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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雨翻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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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汉将柴枝“哗啦”一声倒在地上,同韩柏招手道:“小兄弟来,助我架起柴火。”
韩柏勉力站起身来,压下心头恐慌,颤颤巍巍朝丑汉走过去,在黑白二仆冷眼投视下,千多步的距离像万水千山的远隔。
就在此时。
黑白二仆各自发出高亢和低沉两声绝然相反的长啸,全力出手。
他们的动作奇怪无比。
黑仆的右手拍出,恰好迎上白仆横推出来的左掌。
“蓬!”
一股比先前与广渡交手威猛十倍的旋劲,以那双交接的手为中心旋卷而起,刹那间波浪般推展至庙内的每一寸空间。韩柏身不由己,打着转向一边墙撞去,心叫“吾命休矣”。左右掌一拍即分。黑白两仆身形倏地加速,侧身分左右两翼攻向丑汉,手撮成刀,分插他左右两胁。
这种合击之术厉害无比,首先藉奇异的内劲,激起气旋,同敌人卷去,紧接着分左右施以雷霆万钧的猛击,确是威力无俦。
“锵!”
丑汉背后的剑像有灵性般从背后跳出来。
一股尖啸由他手中的剑响起。
剑锋圈了一个小转。
蓦地扩大,爆成满庙的细碎光点。
黑白二仆产生的气旋风声,像被光点击碎般消散停止。
韩柏身体一轻,虽撞在墙上,却只是皮肉之痛,再没有那种将生命迫出去的压力。
当他回过头来时,见到的只是满眼暴雨般的光点,鲜花般盛开着。
光点消去。黑白二仆倒退回原位,衣衫满布破洞,脸上失去了早先的从容,隐见震骇的馀痕。
丑汉剑回销内,叹道:“强将手下无弱兵,竟然能在我剑下全身而退,看在这点,滚吧!”
黑仆回复冰冷的脸容,沉声道:“‘覆雨剑’浪翻云,果然名不虚传。”
韩柏脑海如遭雷殛。
这丑汉一竟然是名震黑白道“黑榜”的第一高手“覆雨剑”浪翻云?一股热血冲上头,使他激动得要哭出来。浪翻云还和他说了话,叫他作小兄弟。
广渡大师亦瞪大眼睛,不能置信地望着浪翻云,他的眼光自比韩柏高明百倍可是也看不清浪翻云有若夭马行空,无迹可寻的覆雨剑法。
白仆道:“浪翻云你如此做法,不啻直接向魔师宣战。”
浪翻云眼中爆起前所未见的采芒,淡淡道:“芳明天日出前你们不逃往五十之外,必取尔二人之命,滚!”
黑白二仆脸色再变,尖啸低吟,夺门而出,转瞬不见。
浪翻云笑道:“吃肉喝酒的时间到了。”便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对于庞斑他似乎毫不着意。
武昌府。
韩家大宅后院的广场上。
一位年约二十的男子,手持长达丈二的方天戟,舞得虎虎生风,把持刀的老者,迫得步步后退,看来占了上风。
老者身形高大,毫无佝偻之态,白髯垂飘,虽是不断后退,可是神态从容,步伐稳健,一把大刀飘闪灵动,每一刀都守得无懈可击,明眼人一看便知他在采取守势,让持戟男子把招式发挥尽致。
便在这时,韩柏撑着疲乏的身体,踏入广场内,昨晚他喝了两大口酒后沉沉睡去,醒来时才发觉自己睡在渡头旁的草地里,还是灰儿把他舐醒过来的,浪翻云等杳无踪影,一切像作了个梦。
但他记得其中任何一个情景,此生休想忘了少许。
回府后免不了给管家臭骂,此时才溜往后院,刚巧碰上这一场较技。
旁观的还有三女一男,年纪由十六至二十三、四,都是屏神静气,细意揣摩。
运戟男子扬气开声,戟势开展,加剧攻势。
老者粗浓的眉毛一扬,颔下白髯无风自动,长刀刹那间大幅加速,连劈数下,每一刀均准确劈中戟头。
“铿铿锵锵!”
金铁交鸣,响彻全场。
男女们连声喝采。
换了往日,韩柏一定会看得眉飞色舞,但在目睹浪翻云神乎其技的剑法后,只觉这种一板一眼的招式,索然无味之致。
刀势再张。
满场寒光。
老者由守转攻。
这次轮到持戟男子步步后退。
男女更是大力喝采。
韩柏却是噤若寒蝉,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是下人的身分,尤其使长戟的三少爷韩希武心胸狭隘,一出声往后便有他好看的了。
他同时偷看了五小姐韩宁芷一眼,它的二主二笑,都是那样地娇媚可爱,令人心神皆醉。
老者一阵长笑,手中刀展开一套细腻的刀法,强撞人戟影里,变成近身搏斗,不利近门的长戟,更是岌岌可危。
韩希武陷入苦撑之局。
“当!”
