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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乱青丝-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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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

  夜幕低垂,星子点点,河畔挤满了放灯之人,为了祈求来年太平,人们纷纷将河灯放入水中,点点灯光随着波涛起起伏伏,流向远处,汇成条条的光河。
  宁子沐包下一艘画舫,在船头摆了案几,席地而坐,船未离岸,岸边的河灯尽入眼帘,青笙探出身子,好奇地打量着,端若华给她解释着各种花灯。
  莲花灯寓意平安吉祥,桃花灯祈求好姻缘,龟甲灯是意愿父母长寿,每一盏灯后都是一个人虔诚的祈祷,一个诚挚的心愿,
  “为什么大家要放河灯呀”,青笙开口问道,她盯着水中漂浮的河灯,手拨拉着水,五彩的烛光映在她的脸上,闪烁不已,
  “传说是有个少年出海打渔,一直没归来,悲伤的母亲就在河上燃灯,呼唤着儿子的名字,指引他回家,村民们为了安慰悲伤的母亲,也在河上燃灯,盼望一天,他能够在灯的指引下回家”,宁子沐揉了揉青笙的头,给她解释道。
  “当人们放着河灯时,就会有一个心愿,盼望着有一天会实现”,端若华淡然说道,
  “那我也要放,有好多好多的心愿”,青笙笑的眯起了眼睛,端若华让云倾取了几盏花灯,青笙抢过了小兔子花灯,点燃了蜡烛,端若华取了莲花灯,见得宁子沐拿了并蒂莲花灯,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见云倾取了桃花灯,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云倾向来云淡风轻的脸上闪过了一抹红霞。
  “一、二、三”,四人同时松手,花灯在河面漂浮着,慢慢向远处游去,
  “沐沐,我的灯和你的并在一起了啊”,青笙兴奋地叫着,看着河面上的小兔子花灯与并蒂莲灯慢慢靠拢,然后并行着往前游去,后面隔了些距离是云倾的桃花灯,
  “咦?端端的灯了”,青笙四处找着,莲花灯放下没多久,就在一个水波的拍打下,火灭灯沉了,端若华神情黯然,勉强笑了下。宁子沐见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取过酒,让云倾满上,跟她对饮了几杯。
  船在河中无声而行,犹如行走在星光之中,人间四月芳菲尽,正值江南草长莺飞,花红柳绿的季节,河岸两侧百花盛开,烂漫四野,晚风徐来,花随风舞,落英缤纷,美不胜收。
  出城后,两岸壁立千仞,秀奇逶迤,夜空如洗,皓月如钩。河流中光芒摇曳,渺渺茫茫,就好似有无数颗星星,汇成了星河,流光碎影,犹如洒落一地水晶,四人围坐船头,赏灯饮酒,倒是惬意得很。
  夜深了些,河灯疏落零乱,云倾让船娘驶回城中,青笙吃饱喝足,缩成一团,倚着端若华睡了,端若华脸颊微红,眼神有些迷离,支着脑袋赏月,一只手轻拍着青笙,哄着她睡,宁子沐伫立船头,河风吹得红袍呼呼翻卷,手执酒壶,仰头而饮,肆意畅快。
