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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韶天阙[洪武32 棣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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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人都剩了个空壳子,唯有日愈累积的恨意疯狂滋长,快要将这空空的皮囊冲破从血肉中刺出。
倒不曾想到会在这弥河镇遇到蓝玉后人,洪武二十六年的那桩血案已随太祖皇帝埋入岁月长河,本该死绝的人偏偏成了漏网之鱼,如今化作催命罗刹前来索债。本没有谁欠了谁,帝王将相的朝堂上只有成王败寇的传说。
夺取蓝玉之孙身上携藏的铁券只为燕王朱棣一份小心思,一个争取先帝关注的小手段。而他对他有再造之恩,只要是他要的,三保即便拼了性命也会为他做到。太祖杀念日重,那些冤案中被牵连的人只该怨命当如此,生不逢时。就如当初明军铁蹄踏破云南时,他的命运,也不过如此。他早就不求什么天青日白无愧俯仰于天地,但愿他想要守护的人能得享太平而已。譬如当日在应天帝都,举手之劳帮助那位蒙古姑娘萨仁高娃从监牢里运出了她阿爹的尸体。马三保此生能做能当的,也不过如此了。
长长睫羽阖了又开,那人一贯带笑的唇角微微一拧,眼神冷冷望向轮椅上半人半鬼的女子。“既然是来找三保的,那就放燕王殿下离去吧。有欠有还,三保奉陪就是了。”却觉握在上臂的手掌狠狠一紧,轻斥声已自头顶灌下。“住口!本王还没说话,何时轮到你自作主张!你只记得本王与你说过的不会将你舍弃,无论何时何地是何境况。”
三保听得朱棣低斥,眼眸扬起正好对上他微带愠怒的目光,错愕间似有什么在他眼中一闪即逝,疑似情深之影。转而又听朱棣附在耳边低语。“这里交给本王。你伺机上马往前突围,本王摆脱了他们二人立即追来。只是——”
他唯一担心的是他的伤。被短刃穿透的胸口连呼吸都是痛的,痛到麻痹反而已无知觉。三保只是不敢再运气,轻轻点头道:“王爷放心,三保还成。”将铁扇递给朱棣,“王爷小心。”朱棣不再多话,多拖延一刻三保的伤则多一份不治之险,再这么流血下去再多的血都会流光。
玄衣身影快如冷电直奔轮椅上半人不鬼的女子,扇锋一展直取其咽喉。蓬面女子只是操控轮椅往后退去,却不肯接朱棣的攻势。朱棣料想蓝玉之女岂会有防身功夫,见她退去时紧随其上,铁扇边缘转眼划到残女侧颈。只听她一声尖啸,轮椅以侧卧的方式堪堪躲避过扇锋,木轮一别一拐旋转退开。
有细微撕裂空气之声从身后袭来,那枯瘦老者人影滕在半空从身后追击而来,两手轮番射出无数暗器,形状各异,如梨花暴雨。朱棣擒扇转身扇面作盾,转手一抄叮叮当当打落一串暗器。
转而传来马匹嘶鸣之声,蹄声踢踏起落。朱棣不敢分神,却料是三保夺下马匹正欲突围。轮椅上的女子突然爆发出一阵凄厉惨笑,笑得朱棣心下一紧,手中飞扇拦截暗器,猝然转面望去,但见三保正御马跃起自那女子上方腾越而过,转瞬已越出两丈多远。然而正当三保策马往前,却自那女子身后一条鲜色人影仿佛一个盘桓已久的影子激射而出,与三保擦身而过,直奔与老者缠斗中的燕王朱棣!
三保眼梢只觉有一道绿影一闪,已猜得对方套路。忙策转马头人在马背上腾空飞起,自那人背后急追而上。然而!对手目标却根本不是朱棣!诡异的身影在半空蓦地折转,竟凭空毫无借力翻转了身子!
