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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华年作者:子曰当归-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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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凝,如此美景若无人欣赏岂不可惜?夏日微炎,去湖上泛舟可好?”
  “泛舟?!”涵凝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苍雪素来不喜欢将时间花费到这种事情上,今日是怎么了?难道那句累了,是真的?
  涵凝低头看了一眼碗中的液体,血腥气味虽然不浓,却仍是让自己皱了皱眉。
  
  “宫主,今日不练功么?”
  苍雪接过青玉白瓷碗,倒掉。
  “你不是不知道这几日的情形,若照这样下去,势必损伤经脉。轻者武功全废,重者怕是连命都要交代出去了,而且——”苍雪抬起头,仰望这苍穹广阔,语气沾了些微傲气,“即使武功全无,本宫也依然可以笑傲这天下。”
  更何况,我已没有这等野心。乱世出枭雄,既然已有人欲称霸乱世,便任他称霸,他不来找我,我便不争不抢做我的瑶台醉神仙,岂不更妙?
  
  上船,竹蒿轻点,离岸。
  苍雪一身红衣立于船头,若不是那飞扬的颜色实在惹眼,涵凝几乎以为眼前的人早已脱离这纷扰红尘,去做那一世清梦。
  可惜,不是。
  思及此,涵凝轻轻一叹,将刚沏好的茶水放于小几上:“宫主。”
  仿佛真的是入了梦,苍雪甫一开口便带上了深深的倦:“莫唤我宫主了,涵凝,哪怕只有一刻,让我忘了这傲绝宫主的身份也好。”语尽末处,竟是从未有过的苍凉。
  张了张口,却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好。”
  她也就只能贪这半晌的清闲了。
  
  “你刚才喊我,有事?”
  “茶好了,回来喝么?”
  摇了摇头,苍雪又转过了身:“放到七分热的时候再喝吧,那时云雾茶的香味才真正出来。喝茶,自然要讲究些。”
  
  许久,两人都未发一语。
  涵凝也不撑蒿了,就这么让一叶扁舟在湖面上飘来飘去,偶尔近了岸,便懒懒的撑一蒿,离了那柳下的阴凉。
  “十里荷花,柳下行舟,当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张开双臂,苍雪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当真是把这几日的困乏都赶走了,全身都松范了些。
  若真能一直这么下去,等到狐凌凯旋而归,在这深宫中住下又有何妨?
  实在是不愿辜负了这湖、这风、这景。
  不过,十里荷花和满谷的鸢尾,倒真是让人难以抉择啊。
  待狐凌回来,问问她。
  只怕她更想让自己陪她飞檐走壁,干些溜门撬锁的行当。
  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忝居高位多年,背负了太多,也该由着自己任性一回。就像爹爹当年那样,为了娘亲,袖手天下又何妨。
  只是现在的自己,不会踏上父亲的老路。
  想到最后,竟是笑了。
  
  即使闭着双眼,即使那人背对着自己,涵凝也能感觉的到,那双微微上挑,惊艳到极致的丹凤红眸中,是真的有笑意。
  不是那种坐看风云翻覆,众生癫狂的轻笑,而是真真正正的,不带一丝杂质的纯净的笑。
  宫主是真的放下了吧。
  可事已至此,早就不是你想停手就一切结束的时候了。
  无论是傲绝宫还是苍雪,都要沿着那条路,走下去。
  但若是宫主心结已解,那条路,也好走的多。
  
  茶已放至七分热,涵凝正打算把那个站着吹了许多的风的人叫进船舱,却听见突兀的一声鹰啸。
  在这大内皇宫之中,怎会有鹰?!
  涵凝慌忙起身,但是紧接着的三声鹰啸让她差点一个不稳栽倒在地。抬头,看到红色身影依旧站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宽大的衣服却掩不住丝微的颤抖。涵凝一个呼哨,那鹰直直冲了下来,落在她肩上。
  正是诺儿。
  
  江湖上多少人想劫得傲绝宫的密信,却通通无功而返。不是他们无能,而是傲绝宫另辟蹊径,剑走偏锋。别的江湖门派乃至庙堂之上,传递消息皆是信鸽带信,傲绝宫偏偏选择了一只苍鹰。这还不算,因为这鹰的脚上,根本就没有信环。傲绝宫诸人,均是用鹰啸来传递情报,不仅迅速,而且极为保险。
  正因如此,可信度也大大增加。
  这回诺儿带回来的消息不算好,甚至很糟糕。
  简直糟到了极点!
  哪怕南宫冽也会这么认为。
  三声鹰啸,三个字。
  字不多,却足以让人如置冰窖,彻骨生寒。
  诺儿带回来的消息,是——
  狐凌,亡。
  
