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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韶天阙[洪武32 棣保]-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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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十年前他对他的心已是这样了,没什么好躲闪否认的。
  推门而入时朱能正在为三保擦拭额上的冷汗,他看得朱能那个样不由心里一拧,随手接过他手中布巾侧身坐在了他床榻边沿,看也不看朱能一眼。“你去吧,这里本王来看。”
  朱能本是一肚子窝火,然此刻见朱棣也是一脸倦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轻轻说了声末将告退,便转身出去了。门合上的时候,床榻上之人似乎微微转醒,他一手朝朱棣伸了出来,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
  朱棣忙一把捉住了他的手,看他缓了缓神半睁了眼眸,唇瓣微动似乎说着什么。他弯下了腰将耳朵凑近,急切道:“先别说话啊三保。什么?你说——”
  等听清楚了他的话,朱棣不由整个一愣。他竭力哑声的话语,分明是“三保不便服侍王爷,请王爷回避”。他伸出来的手被他握在掌中,也并不是想要触碰他,而是竭力在推拒着他。
  这是第一次他将对他的抗拒表现得这般明显,先前即便是在王府书房中他强迫了他那一次,也不如今次这般来得抗拒。朱棣看得真切,他又想收回对他的情意,又是因为他有了什么不痛快的想法,要摆出一道界限来与他划得泾渭分明。他心中一慑却将他的手牢牢按在自己胸口,沉声道:“你休想!既然你我已经是这样了,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罢手!”
  此言一出,三保的手猛然一抽,想要挣脱他的触碰。这一动之下又换来扯动了伤口,疼得喘息不止满头急汗。他竭力睁着眼睛却兀自不看床边那人,一心扭动着手臂试图摆脱。朱棣干脆又紧了一把力道将他手整个塞入衣襟,直贴身按在了心口上。一手为他拭去汗水,叹了口气柔声哄他。“三保你乖,别再跟我闹性子了。眼下这战事吃紧,说不定哪天你就看着我没了,到那时候你还这么闹着又有什么意思?”
  说着这话,那人才渐渐安分下来。一双眼睛睁开了望着他,眸中润泽如水。又听得朱棣叹道:“今次把你打成这样,我也很心痛。只望着这战事快快结束,到那时候,任是谁便都自由了。”
  到那时候,你就该一登九五,君临天下。到那时候,你就该文成武德,诏令四方。到那时候,你就该三宫六院,环肥燕瘦。到那时候,三保却该摆在哪里呢?难不成真做得那惑主的妖佞,该千刀万剐?
  不。三保此生,就陪你到那时候为止吧。当你高上至尊之位时,三保便好转身离去,将过往的乱梦凡思,都遗忘在淙淙而去的时光长河中罢。你做你的不世霸君,我做我的乡野草民,那样便不必再互相牵扯,互相伤害了。那样才是你我,真正地自由了。
  爱是雪亮的刀,梦是剧毒的糖。你我早该趋而避之,片尘不沾啊!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上榜的关系某啖把题目换了个格式。然后就是要跟红豆说对不起,居然测试了下长评结果打了0分就删不掉了。最后呢,某啖真的不是现在就要开虐的,但是下午出去被雨淋了一场,就。。。抽了好吧,宁王,就你是个明白人。还有我们的朱能同学,多么好的好基友啊!三保,考虑朱能也是可以的!祝亲爱的们中秋节快乐!


☆、(五十三)

  李景隆不惜代价久攻北平城未下,时天候冰寒士气低迷,只得收兵在城外安寨落营。固然此人毫无作战经验又心胸狭窄,有些时候脑子却仍是能间歇性聪明一回的。当派人侦知朱棣出永平援战,景隆下令全营驻扎于郑村坝,预备在燕王回城的半道堵截,给他来一个迎头痛击。
  与此同时,朱棣正领兵返回北平。前方探子探知南军驻扎于郑村坝报于朱棣时,马背上伟岸美髯的将领不由冷冷地笑了。李景隆能想出将他截于半道,确实有些长进。自己身后这十数万军与他那五十万军硬拼的话,胜算不可谓之大。然探子又报,南军因不适北方极寒,军中缺衣,冻死者不在少数。如今士气低落,不堪一击。而自己手中新得彪悍无匹的朵颜三卫,正好拿南军一拭锋缨!
