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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梨花压小溪-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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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小番外是早上七夜的突发奇想,就随手打出来了,博亲一笑,不要较真,也不要带入正文撒~~~
  作者有话要说:这不是伪更,下午还会有一章的……应该,咳咳。


☆、43重现

  噼里啪啦——”鞭炮声声响彻云霄;人群推推搡搡,摩肩接踵地翘首眺望着;小儿追逐打闹,在摆成长龙的迎亲队伍中来回穿梭。
  整个益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谁人不艳羡谁人不参加——蓝府千金的亲事。
  有些眼色的小贩们都早早撤走了自家的生意,为这迎亲队伍腾出空儿来。那些留下来的也都是些卖零碎吃食的,好给喜看热闹的父老乡亲提供一个便利。抓住这千载难逢的商机,倒是让好些人赚了一大笔
  绵延整条长街的队伍,俱是一身鲜艳锦服。莫说是吹拉弹唱的乐队,随侍撒花的婢女,便是那些扛着花轿;抬着彩礼嫁妆的脚夫杂役,也是体面更甚一般人家。
  遥遥领先于队伍之首;是一个身跨黑头大马的英武青年——浓眉大眼,棱角分明,麦色的皮肤,谈不上虎背熊腰,倒也健硕壮实。露出八颗大牙的傻笑让人相信他是个憨直的汉子。
  这,正是今日这场轰动乡里的亲事的新郎官——道貌岸然、装傻充愣、粗鄙鲁莽、无耻下流……的大坏蛋(出自骆怀溪语)——正在执行女皇陛下的秘密任务的禁军小队长罗小西青年。
  罗小西,男,芳龄二十五,未婚。家世清白前途光明性格温和无不良嗜好,被益州所有媒婆一致看好的钻石王老五一枚。
  年幼而孤,由寡母带大,得高人指点学了一身武艺,加入禁军,一路摸爬滚打坐上了小队长的位置,被风舞看好收入麾下,成为女皇的亲信,被派护送蓝翎。
  思乡情切,于是带着蓝翎回了家乡。
  在途中,对着温婉如水的蓝美人,一颗沉寂了二十五年的纯洁少男心怦然而动。
  带其回家之后,罗母对于这气质容貌绝佳的姑娘也是赞不绝口,想尽办法撮合两人,无奈蓝美人虽然失了记忆,那看似亲切实则疏离的性子却是一点没变。无论罗母怎么苦心安排,全都被她不着痕迹地挡了回去。
  正当罗母愁白了头发,罗少年伤碎了芳心之际,上街闲逛的蓝美人被自家的丫鬟环儿认了出来。
  小丫鬟赶紧将自家小姐回来的事情通报了老爷。
  蓝老爷找回了女儿,对于护送女儿回家的“救命恩人”自是千恩万谢。
  在商场上早就练就一双火眼金睛,蓝远瞻怎么看不出这罗少年对女儿的情意?
  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的蓝老爷一捋胡须沉吟道:这罗公子看着老实,家世也登对,最主要对女儿满腔痴情,可以托付。
  翎儿也已经过了出阁的年纪,当初跟着那小子也没落得个好,无缘无故又没了记忆,嫁去别的高门大户指不定要受什么委屈。
  眼下这罗公子也算知根知底,谅他在自己眼皮底下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不如就嫁了吧!
  打定主意,蓝老爷慈爱地看着失而复得的女儿,问道:“翎儿啊,你可愿嫁给小西?”
  想到罗公子即将成为自己的女婿,蓝老爷自发的改了称呼,却不知因此造成了误会,差点断送了女儿的一生幸福。
  “小溪?”无意参与几人的寒暄,正神游天外的蓝翎被这两个字吸引了,脑海中有什么片段一闪而过,一阵心悸,竟是脱口而出:“我愿意!”才刚出口,便觉得剧烈的头疼,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留下满脸焦急派人请大夫的蓝老爷和虽然焦急但喜悦更甚的罗家母子。
  于是,蓝家千金与罗家公子的亲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定下了。
  事后醒来的蓝翎得知后,却也没太大反应。
  失去记忆之后,她似乎对什么事情都失去了兴趣,嫁不嫁人对她来说,没什么分别。
  望着蓝父花白的两鬓,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也罢,相夫教子,安稳一生,总算不负老父的养育之恩和罗公子的护送之义吧!
