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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钵记(gl)(原名青蛇)-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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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贞凝重的呼吸声。
  “哎——”忽然白素贞又叫起来,小青慌忙转身走回船舱,就看见白素贞挣扎得天翻地覆,就像她肚里的动物,在里面翻江倒海,将五脏六腑和花花肠子的位置统统搅弄错误,逐一割裂,她在苦撑。
  “青儿——青儿——”她撕心裂肺地呼唤道。
  小青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啊——啊——青儿,我很痛,你会不会——”
  她想问她会不会接生。小青哪里会接生?她连见都没有见过,只是听说过有这么回事而已。白素贞的声音一声紧似一声,小青用手抚摸着她不断收缩跳动的肚子,心里焦急得似火烧。
  “小青啊……我此刻……只得你了——”白素贞一声长嘶。
  真的,她此刻,只有她了。在素贞最虚弱的一刻,自己非得最坚强不可!自己现在就是她的靠山和信仰,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自己怎么,有一天竟可以如此伟大?
  可她不会,真不会!这接生的活计,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不过,基于本能,也许会……白素贞还有小青在身边,这世间第一个生孩子的女人,又何枝可依?
  白素贞扑通一声放松下来,将大腿向无穷无尽处伸张开来,她忽然便不慌了,无论如何,小青还在她身边,这便够了,什么羞耻无奈,什么坚强勇敢,统统抛却。她心甘情愿地将最为脆弱的一面暴露给小青,无论小青变成什么样子,白素贞对她的信任都是无端的、没来由的,永恒的。
  小青撩开白素贞的衣服,脱下她的裤子,她凝视着那处幽谧,此时并不是因为欲望,而是因为要迎接一个生命。白素贞赋予那孩子生命,同时也摆脱它。小青看着白素贞流出的血迹,混合着不知道什么的液体,夹杂汗水、雨滴,一种神圣的责任感忽地加身。
  白素贞本能地深吸口气,用力一挣,小青看见那孩子的头了,小小的,带着血污,很狰狞的样子,她惊呆了。这个世界在等他呢,大伙儿都在等他呢,他就是慢慢吞吞地不出来,非要苦苦拖延他的母亲!
  “求你了,快出来,快出来……”小青心乱如麻,手脚不住地颤抖,又非得强装镇定不可,嘴唇颤抖,发出了哀求来。
  “快点出来吧……”
  白素贞的拳头攥得紧紧的,似要握住什么,死死地不肯放开,身下血流如柱。她被无边的痛楚折磨着,忽然,全身挺直,咬紧牙关,发出了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
  “呀啊——”
  那孩子应声出来了一些,却是手先出来。小青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居然手忙脚乱,急急将那只手塞了回去,那孩子轻轻抖动……
  一只水鸟掠过湖面,向巢穴中飞去,微风吹起,柳条舞动,小青心急如焚。
  终于,一声响亮的啼哭从船舱中传了出来!天空中红光一闪,谁也没有注意到。
  怎办!怎办!小青抱着刚刚出生的婴儿,紧张的要命,一阵奇痒从骨头深处传了来,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在它原有的位置。见到怀中这红彤彤的、柔弱的小东西,小青抱着婴儿的手臂一动不敢动,生怕将他揉碎了。她全然忘了这孩子的来历,忘了这小东西对白素贞的伤害,若是记起,她多半将这个出世的婴儿直接拧死。可现在,见到这乏力的、毫无防备的物体,她的心也软了。
  他有什么目的?为何要来这世上受苦呢?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业么?
  “青儿……”白素贞气喘吁吁。
  “姐姐,姐姐,是一个男孩……”
  小青忙将□的婴儿抱给白素贞看,白素贞定定地望着那个婴儿,一言不发。她曾经多么怨恨它!那曾经是她的耻辱、她的折磨。如今,当她真真正正用肉眼看到他,用手感受到他,才发现她其实是多么残忍!那分明就是她的骨血,她不是应当爱他的么,怎么却恨了他!