  南军背抵北平坚城,腹受燕军骑兵冲杀,李景隆,我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燕军唯一的软肋是不便打消耗战,那么,就让我在一个月之内将你解决掉!
  郑村坝上,李景隆琢磨多日,将军队整编分批,结成坚阵。他将自己的中军安扎于列阵中央,前方驻扎两支前锋军,两侧排布左右两翼,后军在阵后列成坚壁一般的人墙。不管燕军是前锋冲攻,左右夹攻还是后翼突袭,都将会遭受阻击。同时一旦哪个方位被冲袭,中军都可随时支援合兵一处。即便燕王身经百战,自起兵至今从未一败,只要陷入了此阵,也只管教他有来无回!
  李景隆看着自己布下的军阵,闻知燕王军队已在回程途中,不由得意至极。太祖朝后大明第一名将的封号,就由燕王你来成全吧!
  十二月初,李景隆久候燕军不至,派出左前锋将军陈晖前去截击燕军。然而时天寒地冻迷雾四起,陈晖也不知燕军走的哪条道,只好在四野乱摸乱撞。事有凑巧,陈晖绕了一圈正好尾随于燕军,正想与总营来个前后夹击,岂料朱棣已然觉察。立即派出朵颜三卫冲袭陈晖所帅一万部军,不时即下。
  解决了后患,朱棣带领十数万大军,步步逼近郑村坝。
  两军对阵,朱棣一眼即看出南军的布阵机要在于中军。通常行兵布阵都是中军岿然不动,而前后军可根据实战需要随时调度,如此可保存中军实力,扑杀敌军。而李景隆布下的这个阵势却是恰恰相反,他要以前锋后军长驻不动,而中军随时支援。看来他的确是有所长进,这样一来中军在前后军重重包围之下既能留存全部实力,当各方承受冲袭时又能分兵力抗,此阵可谓坚不可摧。
  既然如此,那我就采用中军突破,先打垮你的中坚力量!
  破晓时,天际泛白的一缕光线如同将黑沉沉的天幕横向切开了一道口子,逐渐增强的光线从那切口中冲涌而出,奔腾如万顷流水。这白隙之光越来越强烈,直至将那切口冲溃拉开,旭日的光线便哔然昭现。
  郑村坝外的平原上,燕字旗旗幡遮天蔽日,在沧狂的北风中呼啸猎猎。黑压压的军队列阵齐整,远远望去如同一幕四方的布匹,铺满了整个平原川谷。面对郑村坝内南军按照阵型布排的军营,朱棣策马立在高坡上远望了一阵,等探子回报前方不设埋伏,即刻示意前锋发起冲袭。
  号角两列齐刷刷吹起,呜呜沉重的响声如苍龙过隙,瞬间灌满了燕军驻军的平原,冲天而起。前军旗手两列来回奔腾,立时金鼓咚咚咚敲响,鼓声震天直撼长云。前锋军由朱能率领,主力便是那新得的朵颜三卫,马蹄贲踏直冲南军中军而去!