  “小西……小西。”口中咀嚼着这个让她心弦起伏的名字,蓝翎试图说服自己,或许,自己对罗公子也是有意的。
  只是,心里有个洞,却是怎么都填不满。
  直到那一晚之前,蓝翎都以为自己已经认命了,也已经愿意接纳罗小西成为与自己共度一生的良人。
  然而此时此刻,坐在花轿之中的新娘却忽然改变初衷,不再是可有可无的态度。她心心念念着昨日的梦境,又或者那如梦境一般存在的事实,以及,那个泪盈于睫的少女。
  想到她的眼泪,心头泛疼;想到她的凝视,心绪翻腾;想到她的香唇,心口发热;即将嫁作人妇的蓝家小姐现在满脑子都是另一个女人的身影,完全将她的婚礼和她未来的夫君抛在一边,就连什么时候停的轿子都没发现。
  等她第三遍细细回味那个缠绵的亲吻时,才猛然发现,自己已经被喜娘背进大堂,手执红绸一端,准备正式行礼了。
  她心头一紧,正无措间,却被一道熟悉的嗓音勾住了心神:“且慢。”
  场景仿佛又回到了之前——曾经有幸目睹那一场抢亲的乡人们沸腾了,搬凳子的搬凳子,嗑瓜子的嗑瓜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正沉浸在狂喜之中难以自拔的新郎官罗公子终于收回了傻乎乎的笑,转而看向声处。
  人群自发分出一条道儿来,显出风姿各异的三人。
  左首是一名身材魁梧,沉稳如山的黑衣男子,腰间的制式阔刀带着几分煞气。
  右首是一名身姿曼妙,脸罩薄纱的白衣女子,只静静站着便有一种卓尔不群的气质。
  居中而立的青衣公子,正是方才出声之人。
  精致如画的眉眼,颀长挺拔的身形,端的是一位翩翩佳公子,那清澈如稚子的眼神,正深深凝望着这场亲事的另一位主人公,仿佛半点都没有将那身为禁军的新郎官放在眼里。
  发觉这一点,罗小西队长的笑挂不住了。好在他为人憨实爽直,虽然不喜,倒也没有怎么生气,只是皱着眉头问道:“这位公子,不知……”
  然而他话还未落,却在见到那黑衣男子时住了口,不由得失声叫道:“郑校尉!您怎么会在这里?”
  黑衣男子沉沉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那漆黑的眸子里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叫他一时之间无法辨别,却生了几分不安。
  心虚的撇开眼,看向那白衣女子。这一眼,却是惊诧不已——这位,怎么与记忆中那位主子,如此相像?莫非……然而还不待他细想,那青衣公子的话立刻拉回了他所有的注意力,让他将一切公事统统都抛在脑后。
  “翎姐姐,跟我走吧。”青衣公子挂着一个温柔至极的笑,朝着与“他”隔着远远一个大堂距离的新娘伸出了手。
  众人的视线胶着在那一方耀眼的红衣上。在喜娘的惊呼中,素手缓缓扯下了头上本该由新郎官挑开的红盖头,露出一张精心打扮过的秀丽绝伦的脸庞。
  而这脸上,早已是清泪涟涟。
  蓝翎不知道,为何听到那一声熟悉而又陌生的“翎姐姐”时,泪水会这样不经控制地汹涌而出,就好像她等待着千年,就只为了这一句饱含深情的呼唤。
  她含着热泪的美目切切地望住了微笑的青衣公子,脑中划过一个个片段,虽头痛欲裂,她却固执地不肯停下,仍坚持着回想。
  骆怀溪见蓝翎眼神时而哀伤,时而迷茫,心中也是一片苦涩,不确定地回头去看身边的顾翩然,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的目的。
  却见白衣女子朝她微微颔首,眼中有着鼓励的笑意,似乎在劝慰她不要放弃,带着她的翎姐姐脱离这片禁锢她的沼泽之地,唤醒她失落的记忆。
  骆怀溪在她的视线里获得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使她更加坚定了要带走蓝翎的想法,无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理由,此时此刻,她不愿费心去理清对于翎姐姐的心意到底属于哪一种,她只知道,自己不能眼睁睁看着翎姐姐就这样不情不愿、不明不白的嫁了人,送了这一生。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回过头之后,面纱之下的笑容,是多么苦涩而惆怅。
  “等一下!你们想干什么?”回过神来的罗小西警惕地问道。