  天地似乎都为之一静。
  涵凝手心黏腻,却不敢动,生怕惊扰了那个已宛若雕塑的人。
  很久了吧,涵凝这样想着。
  乌云蔽日,顷刻间狂风大作。衣裾翻飞,血红的袖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及膝长发也在空中乱了章法。
  苍雪缓缓转身,看向涵凝的眸子竟连一丝波纹也无。
  “涵凝,诺儿说的是什么?”
  一瞬间汹涌而出的咸涩液体让涵凝模糊了视线,也哽咽了声音。
  “狐凌,亡。”
  “狐凌,亡?”苍雪笑着,问涵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狐凌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可这句话,梗在喉中,涵凝几次想要张口,却是说不出话来。
  一出口就是泣音。
  
  苍雪笑中含泪。
  血泪。
  
  “我知道了。”
  
  只这四个字,涵凝泣不成声。
  
  苍雪用手指挑了一下眼尾,发现上面有一滴泪珠,在手上迅速风干,留下一个红色的印记。
  就像有一只手抓住了正在跳动的心脏,苍雪瞬间窒息,眼前发黑,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突然眼睛一闭,侧身往旁边倒去。
  
  哗啦!
  
  涵凝一惊,擦干眼泪抬头一看,船上早就没了苍雪的影子。
  只留下一圈圈漾开的波纹,传到最远,归于平静。
  什么都没留下。
  皇宫禁苑,涵凝的声音撕心裂肺。
  “不!!!”
  
  身子渐沉,湖水不断地涌进肺部,在被人捞起的那一瞬间,苍雪甚至看到了苍云向自己伸出了手,嘴里喊着:“小雪儿,来。”
  所幸她只是失足落水,并不是有意轻生,不然,就是水性再好的人,也救不回来苍雪的这条命。
  不过,殉情这种事情,也不是苍雪能做得出来的。
  
  因为受凉高烧而陷入昏迷的人躺在床上异常的乖顺,眉头深锁,嘴唇也是紧紧的抿着。
  宫主啊……
  涵凝叹了口气。
  明明离幸福那么近了,明明抛下所有的执念,明明要离开了,却偏偏要把人留住。
  何其残忍。
  江湖,世间,对苍雪,对她们,何其残忍。
  涵凝清楚的记得,苍雪对她说她累了的时候,脸上不仅仅是疲惫,还有解脱。
  可是,现在呢?!
  为什么,连老天也不愿意给她这样一个机会,让她不再受制于过去,为什么,一定要让她继续沿着仇恨这条不归路走下去,一定要让她死呢!
  造化弄人啊。
  
  苍雪躺在床上,呼吸渐沉。
  御医迟迟不来,涵凝托人去问,却得到了一个太医都去太后宫中侍疾的答案。
  荒唐!
  涵凝端着药,快步走向苍凌阁,凝眸浅笑:若是这样便可制住傲绝宫,岂不是丢了这天下第一宫的脸?!
  
  淡淡的甘草香盈满了整个屋子,涵凝看着床边把脉,眉头紧锁的人,心下没了底。
  “烟姒,有什么问题?”
  将苍雪的手放回被子里,烟姒摇头:“我先开药,一会儿再仔细看看。”
  涵凝忙把笔墨备好。
  小槐花、鱼鳅串各一两半,紫苏、香巴茅各一两,生青六钱。
  烟姒将药方交给涵凝:“湖水冰冷,宫主风寒入体,这些药你便去太医院拿吧。我开的是三次的药量,以水煎服,每日一次即可。”
  “好,我现在就去,太医院那起子不长眼睛的,也该好好的掂量掂量自己了。”
  烟姒刚要点头,正好瞥见一旁桌上放着的药。乌黑的汤汁,那味道闻起来倒是熟悉。
  “丹参饮?”
  “是啊。”涵凝看着烟姒越来越不对的表情,心里一沉,“怎么了?这药有问题?”
  “没什么,许是我多心了。你快去取药吧。”
  涵凝不疑有他,双足轻点,向太医院掠去,留下一个昏迷的苍雪和百思不解的烟姒。
  “明明是丹参饮,怎么会有别的药材?五……”
  迷迷糊糊间,苍雪只听到了前半句,至于后面的,苍雪翻了个身,继续昏睡着。
  
