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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梨花压小溪-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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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管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顾什么女儿家的矜持,寨主的威望,一把搂住了骆怀溪的脖子,喜极而泣:“混蛋……这么久才来找我……你可知,我有多想你……”
  觉出背上濡湿着一片温热,骆怀溪忧心地想要回头,却不防被身后人死死搂紧,动弹不得,轻叹一声,只得覆住了她的手背,摩挲几下,无声地劝慰。
  静静地望着顾倾城与骆怀溪温馨的互动,顾翩然欣然之余却更多了一腔酸楚,只被她死死按下,忽略在心底一角,全当不存在。
  敛去眼中的哀色,顾翩然唇边弧度依旧,身上的气势却是陡然一变:“城儿。”
  被点到名字的顾倾城浑身一震,脸上顷刻间堆满了笑意,也不顾在场其他人掉了下巴的惊诧,冲着白衣女子嗲声嗲气地唤道:“姑姑!”三分讨好,三分羞愧,剩下的,却是真心实意的想念。
  顾翩然却不这么想——孩子大了,翅膀硬了,连她这个姑姑都不放在眼里了……若不好好教育一番,岂不是无法无天了?
  骆怀溪是如此,顾倾城也是如此。
  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她也不能次次都心软了不是?
  打定主意,顾翩然唇边的一缕笑意越发深了,却让熟知她脾性的顾倾城与骆怀溪齐齐打了一个冷战。
  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苦意。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猜姑姑大人说了什么话让桃花寨主相信了~~~嘿嘿(WS笑……


☆、61荆良

  “阿西!醒醒!阿西……”当罗小西还沉浸在美梦之中时;一阵剧烈的摇晃将他惊醒,一睁眼,看到的不是柔美娇娥,而是一张黝黑狰狞的脸;差点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罗小西小队长像个弱质女流一样尖叫出声。
  “郑、郑校尉?你吓死卑职了……”许是那惊悚的一幕实在太过让人震撼,让罗小西连职级之分都不顾不得了,才刚认清那张脸的主人是自己的上司而不是什么传说中的牛鬼蛇神,他立刻大声埋怨起来。
  只是才刚出口,就被一只同样黝黑的大手捂住了:“唔唔唔……”
  “小声点!”压低了声音叮嘱到,在他点点头表示自己会照做后才放开了粗糙且带着不明异味的手掌。
  “老大……什么情况?”暗自对着无人处吐了口唾沫,将郑阔留在他嘴上的味道消去了;罗小西才装似自然地问道。
  权当没有看到他的小动作,郑阔抿着嘴;眉峰死死锁紧:“主子她们……不见了……”他也不过比罗小西早醒了几息时间,左右环顾了一下,潮湿散发着霉味的牢房之中只有自己和仍旧昏迷的罗小西两人,虽然身上的东西完好无损,但却使不上一点力气,更别提运功震断虽破旧但格外牢固的狱门了。
  看得出,这个牢房应该是精心设计过用来关押多人的地窖分离式,左右两间牢房只用几根手臂粗的木栅隔开了,让两边的犯人既能看到对方从而起到震慑作用,又无法越过雷池碰到对方。
  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内力也有回转的迹象,只是仍旧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劲儿来。看来,想要出去,还是需要再过一段时间。
  在醒来后第一时间摇醒罗小西的郑阔突然发现在他们被关押的牢房隔壁似乎还关押着一个人——杂乱的长发毫无章法地披散在身前,遮住了他的样貌,只隐约从身形上辨认出是个颇为健硕的男子。
  迟疑了一会,郑阔还是朝着罗小西打了个手势,慢慢向分隔的木栅走去。
  尽管动作十分小心,还是让对方察觉了他们的动静,那男人扭头看来,虽然面容仍是掩盖在乱发之下,但从发丝缝隙间不难看到那如有实质的犀利视线。
  然而那炯炯的视线只持续了一瞬,便听得那男子一声惊呼:“郑校尉!”
  郑阔与罗小西也是一惊,面面相觑,却还是与他保持着一段不小的距离,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却见那发声的男人一把撩开自己夹杂着杂草和灰石的枯发,露出一张脏兮兮的脸庞:“校尉!是我!我是荆良啊!”生怕对方认不出自己一般,他使劲用已经看不出原色的袖子抹了抹脸颊,却是使得那张花猫似的脸更难以看清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郑阔从他的声音中判断出他是自己带了多年的手下,现任禁军第七分队小队长的荆良。
  但是,他不是出任务去了么?怎么会被关在此地?还……弄到这般田地?