  入城中,远外一艘精致的画舫缓缓靠近,船中隐约传来悠然的琴声,船家遥遥喊着,
  “这位公子,我家姑娘相邀公子画舫一聚”,宁子沐恍若未闻,立于船头,青丝飘拂,红袍翻滚,说不尽的风流神韵,绝美不凡,
  “那位公子不愿去,我家公子可是愿意作入画姑娘入幕之宾的,哈哈”,旁边的一个大画舫中,传来些言语,画舫中的人皆是调笑不已,
  “我家入画姑娘只愿与那位公子一叙,恕不能见诸位公子”,船家仍是朗声说着,
  “不识抬举,我堂堂扬州陈三少,竟不得见!”,大画舫中传出阴狠的声音,缓缓靠近那船家,隐约见得画舫中,歌姬舞娘,薄纱轻衫,宾客搂了女子在怀中,恣意逗弄,
  琴声嘎然而至,那船家有些惊慌,匆忙支了船,急欲离开,
  “想走,没那么容易”,船中传来句冷喝,一只船钩扔出,挂在船舷,猛力一拉下,两船开始靠拢,向中间宁子沐的船而来。
  “三少,我看那船上男子亦是个绝色之人,不如也一并与入画姑娘邀来给兄弟们乐乐”,画舫中想起个猥琐的声音,带点邪气,说着下流的话语。
  宁子沐挑挑眉,仰首俯视,威睨天下,姣姣的月色下,一袭红袍妖冶似火,衣袂翻卷,黑发如墨晕散,肤白若雪,凤眼流转,容色绝世。宛若南方的千里水波,有四月江南的烟霞,清雾箫鼓的散漫,齐放争艳的繁花开尽,也失了颜色,周围一时噤声,却突兀地响起一个声音,
  “如此俊美风流,即使身为男子,亦是要试试了”,贪婪的眼光,如毒蛇般流连在宁子沐身上,
  云倾阴着脸,站起身,捏碎了个杯子,将碎片挥手一扔,瞬间割断了船钩上的绳子,那画舫立刻往反方向划开去,大画坊里传来几声咒骂声,
  宁子沐抽出身上的长鞭,凌空一甩,如挥舞的银蛇,呼啸而去,缠住船桩,猛地一拉,大画舫在水中打起了转,船头的几人,站立不稳,噗通掉入了水中,哭爹喊娘的叫喊着,乱作一团,云倾取了颗花生,手指一弹,咻的飞过,击在口出讳言的男子喉咙,他吃痛摸着喉咙,只能发出鼓风箱般哧啦的声音。
  “船家,走罢”,船娘已经吓呆了,赶紧往回撑船,宁子沐转身,给了云倾个赞赏的眼神。转头看见端若华已经抱着青笙睡着了,皱了皱眉头。青笙睡得香甜,嘴角还流着口水,端若华环着她,神情温柔,仿佛怀中拥有难得的珍宝,安然而满足,天下万物亦不再入眼,尽可舍弃。
  这一刻,她相信端若华真心愿为了青笙舍弃后位,尽管宁子沐不承认,可是心里却愈发依赖青笙了,可是若失了贵妃地位、失了宁家的宁子沐,就再也不是那个骄傲、高贵的宁子沐了。
  她站在船头,任凭劲风吹过,花灯渐灭,河面沉寂,漆黑如墨。
  船一靠岸,端若华就醒了,眼神还有些迷蒙,云倾将青笙抱在怀里,几人从后门回了宁府。
作者有话要说:  

  ☆、青楼

  第二日,青笙刚醒来,便又闹着要出去,异常坚定,卖乖、耍赖、委屈、包眼泪的招式都用遍了,端若华头一个心软,宁子沐也叹了口气妥协了。只是青笙死活不愿再着女装出门,纵是她心智简单,亦知晓是那些女子对于她的不满来自何处。
  宁子沐只得给她备了身男袍,天青翠竹长衫,浅绿水纹腰带,配上鹿皮小靴,青笙学着宁子沐的样子,抬着下巴,背手而立,倒有些风姿逸然,宁子沐看的眯起了眼,端若华眼里也有了些笑意。
  走在扬州城中,三个玉冠华服的公子,青如莲,白若霜,红似火,翩翩公子,周女好逑,招惹了无数少女们流连的思慕眼神,一路上都有偶尔掉落的香囊和丝巾,宁子沐一拨垂落的发带,笑容恣意而张扬。
  “我家小姐请这位公子寒山一聚”,一个清秀的婢女拦住她们,脸若红霞,眼眸灼灼,望着宁子沐,开口邀道,