  “青儿……你还在我身边么?”白素贞有些恍惚。
  小青忙道:“姐姐,我在,一直在,永远都在……”
  一直在。永远都在。她并不懂什么海誓山盟,也并不说什么守候,然而却是那样做了。当白素贞想到小青的时候,她总是在,一直在,并且永远都会在。一个“在”字,便铭心刻骨,化进血肉。白素贞累累地笑了,闭上双眼,青儿在,一切痛苦都无所谓了。
  婴儿在小青怀里兀自哭个不停,声音掠过湖面,在夜色中显得万分响亮。忽地一道黑影闪进船舱中,持着一个钵盂,不由分说便往白素贞头上罩下。那钵盂金光四射,本是无比神圣的颜色,却看起来那般绝望。白素贞措手不及,无从闪躲,笑容还不及散去,便掩面蜷缩起来。
  一切都是血淋淋的,小青的手,白素贞的身子,还有那个不断啼哭的婴儿——血淋淋的,血淋淋的,这就是现实。
  “孽畜,看你这番往哪里跑!”
  “法海……”白素贞哑声道:“你看,我的孩子刚出生,你就网开一面,饶过我罢……”
  她在求他!小青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层层剥落。白素贞并不是怕死之辈,她这究竟是为了什么,竟要求他!是为了这个孩子?还是……
  “你这蛇妖,你当我不知道这孩子的身份?他乃是文曲星下凡,有他护着我根本捉不得你,否则你以为我在金山寺大动干戈是为何?如今他仙骨下凡,你也在劫难逃了!在金山寺犯下诸般恶行,还要挣扎么!”
  既然法海知道这孩子的身份,定然不会杀他,眼下自己再也无法逃走,想也白想,令人忧心的,便只有小青一个。以小青现下的伤势,万难逃过法海的魔掌……
  白素贞略一作想,挣扎着翻过身,法海以为她要逃走,加深了法力,却没想到,白素贞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禅师,所有一切杀孽皆因我起,小青秉性纯良,只是一时迷了心性,我求求你饶他一命……”
  法海见白素贞跪他,脸上露出极度的狂喜来。
  那么多无辜僧侣因他而死,他怎还是这般傲慢!小青气不过,上前一步就欲发作,白素贞忙摆手拦下。
  “青儿,你快走罢,走得越远越好,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姐姐!”小青怨怒。
  法海道:“今日你们一个也休想走脱!”说罢,他念起咒语,白素贞一下软倒在地,痛苦地挣扎起来。
  小青慌了,无比的绝望从心里升起,再也顾不得自尊,抱着婴儿颤抖着跪下来,向她至痛恨的仇人下拜恳求:
  “求你……放过我姐姐……”
  法海不理。
  “禅师……你又何必这般苦苦相逼……求求你高抬贵手……”小青流下泪来。
  法海不假辞色,心如铁石。白素贞见一切全然无效,咬了咬牙,拼了最后一丝力气向法海扑过来,这一扑没有任何法术招式可言,完全是一个平常女人不顾一切的拼命之举,只为求得一线生机。
  法海没料到白素贞会使出这般拼命三郎的法子,拿住金钵的手没防备地被白素贞捉住,白素贞用身体将金钵死死地抵在法海胸口,紧紧搂着法海,让他一时间动弹不得。
  “青儿,你快走,快走!”白素贞大叫道。
  小青踌躇不决,怎样也不甘心,她若是一走,白素贞便……但若是不走,自己也难免被法海降住!
  这时白素贞又是大叫:“青儿,你走!他未必杀得了我,即便我死了,也要有人为我报仇!”
  既如此,小青便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她暗暗决定,若是白素贞被降住,她刀山火海也要救她出来,若是她死了,她风碧青就叫法海不得好死!一日打不过,便等一年,一年打不过,便等十年!无论千年万年,总有一天,她要报仇雪恨!
  小青腾空而起,望向白素贞,白素贞也看着起飞的她,四目相对,二人都忽地露出一丝微笑来。
  便是了,既没有海誓山盟,又没有同生共死,白素贞依旧是白素贞,小青也依旧是小青。爱到深处情转凉,即使不能在一起,即使天人永隔,又能怎么样呢?在最后一刻仍旧能彼此微笑面对,活着,或者死去;在一起,或者分开……一切又有什么差别?都值得了,都放下了!放下了执念,这爱反而从心里散发到周身,原来她们早就已经活在彼此的血液里,即使化为灰烬,也分不开了。
  随着距离拉远,小青再望不见白素贞的面目,扭过头去,漫无目的地飞了开去,怀抱中的婴儿安静了许多,似乎是觉得有些冷,向小青怀中挤了挤。小青感觉到婴儿的动作,低头看看,心中一沉,想了想,转过方向朝着金山寺飞去。
  不知道许仙死了没有,若是没死,趁着法海不在,这一次要斩草除根。他既然能害得她和她痛苦如斯,又怎么能放他在人间逍遥!
