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荼靡作者:凉小宇(完结)-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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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谈到朋友，她说她不会再主动去结交任何新朋友，只是看着有哪能些人会自动消失。然后，留下来的那几个，就是朋友。又说，想过某天如果坐在飞机上，飞机即将附落，可以打一个电话给别人道别，那么可以打给谁。想了斗天，实在是没有这个人。倒是有可能会想着我的电脑，不知道我死了之后，它会落在谁的手里。　
　　
　　这样的话，是让说着的人，和听着的人，都会很灰心。　
　　
　　这种心境，感觉很熟悉。都自觉始终待人真诚，善良洁净，但却很难与人靠近。或许是与这个世间天生的疏离感。是经常会想找人出来聊天，但翻开通讯录，密密麻麻的号码，最终也不知道可以打一个电话给谁的人。如此清冷心情。时间久了，便也习惯。　
　　
　　谁都知道孤独的确是一种可耻。但它无可回避。”　
　　
　　………………………………………………安妮宝贝〈清醒纪…朋友〉
　　
　　习惯性的失眠，总是在凌晨时带着疲倦才能入睡，半睡半醒之间，梦见一条野狗张开锋利犬齿咬向自己的头颅，狼狈惊醒一身冷汗，强烈的不安在心底范开，再无睡意。
　　打开电脑，MSN、QQ里的好友头像死寂般的灰色，这种时间他们大概睡得酣甜，或者分享到一个温暖的拥抱，还真是不公平，为什么失眠到神经衰弱的自己独自躺在双人床上被噩梦纠缠不得安静，很是让人抓狂般的厌恶。
　　喝掉三杯牛奶、吃下两块巧克力慕斯蛋糕，过分甜腻的味道充斥在嘴里很不愉悦的触感。从书架上随手抽出一本小说，仰躺在摇椅上，苏安在摇摇晃晃中等待早晨的太阳升起。
　　醒来时已是午后，拾起掉落在地上的书，扶着椅背站起时一瞬间的眩晕，阳光贴着皮肤很暖。
　　母亲打来电话时苏安正在浴室冲澡，水声中似乎夹杂着微弱的电话铃声，只身□着身子去客厅接起电话。
　　
　　“苏安，是妈妈。”熟悉且温柔的声音
　　“恩、有什么事？”苏安另一只手摩擦着身上的水珠
　　“对不起，今年的生日我也没有办法陪你一起过，因为、、、”
　　“没关系、、、没必要的，我已经成人了。”打断母亲的解释，苏安想解释也只会是相当蹩脚的理由。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礼物我会记得。”温柔的妈妈说。
　　“谢谢”
　　“、、、、、、”
　　“、、、、、、”双方保持着尴尬的沉默。
　　“那个、、、”
　　“那个、、、”两人同声说出来
　　“、、、我正在洗澡，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要进去了。”
　　“嗯、、、去吧，小心别着凉，多注意身体，要按时吃饭。”她总是这样温柔而又小心翼翼的嘱咐
　　“好了，知道了，再见。”苏安挂掉电话，心底的凉意蔓延开来，□的身体更感寒意。
　　（2）
　　苏安的母亲是个漂亮的女人，温柔却与她有着无法逾越的距离。
　　她现任丈夫并不是苏安的生父，12岁那年苏安被判给母亲，迁居到另一座城市，9岁的苏逸随着父亲留在这边，不久就先后各自再婚。
　　成年那年苏安独自搬出来，返回到这座城市还没变卖的老宅子过着散漫的生活。
　　正式成为一个好吃懒做的寄生虫，不读书、不工作、不想未来，存折上每月都会出现优渥的数字，足够挥霍。
　　苏安觉得这种生活很适合她，一晃就是多年。
　　她几乎没有朋友，手机里储存着20人左右的名单，排除几家外卖电话，一部分长期置空在电话簿里，可以联系的所剩无几，苏逸曾是她唯一的朋友。
　　对苏安来说，与其他人相处是件吃力的事情。
　　苏安记得，苏逸总是喜欢吃街角便宜的棉花糖，嘴角有着融化的糖稀。
