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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女人-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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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女人(GL)》'TXT下载'作者:心字罗衣

正文 一

这是28岁的媚娘再次入宫一个月以来第一次见到萧淑妃。
原来应该一来就去拜见的,可皇后说:“我宫里的人不必特别去拜见那个女人。”媚娘深知,毫无背景和靠山的自己,现在只能乖乖唯皇后马首是瞻,可她心里还是充满了对那个从未谋面的女人的好奇。
是什么样的人,能短短三个月就升到淑妃,甚至在皇帝重见到自己以前,专宠达三年之久。她是那天想杀死自己的人吗?而这一个月,皇上天天都和自己欢娱,她一下子失宠,难道不是应该气急败坏吗?
皇上天天驾临皇后寝宫,可每次都只寒暄两句,就匆匆带媚娘走。刚开始,皇后还会试图说:“皇上在这里休息也是一样的。”几次讨了没趣后,媚娘看见皇后的眼睛里充满了嫉妒和怒火。媚娘知道如果某天皇后对她的妒火冲破了对萧淑妃的妒火,那么这个女人很可能到时候联手萧淑妃来对付她,而如果在那一天,她还没有积聚足够的力量,那么她们要杀死她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与萧淑妃的战役在所难免,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媚娘抓紧一切机会从宫女太监的闲谈里描摹萧淑妃的模样,越是描摹,越是模糊。她高而清瘦,生在大唐,并不算得上是一个美女,她有的时候很冷漠,从不和其他妃子来往,能一个人在宫里呆一整天不说一句话;有的时候又很温暖,会为了一幅好刺绣专程驾临宫中绣匠亲致谢意。媚娘对萧淑妃的好奇简直超过了对这个寂寞深宫的恐惧,也超过了对那遥远的如意的思念。
这一天是重阳节,是所有嫔妃和宫中的老太妃们同乐的日子,也是媚娘伺机观察和结识宫人的日子,更重要的是,媚娘需要去拜访一个人,太宗皇帝的德妃,现今的越国太妃,燕氏。燕氏之母和媚娘之母是堂姐妹,媚娘上次入宫便承她照料。德妃话语不多,但做事极有分寸主张,又很有才华,曾深受太宗宠爱,是少数几个媚娘尊敬的人之一,媚娘幼时便以获得与燕氏相当的地位作为自己的目标。
宫中不宜到处拉着人问路,媚娘只能凭着记忆寻找燕氏所在,一路低头疾行,却不料一头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媚娘找路已经找得晕头转向,三年不在,这皇宫怎么好象又大了些,再被这一撞,顿时懵了,只觉得来人的怀抱柔软中带着淡淡茶香,一时不知如何自处。
那边,宫女的喝斥声早传来:“大胆!你叫什么名字,这么不懂规矩?!”
媚娘慌忙跳开来人的怀抱,跪下老实应对道:“武媚娘,不慎冲撞了娘娘。”
来人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淡淡地说:“没事了,起来吧。”
那宫女忙跟上去,嘴里念着:“也就是撞到的是淑妃娘娘,要是撞上的是别人,早打死你了。”
媚娘吃了一惊,原来这就是自己一直“朝思暮想”的萧淑妃!待再抬眼望去时,萧淑妃早已走远了。好容易撞上了,却连对方是个什么模样都没有看清楚,媚娘兀自懊悔着,兜兜转转竟给她寻着了燕氏寝宫。
宫人往里通报后,只听里面燕氏欢喜道:“又来了一个才貌双全的,快叫她进来吧。”
媚娘一进屋便要下拜,燕氏忙上前搀住,拉着她的手说:“好久不见妹妹,妹妹受苦了。”说着眼圈便是一红。
旁边有个人平静地劝解:“两姐妹相见,总要高兴些才是。”
媚娘听着声音熟悉,循声看去,竟是萧淑妃!