绿衣侏儒胸口血痕爆裂,手上最后一柄短刃赫然翻出,伴随手掌中机簧“喀”一声轻响。三保身影往前飞纵而下,却正当着侏儒翻出的手掌,短刃尖刺上冲去。运气不畅已无可能折返闪避,三保拼力提气又将身形拔高一丈,飞出一脚横向踢到侏儒手腕。侏儒手掌一偏,机簧应力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落地上。
此时两人皆是竭力,侏儒的功夫路子像极了街头耍马戏的身法,两腿一纵人又纵起迎向三保。交臂相错时只见她浓脂艳抹的脸上诡然一笑,眼角唇边褶皱都挤在一处,令人眼前一花。
对掌相接!侏儒飞起的身躯陡然失重,被三保单腿踢在脖颈处,整个人倒跌往斜刺里飞去。然而她一双衣袖却倏地暴涨如钢如练,直线抛出砸在三保胸口。三保单腿横扫亦是强弩之末,被她瞬间积蓄的一股冲力撞得身形一折往后跌去,背脊触地喉中一紧顺势就吐出一口血来。胸口旧患内伤未愈,强行运息又被对手击中,口角血沫滴滴落落淌满衣襟。
重伤之下三保差点闭过气,才觉背脊碰地又有一条藤鞭如灵滑的蛇一般迅捷地缠住了脖子。睁眼只见轮椅上那女子一手握紧鞭柄将藤鞭绷直,扯得三保喉间一窒几乎不能呼吸。木轮咔咔转动,女子随着轮椅一点点移动靠近,手里的鞭却始终保持绷直的状态,随着她往前移动一圈圈在扶手上缠住。
靠近时有难以言喻的恶臭从她身上散发出,可见此女全身溃烂已不成人形。她低声连续地笑着,却比哭还难听,利爪般的手霍然收紧,将三保脖颈拉向自己。俯身慢慢凑到面前,面容扭曲慑人。“你看,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为我弟佬,为我自己,马三保,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三保仰起颈项迎住她锐利的眼神,唇角沾满血痕面容憔悴苍白,眼眸中却一片平静无波无澜。藤鞭紧紧绞在喉间,绞得几乎不能言语。仿佛意识即将离体远去,却强撑着保持清醒。“若活在世上只剩了痛苦,死亡难道不是更好的解脱么?”
翩若飞羽的话激得残女面容一搐,尖声道:“你说什么!”手爪猛然收得更紧,将三保整个人狠狠往前拖拽,一手牢牢扣住他衣襟将他拉至眼前。“你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谁给你判决生死的权利!谁允许你剥夺别人的生命!你——”
厉声的质问戛然而止。女子紧握藤鞭的手猛地一搐更将鞭牢牢收紧,眼眸蓦地张大。须臾间,暴张的眼瞳慢慢涣散,人缓缓靠至椅背头颅往一旁侧去。利爪一点一点松开,手中藤鞭悄声滑下,啪一声落在地上。
三保大口喘息,最后一份力气流失使他连伸手扯开鞭尾的动作都无法做到。手上力气顿失,松开了插在女子心口的轻匕手柄,人慢慢滑下地。
绿衣侏儒经方才一击已折在墙角昏死过去,正与朱棣缠斗的老者见状不由断喝一声,人如狡兔只借力于屋脊树枝,脚步急撤掠飞不停变换方位。每变换一个位置手上总有一把暗器洒出,直教人防不胜防。他见蓝氏女子死去忙将身形掠近三保,兜头撒下十枚蝙蝠钉,双手交错扯开棘刺,猛地向三保扑去。
朱棣被他如影随形的暗器缠住手脚,不堪其烦处于抵御下风。但见三保被那女人拖住不禁心急如焚,趁老者撤开注意力时将铁扇脱手甩出,朝老者飞掷而去。铁扇在半空如飞速旋转,扇锋划出道道白刃。铁扇脱手之际朱棣已飞扑冲向三保,玄色身影掠地一把将三保捞在怀中,脚步不停直直退开十来步。单手一擒,飞出的铁扇又稳稳落回朱棣手中。
老者被飞旋的铁扇击中,身子如枯柴猛地一折,直直落下砸在地上。
一把抱起三保跃上马背,朱棣猛扯缰绳促马撒蹄飞奔,直冲弥河镇外奔腾而去。
乡间阡陌纵横交错,一匹马载着两人毫不停歇一路飞奔。夜色慢慢降下,无风的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朱棣紧紧搂住怀中人打马狂奔,时不时用力将他揽向自己。
“三保!不要睡!陪本王说说话,不要睡!”
