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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封英雄坛-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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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数百士兵朝囚车攻来,浅孤身只剑,黄明久困乏力,难以招架,几辆囚车重又落入重围。
山上的寄风面色苍白,连声呼哨,奈何他召来大群猛兽后已耗费大半功力,再也无力控制,眼见双方攻守易势,姜惑与二百精兵齐齐落入包围中,一咬牙亮出战刀,欲要冲入战阵中。
忽听空中传来一声长笑:“囚车里可是黄飞虎黄将军么?”声音清脆,仿如孩童。
黄飞虎在囚车中听到叫唤,应了一声。那人笑道:“黄将军无需惊慌,我奉西岐姜子牙丞相之令,特来救你。诸位快丢下兵器,可保不死。”
众人听到来人口气极大,又乍闻姜子牙之名,齐齐一怔,停下手来。
余化抬头望去,但见一皂衣道童从空中落下,头顶揪巾,虎龙纹袍,脚踏风火二轮,右手提金锋火尖枪,背负乾坤金圈,腰束浑天红绫……这道童装束虽然不凡,却是生得齿白唇红,顽皮可喜,竟不过是一个年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
余化喝道:“你这孩子不知死活,战场拼杀之地岂容你随意来去?”
那道童一笑,学着余化口气道:“你这莽汉不知死活,也敢拦着小爷?”
余化大怒:“你是何人,竟敢口出狂言,且吃我余化一戟。”一拍座下火眼金睛兽,手摇方天画戟,朝道童冲去。
那道童不慌不忙,手中金锋火尖枪轻轻一摆,架住画戟:“你记好了,小爷姓李,名唤哪吒,你那破画戟有何滋味,不吃也罢。”言罢忽出几枪,杀得余化连连倒退。
哪吒占了上风,忽又收枪掩嘴道:“哎呀不好,丞相专门提醒我不可泄露身份,我却忘了。”枪尖遥点余化:“你若答应不说小爷的名字,我就饶你一命,如此可好?”原来此时西岐毕竟未反大商,姜子牙虽派哪吒接应黄飞虎,仍恐朝歌借机发兵西岐,所以才特意提醒哪吒。
余化听哪吒言语间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气得哇哇大叫,再度冲上。奈何他武功难敌哪吒,几招内又被逼退回原处。
众人见哪吒虽然年幼,说话行事稚气未消,枪招却是法度森严,套路精熟,暗暗称奇。
余化觑空祭起“戮魂幡”,口中喝道:“下来。”对哪吒遥遥一招。
浅喜欢哪吒顽皮模样,连忙提醒他:“小心。”
谁知余化连招几下“戮魂幡”,哪吒却端立于风火轮上全然不动,一面对浅点头示谢,口中还对余化调笑道:“小爷偏偏不下来,你又能拿我如何?”原来这哪吒本是陈塘关总兵李靖之子,衔玉而生,天赋异禀,幼逢无数奇遇,下搅龙潭,上闯天庭,最后被观音大士所收,乃是莲花化身,早无三魂六魄,“戮魂幡”对他全无效用。