萧淑妃见到她也略有些意外,但只微微一笑,仍保持着一贯的平稳口气:“早知道你急匆匆是到这里来,我便带你一起过来了。”
燕氏笑道:“原来你们之前遇见过啦——我近年一直随儿子居住在越国封地,只重阳时节回宫与老姐妹叙旧,所以原来住的地方也更改了,也难怪媚娘寻不着。媚娘,这位可是今上最宠爱的萧淑妃呢。”
媚娘这才得以正大光明地打量起萧淑妃来。她有一双清亮的眼睛,因为脸颊消瘦,越发显得眼神清亮。萧淑妃还是一个淡淡的微笑:“谁都知道,今上现在最宠的是武媚娘。”
萧淑妃说这话的口气是如此安详,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敌意,就像在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一件事。媚娘审视着她清如湖水的眼神,也看不到一点的掩饰。
天,这是个怎样的女人!媚娘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女人若不是神仙,便是妖精,竟可修炼到这样的境界。
萧淑妃似乎没有注意到媚娘审视的目光,只看着燕氏问:“太妃这次在越国有些什么趣事说来听听呢。”
燕氏兴致勃勃地说道:“正有一件奇事,说给你们听,所谓盛世出奇才,我们越国,有一个小孩子,才七岁,写出来的诗可一点不比大人们差呢。”
说着,拿出一张纸递给萧淑妃和媚娘。两人各拿一边,并头读道:
“鹅,鹅,鹅,曲颈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好诗,好诗,”萧淑妃点头赞道:“还是吴越之地人杰地灵,竟有这样的神童。”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媚娘问。
“骆宾王。”
真是个别致的名字,媚娘暗想。三人又闲谈了些诗词歌赋,媚娘对萧淑妃倒越发欣赏起来,她的谈吐和仪态远远胜过那个正宫的王皇后,如果说后宫里有谁可配得上“母仪天下”这四个字,那么就非萧淑妃莫属,媚娘想着不觉哑然失笑,好像忘记了把自己也放在后宫里参与评价,那么如果算上自己,谁会胜出呢,是萧淑妃还是她武媚娘?
那么这个可称得上“母仪天下”的萧淑妃,会是那个躲在黑暗中要杀自己的凶手吗?媚娘无论如何不能相信,就像不相信前朝的长孙皇后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一般。媚娘越是欣赏萧淑妃,就越发觉得寒气吹着后颈,她第一次感到后宫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和可怕得多。
临近午膳时分,有宫女来报:“雍王嚷着要娘娘呢。”雍王素节,是萧淑妃的儿子,也是李治最疼爱的一位皇子,正学步习语。
萧淑妃的眼睛里难得闪出激动的光芒,她满脸笑意地对燕氏说:“素节这孩子,睡醒了找不着我就会哭。”
燕氏夸赞了素节几句,和媚娘送萧淑妃离开后,便着人准备午膳,问媚娘:“皇后娘娘那边需要你伺候吗?要是有空,就留下陪我吃个便饭吧。”
媚娘本就是特意来向燕氏讨教的,难得独处的机会自然求之不得。
席间,燕氏问:“皇后娘娘对你还好吗?”
媚娘欠身答道:“对我好得很,亲如姐妹。”
燕氏一笑,并不接话。
媚娘想听燕氏指点,她却沉默不语了,心中着急,又不好直抒胸臆,犹豫了半天,眼看一顿饭都要吃完了,再也忍不住,随便开了个话题:“太妃娘娘和萧淑妃交往甚深?”
燕氏放下碗筷,端起茶杯小啜一口,才缓缓说道:“我和萧淑妃在诗词歌赋上颇谈得来,其他方面倒无交往。”
一句话,又把媚娘的话题给堵上了,看来自己这位表姐是下定决心偏安越国,不打算在这宫闱斗争中给自己任何支持和指点了。媚娘不禁有些失望,喝了茶,便起身告辞。
燕氏不慌不忙一笑:“媚娘还是急功近利了些,和萧淑妃的境界还差了一截呢。”
“淑妃是淑妃,媚娘是媚娘。”媚娘的声音不大,可谁都听得出里面的倔强。
“好个媚娘是媚娘!”燕氏拍手赞道:“这才是武家女儿的风范。我知道你的来意,你想问我在这皇宫如何自保,又如何上位,是否?”