怀中之人似竭力维持意识清醒,只是眼皮沉沉怎么也睁不开。视角仿佛被夜色遮蔽,看不清物事,只听得燕王焦虑的声音一遍一遍喊他的名字。
威海卫所。
值勤的卫兵把守岗哨,手执长矛仰天打了个哈欠。偏僻沿海的卫所只用于防患倭寇进犯,平日里闲得连鸟都见不到几只。真无聊啊!卫兵一边打哈欠一边抱怨,忽然耳中听得似有马蹄声得得起落,正朝卫所奔来。
“喂!我听到有马匹过来了!”左卫忙叫住正冲头打瞌睡的右卫,兴奋不已。“且让我听听是几人几马。”
“两人一马。”右卫揉揉眼睛声音平淡无奇。
“啥?你怎么知道?你也练了顺风耳的功夫?”
“神经。抬头不就看到了?”
左卫轻轻嘁了一声,顺着右卫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两人一马已奔到岗哨亭下。
“停下!来者何人?”
来人怀中紧紧抱着一人,勒住马匹在亭下抬起头来。面容苍白憔悴,却掩不住周身威盛霸气。“我是燕王朱棣。快让徐辉祖出来见我!”
亭上岗卫愣了一愣。听亭下之人暴怒又说了一遍。“快叫徐辉祖出来见我!”右卫赶快小跑进去通报。不多时魏国公徐辉祖果然风风火火赶出来,在亭上一眼望下,忙叫人开门三步赶下岗哨迎上去。“王爷怎会来了这威海卫上?”
朱棣怀中抱着一人不曾撒手,下马撞开徐辉祖径自往里闯。撞到徐辉祖却是脚下一软竟单膝跪了下去,身子一晃几乎就要晕厥。徐辉祖忙弯腰扶住他,却见他背上有伤更有两处还插着两支蝙蝠钉。
“王爷你受伤了!”
燕王却将怀中之人更紧抱住,尝试起身却因连日连夜赶路耗损体力怎么也站不起来。“不要管本王!快救他!快找人救他!”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搞掂这两个杀手。武侠嘛,某啖愧不敢当,某啖一直觉得只有像沧月那样的大家写的才叫武侠+玄幻。至于我写文一直会比较喜欢写一些武戏,如果亲不能接受的话直接跳过吧。我也想早点写感情戏,可是铺垫啊铺垫,似乎我一直在铺垫的路上徘徊,真正写到感情戏的时候又觉得分量太轻。。。这个,俺很惭愧~~~
☆、(十六)
威海卫所沿海而设,在夜影憧憧下仿佛海市蜃楼。城墙最高处建有灯塔,塔上篝盆中整夜不灭的炭火融融漾漾,火影随风而舞。
徐辉祖手中捻着一粒白棋,拇指在棋身上碾动,搁在下颌处不知该往何处落下。对面坐着都督朱靖,见魏国公心事重重久不落子,端过茶盏饮了一口茶,轻笑。“倭寇来了也不见大人这般犯愁,如何来了个燕王,大人却举棋不定了?”
徐辉祖听他问话显然已猜得了自个儿心事,睨他一眼把棋子搁在棋盒边缘。“那你倒说说看,要如何才能举手无悔?”