  骆怀溪却并不理他的发问,而是向着流泪不语的蓝翎迈了几步,柔声说道:“我曾经说过一次,也许你已经不记得了,那么,今天,我再说一次,你可要记得了——吾对天起誓,不论健康与疾病,不论贫穷与富贵,必会对翎姐姐珍之、重之,信任,包容,扶持,爱护,相伴相依,不离不弃。如违此誓,天诛地灭。”她脸上的表情那么郑重,那么决绝,无怪乎听得她发誓之后众人各异的反应。
  没有看到顾翩然眼中的伤痛,她接着问道:“如此,你可愿随我离开?”说完这一句,骆怀溪眼中也落下泪来。
  这一次的真情流露,比上一次更加出自肺腑,也更加坚定不移。
  哪怕与顾翩然交换了心意,认定了她是自己今生所爱,骆怀溪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于蓝翎割舍不下的情感。
  骆怀溪每说一个字,蓝翎便心悸一分,待到她吐出最后一句问话,早已是泣不成声。她紧紧地盯着面前笑中带泪的骆怀溪,狠狠地点头回应:“愿意!我愿意!小溪……”
  以为被点到名的准新郎下意识地应了一句,却发现没有人理睬。他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又指向听到蓝翎唤出自己的名字而笑容更盛的骆怀溪。
  指尖颤抖,从惊疑不定到勃然大怒,再转为颓丧无力,只不过短短几息,春风得意的罗小西新郎官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彻底蔫儿了。
  自己的新娘就要被人家抢走了,他怎么会不着急,不愤怒?
  可是,被自己的直属上司狠狠地瞪着,被那神秘的传说中的殿下冷冷地瞧着,纵然再滔天的怒焰,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来了。
  从天堂掉进地狱的罗小西忍不住苦笑:本就是奢望啊……她是那么美丽,那么聪敏,怎么会嫁给自己这种大老粗呢?若不是自己趁着她失忆,又骗取了蓝老爷的信任,她怕是根本不会对自己多看上一眼。
  当她应了这门亲事时,自己多么不敢置信,就好像是做梦一般。如今,不过是到了他不得不承认现实的时候罢了。
  梦碎了,他也应该清醒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呵,莫强求。
  无力地松开紧攥成拳的双手,罗小西正色看向那一对愈行愈近,深深凝望的璧人,嘴唇蠕、动,想说些什么,却艰难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时,却又有人发话了。
  “诸位,请听我一言。”另一道低沉粗嘎的男声攫住了所有人的关注。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小西少年比李安卓童鞋靠谱点,只可惜他遇到了只喜欢软妹纸的翎姐姐,啧,一见蓝翎误终身!


☆、44成亲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那黑衣男子身上。
  仔细一看;他的身形很是魁梧,脸上虽然没有刀疤,眉眼之间却煞气很重,叫人不敢直视。
  “在下郑阔;是罗公子的同僚。”黑衣男子按着江湖规矩对着在场的父老乡亲们拱拱手,不顾他们在听到他表明身份之后的窃窃私语,接着说道:“今日不仅是骆公子与蓝小姐的大喜之日,也是罗公子与蓝小姐结拜之日,在下代表骆公子与罗公子,感谢各位的赏光。”
  满座哗然。
  罗公子?骆公子?
  他的话一出,不免叫人摸不着头脑。就连当事人都睁着迷茫的大眼望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郑阔轻咳一声,在顾翩然颔首示意之下才沉稳的开口:“因感念罗小西公子护送之义;蓝翎小姐愿同其义结金兰,成为异姓兄妹。”颇有深意地睨了一眼堂上紧皱眉头的蓝远瞻,又狠狠瞪了一眼似有不甘的罗小西,“以兄长身份,迎送蓝翎小姐,同骆怀溪公子结成佳偶。双喜临门,实为美事。”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这便是事实。
  虽然这托词编得实在牵强,却碍在他官场中人的身份而无人置喙。
  况且,纵是在座的来宾乡亲心里都明镜似儿的,也不敢多一句嘴——没看人家蓝老爷和罗公子都没发话么?咱这些平头百姓局外闲人凑什么热闹?嫌自己日子太好过了?
