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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合之内(gl)-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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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了个满怀,印中一把扶住她道:“六爷,这是怎么着了?谁欺负你了?”
  人徙行了个礼就往孙奶奶屋内走,印中只得摇摇头去了。屋内孙奶奶正在拿着针线刺弄,见她来了,忙站起来端茶端水,满脸是笑,人徙不好意思起来,遂收了心思,想起来此的目的,将孙奶奶扶到椅子上坐好,倒了杯茶放到她手中,微笑道:“孙奶奶看着还是挺硬朗,这我就放心了。最近不怎么得闲,又才被陛下罚了,这早晚才来看您。”
  孙奶奶将茶放到人徙手上命她暖暖手,笑着怪她道:“听说了,在九重殿关了三天是不是?”见她点头儿,孙氏接着说道,“我就吩咐你了,别惹事,你不听不是?真是个坏孩子。”
  人徙想解释,但望着孙奶奶那慈祥的双目,心内一片干净。遂改口,拉着孙奶奶的胳膊耍赖道:“徙儿知错,定不再犯了!”
  两人又说些闲话,人徙问道:“孙奶奶,陛下喜欢些什么?”
  孙奶奶随口答道:“喜欢画儿,喜欢字儿,还喜欢踢球。”又问道,“你问这做什么?”
  “想变了发儿的孝敬。”人徙赖皮般笑着,“我要做孝子呢。”说着又细细地问喜欢何画儿,喜欢谁的字儿。孙氏心内喜她知道孝顺,便一一地告诉了她。人徙心内记了,又和孙氏同用了中饭,磨磨蹭蹭一下午,至晚间才起身告辞。
  出了神妪居,心内又盘算了一路,将近日的日子打算定了。回宫后见翠儿闷闷地照应她吃晚饭,墨儿又说不舒服不好意思露面,心下反觉轻松,叫曹绅伺候她看了一个时辰书便上床睡了。次日一早便上学去,甚是用功,连汤汉都觉纳罕,心下也自是喜悦。下了学不是写字便是画画,还跟着赵杞的剑师傅学剑,虽一时半刻成不了气候,但挥剑用气越发像样。迟了几日,又四处打听谁蹴鞠是行家,穿着一身短打就要学去。曹绅以为她贪玩着魔,着实抢白了她几遭,惹得人徙急道:“曹绅,我不会叫你再跪一次!”
  闻得此言,曹绅怔了一怔,才回道:“若说踢球,那就只有高俅高太尉。”见人徙捋了袖子就要去,忙拉住吞吞吐吐,“爷不知道,这高大人,和几位大人关系都好着呢。”
  人徙愣了一愣,又笑道:“曹管家你放心,若出事,我定会自保。”曹绅还犹豫,只见人徙连人都没带出门子去了。
  出了院门,转了几个弯子问了好些人,才知高太尉白天总在三司(盐铁、户部、度支)内当职,那么多地方儿,今日怕是找不见。直至进了户部,卫兵拦住,人徙拿了令牌出来,问高太尉在何处。
  “高太尉不就坐那儿和王大人喝茶的吗?”卫兵拿手一指,果见有两人坐在大堂喝茶,像是在密谈,头凑得挺近。人徙拦住卫兵不让他去通报,自己轻轻走至台阶上,站在拐角静听。
  “王大人何必为一个J女费神不让儿子知道,办了这秋兰罢了!”高俅捏着胡子,喉咙里嘿嘿地低笑。
  
                          
作者有话要说:自我感觉这章挺喜感 嘿嘿~伪H啊。。



20、二十

  
  人徙一听到她娘的名字,怒从心来,几乎要满面怒火地冲上去。只听得王诜接道:“高大人有所不知!独这秋兰,我是丢不下。大爷我没别的嗜好,除了游山玩水,便是喝酒玩女人。你们朝堂上的事,我是不想管。那日梁大人托我,我当是与我无关的,便答应做个人情。可那孩子是秋兰的儿子,前儿秋兰连哭带求地求我,希望我在宫里照应个些。你说我一年到头不在宫里几次,又不参与梁大人他们的事,我如何照应?想了想也就能托你,虽然高大人现在地位显赫,那也是从我驸马府出来的人。”
