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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虎云龙-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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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渊抚掌称善,风兰亦不由点头称好!

笑面跛丐微微一顿,又道:“像这等义举,正是我老化子衷心期求之事,故此一闻鲁智这一篇精辟理论,立即赞成,那金陵同来诸人,亦无异议,于是老化子便决定,要鲁智重订计划,着手办事,那知鲁智连打了几夜算盘,算来算去,总是欠人手太少,钱源犹不充足!”

龙渊生具仁心义胆,早抱着救人救命的宏志,过去只由于经验不丰,未曾考虑此着!

此际,被笑面跛丐一言提醒,当真认为这正是一个再妙也没有的法子。

故而,一闻此言,立即接口道:“钱财方面,老前辈不必担心,我家中尚存有无数珍宝,皆为过去与慧姐姐,捞自海底的,正可拿出应用,至于人员方面,目前则不妨先雇用一些生意人。

笑面跛丐冷“哼”一声,道:“老化子与鲁智也正是这个主意,只是在今日以前,却因无法和你取得联系,引以为愁!”

阁楼下面传来脚步之声,接着便听见一阵哈哈笑声,传上楼来,正是那赛仲连鲁智的声音!

龙渊起身相迎,正色拱手,道:“鲁兄来得正好,笑面前辈正好在告诉龙某,鲁兄的真知灼见,的是高人一等,令龙某佩服不已!……”

赛仲连鲁智,手中捏着一个册子,也连连拱手还礼笑着道:“公子过奖,鲁智愧不敢当,想公子世之俊彦,宅心仁厚,惠及百姓万民,才实令鲁智敬佩那!……”

笑面跛丐又哼了一声,说:“你两位都别谦虚啦!鲁智你快把拟订的计划,给龙贤侄瞧瞧吧!”

鲁智双手将那册子,捧给龙渊,风兰近一瞧,只见其中,有字有图,密密麻麻的,足有十张纸!

龙渊打头看,见其中除最前的一章,已经笑面跛丐说过外,其后各种细节,如各处何地设立何种卖买,以何种工具运输等等,都有详细的说明!

龙渊一目十行,片刻间阅览全文,不由对鲁智的才智,大大佩服,他合起册子,恭敬的送还鲁智,道:“鲁兄大才,龙某今日始知,真是可憾可喜,从今而后,龙某愿以所有财物,呈交鲁兄,随意运用,同时若有须用龙某之处,赴汤蹈火,决不敢辞……”

鲁智见他这般说法,顿时双手连摇,道:“公子,公子,你这么看得起我鲁智,鲁智不胜感谢,但若说要我鲁智,全权处理,却是万万不可!”

风兰虽觉得鲁智这主意确实不错,但却不赞成龙渊所言,将一切都交给他去处理!不过,她没有说出来,倒是笑面跛丐,却已代她表示出来!他道:“贤侄不可!此等事老化子等,都已商量过了,鲁智虽则设想周全,但指挥大局,创此大业,却非有过人的功力与智力不可,皆因,目下不仅是钱财一事,其他的收复教化,尽皆是缺一不可的条件,否则,钱财虽多,只能引起奸人垂涎与打劫,不仅不能成功,反而会送掉性命,因此,我老化子想来想去,除了贤侄你,再无第二人堪能应此重任。”

老化子还没说完,风兰已然应声附合道:“对,我觉得这事非得龙哥哥亲自出马,不能见功……”

鲁智亦道:“龙公子功力盖世,机敏超人,加之宅心仁厚,心地慈善,正足以应此重任,鲁智我处处自惭弗如,相差远甚,虽能出点主意,却也挂一漏万,公子你……”

龙渊被他们这么一捧,只窘得那一张经过化装成黄皮瓜瘦的脸上,涨起了红霞。

他“哎哎”的直搓手,不知如何是好,想了半天,才道:“龙某才德鲜薄,怎能当此过赞,本来这也是龙某本份,不应推托,但龙某家有长上,均已年迈,须龙某稍进人子之道,龙某此次北上,也便是为了省亲,这如何能羁留在外,让堂上挂心呢……?”