  只有一人,忿忿不平地出了声:“等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儿的亲事,怎么就变成别人娶亲了?然而还没问出口,便被人喝住了。
  “娘!”正是她的儿子——从新郎官变成准义兄的罗小西。
  即使心中再不满,还是留得几分理智在,几番权衡之下,掂量了自己的武力值智慧值及财富值等各方因素,沮丧地发现根本就没有说“不”的权力——罗小西不得不在自己的母亲把校尉大人费心圆的幌子揭穿之前阻止她——他已失去了娘子,可不想再失去了娘亲。
  罗老妇人不明所以地看着满眼痛苦隐忍的儿子,却还是忍住了话头,没有再出声。
  见罗家母子识相,蓝远瞻也没有要阻挠的意思,郑阔满意地一笑,探询地看向浑身散发着冷气的公主殿下。
  却见她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敛眉转身不愿再看,似乎仅仅是点头那么一个动作就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郑阔了然,心中默默叹口气,扬起一个笑来,看着对于此番变故措手不及的旁观者们,说道:“吉时已到,人也来齐了,那便开始拜堂吧!”他随手扯下了罗小西胸前的大红彩绸,交到了仍没有回过神来的骆怀溪手中,转而对着奏乐的不耐烦的斥道:“愣着干什么?继续!”
  这场喜事在他的干预之下就如同一场虽然演砸却因当权者说好而得到追捧迎奉的戏剧,在短暂停顿过后继续上演,所有人都开始了动作,上茶的上茶,端菜的端菜,似乎从未发生过那一幕插曲。
  经验丰富的喜娘颇有眼色地扭了扭那不复婀娜的水桶腰,对着蓝翎和骆怀溪娇声催促到:“小姐和姑爷哟!快别傻站着了!赶紧拜堂吧!”说着就要上前拽两人。
  骆怀溪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回身去看顾翩然,却只得到一个淡漠清冷的背影。
  “然,你为什么不看我?然,我该怎么办?”骆怀溪想开口问她,却感觉手被人握住了——是翎姐姐。那些话便如鲠在喉,再无法问出口。
  她恋恋不舍却又无可奈何地将视线从顾翩然身上移开,对上蓝翎盈盈含波的双眸。
  忽然间涌上一阵愧疚:自己已经累得翎姐姐失忆,怎能再让她伤心?
  攥紧了手中的红绸,骆怀溪带着牵在另一端的蓝翎慢慢走向端坐着的蓝远瞻。
  一步一步,她走的很稳,却很慢。
  每一步,心里都有一个声音在尖啸着让她停下,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了脚步。有一种情绪呼之欲出,却被她死死压抑住了。她隐约觉得,再往前走,她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然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翎姐姐万分期待的眼神中,她不忍,也不能回头。
  她总以为,在两人互诉衷肠之后,应是没有什么能将她们分开——却突然悲哀的发现,那些错综复杂的感情,身不由己的责任,总是横亘在她们之间难以跨越的鸿沟。
  “一拜天地。”骆怀溪觉得针芒在背,身后的视线灼热得要将她穿透。
  “二拜高堂。”身后热度不再,化为千年寒冰,冷彻心扉。
  “夫妻对拜。”缓缓倾身,眼角的余光见到白影一闪,待直起身后,那总能牵引她全副心神的身影已不见踪迹。
  “恭喜恭喜!”
  “新郎官好福气啊!”
  在一片恭贺声中,在翎姐姐欣喜的眼神之中,骆怀溪勉力牵动着唇角,心却不断下沉。
  堂上蓝远瞻饱含深意地叮嘱道:“贤婿,当日没有机会说这番话,老夫很遗憾,不过往事如烟,便就罢了。如今,老夫却是将翎儿交给你了,你可否保证好好待她?”
  “我会的。”在那颇具压力的视线下,骆怀溪却丝毫没有面对岳丈的局促感——对失踪的顾翩然的牵挂占据了她的大半心神,让她来不及揣摩蓝远瞻这句托付的分量。
  只是,作为这场亲事既定的新郎官,骆怀溪没有理由推拒履行向所有到场的宾客敬酒致谢的义务,所以她也失去了在第一时间追着顾翩然的脚步,体贴安慰佳人的机会。
  分明是春光明媚的天气,顾翩然却如坠冰窖。
  自嘲一笑,脚下步伐加快,她只想快点找一个地方藏起来,不让人看到自己的狼狈。
  曾几何时,大丰最骄傲的长公主殿下,也会有这样软弱逃避的时刻?顾翩然,这还是你么?
  ——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迎娶别的女人,我做不到。
  呵,造成这一切的不正是你自己么?不是你将溪儿推给别人的么?