  当年高俅不过是一个小史,在苏轼身边抄抄写写,和苏大学士虽有些交情,也是地位地下。及到了王诜府上,也是一个跑腿小厮,那日王诜托他给还是端王的陛下送篦子,恰逢陛下在踢球,高俅边喝采边加入同踢。结果就被陛下看中球技,呆在了端王府。等陛下登了基,高大人自然是一路高升,到了今天的地步。
  人徙虽不认识高俅,倒是一眼认出了王诜。王诜是她娘的常客,如何不认得?方才她就是看到王诜,才决定偷听,心想也许有娘的消息。
  “没想到王大人如此重情义!那如何总是怠慢公主?”高俅哈哈笑道。
  “你知我为人,不要笑我。”王诜正色道,“我哪是重情义?就是啥也不重,才落个慷慨四不管的名声。此次我管,那还不是现在她是我的女人。”
  高俅眯着眼想道,虽说当年确实没得王诜的好赏识,也亏他不赏识只托他跑腿,才有今天,帮他一次,也算还了人情。至于什么梁大人童大人,从不和他们一路,只在不是霸占朝廷的其他事上好交情一般,当然也犯不着为了还这个人情去得罪他们。想到此,他问道:“你说照应,怎么个照应法?你可也知道本官,你不管,难道本官就管那些事了?只不过吃自己的饭罢了。”
  “至于照应,也不是叫高大人去两肋插刀。”王诜见他答应,笑道,“之所以喜欢秋兰那女人,不只是因为她姿色,是因为她虽和那些女人秉性一样,但脑子还是有,比较明白宫里的事。她说,不求高大人能真帮她,不为难她就是了。”
  高俅一拍大腿道:“这有何难,你简直白来这一躺。你不说,我也是这样做。好好的我收钱还忙不过来,管几个老头子和一个小毛孩子!”
  王诜正要答言,人徙走进来行礼道:“参见高太尉,王大爷。”
  王诜一见是她,惊喜道:“快进来,看那模样就知道他娘漂亮呢。”高俅一边堆笑来问好,一边斥责侍卫为何不通报。
  “别为难了小子,是我怕惊了两位大人。”人徙又拜了一拜道,“见两位大人说话间隙我插了进来,还望宽恕。”
  “不妨,不妨。”王诜哈哈笑道,一边与高俅使眼色。
  高俅忙道:“六殿下来找下官有何事?”
  人徙眯了眼笑道:“听说高大人球踢得最好,特来拜师学艺。”说着就要跪,高俅一把拉住道:“不要折杀下官!这不值什么,你闲了只管来,下官平时也踢,有什么不懂便问下官好了。”
  “徙儿怎敢自己擅说时候?”人徙答道,“高大人何时有空?”
  高俅想了一想,便说每日傍晚在御花园等她。人徙谢了告辞而去。
  “一个贪玩的小孩,你说她娘犯得着如此小心么。”高俅看着人徙离去的背影说道,“怕是你们都想多了,这能入得了几位大人的法眼?”
  “这我不管。”王诜笑道,“高太尉果然知恩图报。这个人情你算是还我了,改日请你喝酒。”说着也去了。
  话说人徙自打和高俅约了每日练球,生活越发规律起来,念书刻苦,写字画画用心,踢球也每日踢得满头大汗,曹绅木格等人心内甚慰。不仅如此,也得闲了便陪伴在陛下左右,与陛下聊些诗词书画,捶捶腿捏捏肩。连带着赵杞也跟着她学起孝来,陛□边常有大小六皇子的身影,再加之王黼的吹捧提携,徽宗很快便对人徙刮目相看,越发喜欢起来。而其他皇子诸王包括太子赵桓,都横眉冷眼,觉得此子定是为了高升,甚至想动摇太子的地位。风声传到徽宗耳朵里,再看人徙的行事,也确实像这么回事,心下便有些活动起来,不大高兴,连着这几日也不像先前对人徙那么和蔼亲密了。
  一日,人徙又到徽宗书房承欢,见陛下闷闷的,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徙儿近日得了一句诗,却怎么想不出底下的,陛下帮我罢。”
  徽宗叫她说来听听。人徙便念道:“梅花暗香惹人妒。”
  陛下笑了,道:“这有何难?古书上到处都是如此的句子。听我念与你听:梅花暗香惹人妒,可知冬日独自开?”