  朱能冲锋向来是佛挡杀佛所向披靡,即便深陷敌阵亦毫无畏惧,直有十万军中如入无人之境的神勇之力。而蒙古骑兵亦是彪悍无畏,跟随朱能以开闸洪泄之势直取李景隆中军。他们目眦欲出高举手中弯刀,势如切瓜左挥右砍,皆是一招毙命。燕军前锋趋入腹地一阵大肆砍杀,看似不可冲破的南军阵营不出半个时辰即被杀了一条血路出来。
  景隆大惊,本来设计好的中军出援战略竟一开始就被打破了,现燕军直冲中军而来,中军竟一溃再溃,阵脚大乱。李景隆反应算快,忙传唤鼓手擂鼓求援,命左右前锋前来包围援战。不多时,南军左右前锋分头包抄而来,燕军中军不及趋入便被切断支援,眼看着朱能陷阵,南军毕竟胜在兵众,朱棣立即传令鸣金唤回前锋。
  朱能正在前头力拒敌营,听闻金鼓擂动之声不为所动,眼看着后围南军两翼如潮水般围堵而来,长枪反挑疾如流星破空,蜂拥而上的南军受他长枪一挑,人仰马翻结群倒跌。朵颜三卫奋战一个时辰皆已撤退,唯独朱能满面披血立马奋战,直至又破南军一营。这才纵马左冲右突劈开一条独径,趁着两翼合围的当口自那交口处孤骑抢出!
  燕军中不由爆发出一阵喝彩狂烈之声!
  眼看着初次对阵竟被燕军一支前锋袭破数营,李景隆怒不可遏,即命左右前锋再返原阵待命。而燕军这边,朱棣遥遥望着对方阵型的变化,眉宇亦是紧紧拧了起来。
  南军的战斗力确实不强,然而胜在人多,况且对方的这个阵势最中坚的力量都在中军,可是怎么下却是个问题。若直击中军,对方左右前锋,中军左右两翼及后军都会来包围支援,那么这条路相当于是送死的。若逐个击破前锋、中军两翼及后军,那么他中军的势力平分支援,死伤亦会相当惨重。
  有没有一条破敌之计,是可以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胜利的?
  属下有将领不服,喝道:“请主帅准我带兵前去打破他的中军!”然朱棣摇了摇头,命令全营原地休整待命,不得妄出。他一眼望见三保立马于侧军前方,那侧脸恍如雕琢般精致,凝神望着南军营地,面如冠霜一般的冷冽。他背脊挺直端坐在马上,一身银白的铠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耀眼而倨傲。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三保侧过脸来朝他微微一笑,扯了缰绳便朝他的中军跃马过来。到得面前他轻盈地掠地下跪,仰面看着他目光灼然如火。“王爷,三保有破敌之计。”
  “即刻奏来。但有一丝希望,又何妨一试!”
  “现在我们都知道南军的主力即是中军,如今敌方中军岿然不动,任我们怎么攻都可能徒增伤亡而已。所以,我们的对策是要让中军移动!一旦中军移动,兵力即刻分散,则我方中军再伺机趋入,定可一举击溃南军!”他声音清朗而有力,仰起眼眸望住朱棣,眸中剔透如晶玉,眼神却是肃杀的绝然狠厉。“所以,请王爷即刻点兵五列,分别突袭其前锋两翼,中军两翼及后军一翼,目的是要让李景隆分散中军兵力前来支援。那时王爷便可伺机攻入阵中,再实行中央突破战术!哪怕是南军这个阵亦会分裂,兼顾不暇,还怕破不了他的阵么!”
  朱棣微微点了点头,眼睛却看向身旁众将领:“你们觉得如何?”
  众人本一时也想不出坚攻之术,朱棣此番问话却并不是在征求他们意见,乃是分明觉得骄傲至极如现宝一样地来炫耀给他们看了。况且就朱棣本人而言,战场上从来算无遗策,若是他觉得可行的方略,又岂会有失?当下纷纷下跪赞同,恳请带兵奇袭。
  两个时辰后,燕军阵前再度响起号角擂鼓之声,比之前一次更为雄壮激越,直冲苍穹!