  白素贞见小青已经遁走,身体一软倒在地上,放弃了一切挣扎,面色平静,嘴角含笑,双眸的光彩渐渐淡了,一片纯然。她慢慢地伏在地上,现了原形,变成一条细细的白蛇,盘坐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一下




☆、四十六、长恨金山对雷峰

  
  法海长立于地,望着面前毫无反抗之力的小白蛇,呼出了一口恶气。
  “白素贞,你我的恩怨,今日终于了断。今日老衲取你性命,实有悖我出家者言行。奈何你杀孽深重,天怒人怨,阿弥陀佛,他日佛祖怪罪,法海愿以身领罚。望你堕入轮回之后,好生积德行善,再修来世。善哉,善哉。”
  说罢,挥起禅杖,向白素贞头上砸下。却猛然听得空中一个平和而浑厚的声音传来:
  “法海,且慢动手。”
  法海收了力道,向天上看去,观音菩萨一袭白衣立于空中,眉目祥和,神色庄严。法海连忙跪下磕了个头。
  “不知观音大士到此,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菩萨道:“法海,我只那白素贞水漫金山,造下杀业无数,不过自从她来到世上,行医救人,乐善好施,只苏州施药,就不知救下了多少人命,也积了不少功德。此番虽然行事暴虐,但功过相抵,罪不及死。况且白素贞修行已经一千余年,灵根深种,若是能大彻大悟,飞升指日可待,你又何苦要置她于死地?”
  “大士此言差矣,此妖造下大业,若令之成仙,岂不是乱了天道!”
  菩萨道:“佛曰众生平等,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草木皆可得道,何况于动物?况且白素贞本非妖魔之类,自不在你降妖除魔的范畴。”
  法海大惊:“她不是妖?难道她已经修成人了?”
  菩萨笑笑:“此乃天机,不可泄露。白素贞虽然并非妖魔,然妄施禁咒、造下杀业也是事实。彼时她曾经发誓,愿受雷火相击、峰峦压身,你便将她压在雷峰塔下,待得她大彻大悟,消了罪业,自然得道飞升。”
  说罢,观音菩萨华光一闪,消失不见。法海向东南叩首起身,虽然心有不甘,但菩萨所说之言不得不听,只好合钵将白素贞收起,向雷峰塔方向走去。
  到了雷锋塔前,法海打开金钵,将白素贞甩在地上,施法将她化为原形。白素贞伏在地上,见法海一派盛气凌人的样子,便咬了咬牙,挣扎地站了起来。
  “白素贞,”法海道:“老衲本欲娶你性命,然我佛慈悲,放你一条生路。老衲希望你在雷峰塔中静思己过,好生修炼。不要辜负了观音大士一片善意。”
  白素贞目光清澈,抬头看着雷峰塔,夜色之中,那十三层宝塔高得不着边际,让人头晕目眩。小青曾经说过,这雷峰塔本是一个帝王为纪念爱妃得子所建造,祈求的是平安祥和,如今,它即将囚禁另一个得子的女人,只不过,这两个女人的命运,相去太远了。
  白素贞自嘲地笑笑。法海唤了守塔神将出来,塔门一开,一丝带着霉味的古朴的气息传了出来。
  法海喝道:“白素贞,你若知罪,便速速入塔!”
  白素贞不卑不亢地说:“我自是罪孽深重,该当受罚,但你可知罪?”
  “老衲何罪之有!”
  白素贞不答,笑着转身走向塔门:“法海,你也只是世间诸多可怜人中的一个!”
  法海气得咬牙切齿:“白素贞,你若想出塔,便将这塔中佛经全部默下!否则,西湖水干,江潮不起,雷峰塔倒,白蛇出世!你若是私自出逃,便等着天雷相击!”
