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理可循-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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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别走啊！
　　老板显然对自己求救的眼神会错意，只是带著暧昧的微笑又转过身去打开冰箱忙起来了。
　　他只好转身故作镇定地对上李曼淳一直聚焦在自己脸上的眼光。
　　「嘿，好巧啊。」
　　李曼淳没有回应他的招呼，只是定定的看著他。苍白的脸上没有笑意，反而有种紧绷，过了十来秒才开口。
　　「你怎麽会在这里？」
　　「。。。把妹啊。」
　　李曼淳的态度让他有点不悦，难道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吗？何况，这与他何关？本来想要很有气势地说这与你无关，但抬头一对上那双幽深的眸，到口的话还是吞了回去，他握紧拳头，感到自己这两天辛苦建立好的坚强正在瓦解。
　　「你。。。」李曼淳闭了闭眼，然而比起以前的无奈，这次的表情或许比较接近不知所措。「如果你搭讪的不是我，而如果那个人回应你。。。你是不是就会跟他上床？」
　　「当然。来这里不就为了这个吗？」吴品柔忍不住回嘴，故作轻挑。
　　其实向来他都只是很没种的看著赖真和小瑞离开，从没带过谁回家，甚至搭讪也是第一次。但看著出现在这里的李曼淳，不知怎的他就是不想说实话，一阵火窜上喉头，他露出挑衅的笑。
　　「干嘛？你总不是来喝喝酒的吧？都成年人了。啊，我忘记了，李校花高中开始阅历就很丰富了啊。」
　　话说出口的瞬间他就後悔了。他也不知道为什麽自己会说出这些话。
　　只是当他想著李曼淳周旋在那麽多人之间，一阵不快就揪著他的心脏。
　　或许李曼淳也会跟那些人上床。将那些人带回自己的小套房。。。
　　其实吴品柔也知道，这些与自己无关。但是此刻面对坐在酒吧里，美丽而高傲的李曼淳，他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些事。
　　「你。。。」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不等李曼淳说话，口袋里传来一阵震动，吴品柔掏出叫个不停的手机在李曼淳面前扬一扬，快步走出这个拥挤而令人窒息的空间。
　　「喂？老妈？」他狼狈的窜出门口，走到十来公尺远的地方接起电话，平常总嫌罗嗦的妈妈此刻却成了救生圈。
　　但这样微小的感激之情并没有持续多久。电话那头的妈妈以一贯的大嗓门交代了一堆事情，从吹头发的时机到哪种营养品要哪个时候吃吃多少零零总总的唠叨了十分钟，他无力的靠在一旁已经打烊店家的铁门上，慢慢滑下。
　　在父母眼中，每个人都是孩子，而他们总希望孩子长成自己期待的样子。
　　如吴品柔所料，彷佛是五百障碍赛般，妈妈一路克服了各种困难，最後来到人生大事这关。
　　「还有喔，你二婶婶说要帮你介绍一个在科学园区工作的男生啦，听说脾气很好很稳重，我就跟他说好啊，这样刚好跟你这个长不大的个性互补对不对？然後就下礼拜。。。」
　　他不禁一阵光火。每次都这样。
　　凭什麽就因为父母不会害自己，都是为自己好，所以做孩子的就得乖乖的配合，照著爸妈规划的路走？
　　或许是酒精作祟，他听见一句自己都不敢听的话语从口中脱出。
　　「妈，我跟哥哥一样。」　
　　「蛤？」
　　「我喜欢女生。」
　　不等电话那头的妈妈反应过来，他迳自挂掉电话，按下关机钮。
　　他保持著同样的姿势蹲靠在铁门前，闭上眼睛，觉得自己老了十岁。
　　如果人生也有可以暂时阻绝一切包括自己的思绪的关机钮，或许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按下。
　　过了大约五分钟，他才睁开眼起身。
　　该回家了。他想起外套还放在店里，又往回走。
　　但走没几步，他就撞进一双幽深而带著激狂的眼眸。
　　作家的话：
　　呵呵，我觉得有点老梗。。。
　　中午天气超好的，在太阳底下跑步留了好多汗真舒服：DDD
　　祝大家有美好的一天：D


