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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客红尘-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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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温如玉彬彬有礼的样子,子襄牵动一下唇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招手身后的侍卫,众人一起走进客栈。

温如玉心中一动,回味着子襄那个笑容—这笑容淡到极点,只在唇边快速掠过,却未到眼里。

而他眼里,分明笼罩着如烟的愁绪。

记忆中的子襄何曾有过忧愁?温如玉见多了子襄狂妄、暴戾、唯我独尊的表情,可是象现在这样,有些深沉、有些阴郁、有些落寞的样子,却无端让温如玉心中一阵悸动。

他又想起子墨的死,若不是自己抓了子墨,废了他武功,他堂堂一国之君,怎会死得这样不明不白!

“叔叔?”景渊敏感地觉察到温如玉的变化,目光追随着进去的七人,轻轻问道,“你认识他们?”

“他是子墨的弟弟安王子襄!”温如玉用极轻的声音答道。

“紫熵的新君?”景渊微微扬眉,眸光一闪,“看来他们也是去赤燕。子墨刚死,子襄初登大位,朝廷未稳,在这个时候他便装出京,远赴赤燕,恐怕不是为赴宴那么简单。”

温如玉点头。

“叔叔有什么想法?”景渊问道,语气中带着尊重与谦恭。

“此地不是讲话之所,我们进了房间再说。”

“姑父。”进房间,关上门,景渊换回称呼,星眸中漾起愉快的笑意,“我真开心。”

“嗯?”温如玉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眉宇间却一片清朗。他的心情何尝不是象阳光般明媚?

“此番和你一起出京,让我觉得海阔天空,心旷神怡,感觉真好。”景渊毫不掩饰自己灿烂的心情。

温如玉微笑:“怎么了?在宫中觉得郁闷么?”

“每天见到陈太傅那个老古董,听他讲之乎者也,闷都闷死了。除此便是陪着父皇批阅奏折,父皇对我……”

见景渊欲言又止,温如玉再次微笑,目光暖到景渊心里:“是不是皇上对你求全责备,过分严格?”

景渊脸色有些暗淡,点头道:“是啊,父皇总是板着脸,不苛言笑,从小我对他的印象就是高不可攀的。我长这么大,他都没有抱过我,二皇弟、三皇弟也一样,总是对父皇既敬且畏,不敢靠近他。现在我长大了,父皇命卧日日与他一起批阅奏折。我们接触的时间很多,可父皇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我只要稍有疏忽,或者犯一点错误,他的巴掌就毫不留情地打上来,有时候还要打板子。”

温如玉见他清澈的眼睛里慢慢流露出伤感,想起上次景渊为了自己被景剀掌嘴,心中十分不忍。

景渊轻轻叹口气,怅然道:“你刚刚被紫熵抓去的那段时间,父皇对我十分温和,耐心地教我处理朝政,甚至还听取我的意见。母后与雪姨都说,因为姑父帮父皇戒毒,父皇受姑父影响,脾气改了许多。那段时间我觉得好幸福,真想天天陪在父皇身边。可后来……后来他又有些回到老样子了,尤其是知道你在紫熵与子墨把臂同游之后……上朝时他把情绪控制得很好,永远是身为帝王的完美姿态,可一回到乾清宫,他就将怒气都*在我身上……”

温如玉心中好象被针扎过,他何尝不知道景剀总认为自己影响了景渊,景渊的性格更多地象自己,而不象他这位父亲,所以经常将对自己的不满迁怒到景渊身上。这也是温如玉一直怕连累景渊的原因。

看着眼前的少年,见他英俊白皙的脸上带着孺慕、尊敬的表情看着自己,虽然举止沉稳,隐隐有王者之风,可眉宇间仍然没有褪尽十四五岁少年的青涩、纯真之气。

心中感动,忍不住拍拍他的肩头,语声中带着几分宠溺、几分怜惜、几分尊重,柔声道:“太子,皇上是因为看重你,所以才会严格要求你。他外表严厉苛刻,可内心其实是柔软的。他也常常打骂我,可心底里却始终在维护着我。太子,你是未来的皇帝,肩负天下重任,要做一个受万民景仰的好皇帝并不容易。不要怪你父皇,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栽培你、教导你。也许他的方法有些偏颇,但用心却是好的。”

景渊紧紧抱住温如玉,把头埋进他胸膛,感觉温暖而舒心。

在自己父亲面前,他却从来都不敢这样放肆。

知道姑父宠自己,便贪恋着这片刻的温馨,喃喃低语道:“要是姑父是我爹爹该多好。”