  人徙笑道:“还是爹爹厉害,不仅说得好,还带着我也想到了。虽没爹爹的好,但也是我的真情。”
  徽宗忙令她念来,只见她走至书桌前,拿笔蘸墨写了一行字,向陛下一展。只见上面写道:梅花暗香惹人妒,不知花蕊本自白。
  陛下正笑说“情理不通”,却看到那两行字如自己写得一般,正是自己惯用的字体,笔迹瘦劲,转折藏锋(作者言:这就是传说中的瘦金体了……)。又想起她说是自己的“真情”,方领会后半句的含义,不由惊讶,望望人徙正咧着嘴冲他笑,半晌才走过去将手放到她头顶,点头儿道:“徙儿懂事且聪明,朕心甚慰。”心已放下了戒心,复又自然起来,夸奖了她几句,又问道:“徙儿如何习得朕的字?这可不容易。”说着又复看那字,仔细看便能看出有模仿之意,笔力也还显生涩,点点头接着道,“着实惊了朕,以为徙儿已全掌握了,现在看来是努力了的,非常不错。朕赏你,想要什么,说罢。”
  人徙行了个礼回道:“陛下的字确实难学,但孩儿查阅了好些书籍,才知道陛下的字有可能是学唐人薛曜,仔细研究了,才掌握了其中的一点奥秘。至于打赏,陛下多教我些便是了。”
  徽宗更是惊讶,心内纳罕此子连此事都知道,惊喜多半,少许不安。这不安触到初见时人徙的肆无忌惮,便笑道:“徙儿不要赏,反显得爹爹小气。往前的三月,是你六哥哥杞儿的生辰,早打定了主意将他封王。如此,你哥哥是景王,你便是昱王了。”
  人徙大张着嘴,不可相信道:“陛下当真?”
  虽说封王也是一个心安之策,但这孩子也的确讨人喜欢。陛下扶住她的肩膀笑道:“君无戏言。”
  
  宋辽边境气氛日益紧张。农民们丢下了边境区域的地不要,宁可少一份收成。口内直传“要打仗了”,一边惶惶不可终日。
  之所以造成这样的氛围,多半是因为最近宋军和辽军的冲突。本来两个阵营各守半边,平静无事地守自己的边疆,可最近两月不知怎么的,总是发生些事端,让人安宁不得。不是宋军越了界,就是辽军丢了马,大大小小的冲突不断。宋军嘻嘻哈哈不当回事般,辽军则火气渐旺,甚觉宋人挑拨事端。一日,辽国边疆守军总领李合正因为自己战士们的干粮频频失窃,怀疑是宋人所为之事生气不已、不知如何之时,一位前线探子来报,说宋人下个月将有一大批人口入境,是青楼生意的货品。李合不禁动了心道:“这货品说白了不就是女人。”那探子点头。李合心内更加喜悦,便和部下商定要截了宋人这批货报报仇,也算慰劳战士们。主意既定,便安排部署起来。
  话说回宫内这边,王黼自打被人徙从九重殿撵出去,就更加隐蔽行事起来,几乎不在人徙面前露面。可这一日人徙踢完球从御花园回宫的路上被他截住,两人转回花园边走边谈。
  “六公主近日可好?”王黼一边端详她道,“听说六公主干得不错,可陛下起了戒心不是?”
  人徙一边四下张望,一边警告他道:“在外面大人还是收敛些,乖乖叫我六皇子罢。”一边将自己如何去掉陛下的戒心并被许诺封王的事说了,王黼听后惊讶万分,半晌才看着她说道:“梁大人果真没看错你。可是给下官的大惊喜啊。”说着将两手放在人徙肩膀上,和蔼笑着。
  人徙面无表情把他的手拿开,提醒他快说正事。王黼还是心有所动地足足又看了她一刻,才笑咪咪地轻声说道:“我是来问问你进程如何了,因为那边已经齐备了。就差昱王爷你了。看来你也齐备了,比我想得要快得多,这下便可安心了,你只等着我给你消息。”
  人徙点头应允,便自回宫去了。王黼收起笑容,看着她的背影,面色沉重。
  人徙回到宫中,见墨儿在宫门口探着头等她,一见她却赶紧跑进屋里去了。人徙拍了下头,想起还有这件缠身的事。
  自打跟墨儿做了那些事说了那些话之后,墨儿起先因为不好意思躲了她几日,也着实给了她几日清净。可往后便不同了,见她没有下步,便开始时常用幽怨的目光看她,虽待她更加尽心,可总是愁眉不展,往往使自己觉得愧疚。如今已有一个月了。又想了片刻,心一沉便有了决定。往屋内走,一眼瞧见木格在院子角落躲躲闪闪,遂走至他面前训道:“青天白日你躲个什么?”