☆、17

　　「你。。。」看著好像早已成为这里熟客，一派潇洒的吴品柔，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虽然是上班穿的套装，但衬衫钮扣开了两颗，美好的胸型若隐若现，发丝微微的凌乱却更增加神采，一双大眼黑白分明，却不若以往炯炯有神，取而代之的是慵懒的朦胧，轻轻倾身时，传来一阵香气，不停的刺激著感官。
　　吴品柔再次成功的让他的脑子一团混乱。
　　闭了闭眼，他艰难的开口。「如果你搭讪的不是我，而如果那个人回应你。。。你是不是就会跟他上床？」
　　他并不觉得自己很高尚或什麽的，在年纪还轻，太容易就感到寂寞的时候，自己也曾经迷失而莽撞，性这种事对自己也不陌生，相反的，他也曾周旋其中寻找易逝的慰藉。
　　他了解在这里，大部分的人的确是想忘记生活的不快，找点什麽安慰，毕竟自己也偶而会想有短暂的放纵。
　　可是吴品柔？
　　那个总是心宽虑纯到让自己自惭形秽，不敢玷污的人，出现在这里，以轻挑的语气寻找著一夜的狂欢。
　　那个总是笑得乾净畅快，眼底没有阴影，彷佛温室花朵的女孩，此刻在这里，向形形色色的人们展示著艳丽的姿态。
　　他喜欢女生吗？他也一样，受到与自己相仿的躯体吸引吗？
　　明明自己已经。。。这麽大力的推开了他，试图将它推回所谓「正常」的世界中了啊。
　　看著吴品柔匆匆接起手机离去的背影，他不自觉地咬紧牙关，被自己紧紧抓住的计算纸皱成一团，上头的算式在此刻看起来扭曲而无解。
　　像这麽漂亮大方的女生开口，没道理会拒绝吧？
　　明明知道这与自己无关，也没有资格干涉，脑海里仍不断出现画面与疑问。
　　吴品柔的搭讪成功了几次呢？在那些所谓成熟的短暂关系中，吴品柔是不是会搂著谁踏出这里，在某张床上婉转呻吟？
　　或是其实，他应该要暗自得意，因为即便只是一晌贪欢，吴品柔还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形下选择了自己？
　　充塞在心口的是强烈的空虚，忌妒与占有。此刻在自己冰冷的外表下，有一团火在燃烧。
　　要了一杯一样的酒，热辣的液体灼烧喉咙，却感觉不出滋味。
　　然後他起身，走进清冷的夜色之中。
　　吴品柔并没有在门口。
　　短暂地心慌意乱後，原本该就回到店里收拾东西回家的，但心头烧灼著的什麽却驱使他延著人行道搜索，一向冰冷而孤立的自己，此刻摇身一变为狩猎者。
　　幸好他的直觉是准确的。
　　走过几间店面，吴品柔匆匆朝自己走来，以前总是避之唯恐不及的身影此刻直接撞上心头，带来的冲击让他一阵晕眩。
　　分不清楚是谁先伸出手，他只知道自己对上吴品柔那双不知何时也开始懂得沧桑的眼眸，看到里头映照著自己的火。
　　下一秒两人紧紧相拥著，激烈的在彼此的唇间索求直到不能呼吸。
　　攀在吴品柔单薄却硬实的肩上微微喘气，他看见吴品柔眼底不再疲惫忧伤，取而代之的是挑衅与激情。
　　此刻他已经无法思考什麽事才是对的。微微抬起下巴，无惧的回应那胶著的眼神。　
　　火烧得更炽。
　　轻轻抚平吴品柔胸前被自己抓绉的衣料，冰凉的指尖越过立体的锁骨，滑过微微冒汗的光滑颈项，细致的皮肤传来一阵轻颤让他很满意，他知道吴品柔也需要著自己索求的。
　　不过还不够。
　　「去你家。」他听见自己以沙哑而黏腻的声音在吴品柔发烫的耳边呢喃。
　　作家的话：
　　想也知道两个人接下来做了什麽吧？（搓手）
　　请自行脑补，不要期待细节，因为小的不会写啊
　　喝了酒头好晕要睡了，大家晚安我爱你们