此言一出,风兰想起了他的家事,与自己的婚事,顿时闭起嘴来,不再言语。

笑面跛丐和赛仲连鲁智,对龙渊身世,均不清楚,闻言第一个笑面跛丐,忍不住询问龙渊:“家住那里?”

龙渊便也不再隐瞒,于是便一五一十,将自己的家事,一一告诉二人!

笑面跛丐与鲁智二人,这才恍(书)然(网)大悟,敢情其中尚有这么多曲折!

按理说父母在堂,子女事亲,岂能远游?何况龙渊他九房一子,堂上九位老人,年事老迈又非武林中人,这岂能勉强他担此重任,冒此风险呢?

但鲁智仍有他的看法,他略一沉思,道:“龙公子身世奇特,大出鲁智意料,不过这一来,公子正可继承先人的余明,以本来面目,出而经商,在各地设行立栈,既可驾轻就熟,暂启用老一辈所用忠诚伙友,又可不致启人疑惑,将来若须安插什么人,只要是公子一只命令即可!”

笑面跛丐与风兰均不由抚掌称善,即连龙渊本人,亦觉得此法可行!

须知,龙渊的伯父行中,有数人过去均在各地主持经商,如今虽已收手,但对往年经营的行业,仍是十分熟悉!

故而若是要重整旗鼓,重操旧业,虽则他伯父不能亲自出马,但若作幕后的参谋指挥,则必然十分在行!

寒仲连鲁智瞥见龙渊沉思不语,心知这番说词,已然打动了他,如今眼看为山九仞,岂能功亏一篑?连忙又接着道:“至于各业的安全,则不妨由在下与笑面前辈负责,联络各地的镖行,加以托保,同时更进一步,收合志同道合之士,行侠江湖,凡经收复的毛贼,只要非十恶不赦之徒,只要他有心向善,立志学好,便可为他设法,推行给公子,将之安插在各地行号之中,若有大事,须要劳动公子大驾,则凭公子这一手天衣无缝的化装妙术,又岂惧被人识得真正面目?”

笑面跛丐忍不住大声赞好,敞开破锣也似的嗓门,道:“对,对,鲁智你这一方法,当真是再妙不过,老化子不但赞成,有生之年,也必然大力支持,誓为此一宏愿努力奋斗,以求略为补偿,当年的心狠手辣!”

风兰亦大为兴奋,娇声叫道:“鲁大侠这计划当真是面面俱到,婆婆若是在此,亦必赞同,我看龙哥哥你就答应了吧!”

龙渊早已深思有顷,闻言抬起头来,扫视三人,慨然正容,道:“既然鲁兄设想如此周到,龙某若再推托,亦显得太过矫情,不过经商一事,龙某素无经验,如何作法,除依鲁兄所计,尚须回家请示……”

说着,语气一顿,又道:“龙某近来,心灵之中,屡现惊兆,心悬家中堂上的安险,不能在此多待,故敢请笑面前辈,先去芜湖一带,与慧姐姐会合,相机助她报了师仇,另外鲁兄,亦可将此地之事,暂时托交他人,代为主持,与龙某同往鲁中即墨,详议行商之事,如何?”

笑面跛丐第一次现出笑容,只见他双目瞪如铜铃,脸上肌肉抽动,发出破锣也似的大笑!

只是,这笑声却比哭声好不了多少,同时,看他这付表情,他根本无什么喜欢之意!

风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大笑,吓了一跳,芳心里不由暗忖:“真是的,你这一笑,还真不如不笑的好!”

笑面跛丐笑声一顿,便道“贤侄但请放心,慧侄女报仇之多,老跛子也绝不会置身事外……”

说着,信手抓起身畔的一个破小包袱,又道:“事不宜迟,老跛子先行一步,贤侄你好自为之!”

