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钩吻(gl)白衣无恙-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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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嗣音眼中浮起讶然之色:“那前辈自己为何不出去,而甘愿留在此地?”
“一个已死之人,回到尘世中去,又有何意义呢。”沈雁翎长叹一声,任日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灰暗低落之色。“那年我终于离开了这崖底,走在官道之上,看着那些鲜衣怒马飞驰而过的江湖少年,便深深体会到,自己已是格格不入了。”
殷离神色微动,垂眸道:“前辈也无需固步自封,若是心愿已了,无所牵绊,这山间与那尘世亦无甚分别,不过浮光掠影而已。”
“只是此地亦少了尘世许多纷扰。我已老了,不比你们少年人,有所挂碍。若真要离开生活了这么久的地方,倒真是舍不得。”沈雁翎的脸上复又覆上淡淡笑意,“时日不早了,前路曲折,快走吧。”
殷离应了一声,拱手行了一礼,便头也不回地纵身跃上了岩壁,一闪身潜入了那道缝隙。
花嗣音到底心软一些,也行了一礼,又道了一声“保重”,才匆忙跟随而去。
沈雁翎含笑望着她们离去,又静静伫立了一会儿,才转身往背后的密林行去。走到密林中时,他倚树轻啸一声,方才的那只躲在猴王身后的幼猴就如一团滚动的毛球一般,从树林里飞奔而来,极为亲热地跃入了他的怀里。
而猴王显然对他很是放心,只是带着猴群远远地望着。
“真是有趣。”他单手将那幼猴抱起,另一手抚摸着它金黄的皮毛。“这江湖果真是不同往日了。这般有趣的两个后生,也不知是何人弟子……若是这二人能够凑到一起,那就更是有趣了。”
幼猴自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吱吱地叫着,似乎有些不安分。
“哎呀,我竟把这给忘了。”沈雁翎一拍自己的脑袋,连忙伸手将幼猴足上系着的那段布料解下,只见那只后足皮毛光滑无损,哪里有什么伤口。
殷离与花嗣音进入山洞,在阴暗潮湿的山洞内穿行了一段,果然看到深处透着亮光,还有碎石凌乱地铺洒在地上。若非内力纯厚非常,亦不足以将这厚重的洞壁击穿。
两人心下暗暗惊叹,走出了山洞,穿过蜿蜒的山道,行了数里,终于到了山脚之下。
绝处逢生,复又看到寻常人世之景,心情一时都很是复杂。
“你回落蝶谷去么?”花嗣音抬眼望着那个自从出来以后就无声无息的白色身影,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
“自然。”殷离的声音依旧冷冷淡淡,仿佛丝毫没有因为这几日的相处而有所改变。
花嗣音脚步一顿,偏过脸看着远处渐暗的天际:“那就在此分道扬镳吧。”
殷离神色一暗,也不言语,转身便往前方行去。
花嗣音此时也有些疲乏,四处一望,见到道旁草堆里有零星花朵,若有若无的清香在空气中飘荡,甚是好闻,便起了略作休憩再离开的念头。
谁知坐了片刻,就见到原本已离去的那人又缓缓走了回来。
她只睁着清亮双眸仰望,抱膝坐着,等她开口。
“我……”去而复返的殷离迟疑了片刻,还是缓缓道:“我不大识得路,还是到官道上再分开吧。”
花嗣音原以为是什么事,此时听她如此说,又想起当日在襄州世子府内,也便是因这吃了苦头,忍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殷离虽然愠怒,也只好默然立着,耳际渐渐染上一抹羞窘的薄红,所幸被暮色掩盖。
等了许久,花嗣音终于笑够,才起身一拉她的衣袖,道:“走吧。”
第34章 再会
几经周折,花嗣音才回到了分坛。
血衣堂众人一见她,倒也没什么异常的表现,看来是她坠崖失踪的消息还没有被发现,或者是有人故意压下了消息。
她也顾不得其他,便找来手下一个比较可靠的名作晚生的副堂主,正色问道:“当日在岐山上,是右护法让你们回来的么?”
“是啊。”晚生被问得一头雾水:“右护法说堂主另有任务,就让我们先行下山了。”
花嗣音沉吟半晌,又自觉不能问得太直白。“你可记得,当日我走开以后,过了多久右护法才回席的?”
