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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合之内(gl)-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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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别小看我王大爷。你小子也得给我喝!坐!坐下来给我继续喝!”
李邦彦连忙陪笑坐下,又劝了两杯,见他醉意朦胧,便问道:“听说你这相好特别漂亮,才得王大人的赏识,改日也叫下官见见,也算长一回见识。”
虽说这王大爷醉成这个样子,但心下还算清明,便回道:“等我腻了你自然就见了。”
李邦彦心内想这就应了梁大人的话了,便觉今日无望,但又不死心问道:“你这相好品质就是好,还不忘了进宫的儿子,想是常给儿子送东西罢?”
那日在人徙宫里见她那红背心,疑心是宫外送来的。因这冬日都过了,现在却突然穿起来,那冬天冷的时候怎么想不起来穿呢?天气越来越暖了,倒穿得兴头,怎么着也得打探打探。
王诜心想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如何?还是不知道秋兰在哪里。在我王大爷腻之前,谁也别想动那女人一指头。心里得意,又酒压心智,便畅快说道:“前儿托人给那孩子送了个红衣裳,我也没看真,就看见是个红的。我的女人手巧着呢,啥都会做。”
孰不知李大人是有了这句话便够。当下喜得满面笑容,连夸王大爷的相好又贤惠又重情,直夸得王诜笑咪咪睡过去,叫人抬进了房,自己才安歇。
第二日一早,打发走王诜,便上朝和梁师成说了此事。梁大人连夸他办得好,说要在那位大人面前盛赞他一番,把他喜得红光满面。两人又商议些细节,计议已定。
又过了一日,皇上发了圣谕,说终于等到了黄道吉日,今日便聚集全部大臣和各位王爷皇子姘妃在大庆殿,为马植马大人赴海上商讨盟约一事送行。
春风和煦,太阳暖人,各臣子皇妃等面朝大庆殿立于两旁,中间列着侍卫亲军,手持的皇宫旗帜随风飘展。徽宗站在大庆殿门前,面朝人群,宣布了命马值为皇上亲命的外交使,并心腹随从与明殿学士郑允中为副使和三节,三人组成使节团出使金国。一时百官群呼万岁,齐祝马大人成功而归。
人徙夹在皇子队伍中,认真听完了圣谕,目视着马植往宣德楼的宫门走,又想了想攻辽一事,便回过头去往姘妃队伍里望,一下子找见陈娘娘,对着她笑。陈忆远远望见人徙傻呼呼对她笑,不由也对她笑了起来。
马植走至宣德楼正下方,按礼转身回拜陛下。一个躬鞠完,不经意看见那新的昱王不似其他人面色庄重,甚至左顾右盼,脸上带着不合适宜的笑容,心内暗怒。早在听圣谕时,就注意看了她片刻,见那王黼时不时地望她两眼,心下便有些明白。此时又见她如此,便暗哼一声,又使劲拜了一拜,方带着人出了宣德楼。
及至礼典完毕,人徙正随着人群散去,却被费长山叫住,说陛下有事请她。便跟了费长山随陛下到了东门小殿,见陛下坐在照常坐的榻上,便行了礼,问陛下找她来何事。
陛下命她不必拘礼,叫她坐在他旁边的软凳上,开口问道:“天牢里关那个辽人,徙儿说要怎么处置?好些天了,朕忘了。昨儿牢头儿上报问怎么办,才想起来。想了想就适合你来说,便叫你来了。”
人徙便知是陛下想为她出一口气,才叫她来处置。可明明那辽人才是被骗,若要此刻再害他,自己做不到。想了想便说道:“那辽人在牢里如何?”
