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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雨翻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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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句话不啻间接赞美了双修公主的容颜,众人禁不住大为兴奋,志趣昂扬。
    席间一人怪声怪气叫道:“宗副门主年轻有为,又未娶妻,不知是否加入竞逐,让人挑选?”
    众人眼光忙移往发言者身上。
    只见那出言的老头瘦得像头猴子,一对眼半睁半闭,斜着眼吊着宗越,一副倚老卖老的模样,他身边坐了一个二十岁讦的年轻人,看来是他的孙子。
    宗越毫不动怒,笑道:““公快人快语,令人敬重,宗某因心中早有意想之人,故而不会参加竞逐。”
    那被称为杨公的老头喃喃道:“这好多了,否则我的孙子可能给你比下去了。”
    众人一阵哄笑,紧张的气氛注入了一点热闹喜庆。
    浪翻云见他说到“早有意想之人时”,眼光望往那蒙面女子,心中一动,猜想到宗越对那神秘女子正展开攻势,可是后者一点反应也没有,似乎宗越说的人与她全无关连。
    这时成丽向成抗低喝道:“挺起胸膛,让人看清楚你一点。”
    成抗苦着脸坐直腰肢,果然增添少许威风。.对席一位作书生打扮,颇有几分书卷气的年轻人朗声道:“不才乃应天府杨谅天第三子杨奉,有一事相询,万望专使不吝赐告。”
    众人目光转向神秘女子身上,都希望听到她的话声。
    丑女粗声粗气地道:“有话便说,我最不喜欢听人转弯抹角地说话。
    杨奉一向少年得志,气做心高,给她在数百人前如此顶撞,立时俊脸一红,要知他故意出言,就是希望在那蒙面女子心里留下良好印象,以增加入选机会,岂知适得其反,不由心中暗怒。
    宗越身为主持人,打圆场道:“宗某素闻令尊杨谅天”枪王”之名,今见杨公子一表人才,必已尽得真传,有什么问题,直说无碍。”
    众人禁不住暗赞宗越说话得体,挽回僵硬对峙的气氛。
    榻奉脸容稍松,道:“由邪异门发往各家各派的招婿书里,写明不以武功容貌作挑选的标准,只要年在三十岁以下,就有入选的机会,在下敢问若是如此,专使又以什么方法挑选参加者?”
    这时连浪翻云也大感兴趣,想听一听由那神秘女子口中说出来的答案。
    众人对这切身问题更是关注。
    所有目光集中在那女子身上。
    女子静若深海,淡自若,一点也不在意别人在期待她的答案。
    丑女在众人失望里粗声道:“专使已知道有人会这么问,所以早就将答案告诉了我。”众人大为讶异,假若蒙面女子能早一步预估到有这个问题,她的才智大不简单。
    丑女道:“双修府这二百年七代人,每代均单传一女儿,所以为了双修绝学能继续流传,必须精心选婿,而专使便是这代专责为双修府选婿的代表,她习有一种特别心法,当遇到有潜质修练双修大法的人,便会生出感应,这说法你们清楚了没有。”
    外围席一个虎背熊腰,容貌勇悍,颇有几分山贼味道,年在二十五、六间的壮汉起立道:“本人淮卫汉;敢问既是如此,专使大可在大街小巷闯溜荡,便可找到心目中人选,何用召开选婿大会?”
    宗越眼中露出赞赏之色,这卫汉显然是个人才,能切中间题的要害,他们邪异门此次负起主办之责,一方面为了和双修府的交情,另一方面亦有顺道招纳人才的竟图,所以立时对这名不见经传的卫汉留上了心,向手下发出讯号,着人查探他的来历,以便收揽。
    众人望向这蒙面女子,暗忖这次看你有否将答案早一步告诉了丑女,若真是如此,遣女子的智能便到了人所难能的地步了。
    丑女破锣般的声音飨起道:“这个答案更容易,我们双修府规定,每当专使修成“选婿心功”,便须在江湖游历三年,看看有无适合人选,才决定是否召开第一次选婿大会。”
    这么说来,显然蒙面女子曾作三年江湖之行,竟找不到合适人选,这个“婿”当然并不是那么容易找呢。
    浪翻云眉头一皱,丑女如此将答案道来,像是自己知道,但更有可能是蒙面女子早一步教她这般对答,因为这属于双修府的秘密,不应是一个下人可以作主乱说。
    心中一动,两眼凝定在蒙面女子身上,好象捕捉到一些东西。
    一位坐于内围,神情倨做,脸色比别人苍白的年轻人冷冷问道:“如此请问专使,找到心目中的人选没有?”
