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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见云,胡不归-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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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樯擦去剑上的血迹,歉然道:“将军,方才属下收势不及,还请将军责罚。”
“无妨,你做得很好。”杨笑澜拍拍肖樯的肩膀以示鼓励,又看向年轻女子道:“公主,受惊了。”
半分没有受惊样子的年轻女子冷然道:“你这是杀人灭口么?我可不承你的情!”袖中银光一现向杨笑澜袭去,竟还藏着一柄匕首。
杨笑澜这才知晓,初见躺在地上的汉子是伤在何物上,侧头避开之余只觉得这年轻女子的步伐招式看起来实在似曾相识,灵光一现,叫道:“陈子衿,住手!”
年轻女子被叫出了名字大为震惊,分神之余,被杨笑澜反手钳住了手臂半抱在身前,挣脱不得,触到青铜面具的一片冰凉,这才稍许露出了一星半点的惊讶和慌乱。
此女正是被柳皇后敬言在隋军攻入之际,推搡逃出陈宫被肖樯撞见又被杨笑澜放走,杨笑澜一直在留心找寻的师侄陈子衿。那日在陈宫中,陈子衿只觉这阿修罗王面具里的眼睛有些眼熟,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很是相似,只是记忆中那个男孩的眼神温和中带着三分怯懦,而阿修罗王的眼神则是温和中带着三分神气。被对方叫出了名字的当口,她就在想,这两人莫不是真是同一个人?她只知那个男孩身出将门由母亲带大,可又怎么摇身一变成了隋朝的驸马。想到眼前这个与她算有着国仇家恨的敌人有可能就是少年时期就已相识的朋友,陈子衿的神情柔和却又复杂了起来。
原以为生于禁宫长于禁宫又因身怀异能被视为怪物的公主怎么也该是个惊弓之鸟有着几分弱不禁风楚楚可怜,如今一见,倒像个大雕,浮雕,千年难化的冰川,冥顽不灵碰鸡蛋的石头,不知何为惧怕不知何为羞涩不知为何感恩。冼朝还说她可怜。杨笑澜歪了歪嘴,她才比较可怜,两次救人,一次被威胁一次被刺杀,她俨然就是那被狗咬的吕洞宾。
两人思绪万千之际,肖樯认出了陈子衿,道:“将军,这女人,不是就城破那日给属下抓住的宫人么。身为陈公主为何还要逃出宫去?将军,谨防有诈。若真是公主,那我们也算是一件大功。”
大功?杨笑澜想起,这个年头亡国的王公贵族是统统要被押解进京以充宫奴的。这个女人虽然脾气不好,可却是冼朝托付的,她们又有同门之谊,她怎好将才出虎穴的她又送到狼窝去。笑笑道:“还真是那个宫人,不过嘛,看她这样子、身段、谈吐、气度,半点没有公主的样子,倒是像个野丫头。”
“你!”陈子衿正缅怀着旧情,没想到这可能是她心心念念的故人一出口就诋毁她,心下着恼,冷冷地回应道:“我乃宣帝与柳皇后的亲生女儿,当今皇帝的皇妹,自然是公主。”
杨笑澜白她一眼,暗骂一声“笨女人!”,夺了陈子衿的匕首放入自己的囊中,才放开她,故作不以为然的说道:“陈叔宝已经不再是皇帝,他已经降了,陈国已经亡了,我们大隋的皇帝才是天下的皇帝。人人都可说自己是陈宣帝和柳皇后的女儿,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废话少说,我们先离了这里再说。”
陈子衿只瞪着她一动不动。
杨笑澜苦笑道:“你又闹什么脾气,万一林子的野兽闻着血腥气出来觅食如何是好?我可打不过那些虎爪子狼爪子的,说不定还有野猪出没,壮志未酬就要身葬兽腹,哀哉哀哉。”使了个眼色,让肖樯先去牵马。自己伸出去拉陈子衿。
陈子衿还是不动,一会儿,才咬着嘴唇道:“脚,我的脚……”
杨笑澜俯□子一看,不得了,穿在皮屐的一只左脚不知被什么划拉开了,鲜血将罗袜染成了红色。“呀,若是血干了,这袜子就难脱了。”蹲下了身子,让陈子衿抬起了脚,摘去了左脚的皮屐,道:“这玩意儿咯吱咯吱又硬邦邦的,能走路么。”因为一部分的血已经凝固的关系,使得罗袜粘着在脚上,需要用力撕才能脱下。
一只脚被陌生的男子握着,陈子衿有些窘又有些疼,缩了缩脚,但咬紧了牙一声不吭。
杨笑澜又笑笑道:“疼可以叫的嘛,叫出来会没那么疼。药膏十三背着,等下才能敷药。你重不重,我背你过去。”
百般无奈下,陈子衿才爬上了杨笑澜的背。阿修罗王的背脊和记忆中的孩童比起来更单薄了一些。陈子衿只将她当成了古人,说出了伤人的原委:“从宫里出来,天下之大,我不知该去哪里,浑浑噩噩到了此间,怎知路上遇了两个歹人,这才伤了他们性命……”
