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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烛夜游-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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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棠现在可当真是恨得牙痒痒,她真的是恨恶起了二爷,那日朱颜看了自己的空空的首饰盒子,当即就恼怒起来,她那宝贝似的翡翠项链已经不翼而飞。
恰巧晓棠生了火盆端进来,春寒料峭总是有些许的冷意,素常二奶奶都是要生了火盆摆在家里如同冬日一般,整个家都是要蒸发出一层汗来,二奶奶又是比较丰满的,汗多得很,胳肢窝下面总是汗津津的,也是要常常洗的,更是容不得家里冷得半分,脸上也就愈发多了汗,弄花了状,再去勤勤恳恳补了去,满眼的期盼之色,倒像是二爷真的会回来似的。
饶是回来,见她这模样,也该是要厌恶的。
看见了晓棠端了火盆,朱颜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总是看她不对劲,晓棠那日之后总是神情恍惚,脸颊瘦削下去,脸也变作了菜色的,她疑心是晓棠偷了翡翠项链,她可是清楚记得自己那日打了她,她还挣脱了。
愈发觉得有道理起来,她暗暗地揣测,盯紧了晓棠的脸颊,像是上面大大刻着“贼”字一般,人们都说家贼难防,她更是肯定了些许。
故意坐了下来,见晓棠摆好了火盆,唤她过来坐在自己身前,晓棠却是惊慌起来,不知二太太是哪根筋错了,平日里自己若是稍多坐一会子都要被骂得一无是处,何况说光明正大地坐在二太太面前。
“过来啊!怕我吃了你不成?”朱颜以为是自己要亲切一些才好叫晓棠露出马脚来,便微微笑着,如沐春风一般,却是活生生叫人吓得汗毛乍竖。
晓棠微微撇了嘴露出一个似乎是笑的模样,挪动脚步蹭过去,双手伸在背后系围裙,也本是没有松动,却只是不知双手放在哪里才是好的,站在凳子前犹疑一下。朱颜一把将她拖在凳子上,一手就摸向了她的腰间和胸脯前。
晓棠被吓得魂飞魄散,不知二奶奶这是要作何事情,惊慌躲闪一下,却是被二奶奶一句刺耳的尖叫惊得怔住了。
“好家伙,叫我抓住你了!”
二太太紧紧掐了她的腰,另一手伸入领口,才倏忽之间,便取出来一个硬东西。
手绢包好的,晓棠当即要抢夺回来,却被朱颜一脚踹倒,她低头看着手绢,拆开了来看,打开,是她丢失的翡翠项链。
绿莹莹的光映得她似乎妩媚了一些,她冷笑几声:好家伙,可叫我逮住你了,今日不打死你我便不叫朱颜!
说罢便从旁边墙角抓来鸡毛掸子,晓棠也知自己大祸临头,也是不傻,知道今日二奶奶的火气上来,若是一个不好,自己命又是不硬,真要是被打死了的,便慌忙爬起身,转而扶着门框,便往外面跑去。
她身子轻盈,比二奶奶轻巧许多,便就甩开了那胖子,她松了一口气,仍是不敢懈怠,二奶奶果真是恼怒起来,自己也是后悔为何要赌了性子,可心底里也是暗暗给自己打了气,死也是不后悔的!
朱颜狰狞的面目从门里浮现到门外,晓棠便要往院子外走去。
哪里都比这府里要好,哪里都比这肮脏好像监狱的地方要好得多,虽说这里是吃的饱穿的暖,可也是悲伤地很,好像是凭空为人多了些话柄,四围都有眼睛,自己身上也是长满了脏东西,时时刻刻都要叫人欺辱了去。
她终是觉得这里憋闷得很了。
如海涛汹涌一般,从胸腔深处突然就蔓延出来一种痉挛的强烈的呕吐感。
怎么会是这时候……她觉得恶心,想要干呕,翻江倒海,吐不出东西,偏又是难受得很。二奶奶却是追了上来,她也刚巧就在门口,实在也是按捺不住了不适感,扶住了门框,觉得真是命途多舛,若是死,便死了好了。
鸡毛掸子打在身上的第一下,她便是计算好了,右腿微微蜷曲,往地上一头栽去,然后,异于往常那般,撕心裂肺地对着门外叫喊起来。
她也是终于明白为何那些挨打的人都要歇斯底里哭喊,喊出来便也是叫心神往嗓子眼儿里去,身上的痛楚倒也是其次,她要叫整个秦家的人都知道,自己这主子打起下人来,是何模样。
承接了那几杆子下来她才真个儿感受了撕心裂肺那般痛楚,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也是在私心想着这女人是那些个灰色情绪都压在自己身上了么?非把自己打个皮开肉绽叫人都说她狠毒才作罢么!