    全场立时肃静下来。
    宗越干咳一声道:“这位公子是……”停了下来,望向身边的商良,商良明显地呆了一呆,望向他的手下,他们齐齐露出惊奇不安的神色。
    众人大奇,被安排坐在内围的人都是有头有脸者,商良他们怎会连对方是谁也不知道,除非对方是偷入席里,若事属如此,这脸色苍白的青年当有惊人的武功和不惧邪异门和双修府的胆色。
    宗越眼珠一转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是何门派?”
    苍白青年长笑起来,声慑全场。
    众人心头一阵不舒服,功力浅者更是心头烦躁,有种要松开衣衫来吐一口气的冲动。
    宗越清朝的声音起道:“英雄出少年,朋友功力不凡。”他的声音并不刻意加强,但笑声却总是没法将他压下,每一个字都是清清楚楚的。
    苍白青年笑声倏止,望向宗越道:“副门主名副其实,难怪以此年纪身居高位,只不知眼力是否亦如此高明,能看出我出身何处?”
    浪翻云眼光望向悠安坐的蒙面女子,只见她垂在脸门的轻纱轻轻颤动起伏,心下恍然,原来她一直以传音入密的秘技,指引着丑女的一言一语,现在又将答案,传入宗越耳里。单是能把音聚成线这项功夫,已使人不敢小觑于她。
    宗越外表一点也不露出收到传音的秘密,微微一笑道:“朋友刚才把握钟声响起,各位朋友注意力集中到”双修舫“时,偷入席间,足见智勇双全,从这点入手,本人猜出了阁下的出身来历。”
    苍白青年首次脸色一变,掩不住心中的震骇。
    浪翻云亦大是讶异那女子的才智。
    宗越这番话自然来自蒙脸女子,但钟声响时,她还在巨舫那边,怎能看到这边情况,而她这磨判断,显是凭空猜想。他浪翻云可能是全场里唯一知道她这判断是对的人,苍白青年能瞒过别人,又怎能瞒过他这不世出的武学大宗师。
    其它人则瞠目结舌,心想宗越怎能凭这线索去判断别人的家旅出身!
    苍白青年冷冷一笑道:“本公子洗耳恭听。”神情倨傲之极,并不把宗越放在眼里,也没有承认自己是否趁那时刻偷入席内。
    宗越目光扫过全场,看到所有人均在“洗耳恭听”后,淡然一笑道:“公子要偷入席内,显是不愿被人知道身分,亦不计较是否遵守大会的规矩,甚至并非为参加选婿而来,如此自然是敌非友,这次选婿大会乃双修府的头等大事,公子如此做法当是针对双修府,而与双修府为敌或有资格这样公然为敌的门派屈指可数,这样一来,公子的身分早呼之欲出。”
    在扬数百人拍案叫绝,这宗越年纪轻轻,分析的能力却非常老到。
    苍白青年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
    宗越悠悠道:“兼且公子舍易取难,不坐外围而坐内围,显然自重身分亦露上一手,而亦只有南粤”魅影剑派“的”魅影身法“,才可使公手轻易办到这点。”
    众人一阵骚动。
    江湖有所谓“两大地,三方邪窟”,二大圣地是净念禅宗和慈航静斋,这位于南方一小岛的魅影剑派,便是三方邪窟的其中一窟,一向与世隔绝,原来竟是双修府的死对头,据闻近年出来了一个武功高绝、心狠手辣的“魅剑公子”,只不过活动限于南方数省,所以在场无人有缘见过,不知是否眼前此君?
    苍白青年长笑道:“好!不愧邪异门第二号人物,本人正是”魅剑公子“刁辟情,顺道在此代家父向厉门主问安。”
    成丽向成抗道:“原来这是个坏人。”
    成抗唯唯诺诺。
    成丽声音虽小,却瞒不过魅影公子的耳朵,眼光扫来,凶光暴闪,扫过两姊弟,才移回宗越身上。
    浪翻云内心叹了一口气,这魅剑公子刁辟情分明是那种心胸狭窄,睚毗必报的人,成丽轻轻一言,已种下祸根。
    丑女此时暴喝道:“没有人请你来,管你是什么公子,只要是“魅影剑派”的人,就要给我滚!”