　　苏逸总是扎着一头漂亮的马尾辫，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挠她的眼角乐此不疲。苏逸害怕雷声，打雷的夜晚总是不敢一个人睡下。
　　苏逸生气时总是躲在落地的窗帘下面。
　　苏逸总是单纯而美好的叫姐姐、姐姐。
　　对桃子严重过敏的苏逸，喜欢看机器猫的苏逸。
　　唱歌时五音不全的苏逸，喜欢拥抱的苏逸，长大了的少年苏逸。
　　苏安孤寂生活中唯一的伙伴、她生命中的至亲，唯一的妹妹，就这样死去了，她已经消失失在苏安依旧鲜活的生命中。
　　她知道，这世上再没有另一苏逸。苏安蹲在花伞下捂住脸孔，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她的身体，试图温暖蔓延开来的阵阵寒意。
　　（3）
　　午后1点45分苏安站在街角电话亭拨出熟悉的号码，不知名的彩铃，20秒后电话被接起：“喂、、、？”冷色调的声音
　　“、、、、、、”
　　“又是你？”电话那端声音躁乱
　　“、、、、、、”苏安握着话筒的手指有些发紧
　　“、、、、、、你还真是执着。”
　　“啪”挂断电话的力度发出惊人的响声，他应该是愤怒的。
　　原本想说出口的话，被埋在喉颈里，感觉有些歉意。
　　苏安不认得这人，但仍会每天准时拨打这个号码，她并不是无聊到靠恶作剧提升乐趣的人。
　　声音是陌生的、可她无法停止这种神经质的行为。
　　暖春，坐在街边的长椅上，阳光穿越叶子的缝隙凌凌散散的落在地上，一个让人喜爱的季节。
　　对面有孩童对苏安嬉笑的做着鬼脸，紧闭的嘴角另她面无表情，在孩童失望的转身后，苏安露出微乎的笑容，这种年纪的小鬼还真是可爱。
　　经过便利店，买一堆口味不同的泡面，其实泡面是种美味的食物，简单、便捷、方便整理！
　　她不喜欢过于复杂的东西。
　　哼着自己都不懂的歌声，站在马路转角，苏安突然间失笑了——因为突如其来的难过。
　　（4）
　　拐进又黑又暗的胡同有些吃力的爬着阶梯，转动门锁，靠海的老旧公寓里散发着斥鼻的霉味，冬季时阴冷潮湿。泡面被摆进橱柜，冰箱里堆着满满的青色苹果，带着微酸的感觉。
　　她拿起花伞浇着阳台的米兰花，调置在有阳光的方位。
　　电视里播放着热播剧情，环住膝盖坐在沙发上，很认真的看。电视剧里从不缺少皆大欢喜的场面，这是苏安喜欢的结局。
　　生活总是无聊的反复播放，白天安稳的睡眠，洗澡、浇花、看电视，夜晚敲打着键盘，有时与陌生人说话，有时自言自语。
　　凌晨吃些泡面与苹果，偶尔在傍晚的时候出去散步。但苏安并不觉这样的日子枯燥，她甚至有些自得其乐。
　　




2

2、第二章　…　
　
　
　　（5）　
　　提示音响起，跳出的对话框摊开在电脑屏幕上。
　　…273℃：“在干什么？”
　　苏安：“看电视、、、”
　　…273℃：“好看吗？”
　　苏安：“不清楚，只是打发时间。”
　　…273℃：“哦、、、打牌？”
　　苏安：“好、、、哪个区？”
　　…273℃：“一区39场68房间。”
　　苏安：“恩、、、等我。”
　　与…273℃是在论坛里偶然认识，在每个人高谈论阔时只有她们一言不发，时间久了，开始注意对方，并作三言两语的交谈。
　　相识的日子有些时候了，她们很有默契的不去刺探对方的底细，只说些愿意说的。
　　苏安清楚，在这浮华的世界里，她们只是陪伴对方驱逐寂寞的道具，多数的时间，她们总是将时间打发在游戏里。
　　
　　凌晨四点，…273℃：“还玩吗？”
　　苏安：“累了，下吧。”
　　…273℃：“恩、、、”
　　苏安：“要睡了？”
　　…273℃：“看电影去、、、呵呵，介绍给你？”
　　苏安：“不用！”
　　终止对话，搜索着最新综艺打开来看，主持人与嘉宾发出嗲生嗲气的音调，房间里顿时热闹非凡。
　　节目里的笑料让她发出“嗝嗝嗝”的笑声，冷清的夜晚有着热闹的声音，一如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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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苏安握着话筒，电话一端安静的沉默着。