“那些人作恶,死有余辜,不用惋惜。”
“子衿也伤了人,他们要寻仇,我死了便是,你又何必出手。”陈子衿不知他为何出面相救,就像当日在宫中放走了自己一样,出言相询道。
杨笑澜哈哈一笑,道:“这个问题一般书里都是这么回答的,行侠仗义是我辈中人应做之事,何足挂齿何足挂齿。陈子衿你记住,你杀人那是正当防卫,你要保护自己,所以只能那么做,否则便是你死,你死了,对得起放你出宫的人么!”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你是……你是……”
“是什么?”杨笑澜想了想说道:“因为,我是半仙。”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更了……
☆、第六十六回 揭破
从十三的背上取出背囊,先用清水洗净了陈子衿脚上的血迹,上了药,再用绷带妥帖的包好,这一切还都是在军营里学会的。 “到了前面镇上再给你买鞋子穿,现在先请将就一下。”能见到这初见就冰冷冷的女子稍有些忸怩的样子,杨笑澜心中大悦,看不见的脸上笑眯眯,笑眯眯的。
陈子衿虽看不到她的喜怒,但是却能从声音听出个大概,白了杨笑澜一眼,不晓得这个人为何如此开心,难道真的是他?他也如她一般为了这一场重逢而喜悦?从背上的包袱里取出一双云纹履,道:“不必劳烦,有备着鞋履呢。”
杨笑澜不管陈子衿是否愿意,接过手来一看,还是一双由八种颜色的丝线织成各种花纹和云纹的履,做工精巧令人赞叹。杨坚生性节俭,对于大臣妻女皆是同样要求,故而,在隋宫里断断是见不到如此精致之物的,赞道:“这鞋很是好看,早好穿上了。”
陈子衿抚了抚鞋面,说道:“原是母亲在我梳髻之日备下让我出嫁时穿的,岂知一拖至今,仍没有机会穿上它。我视若珍宝,若不是没有选择,如今穿它,实非所愿。”
杨笑澜装作没有听到那句一拖至今,只道:“既如此爱惜,等买了新的,再换下不迟。”
肖樯小心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听着两人的谈话,只听到那句“一拖至今”,一双眼睛更在陈子衿身上扫了几巡。他今年二十岁,正是血气方刚时,就等着战事一了拿了钱回乡娶妻。到了军营之后,也没见过多少貌美的女子,更没见过这样肌肤吹弹可破又冷若冰霜的。那一日在宫中将陈子衿一把抓住,她身上的女人味就让他不自觉有了冲动,如今又听说这女人还没有嫁人有些疑惑又觉得诱人。不管对方是不是公主,到底是从宫里头出来的,如果能搞上皇帝身边的女人该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当日在陈宫里,他就有这样的想法,却为杨笑澜所阻还被打了一巴掌,后又听到其他部的兄弟说起怎么搞上那些宫里的女人,自是羡慕不已。如今能在道左相逢,他不免又起了心思。道:“杨将军,天色不早,我们是否早些赶路,否则错过了时辰,可是要露宿荒郊的。”
“你……姓杨?”陈子衿听得那声杨将军,忍不住出言相询道。
杨笑澜笑笑,让陈子衿安坐在马上,又摸了摸十三安抚,直到上了马,奔了好一会儿才道:“是,我姓杨。”
这是陈子衿头一回骑在马上,因与杨笑澜靠得极近觉得有些不自然,又因这不自然减弱了害怕。
自她记事以来,鲜有与人亲近的记忆,她只记得除了母亲、师傅和师妹,每一个同她说话的人不是站得远远的怕与她对视,便是怒目相对充满因恐惧而来的鄙夷,关心她的师傅与师妹难得出现一次,母亲的注意力则分散在各种事情上,实在无暇顾及她。她也从起初的委屈不解到之后的习以为常,自从救了亲兄长又险遭杀生之祸后就一直是现在这样冷冷冰冰的样子。
身后这个人,若不是童年那个记忆中的人,她实在想不出理由为何会对她这样客气和善,而这人偏也姓杨。犹豫好一会儿,陈子衿问道:“杨宁……你,你是杨宁吗……”
她的声音轻若细蚊,身后策马控缰心情大好的杨笑澜听见这个名字,身体顿时僵硬了起来。这个名字,被陈子衿叫出来实属非常。如果说,她是因为冼朝的关系知道陈子衿,那么陈子衿晓得她,也是因为冼朝么?可若是冼朝告知的,那也该会称她为笑澜才是。
杨宁这个名字,每次被人叫起,杨笑澜总会有一种被人揭破的感觉。假冒杨宁的身份,这些年她不说不代表她不记得,或是就此把自己当做了真正的杨宁。可能比起被识破女扮男装,她更怕自己并不是杨素亲弟的事情被别人知晓。
潜意识里杨笑澜觉得,如今她所拥有的这一切都是来自于杨宁这个身份,也就是说,她一直都在盗用本该是杨宁的东西:身份、地位、亲情还有婚姻。因心里总有着身份的这根刺,使得她无论对着谁都无法倾心相交、敬而远之。
这一刻,不安更甚。
杨笑澜挣扎出一个笑容,不置可否地问:“怎么?”