语声未落,跛脚一拐,竟真的飘身下楼,闪电般疾步出仓而去!

风兰诧异道:“怎么,他真的走啦?”

龙渊心中十分感激,这笑面跛丐的古道热肠,他望着阁楼之外,微微叹了一声,点头道:“真的走啦!”

说着,收回目光,对鲁智道:“鲁兄,你……”

赛仲连鲁智,忙道:“公子与姑娘既然不能在此久待,就请先行一步,鲁智先将此地之事,交待给华雄镖局局主——入云雕华化,随后启行,如何?”

龙渊点头称:“好”。鲁智又道:“前次由金陵同来的八大镖局中人,共有二十九位,他等均十分敬重公子的仁心义举,自动留下,协办此事,分布在环湖十几镇甸,本来是由笑面跛丐前辈,统一指配,由鲁智居中出个主意。至于鲁智所拟计划,他们也齐心同意此事,如今公子既然莅临,是否须要和他们会晤一次?”

龙渊沉思片刻,道:“龙某亦颇想与诸位热心朋友,聚会一次,只是如此一来,不仅时间上来不及,同时也耽误了诸位的正事。因之,龙某以为,目前尚无要事,不见也罢,不过在龙某走后,鲁兄尚请就其中选出一人,总管全局!并代龙某,转达感激之意!”

鲁智连忙答应,龙渊因见已耽误了二个时辰,怕武夷婆婆在客中等待焦急,忙即与风兰告辞而出!

回转店中,只见武夷婆婆果已行完坐功,用完早餐,正在房中等得焦急!

武婆婆一见二人回转,头一句便问:“你二人到底上那里去啦?”

风兰至今虽一直不曾休息,精神却极兴奋,见了婆婆,一下子扑入她的怀内,“吱吱喳喳”的将经过一五一十,说与她听!

武夷婆婆双臂环抱着风兰的纤纤细腰,慈祥的望着她,听着地述说这亘古未闻的壮举!

龙渊望见这祖孙二人,相拥相谈,心中的思家之念,再加殷切。

他急忙出去,招呼店小二速速整治两份早点,回来坐在一边仔细的倾听风兰犹如银铃儿的娇语脆音!

不过他有点听不太懂,一是风兰说得极快,二者她用的似是福建一带的乡音!

不多时,店小二捧着个托盘进来,而风兰也大概的将经过报告完毕!

武夷婆婆竟然感觉十分激动,她虽未流出眼泪,但眼中却己然有些潮润!

她望着龙渊,举袖在双眼上揉了一下,道:“龙哥儿,这当真是一个伟大的计划,若能实现,天下那能再有什么纠纷?我老婆子过去白活了这么多年,如今既然晓得龙哥儿你有此壮志,说不得也要薄尽绵力,协助你完成其事!”

龙渊连忙起身拜谢,道:“孙儿我自知才德鲜薄,惶惑难成大事,今若得婆婆赞助,则……”

武夷婆婆挥手打断他谦虚之言,道:“龙哥儿,咱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你何必再和老婆子客套,快吃饭休息一阵,咱们也该走啦!”

第三十二章一策安世人

第三十二章一策安世人

即墨城依然如故,巍峨的城墙,峙立在凛冽的寒风之中!

此地已是北地,严寒较江南来得早,初冬方临,大雪已降,何况如今已然是十一月了呢!

不过,这几天,一连是几个晴天,积雪已化,只有那坚冰,在阳光下闪烁出坚冷的清辉!

人们仍像往常一般过着忙碌的生活,只是身上都早已加上了棉袍、皮袄、皮帽、耳罩显得臃肿得多了。但这一天即墨县里来了三位奇怪的客人,男的貌如潘安,女的艳若朝霞,另外还有个老婆婆,虽然是白发苍苍,却毫无龙钟衰老之态!