“大人前些时候回京正是皇上登基大典时,后来皇上欲准燕王回北平封地,大人就持反对意见。认为燕王善谋,未必肯屈就王爷之位臣服皇上,若由得他归去只怕将成祸患。如今燕王失而复得,正投入大人手中,大人将他交给皇上不仅可免将来祸患,亦是大功一件。”
“但燕王是我妹婿,单看这份情面,似乎我不该把他押送京师。”
“大人糊涂了。燕王送回京师一事,可是半月前燕王殿下请求大人救治那位随侍时亲口提出来的,一命换一命,公平得很。大人只是帮他得偿所愿,本是你情我愿,又非大人逼迫他,干大人与仪华小姐的兄妹之情什么事?”
白子轻轻落在棋盘上,徐辉祖轻笑不语。似在沉思朱靖话语,半晌,他一手指着朱靖,笑道:“你呀!”朱靖也立时落了黑子,眉眼弯弯映在烛火下。“如此,大人可举手无悔了?”
粗陶碗盛了一碗浓黑药汁,汤匙在里头搅了搅,朱棣眉眼带笑舀了一匙递到那人微微抿紧的唇边。“三保来,吃药。”那人蹙眉凝视眼前人带笑宠溺的眼,拧着的唇角透几分执拗与嗔怪。“王爷您被软禁在这个威海卫上半个月了,何来这么好心情……唔……”
汤匙趁机塞入口中,味蕾泛开浓郁难言的苦涩一路冲到鼻腔内,茶烟色眼眸瞬时蒙上一层雾气。三保干净的眉宇习惯性拧起,真是苦到流泪的味道。朱棣却对他话语毫无反应,随手舀了一匙又递到嘴边。“王爷!”三保抗议地唤了一声,伸手欲接过陶碗。“三保是个下人,您这么做有失身份,十分不妥万分不当。请让三保自己来吧!”
“怎么会呢?本王突然觉得原来给三保喂药也是十分有趣的事情,本王欢喜得紧。下人不下人的,有什么打紧?”端碗的手微微一避,躲过三保伸过来的手,一匙药汁又往前送了几分,将将凑近他唇边。
“王爷,您动辄应承别人回宫拿自己安危开玩笑,三保很担心。您能否先告知三保,您接下来的打算是怎样?这个徐辉祖一早就向皇上进谏不能应允您回北平,他是向着皇上的,决不会看在王妃娘娘面上善待您!”边絮絮说着边偏转头躲避一直伸过来的陶匙,三保语气中又泛出嗔怪似的不满。小兽般的忿懑一如最初遇见时的那般令人怦然心动。
似乎只有对极为亲密的人才会显现出的这种情绪令朱棣受用非常,眯着眼望住三保但笑不语。三保说着说着发现他眼神一直粘在自己脸上,不由拿手指抹了下嘴角猜疑自己脸上粘了什么东西。无意的小动作令得朱棣心下一荡,一股无妄之念蓦地自丹田处升腾而起,一路烧到顶门烧到四肢百骸。
故作轻松地咳了一声,而后极缓慢地凑近三保耳边,刻意压低的声音全化作阵阵热气吹在耳垂处,竟烫得要将他融化一般。“傻三保,你也知道本王现在被软禁了,本王如何大咧咧话给你知如何打算?本王告诉你可以,不过说完你要乖乖吃药。”
话音刚落三保一把端过碗仰头一气喝完了药汁,眉眼全皱在一起把碗翻过来给朱棣看。显然这种喝法比那中看不中用的汤匙要有效率得多,且不必像女子一样那么秀气慢条斯理有辱男子气概。不过这种效率自然也破坏了令某人沉溺的美好氛围,朱棣捏在手中的汤匙差点被掐成两截。忍了忍还是轻轻搁下碗勺重又把唇凑到他耳边。
“中秋时徐辉祖会回朝与皇帝庆贺佳节,所以这几日他就会动身前往应天。本王应承随他回去他必带上本王,你猜,他会带多少人随侍?”