陈子衿没有察觉杨笑澜的不安,一直忐忑的心稍稍平复,但随即又想,这杨宁没有表示要与她相认,是因为不记得还是有别的缘故?若是不记得为何能叫得出她的名字,若是记得为何又不做丝毫表示,而且,她直觉这人过去从前的性子也大有差别,一时又茫然恍惚起来。
到了县城,肖樯找了一处简陋的客栈,三人安顿下,随意吃了些饭食。因心中存疑,杨笑澜也没有留意到肖樯异样的神色,只将原属于陈子衿的匕首还了给她,道了句:且放宽了心,早些休息,明日再做其他打算。就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迷迷糊糊到了夜半也难以安枕,就听得隔壁房里传来一声“放手!”,杨笑澜一惊之下戴上面具便冲了过去,到了陈子衿所在的房门口,她想到这年轻冲动苦被压抑的男人和美貌的女子可能会发生的事,立时就怒了。
她见不得女人受这等欺负,容不得这样的罪行。今天,她太过大意。
可伸出推开房门的手,却不自觉地迟疑了下来。
若是那女子的身上非但藏着惊人的力量,还有可能危及到她的处境呢?
不,那也与眼前即将发生的事情无关。
恼恨自己一闪而过的杀意,猛地将木门推开,抓起正意图不轨尚未得手的男人就是一顿好打。
“将军,住手,是我!”分明是肖樯的声音。
她知是他,却在肖樯出声后惊道:“你怎得干起这般勾当,平时我是怎么教育你的。混账!”
一只耳则竖起细听床榻上的声音,没有抽泣。大惊之下点起蜡烛,才看清这房内的情景。
肖樯衣裳半敞着,年轻的脸上是方才被打的狼狈和被人撞破的尴尬。
床上的陈子衿手执着杨笑澜还给她的匕首,面上平静,只有凌乱的头发、被撕破的衣衫还有微微发抖的身子昭示方才的事情与她有关。
这样的冷静,实在不该在一个常年居于禁宫,险遭非礼的公主身上。
杨笑澜疑惑,又忍住了,只喝问那不成器的属下:“□妇女,依法该如何处置!”
“将军!那日建康城破,总管许诺将士,予取予求,可是你却不让我们动那些女人分毫。”肖樯一身欲火无法发泄,要陈子衿依从不成,又挨了好一顿拳脚,恼羞成怒地反驳道。
“混账!两国交战,与民何干?如果纵容你们随意抢掠,那又与陈军何异?简直辱没了陛下的威名,辱没了我们大隋将士的名声!你记住,灭陈,是因为陈朝君主多行不义,而我大隋是为了替天行道。”杨笑澜深吸了一口才缓了声音,道:“回房去吧,别再有下次。”
肖樯愣了半晌,没有料到居然能够轻易过关。“将军……”
“下去。”她不再想和他多说,否则,暗藏着的甩棍就会即刻出手,肖樯逃不过血溅当场的命运。
他是她的属下,此刻,她还不想就这样杀了他。
烛影在杨笑澜的面具上轻摇,更衬出她眼神中的复杂,适才,对着肖樯,她不是没有杀意的。
现在对着陈子衿,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放过肖樯,非她所愿,房门口那一秒的迟疑,使她羞愧。她本该是个有着强烈正义感的女大学生,可是刚才,她却在退缩,为着陈子衿的那一声“杨宁”而退缩。
“是我疏忽了,抱歉。从今儿起,不会再让你落单。”语气认真,似一个承诺。
陈子衿转过身来,目露讶然。这个人这样说,到底该做何解。她不语,只由着杨笑澜拿走手上的匕首又递还给她,由着他收拾她的东西,将她抱入他的房中。在杨笑澜房里的床榻上坐定,她才从方才的被偷袭中缓过神来。她并不觉得那个粗鄙的士兵可以得逞,她有匕首,学过武,只是,她在等。
“为何犹豫?”陈子衿问道。
她听见他慌乱后稍停的脚步。
那一刻,他停了步伐,而她的心,也随之停顿。
杨笑澜不答。
“嘶,哎唷。”陈子衿忽然叫痛。
“怎么?”杨笑澜这才靠近了床榻查看,“可是伤到了哪里。”
电光火石间,脸一凉,面具被揭了下来,显出她光洁柔和却不复圆润的真实面孔来。
“你是谁?”陈子衿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是谁?”