    刁辟情长身而起,傲然道:“来者不善,善老不来,本人今天来此,是要向双修府的人请教双修绝技,与其它人绝无半点关系,还望宗副门主明。”
    这几句话在刁辟情来说实实非常客气,毕竟他不能不对“邪灵”厉若海存有顾忌,不愿开罪邪异门,因为若惹翻了邪异门,引得厉若海亲自出手,连他父亲“魅剑”刁项也没有必胜把握。
    宗越眉头大皱,双修府和魅影剑派基于上代恩怨,一向势如水火,邪异门的宗旨是避免卷入游涡,以免树立像魅影剑派这类难惹的对头,可是若让刁辟情如此在势力围内悍然生事,邪异门亦是面目无光。正为难间,丑女道:“宗副门主,今日人家是冲着本府而来,应交由我们处理,希望邪异门能置身事外,敝府感激不尽。”
    宗越才是感激不尽,闻言向刁辟情道:“刁公子可否卖个面子给敝门,待选婿大会事了之后,才找上双修府,解决你们间的问题?”这几句话合情合理,既保存了邪异门的面子,又不损和魅影剑派的关系。
    魅剑公子刁辟情大步踏入场中,来到蒙面女子的桌前十多步处站定,冷冷道:“只要双修夫人拿起脸纱给我看上一眼,本公子保证转身便走,夫人意下如何?”丑女怒喝一声:“好胆!”一闪身来到蒙脸女子之旁。
    众人间响起一片嗡嗡语声。
    这女子虽蒙起俏脸,但横看竖看也只像二十许人,怎会是双修公主的母亲双修夫人。
    一个粗豪僚亮的声音响自中围的一席里,喝道:“我管你是什么臭公子,老子来这里参加大会,你却来捣蛋,你……”
    他“你”字下面的话尚未说出,众人眼前一花,原本立在场中的刁辟倩失去踪影,众人眼光连忙追踪往发言的大汉处,只见一条人影像一缕烟般降在发言大汉那一桌上,手上幻起重重剑影,倏又收去,人影由一个变成几个,似欲同时飘往不同的方向,忽尔间又消失不见,失去踪影的刁辟情竟回到场中原处。
    “锵!”剑回鞘内。
    出言责难的大汉提着一柄尚未有机会一劈的重斧,全身衣衫尽裂,脸如死灰,有多难看便多难看,蓦地愤叫一声,离席奔逃,转瞬去远。
    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魅剑公子论身法剑术,均如鬼魅般难以给人看清楚和捉摸得着,遑论和他对仗。
    宗越也想不到他如此了得,暗忖这人可能是自有魅影剑派以来最杰出的高手,难怪敢单身前来挑战双修府,连自己也无稳胜的把握。
    丑女眼中亦现出惊惶不安的神色。
    刁辟倩一出手震慑全场。
    反而那被指是双修夫人的蒙脸女子淡然自若,不见任何波动。
    刁辟情冷冷道:“若非看在宗副门主面上,此人定难逃一死。”
    宗越眉头一皱道:“刁公子不负魅影剑派新一代宗匠的身分,宗越愈看愈心,望能领教高明。”
    各人一阵骚动,想不到一直对刁辟情处处容让的宗越,竟一下子将事*槿康*自己身上,还出言挑战。
    只有浪翻云明白他的心情。
    宗越若真的对那双修夫人有意,在这种情势下便不能不出手护花,否则将永远失去争逐裙下的机会。
    刁辟情愕然道:“这是敝派和双修府间的事,宗副门主犯不着搅这浑水?”
    宗越哈哈一笑,豪气飞扬道:“在这等情势下,尽管厉门主在此,也不会反对我出手。”
    刁辟倩沉声道:“家父曾有严令,着我不要和贵门有任何冲突,但却非本公子怕了邪异门,宗副门主莫要迫我。”他的话似容让,其实却是将宗越迫入不能不出手的死角,由此可见此人自负非常,想乘机大干一场,藉而闯出名堂。
    果然宗越一手脱掉身上披风,露出内里一身黑衣劲装,笑道:“冲奢你不怕本门一句话,本人便要摸摸你还有多少本领。”
    “且慢!”
    众人齐感愕然,往发声音望去。
    原来竟是成丽。
    她得意洋洋地站起来,装出豪气纵横的模样道:“这等冒犯双修府的狂徒坏蛋,那用劳烦副门主宗大侠出手,我弟”铁拳“成抗便足可应付,成抗!起来。”
    成抗先是一呆,后是一惊,已来不及计较自己为何忽地变了什么铁拳铜拳,低声求道:“姊姊!我比起这坏蛋还差一点点。”
    众人再也忍不住,哄笑声轰然飨起。
    刁辟情苍白的脸变成铁青,一对眼凶光毕露,杀机大动,没有人可拿他来开玩笑。
    宗越本想将事情揽回自己身上,但眼光转到悠自若的浪翻云进,心中一动,想要出口的话吞回肚里。
    成丽大怒向成抗喝道:“你究竟听不听我的话?”