“听说是常常嘟囔人都听不懂的话,面黄肌瘦,像个疯子。”徽宗道,“徙儿若觉得不解气,叫人抽他几鞭子处死便是。”
人徙沉吟半晌,道:“请陛下允许我去牢中看看情况。”
陛下还当是她想亲眼看看,以解仇恨,便笑道:“这有何难,我请费长山带了你去。不过可别多呆,里面又暗又潮。”
费长山接令便引着人徙出殿往北走去。
北宋的天牢有三种,一是地牢,多关押朝廷重犯和犯有不可告人之罪的犯人。二是水牢,上面是蓄水池,下面是牢房,一开机关便可水淹牢房,多关押刑期短的人和战犯。三便是旱牢房,既不在地下,也没有水,那辽人李合就关在这旱牢中。
牢房内阴暗潮湿,费长山提着灯跟在牢头后面,一路吩咐人徙小心脚下的路。两旁皆关着犯各种罪的罪犯,一见有人来,都慌的扒住栏杆盯着他们,有的还使劲伸出手叫喊着:“放我出来,放我出来!”费长山朝他们凶道:“惊着了王爷,都让你们死!”一边回头对人徙笑道:“王爷别怕,他们碰不着你。”
人徙点点头儿,毫不在乎地往前走去,费长山便又夸她好胆量。
又走了几步,牢头停在了一个牢房前对人徙鞠躬道:“回王爷,这便是那李合。这会恐怕睡着了,不过也可能是装死。要不要小的泼点冷水上去?保管他立刻就起来。”
人徙忙止住,看了那人片刻。只见他卷缩在稻草上,头几乎埋在胸脯上,披头散发,像个乞丐。不由想起自己在牢里的时候,心下不忍,便对费长山说道:“你去回陛下,说我要把这人放了。至于原因,说我效仿陛下人善心慈,不追究他的错。”
牢头和费长山本要看好戏,一听说要放了,都不解,忙劝道:“这可是要羞辱王爷的人呢,若要放出去,说不定又做什么坏事。”
“他出去,能流浪回辽国便是他造化,可辽国也不会再用他了,他做个普通百姓能做什么?即便做了坏事,那也与我们无干,自然有人抓他。”人徙道。费长山还想劝她,见她坚决,只得去回陛下,吩咐牢头带王爷出去。
人徙转身要走,听见一个轻微的喊声在她背后响起:“小王爷,小王爷!”
人徙听那声音有点耳熟,忙回头看,看不真,又往回走了两步,一看那喊声发出的牢房,不由惊道:“流月!”
那牢头见他们认识,想开口,人徙却吩咐他下去。牢头只得自己先去了。
“流月公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人徙走近说道。
“小王爷说得轻巧,谁好好的往这里跑?”流月声音轻弱,有些有气无力,但说话口气仍然带着调侃,嘴角也仍咧着,人徙见了不由抓紧了那牢房栏杆,想仔细瞧瞧她。
只见她坐在稻草团子上,两腿盘着,身子倚在墙壁上,头发有些乱了,但大概用手梳理过,仍在头顶上绑着个髻。眼窝深陷,脸颊凹了进去,想是受了些苦。身上仍穿着和人徙分别时的那身衣服,又脏又破。见人徙仔细打量她,便不等她开口问便说道:“应当是你们给我们金国送了信罢?说要结金灭辽。”见对方点头,又接着说道,“本来我逃进你们宋国是安全的,因为我们本来也算你们的敌人。抓我的捕头进不来宋朝腹地,更别提这汴梁了。没想到一要做盟国,虽出入限制不那么严了,到这里还是不可能。但是我们国家的郎主(指皇帝)给你们派了使,说要你们协助逮捕流帮。结果你们的皇城司便到处抓可疑的金人,再加上我在边境干那几起买卖,虽说还不知道是谁,但留了底的。所以本觉得我扮得挺像宋人的,结果还是被抓了。兄弟们倒都逃了。”
“那他们知你就是那流帮的头儿吗?”人徙急道。
“目前还不知道。”流月见她露出担心,不由扯嘴笑道,仍是一脸轻佻,手指指她的牢门外,“抓了好几个呢,都严刑逼供,但没一个招的。要我看,就是些偷偷跑来的的商人,谁会愿意担这个大罪?”
人徙惊道:“你们流帮在金国是全国通缉的要犯么?”
“这个有时间再告诉你。总之,小王爷出出力罢?怎么着我也是救你的恩人。”
人徙听她这个说笑般的腔调,心想你在这大牢之内了,还能笑出来?话虽说,但还是由衷佩服,脸上却不想带出来,嘴上哼了一声嘲笑道:“流月公子你扮得宋人那叫像?整个一个不伦不类!若能出来,跟小爷学着些!”
