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契约之黑暗黎明-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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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里面传来低低的一声回应。
　　
　　屋里与几小时前他离开时大不一样，成摞的文件，纸张，表格等等摆满了桌子，沙发和茶几，电脑屏幕上屏保的动画闪烁着，旁边放着耳机。
　　
　　而藤原拓马，衬衫的领子大开，头发有些凌乱，脸色发青，显得很憔悴。看来这几个小时他很累。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无法排遣的压抑气氛。
　　
　　“50亿日元已经准备完毕，只要您签字，随时可以转账。”高山特意提高了些声音，眼里闪过一丝对于他疲惫的心疼，随即冷静的说道。“这里是10亿日元的支票，也随时供您转账或使用。富士电视台的人和公证人一个小时前到达，我已将小会客室布置好，安排他们在那儿等待。另外石田探长一直在追问为什么会有记者前来——拓马少爷？”
　　话没说完，高山就发现了拓马表情凝重，但似乎心不在此。
　　
　　“我在听。”
　　
　　沉默了一会，他回答。声音低沉中带着沙哑。接过递来的报告翻了翻。
　　
　　“做的好，高山。”
　　
　　“我为您预留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高山看了看手表，“距离绑匪的要求还有75分钟，石田探长那边还在问准备情况，想了解下您决定转账的具体时间。”
　　
　　“嗯，”
　　
　　虽然拓马应了，但明显还是心不在焉，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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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在考虑其他什么事情，脸色并不好看。
　　高山也就不说话，静静的等着。
　　
　　拓马沉默了一会，缓缓拿起手边一张纸，凝视着，目光显得那么的沉重，艰难。
　　
　　高山不禁也是微微一愣——其实这里的资料他不能说都看过，但是基本上都眼熟，这张信纸的样子却十分陌生……视线移动，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他肯定从未见过的盒子，就更加意外了。
　　
　　“是妈妈给我的。”
　　
　　拓马忽然低声说。
　　
　　“啊。抱歉，”
　　
　　高山立刻致歉——拓马的妈妈，几乎是个禁忌，这个时候出现她的信？
　　
　　拓马只是摇摇头，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信被放回盒子里，锁进嵌在墙里的保险柜里。他站起身，
　　
　　“高山，通知村濑大叔为我准备正装。”
　　
　　方才的阴郁和低沉仿佛已经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坚毅的表情和决绝的行动。
　　
　　“是。”
　　
　　高山看着他走向门口，随即跟上。
　　
　　“暂时封闭这间书房，禁止一切人等出入。”
　　
　　“是。”
　　
　　“告诉电视台的人，十分钟后我要举行发布会，让他们做好准备。”
　　
　　“要通知石田警探么？”
　　
　　“一会我会亲自跟他说。”
　　
　　在楼梯口两个人站住，拓马看了眼手表——距离约定的交付时间还有40分钟。
　　
　　“十分钟后我会下楼，到时候我要看到一切准备就绪。”
　　
　　“请放心，拓马少爷。”
　　
　　看着他的背影，高山重重的吸了口气，然后快步的下楼梯，开始布置一切。
　　
　　这么久的相处让他太了解藤原拓马——现在这种情况说明，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而他必定已经下了决心。
　　
　　“藤原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多记者，这个时候如果走漏消息的话——”
　　
　　拓马一下楼，客厅里石田警探就迫不及待的过来质问。作为警方的立场，这是他很难接受的。
　　
　　“石田先生，抱歉。”拓马点点头，表情镇定严肃，“这是我授意的。”
　　
　　“藤原先生！！”看起来警探十分愤怒，只是不好发作，“您怎么可以这样做？！”
　　