温如玉摸着他的头,温和地笑道:“傻孩子,我哪能生得出你这么大的儿子。”

“为什么不行?”景渊索性撒起娇来,“若是姑父十五岁结了婚,不就可以生我了?我父皇十五岁登基,同年便娶了我母后的。”

温如玉忍俊不*道:“好了,我未来的皇上,不要在臣面前撒娇了。若被你父皇知道,大概你我都要受责罚了。”

听温如玉特别强调了一个“臣”字,虽然明知他是开玩笑,景渊仍然觉得心中一痛,仰脸看着温如玉道:“姑父答应过我,将来我登基为帝后,姑父愿意辅佐我的,可现在……”

温如玉听他提醒,心猛地往下一沉,歉声道:“对不起,太子。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可父皇有了悔意,他其实是希望留下姑父的,是姑父自己不愿吧?”语气中略略有些抱怨的味道。

“我……”温如玉被景渊问住,又是尴尬,又是苦涩,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个一直将自己当成亲生父亲一样爱戴的少年,呆了半晌道,“太子,对不起,是我食言了……可经历这么多后,我终于明白自己并不适宜在朝为官,我有些倦了,想回江南隐居起来,过与世无争的生活。再说,温如玉已经死了,我必须换一张面目、换一种身份、换一个名字去生存……”

“姑父……”景渊忽然向温如玉跪下去,声音略略提高,“我知道你从没怨过父皇,可到底是父皇对你所做的种种让你心寒了,让你厌倦了,是不是?若是如此,渊儿愿意代父皇请罪,请姑父重重责罚渊儿。”说着解下身上的玉带,双手捧着举到头顶,“只要姑父解气,打多少下渊儿都愿意承受!”

温如玉一下子呆住,心痛到极点,连忙去扶他,语声从来没有过的慌乱:“太子,不要这样,折煞我了。快快请起,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我想退隐与皇上无关,只是我自己的心思。”

景渊却执拗地不肯起来,反而深深俯首:“请姑父责罚。

温如玉的心仿佛被揪了起来,这样尊贵的少年,却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如此恭敬而谦卑的样子,令他无限愧疚。

温如玉无法,只能自己屈膝下去:“太子快快请起,臣担待不起。”一个“臣”字说得重逾千斤,令景渊想起那次在乾清宫中温如玉为阻止自己求情而故意自称为臣的情景。

少年觉得呼吸凝滞,抬起头,含泪看着温如玉,道:“姑父为何又要生分了?渊儿敬重姑父、喜欢姑父,渊儿心中只将姑父当成长辈,从没有君臣之分。请姑父看在渊儿份上,留下好么?”

“太子……”温如玉苦笑,第一次知道这少年如此执着,“是皇上的意思么?”

“不是。是渊儿自己要这样的。可我知道父皇心里很苦,他想留下姑父,却又放不下面子。”

“太子……”温如玉的声音低涩。

“姑父……”景渊寸步不让地请求。

这有情有义的少年总是让温如玉觉得为难,温如玉看着他真挚、殷切的目光,心头颤栗不已。怎忍让他失望?可自己疲惫的心已不堪承受他的厚爱。

“姑父……”景渊仍然在哀求。

温如玉渐渐平静下来,默注景渊,神情庄重,缓缓道:“请太子先起来,听臣一言。”

此刻温如玉的样子虽然温和,却让人不敢违逆。景渊愣了一愣,扶住温如玉,两人一起站起来。

温如玉道:“太子,你是未来的一国之君,臣知道太子多情多义。可身为储君,臣却宁愿太子无情。”

景渊呆住,不解地看着温如玉。

温如玉继续道:“臣所说的无情并非指没有感情,而是没有私情。太子心中应该有天下,有苍生,有万民,太子应该爱民如子,这是大爱、是至情,但太子不该有私情私心。若是太子这样宠臣,一旦太子为帝,必将运用手中的权力给臣恩惠。这样不但会激起众臣嫉恨,怨太子处事不公,导致朝廷不稳;更会让臣恃宠而骄,做出出格的事情……”

景渊动容,双眸深深凝注着温如玉:“姑父一心为他人考虑,从不为己,是天下难得的君子,渊儿若连姑父都不相信,这世上还能相信谁?”