  看出他的疑问,名唤荆良的男子苦笑一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翻了个白眼,罗小西没好气地说道。
  被他抢白,荆良也不生气,“呵呵”傻笑了几下,遂将自己这两年来得经历娓娓道来……
  “什么,你怎么那么笨!才两天就被人家甩掉了!”罗小西恨铁不成钢地嚷嚷道,就连郑阔也沉沉地叹了口气。
  “哎!这也不能怪我!谁叫那小祖宗疑心这么重,我怎么跟她解释都不听,还老觉得我图谋不轨……”他的语气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我这不是因为上头的命令不能泄露机密嘛!所以我就想着随便编个故事,哪知道她尽拣刁钻的问题,还拿话套我……你们也知道,我一向脑子笨,所以……”
  “所以就被打晕了让人跑了?”罗小西皱着眉头问道。
  “嗯……后来我一路追踪她到了这里,没想到落入她设好的陷阱里,等我醒过来,就在这监牢里面了,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两年……每日都有人送饭,倒也没有饿死,只是许久不曾洗过澡了……”他边说着便从身上抓出一只跳蚤,“吧唧”一下捏死了,动作熟练好似做了无数遍。
  郑阔与罗小西一阵恶寒,连退三步,离得他远远的,纷纷投去嫌弃的眼神。
  荆良见状,只能苦笑。
  那边厢上演着他乡遇故知的感人相认,这边却是争分夺秒的紧急救援。
  从关押的地方潜逃出来后,苏妍三人便各自朝着一个方向而去,受到眷顾的公主大人自然是一路通顺地到达了正确的目的地,而另外两人却是各自遇到了不大不小的阻挠。
  “谁?”苏妍小心翼翼地闪至一人粗的立柱之后,不料露出了衣袂一角,恰好被执勤的寨民看到,他立刻大喝一声,想要引起其他人员的注意。
  面罩寒霜,苏妍干脆大大方方地显出身形来,趁着发声的那人不备,一把将他提溜起来,扼住他的脖子,冷冷问道:“跟我一同被掳的少年,在哪里?”
  那寨民也是个有骨气的,虽然被扼住了脖子呼吸困难,面容涨得发紫,却是梗着脖子不肯吭声,大有置生死于度外的气节。
  苏妍纤长的五指越收越拢,眼看那寨民就要命丧黄泉,却听一个熟悉的温婉女声浅浅叹息:“你这又是何必……”
  冷哼一声,苏妍还是松开了手,在他喘息几下又要大呼之际,三两下封住了他的几个穴道,随后便将他甩在一旁,不去理睬。
  视线掉转,面向出声的女子,正是与她一同去寻找骆怀溪的蓝翎。
  越过她看向跟着的一名清秀少女,苏妍不满地蹙了眉:“可找到溪溪了?”言下之意,没有找到人,怎么还有闲功夫理会旁人?
  蓝翎微微一笑,也不着恼,侧身对着跟在她身后的少女温言道:“米儿,把你刚才同我说的话再给这个姐姐说一遍。”
  “是,姐姐。”那少女抬起头来,露出小巧圆润的脸来,只是那一双眸子,却失了神采。她一字一顿地复述着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前院的消息,仿佛被人操控了一般。
  待她说完,蓝翎上前一步,素手搭在她的肩上,柔柔地说道:“米儿乖……姐姐知道你累了,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我数到三,你就会睡去,等你醒来后,把这些都忘掉……一、二、三!”
