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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急如妃令gl-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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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若再信你,我就不姓顾!”
  果然缠胸布什么的,最阻碍感情交流了。
  司徒景明嘴里衔了颗樱桃,含糊道:“爱妃爱妃,本王是当真悔过了。你若不信,本王、本王这就给你跪下了!”说着俯下头去,喂了半颗樱桃在她口中,随即捉住了她甜美的小舌,尽情品尝起来。掌间握着那高耸的雪峰微一用力,同时向一旁的椅子重重一踹,椅子轰然倒地的声音掩住了顾楼兰猝然被袭发出的动人呻吟。
  顾楼兰恨恨地咬了咬她的嘴唇,趁她呲牙咧嘴之际挣开狼吻,娇喘几声,道:“殿下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司徒景明追上前去偷得一吻,贼笑道:“爱妃若不原谅本王,本王便长跪不起。”
  隔着衣裳抓住她放肆得过分的手,顾楼兰咬牙道:“你、你无赖!”
  “爱妃怎么说都好,”另一只手轻巧前移,扯开了顾楼兰的腰带,原本便被拉到臂弯、可怜地挂在身上的华衫便顺势落在了脚边:“好歹夫妻一场,爱妃,你便‘成全’了本王罢。”
  “……”这小混蛋手脚越来越利索了,脱她自己衣服时怎不见如此迅速?
  “爱妃呐,看在本王两年前昏迷了那么久的份上,你就不要再怪本王了罢。”得意洋洋地逡巡着她丰硕的领土,怪手继续摸向那仅剩的肚兜。
  “你——”顾楼兰气急败坏地拿住她的手,却不防她一口咬在了她雪白滑腻的颈子上。强忍着满溢到唇边的娇吟,她恨恨地道:“司徒景明,你文不成无不就,好色风流一无是处,我当初……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这个无药可救的浪荡子弟!”
  啧啧,这话真是太伤人了……当然,如果她不是面带桃红眼角含春欲拒还迎的话,她那脆弱的心肝还可能会小小地受伤一下。
  “顾楼兰,本王求你原谅是给你面子,你可别给脸不要脸!”略略抬头,将她通红的耳垂含入口中,品了又品,就感到怀中人彻底软了下来:“若不是看在你哥哥的份上,本王岂会对你如此忍让?”
  “司徒景明,你怎不说你畏惧我兄长的权势?哼,你这个没胆鬼,我看错你了!”手里终于拿捏不住,让她拉带了肚兜系带,柔美的躯体顿时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她面前。
  司徒景明咽了口口水:“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
  司徒景明忽然伸手,在她臀上大力拍了一下,发出一声脆响。
  顾楼兰一下子弹出几步远,迅速将衣服裹回身上,愤声道:“你、你竟敢打我!”
  司徒景明耸了耸肩,惋惜的目光在她锁骨上的吻痕处巡了又巡,嘴上下开合,无声地传达出自己的话语。
  剧情需要嘛。
  “本王打你又如何?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如何打不得了?”
  顾楼兰拉好衣服,系上腰带,冷冷地道:“司徒景明,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巴掌的。”
  这个小混蛋,平日里惯她惯得太过,竟骑到她头上来了……简直欠收拾!
  待晚上夜深人静之时,这一巴掌,定是要还回来的。
  推开门,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她恨恨地道:“走,回府!”
  目送她带着四名侍女扬长而去,司徒景明弯下腰,拾起自家爱妃匆忙间忘记穿上的肚兜,凑到鼻端闻了闻,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下一刻,她将肚兜往怀里一塞,不紧不忙地喝干了杯中的酒。起身伸了个懒腰,面上挂了懒洋洋的笑容,举步离开了。
  应付完隔壁听墙角的小贼,该是时候回府继续方才半途而废的“大事”了。
  
  隔壁房中,一名倚香楼婢女模样的女子耳朵离了窃听的铜管,在一张纸条上迅速写着什么。好一会儿,她将特制的笔收入袖中,打开窗子,一只黑色的信鸽扑了进来,落在她食指之上。
  她将字条卷好,塞进鸽腿的小筒中,给鸽子喂了些点心碎屑,将鸽子抛入夜空中。
  房门一响,她吓了一跳,赶忙拾起了手旁的抹布,在桌子上抹了起来。
  进来的是香妈妈,见屋中有人,她皱了皱眉:“小红,你在这里做什么?”
  “回妈妈,奴婢在打扫屋子。”小红细心地抹着桌子,向香妈妈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香妈妈狐疑地道:“这么黑的屋子,不掌灯,怎么看得到?”