“太子……。”温如玉心头再次狂震,这知遇之恩……恐怕比景剀对他恩威并施还要沉重。

景渊发起狠来,再次跪下,英俊的脸上露出坚定得近乎决绝的表情。“姑父若不答应,渊儿便一直跪在这儿!”

温如玉嘴里发苦,扶住景渊的肩头道:“好吧,臣答应太子……”

“姑父你真好!”景渊站起来,欣喜得热泪盈眶。

“可臣有两个前提。”

“姑父请吩咐。”

“第一,在太子登基前,臣想留在钱塘倦客山庄,作为平民百姓,按皇上的旨意,为王宫培训侍卫;第二,一旦太子登基,臣必定遵守今日之承诺,入朝为官,为太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是请太子将臣与其他大臣一视同仁。在太子心目中没有姑父,没有师父,也没有叔父,只有臣子。太子可愿答应么?”

景渊眼里掀起层层波澜,胸中满满的都是对温如玉的敬爱,恳切地道:“渊儿知道姑父品性高洁,渊儿答应姑父第二个要求。只是第一个……求姑父将在野的时间缩短。父皇视姑父如同臂膀,一日都离不开姑父。姑父现在厌倦红尘,一心归隐,但也许过几年后心情平静下来,会解开心结。到时何不回到朝中,协助父皇?”

温如玉见他执着的样子,心中既感动又无奈,只能道:“这个等我们从赤燕回来后再谈好么?臣想……”

“姑父。”景渊叫住他,“既然姑父不肯留下,为何还要如此称呼,刻意拉开我们的距离?姑父不再疼渊儿了么?”

温如玉苦笑:“怎么会?”

“那便称我渊儿。”

温如玉一愣,景渊从未对他用过这种命令的语气。

“既然君臣有别,既然姑父固执守礼,渊儿命令姑父不准自称为臣,不准叫我太子。”说这句话时更是带着负气的口吻。

温如玉知道自己伤了景渊的心,见他赌气用太子的身份来压他,也不与他计较,微笑道:“渊儿别气,我遵命便是。”

就在这时,温如玉听到有人敲门:“客官可要用膳?”

温如玉打开门,见门外站着一位二十来岁的伙计,虽然身穿褐衣,却是一副干净利落的样子。

“要的,请小哥去准备吧,我们一共七人,略备些酒菜便可。”景渊在温如玉背后接口道。

“是。小人马上去准备。”伙计转身走开。

温如玉看着这人的背影良久,眉峰渐渐聚拢。

“姑父怎么了?”景渊轻声问道。

“此人长得不算瘦小,可走起路来几乎没什么声音,看来竟是功力颇深,却为何在这个客栈中做了名伙计?难道……这么优雅的一间客栈竟是黑店?”

第二百九十二章 谁为主宰

景渊道:“有姑父在这儿,还有什么魑魅魍魉胆敢现形?”

温如玉剑眉一挑,笑意在眼底荡漾,打趣道:“渊儿对我期望这么高,倒让我诚惶诚恐呢!”

景渊走到桌前,倒好两杯茶,一杯递给温如玉:“姑父在我心目中是神,无坚不摧的战神。”

温如玉微微一愣,继而苦笑:“这战神二字对我实非褒奖,倒是极大的讽刺。”

不由自主地想起子墨说的那些话:“你灭乌萨,从边疆打到寂水王城,灭了乌萨与阏指联军三万多人,不记得了么,王爷?你手上沾满血腥,现在还来跟我讲什么‘视人命如草芥’?”字字犹如惊雷响在耳畔。

而眼下,他好象又到了被迫出手的时候了……

景渊不语,心中却暗暗想到:姑父,你天性仁慈,却无法摆脱你的命运。接下去,必定还有残酷的战争等着你……此刻,兵部应该已经下了军令,欧阳雁正在调兵遣将,准备出征吧?事成定局,你能放下你徒弟不管么?父皇支开你,无非就是为了对紫熵开战,而你却被蒙在鼓里……

心中千回百转,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含笑道:“对了,姑父,你还没告诉我你对子襄此行的看法。”

提到子襄,温如玉的神情凝重起来:“我现在担心他去赤燕会做两件事。”

“什么?”

“其一,子墨之死对他来说是个谜,但既然子墨是来长安之后被害的,他首先怀疑的对象必定是我们。他现在势单力孤,一心想为子墨报仇,说不定会向独孤煌提出结盟,共同对付我朝。若是他们南北夹击,对我们便是极大的威胁。”

“其二呢?”景渊问道。

“我怕他会对苍夜不利。”

景渊一愣:“怎么?他们之间有仇?”