  “本公子没空!”,宁子沐收敛笑意,冷哼一声,也不看她,只顾掏了银两,给青笙买糖饼,
  “那便请这位白衣公子一聚”,婢女也不在意,似在意料中般,转身便望着端若华说道,倒是没有半分不自在。
  “多谢你家小姐美意”,发呆的端若华一愣,歉意地笑了下,冷淡而有礼地婉拒了。
  “你。。你。。你们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婢女被拒两次,一时气结,小脸泛红,气鼓鼓地说道,似是对这几人如此不识抬举,大为光火。
  “是谁啊?”,青笙转头好奇地问道,左手拿着糖饼,往嘴里塞着,囫囵地说道,
  “扬州首富朱互昌之女,家中财力万贯,更何况我家小姐花容月貌,能得我家小姐一见,不知多少人趋之若鹜”,婢女得意洋洋地说道,
  “哦”,青笙未听得她说完,转身指着糖葫芦,有些撒娇地说道,“我要吃糖葫芦。。”,云倾急忙拿银两,宁子沐给她取糖葫芦,端若华替她理了下凌乱的垂发,看着几人渐远的背影,婢女瞪大了眼睛,呆立在风中,站成了块石头。
  南河下,雪柳如絮,沿岸的琼花烂漫。扬州琼花世无伦,千点真珠擎素蕊,在姹紫嫣红的春色中,琼花洁白如玉、清秀淡雅,几人坐在河岸亭榭中,品茶赏花。
  “相传一位神仙曾经把一块美玉埋在宫中,后来,从该处生出一株纯玉的花树,枝干、树叶和花朵都是白玉无瑕的玉质,当时帝后看了大为惊叹,遂脱口而出,赞为琼花,乃美玉之意”,宁子沐开口说道,她向来对这些民间异志很感兴趣。
  “疑是八仙乘皓月,羽衣摇曳上云车,真如天上仙花落人间的仙葩”,端若华轻抿口茶,茶香怡人,花如仙葩,与她清冷的气质上倒有几分相似,心中自是对琼花极为喜爱。
  “扬州以琼花和芍药而绝世,相比琼花清冷,我倒是更喜芍药,研华丽兹,红香散乱,欹红醉浓露,窈窕留馀春。”,宁子沐青丝如墨,红袍翻扬,她盛气张扬,自是不喜清淡的琼花。
  “花如其人,芍药为花中之相,倒是称你”,端若华放下茶杯,淡淡开口说道,
  “我最爱的是花中之王的牡丹,可全天下唯一能簪的女人,却不屑一顾,宁肯爱这清淡琼花”,宁子沐抿了口茶,深深地看了眼端若华,见她面容和缓,毫无在意,目光驻留在蹲在河岸看鱼的青色身影之上。
  “青笙,你喜欢什么花?”,端若华见得跑来的青笙,嘴角叼根青草,轻声问道,
  “喏。。这个”,青笙递过一根狗尾巴草,云倾给她做成了小狗,尾巴毛茸茸的,端若华接过来,脸上轻笑,清冷的眼如冰山化雾,眉眼间尽是温柔。
  华灯初上,繁灯点点,扬州城里人声喧嚣,小摊贩的叫卖声,小二的招客声,还有姑娘的揽客声,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街边的两侧林立的青楼上,扬州女子,如花似玉,一袭春衫,眉目传情,欲语还休。
  一方丝绢从二楼轻飘如叶,落在青笙仰起的脸上,她一把从脸上抓下,凑近鼻尖闻了闻,开口说道,“好香哦,她的丝绢丢了,我们去还她吧,沐沐”,
  宁子沐转头,见得那二楼上的女子,扶着雕栏,摆着妖娆的身段,胸前露出一大片雪白,媚眼如丝地望了过来。宁子沐眼眸一凛,从青笙手中夺过丝绢,扔在地上,一脚踩过,径自拉了青笙离开。刚为了给青笙寻糖人,居然走入烟花柳巷中了,她从前再是蛮横任性,却也从未来过此处,一时有些茫然。
  “那个。。”,青笙一边被拉走,手中还握着手绢,望着那女子,嘴里嘀咕着,