两句话出口三保全明白了朱棣心思。先前为了救自己的命不得已才投奔到这威海卫上,借助徐辉祖卫所军医给自己疗伤。徐辉祖若一直留在卫所,这里全是他的兵将若是硬闯即便拼了性命也不可能突围。况且徐辉祖早有准备燕王一入卫所就明里暗里派了人监视将他软禁,所以只有先答应回京来一招缓兵之计,等出了威海卫徐辉祖只带十余名亲兵届时再出手偷袭,来个出其不备则能轻易离开。且到时候魏国公肯定备下车马连盘缠都一并准备了。
严肃凝重的面容转而欢喜,仿佛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清透眼眸中一抹黠然一闪而过,朱棣知他已猜得了他的计划,当真是灵慧之资无人可比,只有三保才能让他觉着万事省心,心有灵犀之感。难怪他当初会那么喜欢他。
修长手指在他唇上轻轻一顿,抹去唇角沾着的几许药汁。指尖一转送到自己嘴里,朱棣噙笑望住他讶然惊措的眼眸。“原来这个药很甜的呐!”
某些被刻意遗忘的少年时的记忆经由朱棣一个动作,仿佛涨潮的海水般汹涌朝岸边扑来,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花。被堵住的唇纠缠的舌藤蔓一般紧紧绞缠在一起的肢体,那些画面如一阵狂浪兜头扑在三保脸上,因为伤痛而泛白的面容无端端一片飞红。“王爷请自重!”
双辕马车在山路上颠簸前行,因为山路崎岖起伏,故而一行人放慢了脚程不急不徐赶路。马车车尾的布帘上缀了几纵铃铛,一路颠簸一路铃铃作响,随马蹄踩踏发出规律的声响。车窗上的垂帘被掀起,一双茶褐色眼眸透过窗棂向外望了一眼,随即松手放下帘子。
一行人由卫所左右千户开道,徐辉祖策马紧随其后。马车外左右共有十骑随护,几乎将车马围得密不透风。此地离威海卫已三十多里路程,马车外的阵势却没有丝毫变化。可见徐辉祖是准备一路软禁燕王直到把他交到皇帝手上了。他必是怕燕王纵马逃匿特意备下马车以供驱使,更绝的是那奇怪的铃铛装饰连车内人掀一掀帘子都会立即被察觉。
三保放下车帘见燕王闭目养神毫无动静亦无一丝一毫焦急神色,心中暗自着紧,蹙眉凝神思虑该如何引开车外这十名碍手碍脚的随护。山深林密若能夺下马匹,徐辉祖这十几个人恐怕是追不上的。
在三保第十二次掀开车帘朝外探望时,朱棣闭着的眼睛终于微微睁开了,看着三保焦虑模样不由勾起嘴角,八字须明显地撇了一撇。拜车上铃铛之福,车内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低沉很多。“三保,别再看了,休息一下吧。来,坐本王身边来。”
手臂一伸一勾,扯住对方修细矫健腰肢硬把他拉了过来。狭小的车厢内空间有限,三保被他一拉人往前扑去,又逢马车猛烈地颠簸了一下,整个人全扑在了朱棣身上。恰巧朱棣却是盘腿坐在车板上,三保一扑之下倒成了骑坐在朱棣身上的状态。朱棣闷声笑了出来。“今次三保倒比秦淮河花船上的美娇娘还要来得热情了。”
“王爷!”向来脸皮比纸还薄的人被朱棣调笑得气极,奋力挣扎欲甩开他气煞人的纠缠。“王爷不要再开玩笑了!三保正在想怎么脱身是正经!”