  按照三保的计略,燕军劈出五列前锋,分别攻向左右前锋,左右中翼及后军。三保带领三千人直冲中军左翼,立马扬蹄如潮水涌向南军。南军觉察,立时将盾军在前,矛军在后,蜂拥前来抵挡。金戈交接的清脆声猝然响成一片。
  三保策马冲在当先,眼见南军阵前盾牌一字铺开,立时就铸就了一道盾墙。他眼眸一凛瞬间便有冷光掠出,一眼望去士兵到底素质参差有异,这盾墙尚有薄弱之处。他马头一侧偏向左方,喝道:“随我来!”便将马刺刺入坐骑下腹,逼得那牲畜拼命狂嘶,撒蹄猛冲。身后诸军纷纷效仿,疾风烈马,都如不要命似地朝那盾墙冲撞过去!
  马匹的重量连带着如此狂烈的冲力,猛然撞在盾墙之上,顿时马头迸裂,鲜红的马血及莹白的脑浆泼洒而出,哔然溅满了盾墙!而这致命的一击,盾墙后乃是人力拼阵,哪里抵得过这样疯狂的冲撞?在马匹尸身倒压下去的同时那盾墙豁然松弛,出现了一个转瞬的缺口。
  三保嘴角浮出一丝冷笑,只要这个眨眼的瞬间就够了!他人在马背上直立而起,在马匹倒下去之时,两腿一并已飞身而起,直接跃过盾墙,冲入了南军阵中。盾墙后方立时有无数长矛冲天刺来,然而三保长臂一展竟空手单抄,全将那长矛捆缚在臂弯处。他整个人随之凌空倒翻落地,顺着长矛的矛身臂弯略松身子往下滑落,方靠近中段手中铁扇唰地一记掠出,那十数人便头颅横飞,只剩了个身躯在仰天喷血。
  迎面涌来的敌军彷如潮水,然而三保面目冷厉如魔,铁扇疾如冷电快到几乎在日光下扫出一道道玄青的气刃。南军扑面而来被那气刃扫中,又一个个接续地仆倒退散,风中半空如同下起了血雨,一蓬蓬如泼墨零星的洒落一身。
  眼看四方遇袭,李景隆果然分兵支援,一个时辰后,原本岿然不动的中军逐渐四下分散,中央的驻军越来越弱。朱棣率领的燕军中军守在坡上看形势渐变,到得此时,朱棣抽出长剑,喝道:“中军冲锋!”
  高坡上军队霎时如泄洪溃流,冲着李景隆的中军,夹道钻入!
  一时间四面楚歌,惨烈已极!朱棣所帅中军顺利冲入阵中,如同在敌军中央放下了一枚火流弹,从中坚处轰然炸开将整个军队炸得四分五裂。朱棣玄袍玄冠肃杀狠绝如同地狱修罗,长剑所过之处一片腥风狼藉。
  李景隆何时见过这样阵仗,四周一片惨叫喊杀声唬得他如惊恐之鸟,眼看着朱棣高头大马长剑如风离自己越来越近,营寨一个接一个连续被攻破,不由惊慌失措地节节后退。然而四周早已是一片尸山血海,哪里还有退路可守?他不由大叫连连,策马就冲着阵外奔逃而去。
  天色渐渐暗下,郑村坝平原上刀光火海,激战不休。
  直到夜色深暗之后,双方皆死伤惨重,才停止交兵。朱棣命燕军退回平原,安营驻扎准备明日再战。然而夜幕下独有十来骑没命奔逃,次日南军才知,主将李景隆竟孤身潜逃而去。
  中天的月色悄然皎洁,清冷的光更照得原野上朔风张狂,剖面割裂如刀。朱棣在帐中命人传唤三保,守着伙头备下的酒菜,等他一同来用。
  三保进账惟见朱棣一人,朱能等众将皆不在,不由有些诧异。朱棣见他站在帐门口,抱着酒坛不由一笑:“怎么了?陪我吃个饭也不肯么?”