晚生闭眼仔细回忆了片刻,“堂主走开没多久,右护法就回来了。”
花嗣音用手撑着额头,只觉心乱如麻,又强打起精神,询问了他关于当日比武大会的事情。果不出所料,图轴被盗,不知所踪,如今江湖上风言风语,矛头直指杀手盟,却又顾及杀手盟的神秘背景与势力,不敢轻易动作。
听完这些,花嗣音觉得这几日来的疲惫瞬间全部升起。
起身回了卧房,屏风后面,早已让人备好的浴桶里的热水上漂浮着片片鲜红的花瓣,正袅袅冒着轻烟。
她将房门闩好,走到浴桶旁,缓缓地褪下了自己的衣物。
将整个身体没入水中,只露出细腻洁白的肩头,披散着一头青丝如瀑。如玉的容颜因升腾的热气而微染红霞,无需造作,便已是万种妩媚风情。
花嗣音靠在桶壁上,微合起如桃潋滟的双眸,让自己全然放松下来,眼前却仿佛忽地掠过一抹纯白的身影。
她暗笑一声,只道自己历了一番生死,倒真是入了魔怔了。那人此时自然已回到了她的落蝶谷逍遥自在,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掬起一捧水,让剔透的水从圆润的肩头缓缓淌下,滑过羊脂白玉般的肌肤,洗去这连日的风尘与疲乏。
满室花香四溢,风光旖旎,却忽然有个急促的声音从房门外不合时宜地响起。
“堂主,大事不好了!”
她听出是副堂主晚生的声音,秀眉微蹙,运气吐字道:“何事如此慌张。”
“手下的人在襄州劫了一批贵重货物,还将运货的人都杀了。”
魔教又不是善堂,虽然近些年有所收敛,但杀人越货之事在所难免,并不值得如此慌张。
“襄州?”花嗣音动作停滞,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眉头紧锁,“该不会是……”
晚生的声音灰败颓丧:“不错,正是那名剑山庄的人。”他说完,又存有些侥幸道:“不过才杀了十人而已,若是将那货原物奉还,他们大概也不会太过追究。”
“杀十个是杀,杀了一个也是杀。”花嗣音的声音冷若冰窖,“不是让你们千万不可动到那名剑山庄头上去么,何况那襄州是那青狸堂的地盘,更要万分小心。你倒是说说,怎么会出这种事?”
名剑山庄名声在外,天下无论何人都要予他三分面子。只要是名剑山庄的生意,都默契地不去掺合。如今她手下的人倒好,一动就杀了十个,确实是难以收场了。
“以往名剑山庄的货物都有打上他们的旗号,这次那批却没有,也都是些生面孔。手下的人也是不知道,直到杀了人,开了货箱看到那印记,才知道是那名剑山庄的东西。”
他颤着声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而且经过翻找,那些尸体上都带有令牌,等级都不低……”
话还未说完,就听见里面的人怕是气急,伸手将水面一拍,水花四溅。
过了半晌,花嗣音才平复下来。
“你去找一下名剑山庄在这边的管事的,约个时间去谈谈。只要是能够答应的补偿,全部都应下来。”
“是。”
被这一搅,她也没了什么沐浴的心思。
穿戴齐整后,又走回浴桶边上,拾起原先换下的那身衣服。除却被扯下了一截袖子,也划破了几处,是不能再穿了。
花嗣音将衣服放下,这时一串东西掉落了出来,却是在崖底时殷离交予她的那串平安结的剑穗。
她细细看了片刻,将那剑穗拾起,重新贴身藏好。
过了一会儿,晚生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
“堂主,名剑山庄的人说愿意赴谈。约在明日戌时,摘星楼三层。”
摘星楼是此地最豪奢的酒楼,进出的多是达官贵人。而其中的第三层,更是非有一定身份不能去到的。名剑山庄果真名不虚传,连一个小小的管事,都如此大手笔。
“知道了,你看着办吧。”
花嗣音说完,却透过门纱,看到外面的人影还立在那里未离去,不由奇道:“副堂主还有什么事吗?”
晚生这时才犹疑开口:“我传达了堂主的意思,也表明了我们的诚意。只是那名剑山庄的人说了,明日之会,非要堂主亲自去不可。”
花嗣音沉默片刻,才道:“那人当真只是一个管事的?”
