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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雨翻云-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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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蚩敌心中焦躁,颇想使人围攻,又或攻击水柔晶令戚长征分心,但想起若传出了江湖,在场的这群人再也不用抬起头来做人,故想先看看形势的发展,必要时,他才亲自出手。打定主意后,他缓缓往战圈移过去。
水柔晶浑忘了自己也在重围之内,难以置信地看着戚长征将一把长刀使得有若天马行空,不留无迹,每一出刀,或破或劈、或挑或削,均是敌人必救的要害,而且速度之快,有如闪电,纵以蒙大蒙二惊人的武功和丰富之极的经验,也给杀得落在守势,连逸出刀势笼罩的范围也有所不能。
就在这时,她看到由蚩敌缓步迫至三人剧战之处。
四周各人亦开始围拢上来。
一时杀气腾腾。
戚长征的心境仍是澄明如镜,日照情空。
自三年前败于赤尊信三招之内后,戚长征已不是昔日的戚长征,尤其得到天下头号剑术大宗师浪翻云亲自指点,此后战孤竹,与上官鹰翟雨时三人悟出来的阵法,联战谈应手和后至的莫意间,稍后与由蚩敌战个平分秋色,又和红日法王对了一招而不落下风,每一个经验,都把这天才卓越,有志成为第二个传鹰的年青高手。在武道的长阶推上了一级。
在这淡月瞩照的荒村里,大敌当前下,戚长征下了决心,有意背水一战,心中无索无挂、万里睛空.竟倏地更上层楼,达到黑榜级高手的境界。
即管当年挑战浪翻云的“左手刀”封寒,也不过如是。
戚长征只觉思虑愈来愈清明,手上的刀使起来像不需用半点力度那样,体内真气源源不尽,大喝一声,长刀闪电般望蒙大射去.同时一脚侧踢,刚好踢中蒙二的矛尖。
蒙大横尺胸前,只见对方长刀在劈来那快若迅电的刹那间,不住翻滚变化着,竟不知对方要攻何处,也不知应如何去挡,骇然急退。
蒙二全身一震,短矛荡开。
由蚩敌见情势危急,再顾不得身分,往腰间一抹,连环扣索劈脸往戚长征点去。
日月星三煞亦从他身后扑上,三支长矛往戚长征激射。
金、木、土三将则由后掩上,往水柔晶攻去,来分戚长征之神。
混战终于爆发。
一望无际的鄱阳湖上,一大一小两双船正追逐着。
风行烈翘起二郎腿,坐在船尾,好整以暇地看着谷倩莲把着船舵,操控风帆,拚命逃生。
船上灯火通明,照得方圆十多丈的湖面亮若白书。
比倩莲嗔怪地看他一眼道:“你这人还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坏人快追上来了,你有把握一个人打败柳摇技卜敌刁项刁夫人,还有那刁小贼和什么剑魔的弟子吗?”
风行烈微笑道:“你知我师傅收我为徒后,第一句说的是什么?就是“不要害怕”,这也是我现在唯一可以鼓励自己的说话。”苦笑道:“唉:老范和小韩在就好了.那将会把最痛苦的事变成欢乐。”
比倩莲“噗哧”一笑,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垂头低声道:“你喜欢倩莲吗?”
风行烈听得一呆,道:“这怕不是适合分心去谈情说爱的时刻吧!”谷倩莲固执地道:“不:若你不说出来,我怕再没有机会听到这我最想听的话。因为我死也再不有活生生落到柳虫的手里。”
风行烈眼中射出万缕柔情.伸手搭在谷倩莲香肩上,点头道:“是的,我喜欢你。”
敌船又追近了半里许,把他们罩入桅灯的光晕里,已隐约可看到船头上站满了人,其中柳摇枝的白发最是好认,在月照下闪闪生光。
比倩莲仰起俏脸,无隈欣悦地道:“行烈:我要你吻我。”
风行烈刚想奉旨行事,眼尾忽有所觉,只见前方暗黑的海面上,有一点灯火,不住扩大.显是有另一艘渔舟正往他们正面驶过来。
比倩莲也感到不妥,望向船头的那一方,一看下惊喜高叫道:“震北先生:是小莲啊:震北先生!”淡淡的月色下,一艘小艇出现前方。黑榜高手“医”烈震北,高瘦笔直、傲然立于艇尾处,自有一股书香世家的气质.苍白的脸带着浓烈的书卷气,看上去很年青,但两鬓偏已斑自,正运浆如飞,往他们划来,他的儒服两袖高高捋趄,露出雪白的手臂,握桨柄的手十指尖长美,尤胜女孩儿家的手。
尤其使人注目的是他耳朵上挟着一根银光闪闪长若五寸的针,当然是他名震天下的“华陀针”。
在两艇最少还有十丈的距离时,烈震北一声长笑道:“小莲你带来的朋友定是厉若海的徒儿,否则纵使拿着丈二红枪,也不会若现在般那么像是厉若海。”
风行烈心神震荡:以是对方这份眼力,便足列身黑榜之上,抱拳道:“厉若海不肖徒见震北先生。”
比倩莲愁容尽去,撤娇道:“震北先生,你看不到背后有船追我吗?”