余化气得发昏,运起全身功力,再拼力一招,数道黑气朝哪吒卷去。哪吒反倒不耐烦起来,探手凌空一抓,将“戮魂幡”收在手里,往怀中一放:“你还有多少宝贝,一并使出来吧。”
余化见失了“戮魂幡”,心知不妙,连忙催开金眼火睛兽欲走,哪吒嘻嘻一笑:“余将军慢走,待小爷送你些盘缠。”右手取一块金砖朝空一丢,正打在余化头顶上,余化大叫一声,口喷鲜血,伏鞍疾逃。
帐下士兵见主将受伤,齐齐随之而逃。哪吒大叫一声:“反正行迹已露,倒不如大杀一场,黄将军这就随我闯汜水关去吧。”催动风火轮,也不急于追赶残兵,只是不疾不徐跟着余化。
姜惑等人救出黄氏众将,率着二百士兵随余化败兵一路掩杀几十里,路上又与留守汜水关的三千将士汇合,一并冲至关前。
黄家将士见救出黄飞虎,士气冲天,更有哪吒、姜惑骁勇无敌,汜水关守将韩荣正摆宴庆功,哪料大军突袭而至,匆匆抵挡一阵溃兵而逃。
作者按:《神封英雄坛》原本根据某游戏公司的游戏背景设定,把涿鹿大战时间定为公元前4500年左右。而实际上根据考古学结合天文学进行考据,此次大战发生在距今约4000——5000年前,故此读者在阅读本文时,请根据具体内容与史实自行推断。
独息剑乱之卷
芳心暗许
众人杀出汜水关,再行四十余里,已至西岐城外地界,方才停兵歇息。黄飞虎父子上前谢过哪吒,哪吒道:“武成王既有归西岐之意,与我日后便是同殿之臣,又何需多礼。诸位稍待,我这就去禀报丞相迎接。”
姜惑忽道:“我本无意投西岐,既然黄将军已脱险,这便告辞了。”寄风与浅对望一眼,心意相通,也一并辞行。哪吒面露不悦,歪着头斜眼瞅着姜惑:“既已到了西岐,总要见过姜丞相再走吧?”
姜惑哪受得了哪吒的傲气,冷然道:“我与姜丞相日后总有相见之时,也不必急于一时。”其实姜惑本抱着入西岐见一见姜子牙,有机会便杀之以绝后患的念头,但见过哪吒的本事后忽觉心灰意冷。他本还以为凭自己一身武功足可傲视江湖,谁知姜子牙一名手下都有如此本领,想必姜子牙本人更是神通广大,自己贸然前去,徒然自取其辱,还是先找到其余破界法物后再作打算。
哪吒虽然年幼,却是聪明绝顶,听出姜惑语气中颇含敌意,嘿嘿一笑:“莫非你心里有鬼,不敢见姜丞相?”姜惑大怒:“若是他有兴趣,便来找我吧。”向黄飞虎等人打个招呼,再也不看哪吒一眼,转身就走。寄风与浅虽瞧出蹊跷,仍是与姜惑同行。
哪吒双目一瞪,正要发话,黄飞虎父子连忙劝住:“这一路上多亏姜少侠仗义相助,我们方才来到西岐。人各有志,李将军也不必勉强。”
“姜少侠?”哪吒听到这个名字神色一变,“莫非他就是那个认苏妲己做母亲的姜御郎么?”
“正是此人。”黄飞虎见哪吒面色不善,解释道,“姜少侠少年英雄难免心高气傲,行事偏激,但后来他被苏妲己所害,自入虿盆,险死还生,所以才与末将一同反出朝歌。”
哪吒面色阴晴不定,再无言语。
姜惑一路负气而行,寄风与浅不知他心意,亦不敢相劝。行出半里,来到一处荒地,忽见前面一人挡住去路,俨然是哪吒。
原来哪吒身怀奇术,可变三头六臂,此刻他虽然身在西岐城下与黄飞虎父子交谈,却另分幻身拦住了姜惑。
只见哪吒面呈冷笑,金锋火尖枪直指姜惑:“你就是那个破了姜丞相的黄符迫死比干的姜惑?想必是做贼心虚,所以才不敢见姜丞相吧。”
姜惑心头微震,口中却不屑道:“可是姜子牙叫你来寻仇么?”