“是,先前也见过几次的。”
“左右无事,就去会一会他也无妨。”
花嗣音一挥衣袖,绝世容颜素净不染妆华,已是艳丽如盛放的昙花。平日含情脉脉的剪水双瞳,此时却折射出一片清清的冷色。
昱日傍晚时分,红色身影准时出现在了摘星楼下。
素日歌舞喧哗,觥筹交错的摘星楼,此时却在暮色中透着一丝不同往日的寂静。
花嗣音抬头看了那牌匾一眼,还是缓缓地走了进去。整个宽大的一层,桌椅都放置得整整齐齐,纤尘不染,只是也空空荡荡,连一个人影也不见。
她不急不缓,步上二层,果然也是同样的冷清景象。
来到约定的第三层,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紫袍玉带的背影。
他斜斜倚在摘星楼的栏杆之上,衣袂被晚风吹动,犹如蝴蝶飞舞翩跹,自透着一股矜贵风流的气息。左手执杯,右手执着一个温润剔透的白玉壶,正就着夜色,自斟自饮着。
“楚庄主,别来无恙。”
花嗣音面容不变,声音平静,犹如静水流淌,在这一片岑寂之中,也悦耳非常。
楚庄缓缓回过身来,依然是那副随意又张狂无比的样子,墨玉般的瞳子紧紧地注视着她的脸,嘴角现出温煦的笑意。
“花堂主,别来无恙。”
作者有话要说:
不受待见的楚庄主又出场了,不过他是来助攻的。
然后,欢乐的长假结束了,可能无法延续日更,但忧桑的作者君还是会努力挤时间更新的~
第35章 惊闻
花嗣音扫了一眼空荡荡的顶层,伸手拢了拢因被夜风吹散的几缕青丝,不经意间露出的妩媚姿态令对面的男子眸色更是加深了些许。
一旁的紫檀八仙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精致的菜肴,并不都十分罕见奢贵,但却都做得很是鲜艳漂亮,看得出花费了许多心思。
“楚庄主今日要我来,总不是饮酒赏月这么简单吧。”
“何必叫得这样生分。”楚庄又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这摘星楼,虽不能摘星,赏月也是极好的。更何况有美人在侧……当日花堂主的楚楚动人之态,我可是一直想念至今。”
花嗣音眉头微蹙,摇首作困惑状:“我与楚庄主不曾有旧吧。不过是岐山之上一面之缘,难得庄主记到如今。”
“花堂主真是冰雪聪明。”
楚庄双颊泛红,已然微醺,却更显出一副潇洒不羁的贵公子模样。
“楚某觉得还是花堂主的本名取得好,人美,名字也美。‘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与那些莺莺燕燕的名字一比,真是清新脱俗,别有一般雅致风情。”
“多些楚庄主夸奖。”花嗣音如水面容依然平静,不为所动。
“既然花堂主肯赏面,楚某也不是斤斤计较之辈,那劫货之事,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楚庄依旧慵懒地倚在栏杆边上,风目微挑,神色忽然认真起来。
“原本派人去通报一声便得了,只是楚某手上恰好有一事,却是不得不与花堂主单独谈谈。”
“何事?”
“花堂主的身世之事。”
名剑山庄不仅在江湖上有势力,在朝中,军中,商贾之中,俱是手眼通天,所以他能查出她的身世,一点儿也不奇怪。
“哦?难道我的身世妨碍到楚庄主了,要与我寻仇,或是拿我定罪?”花嗣音一听,却轻轻一笑,宛若昙花初绽。语声轻佻,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个玩笑。
“当然不是。”楚庄也笑了,“楚某感兴趣的只是花堂主这个人,而毫不介意你的身世,过去,任何东西。我只是觉得你有权利知道罢了。”
他的目光依旧灼热,语音低沉,如此款款深情,恐怕天下女子都不能抵挡。可是花嗣音却只是摆了摆纤纤素手道:“可是我不想知道,多谢楚庄主好意。”
如果是十多年前,或许她会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生下她,又狠心将她那样随意遗弃的人是谁。或许会抱怨上天为什么如此不公,要让她那样孤苦伶仃,四处流浪
可是现在站在天下第一的楚庄主面前,绝色天下巧笑倩兮的,不再是那个没有名字的可怜孤儿,而是不仅能够掌握自己命运,更能够左右别人命运的魔教堂主……自然也不需要没有价值的好奇心。
楚庄深深地望着她,目光中带着怜惜,仿佛望见了她平静眼波下纠缠的痛楚。
“我让人去查时,也知道了你幼年时的事情……那些只要是曾对你不好的人,都已经被我处理掉了。”
花嗣音无声地叹了口气,她学成以后也想过回去找那些人算账,但终究还是没有去。走到今日,她也没有什么良善之心可言了,也许只是不想再回忆起那些过去。
正叹息间,只听楚庄轻轻开口:“你也不要太怨他,或许他只是想通过这样的方法来磨练你罢了,也许哪天就会将你的身份公之于天下……”
“谁?”花嗣音猛然抬头,双眸放出不可置信的光:“你方才说的‘他’,是谁?”
