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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钵记(gl)(原名青蛇)-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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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娘慌忙将自己与碧莲额头相抵，闭起眼睛细细感受，觉得并无异样，这才松了口气，睁开了眼睛，一睁眼却见到碧莲笑盈盈地望着她。
“你没睡呀？”媚娘有些尴尬。
“快睡着了，又被你弄醒了。”碧莲道。
媚娘道：“对不起，我以为你生病发热了。”
碧莲道：“我又没怪你，倒是我每次在夜里只顾着和你说话，却没有仔仔细细看过你，今日看到，原来你在夜里这么好看。”
媚娘笑笑：“怎么会呢，还不是和白天一个样子？”
“不一样，好像……好像特别温柔，让我很安心。我，我……”
“你怎么了？”
碧莲低下目光，嚅嗫道：
“我也不知道，好像，看到你，想要什么的感觉。但又不知道究竟是想要什么。有点难受，但又有点高兴。”
媚娘扬了扬眉毛，将碧莲搂在怀中，问道：
“这样呢？有没有好些？”
“恩，好像好一些了，但是……忽然好热……”
媚娘松了松怀抱，将脸凑近，轻声道：
“现在还热？”
碧莲定定地望向媚娘，感受着她如兰的吐息，却觉得更热了，这热却并不是因为天气，而是由内而外地发热，她心中不解，暗想难道自己真的是生病了？
正想着，媚娘却忽然闭住眼睛，轻轻地吻住了她。
碧莲一瞬间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却并没有挣扎，只觉得这感觉从未有过的美妙，很温暖，很安定，很快活……她慢慢地放松下来，缓缓闭起眼睛，专心地体味起这从没遇见过的欢喜。
媚娘见碧莲放松下来，逐渐地用舌头撬开了她的唇，轻轻地吮吸起来。碧莲听着媚娘沉重的呼吸声，不由自主地学着她的样子，回吻过去。
唇舌缠绵良久，媚娘才放开了碧莲，轻声道：
“还热么？”
碧莲笑道：“似乎好很多了。”
媚娘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失落，但仍旧温柔笑道：
“舒服了便睡吧，明日还要早起，总不能日上三竿才起，让一家子人等咱们。”
碧莲点点头，乖乖地闭上眼睛，拉起媚娘一只手放在腰间，又向她怀里窝了窝，安然地睡了。不多时，均匀的呼吸声传出，媚娘看看怀中的女子，一声轻叹，连忙清空一脑袋胡思乱想，闭起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是好人，祝好人身体健康。
☆、九十二、比翼双飞成正果
当碧莲期期艾艾的回到家，果然已经是日上三竿，李公甫没好气地望着她，碍着白素贞小青面子，不好发作。
碧莲顿觉不妙，匆匆道了声早安，慌忙向小青靠了靠，声音几不可闻：
“师父，舅娘，我有点事，想和你二人商量一下。”
白素贞看看碧莲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向许姣容微笑着点点头，似乎在提醒着什么，小青倒是爽快，拉过碧莲便向房间里去。
刚走了没几步，小青忽然顿住，眉头一皱扶了扶腰。
碧莲道：“咦，媚娘昨晚说你们两人八成有一个今天腰酸背疼，竟然是真的。”
小青连忙捂住碧莲的嘴，看了看旁边，还好只有白素贞一个人听见。
“她和你说这个干嘛？”小青一边哀怨，一边领着碧莲进了房间。
碧莲道：“也不知道怎么就提起来了，我问她为什么，她还说我再长大些就懂了。”
见小青的脸色越发诡异，白素贞忙将碧莲按在椅子上，道：
“你不是有事要和我们商量？我来猜猜……难不成是你和媚娘的事？”