哪吒道:“姜丞相才不会与你计较,不过小爷偏偏不服,想试试你的本事。”比干身死之事早已传至西岐,姜子牙亦暗中留意姜惑的消息。哪吒心高气傲、性格暴躁,又是小孩儿心性,虽然比干之死与他浑不相关,却对姜惑大不服气,所以特意寻来滋事,要找姜惑一较高低。
姜惑大笑拔剑:“也好,就让我来教训一下你这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哪吒大怒,一摆金锋火尖枪,刺向姜惑前心。姜惑挺剑相格,枪剑相交,一声巨响震人耳鼓,双方皆是力大无穷之辈,齐齐一震,复又战在一处。
但见哪吒一枪刺来,枪尖上喷出火光来。原来他得观音大士点化,修得三昧真火,运用于枪招之中,令人防不胜防。谁知姜惑自妖莲血池中吸取的妖莲之汁,正是火系法术的克星,火光喷至一半,猛然倒卷而回,反令哪吒措手不及,差点儿烧到自家眉毛头发,一时闹个手忙脚乱。
姜惑并不趁机进攻,停剑相候。哪吒脸上一红,心中倒也佩服姜惑的气度,再度挺枪攻来。哪吒本是身怀无数法宝,此刻却再不敢贸然施用,仅以本身武技与姜惑相较。两人剑来刀往,大战近百回合,依然难分胜负。
寄风与浅虽各怀召唤异术,本身武功却属平常,纵然有心劝架亦无从插手,只得在一旁观战。寄风忽偏头问浅:“若是他们打得无法收拾了,姐姐帮谁?”浅随口道:“当然帮姜……”忽然醒悟这个弟弟又是故态复萌,瞪他一眼。
寄风心想这毕竟是西岐地界,若是惹来援兵可难以脱身,眼珠一转,哈哈大笑道:“姜大哥、李将军停手吧,你们这样恐怕打上几天几夜也分不出胜负,小弟可要饿死了。”
哪吒将寄风与浅的对话听得真切,使出性子大叫道:“就算你们三个一齐上,我也不怕。”
寄风自知武功有限,无法相帮,却装模作样摇头叹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以多欺少,李将军也太瞧不起我等了吧。”
浅忽然道:“李将军可敢与小女子打个赌么?”哪吒奇道:“赌什么?”
浅盈盈一笑:“李将军虽然武艺高强,但小女子却赌你无法在我面前静坐一炷香的时间。”
哪吒受浅一激,挡开姜惑宝剑,跳出圈外:“哼哼,想当年我在观音大士莲花座中不吃不喝静修七年,岂会怕你?你的赌注是什么?”
浅轻声道:“好,我们就画圈为界,你坐于其中,而我决不靠近圈子,更不会施暗器偷袭。若是你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不动手脚,我们就随你去见姜丞相;若是你做不到,日后见到我们三人,必须得恭恭敬敬管我们叫大哥大姐,不可再放肆啦。”
哪吒大笑:“君子一言,决不反悔。管教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寄风小声嘀咕道:“姐姐你能行么?可不要连累姜大哥。”
姜惑反倒笑道:“我信得过浅姑娘的本事,一切都由她决定吧。”与浅四目相接,眼光中写满了对彼此的信任。
哪吒上前与三人击掌而誓,下了风火轮,以金锋火尖枪在地上画了一个小圈子,想了想,又加大尺寸,重新画下径达五六尺的大圆圈,盘膝闭目坐于其中,犹如枯树老藤,纹丝不动。
寄风忽大笑道:“姐姐好计策,姜大哥,我们快走吧,看他敢不敢出圈来追。”哪吒身体虽不动,眉头却轻轻一皱,显然发觉自己中计。
姜惑却摇头叹道:“我敬李将军是个英雄,若是浅姑娘打算如此胜之不武,那不如就认输吧。”他与哪吒的一场拼斗难分胜负,不由生出惺惺相惜之念。
寄风目瞪口呆,可怜巴巴地望着浅,唯恐姐姐连累了姜惑。浅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上前轻轻刮一下寄风的鼻子:“姐姐哪会像你那么没出息。”
