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钩吻(gl)白衣无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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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嗣音眉头蹙起。她的身份一向掩饰得极好,却还是轻而易举地就被识破了。而且既然风月萼已经知道她是魔教中人,还让她上弈剑门去,岂不是挑明了的鸿门之约?
风挽晴见她面露难色,又忙道:“师父还说了,若你愿意前去,她自会保你毫发无伤。”
“毫发无伤?”花嗣音嘲讽一笑。那些所谓正派人士的保证,比一根鸿毛还要轻。遵守诺言从来都不在他们的道义里。对一个作恶多端的魔教妖女,还需要讲什么道义?自然是除之而后快,才能显出他们的智谋无双,正气凛然来。
她冷笑一声,拔出手中糜芜剑。风挽晴以为她又要动手,连忙退后一步,却发现她只是在出神地看着上面点点的落梅暗痕。
“藏锋已久,也应出鞘一回。”她淡淡说完,收剑入鞘,又转身对着床榻的方向沉吟半晌。
“罢了,就看在那半颗雪魄丸的份上。”
红色羽衣转身飞掠而去,瞬间只剩一抹淡淡的倩影。
第17章 弈剑
弈剑门乃千年大派,独据一方。
门下弟子千人,奇才辈出,以剑术之精妙卓绝冠绝武林。
剑器,乃百器之首,亦是名器,雅器,故弈剑门的奥义,便是通过钻研剑术,将剑的内涵发扬光大,而并不提倡只一心用剑比武杀敌,颇有返璞归真之味。是故弈剑门人在江湖之上名望甚高,也有君子剑的美称。
上山的路因长年有人前来拜访求师,连杂草丛生的地方都被踩踏得很是平坦。
花嗣音走在这条通往学剑之人心中圣地的路上,心中满是揣揣不安。
这些年来,魔教暗中掌控了半个江湖的势力,将平素那些自视甚高的名门正派的锐气挫伤了许多,然而这弈剑门能够毫不血刃,在此与北方诸派分庭抗礼,想必是连教主也有所忌惮。
而她今日竟孤身前来,实在是有些……自不量力。
山林之木,莽莽蓁蓁,显出一副庄严之态。
走了半个时辰,终于眺望到了一扇气势恢宏的大门。大门敞开,其上用方正的篆体书着“弈剑门”三字,显得古朴而稳重,与其剑术中轻灵飘逸的风格倒是有些不同。
花嗣音稳了稳心神,向门前走去。原以为应该会是列阵以待之势,却出乎意料地平静宁和得很。几个守门的弟子见到她,神色也没有多少变化,只有礼有数地上前问道:“这位姑娘来自何派,到弈剑门有何贵干?”
花嗣音正要说明来意,却看到一名佩剑的粉衫女子从远处款款行来,她的身后跟着两名初阶弟子。那女子的眉目如画,唇角噙笑,衣袂翩翩,气质犹如一朵动人的丁香。
而随后的两名初阶弟子也眸光内敛,目不斜视,与别派那些年轻气盛目中无人的年轻弟子一比,确有几分不同。
那女子正是那日伤她的那名,也即是风挽晴的姐姐,弈剑门首席弟子风挽舒。
守门弟子见到风挽舒,连忙退回原位,恭敬道:“师姐好。”
风挽舒温柔一笑,一一回了礼。又转身向花嗣音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温声道:“家师已在等候,姑娘请随我来。”
到此时,花嗣音自然不会单纯地想着那次渡口旁的遇袭不过是凑巧那样简单。
从一开始到现在,整件事介乎正邪之间,也介于江湖与外界只间,像是有人精心布置的一个局。而她所能做的,只是被一种力量推着走,渐渐走出黑暗去迎接光明,或者……去迎接最后的杀招。
这世上最亮的光,不是流星,也不是焰火,而是迎面斩下的一片刀光。
走过正堂,又绕过一个门下弟子练剑的演武场,行过许多幽闭的院落,最终来到了苍绿陡峭的弈剑峰下。
弈剑门中并没有太多繁杂的建筑,也不浮于流华,显得整齐划一,宽阔平坦,颇有名门正派之风。其中不喜花草,而是多植松柏,风吹雨打不凋;雪压霜欺不折,四季葱茏长春,远胜一时芬芳。
而弈剑峰是这里最高的一座山峰。传说历任掌门的遗骨都葬于此,所以这也是门下弟子被关禁闭思过的地方。既是先辈安息之地,自然有诸多忌讳。而风月萼竟然授意让她来到这里,其中用意实在是难以探寻。
远远地就看见一道消瘦的青色背影立在那里,如同一枝孤立而挺拔的竹子,与高大的山峰浑然一色,显得有些寂寥。
风挽舒将人引到,便无声地退到了远处。花嗣音也只是静静立在一旁,并未走近。风月萼成名已久,如今武功更是深不可测,纵然此刻只有一人,她也绝没有半分胜算。
半晌,青衫身影转过了身来。她年岁已不轻,虽韶华不复,但眉目之间依旧留有当年的风采。面容如故,触目惊心的却是鬓间那星星点点的斑白。
“糜芜剑何在?”声音沉稳,在呼啸的山风中竟未有丝毫的抖动。
她竟三番两次提及此剑……按道理,弈剑门中名器宝剑多如牛毛,应不会看上这样一柄沾满血腥的剑才对。难道竟与先师有关?