这时烈震北的小艇刚和两人的风帆擦身而过,烈震北忽地用力一弹而起,脚下的小舟被他用脚一撑下,蓦地加速,破浪而去,像条飞鱼般破浪往追来巨舟的船头处撞去,速度之快,对方根本无法可避。
烈震北一弹后凌空横移,轻描淡写地落在风谷两人的风帆上。
“轰!”小艇竟撞破船头,陷进了船身里。
巨舟缠续追来,像一点也不受影晌,但谁也知道正在入水的船以如此高速行走,很快便会挺不住。
烈震北果不愧名满天卜的黑榜人物,一出手便觑准敌人弱点,克制了敌人的整个气势。
比倩莲雀跃道:“震北先生怎知我们回来?”
烈震北悠然道:“我们接到莫伯传回来的消息,知道你们的时间和航线,故出来看看。这条追着来的大船上究竟有什么人?只要没有庞斑在,我们便上船去会会他们,顺道和风世侄疗伤。”
风行烈愕然道:“你怎知我负了伤?”
烈震北从容一笑道:“你成为了庞斑道心种魔大法炉鼎一事,现在天下皆知,此刻看你的脸色眼神,便知内伤仍在,只不过给令师的旷世神功强行接通了绝脉吧!”谷倩莲好奇问道:“为何不留待回到双修府才医哩,贼船上高手如云,为何你反要到那里给他疗伤?难道你可说服柳摇枝让一间静室出来给你吗?”
烈震北哑然夫笑道:“我研究道心种魔大法,足有四十多年的岁月,敢说庞斑赤尊信外,没有人比我更在行,说到斗嘴吗?谁也不是你小精灵的对手,但医人嘛,却要看在下的手段了。”
谷倩莲道:“看:他们慢下来了!”追来的巨舟的水线低了最少数尺,还略呈倾侧,速度大不如前,距离开始拉远。
烈震北冷喝道:“回航!”谷倩莲不情愿地道:“真要这样做吗?”
烈震北仰天长笑道:“自出道以来,烈某从来不知“逃走”两字怎么写,回去!”风帆绕了一个圈,回头迎上投来的巨舟。
烈震北道:“小莲你留在舟中接应我们。风世侄:来:我们上去看看他们有何厉害人物。”
风行烈豪情狂涌,一声长啸,冲天而起,掠往敌船。
烈震北衣袂飘飞,从从容容伴在他身旁,往敌方船头扑上去。
刀光已至,蒙大在这生死瞬间的刹那,施出压箱底绝活,玄铁尺平拙挥出,挑在刀锋处,全身一颤,往后跌退,他的功力本胜戚长征,但吃亏在到最后关头才把握到对方刀势,无法奋足最强劲道,此消彼长下,立时吃了大当,由此亦可知戚长征刀法已至出神入化的阶段,竟能弥补功力的不足。
蒙二被他一脚踢中矛尖,本可轻易再组攻势,可恨戚长征这一脚大有学问,刚好制着了他的矛势.使他露出一丝空隙破绽,若戚长征乘势攻来,说不定可以几招内要他负伤落败,自然而然急退往后,采取守势。
至此蒙氏双魔攻势全被瓦解。
戚长征刀光暴涨,迎向日月星三煞的长矛和由蚩敌的黄金连环扣。
身后的水柔晶娇叱连声,显示正力抗金、木、土三将的狂攻。
同一时间,“叮叮当当!”一连串金属撞声声爆竹般晌起。
戚长征惨哼一声.迅速后退。
他虽挡开了日月星三矛,却给由蚩敌变化万千防不胜防的连环扣破入刀势,点往咽喉,危急下戚长征硬以左肩膊撞开扣尖,给由蚩敌乘势一拖,肩头衣服破碎,画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由蚩敌武功何等高强,如影附形,贴着后退的戚长征迫去。
水柔晶一声惊呼,被金将金轮刮起的劲气,扫中右手小臂,软节棍脱手掉在地上。
这时戚长征巳至,拦腰将水柔晶搂个正着,竟一齐在倒地上。
金本土三将大喜,金轮木牌铁塔狂风扫落叶般往两人砸下去,劲风吹得四周碎石庞土漫天扬起,馀下的杂物往四外翻滚,像羽毛般一点重量也没有。
追来的由蚩敌反一时插不上手,因为戚水两人接成一团,滚进了三将的中间去。