    众人这次反而笑不出来,知道刁辟情会随时出手,这姊弟命悬眉睫。
    浪翻云一声长笑,卓然起立,他比身旁娇小玲珑的成丽高了整个头,更觉伟岸轩昂。他不理众人的目光,从怀里掏出酒壶
    第五章
    韩柏醒过来时,发觉自己的处境由天堂坠入十八层地狱里去。
    他躺在着张冰冷的麻石上四周满是人,一时间他也弄不清楚谁打谁。
    一个人正以凶光闪闪的眼在打量他,见他醒来,冷冷道:“犯人醒了!";韩柏定一定神,认出是缯捕头何旗扬,刚才他还来谒见马峻声,不知为何会来到内院这里,还说什么“犯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股恐惧流过这对世情险恶全无认识的少年心头。
    叫了一声,想挣扎起来,才发觉双手给反缚起来,一对脚系上了铐锁,落得一阵锁和石地磨擦的响声,混进武库内乱成一片的人声里。
    何旗扬冰硬的声音再次响起道:“韩柏,谢青联和你有何仇恨,为何杀了他?”
    韩柏脑际轰然一响,待要说话,左肩剧痛,不知谁给了他一脚,胸胁一麻,全身痉挛,那说得出半句话。
    一道声音诚惶诚恐地道:“这奴才不懂半点功夫,恐怕人不是他杀的吧?”
    韩柏认得是大少爷韩希文的声音,便像遇溺者抓到了浮木,心中升起希望,终于有人为他说话了。
    二小姐慧芷的声音:韩柏虽爱胡思乱想,但生性善良,怕是别有内情吧。
    马峻声的声音:“我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当时.这小兄弟手拿染血匕首!”
    何旗扬道:“马师叔,是否徙犯人身旁拣起这一把?”
    马竣声道:“正是,他手上拿这把匕首,谢兄却伏地上,四周再无他人,所以我出手制伏他;这事我可以作证。”
    大少爷韩希文懊恼地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偏偏爹和大伯父出了门,唉!”
    何旗扬道:“这是犯人身上搜出来的一幅山水风景刺绣,上面还有五小姐的名字,五小姐,这是你的吗。”
    韩宁芷颤抖的声音响起道:“不……不……是…;.是我的”何旗扬紧迫着道:“是否是你绣给他的。,一韩宁芷叫道:“不,我怎会送这种东西给下人。”
    马峻声插入道:“看来定是犯人从小姐闺房里偷出来,给谢兄发现,尾随他人武库,想劝他交回,却给他乘谢兄不意,把谢兄暗杀了;韩宁芷默敏不语。嘴脸给压在地上的韩柏心中狂叫道:“不!为何不作声,是要找将剌绣送给展少爷的!”
    韩宁芷始终没有作声。
    何旗扬喝道:“马师叔的分析定错不了,来人,将犯人押走,那怕他不招认。”
    韩柏只感一般冰冷传遍全身,一时问什么也想不到。
    身子给抬了起来。
    还有人在他嘴里塞进一团布。
    小舟缓缓摇近岸旁。
    数名全身黑衣,在襟头绣着黄色月亮标志的大汉,客气地指示着浪翻云这临时的艇夫,将小艇泊在仅馀的其中一个空位处。
    成丽向浪鄱云道:“你会在艇上等待我们吧!”
    浪翻云对她命令式的语氯又好气又好笑,淡淡道:“我不知道。”
    成丽杏目一瞪,强忍下火爆的脾性,眼珠一转道:“不如你跟在我们身旁好了!”