长戟坠地。
二一少爷韩希武一脸羞惭,僵在当场。
老者收刀后退,形态由威猛化作闲静。
五小姐韩宁芷抢入场内,双手一把抓着老者手臂,猛摇道:“大伯一定要教宁芷这几下绝活,好教三哥不敢再欺负人家。”
老者望向这天真娇美的小女孩,怜爱地道:“只要你吃得起苦,什么也教给你。”
韩宁芷欢呼起来,像是已学懂了老者的全部功夫。
旁观的另一年纪最长的大哥韩希文道:“大伯刀法出神入化,难怪‘刀锋寒’韩清风之名,称誉苏杭。”跟着向满脸通红的韩希武道:“三弟得大伯指点,受益无穷,还不叩头调教?”
韩希武闪过不乐意的神色,犹豫了一下,才躬了躬身,却没有叩头。
韩清风人老成精,若在眼内,心底数了一口气,却不点破,微笑道:“希武战法已得‘长戟派’真传,欠的只是经验火候,若能多加磨练,在心志上再加苦功,异日可成大器。”
韩希我心高气傲,五兄妹中只有他一人除家传武功外,还拜于“长戟派”派主“戟怪”夏厚行门下习艺,故兄妹中方以他武技最高,他一向也看不起家传武功,这刻想的不是韩清风的训诲,而是暗忖刚才只是过招比武,不能放手比拚,才招败绩,否则战果难料,却不考虑人家亦是处处留手。
圆脸善良但胆怯怕事的四妹韩兰芷笑道:“大伯若能多来我家,我们兄妹的成就定不止此。”
韩清风待要答话。
一把雄壮的声音由广场入口处传来道:“大哥!不要说只有我这做弟弟的怪你,连茁芷也是这么说你,上一次你来这里是三年前的事了,放着清福不事,一把年纪仍马不停蹄,终年奔波,所为何来?”
随声而至的男子五十来岁,方面大耳,一面精明,身材与韩清风相若,样貌形似而态异,没有韩清风沉稳中显威猛的慑人气度,更像个养尊处优的大官绅。
正是本府主人韩天德,五兄妹的父亲。
韩清风笑道:“三弟你这些年来缩在武昌,天塌下来也不管,只埋首于你的航运生意,拚命赚钱,将来两脚一件,看你能带得多少走?”
韩天德正容道:“大哥太小觑我了,我赚的钱虽多,但大部分也用在资助我们八大派联盟的活动上,否则何来活动经费?”
韩清风呵呵一笑道:“三弟认真了,我们韩家三兄弟,谁不在为联盟尽心尽力,唉!
可惜道消魔长,黑道人才辈出,反观我们八大派近十年来人才凋零,令人忧虑。”
众兄妹和韩相等从不知玮家居然是白道的经济支柱,呆了起来。
韩天德眼神掠过众人,心想他们兄妹五人,最少的事芷也有十一岁半了,这些事也应让他们知晓。
他正容道:“大哥!我的看法比你乐观,自十五年前八派联盟后,全力栽培新一代的高手,然然耕耘,照我估计,很快便有人可冒出头来,但反观黑道,自壬年前赤尊信暗怒蛟帮不成,损兵折将而归,‘毒手’干罗又吃了暗亏,黑道声势大为削弱,一向被压制俯首的其他黑道大小势力,如雨后春笋,纷纷勃兴,进一步瓦解黑道势力的凝聚,所谓聚则力强,分则力薄,黑道的恶势已今非昔比,大哥为何还如此悲观?”
韩清风叹道:“这只是表象,真正的情形,却是令人忧虑。”跟着向韩天德打个眼色,兄弟心意相同,做弟弟的立时知道做大哥的不愿在下辈前讨论下去。
韩夭德长笑道:“这些无聊话儿,不说也吧,你来了多日,我们兄弟俩还未有机会详谈,不如就借现下这点空闲,好好叙叙。”
众人大为失望,这边正听得津津有味,忽地中断,甚是扫兴。
韩柏更是失望,他心中一向羡慕那种戎马江湖、朝不知夕的冒险生涯,偏是下人身分,只能在仆间打转,较高级点的家卫和管事者也轮不到他高攀,像刚才那样直接与闻江湖之事,可说绝无仅有。
韩希武刚受大伯所挫,自尊受损,正没处气,见韩柏还在呆头呆脑,痴痴望着韩清风两人离去的方向,不禁怒火上冲,喝道:“蠢材,兵器掉在地上也不执拾,是否想讨打!”