“还有谁?”楚庄拂袖冷笑:“坐拥半壁江湖,只手遮天,就因为资质略逊,便将自己的双生子之一的亲生女儿择弃。”
“不可能……”
“当日大会上的那幅图轴,其实就是当年天下第一美人顾念在世仅存的唯一一张的画像……也就是孟星野的妻子,你的母亲。你们很像,当初第一眼看到时,我还以为画上的人就是你,所以才不惜重金买了下来。后来得知此事,原本是想趁着大会昭告天下,谁知孟星野竟然派人上岐山夺图,还意欲栽赃给杀手盟……”
“不可能……”花嗣音的脸色已经苍白如雪,就如同她一直重复的这句话一样苍白无力。
楚庄将执着的酒壶放到桌上,缓步上前,在轻纱烟袖之下有力地抓住了她的手,温声安抚道:“不必惊慌,不管你现在是想要恢复那个身份,或者不想再面对那个人,我都可以全力助你。你只需要说要什么。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
花嗣音的手冰凉,心下也是透凉的。她脑中一片空白,渐渐地回放其从前的一些片段,只觉得每一幕每一句都在嘲笑着自己。
那日桃林之中,那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说得那样突兀,自己竟完全没有怀疑。
自己手下出去的副堂主,披上了杀手盟的服饰,却原来是阴谋一场。
还有那些……那些那个人给的温情,原来只是血脉相连的所谓心有灵犀么……好一个“画皮”,好一个“七八分相似”,如今想来,怎地这样苦涩。
她用另一只手捂住遽痛的心口,却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是了,是那个曾让她暗暗有所期待,假装忘记归还的剑穗。如今看来,多么可笑。
花嗣音涩然一笑,翦水双瞳在凉薄月光下一闪,竟闪出些微泪意。她强忍了回去,得体地抽开了自己被抓住的手,低头道:“多谢楚庄主,但嗣音不敢轻易劳烦楚庄主,也请庄主从今夜起便将此事忘了吧,如此对大家都好。”
楚庄将自己养尊处优的手伸到她面前,道:“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走。我楚庄心上的人,不应该有这样卑微的表情。”
“楚庄主说笑了。”花嗣音偏头看向别处。
楚庄没有收回手,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本庄主要娶你为妻,不惜任何代价。”
花嗣音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又很快敛了眉目。“庄主人中龙凤,当配宗族贵女,玉树琼枝,不必与我这人人得以诛之的魔教妖女消遣。”
“楚某自然可以证明自己是真心的。”
花嗣音挑了挑嘴角,她擅于媚术,也长于作戏,真心与否,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楚庄所谓的真心,不过就像他对他集齐的那些天下第一的珍品一样,只是一种狂热罢了。
“嗣音只能谢庄主错爱了。”花嗣音退后了几步,轻轻一礼。“就此别过,只是庄主切莫忘记我方才说的话才好。”
说完,她便转身下了楼。虽然已经极力平静,但脚步仍有些不稳,自然难以逃过楚庄的眼睛。
“如此竟然还能拒绝,真是有趣,有趣。”楚庄旋身到桌边,拿起酒壶,走回栏杆边上,眺望着那个匆匆不知往何处行去的,被夜色浸染得柔美婉约的背影,又斟满了一杯饮尽。
一个黑衣如鬼魅的身影忽然从他身后闪现,仿佛已经在这附近匿藏了许久。
“你猜她接下来会如何做?”