这三人长像各异,倒不足奇,奇的是他三人一身单薄,行走在严寒之下,竟毫无畏缩怕冷之态!

他三人,在清晨到达即墨县境之后,便在一所镇上,租了辆华丽的双马套车,加疾赶往即墨县城,故此不到中午,便已驰进城门!

这少年不用说正是龙渊,他率同风兰与武夷婆婆,花费了五天时光,至安徽直入廖东!

在接近即墨老家之时,他恢复了本来面目,洗去化装,显现出他那付若似潘安在世,宋玉重生的俊秀面目!

风兰与他变化多端的样子,朝夕相处,倒不觉得怎的,如今骤见他庐山真面目,一方面有点不自然,另一方面,瞥见这未婚夫婿,如此的潇洒英俊,不由得芳心怦然,犹如中了电极也似的,周身发烧,粉颊红晕不褪,若似被酒所酡一般!

幸亏车中对坐,为时并不太久,只过了数个时辰,车声辗转,已然滚进了大街!

龙渊车中外望,瞥见那陌生而又熟悉的街景与行人,心中思潮翻涌,也不知是喜是忧,他痴痴的怔着,直到赶车的开口询问,才将他惊醒过来!

他没听清赶车的说些什么,“啊”了一声,问道:“大哥你说什么?”

赶车的道:“俺问大爷,你是在那儿下车?”

风兰也不太懂,赶车的这种标准的土话,她望望龙渊,只听他吩咐道:“往南再往北,有一列石墙大屋,门口有……”

那赶车的不等他说完,就接了碴,道:“噢!俺知道啦!大爷你说是可是龙大善人府上?”

赶车的,一边赶马徐行,一边又道:“大爷,你大约就是龙家的少公子吧?唉!你老人家可回来啦,真是老天爷帮忙!大爷你不晓得,近来你府上几位大善人,就因为想你,接二连三的都病倒啦!……”

龙渊一方面大为震惊,另一方面又十分奇怪,问:“真的吗?大哥你怎么知道?”

那赶车的又“唉”的一声,方道:“怎的不真!俺快脚老五,从没骗过人!大爷要不信,反正就快到了,进去一瞧,就晓得啦!”

他顿了一顿,又道:“至于俺怎晓得,这可不是什么大秘密,因为您府上几位大人,整年行好,即墨县境内,敢说没有一个不受过几位大人的恩惠的,所以大伙儿对于几位大人的起居,也是万分的关心,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消息传出,既快又广,所以这些天来,大伙儿也全为着您府上几位大人的病况发愁……”

龙渊想不到他家在此地居然有这么大的名声,同时也想不到,几位伯伯,对他是这般的牵挂想念,而致一病缠绵!

他忍不住激动得热泪盈眸,出声不得,心里也恨不得,插翅飞回家去,为诸位伯叔,医好了疾病!

风兰也觉得十分紧张,她虽则听不大懂,赶车的说些什么,但瞥见龙哥哥这表情,不由得吃了一惊!

她一手抓着婆婆,一手握住龙渊的右臂,轻轻摇着,低声儿问询,道:“龙哥哥,你怎么啦?……”

龙渊不愿流泪,他轻轻摇摇头,把泪水忍了回去!

大车在此际豁然停住,赶车的打起帘子,叫道:“大爷,到啦!您老下车吧!”

他还没说完,眼前一花,手里已多了一块沉甸甸,温和的东西,低头一瞧,是一块足有十两重的银子。

他抬头嚷道:“大爷,俺不要……”

那知抬眼处,车中三人,已失所在,扫目一掠,却在那远约二丈,高有丈余的大门楼里,望见了龙渊三人,正施施然往里走去!

赶车的放声嚷道:“大爷你等等,俺谢过大人的恩惠,不能要你这份重赏!”

说着,撒脚待往里追,却见龙渊回过头来,道:“大哥你也够辛苦的,这点钱,拿去吃杯老酒吧!”