  涵凝拿完药,煎好后,小心翼翼的端进了房。烟姒早已经离开,涵凝看到苍雪还在昏睡,便没有喊醒她,转身要出去。
  “漠瞳?!”涵凝惊讶出声,想起苍雪还在昏睡急忙压低声音,“你怎么来了?”
  “有件事,我需要跟宫主说。”
  涵凝心里已清楚漠瞳所说的事到底是什么,她示意漠瞳跟她出去。
  “我问你,是不是狐凌,她……她真的……”
  漠瞳思索了一下,选了个比较委婉的说法:“她回不来了。” 
  如果说之前还抱着那么一点希望,那么漠瞳的话就彻底割断了这最后一根稻草。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漠瞳看了看屋内,心下了然:“我先走了。”
  
  涵凝在门口犹豫许久,终究是一咬牙,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手贱开了新坑= =幸亏是存稿坑嘤嘤嘤
  
     
  
  
  
   第56章 荒唐之事
  寒凉一点点侵入心肺,指节因用力而泛着青白色。暗黑色的曼陀罗花失了生气,落在玉似的颈上,总有些凄凉。
  缓缓睁开双眸,突如其来的光亮让苍雪有些不适应,便低垂了眼睑,坐了起来。苍雪摸了摸额头,手心滚烫,竟也摸不出额头的温度。
  多半是还在烧着。
  
  涵凝一进来就看见苍雪醒了过来,急忙把药端了过去。
  苍雪没有接过药碗,也没有抬头。
  “宫主,你都听到了吧。”
  苍雪轻轻点了点头,依旧低垂着头颅。可即使如此,涵凝也从苍雪的眼神感觉出了什么——一种连浑身血液都为之凝固的寒意。
  苍雪缓缓抬起头。
  那种复杂的眼神,或许也说不上复杂,只是从来没有出现过,所以一时间涵凝竟摸不清苍雪在想什么。
  
  三日未说话,苍雪声音喑哑涩意浓重。皱了皱眉,苍雪起身:“随本宫出去。” ,
  “宫主,烧还没退,你先把药喝了我们再说其他的……宫主!”
  苍雪劈手夺过涵凝手上的碗,眼也不眨的将碗里的药都倒进了嘴里,用手指将嘴边残留的药汁擦掉,苍雪低低咳嗽了两声,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狠戾:“走!”
  “宫主!”
  苍雪回头:“本宫说了,走!”
  “……是!”
  
  狐凌轻功独步天下,再加上离澈带领的逝堂保护,怎么可能死于乱军之中。若是没死,瞒过逝堂也就罢了,而暗堂的密探也只得到了这个消息。如此说来,就只有一种可能。
  苍雪看着前面的宫殿,眼神中血意蔓延。
  
  “你不能进去,皇上吩咐过了……哎呦!”御前的公公被涵凝一个巴掌拍飞,苍雪闯进乾坤殿,“铿”的一声,一把剑便架在了眼前人的脖子上。
  南宫冽处变不惊,他以为苍雪不会下手,但很快,温热潮湿的感觉充斥着整个大殿。一串血珠顺着剑锋滑下,滴落到地上,渐渐晕出一朵残败的血色蔷薇。
  苍雪低首,南宫冽被迫与其对视。他实在不想在这时看见那双血红色的眸子,那样的颜色,就像一道催命符。
  红色固然好看,但,焉知那不是鹤顶一抹红。
  “南宫冽,”苍雪的声音平静到没有起伏,呼吸间喷洒在南宫冽脸上的气息灼热到足可以灼伤皮肤,“本宫问你,狐凌,可是死不瞑目?”
  一瞬间所迸发的杀气就连涵凝都为之一震。
  在那一刻,涵凝突然间明白了。刚才,蕴藏在苍雪眼中的,的确不是什么复杂神色,而是杀意,丝毫不加掩饰的杀意,从未有过的决绝杀意。
  上挑的眼角原是妩媚,此时却成了致命的诱惑。
  
  你登了皇位,得了江山,她却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这不公平!
  