寄风脸上乍喜又忧,心想莫非是浅言明她不会出手,却由自己与姜惑动手,不过这方法显然比刚才的方法更“没出息”,除此之外再也想不出用何方法可迫哪吒出圈。转眼看到姜惑似笑非笑神情镇定,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姜大哥,原来你已猜出了姐姐的方法。”
姜惑摇摇头:“浅姑娘精灵古怪,我可猜不出来。”
寄风苦着脸道:“那你怎么还如此镇定?虽然去见见姜丞相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小弟实在不愿意输啊。”
姜惑微笑不语,在这关头,望着浅美丽而沉静的脸庞,他心中却忽然生出一丝平日从未想过的绮念来。
寄风还要再说,忽然侧耳细听,奇道:“咦,这寒冬腊月的,怎么会有蚊子?”再与姜惑对视一眼,恍然大悟,捧腹狂笑起来。
只见一只花脚大蚊子不知从何处悠悠飞来,不偏不倚停在哪吒的眉间,在他脸庞上下游走,尖尖的细喙指指点点,似乎在找一个合适下口吸血的地方。不问可知,这寒冬腊月的蚊子自然是精于召唤飞禽昆虫的浅的杰作。
哪吒脸色已然变了。浅虽言明不用暗器,这一招却绝对比任何暗器更管用。浅亦笑得弯腰抚胸,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李将军,我看你还是早些认输吧,被它咬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
哪吒轻哼几声,仍在强撑。那花脚蚊子终于爬到他那白皙秀气高挺耸直的鼻梁上,毫不客气地一嘴叮下,哪吒倒吸一口冷气,鼻头处一点红肿由小及大,瞬间已变成了一个大包。这蚊子显然是浅的精挑细选,吸了几大口鲜血后仍不停口,复又爬到哪吒的耳垂。哪吒口中奇声迭出,竭力忍耐,眼见耳垂上又多出一个大包来。
浅见哪吒强忍麻痒,俏皮地眨眨眼睛,笑意盈盈地再默吟几句咒语,那只花脚蚊子叮完耳垂后竟然重又爬到哪吒的鼻子上。哪吒鼻头处本是一片红肿,再被那蚊子一嘴叮下,包上生包,真真是奇痒难忍……
“啪。”哪吒蓦然跳起身来,先狠狠一掌拍死那只“可恶的暗器”,支支吾吾地道:“算你们狠,我……输了。”登上风火轮,头也不回地飞逃而去。姜惑、寄风与浅早已笑得直不起腰来。
姜惑与寄风、浅三人离开西岐,游山玩水,只挑荒山野岭而去,一路向北,攀高峰、涉寒江、寻奇葩、访仙洞,倒也逍遥自在。时值深冬,天寒地冻,有时露宿野外索性便点起一堆篝火彻夜长谈。彼此间虽早已无话不谈,但每当寄风与浅提及西岐与姜子牙之事,姜惑皆有意回避。姐弟两人心知有因,却不便追问。
三人吃了数日的山果野味,浅和姜惑还罢了,寄风却腻烦起来,整日闹着要去酒楼大块朵颐,姜惑与浅哭笑不得,只好就近找到一座小县城。
入得县城中,忽见每家每户的门前墙上都用朱砂写着几个大字:“小子,朝歌第四找你比剑,有种不要逃!”语气虽然杀气腾腾,字里行间中却透着一股调侃的味道。
寄风奇道:“那个闻笑笑不是自称朝歌剑法第四么?难道是她……找大哥?”说到最后一句时,脸上神情已是十分懊悔,心想这段时间眼看姐姐与姜惑大有情投意合之势,自己却偏偏多事要来县城中寻酒楼,若是被闻笑笑横插一足,姐姐必然“大事不妙”。
事实上在寄风心里,闻笑笑无论姿容、品行、本事都和姐姐浅相差甚远,但不知怎么,一想到闻笑笑在所有人面前都可以毫无顾忌地表现出对姜惑的欣赏之情时,他就隐隐觉得浅“前途”堪忧。
这一路寄风动辄大发感慨,姜惑与浅早已见怪不怪,明知他语中所指,皆不理不睬。浅脸上又露出那略含揶揄的笑意:“可能真的是闻姑娘找来了,可她又不留地址,我们又到何处与她会面啊?”