韩柏大吃一惊,连忙拾起兵器。自少开始,他也不知给这韩家三少爷大打小打了多少回,故而邪教怠慢,心中同时想道,是否武功愈高的人,愈有修养,否则为何韩清风的脾气便远胜韩希武,而浪翻云的风度气魄更是使人心生仰慕。
大少爷韩希文见三弟乱发脾气,眉头一皱,可是他人极稳重务实,心想三弟此刻气在头上,自己也犯不着为个下人和他伤了和气,硬是忍着。
四小姐茁芷一向怕事,那敢插言,而五小姐宁芷还在气恼适才有趣的话题被临时腰斩,心中盘算着如何从韩清风处多压点出来,那有空闲来理会韩相的困境。
韩希武望着拾起长戟的韩柏道:“蠢蛋滚过来!”
韩柏暗叫不妙,硬着头皮走过去。
这时二小姐慧芷秀眉一蹙,道:“希武!胜败乃兵家常事,你目下得大伯指点,知己不足,应该不恼反喜,努力进修,怎可心浮气躁,尽拿小柏出气。”
韩希武跺脚道:“罢了罢了,连她也只懂帮外人,我这便回师傅处去。”
慧芷嫣然一笑道:“你舍得走吗?待会有贵客甫来,其中还有你想见的人,不过你真要走,我也不会留你。”
韩希武反驳道:“只有我想见的人,没有你想见的人吗?”
慧芷俏脸一红,接着兄妹间一阵笑骂,往内听去了,剩下韩柏孤单一人,托着长戟,立在广场正中处。贵客?究竟是什么人会到韩府来?
第四章 —神巨舫
湖上大雾漫漫,将远近的山林小村都净化成梦幻般的天地。
老渔失在艇尾轻轻摇橹,发出轻灵的水响。
浪翻云卓立船头,一对似醉若醒的眼与浓雾融化在一起。
自惜惜死后上逗世上唯一能令他动心的只有朝霞晚雾,夕阳夜月,它们是如此地能使凡心提升到与天地共游的境界。
雾愈来愈浓了。
船奖有节奏地打进水里,牵起一个个漩涡,飞快地转开去,遂渐消失。
浪翻云指着东南方远处的一片与水雾融化了、若现若隐的绿岸道:“老丈!那是什么地方?”
老渔夫脸上掠过一丝惊惧道:“那是着名的‘迷离水谷’,只有一个狭窄的进口,但内里非常广阔,满布浅滩浮岛……”浪翻云奇道:“既然有这么一个好去处,为何不划进去看看。”
老渔失叹了一口气道:“客官你有所不知了,十天前‘邪异门’发出了封闭令,禁止任何船只驶入‘迷离水谷’,违老杀无赦,所以连一向往那里捕渔的人,也不敢进去了,唉!”
一片浓雾吹来,将迷离水谷变成一片迷茫的白色。
浪翻云眼睛精芒一闪,像看穿了浓雾似的,就像他看透了世情的心眼,冷哼一声道:“邪异门!”
老渔失道:“客官身佩长剑,想亦是江湖中人。当知道邪异门是绝不好招惹的。”
浪翻云淡淡道:“我也没有那个闲情,老丈,附近有没有卖酒的地方。”
老渔夫哈哈一笑道:“管他世间混账事,我自一醉解千愁,想不到客官是同道中人,我这船中便藏有一大壶自制米酒,客官要不要尝尝。”
浪翻云微笑道:“我早已嗅到,还在奇怪老丈既为醉乡常客,为何还如此吝啬,不琛酒待友。”
老渔夫笑得脸上的皱纹堆挤起来,连眼也给适藏起来了,伸手在船尾的竹席下掏出一个大酒壶,重甸甸的,最少有十来斤重,打开壶盖,自己先灌两口才递给浪翻云。
浪翻云一手接过,毫不客气连饮三大日。
米酒的香气弥漫船上。
浪翻云叹道:“好酒!”
老渔失大为高兴,正要说话,忽地发觉浪翻云露出倾听的神态。
老渔失大奇,往四周望去。
浓雾像高墙般,将他们封闭在另一个奇异的空间里。
看不见任何东西。
也听不到任何特别的声音。
浪翻云道:“有船来了,速度还很快,噢!不好!”
