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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梨花压小溪-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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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极好,远胜其他弟子,甚至让她入住明珠苑,几乎赶得上少宫主顾倾城了,这不得不让圣水宫弟子们对她另眼相看。即使这新来的小师妹文不成武不就,宫人们仍是对她礼遇有加,不敢得罪。
  出于保护的目的,顾翩然并未公开骆怀溪的身份,宫外的人鲜少知道圣水宫又多了一名亲传弟子。
  所以黑衣人只当怀溪也是一般的外围弟子,却忘了圣水宫的外围弟子均是统一制服的,而怀溪穿的则是顾翩然让专人定做的苏绣锦袍,价值千两,普通的弟子如何穿得起?
  只不过才习武月余,武功的确是不高,这点那首领倒是没有料错——如果忽略她体内数十年的内力。
  怀溪露齿一笑,不慌不忙施展出顾翩然传授的轻功——圣水宫三大绝学之一的迷踪步,微一错身便躲开了那男子凶猛的一击,不待那男子回身又一个肘击打中他后腰,使他狼狈地扑倒在地。偏头闪过右边砍来的刀锋,左脚高抬腿后踢,攻击者闷哼一声,后退十来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怀溪的眼神亮晶晶的,仿佛找到了新奇的玩具。以前她是个乖宝宝,性情温顺,很少与人发生口角,更别提打架斗殴了。父母的严格管教也让她远离那些“不良分子”,因此怀溪从未体验过格斗竞技的乐趣。
  然而穿越到此让这情况发生很大改变,顾翩然的教导与师门众弟子的切磋让她渐渐熟悉了武技的运用,也让她放下心中对格斗的固有成见,逐渐变得享受。
  对现在的怀溪而言,武功,不再是粗鲁野蛮的代名词,见识过了顾翩然华丽炫目的武技之后,她对此充满向往,渴望有一天自己也能跻身武林高手的行列。
  所以,与黑衣人的对战,在她看来,只是一场提升自己的游戏。稚嫩的怀溪并未意识到此中的凶险,曾经的教育让她对生命无比尊重,在交手中从不伤及对方要害,也忽略了这是一个弱肉强食视人命如草芥的年代。
  正在她与一众黑衣人你来我往不亦乐乎时,一支羽箭早已对准了她的后心。
  不理会屋外的嘈杂混乱,顾翩然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将披散的青丝有条不紊的梳理成一个发髻,随意取出一根玉簪固定,虽是不急不躁的动作,却也分出了三分神思注意着屋外的动静。
  骆怀溪的小动作她全都知晓,不出门不代表消极以对,相反,一切动向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圣水宫的防御岂是这么容易突破的?不过是请君入瓮罢了。早在这伙黑衣人进入紫坤山山脚之时她便已得到报告。若非她派人在他们必经之路上撒了圣水宫特制的避毒散,他们焉能有命进到这紫坤山?
  之后为了让他们更顺利地进到宫中,她又命弟子悄悄撤去大部分陷阱,只留下几个容易的掩人耳目。在他们进入圣水宫宫门的一刻起,便有一小队擅长隐匿的弟子时刻监视他们的动向。一方面是为了探明他们的目的,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考校这几个月来怀溪的习武成果。从这些人的身手步法来看应该是出自苍剑门——与圣水宫积怨最深的门派。
  苍剑门的门主苍鸣鹤是个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的老男人,见到顾翩然一时惊为天人,知是圣水宫主后便展开了猛烈的追求。顾翩然自是不理,但耐不住这老色狼孜孜不倦的骚扰,于是便出手教训了他一顿,将他打的卧床半年,不仅成就了圣水宫主的赫赫威名,也让苍剑门成为整个江湖的笑柄,于是这梁子便结下了。
  这苍鹤鸣自此对顾翩然是恨之入骨,欲除之后快,却苦于圣水宫势力之大,顾翩然武功之高而莫可奈何。而探子回报顾翩然受了重伤的消息让他觉得报仇的机会到了,忙点齐门下精英弟子,想要趁火打劫。
  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顾翩然早已洞悉他的毒计,只不过看在这些苍剑门的弟子武艺平平,但不会像本门弟子一样对怀溪手下留情,正好拿来给怀溪练练手,这才按下不表,静观其变。况且明珠苑四周早已布满暗子,负责保护怀溪的安全,该是无虞。
  所以听得动静,顾翩然并不急着现身,留给怀溪充足的时间去体验。
  现在看来,怀溪的表现令她很满意,不骄不躁,逐个击破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虽然如果面对的是武功高强且布置缜密的刺客很有可能将自己置于险境,但一想到溪儿这么做是为了不吵醒她,眼神不由得一柔,手下动作加快,想着快点出去摸一摸小家伙的头好好鼓励她一下。
  唇边的弧度还未掀起,眼神却突然一凝,连手中的玉梳都来不及放下,回身一掌拍开房门,跃出卧房,就看到了让她心脏骤停的一幕——那群黑衣人将怀溪团团围住,一齐发起攻击,而在她背后一个黑衣人乘其不备射出一支羽箭,此时的怀溪面对着众人的攻击应接不暇,哪里能顾及这一只冷箭!