一旁的寄风抱头苦笑:“惨了惨了,姐姐竟然越变越笨了。”
姜惑沉吟道:“闻姑娘虽然行事张扬,但亦非不讲情理。以朱砂留字,语气又如此隐晦,应该另有别情,依我想来恐怕是借此发出某种警告。”
浅点点头:“这个分析很有道理,嘻嘻,看来还是姜少侠了解她的心思。”虽然经过这一路行程,彼此早已十分熟悉,她却一直坚持称呼姜惑“姜少侠”,似乎有意拉开两人的距离。
寄风仰天长叹:“为何就无人了解我的心思?”浅忍不住顺手轻敲寄风一记,似笑非笑望着姜惑:“只要闻姑娘在方圆百里之内,我都有方法找到她。只是不知道姜少侠是否真想见到她?”
姜惑被浅的眼神瞧得心中一阵狂跳,强自镇定道:“就怕是她遇见什么危险,我们还是……咳咳,先联系到她再说吧。”又期期艾艾地补充道,“毕竟她曾救我一命,岂能不顾?”话方出口,才醒悟这一句实是画蛇添足。浅望着姜惑的眼神里忽闪过一丝亮光,似要穿透他的心思,随即别过头去,笑吟吟地道:“嗯,救命之恩自当涌泉以报。我这就替姜少侠找她出来。”
寄风忽大叫一声:“唉,早知道那天让哪吒把姜大哥身上先捅出一个窟窿再让姐姐救他……”姜惑与浅再也忍俊不禁,齐声大笑起来。
浅收住笑,肃容闭目,口中默吟,这一次并不见任何鸟禽飞来,也不知她用何方法探知闻笑笑下落,忽然睁眼吐出几个字:“闻姑娘在东南方,十五里。”又略微迟疑道,“还有两个人在北方三十里处,不知是否与闻姑娘有关?”
姜惑心忖周围百里何止闻笑笑一人,浅既然特意提及这两人,必有怪异之处:“这两个是什么人?”
“是两名道士,一男一女,法力高深,仿佛在寻找着什么……”说到这里,浅的脸色忽然变了,眼里闪过一丝惧意,仿佛见到了极可怕的东西,“在北方五十里处,还有一柄剑……”
“什么?”寄风奇道,“什么叫有一柄剑?是一个持剑的人吗?”
“我看不清楚,只能看到那一柄剑。”浅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颇为艰难地一字一句道,“一柄极有杀气的剑!”
姜惑道:“先找到闻姑娘再说吧。”认准方向,正要朝东南方行去。浅忽然上前一步拉住他:“不要去。”
“为什么?”姜惑不解,寄风也不明白一向神态淡然的姐姐为何突然这么紧张,如临大敌。
浅渐渐平静下来:“我刚才所用之术名为‘辨机’,乃是异人族九大秘术之一,可驱使地底一种名唤‘蛸蜉’的神虫察探四周状况。‘蛸蜉’通灵,可令施术者如若亲见……”
寄风夸张地大叫道:“哇!‘辨机’之术乃是我异人族不传之秘,只有心思最细致的女子方可修习,与‘蛸蜉’通灵,连我都不会,姐姐你对姜大哥真是太好了……”但望着浅凝重异常的神情,终于不敢再继续开玩笑。
浅的话语犹若梦呓,喃喃念道:“血红、深蓝、烈火、冰雹……我只能看到那柄剑上带着的凶光戾气,根本无法探知持剑者的面貌,甚至连这柄剑的形状都看不清楚……姜大哥,我们还是快快离开这里吧。”情急之下,连她自己也未察觉对姜惑变了称呼。
姜惑慌忙道:“既然如此,我们快去找到闻姑娘,免得她……”忽觉失言,勉强笑道,“何况我们三人合力,又何惧什么凶光戾气?”
