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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引(gl鬼怪)-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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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下起了雨。
阮年睁开眼,眼中却是一片模糊,四周的景象也乱糟糟的看不见真切。
“莫哭”突然响起的声音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温和,只是声线却还是那么冷漠。
阮年的视线中多了一袭纯白的身影。手中撑着一把白玉般澄透的竹骨伞。玉腕上的红绳分外醒目。
只是她的脸庞,阮年却怎么也看不清。
唯一落入眼帘的,还是她那如同墨玉般沉静的眼眸。
她的周身似乎笼罩着薄薄的雾气,大雨之中,衣裙却没有沾上半分的泥泞。
静静地立着,却与这片世界格格不入。
阮年见着她,酸涩感却更浓了。
她凝神望着阮年,往前行了一步。将手中的伞分了一半给阮年。
阮年甚至闻见了她身上的香味,和她一样。宁静而又冷清。
“我只是不明白,为何只是这么一件小小的事,她却要弃我于不顾。我明明…我明明很听她的话啦,她让我挑水,我就挑水。她让我洗衣做饭,我也乖乖听她的话”阮年哽咽了嗓子,“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可是,要真的是我做得不对,她为何不和我说,只要她说了,我便会改啊…我只是想任性一下子而已”
“你并未有甚么不对”女子眼神未变,仍旧是染上一片沉沉的暮色,眼中阮年的影子变得愈发的清晰,“只是她想丢下你而已”
阮年的嗓子沙哑,张了张嘴,“可是我…”
“世间上很多人便是如此。就算你做得并未有半分差错。小心翼翼也好,尽心尽力也罢。只要她们想抛弃你,便会挑个甚至不算是理由的理由来赶你走”女子冷声道,“只要她们不想要你在身边,就算你做甚么对的,在她们眼中也都是错的”
阮年竟然忘记了言语,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女子。她的神色眼色脸色,并没有因为这段话发生变化。也没有避开阮年的眼。
只是沉默着与阮年对望。
“先前我要你带我走”女子顿了顿,“现下里,你可愿和我走”
女子伸出了手,那双手纤长而柔美。
阮年呆愣愣的握住了这只手。
“我名为念安”
女子轻声道,眼角在一瞬间弯起,唇角的笑容精致清雅
第三章 坟鬼
念安的手很凉。
阮年沾满了冰冷雨水的手在触摸到念安的肌肤时,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那股冷意似乎渗进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阮年缩了缩脖子,鼻头通红,眼中还有未掉下的泪珠。
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粘糊在身上。
更是因为手上的冷意刺激。让她小小的身子缩成了一团。
念安的眼睛落在了她的手上,唇微不可闻的抿了抿,便要抽离开手掌,
“不要”阮年使劲摇了摇头,“我不怕冷”
只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阮年的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那如同玉石一般的手,确实像一些剔透的死物,冷冷清清,没有任何温度。
念安只是清淡地瞥开了眼,手腕稍微用了点力,便挣来了阮年的手。
随着念安抽回了手,阮年身上的冷意居然渐渐散去。那苍白的脸颊居然渐渐多了一份血色。
“虚寒入体,伤身易染寒”语罢,便转过了身子,“走罢”
阮年揉了揉蹲得麻木的膝盖。慢慢地走到了念安的伞下。
“我…我可否牵住你的裙角”阮年磕磕巴巴地开口,“这伞可真小,我想离你近些。那便不会被雨淋着了”
沉寂了许久。
“不可”语调生硬,好似结冰。
阮年有些尴尬,只觉得脸上有些火热。
念安生得很是高挑。阮年走在她的身侧,竟然只到她的胸部那般高。
阮年又偷偷瞄了一眼念安,再是有些怅然地回头张望了一眼。
神色上竟然有些不舍。
“莫看了,途惹神伤罢了”念安不曾转眸,却也知道阮年在做些什么,“此番我带你离开,也就不会有再相见的机缘”
阮年眼神黯了黯。
“有些不属于你的,不适合你的。是该断了”念安每一句话都好似一次柄重锤,砸得她满心的涩然,眼中就要落下眼泪来。
“那我适合甚么?” 阮年喃喃道,“我怎么觉得,我好似不属于这个世间”
听到阮年的这般话语,念安忽地停下了脚步。
而阮年像是失了魂,怔怔地往前走着。直到感受到那豆大的雨滴落在身上的微痛感。
于是阮年便回了头,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有着划不开的茫色。
大雨,竹伞,白衣。
念安雾霭沉沉的眸子好似盛着整个雨天。
湿漉漉的。
“没有甚么人适合一件事,也没有甚么人,真正的属于这个世间”念安停足不前,“可是你,却是有适合的”
“那是甚么?”