眼看戚水两人命丧当场,戚长征一声狂喝,刀光汉滚,按着了三将狂风暴雨的攻势,同时脚尖撑地,一枝箭般往挡在后方中档虚的金将射去。
金将双手剧震,两个金轮被敌刀震得差点脱手,在空中一个盘旋,正要回击而下,寒气侵脚而来,刀光锋影,贴着地面向他直卷过来,也不知应如何挡.骇然下跃往上空,让出逃路。
木土两将见戚长征刀势全集中在金将身上.大喜下将被震开了兵器迥转过来,往两人胁翼侧击去。
危急间戚长征挑开了土将砸向水柔晶左腿的铁塔,但却避不开木将拍往自己腰腿虚的那黑黝黝的木牌奇门武器。
无奈下,戚长征一扭腰,以臀部的厚肉迎上木将拍下来的木板。
本板刚拍上他的屁股时,戚长征再扭腰一挺,又借前冲之势,化去对方可震裂五脏六腑的真劲,饶是如此,仍忍不住出一口鲜血,但也借这一拍之力,加速贴地而去的冲势,逸出三将重围,来到了最外围严阵以待的劲装大汉之内。
由蚩敌和蒙大蒙二三人越过三将,狂追而至,这三人杀得性起,激发了塞外民族世代以来与恶劣环境斗争培养出来的狠性,忘了自己的身分地位,决意不惜一切杀死这超高的年青高手。
戚长征强忍上肩的痛楚,强压下像翻转了过来的五脏六腑,再喷出一口鲜血,射在最近那名敌人的眼脸上,刀光再起。
水柔晶伸手接上戚长征的脖子,变腰给对方搂个结实,嗅着对方年青男性独有健康的气息,虽在这动辄身亡的险境,仍不自觉陶醉在戚长征怀内那虚假的安全里,自己虽背叛了师门,但却觉得无论要付出任何代价,也是值得的。
被鲜血蒙了眼目的大汉首当其冲,竟给戚长征一头撞在胸前,骨折肉裂声中,整个人向后抛飞,一连撞倒两个在他身后猝不及防的同伙。
另四名分左右扑上来的大汉,刚要动刀,眼前一花,戚长征已弹了起来,跟着那给他撞得离地飞跌的同伙,逸出包围网之外。
由蚩敌和蒙大蒙二三人心中冷笑,即管戚长征是单身一人,受了这样的伤,也不易逃远.何况还带了个也受了伤的水柔晶?忙加速追去。
第四章 毒医的针
当烈震北和风行热天神般落到船头处时,柳摇枝刁项等自动退了少许,形成一个围着两人的大半圆,一时恶战似将一触即发。
柳摇枝神色凝重的瞪着烈震北,沉声道:“烈震北你不躲在深山穷谷去掘你的山草药,偏要来趟这混水,我要教你身败名坠而止。”
烈震北那秀气却又苍白得像害过重病的容颜绽出一丝轻蔑的笑意,若有神若无神的眼上下看了对方一片,淡然道:“柳兄肝脉受伤,引致真气由丹田至下气海之处运转不灵,若要强行出手,恐怕功力在三年内也难以复原,只不知柳兄是否相信我这医者所言。”
柳摇枝表面虽若无其事,但内心却真的气虚情怯,烈震北只看了几眼,对他被风行烈一枪所造成的伤势,比他自己本人更清楚,他乃有身分声望的人。给对方说中了,自然不可强辞否认。
站在他身旁的刁项冷哼道:“柳先生放心在旁观看,他们既敢上来,我们便教他回去不得。”
话虽如此,但刁项却似无出手的意图,连他派内一众弟子,包括儿子辟情辟恨,和那剑魔石中天的弟子卫青,也不敢妄然往前搦战,先不说他们深悉风行烈的厉害,只是烈震北身为黑榜高手的超然身分,加上他刚才先声夺人以小艇撞破己船船头的气势,便教他们要强忍憋在胸头的那一口窝囊气。
一声长笑来自一名五十来岁,不怒而威。身披华丽黄色苏绣锦袍的秃头大汉,他那半敞开的黄袍里可见困金边的黑色劲服,形相衣着均使人印像深刻。
他圆瞪的大眼在一对粗眉的衬托下凶光闪闪,望着烈震北冷冷道:“听说阁下自幼便患上绝症,现在从你的脸色,看来仍是恶疾缠身,竟还敢在蓝某脸前耀武扬威?”