只是那时候她还不明白,在她那雍容的主子眼里,莫说是一条项链,纵是一条狗,也比她贵重许多,她从不念她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腿受伤了变成瘸子了……——3月28日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才伸了手出去,便在昏昏暗暗中摸见了二爷的鞋面,为何知道那是二爷的鞋,只因为二爷开口说了话,他笑道:“你怎地这般发了脾气,对个丫头这般拷打?”
竟是在笑,晓棠心中也是凉了许多,这些人,从不肯将自己当作是个人一般,她们只是注意自己,从不肯稍稍回过身来看自己一眼,哪怕是稍微叫她歇息半柱香时间也该感激上苍,偏生是没有。
她怨恨极了。
她怀的可是二爷的骨肉啊!秦家三代同堂,孙子辈的这些都是无后的,若是自己生了个儿子,家中地位铁定是要上升许多,朱颜这坏女人也是要对自己恭敬的,可是自己偏又倔强,不肯叫这秦家有后。
自从知晓了自己有了身孕,她便是千方百计想尽了法子要将这孩子坠掉,她每日爬树,叫老妈子们都嗤笑了去,陈妈更是笑得脸上褶子愈发多了几条。
她故意摔在地上,又用冷水清洗下身,可这孩子也着实是命大,总是掉不下来,便在她腹中一日一日长大了,虽是看不明白,自己却是知道得很,她惶恐,却也下了心智,咬定决心便要毁了这孩子。
如今二爷的笑声更是如同波浪一般,叫她这恨意连绵翻滚起来,推往远处,谁也瞧不见的昏暗场所。
朱颜看见了二爷回来,登时觉得自己有失风度,欲盖弥彰一般将鸡毛掸子丢到一边去,又顿了身子施了个礼:“二爷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叫人来说一声……这丫头是不听话,我也是没法子才这般打她。”
这些个话叫晓棠心中可是拧巴巴一团,她总疑心这些个人说起瞎话来是连眼睛都不眨的么!她狠狠地咬了牙齿,才努力爬起来,强撑着笑容,脸上的肉酸楚,扯起来异常地痛,但依旧摆了个冷寂的笑容,笑道:“二奶奶,我晓棠侍候你这些年来,何时做过家贼,二爷前些天送了我那翡翠项链,我总想着是二奶奶要的,便要拿来,二奶奶你便不由分说,就来打我一通,你来问问二爷,这项链,可是不是他拿的!”
她字字铿锵,每个字也都是饱含血泪的,每个字也都是不沾染虚情假意的,偏偏她又是错估了,朱颜转头瞥向了二爷,不肯相信这丫头的悲愤直言。
而二爷面色先是一红,便也是微微一笑,当真如同没有这回事一般:“我为何要偷了项链来送你,你都不觉得好笑么?”