  “公子,进来坐坐吧”,朱红漆成的楼宇,牌匾上写着“百花楼”,门口的青楼女子,轻薄衣衫,腮红唇蔻,娇艳如花,正拉扯着端若华,丝绢轻拂过她脸颊,一股庸俗的脂粉气袭来。
  “这位姑娘请自重”,端若华眼中闪过丝尴尬,手中白扇轻抵那女子,分开些距离,挺直腰背。
  “公子本是来寻欢作乐的,如何自重啊”,四周青楼姑娘一阵低低哄笑,难得白衣男子清冷如仙,又是一副羞怯模样,倒是招人喜爱的很。
  “看来是个雏儿,头回姐姐不收钱呐”,一个年纪稍大,脂粉浓厚的女子,挥着宫扇,手在自个儿波涛汹涌的胸前一托,连连媚笑着。
  端若华蓦地脸上发烫,欲退不得,见得四周又围过来几人,拉扯着她,往楼中而去,
  “身段怎得比女子还软”,身上被偷摸了几把,端若华脸上微红,眼神向云倾望去求救,云倾顾不得青笙,赶紧过来挡在她身前。众女子见得挡在白衣公子身前的玄衣女子,脸色阴沉,眉间充斥着戾气,女子们才不欢而散去。
  宁子沐也是自顾不暇,她身作男装亦是姿容绝美,妖冶勾人,这边人头攒动,混乱中,身上也被胡乱摸了几把,气的她怒火中烧,挥手狠狠扇了挡在前面的姑娘一巴掌,那容颜秀美的女子,脸立刻红肿了起来,
  “呀,公子怎么打人呢”,那女子不依起来,
  “滚开,否则别怪本。。本公子不客气”,宁子沐恶狠狠骂道,该死的,敢占她便宜,看她盛气凌人的样子,青楼姑娘们看出她不是个善茬,讪讪地走了。
  宁子沐这才回过后,身后空无一人,青笙不见了,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宁子沐,满世间只听见自己的心突突地狂跳声。
作者有话要说:  

  ☆、闯祸

  杜四娘是迎香院的老鸨,身着粉红薄纱,头上贴着大红簪花,打扮的花枝招展,摇着那卧睡美人图的团扇,约有些年纪的脸上,抹着厚厚的脂粉,此刻正愣着神,看着埋头在桌上大吃大喝的青色身影。
  当时她见得这青衣公子,迷茫地站在门口,一身玉冠华服,必是贵人家少爷,肯定能从他身上赚不少钱,千方百计拖了进来,他却只顾着吃,连旁边的姑娘都不多看一眼。
  “公子,别只顾着吃啊,让含香陪你喝酒”,含香脸红若苹,鹅黄春衫,娇俏可人,目中含情地望着他,纤手轻拉着他,谁知这青衣公子,丝毫不理会,只是两手抓着烧鸡,埋头啃着。
  “公子,陪翠儿说会话吧”,淡绿色薄纱的翠儿娇媚地说道,她一手支腮,薄纱滑落,露出雪白如藕的手臂,眼角点了美人痣,千娇百媚,风情万种,她可是迎香院正得宠的姑娘,上次周公子见得她这模样,急色难耐,出了五百两欲共度良宵,都给她推了去,谁知她摆了半天,却见那青衣公子,眼眸直直盯着鸡腿上,让她颇为难堪,笑容僵在了脸上。
  “不争气的东西”,杜四娘啐了一口说道,连翠儿都看不上眼,这青衣公子倒是眼光极高啊,看来得上头牌花魁了。
  “去,叫入画来”,“是”。
  入画一袭浅蓝春衫,轻腰欲折,一头青丝,挽个慵懒的美人髻,乌鸦鸦的秀发斜插着一支步摇,衬得秀颈颀长,身段儿说不尽的风流,惹人无限遐思。
  “入画见过公子”,入画款款拜过,云鬓花颜,花枝辉耀步摇,容颜精致,笑颜间风韵流转,唇瓣粉嫩,微微开启,勾人心神,青衣公子楞了下,抬眼定定地看着她。
  杜四娘满意地笑了,眼眸示意下,含香不甘地让开,让入画轻坐在他旁侧,扬州城中常说道,美人入画,姿容耀眼,她这楼中花魁向来无往不利。
