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寻记gl-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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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情撅嘴，“不说拉倒，你这人真没意思，圣女这两天总是心不在焉的，我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秦海川笑笑，“你跟了她多少年了？”
　　风情想了想，“七八年了吧，我记得那年我刚满十岁，家里穷，爹娘为了养活弟妹便把我卖到妓院，虽然那时候我还小，但也知道妓院是个什么地方，等他们得了银子，我就偷偷跑出来，结果被妓院的保镖捉住，一顿毒打，就在那个时候，我碰到了圣女，虽然她比我大不了几岁，但她还是把那些保镖打跑了，而且亲自到妓院替我赎身，尔后我就一直跟在她身边”。
　　秦海川点点头，又是一个苦命的女子。
　　风情看见秦海川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跟在圣女身边的日子其实一点也不难过，她表面上看起来冷冰冰、沉默寡言的，其实私下里对我们很好。”
　　“你们？”
　　“嗯，圣女之下有四个使者，我、雷霆、木风和青云，我们四使除了教主可以直接指派任务以外，其余的时间全是听从圣女的安排，而我们的唯一使命就是护她周全。教主对我们的要求十分严苛，所以挨打受罚是常有的事儿，有一次我和青云随圣女外出执行任务，不小心误入敌人圈套，圣女非但没有丢下我们不管，反而是竭力相救，结果我们三人都受了重伤，回来后，教主一怒之下，要惩罚我和青云，教主的责罚，轻，则只受皮肉之苦；重，则小命不保。我当时和青云的感觉就是我们俩完了，没想到圣女却挺身而出，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这才让我和青云逃过一劫。所以……”，风情突然把话题一转，“如果你带来的那位公子要是敢欺负圣女的话，我们就是舍了命也不会放过他”，想起颜如玉曾经欺负过自己，风情就担心他会不会也欺负圣女。
　　秦海川从字里行间中能够感觉出风情对于萧月影的衷心，似不经意间顺着她的话问道：“如果让你选，你会选择教主还是圣女？”
　　“当然是圣……”，风情突然住口，眯了眯眼，盯着秦海川，“你好像话里有话”。
　　秦海川耸肩，“有吗？”
　　“不然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好奇”，秦海川淡淡地回了句。
　　风情探过头，秦海川身子向后仰了仰，“说到好奇，你好像还没告诉我，你们大半夜的跑来，到底意欲何为？不单是找圣女这么简单吧？”
　　“不然还有什么？”，在不能确定风情会站在哪一边的时候，秦海川只能和她打太极。
　　风情郁闷至极，这人也太无耻了，刚要发作，就见秦海川对着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顺便吹熄了烛火。周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风情凝神屏息，这才听到门外轻微的异响。
　　秦海川轻轻移步门边，犹如夜色中的一个幽灵人，她蹲下身子把耳朵贴在门上，这么近的距离能清楚的听到门外传来的呼吸声。
　　秦海川看向风情，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风情点点头。秦海川挪动位置，单手扣在门栓上，突然发难，房门被打开的瞬间，秦海川的手已经抓到了门外的不速之客。
　　那人一个踉跄跌进屋，风情立刻将短刃抵在她的脖颈处。
　　“手下留情”，风情皱眉，将短刃收入靴中，又重新点亮烛火。
　　“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我房门外做什么？”，风情扭着青云的脸蛋，青云疼得呲牙咧嘴，抓住风情的手腕叫道：“呀……我错了，我错了，姐姐指下留情啊”。
　　风情松开青云，青云揉着脸蛋，第一时间转身去看秦海川，刚好秦海川也在打量她，青云眼前一亮，又贼兮兮地瞄了风情一眼，阴阳怪气地问道：“姐姐，他是谁啊？”