  苏妍愣愣地看着蓝翎慢慢将失去意识的少女扶坐在地,半天回不过神来: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出了苏妍的惊疑,蓝翎却是理了理袖子,轻描淡写地回应道:“没什么,不过是西域的操纵术罢了,你若想学,我教你便是。”
  “不、不必。”苏妍从未觉得蓝翎如此刻一般深不可测,她虽是温柔地笑着,背后却好像点缀着无数狞笑的怪物,直教人头皮发麻。
  “走吧!”苏妍在心中默默感叹道:不愧是蓝蛇蝎……
  从那名唤米儿的少女口中得知了骆怀溪的方位,两人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去,务必要阻止自家的小夫君落入他人之手。
  而桃花寨前院的宴会厅中,顾倾城与骆怀溪两人以眼神交流着,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见两人还有闲心交换眼色,顾翩然眉峰一挑,转身向堂上空着的主位走去。在所有人疑惑不解的眼神中,一撩裙摆落座主位,神色淡淡,却是威仪凌然,气势陡然一变,在场众人顿觉浑身一凛,下意识挺直了背脊,竖起了耳朵。
  “城儿,你是要与溪儿成亲么?”顾翩然随手捋了捋袖子上并不存在的褶皱,问出的话却让顾倾城难以招架,眼神闪躲,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她。
  顾翩然语气仍旧温和,眼神却透出一分严厉:“城儿,回答我,你可是属意溪儿,欲与她结为夫妻,相伴一生?”尽管心痛,顾翩然却暗自掐着手心,强迫自己忽视那一丝异样。
  “我……”顾倾城抿直了嘴角,望着神色难辨的姑姑,又去看瞪大了双眼,直直看向自己的骆怀溪,心头五味杂陈,最后还是一咬牙,开口道:“是!我愿……”
  然而还没等她把话说出口,却是两声娇喝截住了她的话头:“不可以!”
  顾翩然微微眯起了眼,而作为当事人,顾倾城更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回过头去,怒视着坏她好事的不速之客——一袭黄衫英姿飒爽,一身蓝衣曼妙温婉,正是她的情敌们。
  “溪溪,你在干什么?”苏妍双手抱胸,虽是问着骆怀溪,冷光却“嗖嗖——”直射、向身穿大红嫁衣的顾倾城:这个顾狐狸为什么会在这里!
  “师父,我夫君要再娶,怎么我这个做夫人的却不知道呢?”蓝翎却是把矛头对准了端坐主位的顾翩然,虽是弧度不减,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溪儿,过来。”顾翩然却并不回答,反而冲着骆怀溪淡淡吩咐道。
  “哦。”被场上局势震得大气不敢出的小家伙听到师父大人的召唤,立马狗腿地应和,乐颠颠地扑过去了。
  一指将凑过来的小脑袋点开,无视她故作可爱的眨眼,顾翩然看向那三个不停用眼神厮杀着的女子,嘴角漾开一抹笑来:“既然你们三个都到齐了,有些事,也该放在明面上说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即将完结,七夜要开新文!
  在这里征询一下亲们的意见:
  A:顾翩然与骆怀溪在现代养成与被养成,相亲相爱的故事~~
  B:女皇妹妹不依不挠追求别扭姐姐的故事~~~
  C:腹黑病弱伪格格与腹黑霸气中年美妇的故事(还珠同人)~~~
  以上三个是我准备开的坑,亲们比较想看哪一个捏?


☆、62夫纲

  “喀拉拉。”围坐在栅栏边的三人一惊;纷纷回过头来看向声处——一袭大红喜服的俊俏少年,正是被掳去当压寨夫君的骆怀溪。
  看守牢房的寨民为她打开牢门,恭敬地将她迎进去,躬身退开了。
  骆怀溪撅着嘴打量着破烂不堪的牢房;阵阵异味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想到顾翩然的嘱咐,还是硬着头皮走近了盘坐在地的郑阔几人。
  支开骆怀溪让她去将郑阔几人放出来,顾翩然示意顾倾城将寨众摒退,引着几人来到一座亭子里的石桌边,款款坐下,摆出一副要长谈的架势来。
  顾倾城虽是纳闷;却乖乖听从姑姑的吩咐;蓝翎和苏妍虽然压了一肚子火,却也不愿同她撕破脸;相视一眼,跟着坐在了石桌一边。
  四人静静占据了石桌四边,而顾翩然坐北朝南,面色淡然无波,比起另三人显得从容许多,也衬得她们隐现三足鼎立之势。
  一时间,没有人主动挑起话头,原为主导者的顾翩然也好似思绪放空,只一径沉默。
  受不了压抑的气氛,苏妍最先打破了凝滞:“顾狐狸,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成了桃花寨的寨主?又怎么和溪溪办了亲事?
  若不是自己赶到的及时,岂不是木已成舟?越想越气,苏妍虽然问的是顾倾城,但灼灼的眸子一直盯着顾翩然,等着她回答。
  恢复了记忆的顾倾城却是由不得苏妍对自家姑姑不敬,冷笑一声,睨着她:“本姑娘爱在哪儿就在哪儿,你管得着么?苏、老、虎!”作为回应,最后三个字咬得分外用力。
  “你!”苏妍剑眉一挑,正待发作,却被一只柔荑按住了。
  蓝翎看也不看身边怒气勃勃,战意熊熊的两人,只对着顾翩然浅笑:“照理说,我是夫君明媒正娶的正妻,小妍她也与夫君有了婚约,只差拜堂了……却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位妹妹呢?”