  “妈妈,奴婢从小视力好,黑夜里头不掌灯,也是看得清的。”小红低着头,乖巧地答道。
  香妈妈打量着她,仿佛捡到了什么宝贝一般:“这倒是个好天赋,能给妈妈我省不少钱呢。要知道,现在的灯油,可贵得很。”
  “是,妈妈。”
  “既是如此,这一层的屋子都需要擦一擦,就都交给你了。记住了啊,不许掌灯。”
  小红不着痕迹地咬了咬牙,声音却是一片温顺:“是,妈妈。”




82

82、成大事者 。。。 
 
 
  推开房门,顾楼兰一身薄如蝉翼的里衣,飘飘然如九天仙子一般,歪靠在床上,手中握着一册书,正闲闲地看着。
  见此情景,司徒景明心中咯噔一下,暗暗叫糟。
  完了完了,爱妃又在看《孝妻经》了!
  心念电转,蜀王殿下堆出谄媚无比的笑脸,三两步凑近身前,讨好地为自家爱妃捶了腿:“爱妃爱妃,今日月色正好,咱们不若移步花园,赏月喝酒如何?”
  顾楼兰略转了方位,只留一个冷淡的侧脸给司徒景明:“殿下说笑了,今夜乌云满天,哪里来的月?”
  司徒景明看了看窗外——晴空万里,明月高悬。
  这《孝妻经》开篇明义头一条:夫人说的话,一定是对的。
  “是是是,爱妃说得是,本王眼花了、眼花了。”司徒景明咽了口口水,脑袋贴了她大腿,赔笑道:“这乌云密布的,确实不适合赏月。”
  “嗯。”她淡淡应一声,听不出对她这番话是否满意了。
  果然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会记仇的动物……不就是方才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么,至于给她脸色看?
  哼哼,同样是女人,本王可是英明神武胸怀广阔亲王肚里能撑船,以前她欺负她那么多次,她不也没记仇么?最多……最多就是在床上报复一下,让她一两天下不来地罢了。
  司徒景明眼珠子转了转,觉得此刻转移话题,方是明智之举。于是一本正经地道:“爱妃呐,本王方才在倚香楼,探到了一些了不得的消息。”
  “哦?”她面上波澜不起,仍是盯着书册,没有移开目光。
  司徒景明咬了咬牙:“是相当~相当了不得的消息呐!”
  “嗯……”秀眉优雅地挑了挑,顾楼兰淡淡地道:“说吧。”
  爱妃大人真是油盐不进,此刻她在想什么,以司徒景明的道行,还真是看不穿。
  每回赌气,输的无一例外是蜀王殿下。没办法,谁让她演技不及自家王妃精湛,这装腔作势的本事也是大大不及,没几下就要破功。
  “你也知道前一阵子司徒承基借口避暑,将父皇和李皇后都迁到骊山九成宫去,将朝政都丢给了大舅子他们。”
  顾楼兰眨了一下眼,表示知道。
  “你也知道这是他耍的把戏,想要将朝里朝外反对他的势力都引出来一网打尽。”司徒景明摇头晃脑地道:“可是近来又传出消息,说是司徒承基与父皇已彻底撕破了脸,如今将父皇幽居在九成宫中,不许任何人拜会。还说司徒承基已在紧锣密鼓地筹备,打算六个月后登基即位。”
  “司徒承基不像是心急之人,等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急在这一时?”她那大皇兄若是胆敢逼宫退位,那这天下,可是要大乱了。
  “如今有不少人在暗里不满他挟天子以令诸侯,只是他的行径不曾落了口实,这才按兵不动。”顾楼兰淡淡地道:“还有什么比新君登基更能搅乱这滩浑水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司徒承基若登基为帝,那些人必然坐不住了。
  “这么说,司徒承基已是成竹在胸,做好万全准备了?”司徒景明扬了扬眉:“若非如此,他怎敢轻易玩这一手?”
  “他做太子多年,太子党中笼络了不少元老重臣,又有李氏这一股庞大的势力,决计不容小觑。重要的是……他的背后有李皇后在出谋划策。”顾楼兰轻轻吐出一口气,眼前又浮现出李皇后望向司徒景明时不经意间露出的阴狠之色:“真正可怕的人不是司徒承基,而是他的生母李皇后。”
  李皇后啊李皇后,究竟多大的恨,才能令你在上官皇后死后这么多年,仍处心积虑地要置她的两个孩子于死地?