流月哈哈笑出了声,人徙见她带了些底气,才放心些,便正色道:“我若说你是救我的那金人,并不是什么流帮的人,保管陛下放你出来。你且再等等,一会我先打发人给你送点吃的来。”
见她要走,流月手撑了一下站起来走近她小声道:“王爷,流月还有一事相求。”她顿了顿,垂了眼睑,“我让兄弟们都逃了才落了进来。如今他们恐怕都回到我的山上去了。若如此,那女人知道了我被抓定会跑来找我。知道王爷听得一头雾水,但我且先告诉王爷,最好打发人在城里找找,若找到打听我消息的女人,定是她。求王爷把她安顿好,否则她一打探消息,弄不好也得被抓起来。”
人徙见她刚才还风光无限似的,说到这女人却柔声细语,脸上带着担忧,便也没多想就答应了,问这女人的名字。
流月来了精神,看着人徙道:“她定会用化名,但你若喊她的名字,她便知道你是自己人了。”说着眼里都带了欣喜,“她叫其非。”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说JJ的读者快跑光了。。。BS各种抱怨。。。我觉得也是。。。在这种点击和所有东西跑一半的情况下 实在是更文无力啊。。。但是我又在日更 我是不是很矛盾 很悲壮。。。
31、三十一
人徙拿着那块陈忆丢过来的布料子,翻来覆去瞧了又瞧,又拿着针线比来比去,实在不知道怎么下手。也难怪,娘从来没教过自己这个,只做了让自己带,可嫌麻烦从来不带。如今连个样儿也没有,只想象,怎么可能做出来呢。
陈娘娘说要给她做个香袋,这着实让她心内高兴了许久。虽然如今还没做出来,但自己也得早早备好回礼。想着回礼一定要是自己的心意才好,所以也费了一番脑筋。想来想去皆不如意,突然想到男女互相有意而交换礼物的风俗来,心内窃喜。自己也做一个香袋,娘娘只当是回礼,绝对想不到这上头去。自己便可偷笑。想到此,这日一下学,功课也不顾了,找出那块料子就想做,哪想根本不是简单的事儿。
想了半晌,又在屋里踱了几个来回,才闷闷去吃饭。吃完饭见墨儿看都不看她一眼只顾收拾桌子,便把筷子撂下,下了决心。
站在不碍事的地方儿看着墨儿翠儿忙完,上前拉住墨儿的袖子小声道:“墨儿,你理我一理呢,我有事找你。”
墨儿见袖子被拉住,本想抽出来不理的,可一抽硬没抽出来,回脸一看人徙一脸企求地望着自己,不由带气道:“殿下有事便讲,也犯不着这个样儿,不是折杀人么!”话是这么说,还是跟着人徙进了内室。
人徙拉她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自己坐在窗边和她对望。墨儿低了头不语。人徙叹了一声,终于说道:“论年纪,你是我姐姐辈儿的。起先,我以为我对你是男女的喜欢,谁知道不是。”
墨儿一听这话,身子一震,头更低了。
人徙狠下心来继续说道:“是跟你有了亲近之后才发觉不对的,并无应有的欣喜,只是觉得奇怪。后来才发觉,对你的喜欢就像喜欢我的亲人一般,是因为你待我亲切如姐姐,让我不是一次想起了娘。”听到墨儿抽泣起来,人徙皱了皱眉,“后来几次三番想让你开朗些,你也躲着我。索性说开了,都是我的不是,不该亵渎了你。”
这些话,除了亲近的原由是自己编的,其他皆是人徙的真话。她的确对墨儿有好感,也的确后来才发觉那亲人般的亲切是吸引自己的源头。
墨儿听了“亵渎”二字,越发哭得厉害,哭着想往外跑,一开门和曹绅撞了个满怀。曹绅一把扶住道:“墨姑娘,敢是殿下欺负你了么?先坐下先坐下!”墨儿见他来,不好意思起来,只得向椅子上坐了,趴在桌子上。
人徙见曹绅进来,暂且不管她,忙问道:“怎么样?”
“回殿下,差不多都办妥了。你说的那两个小子,孙奶奶记不得了,叫小的都瞧瞧。”曹绅回道,“小的又没见过,哪认得出来?最后是他们主动说,那时是他们带着爷出去逛的。”
人徙近日除了要打发人出宫外寻流月说的那女子,还要在自己宫内大清洗一番。凡是原来就在这宫里的,都要自报家门,说说自己怎么来的,话稍微有点不利索的,直接打发出去。然后又命曹绅去找她刚进宫时在孙奶奶那里,出门逛时两个被费长山一巴掌打了的小子,要要到自己宫里来使。当时就看出来,那两个小子极伶俐,会看人脸色。除了小子,丫鬟也去了一半,除了粗使丫头和厨房打下手的,整个宫里除了翠儿墨儿也没几个丫鬟了。
“他们在外头等着殿下呢,殿下去瞧瞧?”曹绅又道。
人徙看了一眼墨儿道:“不了,你说叫他们散了。”迟疑了一下又伸出一根手指狠狠补充道:“新进来的不说了,都是自己人了。侥幸留下来的,告诉他们谁是主子!”