  白素贞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袅袅地飘进了塔中,就好像那雷峰塔并非牢笼,而是家。
  雷峰塔中黑黢黢的,只有过去、现在、未来三尊佛像,分别是燃灯佛、释迦牟尼佛和弥勒菩萨。佛龛中灯火长明不断,却不明亮,连对面的塔墙都照不清。白素贞站了好一会儿,才将四周环境看了个大概。这是塔的最底层,像一个比较宽敞的囚室,除了三尊佛像,便只得一个石桌,上面笔墨纸砚全无,只有一盏熄灭的油灯和几部经书,打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
  好在里边并没有封住她的法术,白素贞打了个响指,点起了油灯,幽暗的光火一照,她有些困倦了,便伏在案上,想着法海所说的话。
  这雷峰塔中藏有佛经八万四千卷,就算她记忆非凡,日默一卷,并且默过便不忘,将这八万四千卷佛经全部记下来,也要二百余年。到时候说不定改朝换代,不知今夕何夕。
  她起身看了看佛像,佛龛中灯火摇摇欲坠,从进来的那一刻就一直这样燃着。它这样长明,是什么原因呢……或许它所燃烧的,不过是许久以前尘世的爱恨,尘世爱恨不断,灯火不灭。
  “唉……”白素贞叹息。声音虽然轻,却在幽暗之中显得那般清晰可闻。
  她俯身给佛像磕了个头,笑笑:
  “佛呀,原来你我都是囚徒,永世的囚徒……”
  白素贞席地而坐,闭上眼,静待苏醒。
  
  小青抱着婴儿,一路疾奔来到金山寺,只见残垣断壁,满目疮痍,血水和尸体早已被洪水冲的一干二净,一些僧人正在忙紧忙出,有的抬着伤员,有的打扫着院落。
  小青冲进人群中,一把揪住一个小和尚的前襟。和尚们见先前的修罗又来了,吓得手脚发软,连滚带爬作鸟兽散。
  小沙弥颤抖道:“女施主,你……不要再造杀孽了……”
  小青怒道:“许仙死了没有!”
  沙弥道:“没……许施主大难不死,现在正在客房修养……”
  “带我去见他!”
  小和尚见小青一脸凶神恶煞,知道她要对许仙不利,哪里敢带她去,但自己已经话说出口,又不能反悔,只好悻悻不语。
  小青神色稍缓:“小师父,这个孩子是许仙的,刚生下来,总得叫他父亲知道知道。麻烦你带我去见他一面,好吗!”
  这话说得客客气气,但语气却极为不善,小和尚一凛,咽了口唾沫,只好带着小青向寺里走。面前女施主这般样子,恐怕若是不带她去,自己也性命不保。这小和尚刚进寺不久,还不懂得什么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全天下的人,都没自己的命重要!
  小和尚一路引着小青来到西边厢房,小青推门便入。许仙大难不死,正躺在床上暗自庆幸,忽然听得门响,回头一看,登时吓得不轻,慌忙坐起来。
  “小青……你这是……到底来杀我了么?”
  小青不响,笑得连牙齿都露了出来。许仙打了个冷战,露出了满脸讶异。小青怎么笑成这样?笑就笑罢,怎么还升起一股寒气来!
  “许仙……”小青终于开口:“现在,姐姐不在了……她不在了!你不是要抛弃她,叫我和你一起走么?你如愿啦!”
  许仙怯怯道:“小青……你……想通啦?”
  看着许仙犹豫不决的表情,小青哈哈大笑。
  “许仙,我怀里的孩子是你的,你不给他起个名字么?”
  许仙惊得脑袋几乎不运转,忙站起来扑向小青,小青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你不用看了,是个男孩,长的很像姐姐。麻烦你快些给他取个名字,我还有事要办。”
  许仙听是男孩,眉梢露出一丝喜色,瞬间又消退了下去。现在自己命悬一线,哪里有心思开心!
  见许仙不说话,小青捉上了婴儿的脖子:
  “你想不想,你不想,我现在就杀了他,也倒省心!”
  许仙一脸焦急,连连摆手:“想想想,我这就想……”许仙脑中一片混乱,一个字都想不起来,读的那些书,哪本都记不起了,一时间捉襟见肘。
  小青等得不耐烦,一手变出剑来,架上了许仙的脖子。许仙大惊,一惊之下反而冷静了一些,他不是想这个孩子成状元的么,希望他仕途平顺,立于翰林之中……
  “仕林,仕林!就叫仕林!”
