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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宫砂(修订版)(gl)-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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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秀宁喝了一口茶,慢慢平静了一下心绪,说道:“这种人留之无益,你怕哗变,我这就去跟爹爹说,把我的兵马调过来,帮你先先把他们剿了!”
  
  李建成道:“你这是气昏头了,如今二弟那边战事正紧,兵马使说调就调的?我这边也是举步维艰,身边王世充李密都在虎视眈眈,雷永吉部属若是哗变,渔翁得利是别人啊。”
  
  李秀宁道:“她们连小默算在内,总共五十二人,两人回来报信,死了四十八人,还有两人逃走了,就不知道逃走的是谁,也不知道小默怎样,若是小默有什么事,他雷永吉就算有十个脑袋也担不起!”
  
  李建成道:“我即刻叫人传令去找人,你稍安勿躁,这事发生时我不在磨山城,若在,岂能让这种事发生?”
  
  李建成但也边派出人去在这方圆百里到处寻找逃脱的两个人的踪迹。李秀宁只觉得心痛难眠,一晚上也不曾睡,就听窗外有嚎叫声,不禁翻身起来,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找去,夜色中,就见一只黑狗蹲在地上望月嚎叫。
  
  李秀宁一眼认出那是虎妞,不禁心中一酸,叫道:“虎妞,过来。”
  
  那像虎妞只是懒懒看了她一眼,再不理会。李秀宁走过去,见虎妞瘦得不成样子,非常虚弱,不禁心疼,伸手抚着它说道:“是不是很久没吃东西了?”
  
  说着,正好身边有巡逻兵经过,李秀宁叫住他,说道:“你去找点吃的来,喂给它。”那巡逻兵看了虎妞一眼,说道:“那日在城外头把它捡回来以后,它就不吃东西,喂什么都不吃。”
  
  李秀宁心中又是一酸,说道:“你去找点吃的来,我喂它,或许就吃了。”巡逻兵去了,不多时找来肉脯给了李秀宁,李秀宁拿在手里,逗着虎妞吃,虎妞竟然连看也不看。
  
  派去寻找的人,找了两日也不曾找见人,李秀宁越发心事重重起来,虎妞一天天萎靡下去,它只是渴得不行了喝口水,食物一点也不吃,李秀宁看在眼里,更加心痛难过。
  
  赵亮随后带着亲兵营赶来,他已经大略知道事情的经过,来时也自难受,正看到李秀宁千方百计哄着虎妞吃东西,虎妞始终不啃吃,不禁道:“这只狗,是穆清捡来,从小小带大的,除了穆清它跟谁都不亲,穆清不在,没人在能带它了。”
  
  李秀宁默然不语,赵亮道:“穆清在这四十八个人中?”
  
  李秀宁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逃走了两个人,但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薛举欲要十五日给她们下葬,许我进天水,给她们送行。“
  
  赵亮低声道:“属下必然同去。”
  
  临行时,李建成拦挡着李秀宁,不同意她去,李秀宁道:“她们这些姑娘,若不是因为我,大约早早就找人嫁了,生了孩子,守着丈夫过日子去了,怎么会有今日?如今她们走,我岂能不去送?”
  
  李建成道:“薛举若是出尔反尔,扣留你怎么办?”
  
  李秀宁叹道:“他若是大丈夫,就等这笔帐留到战场上算,何必扰她们上路?”
  
  李建成闻言道:“那我陪你去。”
  
  “不必了,军中怎可无人?”
  
  李秀宁轻提马缰,在晨风中远去。
  
  麦积山终年烟雨笼罩,难得天晴,出殡之日,又是烟雨蒙蒙的天气,愁入心底。
  
  李秀宁来之前,姑娘们的棺木并未钉死,薛举特地等她来,重新开棺,一一确认过,录下这些姑娘们的名字,然后刻于墓碑之上。
  
  穆清死了,远在长安的朱如琴还都不知道此事,穆清静静躺在棺木中,发上带着一支银簪,正是陈默当日送她们的那只可做匕首来用的银簪。
  
  朱如琴若是知道,不知又是怎样的肝肠寸断,李秀宁一一看过这些姑娘们,让她稍觉欣慰的是,她没有看到陈默,也不见柳殊,逃走的是她们两个。
  
  烟雾缭绕,经鼓鸣响,做超度的法师在一边念念有词,李秀宁木然立在雨中,看着眼前。送丧的队伍铲起了泥土填入了墓坑中。
  
  李秀宁来时也带上了萎靡不振的虎妞,此时虎妞就在穆清的墓穴边转圈,哀鸣,眼看着泥土埋葬了穆清的棺木,虎妞卧在地上,耷拉着耳朵,沉寂了。
  
  李秀宁的眼眶突然一热,一股泪水留了出来。旁边,薛举的人给她地上了一碗酒,李秀宁接过酒,一撩战袍跪了下去,对着眼前的一片坟地,说道:“在我军中经年,我却从未陪你们喝过一杯酒,今日喝了,喝的却是送行酒。”
  