老渔夫一呆二逼时才听到“霍霍”震响,那是满帆颤动的响声。
老渔夫一生活在湖上,撑舟经验丰富,长橹立时快速摇动,往一旁避去。
小舟平顺地滑行了二十多尺。
蓦地左方一艘巨舟怪兽般破雾而出。
这艘船船身比一般的船高上至少一倍,所以由小舟往上望去,便像望上高起的崖岸般可望不可即。
巨舟上十六幅帆张得满满地,瞬息间迫至小舟右侧三十多尺的近距离,眼看要搀上。
老渔失待要将艇摇走,已来不及。
舟未至,浪涌到。
小舟像暴风中的小叶,被浪锋抛起。
浪翻云冷哼一声,待小舟升至最高点时,脚下运劲,小舟顺着浪往一旁滑去,霎时间移离了巨舟的航道足有四丈多远,这一下并非纯靠脚劲,更重要是对水性的熟悉,顺其势而行,他出身于洞庭棚怒蛟岛,对水性的熟悉,天下难有过其右老上右连小舟也给人撞翻,传将出去会成天下笑柄。
同一时间巨舟剧震二竟奇迹似地往小舟滑丢的相反方向偏去。
浪翻云心中大奇,究竟是谁家好手在操纵这巨舟。
要知操舟之道,是一门高深学问,各有流派,此巨舟能在满帆全速的急航里,突然改变航道,已超出了一般好手的境界,所以连浪翻云这堪称水道大师的人,也不由心中大讶。
浪翻云一边力聚下盘,忽轻忽紧地顺应着舟底翻腾,的涌流,另一方面眼光往巨舟舟身扫去,看看有没有特别的标志。
恰在此时。
舱身的一扇窗打了开来,窗帘拉开。
一张如花俏睑现在窗里,美目往外望向翻云。
两人目光交迎在一起。
那对美目见浪翻云脸目陋丑,先露出冷漠的神色,但旋即美目一亮,爆闪出奇异的神采。
浪翻云却是神色一震,啊一声呼了起来。
巨舟一弯再弯,回到原来的航道,往迷离水谷直驶而去。
老渔夫以长橹摇动小舟,使船头迎滇而飘,叫道:“海神爷有眼,海神爷有眼!”
浪翻云望着遥去的巨舟,心里翻起的滔天巨浪尚未平息。
纵使他见到天下绝色,西施再世,褒姒复生,也不会使他感到心动。
可是偏偏窗内玉人的容颜,无论神态气质,均和他亡妻惜惜有八、九分相像,教他怎能自已。
老渔夫见他不作聋,以为他仍是惊魂未定,安慰道:“客官!没事了。”
这老渔夫出言清雅,令浪翻云好惑大生,自离开怒蛟帮后,他和其它人的说话,加起来也不够百句,但有十来句倒是和这老渔夫说的。闻言叹了一口气道:“老丈!你这艘小舟卖也不卖。我给你三两金子,你会接受吗?”
老渔夫一呆道:“我这小舟最多只值半两银子,三两金子足够我数年生活了,客官你有否想清楚?何况这小舟叉旧叉烂,你买来也没有用吧!”
浪翻云长笑道:“成交了!纵管小舟又旧叉烂,只要它能载我往迷离水谷去,便完成了它存在的使命了。”
韩柏脚步轻快,由内院经过三重院落庭林,走到前院上逗是午饭后的休息时刻,并不需要工作,闲着的他最爱到处走。
韩家大宅的正门外是被高墙围起的广阔空地,此时停了几匹骏马,一辅装饰华美的马车,饰物马鞍,均属上品,而且都刻上不同标记,显示他们的主人非比寻常。
可是其中一匹灰黑的马,装配却非常普通,就像一般农家养的马,和其它骏马比起上来,像有钱人和穷家子弟的分别。
韩柏一看便知众马中,却要以此马最为优长。
韩家兄妹口中的贵客终于驾临韩宅,只不知是何等人物?一把沙哑的声音在韩柏身后响起道:“阿柏,你呆在这里干什么?”
韩柏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原来是二管家杨四,他最怕看此君嵌在瘦脸上的细眼,心底一阵厌恶。
杨四是韩失人的远房亲戚,一向看韩柏不顺眼,尤其韩柏颇得韩天德信任,能自由出入内院,更招他妒忌。
韩柏知他心胸狭窄,在他面前总是毕恭毕敬,使他难找把柄借题发挥。
杨四喝道:“你滚到那里去了,大少爷吩咐下来,马峻声少爷、马二小姐和他们的朋友,梳洗过后便要参观武库,你还不快去准备?”