碧莲点点头：“舅娘真是料事如神，昨晚我和媚娘商量，她说现在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让我及早将我俩的事和娘说说，免得夜长梦多。”
白素贞道：“媚娘想的对，此事是应该及早说。你来找我，莫不是要我替你去说？我看这种事，还是你自己开口为妙。”
碧莲道：“我当然是要自己和娘说，可是心里实在没底，舅娘，万一娘大发雷霆，或者是伤心欲绝，死活不愿我和媚娘在一起，该怎么办？”
小青插话道：“这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为何总是向坏处想？”
白素贞摆摆手：“碧莲，你尽管去和夫人说，她不会太难为你的。我之前已经和她打过招呼，她虽然没有多开心，但也没有出言反对。”
“真的？”碧莲大喜：“既然这样，我现在就去和娘把话挑明了。
白素贞忙拦住她：“你不要去和她直说，依我看来，她毕竟不愿相信此事，只因为不想让你不开心，才没有横加阻拦。你明目张胆和她讲起，她心里不会舒服的。其实你娘还担心一点，就是你和媚娘人妖殊途，我已经说可以帮忙解决这个问题。但至于究竟是将你变成不老不死的神仙之体，还是将媚娘变作人，还是得你们两个自己商量。”
碧莲止不住笑意：“我就知道师父和舅娘最好了，那你们再和我娘说说，我现在就去问媚娘！”
说罢，一溜烟地飞奔出房门。
“碧莲啊，你去哪儿啊！”仕林刚刚从外面办事回来，进门便看见碧莲慌慌张张地从宅子里向外跑。
“我去做神仙！！”碧莲头也不回地喊道。
许仕林挠了挠脑袋，想不明白碧莲口中的“做神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被哪个江湖术士骗了？
小青问白素贞：“你考虑的倒是周到，只不过你猜，她们会怎么选？”
白素贞道：“媚娘曾经私底下问过我，怎样才能变成一个真正的人，想必她心中是想做个人的。而且她聪明善良，做得一手好生意，又能说会道，独自在市井之中住了那么久，竟没有一个人看出她是妖来，当真是很适合做个人。而碧莲玩心那么重，恐怕不能久居深山，仍是要在市井流连，我想，或许媚娘会变成人吧。”
小青道：“那倒未必，凡人哪个不想做神仙？都认为做神仙逍遥自在，却不知道神仙比凡人还苦。若是妖类来选，必定想做人，若是人来选，必定是想做神仙。”
白素贞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一切等她们有了答案再说吧，我两个操什么心。”
小青嗤笑道：“你不是从昨儿晚上就开始操心了么？你操碧莲的心，操媚娘的心，操这一家子的心，甚至还操众生的心，你不累，我看着都累。”
白素贞撇嘴：“好啦，以后不想那么多便是，以后我只□的心，好不好？”
小青笑笑：“你少唬我，不操心，那还是你么？我也只是心痛你，又没怪你。”
白素贞道：“青儿又说这般掏心掏肺的话，这是嫌我不够喜欢你，又来勾引我？“
“咝——”小青闻言顿时觉得腰间又开始酸痛，拼命揉了揉后腰。
“你看你，快到床上躺好，我给你按按。”
小青瞪了她一眼，分明在说：还不是因为你言而无信。但随即便翻身趴在了床上，闭起眼睛嘟囔道：
“轻一点哦，不许使坏。”
“你说大娘不反对？”兵器铺内，媚娘听了碧莲一番诉说，满脸惊喜。
“娘不反对，可是她在意我们这一人一妖的身份。不过舅娘说，可以将我们变成一样，你说，是你做人，还是我成仙？”
媚娘眉开眼笑：“她说我能做人？真真正正的人？真的么？”
碧莲道：“这么说来，你还是想做人了，可是我想成仙啊，你想，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纵使白头到老，也不过一眨眼的事。如果我成了仙，咱们两个就能到海枯石烂都在一起，有什么不好？”
媚娘低头道：“如此说来，你倒是想成仙了，你可知道，做神仙要受的拘束，可不比做人少，而且生命无穷无尽的，到最后，看什么都厌倦了，还得无止无境地活着……”
碧莲道：“其实……我也很担心娘，我怕我做了神仙，万一毛手毛脚地惹了是非，倒要离开娘啦，也许和你安安稳稳地在人间过个几十载，也没什么坏处……”