  “此事,与朕无关。”南宫冽唇角上勾,“若杀了朕,你也走不出这个门。”
  归剑入鞘,苍雪淡淡看了他一眼。
  “宫主应该很清楚,现在杀了她,对朕一点好处都没有。”
  “宫主好好想想,可别错了主意。毕竟,人活着,才能掌握一切,死了,就不能了。”
  
  苍雪神色自若仿佛没有听见一样,抬脚跨过一尺多高的朱红色门槛,然后留下了一句话。
  也只留下一句话。
  “若是你今日死了,那坐拥这天下的,就是本宫。”
  
  待苍雪走后,南宫冽冷汗涔涔,几乎虚脱:“查!给朕查!这宫里有谁是她的人,通通给朕杀掉!一个不留!”那种即将死去的窒息感缠绕着他,让他连声音都是颤抖的。他终于明白苍雪为何可以坐上高位,没有杀气已是令人胆丧,今日杀气迸发,几乎可以叫人立刻去死!
  那是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才拥有的气息。
  苍雪!
  傲绝宫,一定要毁了,苍雪,更不可以活着!
  
  苍雪拿起旁边早就沏好的茶,却不喝,只是用盖子撇去碗里的茶末,一下又一下。茶盖与茶碗之间摩擦碰撞发出的声音尖锐而又刺耳,苍雪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睁着眼,眼睛一眨不眨。
  倏尔,扯了下嘴角,露出了这几天来唯一的一个笑。
  “徒劳无功,自不量力。”
  这宫里本就没有谁是我的人,你又怎么可能查得到?
  你既然害怕放在狐凌身边那颗钉子被我杀了,当初,就不应该这么做。
  
  茶盏突然碎掉。
  苍雪重重的跌在雕花镂空的太师椅上,渐渐阖上眼眸日直到那抹红色消失不见。
  “涵凝,你去问漠瞳,可还有什么消息?”
  “宫主。”低沉的声音,暗黑色的面具,以及上面银色的花纹,眼前之人不是漠瞳是谁。
  “原来你没走,说吧。”
  “后天,狐凌的尸体便会送到。邺城的密探来报,说是此战,楚国那边有不少武林人士。由于时间紧迫,只探得了有空慧斋和越星观的人,且两派的掌门都亲自来了。”
  “放虎归山,早知有今日,当初我就不该留他们!”苍雪声音带着颤抖,破天荒的,丝丝悔意从心底漫了上来,“后天,狐凌的灵柩就送回来了,是吗?”
  “是。”
  “让槿叔在乱花谷寻一块上好的地方,她一直想留在乱花谷,这回,终于如愿了。”
  
  四月十四鸢尾开,花开花飞花满怀。
  束束朵朵满山谷,莫将红色鸢尾采。
  这歌谣,你还记得吗?
  我曾教过你的。
  鸢尾开了满山谷,也不能采红色的鸢尾。
  狐凌,你还记得么?
  
  正当一切都安排妥当之时,狐凌的遗体也送到了。
  苍雪不敢,也不愿相信那个黑色的棺木里,躺着的会是她。莫非真的应了那句:红颜自古多薄命,不许人间见白头?
  还未等苍雪说什么,一个白色身影已经窜到了棺木旁。
  “四皇兄,四皇兄你怎么能不要凊儿了!四皇兄,凊儿一直在等你回家啊!你不要在骗我了,你不会死的,对不对!”
  苍雪缓步走到棺前,将哭成了泪人的南宫凊拎到一边:“闭嘴,不要打扰到她死后的宁静。”
  南宫凊恶狠狠的看着苍雪,后者却已经闭上了眼,不去看她。
  当真是厌烦了。
  
  “开棺。”
  南宫冽点头,默许了苍雪的决定。不论如何,她也是自己的妹妹,至少,死后的她,对自己构不成任何威胁,自己也乐得卖苍雪这个人情。
  棺木被打开,狐凌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身边放着苍凌剑,手中还握着血玉睚眦。
  可调动傲绝宫两阁十堂数万人马的血玉睚眦。
  那是她出征前,自己亲手交给她的。
  错不了。
  
  冰凉的手抚上那人同样冰凉的脸颊,修长的脖颈上只有一道伤疤,一道足以致命的伤疤。
  苍雪仔细辨认。
  伤口不足一寸,细且深,从左上到右下,伤痕变细变浅,细如柳丝,浅若微风。
  手法精巧,一剑封喉……
  风柳剑法!
  空慧斋静元师太的不传之秘。
  很好,
  空慧斋又欠了本宫一条人命。
  
  苍雪再次看向静静沉睡的狐凌,看向那唯一的伤疤,眉心一跳,目光流转间,云开雾散。
  
  合棺。
  下葬。
  葬在了皇陵。
  
  苍雪没有阻止南宫冽的这个决定,看着狐凌的棺木被黄土掩盖,看着墓碑上血红的字,竟觉得有些荒唐,嘴角一弯,扯出了些许笑意。
  由不得她不笑,这事儿太过荒唐。
  “涵凝,告诉槿叔,乱花谷的那块地,现在用不着了。”
  发同青,鬓同霜,生同寝,死同穴。
  狐凌,我答应过你的,就一定会做到。
  那么,你呢?
  你何时回来,陪我烟波江上眠,把酒黄昏后?
  