媚娘见峰回路转,忙点头称是。
燕氏笑道:“我一个远在越国的前朝太妃,能给你什么具体的指点呢?若你非要我说什么的话,那么我说在宫里折腾这么久,还是我在越国这段守着儿子的日子最快活,皇帝每年宠爱的妃子都不一样,当今谁更受宠些,又有什么关系?像萧淑妃,生个儿子,有个安心立命的根本,也就是了,再怎么争,也不过是皇上众多的女人中的一个,难道你还能争到当皇帝了?”
媚娘明白了,燕氏这是暗中提点她一定要趁得宠的时日生个儿子,这才能在后宫站稳脚跟,也才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随儿子到封地安享晚年,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这生活是媚娘今生想要的吗?媚娘不知道,但媚娘知道,这是现在的她唯一的一个机会。


正文 二
 回宫,回宫,回宫,是媚娘之前三年的目标。
龙种,龙种,龙种,也许是她接下来三年的目标。
媚娘笑了一下,有个目标真好,至少做起事来有力量得多。只可惜燕氏处的拜访并没有带来实质性的帮助,这也难怪,一朝天子一朝臣,燕氏所熟悉的皇宫已然不是现在的皇宫了。
媚娘辗转回到皇后正宫,却远远听见鞭笞之声,走近一看,原来是皇后拿了鞭子正在抽打一个叫翠儿的宫女,那宫女早已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淋。皇后边打边骂道:“我叫你回皇上话,我叫你说媚娘不在!”
媚娘一听与自己有关,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赶忙跪下,道:“皇后娘娘请息怒,今天是宫里的好日子,奴才们有什么错,也请娘娘保重凤体——是不是媚娘伺候不周?”
打累了的皇后见媚娘来了,又咬着牙再补上一鞭,才把那鞭子扔了,气喘吁吁的歇了会儿,对跪在地下大气不敢出的众婢女们说:“算你们命大,快谢谢媚娘给你们求情。”一边,努力换出一副笑脸,上前来掺起媚娘说:“都说了我们姐妹相称的,妹妹不必行此大礼。”
媚娘着宫人服侍皇后休息,这才出来悄悄问翠儿:“上了药没有?”
翠儿还面带泪痕,摇摇头。
媚娘忙取了家带的创药给她,又问:“皇后做什么打你?”
翠儿接了药,抽着鼻子说:“原是刚才皇上来了,到宫门口还没进来先问媚娘在不在,我今日在门口当值,就应了不在,于是皇上就走了。”
媚娘摇头叹口气,无非是皇上过宫门而不入,至于对个小宫女下这样的重手么?又一想,或许皇后恨的其实是自己,但对自己又不能打不能骂,只好迁怒在翠儿身上。
若是他日,自己做了皇妃,做了皇后,也会这样子狠毒么?媚娘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但萧淑妃就不这样,媚娘忽然明白了刚才自己撞到萧淑妃的时候,那个宫女说的话背后的意思——“也就是撞到的是淑妃娘娘,要是撞上的是别人,早打死你了。”——萧淑妃不也与世无争的做着皇妃吗?这样一想,媚娘的心又宽慰了些,在这宫里,遵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则就是了。
经过这次鞭笞事件后,媚娘心里对皇后的不满又增加了几分,真是奇怪,分明是自己同盟的王皇后,自己却越来越厌恶她的行事做派,分明是自己敌人的萧淑妃,自己却对她越来越心向往之。