这话凉意更盛,她握紧了拳头,看着那人瘦削的脸,又瞧着朱颜发白的,有些软糯的胖胖的脸,她只是觉得春风当真是冷气袭人,要将自己整个生生吞进去一般,她环顾四周,当年被卖过这里来,她希冀的是侍候一个女子,温和,偶尔会耍脾气也好,能吃饱穿暖,不必在家乡带着,看着饿死的弟弟妹妹哀恸哭泣。
然而这现实却是硬生生地给了她一个耳括子,叫她能够除了这眼睛上蒙着的纱,看清这荒凉的地方。
“好,好,好!”她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似乎又是不能将自己心中的愤慨发出来似的,她转过身,抠了抠门,坚硬得很,只是那尚且是木门,被她抓下来一堆木屑,年久了风化了,她指缝也全是血丝和那碎屑,她回身笑,那两人疑心她是魔症了,无动于衷。
便由着她走了,二爷没有将她阻拦,是自己心中有愧疚,偏也是不肯将她的尊严摆在眼前,也是不屑一顾的,想着这丫头能做什么!便没有去追,反而回过头来,对朱颜温和道:“日后打丫头莫要这般用力,就是这般用力也不要在门口便由着性子去,叫人看见了,人言可畏,说些事情,老爷子快要回来,叫逮住话柄,没有好果子吃,你也是明白的。”
语速柔和可亲,不像是素常的二爷,她先是如蒙了天大的恩赐一般,如少女似的,脸红到了脖子根,整个人如同煮熟了的大虾一般。
羞赧得很,她低了头,道:“是了。”
只是二爷露出的神情却不是如她想象那般温存,他低头看着她,觉得她那翡翠项链该是值钱一些的,他最近欠债许多,帐房那边三弟总是卡着,不好动手,那个哑巴总是直直地瞧着自己,又不能说话,干生气,又油盐不进,自己好说歹说也是一块钱都不肯拿出来。
二爷微微张了张口,便沉声道:“近日里账目亏空,帐房里钱也是周转不来,我想拿了你的项链去当铺,待到资金回来便赎了给你。”
她愣了半晌,才摊开双手,那项链被自己攥在手中,咯着冒出来几条红印子,还尚未捂得暖和,便要拿走了,她怔了怔,便将手往二爷那里挪了几分。
才挪了一下,还是游移不定,总是不肯将这个给她,母亲留给她的嫁妆,要她保存妥当。纵是叫她把房里所有的首饰都给了他,她也定不会眨眼,只是……这东西却是特例。
还没有再惆怅几分,二爷便伸手拿了来,揣在怀里,十分轻巧地说道:“你的恩情我记下了,我先去当铺,今日便不回来了。”
说罢便如同风一般旋出了门外,她只来得及看见长长的一道背影,然后她自己那揪得细细的眉毛蹙在一起,也只好是落泪,捂了被子哭泣起来。
她如何又不知道他外面的风流事情。
而晓棠才出了门,便迎头撞上了个温软的身子,没有抬眼,她并非是那般坚强的人,人爆发起来好似是要将自己所有的气力都倾泻了一般,也是毫无回头路的,她凝神哀愁了许久,眼泪是决堤了,但性情却也是解锁了似的,她奔去哪里,自己也是不晓得的。
被撞到的那人一个趔趄往后跌了一下,又方才回过身来看见是晓棠,二房的丫头。
刚才听见是二房打丫头了,她便来劝阻一些,都是活生生的爹妈所养育的人,为何就要遭遇这般折辱?
秦扶摇站稳了,才瞧见晓棠的身影消散地那般快,她才想追上去,却眼前发黑起来,回首时,人早已是不见了。
只好是迈入了二房的院子,就听见断断续续的女人哭泣声音,她才走到门前,细声细气地要唤二嫂出来,才在窗户眼上瞧见那女人捂着被子不住地哭泣,整个身子也是一耸一耸的,她便觉得尴尬起来,转身走了。
她不明白,怎么都要哭呢?
作者有话要说: 女人注定是悲剧= =
我偏要扭转扭转= =
其实全文有一点BE的倾向= =
但是经过我神奇的大纲扭曲已经逗比起来= =