“还能是谁!”杨笑澜扯了一个笑容道:“大隋乐平公主的驸马,清河公的四弟,杨宁杨笑澜。”
“你与杨宁确实很是相像,只是,他是个男童,而你分明是个女子。”
☆、第六十七回 对峙
一直害怕面对,所以不敢设想。
杨笑澜并不曾设想过有人质疑时该如何作答。她完全可以辩称不是她的主意,不是她主动选择的结果,她也是无辜的局中人。
她从没有想过,一个近乎于陌生人的陈子衿也会怀疑她。
不,亦非怀疑。陈子衿语气坚定,似是认定无疑。
杨笑澜浑身发冷,如坠冰窖,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陈子衿丝毫不肯放过她,声音不大,却铿然坚定:“你为何要冒他的名,盗用他的身份?你究竟是何居心!那么他呢?他又在哪里?你杀了他!”
“不,我没有!”杨笑澜否认道,“我没有!”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个传说中杨宁,又如何能杀了她。
“你没有?你没有盗用他的身份?还是你没有杀了他?”陈子衿望定了杨笑澜,语气不急不缓,却步步紧逼。
十多年来第一次有了故人的音讯,而那个故人是她幽闭宫中时的一抹希望。
大约是她六七岁的时候,就开始感觉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旁人看她,总是充满了距离。她不知自己有何异样,有何不妥,也不知为何,母亲总叫她少接近别人。辗转从无数人的口中拼凑出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她一出生便带来灾难的故事。那些曾该是天真无邪的孩子们也如同他们的长辈一样,被大人们教导的很好,也齐齐对这个面容可爱的女孩儿充满了鄙视,哪怕她用她的力量救了落水的孩子。后来她到了临安,那群孩子们也欺负她,把她推倒在地上,还骂她,妖怪。
是的,妖怪。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闭上眼睛都可以听见那些口口声声的,妖怪。
那时,她脸上经常带着不知所措的惊恐表情,就像眼前这个被她看破身份,却极力压抑着自己情绪的人,这个双手沾满她国人鲜血的,被称为阿修罗王的人,一个女扮男装的冒充者。
连说谎都不会呢!任何人遇上这样的状况必定会指责她胡说,会极力否则,可是她却只说她没有。陈子衿的嘴角不自觉地划过一丝带着些许残忍的冷笑。若不是这个人盗用的是那个故人的身份,她倒是有些佩服。
以孤身女子之力在战场上驰骋,自由来去,如风。
她有她从没有得到过,又一直向往着的,自由。
可是她却偏偏盗用那个故人的身份,还娶了妻。真是胆大妄为呢!陈子衿不信在这个人身边会没有识破她的。
那又是为何,别人纵然识破,却不说破呢?
如果不是日夜将那个人的样子在心内来回琢磨,这两人长得还真是相像。
一个是纤弱敏感的孩童,一个是苍白明媚的女子,明明一身浴血,可眼眸却分明纯净,单看那无奈委屈欲吐难言欲哭无泪的表情,尚未辩解倒去了几分敌意。
陈子衿看着杨笑澜的脸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慌乱之后最终恢复了平静。
“可曾想过,为何我知道你叫子衿?”杨笑澜冷静了下来,看着陈子衿的眼睛问道。
这也是陈子衿不解之处,愣了一愣道:“……不知。”
杨笑澜“哦”了一声,便没再言语。想着既然陈子衿也看穿了她的性别身份,就不用顾念什么,干脆脱了鞋上了榻,在陈子衿的边上躺了下来,青铜面具放在枕边。见陈子衿依旧坐着没别的反应,拍拍床板,让她躺下。
“你!”陈子衿从没见过这般无理无赖的,尚未回答她的问话,也没对她的疑惑多做解释,居然就想和她同榻而眠。
“怎么?很夜了,再不睡天都亮了。”杨笑澜笑一笑,说得理所当然。
“堂堂阿修罗王竟如此无耻!”