  顾翩然眼神一冷:这苍剑门枉称名门正派,竟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本还想待这场试炼完毕便放他们一条生路,现下确是没这个必要了!
  眼看着那只羽箭呼啸而去,就要射中怀溪的后心,说时迟、那时快,顾翩然运功到极致,陡地掷出手中的玉梳,堪堪击中那羽箭。那箭偏离轨道,“哧——”地射入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胸口。
  听见背后的动静,怀溪下意识的回头,只见月光之下一袭白衣翩然而立,微风吹起她的衣袂,仿佛下一秒她便会羽化登仙。
  “师父!”心中一紧,怀溪喊道。
  这一分神,黑衣人一掌便招呼上来,怀溪虽及时反应,侧身避开,这一掌还是狠狠拍在右肩,“噗——”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身子软软向后倒去。


☆、4闭关

  “溪儿!”圣水宫的弟子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任何时候都从容不迫的宫主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慌的神色。
  顾翩然任凭从未有过的滔天怒火将自己的理智焚尽,抱着怀溪的动作是无比的轻柔,盯着四周黑衣人的眸光却是冷厉如刀:“来人。”语气依旧淡然,但谁都能察觉到这份淡然背后的森寒。
  “弟子在!”不知从何处冲进几名身着圣水宫高等弟子服饰的妙龄少女,娇俏可人的脸上均是一片肃杀。
  “杀,无赦。”
  “是!”逃,是此刻这群黑衣人唯一能想到的事,却也是他们最不可能做到的事。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纤弱少女,出手竟是狠辣果决,毫不留情,不消盏茶功夫,场上再无生息。
  “想不到连圣水宫的外围弟子都如此厉害,这顾翩然更是深不可测,门主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恨恨地咽下最后一口气,黑衣人未曾阖上的双眼满含不甘。
  充耳不闻身后的动静,也不在意满地尸体,顾翩然满心满眼只有怀中气息微浅的孩子。那双似乎含了满天星斗般粲然的眸子紧闭,总是挂着明媚笑颜的唇僵硬地抿着,唇角的血迹艳丽的刺目,更衬得她脸色苍白如纸,这般柔弱的模样,恍然间与记忆中的影子重叠,失神的呢喃脱口而出:“柳儿……”似曾相识的悲伤汹涌而来,让她几乎承受不住要落下泪来,“不要,不要离开我……”死死箍住怀中的人儿,脸颊相贴,顾翩然低低呜咽着。
  “咳咳……”似是受不住她手下的力道,被这么一箍,陷入昏迷的怀溪幽幽转醒,入目的便是这样一番场景:刚才还生龙活虎地与她交手的黑衣人们横尸遍地,气息全无,那击伤她的首领更是死不瞑目,惨烈如修罗场的景象让她不忍再看,觉得师父的处置未免有些残忍,转脸却发现一向从容淡定的师父竟哭得这般无助,心瞬间被揪起,偏生内伤在身提不起劲儿,只得侧了头用自己的脸颊蹭一蹭对方的表示安慰:“师父,不要哭……溪儿没事。”原本见到她狠戾一面的忧惧也瞬间被怜惜取代:无论如何,师父总不会伤害自己。
  感受到脸颊上的柔嫩触感,又听到耳边虚弱却平稳的声线,顾翩然乱成一团的心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溪儿……”似是确认,又似乎只是自顾自的轻叹,骆怀溪等了许久却不见下文。动了动身子,转头去看,不期然撞进一片深邃如海的眸光中去,那眼神复杂难明,有怀念,有犹疑,有内疚,还有怀溪最熟悉的,化不开的,温柔。
  受伤后的日子可以说是痛并快乐着。黑衣人那一掌倾尽了十成的功力,威力自是不容小觑,虽只是打在肩头,却也震伤了筋脉,幸而顾翩然及时为怀溪运功调理,并无大碍。
  话虽如此,怀溪还是被迫像个重症患者一样日日躺在床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早午晚定时一碗苦到眉毛掉下来的汤药,并且这样的生活将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不过,也并不全是痛苦。