温如玉将他们在紫熵发生的事简单地讲述了一遍:“那次子襄因为我而迁怒于苍夜,将他打得遍体鳞伤。他的性格原是阴狠暴戾的,此番遭遇子墨之死,他的心理估计更加扭曲了。他一直在鄙视、践踏苍夜的人格,绝不会容忍苍夜成为赤燕的驸马,所以我想,他会将苍夜的过去揭露出来,破坏苍夜与独孤涵月的婚事。”

他的声音仍然清朗而平静,但黑瞳中却射出冷洌如万年寒冰的光芒。

景渊看着他的样子,忽然觉得身上发冷,开口时声音有些不稳:“姑父想……?”

温如玉无言。

景渊从他眼里看到了杀气,室内的空气也好象骤然降到了冰点以下。

景渊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一向温润如玉的姑父,怎么会变得如此可怕?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上现在仿佛笼上了严霜,强烈的杀气给人造成极大的压迫感。

寒入骨髓。

“我师弟已经受尽苦难,我绝不允许有人再去伤害他。所以……子襄绝不能到赤燕去。”温如玉的语调不高不低,不急不缓,就好象在简单地陈述一件事,却充满着某种主宰一切的肯定与威力。

“姑父?”景渊的脸色有些发白,他已为温如玉的气势所震慑。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子墨与独孤煌都忌惮温如玉,甚至不敢与他正面交锋。

“你打算……杀了子襄么?”他不由自主地站起来。

温如玉没有动,只把目光转向他,脸上渐渐露出非常复杂的神情,景渊看不懂。

“渊儿,你临行前,皇上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温如玉平静地问道。

“这……”景渊的心猛地一跳,姑父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温如玉仍然看着他,唇角缓缓勾起一缕笑容,那是种了然一切的笑容。

他没有追问,只是深深凝注着景渊,仿佛要看到他心里去:“渊儿,你想统一天下,做天下的霸主么?”

“我……”景渊发现自己的舌头已经打结,根本说不出话来。原先的沉稳、从容瞬间崩溃,看着温如玉的眼神有些狼狈。

“你不说我也明白,为君者……可能都有这份野心吧?”

“姑父……”景渊走到他身前,蹲下来,仰首看着他,声音中带着歉意,“渊儿还不是君,还不曾奢望那么多。只是父皇……”

“我明白。”温如玉再次苦笑,“子墨死后我想了很多,我越来越不相信是独孤煌派人杀了子墨。因为子墨被擒之事只有我、英王、卫国侯、张大人与皇上知道,萱若阁中的守卫及为子墨治病的太医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独孤煌的消息怎能如此灵通?又怎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作出反应?所以,我怀疑……是皇上杀了他。”

“姑父……”景渊的脸色更加苍白,姑父真的是聪明绝顶之人,谁都休想在他面前搞阴谋。

温如玉扶起景渊,自己也借势站起来,背转身去,修长挺拔的身影落在景渊眼里,静到极点。但他周围的空气却依然透着寒意。

“如果……皇上志在必得,我只能尽我的力量,将杀戮减到最少。于公于私,我都必须这么做……”

因为背对着景渊,景渊没有看到温如玉眼里深刻的痛苦与悲哀。

皇上,你竟要用这种手段对付我、欺骗我了么?

门外又响起几不可闻的衣袂摩擦之声,景渊没听到,但温如玉知道又是那位伙计来了。

“客官,你们的饭菜准备好了,请下楼用膳吧。”

“好,我们即刻便来。”

温如玉答应一声,一步跨到北面的窗前,轻轻推开一丝缝,往下观望。

后院有两间厨房,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只看到屋顶炊烟袅袅。

厨房后面是一片青翠的竹林,透过杆杆修竹,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池塘,还有林间散落的鸡鸭。

林深处隐隐露出粉墙绿瓦,看来这后院别有洞天,里面住着什么人?会是这客栈的主人么?