“分别”
阮年瞪大了眼睛。茫然地望着不远处那个眉眼中都充斥着冷漠的女人。
两人的脚程并不快。待阮年发现两人走到镇上时,天色竟已经全黑了。
雨却还是与原来一般的大小。
淅沥沥地落在伞上和屋瓦上。青石上水雾蒙蒙,远处几家灯火时暗时弱,活活的添了几分诡异之来。
对于这个镇子,阮年已经来往了很多次,但她却从未在晚上踏入过这个地方,
可真是诡异。
明明白日里是那般的热闹,在夜晚却阴沉沉得像一块死地,只是充斥着薄凉的寒意。
阮年悄悄地往念安的方向靠近了一小步。
“你在怕甚么”念安的嗓音几乎要融化在这一片雨夜之中。
“这里,为甚么更冷”阮年的牙齿咯吱咯吱的,“你瞧见远处的灯火没有,我总是感觉它在不断的闪烁。就如同鬼火一般”
“莫怕”念安精致的眉眼掩在夜色之下,唇边竟染上几分笑意,只是却是似笑非笑般的慎人,“闭上眼,我不许你睁眼,你便不许睁开”
“闭眼?”阮年有些不解地问了一声,再瞧见念安的眼神之下,又乖乖地闭上了眼。
随后阮年,便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捉住了自己的手腕。
那只手像是上好的丝绸,柔软,清凉。
尽然褪去了先前阮年捉住她手时的冰冷。
阮年感觉到她在牵着自己向前行,每往前一步。阮年就能听见从不远处传来的清脆铃铛声,晃晃悠悠。
那股声音说不上多么好听,却清脆得如同在耳边响起。
阮年身子一抖,那股声音越来越大,从清脆也慢慢的变得急促和尖锐。
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阮年觉得头部好像被针扎着了一般,变得疼痛异常。闭着的一双眼睛,也变得灼热起来。
就在阮年几乎要被吵得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只一直牵着她的手,却骤然松开。
阮年的心中一慌,眼睛是热的,身上却冷得发颤。阮年又惊又惧,还是没有敢把眼睛睁开,一双小手四下摸索,却总是摸不到那人的一片衣角
阮年差点掉下眼泪来。
“莫睁眼”突然,阮年便听见了念安的声音。她却是再重复了先前对她说的话,“你再忍耐一段,还需片刻”
那铃铛的晃动声又变得轻悠悠的。
只是那眼睛的炙痛越来越变得忍耐不住。
不可以睁。
虽然不知道原因。可是阮年却愿意信她。
她说不可以。那便是不可以。
阮年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脚骨却已经酸麻起来,但是未听见念安的声音。阮年也只能忍着那种酸痛不适站在原地。
只是眼睛从先前炙热发疼的不堪忍受,到现在慢慢缓解了下来。
“睁眼罢”
念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随后阮年便感觉到面上被甚么东西抚过。
阮年揉了揉眼皮,慢慢的睁开。
只是在睁开看清周围景象时又被吓了一大跳。
这哪里是当时的镇子。
“这是发生了甚么,为何,为何我们会在坟墓边上”阮年望着周围的坟包,有些哆嗦,“我们不是到了镇上吗…我还见着灯火了”
阮年蹙起眉头,细细地想了一番。
“那刻雨下得可大了,我因着害怕,还往你身边缩了缩。再睁开眼,怎么就到了坟墓边。这也太怪异了”
阮年对于方才发生的每一个片段都能记起。
大雨,镇子,青石板上的薄水雾,泥土味。
远处的灯火,灯火隐约下,念安的精致的眉眼。
正在阮年疑惑不解时。
念安眸色灼灼,开口道,“我们从未到过镇上”
阮年听到这话,身体更是发抖得厉害。
“那,那我看到的是甚么?”