  李秀宁把手中酒缓缓洒进了泥土地中,而后仰天喊道:“走好!”
  
  她拖长的尾音散进林木中,散进深山中,许久还传来一声声回音。
  
  有人走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李秀宁身边,李秀宁转头看去,却是赵亮,赵亮眼眶通红,眼泪却始终未曾流下一滴,手捧一碗酒,说道:“穆清,投胎转世你且缓上一缓,等上片刻,等我取来薛举的人头给你们上祭!”
  
  雨落无声,无情的泥土掩埋了四十八个正值青葱年华的女子。李秀宁看着还卧在穆清墓边的虎妞,走过去,伸手去抱她,虎妞却突然转过头来,呲着牙对她发出威胁性的唬声。
  
  李秀宁柔声道:“该走了,你跟我回去。”
  
  虎妞依旧呲着牙威胁李秀宁,嗓子里发出一声声唬声。李秀宁心酸难耐,想强把它带走,虎妞却张嘴就像她咬过来,它更本就不想离开这里。
  
  李秀宁缩回了手,叹了一声,说道:“既如此,就让你陪着她吧。”她走过去,站在墓前,说道:“给我弓箭。”徐六递上了弓箭,李秀宁张起弓,弓弦响处,一件射进了虎妞的胸腹处。
  
  虎妞低鸣一声,倒在了地上。李秀宁把弓箭扔还给徐六,走到了一直站在远处看着的薛举身边,说道:“把它葬在穆清身边吧。“薛举微微点了点头。
  
  李秀宁又道:“这笔账我不会忘,他日,我必然要在战场上讨回来。”薛举闻言,并没有说什么,李秀宁轻轻撩过被风吹扬起来的披风,向山下走去。
  




78

78、第七十四章 。。。 
 
 
  陈默睁开眼睛时,只看到被煤烟熏黑的土墙,昏暗的光线,房顶上霉烂的草秸。她几乎无法记起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了。只记得自己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堆灌木中,身边没有一个人。
  
  她挣扎的从灌木里爬出来,拼命的往前爬,拼命寻找战友们的踪迹,却看不到任何人。她也不知道爬了多远,更不知道还敌军是不是还在找她。
  
  后来她听到了脚步声,她看到一双穿着草鞋的脚停在不远处,她当时一直在半昏迷的状态,脑子混乱一片,但是在昏过去之前,她拼尽全力说了一句:“我是娘子军的人。”
  
  这里不是陕西,也不是娘子军的地盘,陈默并不知道这句话会不会起作用,但是这句话曾经屡次让她死里逃生过,所以昏迷前她还是下意识说出了这句话。
  
  屋外传来了人语声:“你打听了么?这女的到底是谁?”
  
  另一个人说道:“我去那里打听?这兵荒马乱的,前面出去,到了三岔口,倒看见一队兵在野地里巡过,我赶快躲了,平时这里不见有军队的人来,这两日怎么一出门就遇上了?”
  
  女声说道:“咦,不会就是找那女子的人吧?”
  
  “不好说,等那女子醒来再说吧,不定是要抓她的人呢?”
  
  屋子里的陈默勉强张口,说道:“我醒了。”
  
  屋外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头发花白的老汉,一个是十六七的少女,看似是父女两。
  
  陈默勉强对他们笑了笑,说道:“是你们救了我?”少女闻言,急忙道:“你可醒了,你已经昏了两三天了,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呀?”
  
  这对父女只是怕平常百姓,为了避战祸,躲进了这深山树林中,无意中救了陈默,也是陈默命,受了多处伤,但是没有一处致命,最严重的就是后背那一箭了,伤及肺部,但是还不足以要命。
  
  不过这家家境平寒,多匀出一口吃的也难,更没有药给陈默治伤,她们也就用土法子在陈默伤口上敷了稻草灰止血,陈默这伤要是再拖下去,必死无疑。
  
  陈默说道:“我刚听你们说,有人寻我?”
  