岂料那人开口说了句更令人喷血的话。“坐本王身上想也是一样的。”自上次遇蓝家后人刺杀,三保在威海卫上醒来后即发现朱棣被软禁了。然而这段时间他愈发不正经起来,似时光流转倒退,他却比起少年时在军营里更随性妄为了。朱棣轻轻抱住他伤愈后略显单薄的身子,眸中带些许欢欣仰面凝住他眼眸。
徐辉祖卫所军医花了很大力气才将他救回,那时看着他毫无生气的模样朱棣忽然觉得心头都空了。一个人陪伴了十来年却忽然折损在自己怀里,那种感觉令向来无惧无畏的他陡生恐惧之感。他从没想过三保会离开他,不管是死亡还是其他任何方式,都不能接受。所以在他醒转后他忽然觉得只要他活在自己视线可及的范围内就好,不管是以何种方式。而心里想要与他更多接触的邪恶念头藤蔓般滋长起来,他也一并放任了。
人生在世,又有几回能纵任心头欲念?在条件允许的范围内,他都认了。
三保被他凝注情深的眼神看得心头发虚,想要抽身退开腰间方一动静却被他交缠在后腰处的手臂紧紧一揽,更将他压向了他腰腿小腹处。三保不谙男女□却仍是被这令人羞赧的姿势唬得心头一紧,碍于燕王手臂强硬的力度坐也坐不下去站也站不起来。那人却好整以暇伸直了长腿背部靠在车厢壁上贪恋般欣赏他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俺终于把自家腌制的卤豆腐干甩出来啦。。。。大家吃吧吃吧千万别客气!日更的话。。。。我尽量保证2日1更吧~~~
☆、(十七)
“王爷请您放开三保吧!这样三保没法思考,再闹下去三保只能眼睁睁看着王爷被押解回京任人鱼肉了!性命关天还请王爷大事为重认真一点!”被调弄到手足无措的结果是那人又龇出小兽般尖利但不带杀伤力的牙齿,冒出令人心情舒畅的怒意却不知该如何推拒他,连带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
最气人的莫过于朱棣似笑非笑神情,无论跟他说什么他总似听进去了又似没听进去,装聋作哑一脸享受慢条斯理偏就是不肯放过他。朱棣极其受用心中欢喜这样近距离的接触,眼睛望住三保只管欣赏他红白变换只差磨牙咬人的可人神情。一如少年时在军营中,他总爱把他看做是个令人心生爱怜的孩子。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朱棣这才松了松手臂的力量。三保敏锐感觉到他加诸在身上的力度变化忙不迭挪开了身子,错乱中又被纠缠的衣衫绊住碰一声额头撞在车厢壁上。朱棣在他炸毛前伸出手臂一把将他头按在肩上,好笑地替他揉住额头,顺便把他耳廓按向自己。
“徐辉祖为防止本王逃脱,他一定会走威海—灵山—安东卫沿海这条路,即便本王中途跑了他还能通报其他两卫派人拦截。不过可惜他算错了两点,却更方便我们逃离了。”
三保一听他说眼前最迫切的问题心思立即凝聚,再顾不上朱棣是否无赖戏弄于他。徐辉祖错算两点正是他们可能抓住的机遇,心神一动丝毫没顾及到此时他正伏在王爷胸口,抬头便问:“是哪两点?”
薄冰一样好看的唇正正撞在朱棣下唇,本是无意之举但天赐良机朱棣哪肯就此放过,待三保狼狈推开两人距离朱棣早已自然而然俯首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虽蜻蜓点水亦十分甜美,朱棣伸出两根手指碰了碰自己嘴角意犹未尽。“今次三保果然主动热情,嗯,味道十分好。”
被调戏了的人紧蹙眉宇胸中憋闷暗蓄怒火,若非对方是朱棣换做其他任何一人三保都会毫无犹豫下手把他痛扁一顿,打到他半身不遂。朱棣毫不怀疑这一点,于是收敛起调笑神情继续方才的话题仿佛那不过是他拿了他一块糕点。
“徐辉祖算错的两点是——咳,三保你不想听了?”眼见三保继续怒火暗喷怔怔盯住自己朱棣亦怕这小兽怒极咬人,忙抛出话语卖个关子。三保咬牙切齿从齿缝间挤出话语,胸腔内却是怒火翻涌又不得发作。“王爷请讲。”
朱棣终于见好就收结束这次挑衅。“其一,徐辉祖走沿海路线,正好方便我们扬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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