  几日来,师父几乎寸步不离的守护让怀溪感到无比安心,还有一丝丝窃喜。以前师父对她的确是关怀备至,但师父本身有太多事务要处理,除了时不时指点她的功课,其余大部分时间怀溪根本见不到师父。师父其他的亲传弟子都不在宫内,外围弟子又不得擅入明珠苑,服侍的丫鬟也是做完活计立刻离开,所以偌大的院里常常只有怀溪一个人对着满墙的诗词歌赋和武功秘籍默默研究,即使不是爱闹的性子,也不免染上几分寂寞。
  还好每日酉时师父都会准时回来与她一起用晚膳,结束她一天的孤单。每夜的小提琴演奏也成了她最期待的时刻,虽然师父没有当面称赞过她,但师父宁静美好的背影给了她莫大的满足,怀溪有时会想,如果这样过一辈子该多好。
  自她受伤以来,师父将她的卧房变成了书房,除了就寝,几乎一整天都在她身边。上午处理公务,然后亲自喂她吃饭,守着她午睡片刻,下午或是念诗给她听,或是教她作画,或是为她抚琴,度过一个温馨的下午。怀溪觉得,这也许就是幸福。
  她以为,这简单的幸福会一直持续下去。
  然而幸福在她伤愈过后戛然而止。
  师父说昨日的汤药是最后一副,肩上的伤已经痊愈,以后不用再喝这么苦的药了,怀溪高兴地连睡觉都忍不住微笑。
  今日也是早早地醒来,等着师父给她送早饭。然而师父没有等来,却等来了送早饭的侍女和师父留下的一封信。信中寥寥数字,大意就是师父因内伤未愈,决定闭关一段时日,至于怀溪的功课,她已经飞鸽传书召回一位师姐由她代替教导怀溪。
  反反复复读着信,怀溪终于接受了事实,心里不断翻腾着难言的失落,又夹杂着对师父的担心,可谓五味杂陈,一时间没了胃口,独自愣神了半天,望着窗外也不知在看什么。午膳也一口没动,又沉默了许久,到了下午才继续看起书来。
  紫坤山南峰顶有一处天然洞府,被列为禁地,除宫主外不得擅入,违者轻则驱逐,重则毙命。
  洞内有一眼温泉,疏通血脉,可解百毒,对练功亦有奇效,可使事半功倍,这也是顾翩然年纪轻轻便能傲视武林,鲜逢对手的秘密之一。
  然而以往总能很快进入状态的顾翩然却发现怎么也无法集中精神,一闭上眼,往事便会浮现,一桩桩一幕幕,或甜蜜,或痛苦,最后,定格在当日骆怀溪柔弱的样子。
  在怀溪卧床养伤的日子,她亲力亲为的照顾,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和柳儿朝夕相对的日子。可溪儿毕竟不是柳儿,她也再回不到过去,不如早早抽身,免入魔障。
  在她心底深处,最不愿接受的却是她越来越清楚的认识到这个牵动她心神的人,是骆怀溪,她新收的弟子,那个每晚都会用动人的曲调安抚她入睡的孩子,不是因为她酷似柳儿的容貌,只是因为,她就是她。
  “不知溪儿现在在干什么?应该看到那封信了吧……”顾翩然失神的想着,手无意识地揪住衣领,心里仿佛空了一块似的,溪儿会很难过吧,甚至,会恨吧?不声不响离开,只留下只言片语,独留她一个人在偌大的明珠苑。不是不知道她的寂寞,只是,身不由己。
  “希望倾城可以代替自己好好照顾她吧。”这样想着,唇边那抹苦笑却是凄然得令人心碎。


☆、5倾城

  申时,明珠苑演武场。
  独自演练着师父顾翩然传授的飘零剑法,练到第十七式“飞燕还巢”时却怎么也不得要领。怀溪仔细回想着书上的精义,一遍又一遍地比划着。
  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谁?”怀溪连忙转身去看,来人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一袭红绡长裙,衬得她身姿曼妙,加之她妖娆美艳的容貌,虽还略显稚嫩,假以时日必是倾国倾城的佳人。
  这少女能自由出入圣水宫,轻功一流,自己根本毫无察觉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且神情倨傲,姿容绝佳,定是师父提到的师姐顾倾城无疑。
  相较于怀溪好奇的眼神,对方只是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那打量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不过单纯的怀溪并没有发现,或者说她关注的是另一个问题——“姐姐,你不冷吗?”心里这么想着,不料真的脱口而出,在对方一愣过后明显疑惑的眼神中补充道,“现在天气已经入秋,姐姐你穿这么轻薄的衣服会感冒的!”