转眼又是一年的除夕,大明宫里金碧辉煌,流光溢彩。看着身边太监宫女身着吉服内外忙碌,媚娘欢喜得简直想随时在宫里奔跑,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这才是她想要的新年,比起感业寺那单调的色彩,无聊的祝祷,她不知道有多喜欢这里的气氛,只是,不知道如意小尼姑,在那里怎样了?但很快,媚娘对如意的一点思念就被过年的喜庆气氛冲淡了,除夕夜,帝王家可不是一般的热闹,皇上早已设下盛宴款待群臣,而媚娘,依礼不能坐在皇帝身边,但被细心的李治安排了个好座位,在这个位置,多情的天子可以随时看到他的心上人的一颦一笑,而媚娘,也可以痛痛快快地欣赏皇宫的表演。
表演的最高潮,历来是歌颂太宗皇帝的《秦王破阵乐》。只见千军万马的盔甲中,杀出一员大将,正是金盔银甲的英雄少年秦王李世民,他灵活而勇猛,在阵形中穿梭征战,如蛟龙出世。媚娘不由得又想起已故去近三年的太宗皇帝,虽然不得见他年轻时的英姿飒爽,但即便是风烛残年的威仪也令人钦佩不已。
一曲歌罢,满堂喝彩,李治赞道:“这秦王破阵乐跳出了先皇气势,跳得好,跳得好,赏黄金百两。”
扮演秦王的伶人取下头盔,跪下:“臣妾谢皇上赏。”说话声清脆婉转,分明是一个美娇娘。
群臣皆惊,议论纷纷,媚娘也吓了一跳,只听那人说话声耳熟,一时想不起是谁,仔细观看,无奈那人低头谢恩,一头长发披散下来,到底看不清楚。
这个位子还是不够好,媚娘心有不甘的想,如果坐在皇后那个位置就好了。这么想着,不由朝皇后那里看去,却见皇后也是一脸惊愕,之后又沉下脸,显然很不高兴,皇上却正好相反,惊讶之后哈哈大笑,亲自下座搀起那个女子,道:“原来是爱妃!”
媚娘这才注意到,这样高挑的身材,原来是——萧淑妃。
萧淑妃因为激烈的舞蹈而犹自微微气喘,执意不起:“臣妾惊了圣驾,请皇上降罪。”
李治笑道:“惊是惊了,不过惊后是喜,爱妃将这支舞跳得这么好,想来一定排练得很辛苦,朕欢喜还来不及,岂会降罪。”说着又低身伏耳到淑妃脸侧说:“还要朕抱你起来不成?”萧淑妃才扑嗤一笑,赶忙起身,说:“那皇上的百两黄金,可要如数给臣妾。”李治刮了刮她的鼻子,“爱妃顽皮”,说着搂着淑妃的纤纤细腰入座。皇帝既然夸奖了,一时朝中上下掌声雷动。
媚娘眼见李治与萧淑妃打情骂俏,心里颇有不快,而且李治和淑妃入座后,眼里就只有淑妃,再不向她多看一眼,媚娘知道,刚才淑妃的舞确实跳得太好了,又再次赢得了皇上的心,可是又不得不为淑妃的表演所折服,而且看着淑妃一身戎装,香汗淋漓的样子,连自己都要为她倾倒了,再看看坐在他们身边的皇后,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看她这样媚娘反而有点开心。
“臣启陛下!”在欢乐的气氛中,忽然有一个沉重的声音响起,一时间,鼓乐声止,交头接耳的官员们也噤若寒蝉。
媚娘顺着众人的眼光看去,只见座位中站起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面色阴沉,声如洪钟,原来是在感业寺有一面之缘的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面无表情,一字一顿的说:“《秦王破阵乐》乃旌表先帝功绩所做,臣每睹此舞,便念及与先帝出生入死,南征北战,风餐露宿而不禁怆然涕下,追思不已,岂容一女子矫饰耶!”