　　“石田先生，我希望你明白，警方并没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拓马不为所动。
　　
　　“可是你有配合警方的义务，这也是为了救你的妻子——”
　　
　　“石田先生也说这是义务了，不是强制。”他眯起眼睛微微扬起下巴，“况且，我也十分清楚到底要怎么救我的妻子和舅舅。”
　　
　　“你！”
　　
　　石田又惊又怒，一时语塞，真不明白之前还冷静明理的人怎么一下突变。
　　
　　“抱歉，我还有事，追查歹徒线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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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还要麻烦警方。失陪。”说着，迈步离开。
　　
　　“警长，怎么办？！”下属也有些慌了。
　　
　　“什么怎么办？！还不跟过去看看他要做什么？”石田一肚子火没地方发。
　　
　　“是！”下属也是正撞枪口上。
　　
　　“记住，有媒体的人在，不要引人注意，否则我们的立场很为难。”
　　
　　“是！”
　　
　　石田揉了揉头发，这个藤原拓马，几个小时以来一直闷在楼上不出来，一出来就搞这么多事，离交钱的时间没剩多少空余了，他到底要干什么。
　　
　　小会客厅里。
　　
　　灯光，摄影机，记者。
　　
　　拓马走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从他们的表情看，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包括高山启在内。
　　
　　梳洗换装后的拓马整个人显得清爽许多，虽然眉宇间还是难掩疲惫，但是看起来沉着镇定。他神态自若的走进去跟电视台的负责人和公证人握手，高山从旁介绍。
　　
　　“很抱歉这么晚了还要麻烦各位，实在是藤原家出了些事情，想请各位帮忙。”语气平稳，毫无失礼之处。
　　
　　“啊，藤原先生客气了。只是我们也不知道……能帮的上什么。”显然电视台的负责人也是摸不着头脑，跟公证人面面相觑。
　　
　　在东京，藤原家虽然有钱但并不算出类拔萃，加上一向低调又很会做人，跟媒体始终保持着不冷不热的关系，也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始终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上次藤原直人去世的消息都没有大规模的报道，现在他儿子突然主动要求开新闻发布会，还叫了公证人，大家都觉得古怪又好奇。
　　
　　“相信一会各位就会明白了。”拓马淡淡一笑。“其实主要是希望通过媒体，尽快将以下的消息传播出去，越快越好。”
　　
　　负责人看了看其他几个在场的人，点点头。拓马注意到在屋子角落的门口出现了石田的身影，但也没有点明。
　　
　　“开始吧。”
　　
　　他在桌子后坐下，
　　
　　灯光，摄影机，
　　
　　镜头对准了这个21岁的男人，
　　
　　那一刻，他的表情没人能看懂，
　　
　　下一刻，他要说的话，也没人能猜的到。
　　
　　“正在收看这段视频的各位，大家好。首先自我介绍，我是藤原财团董事长，藤原拓马。接下来我将要跟大家说的事情，请相关人员务必仔细听好——今天早晨，我的亲人遭到绑架，下落不明。绑匪要求以藤原家50％的财产作为交换。初步估算，藤原家名下的财产总计约900亿日元，而我，藤原拓马，拥有这900亿元的全部支配权。现在，我正式做出以下声明：绝不会支付绑匪哪怕一分钱！相反，我要用藤原家全部财产作为悬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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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能在两天内将我的亲人安全送回，毫发无损，我将支付给他900亿日元！现在有公证人在场，可以证明这段视频的法律效力，我藤原拓马，说到做到！不管你是谁，把我亲人完好无损的送回来，900亿就是你的，我的亲人受到一点伤害哪怕少了根头发，免谈！继续威胁我想要交换赎金，免谈！”
　　
　　混乱。
　　
　　这段视频录制完毕那一刹那起，藤原拓马离开椅子站起身走出房间的那一刹那起，
　　前所未有的混乱袭击了藤原大宅，藤原家，袭击了白色房子里的所有人。
　　然后，在半个小时内，袭击了全东京。
　　
　　富士电视台通过无线网络在十分钟内将视频传回总部，十五分钟后播出，紧接着其他媒体跟着转播，然后网站，然后……