  司徒景明沉默片刻,道:“兰兰,咱们筹划了两年,我仍不觉得咱们有能力与司徒承基叫板。”
  “哦?”挑眉:“此话怎讲?”
  “司徒承基名正言顺,且手里扣着父皇,龙牙军将领都是他的人,关中一带的地方军也被他的人所掌控。龙武军的大将军向来不偏不倚,不帮他就算了,哪里会倒戈向咱们?加上朝中元老大臣明里反对他的都被罢了,剩下的不是他的人,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中立派。”司徒景明叹了口气,四仰八叉地躺倒在被子上:“造反可真不是说干就干的事儿,难怪历史上造反的大多结局凄惨。如今离司徒承基登基就差六个月……他一登基,肯定第一个拿我开刀。”她哀声叹气:“本王可真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呐……舒服日子过不了几天,还要被人当作反贼砍了。”
  “少胡说!”顾楼兰忍不住拿书拍了拍她的面门:“情况哪里有你说的那样差。”
  “可不是么?”司徒景明有气无力地道:“造反可是要兵要钱的。钱我是有,可是兵呐?我这个手无实权的亲王,调动一城的差役都成问题,更别说是正规军了。没有军队,我拿什么去和大皇兄拼?”要是银子能砸死司徒承基,她老早就砸了。
  “此刻你是没有兵,可是当你起事之时,便有了。”顾楼兰拉了她的头发,顽皮地编着小辫子。
  “哪来的兵?”司徒景明瞪圆了眼:“别告诉我龙武军大将军会听你的?”
  顾楼兰只是一笑:“中原没有兵,并不代表北边没有。”
  司徒景明皱眉思索片刻,脱口道:“北关军?!”
  顾楼兰道:“北关军队常年与外族作战,比中原正规军精锐得多。若你能得北关军之助,自是所向披靡,哪怕与龙武军作战,也不足为惧了。”
  “林家世代中立,人家凭什么拿军队帮我造反呐?”司徒景明没好气地道。
  “就凭林修远将军在我里龙牙的名册上有那么一笔。”顾楼兰笑盈盈地道。
  啧啧,爱妃真是神通广大……不,应该说龙师真是神通广大,这触手都伸到北关去了。
  “可是中原内乱,林将军若是出兵助我,万一鞑剌趁乱进攻,岂不是……”
  “你只管放心,鞑剌国不会在不必要的时刻来捣乱的。”
  司徒景明狐疑地道:“你不会告诉我……鞑剌也和里龙牙有关系吧?”
  顾楼兰摇头失笑:“你的小脑瓜子怎么装得下这么多怀疑?好了好了,总之咱们还是有资本和你的大皇兄叫板的,你就安心地稳坐中军帐罢。”
  “爱妃……你答应过什么事都不瞒我的。”司徒景明不满地鼓起腮帮子。
  顾楼兰便顺势在她面颊上戳了戳:“我是怕这些事告诉你,你的小脑瓜子装不下。这万一炸了,妾身岂不是没了夫君?那可亏大了。”
  “什么……”司徒景明怔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嚷道:“你的意思是我头脑简单?!”
  顾楼兰笑吟吟地道:“妾身可没有这样说。”
  “你分明是这个意思!”司徒景明怒了,敏捷地挪动一□子,无情地将王妃扑倒:“今日不好好惩罚你一番,你还当本王好欺负的?”
  想她堂堂蜀王,居然每日家被王妃调戏。她承认自己的脑子是及不上爱妃,但并不代表她可以嘲笑于她。
  这小美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今日不振一振夫纲,她还当她好欺负了?
  “请不要为你发泄欲…望的行为找借口,蜀王殿下。”蜀王妃冷静地道。
  “就找了怎么着?”司徒景明咬着她雪白的颈子,蛮横无理地道:“你咬我啊!”
  感到脖子上传来的微微刺痛和阵阵麻痒,顾楼兰心火渐起。
  好你个司徒景明,方才在倚香楼的帐还没跟你算,这会儿倒装起大爷来了?
  想要我咬你是不是?
  她揪着她的领子将她提高了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着,似乎在考虑该从何下口。
  方才还色胆包天的蜀王殿下只觉脚底一寒,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爱、爱妃……你要做什么?”
  顾楼兰嫣然一笑:“你说呢,殿下?”
  完了完了,都忘了这小美人武力值惊人,这如今引火烧身,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得……她该如何是好啊?