“哪里无耻了?人要睡觉就和人要吃饭一样重要,女人总是熬夜,容易老诶。”杨笑澜瘪嘴道。
“你……”陈子衿气结,一巴掌拍在杨笑澜的身上,叱道:“不准睡!”
“痛啊!”杨笑澜一手抓住那只打她的手,一手揉着自己的腰,道:“你们师姐妹怎么都一个德性,世云师姐太不会教徒弟了。我乃血肉之躯,会痛的好不好。”
陈子衿失声道:“你……见过我师傅和师妹!”
“你师妹可是那个妖精似的冼朝?古灵精怪的。你师傅可是叫做尉迟世云?”
“是……”陈子衿难以置信。
“来,乖乖叫一声师叔,本将军就不跟师傅告状,说你目无尊长。”
陈子衿目光又是一寒,道:“你撒谎,师傅失了音讯,已经好一段时日了!”
“我是说告诉我和你师傅共同的师傅,也就是你的太师傅!若是你跟我一起回大兴,师叔我带你认祖归宗,见太师傅,见我师姐,我师姐可是你师傅的亲妹妹诶。”说起师姐,杨笑澜心中涌起一丝柔情一阵酸意。进而又想起了大兴的家人,一别数月,不知是否还安好。“如果你愿意,也可以跟我回家……”
家?陈子衿冷笑道:“那是你的家么?你不是杨宁,每日回到他的家中,对着他的妻儿,你就不会心生愧疚?你不怕么?”
杨笑澜翻身坐起来,道:“怕什么?”
“怕他的魂魄来向你索命呀。你盗名欺世,以谎言自欺,就以为谎言是真了么!”
“够了。”杨笑澜跳下床榻,怒道:“够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别再胡说了。”
“若是继续说呢?君欲何为?像方才站在房门口那般迟疑,假借别人的手将子衿除去?或者……是要将子衿灭口?”陈子衿毫不畏惧地与杨笑澜对视着,幽幽说道,眼神中带着几分轻蔑,不是不挑衅的。
杨笑澜气极,本想吃喝打诨过去,却又听陈子衿说得过分,想痛斥但顾念到隔墙有耳,只得强忍着怒意,几次深呼吸之后才道:“方才,是笑澜的错,一念之差,幸而没有铸成大错,我说过,不会再让你落单了。至于灭口之事,实在是笑话,当日笑澜曾答应冼朝,如若能在陈宫里见到你,便放了你,故而,笑澜一定会保你安稳。”
陈子衿问:“那日你便知是我?”
“不知。”
“那为何容我离去?”
“不用我说,你该知道皇宫像是个囚牢、坟墓,古往今来多少人埋葬其中,笑澜不想亦不忍,不过是抬一抬手的功夫,为何要留难。”杨笑澜言之诚恳。
可陈子衿却并不领情,又冷冷一笑,道:“这……算是赎罪么?”
杨笑澜哼了一声,道:“笑澜并不需要赎罪,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事实便是如此。”
“事实?事实是怎样?他在哪?他好么?他……他可还活着?”
“谁?哪一个他?”杨笑澜故作不解。
“那个我十二岁上碰到的江南少年,温润如玉,如春风一般和煦。倘若我没有记错,那一年临安,我与杨宁相识,他呵斥那群欺负我的孩子,捏着小拳头的样子很是可爱,我能看出他的害怕,可是……他却还是站了出来。”说起那个人,陈子衿的脸上终露出了一丝淡淡的温柔,叫杨笑澜看得泛酸。
“嗯,他只不过帮你赶走一群白痴小孩就是温润如玉,我放你出宫就是赎罪,在树林里帮你又是什么?犯贱?陈子衿,你的心长在腰眼里了吧!”杨笑澜忿忿不平道。
陈子衿也不理她,只瞥了她一眼,又自顾自说了起来,“那年春天,是我第一次出宫门,天知道那个地方,我有多想离开,尽管只有短短一个月,确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因为碰到了他?”
“是。”陈子衿笑了一笑,这是杨笑澜自认识她以来见她露出的第一个温柔的微笑,带着一点点少女的羞涩,一点点甜蜜的幸福。
这笑容,叫她嫉妒。
“虽然那一年他只有九岁,可是有时已经像个小大人似的,稚气中带着几分认真。他有颗柔软的好心肠,又有点……不像你那般自信,他很是软弱。我记得他总是有些懊恼的对我说起他的身世,将门私生子,母亲又对他严加教导,希望他能认祖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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