　　“他……”，风情一怔，突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正踌躇间，青云像明白了什么似得点点头，又打量了一番秦海川才凑到风情耳边悄悄说了句，“姐姐的眼光真不错”。
　　风情微愠，瞪了青云一眼，嗔道：“像个夜游神似的，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
　　青云抿嘴，“人家这不都是为了你嘛”。
　　风情没明白，青云走到门口，从门外拎进一个死人。
　　风情仔细看了两眼，倒吸口冷气，“这不是右护法么？”
　　青云点点头，“今儿晚上我路过后花园的时候，偶然看到这家伙和薛日照在一起交头接耳，我便留了心躲在暗处偷听，这一听不要紧，顿时气得我火冒三丈。薛日照那厮打圣女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几次三番从中阻挠，他早就对你恨之入骨，千方百计的想要除去你这个眼中钉，今晚那右护法喝多了，他对你的心思薛日照肯定一早就看出来了，便借着醉酒，一个劲儿的出馊主意，最后还给了他迷香和迷药，让他借机把生米煮成熟饭。
　　我看那右护法是被他撺掇的活了心思，和薛日照分开后就偷偷摸摸地摸到你这里，我便暗中跟着他，只是我没想到你这里这么晚了还有访客”，青云抬头看了眼秦海川，心里嘀咕着，早知道这访客的功夫这么好，她就不费这力气了，还吃力不讨好。
　　“后来呢？”，风情见青云都这时候还有心情走神，便咳了两声。
　　青云回过神，继续道：“后来啊，后来我估计右护法也看到了，他只在你门前逗留了片刻就要离开，我怕他会向教主告密，就把他给解决了”。
　　风情揉了揉太阳穴，今晚是她疏忽大意了，虽说青云是为了她好，但是就这么把右护法给杀了，教主那边如何交代？不过，比起让他发现秦海川的存在，还是让他缄口比较好。
　　风情叹了口气，对青云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青云见风情紧皱着眉头，有点后悔自己太冲动了，问道：“这事儿恐怕瞒不住，教主要是问起来怎么说？”
　　风情想了想，“就说右护法贪恋美色，酒醉后意欲对我无礼，纠缠中我不小心杀了他”
　　“不行，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照实说我听到薛日照和右护法密谋害你，一怒之下，把他杀了，教主那边我来承担”，青云说完转身就要走。
　　风情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怒道：“你是想让薛日照找到借口好让教主处死你，是吧”。
　　“我……”，青云第一次见风情发什么大的火，鼓鼓嘴，后半句犟嘴的话被她强行咽了回去。
　　“都别争了”，秦海川蹲在地上看了半天尸体，“你们都中了圈套”。
　　风情和青云对望一眼，尔后蹲在秦海川身边。
　　“你们看”，秦海川指着尸体发黑的嘴唇，青云一惊，“刚才他还不是这个样子”。
　　风情的眉头拧得更紧了，“看来，薛日照是要置我于死地，不管我会不会杀右护法，他都会死在这里，那这么说……”；风情心脏一紧，秦海川点了点头，“我看你们的教主说不定这会儿子已经被薛日照请来了”。
　　风情和青云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显然吓得不轻，青云咽了咽口水，问秦海川，“那……那怎么办？”
　　秦海川又打量了一遍尸体，冷哼了声：“将计就计……”
　　

　　　　　　　　　　　

痕二十七

　　　　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箴无宣的精神有点萎顿。待出了皇宫之后，已经过了子时三刻，箴戎本打算让他留宿宫里，但是，一来外臣留宿皇宫没有这个先例，二来箴无宣也不同意，箴戎只得派人送她回驿馆。
　　箴无宣在幽城没有宅邸，所以每次来，都是住在专为亲王外臣准备的驿馆，此刻，她坐在肩舆里，迎着吹来的夜风，清凉凉的，睡意早跑得干干净净，觉着心情也安静了许多。