    泪翻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这时一名带头的大汉走上来道:“贵寰请登岸。”
    成丽秀眉一扬,轻轻一跃,脚“重重”地落到岸上,成抗灵巧地跟上,轻若羽毛地飘落姊姊身旁,两姊弟那种轻重倒置的表现,令人生出非常突兀的怪感。
    浪翻云大步跨上岸去,心神却已飞到巨舫上。
    大汉向成家姊弟恭敬施礼道:“不知嘉宾高姓大名,本人乃邪异门下七大分坞”摇光坞”副坞主马权,专负迎宾之责。
    成丽装出一副老江湖的样子,豪气干云地道:“马副坞主你好,我是成丽,他是我弟弟成杭,来自塞外小银琅的成家牧场,家父成天北。”
    马权微一错愕,显是不知成家牧场是何东西,但终是老江湖,口边挂着久仰,眼光却转到浪翻云身上,后者仰首望着云雾散去后初露仙姿的明月,像完全听不到他们的交谈。
    成丽也算头脑灵活,抢先道:“这是我们的仆人。”
    马权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要知浪翻云乃当今黑道声望仅次于魔师庞斑的不世高手,举手投足,一坐一站,无不自具一代剑术宗师之气象,马权这种老江湖怎能不留上心,不过见浪翻云没有出言反对仆人身分,也便不*僭谝狻*
    马权伸手一招,一名邪异门下走过来。
    马权道:“带贵客入公众席!”
    成丽一挺胸,当先跟去。
    浪翻云缓步跟上,忖道:有公众席自然有嘉宾席,马权表面客气,其实却看不起这对入世未深的姊弟,不由大起怜惜之心。
    在小岛的正中心处聚了数百人,却没有喧闹的嘈吵声,透出一种紧张和等待的气氛,直到此刻浪翻云仍弄不清这是个什么性质的聚会,但既然可使得动邪异门来负责迎宾,召开这聚会的人自是大有来头。
    在岛心一处广阔可容千人的大草地上,数十张大桌团团围着了一块空地,桌子的摆布共全二层,内圈的桌子每桌只坐一至两人,中圈的桌子三至六人不等,最外围的桌子密密麻麻坐满了人,显然是马权口中的公众席。
    大多数都是雄纠纠的年轻人,脸上盈溢着期待的神情。
    引路的大汉把他们带到了很外围的大桌前,道:“贵客请入座!”
    成丽眉头一皱,望了望内围空荡荡的桌子,道:“那边还有座位,我们可否坐在那里?”
    大汉闪过一个不屑的神色道:“这是副坞主的吩咐,除非别有指示,否则不能更改。”成丽秀眉一扫,待要发作,成抗一惊,轻扯了她的后衣一下,那桌已坐下了的七、八名青年里已有人笑出声来。
    成丽怒目向发笑的人一瞪,喝道:“有什么好笑的!”
    登时吸引附近数桌人的目光。
    发笑的青年年约一十五、六,生得有点獐头鼠目,闻言冷冷笑道:“也不秤秤自己有多少斤两,嘉宾席是随便让你坐的吗?”
    成丽俏脸一红,使起小性子,一跺脚道:“我偏要坐!”
    成抗哀求道:“姐姐!”笑的人更多了,都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浪翻云不动如山地卓立两人身后,就像一切都与他全无半点关系。
    有人窃笑道:“敢来这里撒野,恐怕连”双修公主“的脸尚未见到,便给赶入湖底。”也有人调笑道:“这婆娘也不错!”
    一时成家姊弟成为众矢之的。
    成抗直急得想哭出来,这时若有个洞,成抗一定会钻进去,并希望那个洞是深一点的。成丽一扭腰,要穿进内围其中一张空桌去。
    一名五十来岁,身材矮胖,笑嘻嘻的汉子刚好拦着去路,道:“姑娘有话好说,国有国法,帮有帮规,姑娘还请赏个脸给敝门,遵守敝门的安排。”
    浪翻云一看此人,便知是邪异门的四大护法之一的“笑里藏刀”商良,不要看他终日笑脸相迎,其实手段毒辣,动辄出手杀人,绝无“商量”馀地,是江湖上可怕人物之一,想不到今天连他也出动了,可见邪异门对此事的重视。
    成丽怒道:“我们成家牧场好头有脸,为何不能入坐嘉宾席?”
    周围十多桌的人哄哄大笑起来。
    亦有较善心者露出同情之色,为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儿开罪邪异门而担心。
    商良眼光在三身上巡游,最后落在浪翻云身上,首次闪着猜疑的神色。
    自爱妻惜惜死后,这多年来浪翻云罕有在江湖走动,加之以往他一向不喜欢外游交友,所以认识他的人,可说绝无仅有,商良又怎会想到眼前人乃天下有数的高手之一。
    浪翻云的黄睛似开似闭,似醉似醒,毫无表情地望着他。
    商良无由地心悸。
    成抗又叫道:“姊姊!我们将就点,坐回那桌算了。”
    众人的哄笑更响亮了。
    商良眼中闪过怒色,撇开泪翻云,向成丽道:“姑娘请回吧!”
    成丽也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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