  不过怀溪的一番好意在对方眼里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虽然不明白“感冒”一词何解,但顾倾城知道对方是在问她冷不冷。
  此前从未感到如现在这般郁闷,自己的穿着一向如此,往往得到众人的赞美,吸引无数青年才俊的目光,到了这小鬼眼里却只关心冷不冷的问题!她难道不知道武林中人都有内功护体么?这种天气又如何?就算是冰天雪地她一样是这么穿!
  就这么个小鬼,既没有常识,又没有悟性,一招“飞燕还巢”练了这么久还不会!除了长得比较可爱,根本一无是处!师父居然要收她做弟子,还要自己教她,真是麻烦死了!
  而那边陷入情绪的怀溪显然未注意到这位师姐越来越铁青的脸色,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难道是因为家里太穷买不起所以只能穿布料较少的衣服吗?可是师父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啊!难道……”
  “闭嘴!”一声娇叱打断怀溪不靠谱的猜测,也将那碎碎念的小人儿吓得浑身一颤,咬了唇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回望。
  满腔怒火生生憋了回去,顾倾城深吸一口气,缓下语气:“我不喜欢话多的人!今天起由我负责你的功课,还有,叫我师姐。”话音才落,干净利落的转身,只留给怀溪一个优美的背影。风吹起她艳如炽火的裙摆,那一抹红,晃了谁的眼。
  “哦!”骆怀溪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回道。
  呜呜呜,师姐好凶,和师父差好多!虽然师父总是冷着一张脸,可是看自己的眼神总是暖暖的,说话也很温柔;师姐看上去很漂亮很吸引人,可是她的眼神一点也不友好,好像很嫌弃自己,她好怕……怀溪哭丧着小脸,默默地为自己的未来祈祷。
  “笨小鬼,《八骏图》是这样画的吗?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有瑕疵!给我重画!”
  “哦……”
  “笨小鬼,手抬高一点!腿往下压!又偷懒!给我再练一个时辰!”
  “哦……”
  一个嚣张跋扈,一个委曲求全,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看着怀溪耷拉着脑袋乖乖受罚,顾倾城眼中划过一抹笑意,又很快隐去了,被暂时当作教鞭的鸡毛掸子扬起阵阵灰尘,呛得怀溪连连打喷嚏,却保持着手中的动作,不敢擦去溢出的眼泪。
  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任谁都会心软,当然顾倾城也不例外,暗自腹诽着一定是装的,却不甚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怀溪休息。
  心中悄悄比了个“V”,怀溪继续保持着可怜兮兮的表情,而离开时轻快的步伐却出卖了她。
  望着怀溪乐颠颠的背影,顾倾城不觉莞尔。
  起初,她确是对怀溪有着不满,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敌意,认为她抢走了师父的关注和宠爱。不过相处下来,发现这孩子单纯善良,又勤奋好学,一开始什么都不会,基础根本不到位,教的时候不得不重复好多遍,可是把她累得够呛,心里将她骂的狗血淋头,可碍于师父的交代只得任命教。
  不过她的努力让一切渐渐步入正轨,不管自己怎么修理她都默默忍受,对于批评都虚心接受,积极改正,不止一次看到她房里的灯亮至天明,想来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她也一定付出了百十倍的汗水。
  慢慢地自己也将她当作师妹,真心接纳她,用心教导她。不过喜欢戏弄她、欺负她的习惯却是改不掉了,谁让她总是不懂反抗呢?真好奇她的底线在哪里啊!
  顾倾城美艳绝伦的脸上勾起了一抹妩媚至极的笑,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夜悄悄降临,周围陷入宁静,唯有间或轻微的虫鸣与不时被风拂过的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
  用过晚膳,顾倾城与骆怀溪坐在明珠苑的凉亭里消食。
  “今晚的月色真美。”将肘搁在屈起的一腿上,单手托头仰望夜空,动作洒脱不羁,语气却透出几分落寞。
  怀溪双手抱膝,将下巴靠在膝盖上,转头看她。
  逆着月光,顾倾城的脸陷在一片阴影中,无端的伤感蔓延,从来中气十足教训自己的师姐何时有这样低落的时候?