　　苏淮秀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箴无宣扯扯嘴角叹了口气，她这辈子大半时间都在马背上混日子，难得平静了几年，现在又要为了这个丫头四处奔波。所幸箴戎看上的只是苏淮秀的财力而不是她的人，箴无宣才能用东国后几十年的太平换取这丫头的幸福。
　　箴无宣琢磨了下，反正现在回去也睡不着，不如起身走走，于是对外喊了句停轿。负责护送的王公公听到后赶忙吩咐抬轿的人停下，弓着身子掀开帘子一角，问道：“王爷，怎么了？”
　　箴无宣撩起衣摆，从车上跳下来，舒展舒展筋骨，说道：“你们先回宫吧，本王想自己走走”。
　　王爷都发话了，王公公岂敢不从，遂嘱咐几句小心夜路注意安全的客套话，便带着人返回宫里。
　　箴无宣漫步在大街上，心里想着箴戎对她说的话，昭王招兵买马的事，她也有耳闻，不过，以他目前的实力，想要谋反无疑是以卵击石，他应该不会笨到连朝廷的实力都不清楚就去做那飞蛾扑火的蠢事。
　　但是，倘若他无心谋反，为什么要毫不忌讳地做出这样的举动？箴戎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意思很明显，这事和圣光教脱不了干系。箴无宣皱着眉头，箴戎之所以能够这么爽快答应她的要求，恐怕一大半的心思是放在仇败天身上，箴戎已经对他起了疑心，若是仇败天果真有什么异动，自己答应保他王位以及东国的太平，就免不了要插手他和朝廷之间的事，箴戎这是把仇败天这块硬骨头丢给自己来啃了。
　　箴无宣无奈地摇摇头，骂了句这兔崽子就不能消停消停，尔后迈开流星大步，朝圣光教走去。
　　圣光教的门徒鲜少有不认识箴无宣的，见她半夜来访，立刻把她请到会客厅，然后一路小跑给教主送信儿去了。
　　仇败天正打算休息，听门徒说宣王来了，不免有些诧异，但随即就换了衣服匆匆赶到会客厅，一进门，见箴无宣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品茶，笑道，“这是刮了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一口清茶，淡香幽幽，箴无宣也不看来人，只是盯着眼前的茶杯，问道：“这是什么茶？”
　　“凤稀珍”，仇败天站在一旁回道。
　　箴无宣挑眼，“这么难寻的茶叶也能被你找到？可是连皇帝都喝不到”。
　　仇败天哧了声，“宫里的那些贡品算什么，你要喜欢，改天我派人给你送些过去”。
　　箴无宣笑，“你对本王倒是大方”。
　　仇败天瞧箴无宣这身官服，问道：“刚从宫里回来？”
　　箴无宣点了点头，“和皇上聊了会”。
　　仇败天皱眉，心道那箴戎定是和她说了什么，不然不会这么晚了跑来这里，又等了会，见箴无宣只是专心品茶并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仇败天忍不住问道：“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箴无宣又抿了口茶，才道：“没什么事，就是顺道过来看看你……手有点痒了”。
　　仇败天大笑，“这还不容易，走，去我房里”。
　　仇败天带着箴无宣去了自己房里，箴无宣四下打量，室中并无衾枕衣服，只壁上悬了一把斑驳的古剑，剑身上道道裂痕。又见床左有张石几，几上刻着棋盘，棋局上布着百余枚棋子，然黑白对峙，这一局并未下毕。室中再无他物，箴无宣立在斗室，不免悲从中来。
　　走近细看棋局，但见这局棋变化繁复无比，劫中有劫，环环相套，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棋中暗藏弈理。
　　箴无宣笑道：“看来你的棋艺又长进了不少”。
　　仇败天有些得意般地勾起嘴角，“那要下过才知道”。
　　“好，本王今日就领教领教”，箴无宣撩起衣摆往石凳上一坐，端正了身姿。
　　仇败天在她对面坐下，刚要收敛棋子，便被箴无宣喝止，就听她说道：“我们就继续这盘残局吧”。
　　仇败天看了眼棋盘，冷冷地说道：“宣王的棋力，败天始终佩服。但是，这残局的结局已经注定，若是败天以此赢了你，岂不是胜之不武，让世人笑话”。
　　几上有两座烛台，兀自插着半截残烛，烛台的托盘上放着火刀和火石，箴无宣一边听一边拿起火刀，挑了挑烛芯，使烛火再亮些，才铿锵有力地回道：“有时候，成败并不是注定的，就像这局棋，看似黑棋必胜无疑，但是，你若不去尝试，怎么知道白棋没有反败为胜之机？本王今日就让你看看，本王是如何力往狂澜，让这白棋败中取胜”。