　　
　　所有的记者兴奋的快疯了。
　　
　　从石田警探开始，整个警视厅也快要疯了。
　　
　　“把他带到二楼去！告诉他我一会去解释。”
　　
　　面对即将抓狂的石田龙太郎，拓马慢条斯理的说。
　　
　　就连高山的执行力都慢了半拍——他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贝卡，是我。”
　　
　　暂时避开纷乱的他走到院子里，拨通一个电话。玻璃门里，高山还在尽力安抚抓狂的警探和兴奋过度的记者。
　　
　　“小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你也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
　　
　　“不，贝卡，你不知道我要说什么，所以安静就听我说就可以了。”拓马打断她，“告诉你哥，我已经打了10亿元进你的帐户，是给你们兄妹俩的，至于做什么，一会打开电视看看新闻就会明白。跟他说，这不是交情，而是交易。不管你们是天使还是魔鬼，这笔买卖我做定了。”
　　
　　“等一下小拓，什么10亿元，什么魔鬼天使，什么买卖——”
　　
　　他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穿过乱成一团的客厅，走上楼梯。
　　
　　“藤原先生！！你疯了！！”
　　
　　二楼，原本是遥一的房间，如今已经被情理过，什么都不剩。
　　
　　石田看到他进来毫不掩饰的大喊，几乎是失控一样的挥舞着双臂，
　　
　　“你到底想干嘛？！想要你妻子和舅舅的命不用这么费劲，我可以把枪借你给他们两个子弹，那样死的更快！！”
　　
　　看的出情势的惊天突变真是让这个警察有些崩溃了。
　　
　　“石田警长，这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见。”拓马陈着脸，十分严肃。
　　
　　“我管你听见没听见，你就是疯子。十足的疯子！”警长愤恨的用手指着他的鼻子，起伏的胸膛显示他情绪十分激动。
　　
　　“我没疯。”拓马声音很稳，却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
　　
　　“没疯？那我告诉你，还有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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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过了歹徒要的转账时间，本来我们可以在这个过程中找到蛛丝马迹，现在可好，您已经成功的弄到天下皆知——”
　　
　　“我不能付赎金！”掷地有声的话打断警长。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高山推门进来，屋里紧张的气氛让他动作一顿。
　　
　　“电视台的人回去了，但是相信很快大宅会被其他蜂拥而来的记者包围，拓马少爷——”
　　
　　“石田警长，请吩咐属下封锁大宅周围一公里的范围，绝对不能再让记者围住。”拓马沉声说。
　　
　　“现在知道这么说了？！藤原先生你还有什么资格对我发号施令？！”生气到极点的石田不怒反笑。
　　
　　“我说了！我不能付赎金！”
　　
　　“是啊，你不付！我是疯子！”
　　
　　“因为一旦交了钱，他们就会撕票，会杀了淳灭口！
　　
　　最后这句话，几乎是嘶喊出来的。
　　
　　屋子里一下安静了，石田像是愣住，高山皱着眉不出声，拓马的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灼灼的目光好像燃烧的火焰。他用力的抿起嘴角，像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重重的吐口气，慢慢穿过空荡荡的房间走到窗边。
　　
　　石田警探忽然明白，整个表面看起来镇定坚决的男人，内在却潜流汹涌。
　　
　　“石田先生，对于您来说，这只是宗绑架案，可是对我和我的妻子朋友来说，觊觎藤原家财产的某个人，已经阴魂不散的跟我们纠缠很久了。”
　　
　　“你是说……这个觊觎你家财产的人，绑架了藤原夫人？”石田忍不住问。
　　
　　“我不知道，因为没有确切证据。”拓马仰起头，声音低沉中多了嘶哑，“但是，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结论无论多么不可能都是合理的。”他猛的转过身，闪烁的目光，几乎让人觉得那是泪，“如果做这个案子的是熟人，那么一旦给了钱，他们绝对不会放过淳留下后患！”
　　