浅微怔一下,低眉垂目,轻笑道:“是我想得太多了,走吧。”当先往东南方行去。寄风怯怯地望一眼姜惑,沮丧地随浅而去,一路上叹息声足可惊天动地。
三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行出十余里后,已远远望见一个白衣人坐在山顶上,待离得近了,白衣人亦看到了三人,大呼小叫着由山顶上直冲而来,正是闻笑笑。闻笑笑一身男装,头束金冠,腰佩长剑,喜滋滋地一把拉住姜惑的手:“姜大哥,我找你找得好苦。”面上带笑,眼中却泛起了一丝泪光。
姜惑与闻笑笑久别重逢,十分欢喜,任她拉住自己不放:“你不是杀气腾腾地要比剑吗?”一旁的寄风连声冷哼,浅却是静立一边,含笑看着两人毫不避讳地亲热。
闻笑笑道:“我知道你来了西岐,沿途打听你们的去向,一路向北寻来,只怕错过,所以每到一处都在城里留字,还好总算让我找到了你……”说到这里,满脸委屈,扁着小嘴,几乎哭了出来。
姜惑看闻笑笑满面风尘,脸孔也消瘦了几分,想必这一路也吃了不少的苦,见她言语间对自己真情流露,心头涌起一分感动:“就算你不来,日后我也会去朝歌找你。”
闻笑笑变色道:“我就是怕你回朝歌,所以才来找你。”
“哦,怎么回事?”
“我师父和八位圣剑士要联合起来杀你!”
姜惑一怔,仅凭宇文乾泽与盖天华两人联手,恐怕就难以匹敌,若再加上其余七位圣剑士,自己绝无半分胜机:“我如何得罪了他们,竟要合九人之力取我性命?你不要着急,慢慢道来。”
原来当日僻静山一别,闻笑笑与宇文乾泽率五百黄门家将直取朝歌,迫闻仲班师退兵。到了朝歌附近,一众家将化整为零散入山野小村中,闻笑笑、宇文乾泽则大摇大摆与几十名旋风营骑士回到朝歌中。
闻笑笑提心吊胆,满以为会被闻仲责问,几日内乖乖守在家中不敢出门,准备了一套辩解之词。谁知闻仲回朝歌后忙于谏君朝政、安抚军民,只字不提武成王反叛之事,闻笑笑才渐渐放下心来。
太师闻仲何等精明,事实上那日追袭黄门家将时已查觉姜惑的调虎离山之计,因念及武成王昔日功劳,有意放他一马,所以也不再追究。
宇文乾泽却是整日心事重重,有一天忽央闻笑笑请盖天华入府。原来他的身份只不过是太师府清客,平日又深藏不露,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住于皇宫之中的圣剑士,又不愿夜闯皇宫引起误会,所以便求助于闻笑笑。闻笑笑从不知师父与圣剑士有何关系,大觉好奇,一面找人通报盖天华,一面暗中留意。
闻笑笑继续道:“我本以为盖剑士事务繁忙,谁知他当晚就应约来见。我就多留个心眼,故意安排他们在府中听涛阁相会。我知道爷爷在听涛阁中暗藏机关,正好那日爷爷巡城未归,我就去他书房中偷听到了师父和盖剑士的对话。这一听我才明白,原来师父特意找来盖剑士,竟然是要谈论姜大哥。不知为何,他们都说你像一个姓祁的仇人,而且师父对姜大哥的印象很不好,反倒是盖剑士替你说了些好话。但后来盖剑士提到你身怀什么‘行雷珠’之时,师父就说你极有可能就是他们所要找的那个人,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姜惑身体一震:“你可听清楚了?他们说的确实是‘行雷珠’吗?”
闻笑笑肯定地点点头:“他们说的许多话我都听不明白,什么‘遇水则变,潜风而藏’,什么‘十珠裂合,雷动九天’,但我确实听到盖剑士提到过‘行雷珠’和一个叫皇甫坤远的名字,师父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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