　　仇败天被箴无宣外泄的霸气一时给震住了，箴无宣有多厉害，他心里很清楚，但是她做人向来低调，像今日这般狂傲的样子实不多见，仇败天心里犯起嘀咕，怕她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于是又低头看了棋盘良久，确定白棋输定了，才手执棋子，稳稳落下一子，他偏就不信这个邪，他倒要看看箴无宣到底是怎么反败为胜的。
　　两人集中精神开始对弈，结果仇败天越下越心惊，箴无宣看似必败的棋路却总能化险为夷，谈不上置之死地而后生，但是她每放一子，必会在她落了数子后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渐渐地，箴无宣杀出一片天地。仇败天眯起眼，瞧着棋盘上渐落下风的黑子，心有不甘，可又对箴无宣这种深谋远虑的独到眼光佩服得五体投地。
　　下棋最怕分心走神，箴无宣抬头看了他一眼，输赢已定。有心要给他施加压力，便释放出强大的气场，当下全力进攻。仇败天紧盯着棋局，只觉得棋局越来越朦胧，不过片刻，便感觉头昏脑胀，心口烦恶。
　　箴无宣见他有走火入魔的趋势，当下执起一子，手指用力将其置于棋盘之上。仇败天只听‘啪’的一声，当即回过神，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出了身冷汗，再看棋局，刚刚那颗棋子已经深陷棋盘之中，仇败天蓦地心惊，这箴无宣好生了得。
　　仇败天喘了口气，站起身，“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箴无宣正色道：“败天，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箴无宣言尽于此，不再多说，她暂时不想把话说绝了，也没那个必要。
　　仇败天站在一旁不吭声，箴无宣此行的目的他算是看懂了，这是明明白白给他一个下马威。仇败天心里恼火，当着箴无宣的面不好发作，正在此时，叩门声响起。
　　“谁”，仇败天正在气头上，怒吼一声，薛日照在门外打了个激灵，硬着头皮回道：“教主，是属下”。
　　仇败天皱眉，“进来”。
　　薛日照推开门，一个门徒跟在他身后，二人齐身下跪，“属下参见教主”，薛日照抬眼，看见一旁落座的箴无宣，又赶忙调转身给她行了个礼，“见过宣王”。
　　“什么事？”，仇败天脸色相当难看，薛日照平常最善察言观色，此刻肠子都悔青了，怨自己挑来挑去怎么偏挑了这个时候。
　　可是，难得天赐良机，薛日照想了想，最后咬着后槽牙，把心一横，回道：“刚才空玄来报，说是瞧见……瞧见……”，薛日照面露难色，瞅了眼箴无宣。
　　“瞧见什么？”，仇败天不耐烦地压了压火气才道：“但说无妨”。
　　“空玄，还是你来说吧”，薛日照让开身。　
　　空玄只是个小喽啰，自进门后就被仇败天的威压吓得三魂丢了两魄，此刻肝胆剧颤，哪里还记得薛日照教他的话，但见薛日照对自己使眼色，一张脸似抽了筋一般，哆嗦了半天，才颤抖地说道：“启禀……教主，属下今日当值，刚……刚巡防时路过风使女房外时，看……看见有个男人进了她房里”。
　　薛日照拧着眉头瞪了他一眼，空玄吓得当场缩了缩脖子，薛日照只得转回头对仇败天说道：“禀教主，事情是这样的，最近右护法一直闷闷不乐的，属下以为他碰到了什么难事，晚上就陪他多喝了两杯，右护法酒后吐真言，原来他和风使女一直暗中私通。这国有国法，教有教规，属下听后，当时就劝他悬崖勒马，回头是岸。谁知他非但不听，还把属下给臭骂了一顿，并且扬言要和风使女私奔，属下当时以为他是气话，就没在意。刚空玄来报，说看见右护法偷偷摸摸溜进了风使女的房，属下才怀疑，会不会是右护法真的要和风使女……属下不敢欺瞒教主，遂带着玄空深夜来报，还望教主定夺”。
　　仇败天一掌击在石几上，立刻印出一个掌印儿，箴无宣瞥了他一眼，知道他这掌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
　　仇败天被箴无宣无形的气场压得透不过气来，恨不得马上离开，于是也没多想便随着薛日照前往风情的住处，风情屋里的灯还亮着，灯影摇曳下，果然有个男人的身影。
　　薛日照面露得意之色，仇败天一怒之下单掌击开房门。
　　屋里的二人吓了一跳，见仇败天立在门口，赶忙起身下跪，二人异口同声道：“属下参见教主”。