赶车的一嚷,龙渊这一答腔,早已惊动门房里一位老仆,出来一瞧,一眼瞥见龙渊,顿时惊中带喜眨眨眼定定神,方才确定是真,便也放开了喉咙,大叫着往里传话:“小秃子,快,快,快禀老爷,少……少……大少爷回家来啦!”

叫着吼着,连蹦带跳,像个三岁小儿似的,跑在龙渊面前,“扑通”跪倒,叩头请安,道:“大少爷,您可回来,真,真……”

爬起来,一把抓过龙渊手中的一件包袱,转眼一掠,这才算瞧见风兰祖孙二人!

一时尖叫嬉笑之声,隐隐传出,同时间,亦有一批八九个丫环,如同花蝴蝶儿也似,齐齐跑出正厅,在石阶之上,向这大门边望了一望,看见龙渊,齐声行礼,遥呼:“公子!”

呼罢,突的作为鸟兽之散,分头跑前奔后,报这天大的喜讯儿去了!

一时间但闻欢声沸腾,人影乱奔,当真是热闹之极!

这光景看在三人眼里,不要说龙渊本人,便是风兰与武夷婆婆,也衷心至为感动!

龙渊强忍着激动的心情,与滚转在眶中的热泪,匆匆穿过二十余宽的花园通道,陪着武夷婆婆二人人厅,尚未落座,便自向武夷婆婆,告退道:“婆婆和兰妹妹先款坐,我先上楼……”

武夷婆婆瞥见他俊秀的脸颊上,布满了激动情绪,不待龙渊说完,便道:“哥儿你只管去吧!……”

龙渊躬身一礼,长身时已然施展出他那无上的轻功,直向厅左楼梯之上掠去!

风兰妙目流转,顺着龙渊的身形,四处一掠,只见这地约有二三十坪的大厅,坐北朝南,罗列着一十八张紫檀高背靠椅,缎质软垫,腥红地毯,椅与椅之间,添案镂金嵌玉,各个陈设着不同的古玩玉具,四周墙壁上,悬挂的巨幅名家字书,当真是华贵之极。

尤其大厅西北角,连着一层层宽约一丈的檀木梯,一级级厚毡铺地,从顶上垂下的琉璃灯穗,与五色的垂珞,直宛似深宫一般!

龙渊身法如电,眨眼间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却传下一片清朗而略颤战的语声:“妈,爹,渊儿回来啦!”

风兰的双眸中,亦有点湿润,她是触景生情,同时也是被龙渊的挚情感动了!

她收回目光,望着武夷婆婆,红唇微启,尚未出声,便已听见大厅四周响起了脚步之声!

同时,楼梯上也跟着有了声响,那是一慈祥而略带呜咽的妇女嗓音,她道:“孩子,快点放手,你不看他们都来了吗?”

风兰循声抬头,只见楼梯上,龙渊正抱着一个年约五旬的妇人,往下疾奔,而后面,还跟着几个丫环,都面含巧笑,望着这一对母子!

龙渊面颊上,犹有泪痕,但非仅无半点戚然之容,倒布满一脸的顽皮笑意!

他本来抱着那妇人奔往楼下,一听妇人之言,同时又瞥见风兰抬头观看,方才止住脚步,将妇人放在楼梯之中,扮了个鬼脸儿,笑道:“妈,你也真是,他们不是外人,我抱抱你,还会笑吗?”

那妇人正是龙渊之母,致勇夫人,她脚踏实地,寻阶下楼,低头瞧见厅中的风兰,以及武夷婆婆,不由“啊”了一声,停步不前,低声埋怨龙渊道:“你看,厅里还有客人呢,她……”

龙渊连忙解释道:“是和渊儿一齐来的,她……”

致勇夫人惊喜交集的道:“她是孩儿你恩姐姐吗?”