  “公子不理奴家,翠儿,心口可疼了”,翠儿见得入画落座,不甘示弱地撒娇着,吸引他的注意,
  “你。。心口。。疼?”,青衣公子眼神如波,眸子如水,迟疑地开口问道,
  “嗯。。不信,你摸摸。。”,翠儿说着就要拉过公子的手往胸口放,那薄衫下透着大红的肚兜,雪白的酥胸若隐若现。
  “给。。吃了,不疼”,那公子一把扯下烧鸡腿,献宝似地举到翠儿面前,笑意如花,让翠儿那风情万种的笑容,僵硬的凝结在脸上。
  “公子对你可真好啊,翠儿妹妹有福了”,入画以扇掩面,低低地笑道,翠儿面露恼意,这男人当真荤素不吃。
  “不如姐姐嘴比蜜甜啊”,翠儿勉强笑道,自入迎香楼以来,事事不及入画,处处低她一头,心中自是不甘心。 
  “嘴,蜜甜?”青衣公子耳朵一竖,转身盯着入画,望着那粉嫩双唇,翠儿看着他兴致勃勃的眼神,自己怕是又输了入画,愤愤地自顾饮了杯酒。
  入画笑意盈盈,抹了琼花蜜的双唇,如凝冻般粉嫩弹人,青衣公子伸出手指,往她嘴上一抹,放入口中,吮吸了下,隐隐的清甜可口,似花蜜,好像很好吃呢,他这一举动把入画和翠儿皆是吓一跳,竟没想到这青衣男子,一时狂浪如此。
  青衣公子油乎乎的手放下烧鸡,握住入画的小脸,端详着,入画有些惊慌,她仍是清倌,只有极尊贵的客人时,老鸨才会让她出来陪客。可她心里却未生怯,这华服公子虽然动作孟浪,可她在青楼呆久了,见多了欢客那饱含欲望的眼睛,这青衣公子,眼眸清澈纯净,散发的气息令人安心,她下意识没有反抗,只是微闭双眼,身体轻颤,翠儿在旁冷哼一声,讪讪地,
  青衣公子本想俯下唇,又见她瑟瑟发抖,好像是身体发冷,眼中有些疑惑。
  杜四娘挥着海棠春日扇,脸上堆满了笑意,那青衣公子的衣袍角的纹理,分明是苏绣坊专门为宁府而制,她才舍得让入画去陪他,这贵人必是出手阔绰。她见得门口又走入两位华衣公子,最前面那位红衣公子,气势逼人,雍容华贵,杜四娘匆忙迎了上去,笑意更浓了起来。
  房中,青笙正脱了外袍,要披在入画身上,手握着她的脸,嘴俯了下去,突然,门被砰地踹开,宁子沐松开手上的杜四娘,见得房中情景,眉头猛地一跳,某人脱了衣衫,正捏着姑娘下巴,俯唇而下,两人双唇相隔不过两寸。
  一红一白两个身影走近,各在一侧捏住了青笙的耳朵,猛地一拧,云倾云淡风轻地扬了扬眉毛,青笙哇哇大叫起来,旁边屋子的人听得动静,想是哪家相公出来寻欢作乐,被家中悍妇寻上门来,遂陆续走近,伸长脖子瞧着热闹。
  “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宁子沐紧要银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手中一个旋转,毫不留情,
  “青笙学坏了。。”,端若华淡淡说道,只是眼眸冰冷彻骨,令得四周温度急剧降低。
  “这里东西好吃,姐姐也好”,青笙嘀咕着,嘟着嘴,耳朵疼的又包起了眼泪,眼珠转了转,见得两人俱是脸色阴沉,好像这一招不管用了。
  “这里的姐姐确实很好,连入画姑娘也在此处,难得,难得,不枉费三少来此一趟了”,旁边房间出来的几个有钱公子,高声大笑着。
  “早闻入画姑娘喜舞弄乐,犹好长箫,所谓香唇吹彻梅花曲,我愿身为碧玉箫啊”,几人面露邪气,言语不堪,猖狂的调笑着。
  端若华皱了皱眉头,回望了过去,见得门口站着几位富家公子,年约二旬,为首的公子锦衣月衫,眉目清秀,脸色阴冷的有些发青,看着渗人,其余几个绸裳华衣的公子,惟他马首是瞻。