“那刻是在下雨不错。你跟着我,一路上倒也不曾言语。可是刚刚踏入这片坟地,你便驻足不前,眼睛”念安说道此处,语气顿了顿,“眼睛着实像是失了魂魄一般,空洞洞地望着周围的坟墓。”
阮年惊讶地长大了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望着周围的坟包,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起来。
那个雨雾茫茫的镇上,她只见着几盏飘忽的灯亮。
“随后我便听见你在说些甚么。弯下腰,你就失神地在我耳边念叨。瞧,那有几盏灯,可漂亮了。”
念安的声音幽然,在说到瞧字时,语气更为的轻飘飘起来。
“你可否,别说了”阮年觉得自个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可即便如此,念安的话还是一个不落的蹦到阮年的耳朵里。
“更加令我诧异的是后边”念安抬起了玉腕,面无表情,“随后你就发疯似地要往坟墓边跑,我将你拉住。你却还往我的手上咬了一口”
阮年这才注意到了念安手上的牙印,有些泛青。
阮年白了一张小脸,盯着那处牙印,呐呐地不知如何言语。
“山中的鬼怪着实是多”念安仍旧是面无表情,“只是我觉得你被妖怪迷了眼时,比鬼怪还更为的可怕”
“哪里可怕了”阮年羞红了一张脸,“我才这般大小,伤不到你。可是那些鬼怪,一个不留神便会把你吃掉”
“但他们不曾咬我手背”
阮年望着站着不远处的白衣女子,眼睛里全是瞪红的血丝。
“这便是坟鬼,以后你莫要忘记”念安转过眼睛,望着远处那几座坟包,“形若夜叉,来去如风,掌若尖刀。喜*,食人血肉”
“人死后怨气不散,又巧遇今日大雨。雨性又属阴。加上你体弱,阳气不足,便将勾了他们出来。”念安语气冷冷,每个字都如同清冽的泉水,激得自己一个激灵。
“遇坟鬼,莫睁眼,莫喧闹。静而离之”
阮年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先前闭眼时,眼睛处的灼痛。便有些奇怪地开口问道,“为何我闭上眼睛时它那么疼。”
念安静静地转过了脸,背对着阮年。
那黑发勾勒出的身姿近乎完美,墓中阴风阵阵。那发丝随着风在空中缠绕着。
哪怕是立于污秽的坟墓之上,她却仍干净得不似真人。
“疼吗?”念安问道。
“疼”
“以后会更疼,你可要忍住”
阮年颇为惊吓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在手指接触到眼皮时,还有微微的刺痛之感,“为何?难道这些鬼怪还会自动的找上我们吗?”
“不是我们”念安纤长的手指轻轻搁在了一处简陋的坟碑上,那碑底绕上了白白的雾气。随后便听见那碑下,也就是埋着死人的土中,传来了痛苦的低吟声。
念安的侧脸隐在这黑夜之下,只见得她墨色的眼珠中勾起了迷雾般的惆怅,“是你”
阮年实在是很不能理解念安所说的言语,沉默了良久,低低地开口问道,“为何?”
“为何?”念安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阮年甚至瞧见了她脸上那浅浅的酒窝,“许是你长得更为勾魂罢”
风中,隐约传来了铃铛清脆的碰撞之音。
叮。
第四章 老朽
阮年只觉得身下的脚不再是自己的。
现下里,她也只能木着脸,一瘸一拐地跟在念安的身边走着。
赶了这么久的路,却从未见念安停下来休憩片刻。瞧她那般清冷的模样,还是和初见时一般,不见大声地喘气,也不见行得露出半分艰难。甚至连一滴汗水也见不着。
她就静静地走在自己的身侧,脚步更是不急不慢。
黑发如墨,神色似雪。
阮年瞧了瞧她的袖口,再瞧了瞧这个天气。
有些奇怪地开口问道,“你的伞藏在哪里去了?”