说好的逗比在很后面的很后面……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晓棠的脚步是慢了下来,往自己也并不知晓的地方而去,只是觉着这世道这秦家总是容不下自己的,自己也不知何处可去,出了秦家这世界全然兵荒马乱,若是留在秦家偏又是受不得,自己还是带着个孩子,纵是这孩子只在腹中残喘,却也是不该在这世上存留的。
每一步都是拖沓得很,她垂了头,再抬眼只瞧见了一条不知哪里来的幽寂小巷,旁侧有南方的雨丝浸润过的青石板覆盖薄厚不一的青苔,斜斜着飞入天穹,脚下的土地也是潮湿的石块,俱都切割整齐,踩一步都是踏实得很。
她从不记得秦家有这样的地方,秦家只是有老宅和老人还有身子面目未老,心却死了的人,最多也只有夹竹桃还有柳树,牡丹再并上紫丁香。
那该是通往何处的呢?她略一犹疑,从四面八方都传来轻风,夹带丁香浓郁而沉静的香气扑面而来,恍若被托起,仿佛被湮灭,她隐藏在了暴露的香中。
隐隐约约听见有人歌唱,唱腔悠长,唱词模糊如磨平的石碑,女声,一声惊破了这潮湿沉闷的湿气。她觉得全身疲软起来,浑身无力,像是要被命运牵着走,一手扶着了那石墙,湿漉漉黏糊糊的,却不知为何是扎手的,手心刹那就渗出来些许殷红的血,只是此时尚不自知,只顾往前。
混沌的,混沌开来的意识也粘稠起来,她是不知自己发生了什么,惊奇如幻梦如仙境,她释然,往前义无反顾挣扎而去,又凭空多出水流在身侧环绕,分开两侧将她包裹进去,一路推行而前。
停顿了下来,前面是一方泉水,汩汩活水清澈流淌,鸟语花香,丁香俨然消散,她站立得住,微微站好,天色昏沉下来,却是真实景象。
已是入夜。
天色黯淡,无月,无星。丛落掩映中窥见一片亮眼之红色,再翩然而行,是女子裙摆拖在地上,长长引人不住遐想,顺这抹亮丽的红而观望,水袖竟也是大红色,如出嫁女子那般艳丽。
“你……是哪位?秦家,可素常未有你这号人。”她定了定心智,尚且想起这人平日里不曾见过,只看见女子墨色青丝流泻下来伏在地上,乖觉得很。脸庞模糊,只有那朦胧的白色一片。
女子方才只是望向不远处的虚空,听见她说话,才偏过头来,要说话似的,抬起右臂,嘴唇翕动,好像是说了些什么,却又是空白一片,安静如死地,毫无声响。
她的唇一张一合,中间浮出来无限的彩色的斑斓的幻象油彩,一路扑过来到眼底。
是了,她听见了,听见了,听见那女子说踏进泉里,便有暗道,逃脱秦家。
是了,她要逃离,她要逃开这里。
急速往前奔去,要拉了那女子的手亲切说些话才好,才要感激她,才要恳切问些什么,往前扑过去,脚尖踩空,女子如花雨一般涣散,她这才清醒过来,然而整个身子已是在井上。
一道劲风掠过,腰间一道软软的力道渗透而来,骤然呼吸紧张,被勒住了,转头,意识回归而来,一个女孩子把自己拉过来,往后一扯,便离开了那泉眼。
只是定睛一看,哪里是泉眼,分明是一口废弃许久的枯井,旁侧枯草猖獗。
她定时觉得后怕起来,只是平日里从未见过秦家有枯井这样的东西啊……诧异回过神来,却是发现有个少女盯紧自己,眼睛绿油油的散发着可怖的光。
张开嘴要尖叫,却被少女狠狠捂住了嘴:“再叫我就把你丢下去。”
她瞪大眼睛看着少女,默然点了点头,眼神全是惶恐,那少女的眼睛全是绿色,看不见瞳仁,只有绿光幽幽地亮着,她脑中又是清明过来,才回想起方才的事情,才知道自己是遇见了鬼魂。
只是这少女又是……等等……
晓棠揉了腰肢,定睛观看这凶神恶煞的少女,才发现除了这眼睛着实怕人之外,这面目的轮廓在这黑暗的烘托下,逐渐浮出一个熟悉的样式……
琥珀。
“你老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糯米团子么!”琥珀觉得不满,这人总是盯着自己的脸,好似是要吃了自己一般,她何时叫人这么看过,即使是当年的君故也没敢这么直勾勾地瞧着自己,这个寻死的撞鬼的小丫头怎么能这么看呢!于是她便挥了挥手,抬高了下巴,哼了一声。
“……”糯米团子……?