  察觉到她语气里浓浓的不满,顾翩然却不甚在意:“溪儿与城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亲事是早就定下的……说起来,还是排在你们俩之前。”她说得煞有其事,好像事实就是如此一般,若不是注意到顾倾城眼中划过一丝惊讶,蓝翎也险些以为她说的是真的。
  苏妍也自然同她一般想法,对那所谓的“早就定下的亲事”嗤之以鼻,唇角一挑,正待讽刺两句,却让顾翩然一句话哽在喉中:“你们也莫不服,若我不同意,溪儿谁也不会娶……”
  这一句话着实伤到所有人的痛脚,就连一向最冷静的蓝翎也忍不住站出来反击道:“我早知你对夫君不是师徒之情那么简单!她对你,也是言听计从……”说道这儿,蓝翎有些不甘地攥紧了拳头,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既如此,你又何必极力怂恿她娶了我们!”
  她这一句质问也是另两人想要说的,三双眼睛紧紧盯着顾翩然绝美却无甚表情的脸,等着她的回答。
  却见她缓缓绽开了一抹如梦似幻的笑来,仿佛绝壁上的凌霄花一样出尘,却又好像暮夏时节最后一朵残荷般凄绝:“若能够,我又何尝愿意将她拱手送人?怕只怕,我前半辈子造孽太多,老天已不给我这个机会了……”
  她的话让余下三人都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顾倾城更是激动地扯住她的袖子,焦急地问道:“姑姑、姑姑!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虽然不能接受心爱的人钟情自己的姑姑,但姑姑身体抱恙却让她更难接受——待她犹如生母的姑姑,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除了骆怀溪之外她最在乎的人,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愿姑姑有什么不测。
  顾翩然只是浅笑着抚了抚她的头,轻摇螓首:“莫伤心,不过是业果报应罢了。”翻开凝白如脂的皓腕,其上赫然是一条黑紫的细线,一直沿着手臂延伸至手肘深处,像一条蛇一般掩藏在看不见的衣衫之下,潜伏着,伺机吐露毒牙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蓝翎眼神一凝,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扣住顾翩然的脉门,以三指悬搭其上,拧眉摒息,良久,才沉沉吐了一口气:“是幽思。”
  闻言,就连面无表情的苏妍也勃然变色——竟是江湖奇毒排行榜第一位的“幽思”。
  幽思,游丝也,标志为由肘际开始向掌心延伸的黑线,一旦黑线越过手掌,到达指尖,便是毒发之时,就是大罗金仙也难以回转。
  中毒者不可大喜、不可大悲、不可忧虑、不可思慕,否则会加速发作。
  不巧的是,生、性淡然冷漠的顾翩然在遇到骆怀溪之后,这些不曾有过的心情可谓是挨个尝了遍。
  二十年前,她为了救柳妃,将此毒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原本有一身内力压制未曾发作,然而当年为骆怀溪解毒化去了七成内力,又被顾迎风下了化功散,这毒失了桎梏,便立刻猖狂起来。
  江湖人皆知,奇毒“幽思”是没有解药的。
  中了毒的顾翩然虽然一路上都悄悄服用百年老参和千年灵芝,却因为要将骆怀溪亲手推向别人怀中而至悲至恸,心神翻涌,时常咳血,前几日甚至出现了头晕目眩,双眼发黑的症状。
  她自己也感觉到,时日无多。
  现下,城儿三人都找齐了,自己对溪儿的承诺已经实现,而那黑线,也已经到了腕口,隐隐有突破掌心之象——
  “我若不在了,你们便好好守着溪儿吧。”顾翩然收紧了掌心,虽带着浅笑,眸子里却溢满了悲伤。
  顾倾城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能捂住嘴,连连点头。
  蓝翎眉头紧紧蹙着,苦思着是否有古方记载着解“幽思”之毒,脑中却是一团乱麻。
  苏妍冷哼一声,“我们三人为何都要听你安排?”别过头去的眼眶却是有些泛红:不是总看这个老女人不顺眼么?怎么听到她身中剧毒,再不能与自己抢溪溪之时,却是没有半点高兴?
  正当几人被那铺天盖地的愁绪所笼罩时,一个熟悉的软糯女声打断了她们的思绪:“我找到他们了!”