曹绅听命而去。人徙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墨儿旁边,把手放在她肩膀上,静静地任她哭。过了一会子墨儿哭声止了,人徙才拉着她的手说道:“你若不嫌,我就把你当姐姐,反正在宫里我也没个亲人,平时相处一块玩,一块笑,就跟姊妹一样,你说这可好?”
墨儿抬起满面泪痕的脸惊讶地瞧人徙,半晌才说道:“如此,殿下便不会丢下我了?”
人徙知她是因为已被轻薄才哭得这样厉害,若被丢下便是要孤老一生,便忙笑道:“即便你不是姐姐,我也不会丢下你。”见她面色有好转,又正色道,“我不会丢下这昱王殿的任何一个人。”
墨儿又想了片刻,点了点头。人徙见她答应,很是高兴,便要请厨房拿酒来庆祝一番。墨儿忙拦住,郑重说道:“别说咱们朝,就连历朝历代,也没说王爷拿宫里丫鬟做姐姐的。外头可不能声张,否则殿下可要有麻烦了。”
人徙一想也是,笑着赞道:“我就觉得你不同,果然没让我失望。墨儿姐姐瘦了,我现在去和厨房说了,让他们明日给你做好吃的来。”
墨儿还是拦道:“别让人说我张狂了!殿下好生歇着罢!要掌灯了,我也得下去该干什么活就干什么活。”
人徙应允,又说两句安慰话,方放她出去。可突又想起香袋来,忙说道:“明儿闲了必教我怎么做香袋,差点忘了!”听墨儿在楼下应了,自己才至窗前站着思索。边想边自言自语道:“下学那会就该来了,怎么这时候还不来?”正想着,望见下头院子里有人影并两盏灯,便欣喜道“可来了”命人拿来灯点着走下楼去迎接。
来人把灯往前头一照,看清是人徙,忙行礼道:“殿下怎么亲自出来了,小的给您送到屋里就好。”回头对后面的人笑道,“流公子,殿下亲自来接您来了,你们好生乐着。”
“费主事进屋喝杯茶?”人徙也笑道。
那费长山摆摆手,“天晚了,得回去伺候陛下上哪个娘娘那里就寝。小的告辞。”说着便转身去了。
流月对着人徙一个大礼弯下腰去,还是那带笑的腔调:“谢王爷救命之恩。”
人徙见她虽还是衣衫褴褛,但气色略有好转,心里放心,嘴上却哼了一声,“怎么这时候才来?若按我说好的备了酒饭,这下恐怕都凉透了。”
那日一离开大牢,便回陛下说这金人月公子就是救她的恩人,生□游山玩水,偷偷溜进宋国也是看稀罕,跟什么帮派毫无关系,希望陛下放她出来我备酒饭谢谢她。徽宗光听了是救她的恩人,心里已高兴了,再加上王黼等人夸“金人仗义”等语,便不犹豫地下旨,并嘱咐人徙在宫里备一桌酒菜,好好款待月公子。
“抓我的人信不过,又盘问了我半日。”流月随着她往屋里走道。
陛下要放,只能放,可抓她的皇城司没那么好对付,放她走之前着实好好又盘问了她大半天,直到快掌灯时分了,才半信半疑地放她走。
人徙先叫她坐下喝茶,一边吩咐曹绅道:“叫厨房开火,做菜。再弄一两坛酒来。”又命木格道:“去学里找汤汉,说我不舒服,明日不上学了。”
“堂堂王爷也撒谎偷懒。”流月抿一口茶,打量着屋内取笑道。
“这是为了谁?”人徙瞪她道,“打发人出去找你说的人,根本没消息,亲自去看看再说。”
流月感激地对她眨了下眼睛,一边在墨儿翠儿搬来的椅子上坐了,一边把玩桌子上的酒杯。趁墨儿她们去厨房的当儿,向旁边坐着的人徙侧过身子道:“你的身份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跟我一样是从小如此,后来便习惯了?”