花嗣音不知为何,心中一凛,将剑捧于怀中。声音虽然没有风月萼那样沉厚的内力作积淀,但也铮铮然,无半分惧色:“剑随人在。”
风月萼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修为未可,胆色倒还有几分。”
“事出突然,耽搁不得。晚辈愚钝,还请前辈指点迷津。”花嗣音未从她的身上感到半分杀气,而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破例地唤了一声“前辈”。
“可会舞剑?”风月萼并不答话,而是问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花嗣音想起那日院中的情景,心念一动:“心有杀气,不敢作舞。”她不知道风月萼是何意,但在这弈剑门中,天下剑术最为精妙的人面前,确实不敢班门弄斧。
风月萼不语,又转身面向耸立入云的高峰。长风将她宽大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那单薄的身影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吹走。
花嗣音不敢催促,只是静静候着。
“你唤我前辈,大概是曾经听说过我?”
“前辈剑术超绝,名满天下,晚辈自然有所耳闻。”
风月萼摇头,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喟然道:“名满天下又有何用。”
“习武之人,一生所求莫不过于此。前辈清名卓著,晚辈亦很是敬重。”花嗣音难以揣测她的心意,虽是恭维之语,说的却也是事实。
“这弈剑峰东面上有一只鹰,不饮不食,不鸣不翔,已有三年之久。”风月萼沉吟半晌,才若有所思地道出这一句。
花嗣音原以为她在自喻,还想着不知应如何应对。听到最后的“三年”之说时,心下顿时雪亮。
她所说的,岂非楚庄王一鸣惊人之典故。而弈剑峰东面,便是指襄州东面,襄州东面名剑山庄的庄主,名讳便为楚庄。
花嗣音持剑对着那背影恭敬一礼,道:“多谢前辈,晚辈这就下山。”
青衫背影头也不回,只轻轻一挥手。山风呼啸,松涛阵阵,她独自立于山峰之下,被宽大的衣袍一衬,显得青衫飘渺,弱不胜衣。
花嗣音看着那背影,忽然有些难过。天下第一,掌门之尊,竟也如凡人一般憔悴。只是不知她在望什么,又在憔悴着什么?
才走出了数丈,风月萼却突然出声道:“慢着。”。
语气比之方才少了许多气势,甚至有些急促,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花嗣音不明所以,停下脚步,却看见她拧着眉,满脸的犹豫之色。
“剑上梅花,依旧在?”语声轻得充满了忐忑,完全没有了一派掌门的威仪。
她虽然发问,目光却飘渺地穿过了面前的花嗣音,紧紧地盯着前方的葱茏绿意,眼中一片光彩流离。
花嗣音不知何意,将剑拔出一段,用手指轻拭上面点点落梅痕迹。
“依旧在。”
等到了回答,青衫身影的脸上终于冰消雪霁,浮现了一个清晰的笑容。
“去罢!”