　　“可是你既然无法肯定——”
　　
　　“就是因为无法肯定，我才不能给赎金。如果不给，淳也许还有一线生机，给了，她必死无疑。”
　　
　　即使语气是这么坚定，高山依旧察觉到他握成拳的颤抖的双手。
　　
　　“所以，置之死地而后生，是唯一的选择！我必须反客为主，不能被牵着走！！”
　　
　　“可是你这样激怒绑匪，万一他不是你所谓的熟人——”
　　
　　“就算不是，他们也不敢轻易伤害淳，绑匪的最终目的是钱，现在我做了声明，只要有点头脑，他们会知道如果伤害了淳就拿不到钱，相信是人都会掂量掂量。”
　　石田皱着眉不说话。
　　
　　“石田先生，事已至此，您作为警察不能放着这案子不管，现在拜托你，请马上驱散马上将会蜂拥而至的媒体，他们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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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已经做完了，之后一定会坏事。”
　　
　　“也不看看是谁害的。”石田恨恨的嘟囔一句，掐腰站了片刻，这才开门出去。临走瞪了拓马一眼。
　　
　　“无论如何，我还是觉得，你疯了。”
　　
　　碰的关门声。
　　
　　然后，拓马脚下一软，登时站不住似的晃荡了下，高山眼疾手快的过去扶住他，这才看到他满额头的汗。
　　
　　“拓马少爷，您怎样？！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整整一天没吃没喝，精神高度紧张，失去亲人的压力，方才又……即使厉害的拓马，也不能不说是在勉强支撑。
　　
　　“没事。”拓马摇摇头，“歇一会就好了。”
　　
　　高山叹了口气，将他扶到窗台前坐下。
　　
　　拓马闭上眼，重重的喘着气。
　　
　　刚才与警探的一席话已经让高山明白，看似冷静决绝的他，实际是做了一个多么艰难的选择。
　　
　　“拓马少爷，其实你是不是已经知道绑匪是谁了。”
　　
　　半晌，高山问道——这就是他要那些资料的原因，也许，他已经从中看出了蛛丝马迹。
　　拓马缓缓的摇头，脸上的表情十分难以形容。
　　
　　“没有证据。”
　　
　　头无力的靠着玻璃，他的目光低垂下去，外面，昏黄的路灯映着后园和花房，之前还经常跟淳在那里散步聊天……
　　
　　“我只是做最坏的考虑。”他的声音很低，低到仿佛一碰就会破碎。也许是在高山面前他不必再掩饰，所以十几个小时来，拓马终于露出了些许脆弱。“高山也说，这次的绑架者对我的财产情况十分熟悉，而且基本可以肯定，就是那个一直在幕后对付的人出手了。”
　　
　　高山叹了口气。
　　
　　很多事情，律师本人也并非就一点想法没有，经历了这么多事，他的内心何尝没有些猜测。
　　
　　高山坐在拓马身旁，伸手握住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
　　
　　“高山，我知道我这么做是疯了，我知道这样做有多大的风险，我知道这可能让淳和舅舅——”
　　
　　拓马喃喃的说。
　　
　　“拓马少爷，别说了。我明白，我都明白，”高山握着他肩膀的手猛的收紧。“但就算如此，我相信你做的决定一定是对他们最有利的，而且我相信淳夫人如果在这里，她也会信任您。因为你们彼此都是把性命托付给对方的人。所以，请不要自责了，请一定要坚持下去，请时时刻刻记住，淳夫人在等您。”
　　
　　拓马回过头，看着高山，许久许久，他低下头，掩饰过嘴角微微的颤动。
　　
　　高山努力的露出一个微笑，松开手，轻轻拍着他的肩。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撞开，冲进来的是石田的下属。
　　
　　拓马和高山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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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站起，因为那个人的表情焦急而惊慌。
　　
　　“藤，藤原先生，石田警探让您马上下楼，绑匪又打来电话了！”
　　
　　拓马箭一样的冲了出去。
　　
　　一楼客厅。
　　
　　石田警探正在监听设备旁，其他的人面色都十分严重，气氛紧张到极点。见拓马到来，石田朝他做了个手势，指指一旁的电话。
　　
　　拓马站住脚步，吸了口气。脸上又是镇定的表情了，
　　
　　他迈步走到电话旁坐下，拿起听筒。
　　
　　“我是藤原拓马，请讲。”
　　
　　“藤原拓马先生，你好。”
　　