  她一脸得意地小跑进凉亭,负着双手,笑眯眯地看着几人:“不仅如此,我还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哦……”她一脸神秘地卖着关子,就差在脸上写着“快问我吧!快问我吧!”几个字了。
  顾翩然有些好笑地任她充满孩子气的举动,收拾起纷乱的心情,宠溺地抚着她的背,顺着她的心意问道:“何事?”
  见她发问,骆怀溪眉眼弯弯像两轮月牙似的:“是师姐啦!她居然把护卫大哥当做人贩子关在地牢里面,害得人家好不狼狈!你说好笑不好笑……”说完,还跟着笑了几声。
  却听她背后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女声,拖长了语调问道:“很好笑么……”随之而来的,是耳垂上的一阵剧痛。
  “哎哟!哎哟!疼!”骆怀溪忍不住叫唤起来,却怎么都挣脱不了那纤长而有力的手指。她可怜楚楚地望着挟持自己耳垂满脸不悦的顾倾城,声音小了下去:“师姐……”
  顾倾城却是柳眉微挑,不为所动。
  她这边不依不挠,那边却是有人看不过眼了。
  苏妍握住了顾倾城的手腕,冷冷地瞪着她:“放手。”本就心疼怀溪被蹂、躏,见骆怀溪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下更为生气,攥着顾倾城腕间的手也不由得使上了几分内力。
  顾倾城原已经在骆怀溪的卖萌攻势下有了软化的迹象,却因着苏妍的动作升起一股怒火,瞥见骆怀溪向她投去的感激一笑,更是添了几分酸涩。
  她不怒反笑,玉指松开了骆怀溪发红的小耳垂,却是一抖腕挣脱了苏妍的桎梏,转而与她拆起招来。
  两人虽然较量多次,说起正正经经的交手,这倒是头一回,所以痴迷武道的苏妍也是毫不示弱,迅速迎战。
  摆脱师姐钳制的骆怀溪没料到两人竟然就这么动起手来,担心之余下意识地扯住了就近而立的蓝翎的袖子,见蓝翎带着询问地看来,忙讨好地晃了晃她的衣袖,粉嫩的唇微微嘟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分外惹人怜爱。
  本打算坐山观虎斗的蓝翎顿时缴械投降,拜倒在她的“美人计”之下。明知她是故作可怜,却还是狠不下心来拒绝她,只能无奈地轻叹一声,飞身加入战作一团的两人,试图拉架。
  然而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或者说,是低估了在嫉妒心作祟之下女人的潜力。论单打独斗,顾倾城与苏妍或许不是江湖经验丰富的蓝翎的对手,但在盛怒之下的两人,攻击力比往日都强劲了数倍,这也让初初加入战局就腹背受敌的蓝翎倍感压力。
  一时间,不仅无法将她们分开,反而连自己也脱不开身。
  骆怀溪一脸紧张地盯着那打得难舍难分的三人,不明白翎姐姐明明是去劝架的,怎么也在战局里越战越酣呢?
  正手足无措间,突然感到耳垂上一阵冰凉,方才火辣辣的痛感消失,转而成了绵软舒适的轻揉。
  身后淡雅的冷香,最是熟悉不过。
  骆怀溪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忙不迭回过头去,不防撞进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之中,清泠泠的眼波映出自己倒影,让她恍惚间有一种错觉,好像这个人的眼里,心里,满满的都只有自己而已。
  “溪儿,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由着她们三个闹下去么?”顾翩然虽是诘问,眼神却温柔似水,若不是这问题立刻引起了骆怀溪的思考,她一定会溺毙在这一双水眸之中。
  “我……”她迟疑着,却不知如何开口。
  顾翩然浅浅地叹息,那一声好像叹到了骆怀溪心里,叫她无端生出了几分不安,让她莫名觉得,此刻此刻,虽然师父离得她如此之近,但却比天海之距还要遥不可及,似乎下一瞬间,自己就将要失去她一般。
  突然被要失去的恐惧笼罩着,骆怀溪心下一颤,忙伸手环住了顾翩然的柳腰,像是要确定她的存在。
  失笑地任由骆怀溪牢牢圈住自己的腰,忽略那酥、酥、痒、痒、的感觉,顾翩然安抚地拍拍她的背脊:“溪儿,既然身为夫君,就应该让你的夫人们俯首帖耳,和平相处。若是她们一味争风吃醋,甚至欺侮到你的头上,你又该如何处理?”
  “唔……师父救我!”这次,骆怀溪只是思考了一下便毫不迟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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