  呀,入画听得动静,才睁开微闭的双眼,见得是她二人,惊讶地叫了声,宁子沐大惊小怪般地瞪了她一眼。
  “我们入画仍是清倌,老身待会给各位公子选几个好姑娘”,杜四娘赶紧站了出来,打着圆场地说道,她悉心栽培入画多年,自是等着花魁开苞时,给城中权贵卖个好价钱,哪能随意就给人糟蹋了。
  “滚开,不给钱不就不算卖啰”,尖嘴猴腮的黄衫男子一把推开杜四娘,流里流气的说道,
  “我们三少早就久仰入画姑娘,她却一直不肯相见,今日,就乖乖从了吧,指不定做个陈家小妾,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话毕,黄衫男子讨好地望了过去,见得领头的陈三少亦是嘴角上扬。
  入画认出他们便是花灯节那夜大画坊上的人,心下一惊,当日,红衣公子为了救她,得罪了几人,若是被他们发现红衣公子,必是不肯善罢甘休。 
  “入画愿意留下侍奉几位公子,请让这几位公子姑娘离去”,沦落到青楼,自是料到这一天,倒不如报答红衣公子当日相救之情,她打定主意,款款作福,应承下来,只是垂下的眼眸却泛了清泉般的水意。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迷上玩游戏,所以进度拖延了。。

  ☆、审问

  青笙有些迟疑地望着入画,她不知是何事,却是见不得美人落泪,宁子沐拉了青笙,转身欲走,端若华终是不忍,给云倾使了眼色,云倾会意,先护送她们离开,再设法救那女子。
  “站住”,那黄衫男子突然伸手拦住了宁子沐,三角小眼睛打量了几番,充满了贪欲和猥琐,有些惊喜地说道,“这不是那日船头的俊公子么,可真是巧啊”。
  “人都到齐了,很好,很好”,陈三少摸了摸喉咙,阴恻恻地说道。 
  “老三,入画归我,那几个男子,你们若是钟意,便拿去随意享用”,他又仔细打量了几番宁子沐和端若华,见他二人容颜犹胜过众女,连入画也失了几分颜色。
  “这二人待我享用过,再分于你们”,他素来不喜男色,这二人竟意外地挑起了他的邪念,
  宁子沐勃然大怒,脚尖一挑,凳子砸向他头顶,云倾却更快过她,身形如风,挥掌劈过伸手抓来的黄衫男子,手腕一折,疼的那人尖叫连连。
  不过几个富家公子哥儿,哪里是云倾的对手,几下便被打趴在地上,宁子沐踩在陈三少的头上,犹不解气,狠命一脚踢向他的脸,就势飞了出去,几个人仓皇地拖了无法动弹的陈三少便逃。
  “哇。。沐沐,厉害”,青笙也看出那些不是好人,拍手称道,宁子沐骄傲的下巴一抬,眉眼间皆是傲然神色。
  “多谢公子相救”,入画上前拜到,双眸含情,柔若春水,定定地望着宁子沐,见得她却是哼了一声,并不领情,入画一时进退两难,
  “适才多谢入画姑娘出言相助”,端若华见她两难,解围地拱手谢道,入画才起身,颔首微笑。
  “这下糟了,那陈三少乃是扬州知府陈清州的宝贝儿子,如今迎香楼怕是有难了,完了,完了”,杜四娘使劲摇着宫扇,额头大滴汗珠落下,焦急地来回走着。
  “四娘,此事因入画而起,若有责难,入画愿一力承担”,入画开口说道,柔弱不安的小脸上,闪过了些无畏,宁子沐扫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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