☆、18

　　李曼淳在正午亮晃晃的阳光中醒来，感觉到脖子传来重量，一看发现有只手臂正横在上头。
　　手臂的主人睡的深沉，显然是累坏了。他睡相其差，呈大字型的斜躺在床的中央，被子被踢到一边，一条匀称的小腿垂到地上，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发亮。
　　不，应该说整个身体都毫不扭捏的暴露在金黄的光线中。
　　有运动果然有差。。。这青春的肉体真是。。。非常养眼啊。
　　酒意退去，白昼到来，理智也开始回到岗位正常运转。
　　对於自己昨天竟会乘著七分醉意把吴品柔勾上床，李曼淳并不意外。这人一向有能力点燃自己的情绪，将理智吞蚀殆尽，更何况，要说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想著这件事是骗人的，实际上，吴品柔的确莫名地吸引著自己。。。不过，该不该这麽做则又是另一回事。
　　可是接下来该怎麽办？
　　如果吴品柔不要回应自己就好了。。。
　　想起昨夜吴品柔。。。虽然生涩，但在自己的带领和挑逗之下还是十分激情。。。腰与背传来一阵酸痛，他罕见的脸红了。
　　不对，生涩。。。昨晚吴品柔的表现的确并不像他在T吧里表现的这麽开放，或许该说，吴品柔根本不知道该怎麽做，只是凭著一股狂热和本能，模仿著自己的动作罢了。。。虽然说他也学得很快，到最後自己完全没有占到便宜。。。
　　这样的表现，说是处女他还比较会相信。
　　这家伙，只怕是在虚张声势吧？
　　那为什麽要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一副夜店老手的样子呢？
　　疑问还没解答，耳边就传来一声细微的呻吟，床垫也跟著震动，他连忙闭上眼装睡。
　　但床的另一边一直没有动静，就在李曼淳以为吴品柔只是换个姿势继续睡的时候，他听见脚掌轻轻著地的声音。
　　。。。就这样什麽表示都没有吗？
　　在自己意识到发生什麽事之前，他已经睁开清醒的双眼，握住吴品柔的手腕。
　　坐在床沿准备起身的吴品柔彷佛吓了一跳，愣了一秒才转过头来，睁大的双眼带著疑惑与一点惊讶，措手不及的对上他的视线，好可爱，红嫩的唇微张，让人想一亲芳泽。
　　「要去哪？」他没有放开手，只是贪心的看著还没完全清醒的吴品柔呆傻的模样。
　　「穿。。。穿衣服啊。」
　　「是吗？我还以为，你又想偷跑掉。」
　　「那。。。那天是我要上班啊！而且，而且这是我家耶。。。」说著语气越来越微弱，头也微微低下。
　　他轻轻使力一拉，吴品柔乖顺的又躺回身边，让他盖上薄被。对比李曼淳大方的面对侧躺，吴品柔仰躺著面对天花板，红红的脸微微转过来，却不敢看他，两人保持著十公分尴尬与戒备的距离。
　　「怎麽？後悔了？」他尽量用著冷静的语调，心里其实难得的紧张，他并不真的知道如果吴品柔说了後悔，自己该怎麽办？
　　不过，最坏的状况也不过是退回到遥远的距离，一个人继续过著漆黑的生活。或许这样也没有什麽不好。
　　「现在不会，可是我不知道以後会不会。」沉默了半晌，躺在一旁莫名关心天花板的人终於开口。
　　心一沉，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在这八年之间，他有时候会觉得，或许很多事情并不是单纯的对错，或者说，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只有可不可以接受。
　　对吴品柔也是。
　　他轻易的闯进自己的心中，破坏自己的既定规则，老是让自己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又以温暖的微笑化解这一切。。。
　　所谓的分明的对错，到了他身上好像就被吸进另一个重力场，变得扭曲而不管用。自己觉得对他最好，强加在他身上的东西，到头来却好像变成一把双面刃，两败俱伤。
　　尽管是自己主动切断与吴品柔的连系，甚至为此也不与陈可宁往来，照理来说，自己应该要照著以前的生活过下去的。
　　可是不知为何，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冷感。
　　上了大学之後，他成了名副其实的冰山美人，几乎不与任何人往来，他不知道该怎麽解释这个状态，只是埋头读书，甚至毕了业也不想接受科技公司的工作，把自己留在小小的实验室里继续过著昼夜不分的生活。
　　或许因为他不知道该追求些什麽。
　　在这样单调贫乏的生活之中，反而有个身影越来越清晰，就像水底闪闪发光的宝石。
　　曾经他也以为，对吴品柔的回忆可能已经是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了。
　　自己并不懂得爱，也不曾真的有过一段付出真心，稳定维持的关系，但起码生命中有这个人，傻呼呼的为自己付出全部，即使受了伤仍坚强地回望，眼里总是充满温柔而敦厚的感情。。。
　　他没想到的是，原本以为吴品柔会从此过著光亮灿烂的生活，再次相遇却发现原来自己伤他这麽深。。。
　　想起那夜他哭倒在自己怀里，眼里充满痛楚的模样，一向冷漠得自己也不由的揪心。
　　。。。不知道以後会不会後悔吗？这是不是表示，他毕竟犹豫了，觉得这样不对？
　　在种种机遇下和牵挂已久的他相逢，来到这里。可是或许，自己早就已经失去最後补救的机会了。
　　作家的话：
　　昨天卡文所以拖到今天才发请各位见谅
　　天气好像很好：D
　　Have　a　good　day！