“倒让你说对了一半儿。”人徙接过小侍从手里的酒坛,给流月倒上满满一杯,“一会再告诉你,等菜上齐了我让他们都出去。”
又等了一会子,菜馔布齐,人徙攒了满满一大盘子点心与墨儿吃去,命人都散了,将大门关了,两旁耳室的门也关了,遂重新坐下,和流月边说话儿边饮酒。
席间流月兴致颇高,嘴里的俏皮话儿一句连着一句,人徙则还是老样子,只对她稍微多了一些亲近。酒过三巡,人徙声音不大将她的身世、如何进得宫之类的讲了,流月静静地听着,不时也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
“不妨。现在没外人了。”人徙见她警惕,笑道,“以往我可不敢这么着。”
“一半为你,一半是自己的习惯。”流月端起杯来一饮而尽,“早就养成的习惯,耳朵都是竖起来长的。”说着自己也笑起来,忽而又严肃道:“你不怕我说出去?”
“你不怕我说出去?你还是流帮的头儿呢。”人徙指了指她自己,“彼此彼此的事儿,还是瞒着对大家有好处。”
两人都笑了,推杯换盏。结果直喝到了半夜,两人都醉得不轻,倒在人徙的床上头挨头地睡得人事不省,第二日早上被曹绅叫起来时,都还晃悠着站不稳。流月干脆,一盆冷水照头浇下,便清醒了七八分。人徙则洗了好几把脸,换了衣,好容易齐整了,让流月在这里等着,自己去和陛下请命,说要出宫送这救命恩人回去。
陛下允了,说要派人好生跟着,人徙好说歹说才罢了,又吩咐她不许送出城,路上车马闪失多注意些。人徙答了好几个“是”,见日头都老高了,急急回来找流月,领着木格并近两日出去寻人的几个小子一起出了宫,先在天街溜一圈,给流月买了几件宋人的衣服,又在皇城附近兜了兜,花了一下午,无果。只得又兜回天街,在一个茶馆门前停下。
人徙兜住马,对流月不满道:“若要来找你,定会在这皇城附近。因为皇城司不是隐蔽行事的作风,抓金人那是肯定闹得全城皆知。既打听得金人被抓,一定会住在皇宫附近等待消息。是不是根本就没人来找你?我的小子也找了两日了,酒馆旅店也打听了,根本没不像宋人的女子来打听过什么宫里的事。”
流月少见的眉头深锁,迟疑了片刻又坚定说道:“她定会来。即便真的没来,那也是她还不知道。”说着又笑笑,下了马招呼人徙道:“有劳王爷了,下马喝点茶歇会,找不见就算了,王爷等会请回宫,你我在此分别了。”
人徙还有些不放心,本想送她到城门口,又知她找不见人必要自己再留下找找,便应了,一行人往茶馆内走去。
刚要走近茶馆,一个人影飞跑过来,撞到了人徙,一下扑过去搂住流月的脖子。众人都惊了,见那人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宋朝女子打扮,以为认错了人,哪承想流月松开那女子的手一看她的脸,惊喜道:“非儿!”
那女子穿着翠绿印花窄袖,松松的翡翠长纱裙,还罩着黑边棉布黄坎肩,就像天街哪个酒肆里跑出来的倒酒姑娘。这姑娘抬眼仔细地看着流月,小声道:“可找着你了。”
她说的是女真的语言。人徙等人通听不懂,只瞧那阵势,怕是找着了,便都欣喜起来。人徙仔细地看着她们俩的表情动作,顿时明白了两人的关系。本还以为是姐妹之类的亲人,惊讶只余,心内触到自己的心事,心绪翻腾,不再单纯的眼眸更像一汪调了墨汁的太湖。
32、三十二
作者有话要说:我更不了文啊!JJ!你去死!好容易发上 了 又打开是空白!再来发一遍试试!我不是伪更啊!但是发上去文有了十分钟又没了!再发 变成审核!我再放作者有话说里一遍 防止正文变没!大家不要急 我也是没办法!
三十二
马植的使节团每隔几日就会有快信传至宋京,向朝廷汇报与金人商讨同盟的消息。朝廷上下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因为果如众人所料谈判设在东海上,马植一个连大点的河都没见过几次的平原小官,定会因为吃不了晕船的苦头出岔子。可好些日子过去了,谈判日渐明朗,每次的传书也都用词恰当,行书规范,丝毫不见他抱怨,好象在海上很逍遥一般。
又过了没几日,一封总结般重要的快信递到了徽宗手里。信上抄录了长达一个月宋金多次协商之后,经过朝廷同意才签订的盟约:‘……宋金两国各按商定的进军路线攻打辽朝,金军攻取辽的中京大定府(今内蒙古宁城境),宋军攻取辽的南京析津府(今北京)和西京大同府(今山西大同)。若辽灭,原进辽岁币转进金,金将燕云还于宋。两国均不可单独与辽求和……’。至此,“结金灭辽”政策开始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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