第18章 楚庄
江湖上行走的人,没有不知道天下第一庄的。
无论黑道白道,只要听到天下第一庄的名号,就算并无交情,也总是要给上三分面子。
天下第一庄,并不是一处庄子。
这里面的渊源要追溯到三十年前,名剑山庄庄主楚歌迎娶江南首富独女庄彩虹。大婚当日,九重霞帔,十里红妆,摆了三十日的流水筵席,大宴天下宾客。这在当时为一大盛事,连一方的州官都亲自前往道贺。
大婚之后,二人感情如胶似漆。而后得一独子,便取名楚庄,意为楚氏庄氏,联为一体,不分彼此。
楚庄在成年之日,顺理成章地继承了名剑山庄和江南庄氏的所有产业。
这位年轻的名剑山庄新庄主,平生最大的乐趣就是集齐所有天下第一的物事。无论是天下第一的名剑,或是天下第一的宝物,甚至是天下第一的厨师工匠,都应有尽有。
他又乐善好施,侠义心肠,天下人敬之,故称之为“天下第一庄”。
这日卯时,与过往的每一日相同,楚庄从他那铺着一层罕见的纯白虎皮的八宝琉璃榻上起身,在侍儿的服侍下,整理衣袍,披上熏过香的紫貂斗篷,系上七星玛瑙紫金冠,又用山庄中冰窖贮藏的长白山雪水漱了口,懒懒地斜躺在室内的红绒地毯上,啜一口新进的波斯葡萄酿,又含过一块美人喂来的水晶桂花糕。
天下第一庄的厨子请的都是在宫里做了几十年的御厨,做出来的糕点要比京城第一酒楼漱芳斋的名品还要好上几分。
轻轻挥着手中题着水墨字画的折扇,楚庄略一偏头,躲开了美人喂来的第二块糕点。
“太腻了。”
只需三个字,随即便有侍者上前,将整盘糕点端下,又换上了一盘别样花式的。
美人的青葱玉指划过水晶雕花盘,轻轻拈起一块嫣红的玫瑰酥,魅然一笑,轻柔地喂到他唇边。
这些糕点都是采集了花汁细心腌制而成,与一般的做法不同。而且每日装盘之前又细细沁染了一番,这才确保了生动的颜色与扑鼻的清香。
大概是屋子的火炉燃得太旺,楚庄还是没有接过,而是放下折扇,扯了扯绣着金线的领口。马上就有人执了团扇跪在一边,想要替他扇风。他却蹙起了飞剑一般锋利的眉宇:“不必,都退下吧。”
一旁的美人见自己不被理会,以为是哪里做得不对,便将玫瑰酥又放回水晶盘中,含嗔带怨地横了楚庄一眼,起身想要离开。
“你留下。”楚庄抓住她艳红丝缎的衣襟,手上只微微用力,美人就柔若无骨地倒了下来,轻盈地偎在了他怀里。
猝不及防地被扯落,美人羸弱不胜地喘着气,眼中已有了星星点点的泪光。
楚庄挑唇,邪邪一笑,抓住她纤纤的玉指,放到唇边轻嗅,狭长的凤眼微眯,又伸出舌尖,细细舔舐。
“这样吃法,就不会腻了。”
美人羞恼,想要挣扎开,无奈气力不足,反倒像是欲拒还迎的勾引。
“你叫什么名字?”
“回庄主,奴婢名作楚楚。”
楚庄一笑,眉目之间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张狂无比。“楚楚?果真是楚楚可怜呢。庄里有如此美人,我先前竟从未发觉。”他伸手抚上那流云簪,芙蓉面,雪肤凝脂,还有腮边那点明艳如妆的美人痣。
“奴婢进府已有半年,一直没有机会服侍庄主。”声音如珠落玉盘,轻柔而有质地,甜而不腻,娓娓动听。
名剑山庄下人极多,并不是人人都有伺候庄主的机会。除却心灵手巧,最重要的还是要一副好姿容,免得这难伺候的庄主生厌。
“那倒是我冷落了美人了。”楚庄眸中闪过一丝暧昧的神色,薄唇一抿,便要吻上她的唇,谁知怀中人将头一偏,伸手抵住了他的唇。
“怎么,美人不愿意么?”楚庄虽然停了动作,但声音冷冽,面色不善,墨玉般的瞳子紧紧地盯住怀中之人。只见她云鬓微乱,双颊泛红,满眼迷离之色,他视线下移,瞥到那一段优柔的颈子,更是情迷意乱,如火灼身。
美人却放开了手,转而擒住他的衣袖,粲然一笑:“这屋子热得我头脑发昏,不若……请庄主为我更衣吧。”说完便轻轻带着他的手,来到了自己的衣结上。
楚庄素来风流,自然最解风情,俯低身子便解起了那结。谁知那衣结看似简单,却繁复难解得很,解了半天还缀连着。他耐心用尽,一阵懊恼,正想用力撕扯开来,却感到后颈一阵冰凉。
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不知何时已搭上了他的脖颈。而拿着匕首的,正是他身下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美人。