未听见回答。
阮年也知道她这是不想回答自己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无趣地撇了撇嘴。
“只需再往前走半个时辰,便到商丘”
“哦”阮年应了一声,倒也不再开口。
即便她开口问了,念安也不一定会回答。
就算她会回答,也是淡漠得像冰山上的雪,冻得人分外难受。
“拿去擦擦罢”
晃悠在阮年面前的是一很普通的瓷瓶。
那只漂亮的手轻轻握住瓶端。
阮年甚至都闻到了一股清凉的香味,她呆呆地看了念安一会儿,便僵硬着手接过了念安手中的瓷瓶。
轻轻嗅了嗅瓶口,钻入鼻中的却是一股清淡的药香。
阮年琥珀色的眼神明恍恍的,落在念安身上的眸光更为的柔软了几分。
她心善,待她好。
这些她都知道。
阮年小心翼翼地蜷在了一旁的树下。小心的将破烂的裤腿卷起。
那膝盖和腿骨之处都肿得不成样。
但余下的肌肤还是极为白净的。
拔开瓶塞,将那药水倒了一些放在手中。再将那盛满药水的手掌附上了膝盖之处。
清凉的药水顺着阮年的揉搓。渐渐的流出了指缝。
伤口又疼又热,还带着针刺的痛感。
“嘶”阮年终于是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好在是没有残了一双腿”
念安给的药膏极为管用,在这样一番推拿之下,那充血的淤青已经散了很多。双腿也渐渐的恢复了知觉。只不过在恢复知觉之后,阮年便是时不时感受到从膝盖处传来的痛意。
阮年抬起头来,刚想说出自己已经将药膏涂抹好了。却在触及眼前这一幕时,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地吞回了肚中。
阮年和念安相处的时间不长,一天一夜罢了。
这在人生中是不值得一提的。
只是阮年却很在意这个女人。
念安就站在不远处的树上,脚尖踏着的是一根极为细弱的树枝。
那白色的衣袍随着风晃晃悠悠。
黑发也被吹起荡在了空中。
在那一瞬,阮年看见了念安颈部的一枚刺青。
那是很怪的刺青。
似乎是一只兽。
生着青色的皮,脸庞却是漆黑。六个头一个身子。青那赤红的眼睛不知道是用什么勾勒出来的,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只是这么短短的一瞬,那刺青却又被黑发盖住。再也看不见了。
念安也在此时回过了头,眼神幽幽。
甚至有些刺人的微冷。
阮年怔怔,拿起手中的瓷瓶道,“我擦好了”
念安瞥了一眼她的膝盖,点点头,“将裤脚放下罢”
“疼,我…我不想放下了,硌着膝盖也实在难受”阮年见念安在瞬息间便到了自己的面前,有些紧张的把手中的药还给了念安。
念安面无表情。
眼神也没有什么变化。
半响,她的嘴唇却动了动,“随你。只是现下还没有天亮,山里的鬼魅随时会跑出来。”
阮年有些疑惑,她所说的这些和自己卷裤腿露出膝盖有甚么关联?
“它们最爱吃细皮嫩肉卷着裤脚的小孩”
念安的声音听上去冷飕飕的。
阮年打了一个寒噤,三下两下的便将两只脚的裤腿放了下来。
跟着念安到商丘之时。
天才蒙蒙亮,太阳也才显露出一角。
这是阮年首次离家到达这么大的地方。心中居然有些怯意。瑟缩的往后退了几步
“鬼怪都着了到。怎的还会怕人?”
听见念安这般话,阮年低下了眸子,颇为的软糯“我前些年都是生活在人少的村子里,平日里也只是和周围的人有所交集,现在到了这么大的地方…相比人也会很多罢,但我不善于言辞,也没有一个相识的朋友。孤零零地也只识得你一个人”
那段时日,不管父母对自己再不好,但总归心里也是有个惦记,至少让自己知道还有个地方可以去。
到了现在,却无依无靠的像一根飘浮的游萍。
假若连念安也不要自己。
想到了这里,阮年的眼睛红了一片。
可怜巴巴地看着念安,哽咽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方才想到如果你也不要我了。我就难过得想掉眼泪”
念安眼色沉沉。
“你,你不会不要我罢?”阮年伸出手抹了抹眼睛,“现在我还不大懂事。也不能为你做些甚么东西。只是想到过些年,当我长大些了。我便可以和你做伴,为你洗衣做饭。一直照顾你到老,到死,好不好?”