李治美人在怀,本面带微笑,忽然周围欢乐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如此凝重,来不及收回笑容,强笑答道:“舅父多虑了,萧淑妃也是追思感怀先帝,才为朕演习此舞。”
长孙无忌既已发难,岂肯善罢甘休,向前一步,道:“皇上生于太平盛世,不曾经战乱洗礼,然则先帝功绩岂容儿戏,今日一女子敢饰先帝,他日嬉闹小儿亦可乎?”
李治被舅父当堂训斥,脸色越来越难看,本来轻松的过年气氛显得剑拔弩张起来。媚娘心里早就有一大套说辞,恨不得附耳告诉李治让他说出来,好好驳一驳长孙无忌,“先帝威加四海,万民爱戴,虽贫贱伶人亦可饰之,安则贵如皇妃,不可吊矣?大度宰相何苦藐女子如是哉!”这要是依着自己在贞观年间的性子,就要跳出来慷慨陈词一番了,可现在的武媚娘已经不是当年驯马的小丫头了,三年的感业寺生活让她学会了忍耐。
众人正思忖该如何收场,李治忽然起身道:“舅父所言甚是!传朕旨意,朕缅先皇,每见《秦王破阵乐》不免泣下,又恐妇人小儿无知擅演此乐为天下笑,对先皇不尊,故此从今而后,罢演《秦王破阵乐》,以悼先皇!”
冲突以年轻的皇帝表面上的退让结束了,长孙无忌归位坐下,歌舞声依旧响起,可是众人已经没有雅致继续畅饮,一场盛宴终于匆匆作罢。
这一场冲突在别人或许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在媚娘看来,却有着不可多得的价值。罢演秦王破阵乐,看似是李治的妥协,其实何尝不是对长孙无忌乃至先帝权威的一种挑衅?作为文治武功上下歌颂的英明君主的儿子,他背负了太大的压力。在这场冲突中,媚娘看到了长孙无忌在朝廷中一言九鼎的地位,看到了年轻的皇帝对大权在握的舅父的不满,看到了看似懦弱的李治骨子里的反叛,对她来说,更重要的是,也看到了长孙无忌和萧淑妃并不是一个阵营的人。这些隐藏的矛盾和冲突,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自己都用得着,媚娘这么想着,顿时觉得这个节过得真是有趣,有趣极了,连皇帝重新移情萧淑妃的不快都几乎忘记了。


正文 三
萧淑妃重获圣心后,皇上已经两月不来中宫了。媚娘眼看着皇后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反倒觉得有些好笑,皇上即便眷顾的不是淑妃,也不会是皇后,她有什么好不快的。而媚娘自顾结识宫中下人,收买人心,打探消息,组织着自己的情报网。自从鞭笞事件后,媚娘和翠儿倒成了好朋友,也因此结识了很多宫女。女人们都爱嚼舌根,即便是知道万一被皇后知道少不了皮肉之苦也忍不住要把各种小道消息传得满天飞,好在皇后人缘实在不好,也没有人向她告密。
这天,翠儿拉了媚娘,说:“媚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媚娘看翠儿神秘的样子,心想,该不又是什么宫女和什么太监的秘史吧,自己可没有兴趣。翠儿却说:“媚娘,你有麻烦了。”
媚娘一惊,知道她不是说笑,便问怎么回事。
翠儿道:“刚才中书令来过。”中书令相当于宰相,是皇后的舅舅柳姡В澳锬锒粤鴬'说,皇上已经两个月没来了,只怕是媚娘已经失宠了,平白养着个眼中钉肉中刺,不如早日除掉算了。”
媚娘保持着镇定问:“那中书令怎么说?”