她嘴上这样说着，可脸上分明显出一丝遗憾来。媚娘看在眼里，心头一紧，忙笑道：
“没关系，做神仙也可以啊，只要小心点，不要惹是生非便好，等……等大娘百年之后，咱们两个再逍遥去便了……”
碧莲顿时便笑了：“你不必这般小心翼翼，我知道你是一番善意，不会怪你的，那么说好了，我让舅娘将我变个神仙，今后我们去做神仙眷侣！”
媚娘只好点点头，脸上满含笑意，心中却有些遗憾：她这辈子，算是再也变不成人了。不过也好，若有碧莲陪着，是人是鬼，又有什么关系呢？但愿上天怜悯，让今后一帆风顺就好。
一个时辰后碧莲牵着媚娘回到家中，许姣容早得白素贞相告，将李公甫支到临安府，去当些不要的首饰。这些首饰本来是预备给碧莲作为陪嫁的，但是照现在看来，这婚礼怕是不能大操大办了。
她面色平静地将神色紧张的两位姑娘让进厅中，当着白素贞和小青面，直接问道：
“你们什么也不要说了，只告诉我，准备怎么做？”
碧莲支吾道：“我……我们决定，还是我变成神仙好了。”
许姣容叹道：“唉，如此一来，咱们家……竟然只剩得我和公甫两个凡人了。恩……媚娘……”
“大娘。”媚娘听许姣容唤道，连忙答应。
你会好好待她的吧？碧莲小孩子脾气，什么都不会，只会调皮捣蛋，大喊大叫，恐怕要给你添许多麻烦……”
媚娘大喜，道：“大娘您如此善解人意，碧莲又聪慧可爱，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媚娘现在别无所求，只想好好感谢大娘成全。”
碧莲眼圈微红：“娘，碧莲对不起您，您以后，可能……抱不了外孙了……”
许姣容一脸苦涩摇了摇头：“只要你开心，便好，便好……休说什么抱歉的话。只是若你真的成了神仙，是不是就要离开咱们家，到山中逍遥去了？”
媚娘忙道：“大娘，我和碧莲决定，无论怎么样，都陪您和大叔终老，据对不会离开你的。”
许姣容面上终于有了一些喜色：“这倒好，这倒也是喜事一桩，我今后，便只当多了一个女儿罢，反正咱们两家住的也近，你不如就搬过来，店让公甫去打理吧。”
媚娘道了声好，不过她也知道，许姣容这是变着法要她的财产呢，反正对她来说，这些也是身外之物，今后都是一家人，只要她肯将碧莲给她，别说一间店铺，就是整个山，整座城，只要她有，送了也就送了罢。
小青一声暗哼，心想这许姣容还真是精于算计。转念一想，若是她并非如此，以李公甫那大手大脚的性子，再加上碧莲仕林两个孩子，这个家恐怕早就穷得不像话了，哪像如今，还能守着这么大个宅子。
这时只见许姣容托起了媚娘的手，道：
“媚娘，我都将你当女儿了，你便唤声娘来听听可好？”
媚娘裂开嘴，单膝跪下，爽快地喊了一声：“媚娘拜见娘亲，祝娘亲身体安康。”
许姣容眼含泪光，点点头，碧莲早就已经哭成泪人，和许姣容抱作一团，嘤嘤地啜泣起来。
白素贞轻叹道：“也算是皆大欢喜，却不知道姐夫那里，要怎么说。”
许姣容擦擦眼泪：“你们都别和他提，他性子暴，我怕他会做出些不好的事来，这件事还是我日后慢慢和他说吧。”
碧莲道：“谢谢娘，爹要是不乐意，你就叫他打我好了，我知道我对不起爹，他那么心急我的婚事，我却……”
白素贞打断道：“好了，碧莲，不说那么多了，我和青儿还有事要谈，你们和夫人好好聊聊，将话说开了，分明是喜事一桩，不要哭哭啼啼的。待明日一早，我还要带碧莲去重塑仙体。”
“需要我们准备什么么？”媚娘细心问道。
小青附耳过去：“你准备迎接一个崭新的碧莲便好！”
媚娘脸一红，看了看碧莲，会心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 娘还是没有完全接受啊。。。。真心的我觉得大多数娘都是这个样子，没办法了，管不了了，于是就这样吧……其实她们心里还幻想孩子哪一天能变回来的。
☆、九十三、接天莲叶无穷碧
小青和白素贞不再理会三人的谈话，兀自走到街上散心，小青道：
“姐姐，我觉得夫人并没有真的接受媚娘，否则也不会仅仅只当她做女儿。”