　　这更像是一种对持，一种较量。
　　“你到底想干什么？”冷漠的声音打破僵局。
　　“我、如果可以，请你把这支手机卡卖给我！”
　　“你连续几个月骚扰我，就只为这个号码？”对方的声音里明显夹杂着不可置信的嘲讽！
　　“我知道这样的要求非常唐突，拜托你！”
　　“我也唐突的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样，果然还是不可以，我找了那么久，还是不可以吗？我找得那么辛苦、、、”苏安的声音非常小，但声音里的脆弱与失落让对方一览无余。
　　“、、、、、后天我有空，淮海路17号路段上有个上岛咖啡，下午2点见，逾时不候！”对方发出叹息挂断电话！
　　苏安一阵错愕，刹时间手忙脚乱起来，心里确实高兴的！
　　
　　咖啡店内苏安特意选靠在窗边的位置，距约定的时间提前半小时，她不喜欢被估凭审价的感觉，这令她有足够的时间和视角观察这个即将与她见面的男人。
　　苏安点了杯果汁，静静观察进入店内的男性客人。一道视线吸引住了她，一位穿着白色针织衫，黑色棉布裤子的男人形色匆匆的穿越马路向这边行来，挂在门口的风铃声响起，男人略微张望。
　　苏安拨出号码，接通后挂断。
　　她站起身，对上男人的视线微笑，她看见男人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查看。
　　“比约定时间早到，不喜欢被动的人。”男人坐定后说道。
　　“我只是有时间观点而已。”苏安扬起一边嘴角。
　　“时间刚好。”男人看一眼手表，表明自己并未迟到。
　　“先生，您需要点些什么？”侍者上前问道。
　　“一杯蓝山，谢谢。”侍者离去。
　　“江节。”男人介绍到。
　　“苏安。”
　　“苏小姐，有人说过你像极一种植物吗？”男人说道
　　“没有。”苏安不习惯太过侵略性的目光。
　　“慵懒、阴郁、潮湿的苔藓”
　　“江先生，不觉得对一位初次见面的人说这些话不太礼貌吗？”苏安不悦的问到。
　　“你说礼貌？”叫江节的男人指节敲打桌面，眼神微嘲。
　　苏安明白他意有所指，毕竟主动骚扰对方生活的是自己。
　　“先生，您的咖啡。”侍者打断并不融洽的气氛。
　　“谢谢。”江节说。
　　苏安观察着江节，是英俊的男人，但并不绅士，她可以感觉到眼前男人骨子里具有的不羁。
　　“请你把这支号码卖给我，价钱方面我不会让你吃亏！”苏安问道，面无表情可眼神急迫。
　　“当初我可是花了一千买下来，理由呢？被人莫名其妙的纠缠，我想知道为什么？”江节饮口咖啡，江节放下咖啡。
　　“你不是已经答应？”
　　“我只说与你见面，并没有承诺过什么！”男人不急不缓的口吻带上无害的微笑，看起来着实刺眼，也不管苏安的脸色有多难看。
　　“我请求你，把它卖给我！”苏安脸上的祈求意味占了满满，态度谦卑。
　　“不知你玩什么把戏，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它就属于你！”江节的态度冷漠，他本就不善有怜悯之心，长久以来被打扰的生活让他不屑理会眼前女人的说辞！
　　“两千块可以吗？”
　　“、、、、、、、、、、、、、”男人玩把着小匙只是微笑。
　　“三千！”
　　“、、、、、、、、、、、、、、、”男人挑眉玩味！
　　“五千！”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想知道理由呢，苏小姐！”当初只觉这支号码数字排得好记又吉利，早知会有这等麻烦事，不如买个普通号码！
　　“只要告诉你，它就会属于我，对吗？”苏安明白了眼前男人的恶劣心情，像猫见到老鼠玩弄与鼓掌的乐趣！他就是个内里极其自我意识的人。
　　“可以这么说！”
　　“苏逸也曾用过这支号码！”　苏安手徐徐发抖，险些握不住手里的杯子。
　　“谁是苏逸！”
　　“我妹妹！”
　　“她在哪？”
　　“、、、死了！”苏安说到【死】字时，脸部肌肉不受控制的痉挛几秒，感觉很糟糕。
　　说得简捷利落，没有半点拖沓赚取悲悯之心的意图，平铺直叙的方式让江节表情瞬间变得难看，放在桌角的五指迅速的收拢，开始正视起眼前的女人。