  老汉点了点头,陈默心想这里紧邻李建成的军队驻地,薛举的兵马不可能在这里逗留,来的兵马只怕是来找她的,很可能是李秀宁赶了过来。
  
  她当即从发上拔下一枝簪子,说道:“大叔,谢谢你救了我,我在拜托你一件事,去磨山城,找一个叫李秀宁的女子,把这簪子给她看,她自然会来接我,待我回去,一定好好报答你们。”
  
  两日后,李秀宁匆匆赶到,一眼看到重伤的陈默,一把便将她抱进了怀里,说道:“还活着就好,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转头叫来了特地带来的大夫,给陈默检查过伤势,重新处理伤口,上了金疮药。
  
  陈默轻声问道:“她们逃回去了么。”
  
  李秀宁闻言一时没有言语,陈默的心陡沉了下去,又一次问道:“她们没能逃出去?”
  
  李秀宁还是没有言语,陈默其实已经预想到结果了,只是心中还抱着一线希冀,再一次追问道:“秀宁,她们到底怎样了?”
  
  李秀宁长叹了一声,沉声说道:“四十八人战死磨山城下,唯有你和柳殊逃脱了,柳殊至今不知去向,薛举感其忠烈,收敛遗骸,葬在了麦积山。”
  
  陈默什么也没有再说,沉寂着,房间中静的可怕。
  
  大夫重新包扎了伤口,李秀宁把陈默抱上了马背,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小心翼翼揽着她,陈默疲惫的把头靠在李秀宁的颈间,道:“替我谢谢那父女两。”
  
  李秀宁转头对那父女两说道:“跟我回去吧,你们救了她,就是我的恩人,因该重重答谢才是。”
  
  寻找陈默的人马回到了磨山城,陈默再次见到那城下的光景,越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待进了城里,陈默说道:“雷永吉…………”
  
  她刚一张口,就发觉自己声音有些哽咽,于是停了一下,才说道:“我要见他。”
  
  李秀宁犹疑了一下,叫人去叫来雷永吉,雷永吉确实挨了一通痛打,跛着腿来见,见到李秀宁找回了陈默,嘴角微微一抽,抱拳躬身道:“参见…………”
  
  他话还没有说完,陈默便在李秀宁怀里恨声道:“你为什么没有杀他?”
  
  她问的是李秀宁,李秀宁一怔,一时不知如何回她,陈默忽然反手一把拔出了她的佩剑,从马上跳了下去,举剑就向雷永吉刺过去。
  
  但她重伤在身,手上无力,才举剑就险些摔倒,一手撑剑才没到下去。李秀宁也急忙跳下马,来扶陈默,说道:“小默,我们先回房再说好吗。”
  
  陈默怒道:“我要杀他!”
  
  她说着,再次举剑向雷永吉刺过去,李秀宁看她悲愤难忍,心里自然难受,狠狠看了一眼雷永吉,抱住陈默说道:“小默,先别这么生气,气坏了身体。”
  
  陈默想挣脱她,奈何李秀宁抱得用力,陈默挣不脱,一时悲从中来,一双眸子几乎喷出火来,盯着眼前的雷永吉叫道:“他该死!他该死!”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法压抑的悲愤,嘶声叫道:“女兵营五十个人,多少次出生入死,一个人也没有折损,被敌人生擒,从敌人腹地中逃出来,管卡重重历经磨难,也没有少一个人,却在逃脱之后,生生折在自己人的地盘上,折在自己人手上,雷永吉,你怎么还能有脸活着!”
  
  李秀宁沉声不语,给雷永吉递了个颜色,叫他回去。雷永吉转身走了。陈默本就伤重,此时满心悲愤,一通话拼力说出来,自己气的喘成一团,又哪有力气杀人?此时见雷永吉走了,李秀宁也不帮她,越发气的抖了起来,几乎昏厥过去。
  
  李秀宁又是心痛不已,伸手把陈默抱了起来,先带回房去。到了房中,她抱着陈默,抚着她的头发,说道:“小默,小默,冷静一点,保重自己的身子要紧。”
  