  “不是爷说不叫小的在外头显着和你近乎吗。”木格一脸委屈,低了头。人徙笑着拍他的肩,问他事情办得如何。
  木格吞吐道:“办得挺好,该说的都说了,只是……”“得了,不要说了。”人徙脸一沉,自顾自地进屋来找墨儿。墨儿正和翠儿商量着这次的针线要刺个什么花样,见她进来,翠儿低了头不语,墨儿眼睛看着别处。人徙咳嗽了一声,定了定心,柔声道:“墨儿,你跟我来。翠儿,你去帐房领钱,我给你留了件新衣服钱呢。”墨儿听说,跟着她来到院子木棉树下。
  “你说这树,都发了新芽了,到夏天可好看不好?”人徙背着手温和说道。墨儿低着头,好大会方说了个“好”。人徙笑了一声拉她手道:“我之所以叫你来院子里,是看今儿太阳怪好的,叫你陪我散个步。你怎么苦着脸?觉得我忘了我说的话?”
  墨儿手被拉着,挣了一下不动了,跟着人徙在院子里走着。一阵风过,一片叶子飞到了墨儿头顶,人徙见了,命她站好,轻轻与她拿掉树叶。墨儿抬脸望着她,眼里似有委屈之意。人徙对上那双发红的眼睛,心里一悸,说不上是如何,将墨儿轻轻揽在怀里。墨儿抬起脚,去找人徙的唇,人徙心里一个激灵,正犹豫,只听得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陈忆惊讶地站在院门口,睁大眼望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有些八点档了 剧情需要 嘿嘿。。。



21、二十一(倒V开始)

  木格一步步退到墙根下,捂着脸叫道:“殿下别闹,吓死小的罢!”
  “哪个和你闹?!”人徙脸都气黄了,拿剑直直指着木格的脸道,“叫你办差去,办的这个样儿?!”
  “爷不听我说完!”木格把那一只眼睛露出来急道,“我都说了,话都替爷传到了,可接下来的您没听完!我想说的是娘娘等会要亲自来问你!我怕爷听了不高兴,就犹豫了!”
  自打过年时分别,陈娘娘一直对人徙冷若冰霜,十足讨厌一般。人徙为此堵心许久,也想了很久,始终不得法儿。在九重殿关了三日,倒想出来有可能问题出在她说那两句诗上。那两句诗是她随便看来,只看了字面意思,根本没看底下的注。第一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倒没什么问题,确实是夸美人的,可后面一句‘白茅纯束,有女如玉’就说差了。这一句出自诗经《国风?召南?野有死麕》,主要写两个男女外面幽会的场景,带有明显的偷情渲染,那女人在诗中也是显得极为不端。陈忆一听这句,顿时火冒三仗,配着人徙的笑脸,明显地以为他和宫中那些倾慕她而不得入手的各路子弟相同,不由心寒意改,从此对他如隔千里。而人徙是足的从九重殿出来,闲了好好翻了一翻诗经,一看这句的注,顿时脸颊涨红,长吁短叹,差点将书撕了。之后就差木格逮着娘娘哪日面色好些,去向她解释,根本不是那般,而是自己读书少之过,从此定会改了。可哪知自己漏听了后面的内容,和墨儿散起步来,陈忆一撞见如此,说了句“六皇儿忙得很,我改日再来。”便扭身走了,唯一的幸处是她与往常一样一个人都不带,否则人徙的名声早就传到陛下耳里了,恐怕连封王的承诺都要收了去也未可知。
  人徙一见她走了,脸红到耳根,怒火噌噌上来,以为木格没传好话,这下娘娘定要还是以为她不是正经人了,便丢下墨儿房里拿剑出来揪着木格的领子就到了六一宫外,寻着个偏僻墙角,拨剑出鞘,直抵木格咽喉,倒比练剑时还利索了几倍。可如今一听木格这话,顿觉是自己的唐突,连忙收了剑,自己转过身背着手直喘气。
  直喘了半晌,才平静了些许,咳嗽两声哑声道:“木格别怪,我误会你了。”
  木格软在墙下,爬起来跪着道:“殿下也真是,怎么发那么大脾气?虽知殿下的剑近来进步了,可殿下那个样子真是要砍了小的不成?真真吓死人。”
  人徙一自忖,才把火气彻底消没了。为何自己突然就如此生气?简直控制不住自己,非要找个人杀一杀才好一般。只怕是被陈娘娘白白讨厌了那么久,好容易以为可以缓解,没想到又撞在这个关口。想到此,人徙走到树下背靠树蹲了,脸埋在膝盖里。
  木格看她那个样子,像个小孩般,不由笑了,站起来道:“爷遇到事儿了,说给木格听听,木格怎么着也比爷大几岁呢。”
  人徙一听他自封“长辈”的腔调,鼻子里“哼”一声,站起来就往六一宫走,木格“咚咚”追上来嬉笑道:“殿下喜欢墨儿?”
  人徙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继续走,木格心里暗笑,又接着问道:“殿下喜欢陈娘娘?”