　　“我找这支号码很久，先是成为空号，去查询也说被人占用，现在它就在你手里。”
　　“它属于你了。”江接把手机里电话卡取出，放在苏安面前，脸上带有一种奇异表情。
　　“谢谢！我会按之前所说的价钱付款！”
　　“它对我不值这些钱，我只要属于我的一千！”江节虽不是唯利是图，却属信奉金钱、现实主义之人，虽不贪图多余，但也从不肯让人半点亏欠与他。
　　你有所需，我有所物，等价交换双方互惠互利公平得很，五千块钱大可拿得心安理得，可他被苏安嘴里的一句【死了】而触动，动了他最缺乏的悲悯之心。
　　“江先生，我不会在打扰你。”
　　




3

3、第三章　…　
　
　
　　（7）
　　咖啡店门口，“再见！”男人伸出手掌。
　　苏安的表情却不太自然，她内心挣扎，抗拒意识强烈，迟疑但还是没伸出手去。
　　江节的右手在空气中悬浮半天，苏安的反应完全超出他的预料，这只是一种平常的社交礼仪，但她的态度显然反常的明显，江节尴尬的放下手，着实有些不自在。
　　“再见。”苏安明显得感到到自己怠慢了江节，表情也有些牵强，迅速的道别，并转身离开。
　　江节看着苏安逃亡似的背影，满脸自嘲，他想两人应该不会有再见的机会，生活会恢复往常的平静，这是他今天与她见面的目的，他已经达到。他只需通知各路人马，他更换了手机号就万事告吉。
　　可这过于苍白的女子，让江节第一眼便从人群中认出，她的神情让他有熟悉的感觉，那种气息很近，却犹若如丝，也许就为这，他最后将号码许给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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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苏安看着过期的数字，突然伸手扯下日历撕得粉碎，她嘴角笑意连连，甚至愉快的样子，可眼角却如熨斗烫平的棉锦分毫未动。
　　苏安读书时，从来都是同学议论的话题。有次她在卫生间的隔间里正要离开，却遽然听见自己的名字。
　　“哎、你说苏安到底怎么回事，反正我不喜欢她。”甲说
　　“我也不喜欢她，你们没发现嘛？她看起来好奇怪的样子。”乙说
　　“对啊对啊、她都不跟同学相处的。”丙说。
　　“你们不觉她的表情好像恐怖电影里的幽灵吗？”乙插嘴。
　　“她看起来好神经质的样子，我都不敢看她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就是很可怕的样子，你们说她会不会是有病啊？精神上？”丙插嘴。
　　“啊？、、、有可能，班上的人都在议论她啊、、、不过李莉居然说她看起来很酷。”
　　“呵呵，你不知道李莉有个奇怪的爱好吗？她最喜欢恐怖的东西。”
　　“哈哈、、、对对对、、她的脸看起来比电影里的鬼还要惨、、、”“你真讨厌啦、、、对她好刻薄啊、、、”苏安听见议论的声音远去，她们应是她的同学，可苏安还是记不出她们的样貌。
　　站在洗手池的边缘，如墨的发挡住了苏安低垂的面孔，肩膀抖动从嗓音里剂出一阵怪异的声音，细听之下，似笑又胜哭，此刻若有人听到也只会头皮发麻。
　　（9）
　　与江节见面后，苏安不在打电话给这个男人。
　　卧房靠墙的内侧挂着苏逸放大数倍的照片，正对苏安无比璀璨的笑着，指尖触摸到墙壁冰冷的温度。苏安发狂的用胳膊扫掉桌上的物品，一种破碎的声音结结实实的砸在地板上。
　　
　　（10）
　　这座城很大，拥挤的车道，交错的背影，错乱的步伐。
　　遇见与别离，无非便是我在左，你在右。
　　苏安再次遇见江节时已是夏季，他鼻梁上架幅黑色框架的眼镜，掩住不少弩气。
　　苏安坐在楼层口的石阶上啃着手里的冰淇淋晒太阳，懒散得一塌糊涂。
　　前方响起脚步声，一双男士鞋子进入她的视线，移动身体向右侧靠去让出穿行的位置，男人侧行而过的身子突然转变方向，阴影交叠在她的上空。
　　苏安反射性的仰起脖颈，便撞进了江节的瞳炯里。
　　两人一时无言，错愕到面无表情。
　　“你住这里？”江节开口指着身后的老旧公寓。
　　“恩。”苏安点头。
　　“几层？”江节的直觉不秒。
　　“7层。”苏安回答。
　　江节取下眼镜右手揉着鼻梁，眉头紧皱，似乎可以夹死两只蚊子。