烈震北丝毫不为对方的话语所动,好整以暇往他望去,微笑道:“这位定是黄河帮主蓝天云兄了,四十年前,蓝兄已以‘长河正气’威震黑道,照理这种来自玄门正宗的心法,应随年纪增长功力日深,故在下一百不明白为何到了今天蓝兄仍未能名登黑榜,今晚见到监兄眼土浮黑,颧心泛青,才知道蓝兄是因酒色过度,不合玄门静心养性之道,故不能突破体能之限,可惜呀可惜!”
蓝天云左旁是他儿子篮芒和头号大将“鱼刺”沉浪,右边是他另三名得力手下“浪里鲨”余岛、“风刀”陈挺和扎了个引人注目高髻,姿色不俗的红衣少妇“高发娘”尤春宛,这数人均是横行黄河水域的黑道强手,闻言大怒,便欲乘势空群涌出,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反是蓝天云听得怔了一怔,拦着各人,出奇地没有发怒道:“四十年来,烈兄还是第一个指出蓝某这问题的人,看在这点分上,你滚吧!但那对狗男女必须留下。”
烈震北摇头失笑地向身侧的风行烈低声道:“十五年前,在下和厉兄曾合力挑了东北剧盗‘十三兄弟’的老巢,希望世侄今晚不会令我失望!”
风行烈愕了一愕,暗忖对方为何明知自己内伤未愈,仍要迫自己上船来动手,但现已成骑虎之势,仰天一声笑道:“世侄尽力而为吧!”
手中红枪,幻出千万道红影,朝柳摇枝电刺过去。
※※※
由蚩敌蒙大蒙二三人尽展身法,越过最外围的手下,望抱着水柔晶往村外暗处狂奔的戚长征追去。
这全力施为下,立时看出三人功力高下。
由蚩敌瞬眼间超前而出,到了戚水二人背后十五步许处,凌空一掌照着戚长征背心劈去。
水柔晶由戚长征背后望来,将由蚩敌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骇然惊叫:“小心!”
戚长征头也不回,深吸一口气。脸颊掠过鲜艳的赤红,提气离地飞掠,速度比先前增加了一倍以上,往横移去。
由蚩敌竟一掌劈空。
他因用劲发功,速度略慢,蒙氏双魔又追了上来。
三人均暗叹这小子在饮鸩止渴。
原来这种使速度倍增的功法,全凭一口真气,极为损耗真元,且真气尽时,会有力竭身软之弊,故除非生死关头,高手绝不肯干这种事,现在戚长征以此逃生,正显示他是强弩之末,再不足为患。
除非是庞斑、浪翻云那类级数的人物,已晋入先天真气的境界,真元循环往复,取之不竭,方能不受这限制。
笔此一见戚长征以此法急走,三人立时轻松起来,跟着他追去,只待戚长征一口真气用尽时,就是他毕命之时。
戚长征箭般奔上一道草坡,投进暗黑里,隐没不见。
三人不慌不忙。赶了上去。
山坡外是另一个小丘,三人来到坡顶时,戚长征刚抱着水柔晶,奔到了对面小丘之上。
三人不由骇然,这小子确是得天独厚,一口真气竟可支持这么久仍不衰竭。
三人心中也感到有点不妥,狂喝一声,猛提真劲,加速扑去。
戚长征没在丘顶之下。
三人身法何等迅快,倏忽间追至小丘之顶。
河水奔腾的声音在下方响着。
三人脸脸相觑,这才省悟此子不但有勇,而且有谋,故不怕损耗真元,就是为了要借水遁去。
只这刹那工夫,两人至少随水游去了五里之遥。
此时其它人先后赶到。
由蚩敌眼中闪过狂怒的神色,狠狠道:“他两人均受了重伤,我倒要看他们能走得多远,着人带马来。”
众人都觉丢脸之极,心中都涌起不惜一切,也要将两人擒杀的决心。
※※※
漫天枪影下,功力稍逊者均纷纷后退,只剩下柳摇枝、刁项、刁夫人、辟惰辟恨两兄弟、石中天的徒弟卫青、刁项的师弟李守、黄河帮主蓝天云和它的五名大将,守在最前线,挥动兵器,在扑脸的劲风中,全神防守着飘忽无定丈二红枪的来势。
这是燎原百击里三十击的起手式“无定击”,当日厉苦海使出此招时,曾使方夜羽上敌等十多名高手,完全摸不到对方攻击的目标,又误以为是攻击自已,故空有高手如云,也全无还击之力,此刻风行烈重施故技,柳摇枝等虽也是高手满船,却没有人敢出手抢攻。
这三十击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连环而去,绵绵不绝,最适合以寡敌众,却也是最损耗真元,但在这高手环伺的生死关头,风行烈想有保留也在所不能。
枪势一收再放,笼罩的范围竟扩大了一倍,由起手式“无定击”转入第二式“雨暴风狂”,枪影吞吐间,像每一个人也是被攻击的目标。
柳摇枝知道自已再不出手,便会丢尽庞斑和方夜羽的脸子,手中长箫闪电点出,正中枪尖,同时叫道:“攻上去!”