龙渊有点儿窘,知她言中的恩姐,是指云慧而言,他粉面一红,却不得不低声更正:“不,妈,她叫风兰,慧姐姐她还没来!”

致勇夫人大喜过望,疾忙转身下楼,边走边夸将她的儿子:“孩儿你果然有办法,这位姑娘,可真是漂高极啦。”

她还待往下说,却被龙渊一声撒娇的:“妈”,给堵回去了!

大厅外就在此际,涌进来一大堆老少人群,有步行的,有被丫环仆妇挟扶着的,也有的坐在椅子上,被男仆抬着的!

他们还未进厅,瞧清楚厅里到底有人没人,便都一个个拉开了喉咙,叫唤着:“渊儿”,“宝贝”。

武夷婆婆虽则是江湖上知名的前辈,但目睹这一番热闹盛况,却也镇定不住了!

她不等众人进门,便即站起身来,拉着风兰,退往一边!

风兰也觉着人家这一幕会亲,不便参加,故而一声不响,随着她祖母,退到东边墙下,静静的作壁上观!

谁知,致勇夫人可不放过她祖孙二人,她下得楼来,甩开龙渊,竟而独自个向她二人迎去!

龙渊一见众家伯父伯母,扶病都过来看他,不由得大为感动,他点脚轻掠,落在厅门边上,双膝跪倒,对着最先进来的一位老人拜倒在地,朗声道:“渊儿叩见大伯父伯母。”

那老人正是龙致礼,只见他须发皆白,满脸的病容与皱纹!

他半躺半坐在高背椅上,被二仆抬着进来,一瞥见龙渊跪在门边,顿时精神一振,哑声唤道:“啊,渊儿,真的是你,快起来,快起来,认大伯父瞧瞧。”

说着,连连挥手示意,让龙渊过去。

龙渊站起身来,走到龙致礼的面前,龙致礼巍巍伸出手来,握着龙渊的手,仔细的由头到脚,打量了半晌,方才似放了心般,长叹了一声,连赞“好”。

其他的人如潮水一般的涌入大厅,一个个在龙渊身边,围成了一个圈圈。

妇女们,一个个眼圈儿泛红,又惊又喜的盯着龙渊。

老七龙致智的老妻,更加忍不住,呜咽出声,跑上前去,一把拥抱住龙渊的左臂“儿呀,儿呀”的哭出声来。

龙致礼虽已年登古稀,久病之躯,其火气之旺盛,似不减于当年。

他望见致智夫人,这般伤心啼哭之状,不由得老眼一瞪,怒道:“七弟妹,你哭个什么劲?渊儿回来,难道你不高兴吗?”

说着,抬头扫了周遭众人一眼,又道:“都入座,别堆在这块儿烦人……”

此言一出,众人那敢有违,纷纷各自归位入座,刹时将那一列十八张大椅,占住多半。

龙渊边随龙致礼的大椅走入中央,一边扫目而视,只见这九对长上,除母亲仍在东墙边,陪着武夷婆婆叙说之外,尚有七伯父龙致智,与他亲生父亲龙致勇不在当场。

他道:“大伯父,七伯父和我爹呢?”

龙致礼半年来卧在床上,很少过问家事,故而不知。他游目四瞧,虽没找着龙渊所问的二位兄弟,却望见了艳若朝霞,美如天仙的风兰。

他“啊”了一声,正等动问,却不料老八龙致孝,已先开口,代他答覆龙渊的问题,道:“七哥上邻县买药去啦,你爹前半月上了泰山,大约今晚都能回来……”

他说到这里,望见大哥的目光盯在一处,不由住口,也循着龙致礼的目光回头望去。

这一看之下,亦觉得大大惊奇,不由得“啊”了一声,呆住不动。

众入循二人目光一看,首先是妇女们惊“咦”出声。

致智夫人,最是口快心直,身体也最健康,她一见其中有九弟妹,忍不住大声嚷道:“哎啊,渊儿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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