　　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十分诡异，监听设备的外放让这个诡异的声音在客厅里回响。
　　拓马眯起眼睛。
　　
　　“是你么。”
　　
　　无头无尾的话让石田皱了皱眉——不过这个藤原拓马的行事风格他已经领教了，况且这个时候无法插嘴，只能用手势示意他拖延时间。
　　
　　“呵呵，是我。”
　　
　　一来一往的对方让石田摸不着头脑。高山和管家却对视一眼。
　　
　　不错，这个说话的人，也许就是那个隐藏在幕后已久的，真正的罪魁祸首。
　　
　　而今天，一直明里暗里交手，打过几个回合的双方首脑，终于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第一次直接交锋。
　　
　　“我要听淳说话，我要确定她还活着。”
　　
　　“藤原先生，你还不明白你刚刚做了什么吗？如今你还跟我要你妻子和舅舅的安全？”
　　
　　这句话说出来，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拓马坐在那里，握着听筒，看似没有任何起伏，
　　
　　“你要的不就是钱么，把淳送回来，给你所有的财产。”
　　
　　对方冷笑一声。
　　
　　“对，看在钱的份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按我的要求去做！马上转账50亿元，否则——”
　　
　　“我很清楚的说了，我不会给你一分钱！”
　　
　　声音如此坚决。
　　
　　对方是半分钟的沉默，可对所有人来说，这沉默仿佛足足有一个世纪。
　　
　　一滴汗，从拓马的额头滴在沙发上。
　　
　　“哈哈哈，好，好一个藤原拓马！那我就成全你——”
　　
　　接着依稀传来点杂音，紧接着，
　　
　　“拓马？！”
　　
　　十几个小时过去了，他终于再次听到了他妻子的声音！！
　　
　　“淳！！！”
　　
　　拓马大喊着，
　　
　　然而，只有这一句，
　　
　　“藤原先生，这就是你所作所为的代价——”
　　
　　接着，
　　
　　就听，
　　
　　“嘭”！
　　
　　电话里传来一声巨响。
　　
　　通过外放瞬间响彻整个大宅，
　　
　　所有人都震的一哆嗦，
　　
　　嘟嘟的忙音中，
　　
　　大家都傻了。
　　
　　那是什么，
　　
　　是什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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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
　　
　　石田警探和他的下属们都呆在那里，因为他们最先分辨出，
　　
　　枪声，
　　
　　那是枪声。
　　
　　“淳！！！！！！！！！！！！！！！！！！！！！！！！！！！！！！！”
　　
　　拓马猛的站起身向外冲去，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叫声，他就头疯狂的野兽，却不知道要冲向哪里！！他撞翻的桌子，花瓶碎在地上，踉跄着差点跌倒！
　　
　　“拓马少爷！”
　　
　　“拓马！！”
　　
　　高山和管家反应最快，冲上去抱住他！
　　
　　“淳！！淳！！！淳！！！”
　　
　　拓马只是嘶喊着，奋力挣扎着，他要出去，他要出去！！他要去找她！！！
　　
　　十几个小时的冷静、理智全部在这一瞬间崩溃了，
　　
　　淳死了，淳死了，淳死了！！
　　
　　是他害死的，他害死的！！
　　
　　“拓马！！”
　　
　　村濑大叔哭了，因为他看到了拓马的脸，脸上泪，因为他想起了很多年前同样挣扎着痛苦的少年。
　　
　　仅仅他们两个已经无法让他安静下来，其他人围过来，
　　
　　渐渐地，
　　
　　拓马不再挣扎了，
　　
　　大声的哭喊却没有停止，
　　
　　不，那算不上哭喊，
　　
　　那是困兽的吼叫，
　　
　　和心碎欲死的痛苦，
　　
　　他狰狞着，整个人像要收缩成一团，
　　
　　高山泪流了满脸，
　　
　　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
　　
　　村濑大叔死命的抱住他，
　　
　　可是却好像唤不回他的魂儿了，
　　
　　他倒在在地上，抽搐着，
　　
　　世界死灰一片。
　　
　　淳死了，
　　
　　淳死了，
　　
　　没有了，
　　
　　哪里也没有了，
　　
　　是他害死的，
　　
　　是他亲手害死的……
　　
　　完了，
　　
　　一切都完了。
　　
　　……
　　
　　…………
　　
　　卧室里，藤原拓马躺在床上，闭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