　　“江先生？”苏安叫着，他是来找自己的吗？
　　“似乎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儿，只是一堵墙壁的厚度，我住你隔壁。”江节面色不悦。
　　“隔壁？可你现在的表情还真是奇特。”苏安讽刺的说道，她看得出江节对于再次相见的不情愿。
　　苏安仰视的角度让脖子发酸，“、、、化掉了。”江节看着苏安手中的冰激淋。
　　“哦、、、”苏安伸出舌头舔了滑到腕处的奶油。起身时因左腿发麻踉跄着向下栽去。
　　江节看得有些怔怔，本能伸手抱住她的一瞬间，没错过她眼里迅速扩张的恐惧。
　　苏安浑身战栗，僵硬的身躯突然剧烈的反抗着，两人一拉一扯间失去平衡同时摔下楼梯，江节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动弹不得，苏安手忙脚乱的从他身上滚落对到一侧。
　　“唔~~~~~你发什么神经？”江节怒目而视，发现眼前的女人颤抖得厉害，本就毫无血色的面容，此刻更甚一筹。
　　有些不忍的江节伸手去拉她，却被苏安避如蛇蝎的举动激怒了。
　　“苏小姐，你的样子活像是我会强bao你一样。”江节满脸讥屑，语气刻薄。
　　苏安的脸孔变得扭曲，眼中一闪而逝的光芒让江节皮肤毛孔微张，全身掠过寒意。
　　江节看着眼前的女人缓缓站起，脚步蹒跚的走进公寓。右肩传来一股阵痛，他知道自己的肩膀大概脱臼了，融掉的冰淇淋像水墨画似的印在江节的衬衫上，让他不由懊恼。
　　




4

4、第四章　…　
　
　
　　（11）
　　微烫的热水不停冲刷着苏安的身体，她的胸前、胳膊、大腿内侧已经被搓得皮肉通红，苏安感觉到了身体的疼痛，但她似乎没有停止的意向。
　　墙的另一边，看过医生的江节坐在餐桌前，别扭的使用筷子，他后悔在回来的路上买了阳春面，右撇子的他根本不可能使用左手吃到碗中的面。每次到嘴边的关键时刻面就噗噜噜的掉下去，汤汁混着若干面条洒满桌面，江节把此刻的狼狈归咎在苏安身上，扔下筷子，他似乎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敲门声响起，苏安开门见到江节的右肩与胳膊被稳定带固定住，衣襟有些微湿，细看之下挂着一根面条。
　　江节发现苏安身上的水汽。
　　“有事吗？江先生。”苏安不明白，他怎么变成这幅德行。
　　“你要负责。”江节颇为认真的说道。
　　“什么？”有人完全摸不到头脑，“你这是在捉弄吗？”
　　“我很认真，你必须要对我现在的处境负责，因为你，跌倒造成我肩膀脱臼，右手完全不能使用，医生说需要调养三周，而我是个地道的右撇子。”江节说
　　“我会赔偿医药费，很抱歉。”苏安的神情显然让人怀疑她的诚意。
　　“我需要一个保姆。”江节抬抬右肩。
　　“我明日会帮你找人过来。”苏安面无表情。
　　“可我现在就需要，我饿了，不能是面食。”江节要求。
　　“与我没关系，请你出去。”苏安油盐不进。
　　“苏安、饥饿的人心情总是会很糟糕，你知道我并不绅士。”江节盯着苏安，眼神满不在乎。
　　“你可以回去等，我会送过去。”苏安皱眉。
　　“半个小时。”江节退出房门，走回自己的公寓。
　　苏安此时觉得给自己惹了一个大麻烦。
　　当五分钟后，江节看着敲开自己家门的苏安有种无力感，苏安递过一包饼干，两颗苹果。她的解释是除了泡面家里只剩这些食物。
　　江节勉强接过食物，虽说有些不甘愿，但也无可奈何。
　　（12）　
　　隔天苏安就拜托家政公司，派一位可以打扫卫生、洗衣煮饭的中年女性，问清价钱，并说明这笔费用会由自己结算，留下隔壁的住址与姓名，苏安便挂上电话。
　　傍晚六时，有人按动公寓电铃。苏安从猫眼中看见江节刚毅的下巴和嘴唇。
　　“有事吗？”苏安打开一条缝隙，门与门框间有一条连接的挂链。
　　“苏安，我想我还没有到让你如此防范的地步。”江节眼神盯着铁链，眉头轻皱。
　　“你还真是挑剔。”苏安伸手把倒钩拔掉打开门扉，“请问你有什么事情，江先生。”她叫“江先生”时音调加重。
　　“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