　　薛日照探头向屋里扫了一圈，心脏顿时扑腾乱跳，风情屋里的摆设太简单了，仅一个装衣服的箱子此刻还打开着，床上的帷帐也被高高挂起，一眼扫过去，连个藏人的地方都没有。
　　仇败天扭头问薛日照，“这就是你说的男人？”
　　薛日照的额头冒出冷汗，心里怒骂，不是让鬼叟在外面守着嘛，怎么还让她们把尸体移走了？
　　仇败天盯着他，薛日照骑虎难下，这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说了就收不回来，而且，看青云此刻身着男装，料定事情已经败露，薛日照心思转了几圈，登时跪在地上，“请教主恕罪，是属下偏听偏信了”。
　　仇败天冷眼看着薛日照，又打量了风情和青云，这三人的一举一动全被他收入眼底，三人全都暗藏内鬼，仇败天冷哼一声，“你们几个全都给我下寒潭思过去”。
　　

　　　　　　　　　　　

痕二十八

　　　　圣光教虽在幽城郊外不远处，却背山依水，只是这山高比不得麒麟山，这水深比不得临江，但是却有个气势磅礴的名字，名曰圣山。
　　风情三人哭丧着脸，来到圣山脚下的一个山谷口，清晨，东方方才露出鱼肚白，只见谷口烟雾缭绕，深不见底。
　　青云瞪着薛日照，那神情就似一头凶猛的野兽，要不是风情拉着她，怕是要不管不顾地和他拼命。薛日照倒是丝毫不理会身后如芒刺背的目光，只拧着眉头，探身看着谷底，心里埋怨教主也太狠毒了，这寒潭之水，内功深厚之人尚且撑不过一日……
　　可是，教主的命令能违背吗？答案是当然不能，否则会比现在更惨。三人在谷口磨蹭了半天，才不情不愿不得不能地下了山谷。山谷四面是百丈峭壁，无路可通，谷底有个很大的碧水深潭，潭边立着几棵奇形怪状的大树，不知名目。
　　“风情，这……”，青云只听过圣山有处寒潭，却从没来过，如今眼见这潭水水深无比，靠近一点都觉着寒气逼人，冻得人浑身打哆嗦，不免心里骇然。
　　风情深吸口气，从怀里掏出两粒药丸，自己吃一粒，另一粒则塞到青云口中，才道：“这潭水奇冷，等会先将护体真气在周身游走一遍再下水，下水后，暂时不要用真气抵抗，保存体力，等身体吃不消再缓慢催动真气”。
　　青云点点头，二人当下打坐，调息运气。
　　等真气在体内行转了一周天后，青云方才睁开眼，此时风情和薛日照已经泡在潭水里一动不动，青云见二人神色无恙，才稍微放点心，可等真的下到潭子里，青云才知道教主的惩罚到底有多狠，她只觉着寒气透骨，身子如坠冰窖一般，连寒颤都不用打，身体直接变得僵硬。
　　不过片刻，她的嘴唇就冻成了青色，衣服、头发上一片雪白，竟是结了一层薄冰，青云连忙运起真气，令已经冻得麻木的身体暂时得以缓解，可是，真气终有匮乏的一刻，不到一个时辰，青云便撑不下去了，她脸色发白，嘴唇黑紫，人也有些神志不清，只怕再过个把时辰，就要去西天见如来佛祖了。
　　风情游到她身边，现在也顾不得自身安危，只将手掌贴到她的腰腹处，缓缓输入真气。一股暖流流入丹田，青云才缓过神，身子靠着风情，头枕在她肩上，无力地摇摇头，嘴唇张合间，颤抖地说道：“风情，我……我怕是撑不下去了……”
　　“嘘，别说话，保存体力”，风情咬紧牙关，嘴上安慰青云，实则心里担心不已，青云目前的状况很糟糕，风情怕自己保不了她。
　　“你……你让我把话……把话说完，不然……我怕没有机会了”，青云费力地抬起一只手，摸摸风情的脸，强撑出一丝微笑：“这些年，青云承蒙姐姐照顾，心……心里感激不已，这辈子……青云恐怕是无法报答……报答姐姐的大恩，只愿……只愿来世，佛祖慈悲，还让你我成为姐妹，妹妹一定结草衔环，以报姐姐恩德，所以，姐姐，不要……不要再浪费内力了”，青云推着风情的肩膀，意图挣脱。
　　“不”，风情呜咽着，搂紧青云，泪水夺眶而出，泪珠滚落潭水，泪痕立刻在脸上结成了冰，内力源源不断地输送到青云的体内。
　　风情体内逐渐空虚，寒气也已逼入五脏，但是要救青云的念头盘旋在脑海中，便疯了般地输送真气。
　　然真气终有耗尽的一刻，风情眼前一阵发黑，终于撑不住，抱着青云沉入潭底，就在昏过去的刹那，似乎看到有个人跳入潭里……
　　颜如玉深吸口气，一个旋子，跃入潭中，潭水好深，颜如玉急向下潜，四面蓝森森、青郁郁，似乎结满了冰。潜到极深之处，水底突然升起一股吸力，颜如玉暗暗吃惊，这水面看起来平如镜，怎滴水底像是有个很大的漩涡似得，而且越深吸力越强，难怪自己眼看着风情二人落水便立刻跳入潭里，仍没见着二人踪影，想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