  “王爷说的哪里话。”他亦微若一笑走过去接了他手中的酒坛子,在他面前的宽口碗中斟了满碗。朱棣帐中惟一矮几,地上铺了层毡毯,他便盘腿席地而坐,拍了拍身边的地方,示意三保与他坐在一起。
  那人倒也不扭捏推拒,微然一笑放了酒坛在案几上,挨着他坐了。这才一坐下便有一双手伸过来揽住了他,那人一手捋上了他的脸笑容里满是激赏。“三保,你今日的表现让我心里有多骄傲,骄傲得让我真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
  他这么一说,倒让三保有些面皮薄得经不住。他垂首拿了那碗酒递到他面前,笑道:“王爷把话说成这样,叫三保怎么接好呢?”
  换来他豪然一笑,拿过酒碗仰头饮了一空,信手一扔扳了他的脸过来吻上去。三保本是一惊却觉四唇相处,他竟以舌撬开了他的唇将口中酒水渡了一半给他,叫他喉咙处一哽几乎咳了出来。幸而朱棣也没有过于轻薄了他,只略略啄了一口便放开了。
  三保以手背抵着唇角拭去溢出口角的酒水,双眸望向朱棣略带着羞恼,却是看得朱棣腹中一热。他一手抚着他发顶玩笑道:“怎么?我还亲你不得?”
  哪知三保瞪了他一眼竟两手抱住了他的脖子,不由分说将自己的唇堵了上来。他跪在地上直起了身子,整个人朝朱棣压靠过来,竟是热情至极。
  朱棣一手搂着他滚倒在毡毯上,急切亲吻之间心底却有一丝恍惚,但觉他这样异常的主动和热情仿佛只像一场梦。
  作者有话要说:某啖下午要出去撒欢咧,所以把晚上的量先更好。。。今天放大假的还有亲们还蹲坑看我的文,真是无比的开心和荣幸啊!所以这就开始第四季吧,不要大意地发泄吧!每一辑都会以三保的感情转换作为开始和终结,所以第四季,亲们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SAMPLE啊!然后那个文案不要管它咧,反正这一季,铁锅一定会粗线了,以及笑风和他的小跟班阿骚,还有未尽的事宜必须要交代滴。。。亲们,中秋节快乐!撒花!某啖出门咧!MUA!MUA!


☆、(五十四)

  极冬的月色静魍,照得平川上军帐连营如山峦叠嶂。夜色已深,军帐内静默无声,唯有一盏豆大的烛火被无孔不入的冷风吹得飘忽明灭。行军在外,即便是主帅亦一切从简,朱棣帐中不过席地铺了两层绒毯,即是算做了床铺。
  冷月寒风,床铺内却是一度春//色艳靡。此刻两人交颈拥卧而眠,男人强健的臂弯内恰好地圈住了一人,样子极亲密无间。朱棣已然酣睡,然而他臂弯中那人忽而睁开了眼,借着帐内极微弱的光线,目不转睛就这么近距离地望着那伸展手臂抱住他的男人。
  他的视线绵密已极,眸光却是复杂难言的平静,又似带无尽隐伤。许久他的唇边泛出了一缕浅笑,却是苦涩如茶的味道。他无声一叹,悄然地伸出了一手,但以指尖为笔锋,极轻极缓慢地触碰在男人的眉目。燕王长得极好看,眉峰鼻翼唇角脸庞的线条仿佛是拿刀刃细细刻画而出的,壁立刚硬。此刻那双目光精盛的眼眸微闭,敛起了平日里不怒自威的气势,面部表情亦变得温和柔软。
  他和他的关系,不知不觉就变成这样了。年少那时拼命要求自己追逐着他的脚步,学挽弓御马、行兵布阵、谋算隐忍,学一切燕王朱棣所喜好的处事方式。那时候可会想到,那样子拼命到头来只是为了与他缠绵成这样的关系?
  说给任何人听,只怕那人都会将他笑至癫狂。一如从他一开始跟在燕王身边起,就听得的那些讥讽轻佻说辞。事到如今,他怎么还会笨得去重蹈覆辙呢?