☆、19

　　他就这麽看著吴品柔的侧脸而吴品柔看著天花板，两人陷入沉默。
　　他感到一阵慌乱，有股冲动想把那人的脸扳过来面对自己，逼使他说些什麽。
　　可是最後他只是看著吴品柔轻著手脚下床走进浴室，里头传来一阵水声，留下尴尬的躺在原地的自己。
　　初春的阳光照在脸上让作息有如吸血鬼般的他畏缩的眯起眼睛，不自觉躲避。
　　他觉得好不习惯。
　　如果是以前，吴品柔绝对不会是一语不发先行离去的那方。
　　如果是以前。。。其实，他们之间的距离也从没接近过啊。
　　他开始觉得，或许自己并没有这麽了解吴品柔。
　　吴品柔啊吴品柔，你到底。。。到底在想些什麽呢？难道昨晚发生的事对你没有任何意义？
　　或许比较天真的人是自己，他不禁苦笑。
　　走到浴室门前，轻轻倚著白色的塑胶门板，他们之间隔著飘渺的距离。他有种感觉，自己或许有可能在瞬间将距离一把拉近，得到一个拥抱与笑容，却也有可能就此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说过，你会一直喜欢我，直到你不喜欢了为止。或许那个期限已经过了？」
　　浴室里的水声停下来了，然而门始终是关著的。
　　「这真是有点讽刺不是吗？很久以後我终於也开始珍惜你给的那些，即使只有回忆我也努力的抓住，不敢让他们散落。。。然後遇见你的时候，我想说，或许这是命运的安排。。。可是好像，却没办法有个好的结局。」
　　他并不清楚里头的动静，只好继续说著胡话，自己一向口才不好，也许说了反而会破坏什麽，但他还是觉得自己非得说些什麽不可。
　　或许是寂静了这麽久，他不想又不发一语，坐视两人的结局上演。
　　「嘿，我觉得很抱歉，可是或许，可是或许一个人一旦没有感觉了，那麽连声对不起都是多馀吧？」
　　「然後。。。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给的回忆，或许我的人生趋近於零。我在想，你一定可以拥有更美好的生活，因为你很美丽。」
　　「我只是想说，如果我也懂得爱的话，那麽我想我爱你。我会等你，直到我不爱你了为止。」
　　他屏住呼吸，静静听著里面的动静，然而却只感觉到自己不稳的心跳。
　　十分钟之後，他走回床边，捡拾起昨晚散落的衣服穿回身上，走到门边回头看一眼这个属於吴品柔的空间，房里飘散著淡淡的阳光香味，除了还瘫在地上的，属於吴品柔的衣物，一切美好而平凡。　
　　这一切就像一场梦。而自己是仓皇逃逸的闯入者。
　　。。。如果吴品柔宁愿这是场梦的话，那麽他选择顺从。
　　又看了一眼仍是安静的浴室，叹了口气轻轻带上门离开。
　　下楼梯的时候，脚步声在空旷的水泥墙间回盪著，彷佛在嘲笑自己的狼狈与自作聪明。
　　作家的话：
　　今天这篇好短ㄎㄎ，请大家给点意见吧我不知该拿这两个人如何是好啊。。。
　　明明一开始他们就比陈阳来的有确定性结果到了最後竟然这样囧
　　明天可能会更新可能不会，然後後天这个时候我已经在飞机上了
　　所以先跟大家拜个早年，祝大家寒假和新年和情人节都很愉快：D