韩柏恍然。
原来是马峻声。
此人的来头非同小可,今年虽只有二十四岁,在江湖上的辈份却非常高,撇开他是载誉洛阳的武学世家“马家堡”少主的身分不论,只是他身为少林派硕果仅存的几个长老之一“无想僧”的关门弟子,已足使他受人看重。
况且他踏入江湖虽短短三年,但处事得体,又曾参舆过几起汪湖大事,表现出色,使他脱颖而出,成为白道新一代的领袖之一。
韩柏不知怎地感到心头像给石头压着般不自在。
他曾无数次由韩家的少爷小姐口中,听到对这彗星般崛起武林的人物的赞誉,四小姐兰芷和五小姐宁芷对马峻声悠然向慕的神情不用说,连韩柏敬慕的二小姐慧芷,显然亦对马峻聋芳、七暗许,就使他大不是效味。
假设自己能像马峻声般赢得她们的欣赏,那有多好,现实却是冷酷的。
杨四见他呆头鸟般站在那里,怒喝道:“你聋了吗?”
韩柏吓得跳了起来,急忙走回内院。
武库在适才韩清风和韩希武两人比试的武场东侧,收藏甚丰,在江湖上相当有名,难怪马峻声等一来便要开眼界。
韩柏从怀里掏出锁匙,打开武库大铁门的巨锁。
铁门应手而开。
他平日清闲得很,一有空便于门轴加上滑油,所以铁门虽重,推开却不难。
武库广阔深邃的空间在眼前晨开。
十多列井然有序的兵器架,气势慑人。
刀、枪、剑、戟、矛、斧,林林种种,令人目不暇给。
武库的尽端放了两辆战车,更是杀气森森,叹为观止。
韩柏将四边十六盏灯点燃,照亮了这密封的空间,火光下数千件锋利兵器烁芒闪动,使人生畏。
武库中间空出三丈见方,放了十多张太师椅和茶几,试茶论剑,另有情调。
韩柏忙了一轮,准备好土产名茶待客后,客人仍未至。
他的目光爱惜地游目四顾。
他在韩府的主要工作是打理武库,遇上浪翻云那天,他便是到邻村找该处着名的铁匠,打造新的兵器架。
对每一种兵器,他也有非常深刻的感情。
尤其是最近武库增添的一把“厚背刀”,不知为何,每次他的手沾上它时,就有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
这刀绝非凡器,虽然它看来毫不起眼。
韩家众人都对它没留上心。
他很想问这刃的来历,又不敢说出口。
胡思乱想间,人声自外传入。
韩柏想起韩希武的嘴脸,那敢怠慢,忙走出门外,肃立一旁。
一巩男女由环绕着练武场而的行廊悠悠步至。
带头的是韩家大少爷韩希文。
和他并肩而行的是位和他年纪相若的男子,衣着华美,脸容莱伟,顾盼举步间自见龙虎之姿,一比就将韩希文比下去。
韩柏心想这不就是马峻声吗?自己比起他更是不堪,难怪韩家三位小姐一说起他便眼目含春。
跟在两人身后除了韩家兄妹外,还有一男两女。
女子中当然有位是马峻声的二妹马心莹,只不知其它两人是谁?众人来至门前。
韩希文见到韩柏,向身旁男子道:“马兄,这是小柏,自幼住在找家、专责武库。”
马峻声炯炯有神的目光,掠过韩柏,微微一笑,作了个礼貌的招呼。
紧跟在后是二小姐慧芷、四小姐兰芷和一位身穿黄衣的女子,容颜颇美,和马峻声有几分尚似,不用说便是马家二小姐马心莹。
她明亮的眼睛不时回转身后,和背后的男子言笑甚欢,韩柏在她来说只像一条没有生命的木柱。
那男子的人品风度一点不逊色于马峻声,难怪将马心莹的心神完全吸引了去。
众人鱼贯进入武库内。
当那男子经过韩柏身旁时,礼貌地一笑,吓得韩柏慌忙回礼。
反之因年纪和他相近,一向相得的宁芷,却一反平时的亲切态度,连眼色也没有和他交换,像是他已不存在那样。
一种自悲自怜,由心中升起。
走在最后是韩希武和另一位女子。韩柏忍不住好奇心,向她望去,刚好她也微笑望向他,吓得他连忙垂下目光,心脏不争气地卜卜狂跳。
他知道这一世也休想忘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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