  所以,燕王朱棣是将取天下的人。那么马三保,就只做那个助他取天下的人罢。
  三保轻轻翻转了身体,那维持着圈住他肩头的手臂便悄然滑了下去。他放轻了手脚掀被坐起,伸手在床边拿了衣衫便要起身离开。然而朱棣即便睡中亦极警觉,三保这一动他已有所察觉,眼睛未睁开手臂却是环过他腰身使劲往里一勾,含糊道:“你去哪里?”
  手中借烛火拉扯着衣衫,三保也不曾回头看他,只轻声笑道:“快到破晓了,三保也该回营中去。让人知道我留宿王爷帐中,又不知该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那勾住他的手臂却是用力一把将他扯得靠在了他胸膛上,朱棣翻了个身把他压住,居高临下与他眼对眼望住:“我的私事却不是外人能管的。难不成我喜欢了谁,还要别人同意不成?”
  素来知道他这番强硬作风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无可厚非,然而此事不同军事能由得他随性所至,即便手下兵将不说什么,难道他们的心里却是认可的么?“王爷此言差矣,跟随王爷打天下的将军们,又有哪一个不想得王爷垂顾重用?若王爷只管恩宠于我,不仅三保遭人嫉恨,他们也会觉得王爷处事不公允。若他们心里不认可王爷,又岂会认可王爷所做的事?不管是眼下还是将来,王爷都该考虑这一点啊。”
  他说的道理朱棣岂会不首肯,三保从来都是细心尽力都为了他考虑。朱棣低头在他唇上吻了一阵,眼眸之内尽是黏稠蜜意,这样子即使只是叫人看着也觉得他钟爱是幸运之至。然而三保看在眼中,鼻端却无来由一阵酸楚。
  这一场颠倒芒乱的错爱,究竟是有多让人遗恨呢?他知王爷心中苦恼,这么多年的引首而盼必该有一个终结,他是多希望这战事早一些结束,圆他一生所愿。然战事终结,也意味着他将与他生别离。一时间,自己那点行将就木的小心思愈发可笑起来。
  “三保,你有心事?”感受不到他的回应,朱棣一手轻轻扳正他的脸,让他与他对视。却觉他眼中有一缕隐伤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无从捕捉。这种不确定的错觉令朱棣心微微一搐,捏着他下颌的两指便是用力掐了掐。“我不喜欢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想着别的人别的事。三保你,是在想什么?”
  然而三保眼神一跳那种说不明的情绪却已然无踪可循,他眉眼一弯两手抱上了朱棣肩颈,又再主动仰上了唇贴住他的。这动作直如天雷勾动地火,朱棣心下一颤被他撩得火起,无奈一声叹息全覆没在交吻之间:“你这磨人的妖精……”
  次日天明,前哨探子一路疾奔入营,拜谒燕王朱棣,称南军主帅李景隆已连夜南逃。奔逃之际只带十余骑,丢下大部粮草不管不顾。朱棣闻言冷冷一笑,直快被这窝囊的李景隆乐死。至次日再次带兵冲击南军阵营,几乎兵不血刃将其阵营全部击破。南军将领武定侯郭英与安陆侯吴杰只得带领残兵往南溃败撤退。
  而败报再传皇城,黄子澄是一口血喷在了禁城偏殿的柱子上。他想到自己跟个兵部尚书齐泰争风吃醋先荐耿炳文后荐李景隆,消耗了如山的兵马钱粮,如海的兵丁战士,却没一次能给个好消息,直想拿把刀先捅死李景隆,再捅死自己。
  黄子澄想是这么想,却不能真的拿刀捅自己。所幸这战报是被他先截了下来,战败奔逃的李景隆固然该死,然一旦将战事始末禀奏皇帝,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黄子澄苦苦寻思一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只报奏建文帝北方大寒兵士无法适应,李景隆已率兵退返山东德州,等来年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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