念安一直未曾答话。
她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阮年身边,眸子深邃。
而她身后的景色一片朦胧,却又被初升的太阳染上了一层暖色。
她立于这片灿烂之中,白衣灼灼。竟然生生地把这片美景给比了下去。
迷住了阮年的眼。
良久。
阮年听见了念安的一声轻叹。
“好”
阮年咧开了嘴笑了,眼中红红还带着晶莹的泪花。
因为是清晨时分的缘故,街上并未有过多的人。来往于街道之上的,也都是赶早集的妇人。
手中垮着菜篮,或神情不耐的打着哈欠,或是精神奕奕的与一旁同去的人讲着话。
有几个早点铺子已经开张,屋顶上冒着热腾腾的雾气。
阮年便觉得肚子饿了。
身上的衣服虽然已经干透,缺皱得十分厉害。缝缝补补的地方甚至有些开裂,露出白嫩的肌肤。
“我们先下去吃早饭,待铺子开门了便带你去买衣裳”念安伸手便拉住了阮年的手,“你可有想吃的?”
阮年四下张望,有些垂涎欲滴的模样,张口便道,“肉包子”
因为家中十分的穷苦,平日里有肉也是给自个的弟弟吃完了。甚至连肉汤都被他分食得干干净净,阮年也只能捡些肉渣吃。
所以当念安问她时,她想也没想便要了平日里吃不到的肉包子。
卖包子的是个白发的老朽,脸上沟壑纵横。坐在一张残椅之上,见着两人走来,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姑娘,你们要点什么?”
“两个肉馅,一个素馅”念安轻声道。
阮年望见这个老朽咳嗽了两声,瘦弱的身体摇摇晃晃,单薄得有些吓人。
背弓得厉害。好似背上的骨头就要钻破肌肤露在空中一般。
“我来帮你罢”阮年心中实为的不忍,便要向前往老朽走去。
只是周边上的念安,轻轻地拉了一下阮年的手臂。
阮年步子僵住,望了望念安的脸色,再看了看这可怜的老朽。
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谢谢小姑娘啦,老婆子这点事还是能做的,就不劳你动手了”老朽像是什么也没看见,昏沉的眼中是满满的慈祥,她望着阮年,伸手挑了三个包子。再用油纸包了起来。颤颤地向阮年伸去。
阮年接过包子。
“给你”阮年挑了一个肉包子出来,再把剩余的两个包子放在了念安手中,“我瞧你也很久没有吃饭了,肯定很饿了罢”
念安的脸色还是很平静,瞧了瞧这两个包子,半响,“我只需吃那个素馅的便可”
阮年手中的包子滚烫,听见念安这般说,便摇头,“你得吃两个”
念安淡漠地问道,“为何?”
“你比我大,所以吃得要更多”
念安没有再开口。
白发老朽一直都是笑眯眯地望着两人。
随后阮年便见着念安捻了捻手,手中赫然多了一小块碎银。
“姑娘,你我相遇便是有缘。这包子,就当是送给小姑娘的见面礼”老朽一直在咳着,冲念安摆了摆手,“这银子,我不要罢”
老朽即便这么说了,念安也并没有将手给收回去。
纤手停滞在空中,掌中的银子棱角分明。
眼神清幽。
“收下罢”
良久。
“那。。老朽,也就收下了”老朽的手有些微微发抖,接过了念安手中的银子。
老朽笑了起来。
下一刻,阮年便觉得老朽的眼神凝在了自己身上,那种炙热,让阮年下意识的往念安身边缩了缩。
“也罢”老朽摇头,“谢谢姑娘的银子。前方路程还远,切望注意安全啊”
阮年听着这话有些奇怪,望了望前方。却只见不远处便有一家客栈。
更是觉得这话云里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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