  陈默却一把抓住她的衣服,问道:“你为什么不杀他?为什么?”李秀宁看她望着自己的眼眸,一时既痛心又不安,转头躲开了她的目光,说道:“若是杀了雷永吉,他手下兵马必然哗变,我们便会腹背受敌,叫别人得了渔翁之利,为了大局,只好先留着他。”
  
  陈默不禁道:“他这种卑鄙龌龊的小人死一万次也不够啊,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可是秀宁;这句话能让人心服么?我不服,那些姑娘们也不服啊,秀宁………。。”
  
  陈默说着,已经泣不成声,激动的连声咳嗽起来,咳的李秀宁的衣服上沾上许多血迹。李秀宁急忙抚着她的后背,说道:“小默,你别这样,我们先回去,这笔账,总有办法跟他算,你相信我,我迟早给你找回这笔账。“
  
  陈默一头栽进李秀宁的怀中,昏了过去。
  
  柳殊始终没有找到踪迹,没有尸体,也没有听说被俘,找了几日后,李秀宁终于死心,带着陈默先回长安了。
  
  经此一事后,她总觉得有一种不安笼罩着她,这种不安来自于正常漩涡的压力,这压力让她对陈默的安危忧心忡忡,所以回到长安后,她并没有把陈默带回府中,而是另置了一处房屋,把陈默安置起来,不让她在露面。
  
  在这乱世中,风头一时无二的女兵营几乎全军覆没,但她们短暂如烟花一般璀璨的生命轨迹成全了一段传奇。
  
  朱琴茹还在日日盼着穆清回来,两人相依为命那么久,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穆清会从她生命中消失,所以当李秀宁拿着原本一直挂在穆清身上的,她给穆清做的荷包亲自来见她时,她觉得有些发晕。
  
  李秀宁亲自来,事来告诉她穆清已经死了,战死沙场,现在就葬在麦积山下。朱琴茹觉得天旋地转,险些摔倒在地,李秀宁急忙一把掺住了她,她却轻轻脱开手,走进里屋去了,许久寂然无语。
  
  李秀宁心情也好不起来,沉吟道:“朱先生,去者已矣,生者还要多保重才是。”过了半响,朱如琴答道:“我知道,我也没事,主帅请回吧,我会保重的。”
  
  李秀宁有些疑惑,没有悲恸痛哭,没有悲痛欲绝,朱如琴倒似很冷静,李秀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好说道:“我走了,朱先生多保重。”
  
  回去后,李秀宁终不能放心,隔了两日又使人去看朱如琴,使去的小厮回来却道:“那位女先生不见了,小的问街坊打听了一下,也没人知道她去了那里,只说前两日便走了,好似是小姐回来之后就走的。”
  
  李秀宁不禁又沉郁起来,朱如琴不知道去了哪里?想起那日她冷静淡然的声音,只觉的她似是做好什么打算了一般。一般来说,身边人去了,还能冷静淡然的,不是一点情分也没有的那种人,便是绝了心想要殉死的那种。
  
  朱如琴只怕是凶多吉少了,李秀宁沉郁之余,传令下去,叫各处地方上留心查找,不过尽点人事罢了。
  
  陈默心中始终过不去这个坎,理智上,她能理解李秀宁为什么不杀雷永吉,感情上她却无法接受李秀宁可以如此理智。
  
  傍晚,李秀宁来了这边,来看陈默,陈默正在吃饭,这边丫头老妈子一个不少,把陈默照顾的周周到到。陈默却整日忧形于色,不见开怀。
  
  她到底还是经过的风浪少,见过的残酷除了爷爷的死亡,便是这件事了,她无法原谅自己,她觉得是自己年少轻狂不知道收敛,才得罪了人,才导致了这个结果。
  
  李秀宁看着她吃饭,柔声道:“饭菜还可口么?”陈默勉强笑了笑,说道:“还好。”
  
  李秀宁怎能看不出陈默的郁郁寡欢,她忧心忡忡,只要有时间就会来看陈默,陈默的伤好了起来,人却变了许多。
  
  看着陈默吃完饭,李秀宁握住陈默的手,说道:“走,回房歇着,你想在这身体还需要多休养。”陈默又对她笑笑,什么也不说,李秀宁牵着她回了房中。
  
  陈默坐在了妆镜前,看着自己憔悴了许多的容颜,默默坐着。李秀宁站在她身边,抚着她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也难过,可是你不能总为这事就这么消沉下去嘛,你这样,我心里更加难受。”
  
  陈默还是不说话,李秀宁低头在她脸上吻了一下,看她寂然的表情,她把陈默拥进了怀里,说道:“小默,不要怨我好嘛,我也是没有办法,我答应过你,这笔账迟早给你找回来,可是眼下先忍耐一下好吗?”
  