“突然遭受这么重的打击,自然是回去将魔教搅得越乱越好了。反正只要不冲动到直接拔剑去杀孟星野,本庄主就都能够替她解决。”
“楚庄主真是病了。”寒鸦森森地露着一口牙齿,语气中很是不满。
“是病了。极重的,相思病……”楚庄自己笑了一声,又冷了声音道:“上次那样的事情,我希望不要再发生第二次。如果你们再自作主张对我想要的人动手,合作自然也就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寒鸦冷哼一声,如果眼神可以伤人,他那阴鸷的眼神,已经不知将楚庄的后脑剜了几千几万刀。
反正到了事成之日,你们都得死……
寒鸦无声冷笑,身形一掠,又悄无声息地隐入了夜幕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赶了一章……好困,睡了,明天再看有没有BUG。
第36章 心迹
夜已深沉,霜寒露重,青石板街上一片寂静,只有悬挂的几盏灯笼在呼啸的北风之中摇晃闪烁着。
仍未入春,虽然无雪,却依然冷峭逼人。
身冷,心更冷。
花嗣音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地走出了一段路,也不知要通向哪里,只知道机械地往前走。
幸好已经入夜,没有人看见她如此狼狈的样子。
心头万般滋味一齐涌起,被择弃的愤慨,被欺骗的悲凉,被命运算计,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那种痛。
明明已无所奢求,为什么命运还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不远处的粼粼江水上,客船的渔火星星。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又走到了当日遭袭的渡口。
如今也明白了,那张红漆令,不过是张催命符吧。那个人想要她的性命,不过是一抬手的事情,又何必要费这许多功夫。
呵,是了,也许他还顾念着些父女情义,所以赐她一个为教尽忠的死法。
真是让人感激涕零。
花嗣音停在路旁,望着深沉如墨的天空,心中如同有一把刀在反复剜着。
她低下头来,不顾已经散乱的发,用双手紧紧抱住了自己,两行清泪瞬间滑下,渐渐浸湿了衣袖。
落蝶谷。
殷离百无聊赖,正拿着一卷毒经翻着。她入门也不久,神医门那些浩如烟海的典籍自然没有研究透彻。只是因为天资异禀,所以无论学什么都能很快见到成效。
正翻看着,却忽然察觉到外面有一丝不寻常的动静。
落蝶谷位置偏僻,少有人知,又有迷踪林与奇门遁甲阵术掩护,暗中也有魔教暗卫守护,平日里应当是飞鸟也无法轻易进入的。
能够堂而皇之地进来的,大多时候,就只有孟回了。
只是孟回昨日听闻她归来,才来看过一次,听说了崖下的见闻,也是心惊不已。殷离便依约将雁翎刀法的心法与刀谱绘了出来交付予了他。
孟回自然也知这刀法的厉害,此时应当在勤加修习才对,怎么又到访了?难道是修习时遇到了什么不解之惑?
殷离心下奇怪,打开房门,却在空气中感受到了一阵熟悉的气息。
比酒香要淡薄,比花香要清冽,是那个人独有的味道。
她关上房门,走到庭院,就看到一个柔曼的身影半躺在树下的石凳上,满头青丝散漫如瀑,整个人宛若一朵缱绻的红云。
她背对着她,所以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又被人追杀到这里了么。如此躺着,难道负伤了。需不需要我替你……检查一下?”
殷离本是戏谑,却无意间触动了花嗣音的心事。
花嗣音姿态优雅地转过身来,依旧侧身半躺着,手撑着头,微抬起眼打量着殷离。
从前没有细看,却没有发现她生得也是极好的。那眉毛细长微挑,双眸澄净如水,鼻梁秀气挺直,嘴角似笑非笑,衬着通身素白的打扮,自然透露出清冷卓绝的气质。只是那唇,很薄,血色淡淡,像极了那个人……大概也是同样的薄情。
一瞬间的落寞之色很快被掩饰过去。花嗣音眼波一转,微微展露夺人心魄的笑容,轻启朱唇道:“你喜欢我么?”
问话突如其来,殷离表情一滞,随即也笑道:“你生得这样美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自然也是喜欢的。”
“原来只是这样,与那些世俗之流毫无分别,真是教人好生伤心。”花嗣音仍旧笑着,神情却显出几分失望寂然之色。
几步之外的殷离看到她如此,心中竟有些作痛,几乎就要将才明晰了几分的心事和盘托出,只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一句不痛不痒的的调侃:“天下倾慕花堂主之人众多,花堂主却在此与我练习媚术,莫非是那些人失了新鲜。”
若是往常,这样的话花嗣音必定要反驳回去,可是今日她却赞同似的点了点头。
“的确是有些呢,原以为毒医与那些凡俗不同,可惜你却如此不解风情。”她轻轻叹了口气,将白皙的双手交叠,轻搓了搓,又拢了拢衣领,“这春日迟迟不到,天寒地冻的,若能有酒来暖暖身子便好了。”
殷离只觉她今日有些奇怪,却说不出是哪里奇怪,眉头微蹙道:“饮酒伤心伤肝,令人形容枯槁。你若是冷,我点着火炉,入屋去便是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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