  人徙赶忙回身掩他的口,正色道:“若给人听见,你还想活不想?”
  “那爷告诉小的,小的便不问。”木格赖皮道,“若爷说不出口,以行动告诉小的也行。”人徙一听这话,把木格往后使劲一推,差点推进河里,才“蹬蹬”往回走,一边脑袋飞转。
  何为“喜欢”?小时候问过娘,娘笑着答“你看到一个人就高兴,这是喜欢,看到他高兴你便高兴,这是更喜欢,想和他在一起,做所有的事,便是真正的喜欢”。心中默念这条规则,不知不觉将墨儿与陈忆往里头套。套着套着回想起墨儿刚与她亲昵时自己的感觉,皱了眉头。心下明白,脸色越发阴沉,回了宫进了内室,抓起《诗经》看到那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脑中一回想,甚觉刺心。心下也积了气,眼里有恨意,口中喃喃道:“你若认为我是如此,那我便是如此,不理我也罢,我也不理你就完了。”
  转眼到了阳春三月。十五日便是赵杞的生日,陛下早派了信出去,说这日要封两位六皇子王位(宋朝与其他朝略有不同,重文轻武,为怕子孙谋反,不论功绩,全全将爵位分封),请各位大臣皇子皇妃齐聚大庆殿,参与封礼,后在大殿外赐宴。
  于是十五日这日,各路臣子皇族身着华裳聚在殿内,看着赵杞人徙两个穿着簇新的银色暗纹大袍,束金黄蚕丝边玉带,头戴漆金玉冠叩拜皇上并太祖牌位,边小声议论着“虽是封王,也的确同太子不同,连内造的王爷服都不是绛红大袍”等语,陛下略微听见,笑了笑,反倒有心平之色。片刻拜完了礼,押班手持圣谕念道:“五运推移,三灵改卜。王者继统承祧,六皇子杞,人徙天资聪颖,知书懂礼,勤勉好学,志宽行端,深得朕心,故封景王,昱王,为亲王,从五品,按月食邑,宗室近亲承袭。因未弱冠,故无封地,仍居宫中。宣和二年三月十五日昭示。”
  众臣叩拜,口内呼“景王,昱王”,满朝一片威武。李邦彦夹在人中随人叩拜,心内却在惋惜失了的押班一职。虽人徙瞒了陛下被虐待一事,但自那时起陛下便不再完全信任他,怕是露了什么风,不然就是王黼时常在陛下跟前下的火。想至此瞧了瞧王黼,见他一脸尊敬叩拜的样儿,着实不理解梁大人为何看重他。
  人徙随着礼成一抬头,正见陈忆在皆是笑意的嫔妃当中一脸不以为然地看着她,心下憋屈,脸上遂也换了不屑之色,甚至在转移目光时瞪了她一眼,转而微笑地看着向她致意的惠恭皇后,心内甚以为皇后的母仪果真与一般妃子不同。
  及至领宴完毕,人徙摇晃着回宫,赫然见自己宫牌匾上六一宫三个字已变成了金灿灿的“昱王府”,不由失笑,看着笑哈哈迎上来的木格曹绅并一排侍从宫女,扭了木格的胳膊道:“你的主意?你可读过书?宫里哪有‘府’?给我换了!”木格不依,耍赖说这样脸上更有光,曹绅也笑着掺和,直闹得人徙说气得要吐酒,才换了“殿”字。人徙走至木盆边洗脸,木格一边递手巾给她一边道:“爷又喝醉,封了王该高兴些才是。”
  人徙擦了把脸笑道:“我就是高兴才喝,谁说不高兴?”说着又哈哈笑了一阵,木格看她晕红的脸,听她这阴阳怪气的笑,好容易才陪笑道:“爷也累了,歇着去?”人徙点头儿,任他扶着进了内室倒头就睡,梦里却忆起宴上的情景。打定主意不再理陈娘娘,就在自己桌前和赵构喝得不亦乐乎,没承想陈娘娘走至自己桌前,看她把杯换盏的样儿,说道:“六皇儿真真配得上‘知书懂礼,志宽行端’。”
  
  三月末。梁府。
  这日梁大人刚回府,便见王黼探头探脑地从后屏内钻出来,便知他从角门穿来,问道:“可安排好了?”
  “差不多了,边境也到了火候。”王黼回道,“只不知义父怎么看那新封的两个王?”
  梁师成哼一声,道:“你在意这个?难不成你还不知道本朝向来如此,大大小小的王堆成了山,大多有名无权。只不过两个孩子多了个称呼罢了,没听说是连封地都无?”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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