  南楚,
  邺城,
  地牢。
  被绑在刑架上的人似乎昏迷了好久,两绺微长的发丝随着清清浅浅的呼吸,极有规律的起起落落。身上的边上早已凝固成血痂,而被烙铁烫伤的部分还能看见新长出来的粉红色嫩肉,以及不断溢出来的丝丝鲜红。
  一个人影悄悄的靠了过来,手上一把匕首,寒光逼人。
  
  “什么人!”刚刚接完班的狱卒发现情况不对,当场喝住那人。
  “兄弟,是何将军让我过来的,看看这人醒了没有。你也知道,这打仗的事可拖不得,那么多兄弟,都想家的很。”
  狱卒拍拍他的肩膀:“真是辛苦你们了。”
  “哪里哪里,都是吃公家饭的嘛。”
  “说得是啊。这位兄弟,你要是有时间能不能帮我盯会儿,我还有壶酒没喝呐。”
  那人点头哈腰:“去吧去吧,我反正也没事。”
  “真是谢谢了。”
  
  眼见着狱卒走远,再看这人,眸色瞬间凌厉,哪还有半分刚才的卑贱模样。
  轻轻摇了摇头,那碍事的头发就落到了脸的两侧。刑架上的人听得一声轻呼,眨了眨眼,奈何血污一片,实在是看不清楚眼前人的长相。
  却看见了刀锋上的寒光。
  薄唇轻勾出的一抹冷笑,却在下一刻消失殆尽。
  因为她听见了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点击破千,今日有加更!八点之前二更啦啦啦
  
     
  
  
  
   第57章 死牢之火
  “九重华霄,天生地藏,傲绝凌顶,唯我称王。”
  
  头脑霎时一片清明!
  刑架上的人抬起了头。
  眼若桃花,道不尽的风流;唇薄如剑,数不清的潇洒。虽是女子却一生狂傲,虽非男儿却半生天涯。
  天下第一神偷——狐凌。
  
  眼前人的声音甚是熟悉,狐凌嘶哑着声音,却字字清晰:“土河?”
  土河点头:“是我。”
  狐凌突然笑了:天不亡我!
  “现如今北辽君臣皆以为你已死于乱军之中,何烛城也不知从哪里找的替身,真假莫辨。邺城这里武林人士聚集,各门各派为保楚国江山下了不少的功夫,机关阵法层出不穷。回去后我便会命人做好一切准备,但若是槿叔不来,还是没有办法出去。”
  “诺儿送信至今未归,我会派几个脚力好的去禀报宫主。不出变数的话,六日左右,槿叔就能到。你且先忍着些。”
  “这匕首削铁如泥,等下我将你脚上的铁链割断,至于手上的,为防有人起疑,就只能先绑着了,但我会开出个小口。”
  土河深深地看了狐凌一眼:“尔将保重,吾等尽力而为。”
  
  为防打草惊蛇,苍雪这一会步步谨慎,小心盘算,除了几个堂主阁主,别人一概不知,奈何天不遂人愿。
  等到土河接到消息的时候,离狐凌斩首还有不到一天的时间。
  
  土河看着狐凌漫不经心的表情,若不是念着她身上有伤,自己早就一拳抡了上去。
  骨头捏的“咯咯”作响,狐凌听见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
  “你为何这么做?”
  心中似乎有千千万万句话想说,末了,却只有一句“我是辽国人”。
  她是辽国人,所以不能背叛辽国。
  她是辽国人,所以宁愿死也不愿让军机泄露。
  她是辽国人……
  
  土河突然很想笑,而且他也这样做了。
  辽国人?!
  若是没了这条命,是哪国人又有什么所谓!
  左不过是这天下,争来争去,最后还不是沧海桑田,化成焦土遍野也不无可能,谁来当这天下之主又有何所谓!
  我就看不出这张龙椅,这座皇宫能比森罗殿,傲绝宫强到哪儿去!
  
  “最快最快,槿叔也只能在后天天黑之前赶到。火鸾虽在,可那武器火药都在宫里,至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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