  小青这才放下剑,俯□去,将孩子抱给他看。那孩子睡的尚熟,含着一丝纯然的微笑,许仙心中欢喜,伸出双手想要去抱,小青却退后一步让开了他的手。许仙有些诧异,刚刚抬起头来看向小青,便觉得胸口一凉,接着便是剧痛。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把穿胸而过的兵器,张大嘴巴却叫不出声。小青一手还抱着刚刚出世的孩子,另一只手紧紧握着那把凶器,神色冰冷地望着许仙。脚下那男人,手无缚鸡之力,满是痛苦的脸上居然还若有若无地洋溢着一丝幸福,莫名其妙地好看,有一种“既种孽障,便生孽果”的妖冶之色。是人性的光辉?
  温热的血泉涌出,溅得许仙一头一脸。他就这样一言不发地死去了,这个让她动用了与爱一般等量的气力去憎恨的男人,这个让她曾经无力下手、一筹莫展的男人,原来也不过是血肉之躯!
  小青笑了,哈,虽然终于是晚了一步,但她终于将他了结了!她实在是恨极,出手毫不留情,叫他死的这么痛快,是不是死得其所呢?
  什么苏州名医,什么青年才俊,不过人间渣滓中的一份子,再也没有了!他还未及老去、未及明白,未及再去用一生一世骗什么人,便将化为血污,渗入大地,直流到九泉之下去!
  苍天弄人,她便杀!杀给法海,杀给人间,杀给天看!
  “哈哈,哈哈哈哈……”小青把剑扯出来,哈哈大笑,姐姐啊,我终于把他杀了!
  可惜你看不见啦……
  婴儿大声地啼哭起来,小青眼中流出两行泪,却仍大笑不止,脚跟一转,直入天际。
  笑声在一片狼藉的金山寺中回荡,孤零零地,在残垣和断壁中反射,在佛像和香火间穿梭,直冲这阴霾的深夜天空。
  仿佛一切都过去了,剩下的只有回忆。这天地真的只得她一个了,只得这一个失去灵魂的生命,好像没了头的苍蝇……渺小、肮脏、满身血污……玉树琼枝作烟萝……
  
  问过五鬼,小青便知白素贞生死不明被带到雷峰塔去,关在塔中,不由分说便向着西湖急急飞去。五鬼拉不住他,只得祈祷她不要这么倒霉遇上法海。
  雷峰塔静默地矗立在西湖畔,像一个不苟言笑的老人,这是一个坟墓,埋葬着无可奈何的白素贞。塔和人,都是满腹心事,在夜空中无声地默哀着什么。
  小青落到塔前,悄悄地唤了声:
  “素贞。你可好?”
  出口便觉得心酸无比,谁会好呢?别说白素贞刚刚生下孩子便遭此大劫,就是个寻常人,活活关在暗无天日的塔中,谁会好呢?
  白素贞早知小青到此,听她一唤,心中顿时一酸,掩面哭泣了起来。
  “素贞,你听得到么?”小青又唤。
  见白素贞没有反应,小青紧张了起来,难道白素贞不在这里?难道身体虚弱晕了过去?还是……还是死了?
  白素贞强压住悲伤,深吸口气,尽量平稳地将声音传入小青耳中。
  “青儿,我还好。法海刚走不久,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速速走罢!过段时间……再来……”说到后面,哽咽不成声。
  小青暗暗松了口气,看来白素贞没什么性命之危,这便万事大吉,等她身体稍好,去向法海便是了。
  “素贞,你暂且委屈二日,等我斗败了法海,好歹让他放你出来。”
  白素贞叹息:“法海奉了菩萨之命才没有取我性命,将我压在这里。不过,既然是菩萨吩咐,他便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就算你能斗得过法海,难道要去和菩萨相斗?”
  “这……”小青也懂,纵使自己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去和菩萨叫板,这不是法力高低的问题。
  白素贞接着说:“那法海要我默会塔中八万四千经书,不然我出塔可能会引来天雷相击……到时候粉身碎骨,元神不存……二百年,青儿,你等得到么?”
  小青笑道:“二百年于我们不过弹指一瞬,我又如何等不到?不过,我会想办法让你尽快出塔。苦等二百年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要你遭二百年的罪,我怎么舍得!”
  “青儿你……这又是何苦……”白素贞默默流泪。
  小青道:“姐姐,我已经将许仙杀了,他死前给孩子取名叫仕林。我本想将这孩子一并杀了,但见他眉目和你那般相似……这毕竟也是你的骨血,我该拿怎么办呢?”
  白素贞轻叹:“我本将这个孩子恨之入骨,但是见到他的那一刻,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心中就和融化了一般。但看来我是无法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了,注定要辜负这个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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