“玫瑰虽美,果然有刺。”到底是天下闻名的贵公子,经此变故,倒也并未慌张。“说吧,是谁指使你来的,又想要什么。”
原来这名为楚楚的美人,便是乔装改扮的花嗣音。
天下第一庄的防卫固若金汤,若要硬闯,必定只得一个血溅阶前的下场。而庄主楚庄的身旁更是高手云集。她抓住了楚庄风流成性的特点,扮作了一个从青楼逃出的清倌,又特意让庄内正愁着没有美人可以进奉的总管看到,将她买回为婢。
花嗣音小心翼翼地在庄中打听,从那些下人无意的谈论中得知,山庄里最近得了一名天下第一的神医,便住在那天冬院里。
她到天冬院旁走了一圈,却发现守卫重重,不乏高手,看来楚庄对集齐天下第一这件事,的确是执着得很。
此路不通,便只能想着从庄主身上下手。
可是楚庄的身侧总是跟随着两个武功高强的老者,那两个老者便是曾经也声名赫赫的“玄冥二老”,因为受过老庄主楚歌的恩惠,所以甘愿自降身份为楚庄的贴身护卫。
她在庄中打探些时,知道玄冥二老与楚庄几乎寸步不离,只有在晨起用餐之时,楚庄才会遣他们到外头守着。
所以这就是她动手的最好时机。
“并无人指使,只向庄主求一人。”
“说吧。美人提的要求,本庄主向来很是大方。”楚庄仿佛料定了她不会轻易动手,都到了这个份上,还有心情调笑。
“神医楚修文。”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楚庄眉头皱起,神医在天下第一庄的事情,他也是暗自作为,丝毫没有宣扬出去。
见他犹豫,花嗣音将手中的匕首紧了一分。如果再紧上一分,楚庄优生惯养的白玉脖颈上恐怕就要渗出血丝了。
“我放他走就是。如若他不愿意随你走,那便还是我庄上的客人。”
“我如何信你?”
“软筋散的味道可不太好。”楚庄舔了舔唇,笑道:“你连一个半个时辰之内提不起内力的人都不敢相信么。”
江湖之上,素有“不愿千金获,愿得楚庄诺”之说,但花嗣音所见过的衣冠禽兽伪君子也着实不少,所以并未轻易动容。
见她无动于衷,楚庄只好扬声唤道:“来人。”即刻有人在门外应声。
花嗣音危险地盯住他,仿佛只要他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言辞,那把匕首就会毫不留情地划开他的咽喉。
“传本庄主的命令,放天冬院那位客人自由出庄。”楚庄的声音镇定,听不出半点不妥。
楚庄定定地看着她,道:“你若放下匕首,从此出去,定然保你全身而退,毫发无伤。”
又是“毫发无伤”。
花嗣音心念一动,但此时除了相信他,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从来到名剑山庄开始,这一切就已经是一场赌博。她明明可以有一百种完成任务的方法,却因为一念之仁,而选择了最危险的一种。
这些年来,直觉救了她无数次,只是这次不知道会不会像从前那样的好运气了。
花嗣音收回匕首,冷声撇下一句“望庄主守诺”,便打开侧面的窗户,纵身飞掠了出去。
只剩下楚庄捂着颈坐在地上,双目发直地看着那抹俏丽的倩影消失。
“我放走了天下第一的神医,只不过是为了你……天下第一的美人。”
说着说着,他的眼中燃起一丝绚丽的色彩,热切得如同一场花火在眼前绽开。
第19章 阴差
花嗣音一路用轻功疾走,只要出了名剑山庄的地界,光天化日之下,楚庄顾及名声,也不太好为难她一个“弱”女子。
原想在出庄之前可能还会有一番恶战,谁知一路通行无阻,前无阻拦,后无追兵。她自知不甚妥,却也无暇理会。
如果楚庄能够守诺自然最好,如果他反悔,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翻出围墙,寻到正门前的路上,看见一位背着药娄的老者,正立在道旁的一株杨柳下。一袭布衣,长须白发,仙风道骨,此人定是殷离之师,神医楚修文无疑。
花嗣音连忙上前,一礼道:“楚前辈。”
神医楚修文虽年已花甲,却仍精神矍铄。听见有人唤他,转过身来,却并不言语,只是双目炯炯如炬地盯着花嗣音看,直看得花嗣音心里有些发寒,只好又唤了一句:“前辈?”