翠儿看媚娘面不改色,反而有些意外:“中书令让娘娘静观其变,再不要像上次那样莽撞行事,可先将媚娘发往洗衣房做粗活,远离圣躬。”
媚娘听了,照例拿了支金钗送给翠儿作为答谢,脑子早已飞速运转起来。
从上次的破阵乐一事,媚娘早已明白,皇上并非她一个人的皇上,他太多情,他可以千辛万苦把自己从感业寺救出来,也可以在转瞬之间把自己忘记,就像当年曾经为了自己忘记那个为他生养了一儿二女的萧淑妃一样。萧淑妃失宠,尚有素节承欢膝下,自己却什么也没有,在这皇宫就像一颗尘埃,任谁都能把她扫进时间的缝隙,数月之后,哪怕自己死在洗衣房里,也不会得到皇帝的一滴眼泪。
媚娘这两个月并没有闲着,除了打探消息之外,更是在等待,她在等皇后失去耐心,等着自己可以彻底的与她决裂,因为她决定,和萧淑妃联手了。
众所周知,皇上和皇后的这门亲事,是长孙无忌撮合的,皇上对长孙无忌的不满现在引而不发,发也是迟早的事,自己没必要和皇后拴在一根绳上,将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退一万步说,即便是皇后占了上风,以她的人品性格,肯定立刻兔死狗烹,鸟尽弓藏,那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根本没有反击之力。相反,和萧淑妃结盟,即便他日扳倒皇后,也能与其公平对决,以萧淑妃的为人,和平相处也未可知。
媚娘为自己的盘算很满意,可是她的心里有一个声音似乎有意无意的在提醒着自己,弃王投萧的唯一理由就是,自己喜欢萧淑妃,不喜欢王皇后,什么滴水不漏的考虑全都是在为着自己的喜好找理由,使自己不至于觉得这临阵倒戈太感情用事而已。
喜欢她?那就喜欢吧!
第二天,媚娘让翠儿帮应着,自己悄悄前往萧淑妃宫中。
萧淑妃见到她有些意外的欢喜,仍是微笑而安静地说:“阿武,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媚娘却着实楞了一下,阿武?这样的称呼只有最亲近的人才叫得。
萧淑妃看她发愣,才扑嗤一声笑出来,揽过她的肩头,在她的耳边吐气如兰:“我叫你阿武,好么?”那淡淡的茶香呵得她的耳后痒痒的。
媚娘觉得自己的脸一下子烫了,心也扑通扑通跳得很快,这是怎么了?难道这次不是自己来主动示好的吗?怎么一拆招就落了下风呢?不行,可不能这么败下阵来,媚娘定定神,从怀里取出一方绣品,递给萧淑妃:“我绣了两个月的,听说你喜欢绣品,送你做礼物。”
萧淑妃展开一看,正是一幅《秦王破阵乐》,萧淑妃认真看绣品,媚娘大气也不敢出,又见她迟迟不发一言,心如撞鹿,如同正经受先生考书的学子,慌忙补充说:“上次看淑妃跳此舞,美不胜收,媚娘不才,回去后照样描摹,只可惜针笨线拙,那神韵不及淑妃半分。”
萧淑妃抿嘴一笑,脸上似乎也飞起红晕,用只有媚娘听得见的喃喃细语道:“阿武,原来这是我等了两个月你才来的原因。”
“你、在、等、我?”媚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知道为什么那天我跳这个曲子吗?”萧淑妃并不答的问题,反而转身过来直视媚娘。
媚娘摇头,她觉得今天自己像个傻瓜。
“因为我知道你会来找我。”萧淑妃小得意地说。
“看来小道消息传得不错。”媚娘怔怔道。
“小道消息,怎么说?”萧淑妃好奇。
“小道消息说你是个性情中人。”媚娘小心着措辞。
萧淑妃却笑着摇摇头走开,边走边说:“她们一定传我是个怪人。”
媚娘看她把那绣品展开平铺在枕下,心里一动:“淑妃有王子猷雪夜访戴的风雅,岂是俗人能够评判?”
萧淑妃在床沿坐下,会心而笑:“乘兴而行,兴尽而返?我可不敢和先贤媲美——只是你既说到王子猷,我倒听说你擅长他父亲的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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