  随着顾楼兰的靠近,司徒景明鼻尖上沁出颗颗冷汗。
  一阵脚步声向这边靠近。
  “殿下,王妃,有人求见。”那是李福顺的声音。
  司徒景明趁机翻身而起,逃离了完全被顾楼兰掌控的体位:“是、是什么人呐?”
  “回殿下,说是凉州大都督府的人。”
  司徒景明眉头一皱,连声道:“不见不见,本王一个无权无势的亲王,这些人天天找本王的麻烦做什么?还嫌本王的麻烦不够多么?赶出去赶出去!”
  “是,殿下。”李福顺在屋外等了一阵,便转身离去。
  司徒景明转回身,苦了脸:“爱妃爱妃,这些人都吃什么药了,三天两头地来找本王,难道不知道大皇兄的密探就在这附近守着么?”
  “太子即将即位,这些人不满他的所为,自然要有所行动了。”顾楼兰又拾起了书:“你是先皇后长子,立你也无可厚非。这拥立之功,谁不想有;傀儡皇帝,谁不想扶?”
  “果然江山还是自己打下来,才坐得舒坦呐。”司徒景明耸耸肩,倒回被子上,脑袋枕了顾楼兰肩膀:“兰兰?”
  顾楼兰挑了挑眉,目光没有离开书册。
  “《孝妻经》看了这么久,一页也没翻过,难道是这书太深奥了?”司徒景明笑嘻嘻地揭穿某人眼在心不在的事实。
  顾楼兰果然恼羞成怒。不过王妃何许人也,很快镇定下来,似笑非笑地道:“谁说我在看《孝妻经》了?”
  “那要不然,你在看什么?”司徒景明好奇地瞄过去,就见一幅华丽的春宫跃然纸上,栩栩如生。那动作、那神态、那体位……都是之前见所未见的。
  糟糕,小美人竟是有备而来!
  司徒景明心中咯噔一下,撑着身子便要起身逃跑。才逃出几步,就感到一阵腾云驾雾似地晕眩,下一刻,她已置身于顾楼兰怀中,腰身牢牢被她的玉手所钳制。
  “长夜漫漫……”蜀王妃缓缓地道:“之前的那一巴掌,咱们慢慢来算。”
  明日你休想下床了,我的殿下。




83

83、暗中筹划 。。。 
 
 
  皇帝与太子去了骊山九成宫避暑,朝政便被一股脑地推给了几位朝中元老。
  东宫丽正殿中,元老重臣们正凑在一块儿处理每日要务。
  “老顾啊,可恭喜了。”薛仪趁着喝茶休息的当儿,摸着半白的胡子调侃道。
  顾戎轩漫不经心地翻看着黄河水患的奏折——似乎今年的水害特别严重,司徒承基筹备登基,不愿发款赈灾,民怨已经有些止不住了。
  “怎么说?”
  薛仪呵呵一笑:“你没见陵州那边近来的奏报么?说是蜀王殿下成日里出入青楼楚馆,令妹蜀王妃大为不满,三不五时地带人到青楼捉奸。如今两人关系可僵得不得了。”
  这两年太子党的势力越来越大,上官弼见势不妙,便主动辞了中书令一职,告老回了陕州老家。薛仪宗正寺的位置还没坐热,就又被调回中书省做了宰相。这样一来,薛仪自是得意洋洋,对顾戎轩说起话时,口气里也多了几分自傲。
  顾戎轩闷哼一声:“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这蜀王当初信誓旦旦地要取小兰,如今竟也是负心男儿一个。”他袖袍一拂,冷声道:“待得殿下归来,老夫定要禀明殿下,取那小王性命!”
  “老顾你何必心急,”难得见顾戎轩失态,薛仪心情大好:“那小儿定是要死的,你可不能一时冲动,坏了殿下的大事。”
  “老夫又何尝不知!”顾戎轩脸色难看地拍了拍手下的一堆奏折:“然而这折子上说,近来陆续有一些谋逆之人潜入陵州,意图与那小王接触。依我看,这小王反心已显,是时候将他除去了。”
  “哦?我却不这么认为,”薛仪与顾戎轩虽同为太子亲信,然二人争斗由来已久,顾戎轩的意见,薛仪是从来都要唱一唱反调的:“那小儿是出了名的胆小无能、才疏学浅,依我看,就算那些反贼请他上位,他也没有那个胆子的。”
  顾戎轩淡淡地道:“反贼都已找到了蜀王家门口,薛大人还要为他说话么?”