神医这才收回目光,摇晃着满头花白鬓发,面露难色,又长长叹了口气,与平日豁达从容无欲无求的模样有些不同。
“吓着你了,年轻人。老夫只是想起一位故人罢了。”
人之相似,世间常有,花嗣音也未多在意,只是唯恐身后还有追兵:“此地不宜久留,可否请前辈随我走一趟。”
神医知道楚庄突然下令放人,必定事出有因,缓缓拂须道:“不必惊恐,天下第一庄行事光明磊落,此番虽是强留老夫,也只是想让老夫为他写一卷医经,并未作什么为难,反而好酒好食地款待着。既然已经放人,就必定不会再追来。”
他什么也没有过问,却仿佛早已了然一切,有着一种被时间洗练过的淡定从容。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漫天红霞弥漫,隐没了城郭的轮廓。平湖滟光瑟瑟,垂柳无声,只有几只飞雁在天边来回盘旋,渐渐地沉落成暗淡的数点。
不见归人。
风挽晴揉了揉泛红的眼睛,失落地阖上了窗子。她已经不眠不休,寸步不离地在床前守了整整两个日夜。而殷离却还是一动未动,脸色发青,呼吸也变得很微弱,似乎是快……撑不住了。
要是姐姐在就好了,她不禁懊恼地想道。
师父总说姐姐慧心巧思,八面玲珑,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够圆融贯通,妥善处理,不似自己这样没用,真正遇到事情时,什么忙也帮不上。
风挽晴既焦虑又难过,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抄起桌上的佩剑,拉开门就要出去。
刚关上门转过身,就见到一个老者迎面走来,正是神医楚修文。随后而来的是花嗣音,她身上还穿着名剑山庄的侍女服,未来得及换下。两人俱是风尘仆仆的样子。
风挽晴与殷离相识甚早,所以对神医也并不陌生,连忙道了一声“前辈”。
这一路上,花嗣音已将情况描述了个大概,所以神医只是点了点头,也不多言,便推开门走到床前。
一探脉搏,他本就忧虑重重的脸色变得更加沉重。
“如何?”风挽晴在一旁问道。
神医不语,只是极小心地抓住了殷离的手,将她的白色衣袖卷起,只见那白皙的手臂上,不知何时竟长满了暗紫色的藤蔓纹路。
众人见此俱是一惊。神医又将衣袖放好,转头问道: “小徒中毒之前,可是吸食过什么花粉,药粉之类的东西?”
花嗣音早有准备,从袖中取出一张沾了当日药粉的帕子,递给了神医:“可能是此物,但我当日也在房中,现下却无恙。”
神医伸手接过,用长满茧子的指小心将那些药粉分开,细细辨别了一番,略一思忖道:“只有苦杏粉一味,还不至于如此。”
一旁二人都安静着,不敢出声打乱他的思绪。
“此毒名作三日莲,少有人知,要诱发毒素,应该还有一味毒物才对……”神医拂了拂须,环顾了客栈房间周围,似是在找什么。
“剩下的那一味,可是与外头这株树上的粉色小花有关?”花嗣音心念一动,打开了窗子。
神医走上前去,仔细一看,道:“非也。不过也与此类似,是一种暗紫色的小花,形态与桔梗极其相似,难以辨别。这种花大多种植在南疆深处,只要人长期吸入它的气味,又吸入了苦杏粉,就会在体内变成剧毒。中了此毒之人,全身会开始长出紫色藤蔓纹路,等到三日之后,藤蔓蔓延到脸上,便是毒气攻心,魂归九泉之时。”
风挽晴忙问:“那要如何化解?”
“小徒的体质异于常人,原本寻常毒药,只须取其血,再辅以些许药材捣碎入汁,便可以解。只是这三日莲最大的禁忌,便是不能见血光。,一割破皮肤,藤蔓便会迅速疯长。所以现下只能按照平常的方法去炼制解药了。”
神医花白的眉头紧锁,平素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如今竟然在浸淫已久的毒技上吃了亏,甚至有性命之虞,实在令人痛惜不已。
他摇摇头,解下背上的药娄,翻找了几遍,又拿出墨笔,写了张单子,交给风挽晴。“风丫头,你拿着这张单子,去找你师父要这几样东西,便说是看在楚老头的薄面上。”
风挽晴应了一声,动身出发。
一旁静立的花嗣音上前一步,犹疑问道:“我曾饮下过几滴她的血,如今用我的血,可否作延缓毒性之用?”
神医沉思了一下,问道:“那是何时之事?”
“不过七日。”
“希望不大,但……也可以一试。”神医从药娄中翻出一个白瓷瓶,瓶中是一些黄色的液体,看起来平淡无奇。他倒了一些到桌上的茶杯里,花嗣音知其用意,取出匕首割破了指尖,也滴落几滴鲜血在杯中。
不些时,黄色竟然渐渐褪尽,茶杯里面只剩淡淡的暗红色漂浮着。
神医看着那茶杯,若有所思地捻住自己的长须。。
殷离之血之所以能够解毒的原因,他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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