  陈默还是不言不语,李秀宁心中忽然有些张惶,说道:“你是因此……不爱我了吗?”陈默坐着坐着,忽然垂泪,依旧什么也不说,李秀宁紧紧抱着她说道:“小默,你别这样,你说过你会一直爱我的是不是?”
  
  陈默看到铜镜中,李秀宁失措的面容,忽然心痛起来,伸手揽了她的颈子,说道:“我爱你,我爱你,我自始至终都爱着你,但是这件事,我没办法让它过去,我做不到啊……”
  
  这件事成了陈默心中一个坎,除非看雷永吉死了,否则她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的,这个坎只怕一辈子也过不去。
  
  李秀宁紧紧把她抱在怀里,说道:“不要离开我,一定不要离开我。”
  
  陈默轻轻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今天相公要来,将军怎么又要去看陈姑娘啊?”斐琛儿急匆匆赶上又要离开的李秀宁。李秀宁随口回道:“他来你照应着就是,我不用特意等他。”
  
  斐琛儿急忙说道:“可是相公是要来见将军的,将军对那个陈姑娘比对相公上心多了,没道理啊。”
  
  李秀宁道:“这不关你事,你做好自己的事就是。”
  
  看着李秀宁匆匆离去,斐琛儿气冲冲的回了自己房间,看什么都不顺眼,摔东西使性子,翠柳说道:“姨娘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斐琛儿气道:“将军又去看那个陈默了,几乎天天出去,妇道人家哪有这样子几乎不着家的?”翠柳不禁奇道:“你不是觉的她什么都好么,怎么今天骂起来了?”
  
  斐琛儿语结,停了一会才说道:“今天相公要来了,她还只顾着别人,不像样子。”
  
  “那不是正好么?正好相公来你去应酬好就是,使什么气?”
  
  “我……”斐琛儿说不出来,她就是不舒服,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只要李秀宁去看陈默她就不舒服,可她又哪里管得了李秀宁?
  
  柴绍回来述职,很快就要赶回去了,战事正紧,谁也没有太多时间浪费。斐琛儿强打起精神应酬柴绍,柴绍回来时,便问起了李秀宁,斐琛儿只好答道:“将军她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那里。”
  
  柴绍的脸色有些阴沉,说道:“王爷要见她,她怎么不在了?你去叫人把她找回来。”斐琛儿闻言急忙出去,使了裳儿去找李秀宁,因为陈默现在住的地方,谁也不知道,也只有裳儿知道地方,但也没去过。
  
  斐琛儿这里回来,给柴绍更衣,无意发现柴绍怀里放着一封信,斐琛儿本没有多想,但是见柴绍一见那信便将信急忙收好,心中便疑惑起来,这里给柴绍换了衣服,想了想,娇笑着贴着柴绍,在他耳边吹气说道:“相公许久不见,有没有想妾身?”
  
  柴绍随口道:“想,自然是想的。”说这边要出去,斐琛儿急忙伸手拉住他,说道:“既然说想,为何还急着走,明明是说谎哄人的。”
  
  她说着便贴近柴绍的怀里,双手抱了他的脖子,吐气如兰,轻声挑拨道:“是不是相公这段忙的都不行了,大丈夫的威风都没有了。”
  
  男人是最最听不得这种话的,柴绍听着,不由便想证明点什么,再加上斐琛儿不遗余力的挑拨,柴绍伸手一揽,便把斐琛儿抱上了床。
  
  一番云雨缠绵后,柴绍累的筋疲力尽,倒头就睡了。斐琛儿伸手找了那份信出来,一看之下不禁大惊失色。
  
  “陈默此女,汝曾多次进言不易留之,本王掉以轻心,尚觉其不至引发大祸,岂料此女亲口言说自己为妖类,虽不能深信,不得不疑,不若除之安心,恐明德护持不得下手,且不让她知道,待陈默毙命,明德那里自有本王做主。”
  
  这是李渊的手书,李渊授意柴绍杀了陈默,这次特地昭柴绍回来却是为此,信后还附了一个地址,看那地址,多半是李秀宁藏着陈默的地方。斐琛儿一颗心嗵嗵跳了起来,小心翼翼把信收好,轻手轻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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