就在这时,温如玉看到一位身材高大的青衣男子穿林而出,走到厨房门外,正好面向着他。此人大约三十多岁年纪,长相英武,身形矫健,腰间悬着一把剑,分明是练武之人。

然后有一位中年人向他走过去。温如玉认得,这个人是他们入住客栈时见到的掌柜。

掌柜向男子递上一本本子,看来象是客人的登记册。男子一边翻看,一边询问着什么。

温如玉已能确定,此人必是客栈的真正主人。

想到这客栈的名字“西风古道”,温如玉的唇边不*露出笑意。这样苍凉而粗犷的名字,正该配一位饱经风霜的江湖中人才是。

仿佛感应到了温如玉的注视,男子抬起头来,目光投向他站立的方向。

温如玉心中不*一动,这个人的目光竟是十分锐利,鹰一般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

在看到温如玉的霎那,青衣男子似乎愣了愣,但表情瞬间即逝,快得难以捕捉。

温如玉向他微微一笑,轻轻阖上窗子。

“渊儿,呆会儿我叫侍卫过来陪着你,我要去探一探这家客栈,看看它究竟是什么路数。”

景渊知道温如玉是为自己的安全考虑,遂点头答应。

夜凉如水。

萧瑟风声吹过竹梢,竹影沉沉,四野里传来秋虫的呢喃。

一条白色的身影犹如轻烟般掠过竹枝,眨眼消失了踪影。

林深处有四间并排的房舍,横向里还有一间独立的小屋,周围密植花草,黑暗中只看到暗影重重。

灯光从窗纸上渗出来,里面传来低低的语声。

白影伏到窗下,用手指沾湿窗纸,捅出一个小洞,向里观看。

屋里的摆设非常简单,一张长条的桌案靠墙而放,上面列着三个牌位。自东到西分别是:

鲲鹏王爷景皓之灵位

王妃燕翎儿之灵位

少主景如玉之灵位

灵前站着一位花甲之年的褐衣老者,正将两枝清香点燃,插_入案上的香炉。

窗外的白衣人蒙着脸,只露出一双寒星冷月般的眼睛。当他的目光掠过“鲲鹏王爷”“王妃”等字样时,那双明亮的眼睛里蓦然泛起一层氤氲,伏在窗下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少主景如玉……”面巾下的唇边泛起一丝苦笑,温如玉眼里的雾气越来越浓,“我都没有恢复景姓,这里却已经有人为我认祖归宗了……他是谁?”

“王爷……主公……”老者拿着景皓的灵位,用袖子一遍遍地擦拭着木质的牌位,尽管这牌位已被他擦得几乎光可鉴人了。

“这么多年了,我还在等什么啊?连少主都已经不在了……”老者凄然笑道,“我为什么不早点去见他?为什么?现在一切都晚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恩义难断

东面一间屋子的门打开,刚才温如玉见到的那位青衣男子拎着食盒走出来。温如玉闪身隐入黑暗中。

“爹,孩儿来了。”青衣男子进屋,放下食盒,同样点上两枝香,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

老者从食盒中取出酒菜、碗筷,一一陈列在桌案上。然后在酒杯中斟满酒,双手举起,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王爷,今天是你的生辰,让我们父子再陪你喝两杯。”说着将酒洒在地上。

“爹……”青衣男子皱眉,看着父亲的目光中隐含着痛惜,“五十多年了,你还放不下么?连王爷的亲孙子都忘了家族仇恨,投靠朝廷,如今他被景剀那个狗皇帝害死了,你难道还指望他的儿子再去翻出这笔旧账么?”

老者好象突然挨了一闷棍,身躯猛地一震。没有回头,却对着景皓的灵位流下泪来:“是啊,五十多年了……岁月催人老,我已从当年的垂笤稚龄变成今日行将就木的老人。我苦苦等了这一生,却没有实现当年的诺言。王爷,我辜负了你对我的厚爱,未能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爹,孩儿愧对你在天之灵……”

语声渐渐哽咽,又将温如玉的灵位拿在手里:“少主,你还记得你是鲲鹏王爷的后人么?你甘心被景剀那个暴君利用,做他忠心的臣子。可你得到了什么?你付出所有,却依然落得叛逆的罪名,最终死得不明不白。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做这一切值得么?你可知道,我苦苦等了五十多年,等着有一天找到王爷的后人,为他报仇雪恨,重建鲲鹏王国。可你……你让我好失望。。。。。。。”

窗外的温如玉将一切看在眼里,胸中涌起狂澜。他握紧拳头,让指甲嵌入掌心,好让疼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是进去还是离开?眼前这位老者必定是鲲鹏王国的旧人,但五十年前他不过是个*岁的孩子,为什么会对祖父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他对自己的控诉字字句句象鞭子抽在他心上,抽得他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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