  她见过师姐骄傲的笑,明媚的笑,甚至是嘲讽的笑,却不曾见过这般安静而飘渺的笑,仿佛脱离此间,置身事外,又仿佛肩挑千担,盈满了无限的悲伤。
  怀溪嗫嚅几下,终是词穷,不知如何安慰对方。
  沉默良久,顾倾城却先开口了:“呐,小鬼,你知道么?我娘是因为难产去世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的样子,只能凭着画像去想象。听师父说,我娘离开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夜晚,月光皎洁,星汉灿烂。”话音淡淡,骆怀溪却似乎听出一丝哭腔,“我想我娘了……”顾倾城将一只手遮在眼前,却遮不住从指间划过的晶莹。
  以往这个时候,总有师父陪伴在身边,或是师姐妹的劝慰,今夜,在这个可说还有些陌生的师妹面前流露出脆弱,对顾倾城来说有些始料未及,是因为从心底认可她了么?
  无暇细想,汹涌而至的情绪让她情难自已。
  “其实,我也想我娘。虽然我娘还在,但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许是月光太温柔,又或是顾倾城的真情流露激起了伤感,怀溪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顾倾城背过身去,似是不愿意再让怀溪见到自己的窘态,削瘦的双肩轻颤,不难想像佳人哭得有多么伤心。
  骆怀溪呆呆地望着情绪直转而下的师姐,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
  “怎么办!怎么办!师姐哭了啦!”焦急的竟在原地团团转,眼见那颤抖的身姿有愈演愈烈之势,怀溪灵机一动,冲向自己的卧房。
  只听一阵翻箱倒柜,片刻后又冲回来,献宝似的将手中紧紧攒着的东西举到顾倾城眼前,摊开手掌,竟是一颗“KISSES”巧克力!
  穿越时书包里本有一整包巧克力,师父不爱吃甜食,所以都进了她自己的肚子里。这一颗,是硕果仅存的一颗,本想留着做纪念,现在为了哄师姐,只好靠它了!一般女孩子都喜欢巧克力——师父不是一般女孩子。
  “师姐,这个是甜的,很好吃哟!张嘴,啊~~”撕开包装,将巧克力递到对方嘴边。
  皱着眉打量送到嘴边黑糊糊的东西,确定怀溪眼中满是真诚没有一丝恶作剧的成份,顾倾城微启檀口,将它纳入嘴中。从将信将疑到眉眼舒展到陶醉其中,转变之快叫人叹为观止。
  顾倾城眯起双眼,嘴角上扬,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儿,那餍足的表情哪里还有半分伤感。
  怀溪心中直呼上当,却敢怒不敢言,只能拿愤怒的小眼神瞪着师姐。瞪着瞪着自己却忍不住笑了起来,算了,师姐高兴就好。
  骆怀溪伸展手脚在师姐身边坐下,抬首仰望夜空,静静思念着母亲。
  凝视夜空的怀溪没有发现身边凝视自己的目光,漾着水一样的柔光。


☆、6中毒

  三年后。
  清晨,阳光普照,万里无云,适合出行。
  “小鬼,起了没?说好今天去山里找草药的,时间到了,快开门!”顾倾城不解自己的心情为何这样明媚?是因为这天气还是别的原因?
  “师姐,我好了,我们走吧!”匆匆洗漱完毕的怀溪一手打开门,一手还在揉着眼睛,分明还没睡醒,连带着软糯的嗓音添了一分慵懒,迷迷糊糊的样子十分可爱,嘴唇微嘟,诱得人忍不住捧起她的小脸啃上一口。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顾倾城吓了一跳,赶紧甩甩头将绮念移出脑海。最近总是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念头,想要亲近小鬼,她到底是怎么了?
  既然想不出,那就不要想了,先去后山采药才是正事。行走江湖免不了受伤,略通医术,辨识一些应急的草药可以说至关重要。所以今天的课程对小鬼将来大有帮助,一定要让她用心学习才是。
  打定主意,一掌拍向尚在梦游状态的怀溪,让她瞬间清醒,不顾她泪眼婆娑的控诉,抓起她白嫩的小手便往后山走。
  比起正面的巍峨奇伟,紫坤山背后的景致更为秀丽脱俗,古木参天,花草密布,鸟鸣悦耳,宛若仙境。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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