白素贞道：“李夫人毕竟是个凡人，为人间伦常熏陶了许多年岁，要她完全接受媚娘，恐怕很难，能做到如此，已经实属不易。”
小青道：“那倒也是，总的来说，夫人是个好人。不过话说回来，你准备用什么来将碧莲塑成仙体？总不能随便选些凡物，说起来，她怎么也算你的亲戚，我的徒弟不是？”
白素贞道：“我也还在思索。我娘白矖是用冰火做成，所以性如烈火寒冰，而腾蛇是用泥土岩石做成，所以坚强温和。看来材料的性子很是重要，不能让碧莲重生以后，却像变了个人一样，那便失去了意义。”
小青道：“碧莲活泼纯洁，心思灵敏，定然不能用那冷冷的东西。我想，势必要找些有灵性的材料才好。最好内部通透，外部洁白，没什么棱角，我看，玉就不错。”
白素贞道：“玉倒是上好的材料，可我去哪里找那许多玉石？但你这一提醒，我却想起一样东西，这东西却是好找得很，西湖就有一大片。”
小青想想，豁然开朗：“你说莲藕？这可当真是最符合碧莲心思的材料，你看，碧莲本来就叫做碧莲，多巧！”
白素贞点点头：“这说明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碧莲的名字，或许也注定了她有此一遭。而且我选莲藕，是因为这个材料之前有人用过，不用害怕失败。”
“有人用过？是谁呀？”
白素贞道：“我说起来你定然知道的。商朝末期，太乙真人收了个徒弟，名为哪吒。哪吒的父亲名叫李靖，当时李靖见哪吒身怀异能，觉得他是妖怪，一直不喜欢他。后来哪吒因为杀了龙王三太子，导致龙王大怒，向城里发起大水，逼李靖交出哪吒。哪吒便在海边自刎，元神寄在一座他娘为他修筑的金身之上。谁知李靖竟然一剑斩碎金身，差点让哪吒魂飞魄散。太乙真人心疼这个徒儿，于是用莲藕拼了一个人身，将哪吒的元神寄托在莲藕上。这哪吒便因此修成仙体，后来还助姬发父子灭了纣王。”
小青道：“我倒是听人说起过这桩子事，但一直觉得是巷陌之间人们无聊，胡乱传的，原来真有此事。”
“不错，但这故事并不全为真，李靖其实还是很爱这个儿子的，他夫人也并没有为哪吒造什么金身。不过太乙真人用莲藕重塑哪吒肉身，却是一点不假。虽然我并没有亲眼见过，但想来我娘说的，不会有假。”
小青便拉起白素贞的手，道：
“那我们现在便去西湖看看，选几株可用的莲藕……顺便……顺便重游西湖？”
素贞笑道：“是呀，上次和你游湖，可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似乎也是这个时候，春寒料峭的。”
二人眨眼间飞至湖边，租了一条乌篷船，谁也不去撑船，就让它飘至湖中央停下。远处的明明已经变作废墟的雷峰塔，一夜之间又恢复了原貌，没人知道那塔下究竟发生过怎样的惊心动魄。
近望孤山，远眺断桥，前有白堤，后有雷峰，小青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
“素贞，自那天你进了雷峰塔，我便暗暗发誓，从此之后，再也不碰乌篷船，再也不碰雨伞了。这几月每逢下雨，我都是淋着的。”
“傻瓜，你心里不舒服，却恨那些死物做什么？”
小青微笑着躺在白素贞腿上，道：
“记不记得，那天我就这样躺在你腿上半梦半醒，你还问了我一个问题。”
“记得，那时我见西湖到处是故事，便问你，这西湖的故事里，以后会不会有我们两个。你回答，如果有，那我们的故事，一定是世上最美丽的。一字一句言犹在耳，我从来也不曾忘记。”
小青叹口气道：“谁知道，这故事一点也不美，却那么蹉跎，那么仓惶。”
白素贞道：“我们的故事最终定会流传下来的，而且是西湖中最著名的故事。即便他人不知道断桥、不知道孤山，也必定知道雷峰塔。即便世人不识得钱俶，不识得黄妃，也必定识得你我二人。”
小青一下来了兴致：“怎么，你还知道以后的事？”
白素贞道：“天下大事难料，这些小事，还难不倒我。”
“那人们是怎么说的？是不是说我们很相配？”
白素贞笑着摇头：“似乎多是说我和许仙的，说我们不顾人妖殊途，毅然相恋，我还为他放弃一切，他又对我怎样怎样痴情——呵，真是可笑的紧。”
“那我呢？没有我啦？”