  薛仪嘿嘿一笑,掂了掂手中的奏折:“不是我要为他说话,一切都在这折子里写着,顾太傅为何不自己一看?”
  顾戎轩看他片刻,也不说话。薛仪见他没有接折子的打算,便笑道:“这折子里说,所有暗中拜访的人,蜀王一概都回绝了。你可知道头一回有人找上去时,他的神色有多有趣?”他啧啧有声:“据说蜀王那张小白脸霎时间就白了十分,堪比美玉啊。”
  顾戎轩轻哼一声,仿佛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薛仪洋洋自得,便去看一旁埋头处理公务的左侍中岑文远:“岑大人以为呢?”
  岑文远自奏折堆里抬起头来,一脸迷糊地问道:“薛大人方才说了什么?本官专注公文,不曾听得真切。”
  这个老狐狸!
  薛仪暗骂一声,满面笑容地道:“岑大人办事认真负责,真乃我辈为官之楷模。”
  岑文远笑了笑:“薛大人谬赞了。”继续低下头看折子。
  于是薛仪不死心地看向右侍中杨敛:“杨大人……”
  杨敛放下折子,一本正经地道:“薛大人,本官以为然也。”
  然也,然的是他薛仪,还是那顾戎轩啊?
  薛仪和顾戎轩斗了这么多年,夹在中间的官员早已油滑得不能再油滑了,岂会轻易卷入他们的战争中。
  薛仪满身气力都没了着落,悻悻地回了原位,强声道:“今日之事,本官会亲自上书,呈报太子殿下。”
  顾戎轩淡淡地道:“蜀王意图谋反之事,还望薛大人不要漏了写。”
  薛仪怒道:“本官自有谋断,不劳顾太傅费心!”当下便决定顾戎轩的意见,他一个字也不写入奏疏中。
  
  回到府中,顾忠先迎了上来。
  顾戎轩负手身后,一路向书房行去。
  “事情办得怎样了?”
  “回大人,那关系图已经交由暗探,送到了小姐手中。”
  “嗯,”顾戎轩淡淡应了一声:“我要你注意的事,怎么样了?”
  “大人,中立的几个家族,除了苏家已依附了太子,有四家继续保持中庸的立场;两家采取观望的态度,但有投靠太子党的意思;另有三家不满太子的所谓,暗中布置,想要拥立蜀王。”
  “哦?”顾戎轩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拥护蜀王的家族,竟有三家之多?”
  “是,当年上官皇后辅佐陛下为政,颇得人心,朝里朝外,拥护上官皇后之子的人不在少数。只是这些年太子一手揽权,将对头贬的贬放的放,反对的声音这才小了。”
  “小,并不代表少了。”顾戎轩推开书房门,既而一怔:“锦城?你为何会在此?”
  顾锦城微微一笑,面色较之两年前,又更为苍白:“孩儿的书看完了,所以到书房里来找找。”
  “哦?”顾戎轩上前几步,顾忠识趣地在书房在停下,为他们合上了房门:“爹记得之前你在读《韩非子》,可有什么心得?”
  顾锦城顺手在案上取了一册书,随意地翻着:“法家治国,无非是严刑酷律。治乱世犹可,治世则太过。”
  “那你以为,用哪家学说治盛世为好?”
  “儒法兵农,百家争鸣,因时而变,因势而为。”
  “好!好一个‘因时而变,因势而为’!”顾戎轩一脸的赞赏,兴奋过后,却是一阵黯然:“若非你天生体弱,半身不遂,必是个定国安邦的能臣。”
  顾锦城仰脸笑道:“爹,孩儿不想做什么能臣,倒是希望有一天能够按《山水志》中所载,游遍天下秀丽山川,做一个游客。”
  顾戎轩叹息一声,大手放到爱子头上,轻轻摩挲着:“锦城,爹知道你想离开,你想要自由……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让爹如何放得下心,让你离去?”
  “爹,孩儿一介无用之身,又有谁会来谋算?孩子虽然天生残疾,但这么多年下来,是可以自理的。”顾锦城仰头看住了顾戎轩:“爹,算孩儿求求您了……”
  “锦城。”顾戎轩略略偏过头,不忍接触他祈求的目光:“你这几年身子一日差似一日,这万一离了府,有个什么不测,爹和娘如何承受得住?”
  顾锦城慢慢低下头去。
  “如今局势正乱,兵祸将起,哪里都不太平。你听爹的,再过一阵子,待得天下安定了,你身子养好了,要去哪里,爹都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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