☆、20

　　对上他视线的瞬间，吴品柔就投降了。
　　对李曼淳那勾人心神的气息投降，对自己突然变得迫切的渴望投降。
　　然後在那视线下，他带著李曼淳回到自己的套房，两人激烈的纠缠，彷佛野火在乾涸已久的草原上肆虐，烧之不尽，风又吹起，理智灰飞烟灭。
　　如果李曼淳想要的只是一夜激情，那起码是有过一夜吧，放纵自己坠入的前一刻他是这麽想著。
　　然而早上醒来，他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把这当成只是一场游戏，他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就只是把李曼淳当成随便哪个搭讪认识的。
　　於是他躲进浴室，感到异常迷惘。
　　蹲坐在浴缸里失神的盯著水龙头流下水柱，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麽。
　　後悔吗？
　　李曼淳看著他这麽问著，而他不敢回视。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其实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不後悔自己昨晚的一时冲动，毕竟这有可能是两人最接近的距离也是最亲密的回忆。
　　但是醒来之後，他发现自己好失落。
　　自己终於给了李曼淳想要的，结果反而退却了。
　　因为他不能不想著，两人此刻就著这麽近的距离，彷佛只要一伸手就能碰触他美丽的脸颊，对他诉说心底的话，然後紧紧的拥抱。
　　然後他就想起自己要的并不是一夜激情。
　　他还是没有办法骗自己说，即使这样也没关系。
　　他觉得好像自己出卖了自己。
　　一股说不出的害怕让他感到微微的颤抖。
　　下床的那瞬间，他曾幻想著李曼淳可能会拉住自己的手，可是这果然是不会发生的。
　　於是他就只好躲在浴室里，继续发呆。
　　很久以前那个什麽都不懂就只是很勇敢的吴品柔已经在不知何时跑不见了。
　　或许过了五分钟，他听到外头传来李曼淳乾净轻柔的声音。
　　本来以为可能是要说再见，却发现他说著自己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内容。
　　他关掉水龙头，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甚至呼吸好像要停止了。他不敢漏掉任何一个字。
　　「我只是想说，如果我也懂得爱的话，那麽我想我爱你。我会等你，直到我不爱你了为止。」停顿了几秒之後，门外的李曼淳说著，轻柔的语调，可是很清晰很坚定。
　　然後他发现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涌出。
　　他不敢开门，不敢作声，只能环抱著自己颤抖著，沉默地痛哭失声。
　　是李曼淳教会他眼泪的味道的。
　　一开始总是很咸很苦，长大之後却发现里头的味道其实很复杂。而此刻的眼泪温热，很软弱，但好像有一点淡淡的甜味。
　　几分钟後他听见大门被轻轻阖上的声音，伴随著门上的铃铛清脆地响起。
　　李曼淳走了。
　　还是泪流不止的他彷佛受到驱使，走到窗边躲在窗帘後方，几秒後李曼淳出现在公寓门口，背影依然瘦削，微微驼著背，踩著孤独而优雅的步伐离去。
　　风吹著他的衣领翻飞，细柔长直的发丝拍打著他的背，孟春的阳光使他看来前所未有的明媚。
　　然後他回头，凝望著自己的窗。即使是在五楼，即使自己躲著，仍觉得被他看穿。
　　那样的回眸使吴品柔冻结，无法不将他的脸孔印在自己心上。
　　回想很多次很多次後，吴品柔觉得那是一种苍凉孤寂，可是执著的凝望，彷佛时间与他无涉。
　　吴品柔就这麽看著李曼淳的背影消失在转角，看著假日午後空无一人的街道，世界静止著。
　　直到脚掌贴在冰凉的地上麻掉了，他才转身走回床边。
　　然後他看见一旁乾净的书桌上静静躺著一张纸条。
　　上头写了10个数字和一行国字，潦草而寒瘦的字迹。
　　我等你在前方回头，而我不回头，你要不要我？
　　作家的话：
　　我觉得把进度停在这个地方自己颇满意的嘿嘿嘿
　　然後这个网站变得好怪啊害我超难上传的~”~
　　不过不管如何祝大家有美丽的假日：DD
　　然後谢谢　Hola和黄同学的留言，因为网路的关系我不确定可不可以顺利回你们的留言但是我很感动：）


☆、21

　　那一组数字像是金箍咒般紧紧缠在吴品柔的脑中，他反覆在心头咀嚼，挥之不去，被弄的镇日心不在焉，却又不真的有勇气念出这咒语，害怕著他所带来的威力。
　　晚上六点，还不到营业时间，整间T吧就只有吧台内轻声哼歌擦著杯子的老板K和吴品柔。
　　「哪，你说我该怎麽办呢？」他懒洋洋地趴在吧台上，以指尖划掉可乐瓶上的水珠。
　　「怎麽了？跟冰山美女不顺利吗？」
　　「也。。。」也不是啦。。。八字都没一撇哪谈得上顺不顺利？
　　「那也没什麽啦，身为第一个把到冰山美女的人，你已经可以死而瞑目了。」K带著同情的眼神看他，显然以为吴品柔是被拒绝了。
　　「真的假的？！我是第一个吗？」吴品柔一把直起身来，吃惊的望著K。
　　「恩。。。冰山大概每个月来两次吧，每次都坐在这个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