白素贞抚了抚小青的面颊，道：“怎么能没有你呢？后人仍说你是我妹妹，说你性烈如火，敢爱敢恨，是个侠女，为我什么都肯做。后来还劈倒雷峰塔，救我出来。”
小青一脸骄傲：“这倒是说的不错，那故事的结局呢？是不是许仙死啦，咱们两个双宿双栖？”
“这怎么会。故事只流传到我出雷峰塔，和许仙，和你，一家团圆，这往后的事，没人去想，之前的事，也没人去想。唉，没人想到你究竟要些什么，所有人都以为你只是一个无欲无求、忠心耿耿的女子，你所做付出的一切，再不会有人知道。你会不会，觉得很遗憾？”
小青笑笑：“我会觉得，那并不是你我，而是后人凭空捏造的一个人物——他们不知道也好，美好的东西才会流传，谁想将这么残酷的故事流传下去呢？不过，我也总算是名留青史了，不是么？只是……”
白素贞见小青神色忽然冷下来，忙问：
“怎么了，还是有些遗憾？”
小青摇摇头：“不。本来我以为这是个最美好的故事，现在看来，却变作了最虚假的，当真是讽刺的很，世人宁愿自欺，也不愿思考真相。”
白素贞道：“你不要不开心，其实有些后人，还是想得到我们的关系的，虽然并不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却懂得你我这一份心。”
“真有这样的人？”小青眼前一亮。
白素贞点点头：“虽然极少，但始终是有的，一直到天地化为乌有，都还有人相信，其实素贞和青儿，才是最天造地设的一对。”
说话间船停了下来，白素贞探出头看，发现小船已经随着波浪来到雷峰塔附近一片荷叶之间，连忙叫小青下船。
二人跳下船来，抬头便见到沉默矗立的雷峰塔。
白素贞道：“当年我见到这座塔便心中不安，想必是注定我要在这塔下受罪。如今却再没有这种感觉，想必一切灾劫已经烟消云散了。”
小青道：“不要想那些了，待我下去采些莲藕来。”
白素贞阻拦道：“你去看看记住便好，若是现在采下，明日灵气一散，便不能用了。”
小青点点头，纵身跃入水底，刚游了两步，白素贞也跳了下来，和她一起在泥土里翻找着。
第二日白素贞和小青早早领着碧莲媚娘来到西湖，小青按照昨日所记，下水采下十几根又大又白的莲藕，洗洗干净，拿上岸来。
白素贞将莲藕拼成人形，将一道法力打入那莲藕人之中，只见那莲藕转瞬间变成了碧莲的模样，却赤（）身露体。
碧莲羞红了脸：“舅娘啊，你给我穿件衣服嘛，这样看着自己，好生奇怪。”
她扭头望了望媚娘，却见媚娘正面无表情，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具准备好的身体，顿时火冒三丈：
“看什么，看什么啊，闭上眼睛！”
媚娘回过神来，听话地闭上眼睛，却暗暗留了一丝缝隙。
小青看见媚娘这小把戏，嗤笑一声没有点破，对碧莲道：
“这里除了你的长辈，就是你的爱人，有什么不能看的。现在不看，不还是早晚要看。”
碧莲一句话哽住，自己闭了眼睛，掩耳盗铃起来。
此时只听小青道：“准备已妥，说正事了——等下谁动手杀碧莲？”
碧莲猛地睁开眼睛：“什——什么？还要杀我？”
小青道：“不杀你，你的元神怎得出窍？人有三魂七魄，若是我强行拘魂，多半要留个一魂半魄的在你体内，重获新生之后，变得痴痴傻傻的，怎么办？”
碧莲面有难色：“杀——杀也行，疼不疼啊？”
媚娘面色惨白，颤抖着道：“会……会不会有危险啊？”
白素贞扑哧一笑：“休要听青儿吓唬你们，不过确实要将碧莲这命数了了，不然还在生死簿上，到时候黑白无常来找，又要惹出事端。”
说罢，她飞身去湖中采下一朵莲花托在手上，道：
“过会儿我会将这莲花当做碧莲的元神，让两个无常拘走，碧莲，你准备好了么？”
“我……我要准备什么？”碧莲有些心虚。
白素贞见碧莲十分紧张，笑了笑，抬起手指向半空中：
“你看，那里有只鱼鹰，这个季节很少见啊。”
碧莲抬头去看，却只看到一片碧空，正疑惑间忽然胸口一痛，瞬即倒了下去。
原来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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