晓棠疑心起来,琥珀在这里作甚?说起来自己为何会遇见这样的事情,为何琥珀眼睛会变成这般模样……为何琥珀能救了自己,她们一出现女鬼就消失了……
这些东西都繁杂起来交织在一起,她也暂且想不到别的事情,却是看见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叫她无比吃惊。
韦湘。
只是眼前突然多了层浓重的大雾,顶着露水和湿气她勉力睁开了眼睛,却是瞧见了韦湘袅娜的身影,毫无波澜一般划过了大雾就从中间穿行而过,韦湘的刘海不曾被打湿,只是浑身都罩上了一层朦胧暧昧且又诡谲的白色暗光。
韦湘的眼神同样朦胧且模糊是看不见的,像是方才那个女鬼一般,只是不同的是,女鬼一身红色戏服,妖艳地跳脱世外,韦湘却是一身服丧的衣服,通体雪白。
她下意识觉得可怖,往后退一步,却是被一根木棍绊倒在地上,那根木棍上的木刺尖尖,有黑红色的血迹斑驳着。
扶着井沿爬起来,绞轮上的绳子却是早已风化,偏有一块掉在她胳臂上,她以为是蛇,惊得尖叫一声。
琥珀清楚地瞧见了自己的师父狠厉地皱了眉,却又松开。
嘴唇苍白但柔软,整张脸毫无血色的韦湘端详着四周,又端详了这个丫环,大雾遮蔽了她身后的铁门,锈蚀门上的挂锁还尚且完好。
走出雾气便是真正的那个天地,只是若要走出去,要费一番周折。
往右偏过了头,对着右手所持的白烛,轻巧吹了一口气。
它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快来猜主CP~~~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蜡烛既已灭掉,四围也就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晓棠私心想着琥珀那绿油油的眼睛大抵是能够照亮这雾气浓重的夜,然而琥珀的眼睛虽是幽绿色,但却无法散发光明,却仍旧明亮。
她觉得可怖极了,韦湘走进几步,侧过身来望着她,眸子定定直视着,瞧见她的眼神有些诧异,不多时,又化为了了然。
“你……”晓棠只是这么轻吟了一声,却也是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她知晓韦湘她们救了自己,也不敢多言,只是心底定定地想着三奶奶原来也是妖怪,同妖怪在一起的不是妖怪就是鬼婆子……哪有那般年轻的婆子……
琥珀急急地跑来,抓紧了韦湘的手臂,咕哝道:“师父,我们慢了,那女鬼早是跑了。”
“无妨,她既是在这井旁现了身,那便是离不开这秦家,绕着这宅子走上一遭,总是会碰得上。”韦湘轻飘飘地开了口,声音虚无得很,恍若方才那女鬼张合唇瓣之间的呓语,晓棠又是吓了一跳,转而冲入大雾之中,琥珀一只脚伸过去,将她绊倒,又一屁股坐了上去,不肯叫她起来。
饶是她告饶,身上那人还是坐得稳稳的,好小一个身躯竟是铁块那般地沉重,不过也知晓琥珀是掂量着坐上来,总是留了余地,没有死死压着,她便也不再挣扎,只是茫然俯伏在地上,总是觉得哪里怪异,但又生生恐惧得很。
一枚火光从地底伸上来哗啦就这么凸显了来,幽幽的蓝色火舌跳跃在白烛上诡异得很,若是不仔细瞧着也是发现不得有蜡油会顺着那光滑的蜡烛淌下来,事实上,蜡油虽是有一些,却也是流淌得缓慢,如同静止。
韦湘盯着火光,烛火在她眸中倒映成一种微妙的姿态。
“出不得这院子的吧!”她自顾自说道,转身离了大雾,琥珀也一个鲤鱼打挺从晓棠身上跳下来,嘻嘻哈哈地随着韦湘而去,晓棠更觉得阴森恐怖起来,不敢留在这里,若是那红衣女子回来,那又是何等光景?
可若是跟着韦湘她们,也是分外考验胆量的事情,她便坐起身,倚着井口惶恐地双手环绕在胸前,本想走几步,却怕又走入幻象之中,她恐怕自己是要死在此地,阎罗王可是会收她?下辈子可是能交好运做个阔太太么?
雾气愈发浓重起来,这天色也被晕染做了奶白色的光景,她陡然想起来素常陈妈会念叨的事情,陈妈闲来无事常常说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她说秦家从前有个女人含冤而死,日后每逢初七便要杀人。
那时并未有过人命陨丧,她也只是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料说来玩闹,谁知这事情改头换面一下,倒也露出了真实一些的端倪。
她后怕得很,后悔自己从院子中出来,平日里自己该是同那些人打水嬉闹,然后一天的事情就可以结束,歇息下来熄了灯火便好。委屈得很,不自觉淌下泪来,抹着脸痛哭,只不敢发出声音。她疑心会招来鬼魂。
朱颜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她细细思想觉得晓棠所说也并不是全无道理的,况且二爷本就是冲着自己的项链而来,二爷的话何时能信呢!
这些东西自己也是知道的,只是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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