  ——我有我的苦衷……
  呵,种什么因得什么果,都是你活该。
  ——你说的不错……
  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狠狠刺激着已然脆弱的神志,顾翩然却固执地不肯结束,甚至是故意纵容那针针见血的质问将自己本就遍体鳞伤的心口再撒上一把盐,好在痛得酣畅淋漓之时可以不要想起亲手将溪儿从自己身边推开的事实——没有什么比这更让她痛苦。
  如果无法避免带给她的伤害,那就尽自己所能为她积蓄守护吧——代替自己,守住她纯真的笑容——这是为数不多的,自己能为她办到的事情了……
  夜色渐渐深了,蓝府的喜宴却依旧热闹非凡。
  褪下青衣换上喜服的骆怀溪被众人轮番敬酒,面颊绯红,眼神却无比清明。
  待到被人引至罗小西所在的一桌,她一直淡笑的唇消失了弧度,抿成了一条直线。那自顾自不停灌着酒的人压根儿没有注意到四周,只一味与杯中物作伴,那曾经意气风发的眸子已然失了神采,成为死水一潭。
  骆怀溪眉峰微蹙,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身边一直跟随的郑阔大喝一声:“罗小西!”
  “嗯?”那醉得失了神志的人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抬头,却被迎面浇了满脸酒。
  郑阔放下手中的酒壶,冷冷地俯视那张恼怒的脸:“醒了么?没醒就再来一壶!”
  “你!”深感侮、辱的罗小西狠狠瞪着他,却碍于是自己的上司不敢动手。
  “我怎么样?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满脑子的儿女情长!受了点打击就要死不活的!还敢称自己是禁军的一份子?你配么?”无视他愤怒的双眼,郑阔继续说道:“我禁军大好儿郎,哪一个不是千挑万选的铁汉,你见谁像你一样,只会借酒浇愁,自怨自艾!这样的孬种,不用大统领惩治,趁早递了辞陈回乡,莫要在我禁军中丢人现眼!”
  “我……”被他一席话,说得罗小西这七尺男儿生生红了眼眶,羞愧不已。
  “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说完便不再看他,拉着骆怀溪去下一桌继续敬酒。
  留下罗小西在原处呆呆地思考,却是不再酗酒了。
  见郑阔虽板着脸头也不回地离开,却在罗小西停止灌酒之后微微松了一口气,骆怀溪轻笑一声,换来郑阔无奈地苦笑:“让您见笑了……小西他其实不是……”
  “不必解释,我明白。”骆怀溪打断他的话,却是不愿意听到自己的名字被人这么叫出来。
  她甩了甩有些眩晕的头,朝着郑阔温和笑道:“郑校尉,我有些不胜酒力,先去休息了。”
  郑阔点点头,迟疑了一下,终是加了一句:“殿下她……在后院厢房的第二间。”
  听到这句话以后,骆怀溪顿了一下,又仿佛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的脚步,是多么沉重,她的背影,是多么萧索。
  檐上挂着的两盏红灯笼在夜色下映出凄迷暧昧的光晕,却让她觉得说不出的茫然。
  犹豫良久,终是轻轻敲了敲门:“翎姐姐,是我。”
  屋内静了一会,温柔似水的女声应道:“进来吧。”
  推门而入,一眼望去便能见到凤冠霞帔端坐帏床的新娘。
  不知何故,本该随侍在侧主持下一步仪式的喜娘和丫鬟却不见了踪影,只有一杆玉秤和一壶合卺酒静静地卧在托盘上。
  骆怀溪心领神会地用玉秤挑起掩着新娘万般华彩的红盖头,露出那一张染着红霞的精致容颜。
  秋水似的眼波定定地望住了她,让她惊艳之余又不由得有些羞涩,嗫嚅道:“翎姐姐……”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却是蓝翎起身拎过酒壶和酒杯,挨个满上,将其中一杯递给拘谨的“新郎官”,娇媚一笑:“夫君,与妾身共饮这一杯合卺酒可好?”虽是挂着风情万种的姿态,眼中却闪着宛若天真少女般恳切期许的光,叫人不忍拒绝。
  骆怀溪腼腆地接过酒杯,刚要喝下,却又被按住了,有些疑惑的望去——蓝翎轻笑着将手臂与她相绕:“夫君,合卺酒又称交杯酒,须得这样喝。”
  被她柔声的称呼叫得浑身不自在,有些酥了骨头,心头又有些难言的抗拒,骆怀溪轻咬下唇,还是顺着她的心意,与她交互着饮下了这杯异常辛辣苦涩的酒。
  见她脸已红透,蓝翎又是一阵轻笑,将两只酒杯远远地扔开,一双柔荑抚上了骆怀溪的衣襟,将她扯向自己:“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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