“叮!”
箫矛交击。
蓝天云一声大喝,亮出成名兵器七节棍,趁风行烈敛枪回收,以化去萧劲时毒蛇般往风行烈下盘缠去,阴险毒辣。
刁辟情大伤初愈,又是仇人见面,此时亦一声不作,闪往风行烈右侧,魅影剑比鬼魅还快砍往风行烈右臂,只要风行烈回枪挡格、左侧将空门大露,予己方有可乘之机,用心阴损之极,也不愧是魅影剑派最出类拔萃的新一代高手。
风行烈红枪下挑,挡了蓝天云一击,只觉对方七节棍劲力沉雄之极,棍枪只是一触,内劲便若长江大河般不绝涌来,确是一派宗主的架势,不得已要再退绝不想退的一步,烈震北的手掌已按在他背心上,输入一股柔和的劲气,恰好化解了蓝天云的“长河正气”,同时耳旁响起烈震北斯文平静的声音道:“你专注前方,全力施为,两侧和后方包在我身上。”
风行烈精神一振,放过刁辟情砍来的一剑不理,三十击第三式“迭浪千重”紧接而出,若海仗之名震天下的丈二红枪,在他手中涌出重重枪浪,由左至右,挑刺正扑上来的黄河帮及魅影剑派各大高手。
刁辟情眼看砍中风行烈,一件似软似硬的东西拂在剑侧处,心头如给重锤击中,闷哼一声,跌退开去,一看下。原来是烈震北垂了下来的衣袖。
烈震北大笑道:“小朋友你内伤虽刚愈,但中了我‘蚀心花’的馀毒却仍未除,若妄动真气,我以顶上人头担保,千招内包你七孔流血而亡。”
刁辟情听得呆了一呆,退到一旁,竟不敢再冲上来。
暂时退后的还有柳摇枝和蓝天云。
柳摇枝全力挡了风行烈一枪,破去对方凌厉攻势,但自已也不好过,伤口立时崩裂,不得不急退下来点穴止血、心中的无奈和窝囊感差点使这横行无忌的大魔头躲到暗处大哭一场。
蓝天云在七节棍和风行烈红枪交时,较量了内力,退了三步,见对方身子晃也不晃一下,他看不到烈震北在背后暗助的动作,心中骇然,气势信心骤减,一时间忘了继续进击。
现在扑向风行烈的人,左方是黄河帮五大高手蓝芒、沈浪、余岛、陈铤和尤春宛;右方是刁项、刁夫人、刁辟恨、卫青和李守;虽没有了柳摇枝、蓝天云、刁辟情三人,但这阵仗已可教任何高手皱起眉头。
岂知风行烈夷然不惧,虽给这十名高手扑来的劲气压得血脉欲裂,衣袂飘拂,像要给刮往湖中那样,但当想到厉若海和庞斑决战时那不可一世的英雄霸气,心中顿涌起纵横杀于千军万马中的豪雄气概,全力横枪扫敌。
还记得当日厉若海传他这招时,说道:“此招一出,必须做到一往无回,与敌偕亡的气势,才能发挥此招的精粹,否则便沦于江湖小辈施的‘横扫千军’,有何资格成为我燎原百击中的一式。”
自负上怪伤后,风行烈还是首次一往无回地全力施出这燎原枪法。
首当其冲是左方最外围的黄河帮高手“高髻娘”尤春宛和“风刀”陈铤,尤舂宛本较陈铤更接近风行烈,右手一对护腕钩本已攻出,但一看枪势,自知挡架不了,兼且她武功走的是飘闪游斗的路子,不宜硬碰,立即后退。
陈铤却没有她那么乖巧,自恃膂力过人,横刀便挡,岂知枪影近身时,才发觉枪影翻滚下,根本无从捉摸,想退后时,右手腕筋竟被桧尖画断,一声惨叫中,被枪劲带得抛飞开去。
其它黄河帮高手余岛、沈浪和蓝芒,自问功夫高不出丁陈铤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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