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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乱青丝-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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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未听皇后弹奏《恨别离》,不如给朕弹奏一曲可好?”
端后委婉推诿,景文帝却兴致颇高,命人取了九霄凤鸣琴,端后推脱不过,不得已弹奏起来,琴声清冽如泉,曲承婉转,背影清冷,孤寂,飘渺如仙人。
景文帝一时看得呆了,后宫三千,千娇百媚,却无一人似她般,姿态超然,清如谪仙。
奏毕,拍掌叫好,顺势将端后搂入怀中,酒意熏然,双眼迷蒙,端若华顺从地蜷缩在景文帝怀中,皇帝对她这番顺从颇为意外,龙颜大悦,伸手握住她下巴抬起,拇指摩挲白嫩肌肤,见那倾世容颜,如繁花中的一抹白莲,清幽绝尘,
“初见这样的若儿,真令朕爱怜不已”,端若华抬头,以唇轻吻他指尖,他一时心神激荡,眸色深沉,喘息粗重起来,她却径自说道,
“皇上,臣妾在长宁宫时,累了宁妹妹治理六宫,如今臣妾便身受其职,为皇上分忧解难”,景文帝微眯双眼,手指在唇边流连,心醉神迷,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好字,却流连嘴边,犹豫不决,最终仍是道,
“若华,容缓几日,贵妃性子烈,朕想想如何与她说说”,端后欲语,皇上却再也克制不住,起身一把抱起她,朗声大笑道,
“都退下去,良辰美景,别辜负了才好”, 端后眼中闪过一丝彻骨的悲哀,转过头,却是娇羞含笑。
作者有话要说:
☆、岂惨
宫墙外,歌声渐消,月上树梢,青笙一动不动,伫立门侧,宫内,繁如华年,宫外,悲风凄月,绕梁的琴音,丝丝隐约地飘于宫外,那柄琴自宁贵妃送还长宁宫后,她弃之墙角,任其蒙尘,如今她竟奏了九霄凤鸣琴,同子同心么,竟愿重拾那段与皇帝的回忆了么?
琴音清咧,婉转,似她平日常哼的曲调,每一下琴声都落在青笙心里,随之颤动,如手指轻挑在心里最柔软的一处,疼痛而酸涩,泪意涌过,青笙睁大了双眼,把眼泪逼了回去,苦涩却在心间随着琴音一圈一圈地蔓延而过。
宫女出门来,探了一眼,缩回去,取了灯笼,关了宫门。四周陷入黑暗,月光如水,撒落青衫满襟,而那人双眼盛满泪光,固执倔强,直直盯着宫墙,彷如视线能穿透一般。
青笙想到此刻,若华正在别人身下婉转承欢,盛开绽放,心疼如针刺,不禁低喃,
“语儿”,“语儿”,声音缱绻、苦涩,
“不准别人碰你,不准,不准”
"可知你此刻有多美么,答应我,别让他人看到你这样子",脑中想起第一次看见端若华情动时的话,
“本宫是皇后,一生都是皇上的人”,恍惚间,耳畔又响起了她当时的话语,此刻却如尖刀般,刀刀扎入心里。
前尘如梦,短暂如泡影。
终究你做回皇后,而青笙还是那个宫女。
青笙累了,腿一软,跌坐在地,初冬的夜里寒意渗骨,她双手抱膝,头仰在宫墙上,仿若这般,便离得端若华更近一些。
“不过是宫墙的两边,连触碰也有了界限,鼓起勇气,跨越过彼此的边界,却是更遥远”
“天下人赢回了敬仰的皇后,我却丢了唯一的世界”,青笙的意识一点点失去,
“连告别,都没有吗?”
天朦亮,小太监开门,看见缩在一侧的青色身影,嘴唇发白,脸色发青,浑身瑟瑟发抖,上前赶到,
“快走罢,皇上要早朝,别挡了圣驾”,青笙瑟缩起身,脚一软又跌落在地,浑身泥土,揉揉僵硬的双腿,忽的,一滴冰冷落在脸上,滑落,抬眼,漫天雪花,初冬的第一场雪,飘然而下,落在脸上,融化成水,滴落在地。
呵,老天爷也在哭泣,青笙轻笑,紧紧衣衫,环抱自己,借着冰凉的雪水,眼眶才肆意涌出热泪,混合一起,分不清是老天爷的泪还是自己的泪,都流到了青笙的心里,冰凉死寂。
雪势渐大,回到沐霞宫,青笙已成个雪人,棉鞋早已被雪水浸湿,冰凉彻骨,厚雪融化成冰水,从发梢低落,衣衫尽湿,嘴唇发乌,手指僵硬,可她并无半点知觉。
进了门,屋檐下,红色身影赫然而立,锦袍长裙,衣领镶了雪白的狐狸毛,锦云正递过手炉,青笙走前,膝盖僵硬,只得缓缓跪下,
“本宫说的话,你都忘记了?”,威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青笙也不争辩,磕头道,
“奴婢知错,请娘娘责罚”,锦云哼道,
“未得娘娘允许,擅自出宫”,宁贵妃道,
“锦云,你说如何罚才好”,锦云凑上前,
“那就罚在雪中跪着”,又吩咐人取了装水的铜盆,让青笙举着,青笙受冻一夜,四肢僵硬,铜盆摇摇欲坠,
“若洒下一滴水,今晚就别想吃饭”,锦云颇为解气,冷言道。
“昨日去了何处?”,宁贵妃问道,青笙不答,锦云上前一耳光,
“娘娘问你话,如实回答”,青笙沉默,宁贵妃看着她的眸子如死寂一般,行如傀儡,
“你不说,本宫也知道,都说沐霞宫的奴才在凤栖宫外呆了一夜,旁人指不定如何腹诽本宫,竟派人去听墙角?你说该不该领罚”,
雪势愈大,融入盆中,铜盆愈发重了,锦云搬了桌椅,奉了茶和零食,宁贵妃坐在檐下,赏起雪来,地下跪着的小人,被雪覆盖成白色,手早已僵直,额头和身上却全是汗,被风一送,冰凉透彻。
铜盆边缘的雪水开始结冰,却不敢动分毫,落下的雪水让铜盆中的水溢出来,滴在脸上、手臂上和身上,冷如冰水,激的青笙浑身发颤,终于手一软,一盆冰水劈头盖脸泼下来。
本来衣服早已被雪浸透,现在更是从心到身,冰凉透彻,铜盆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吸引了赏雪之人的注意。
“娘娘,铜盆摔了,是否要再换一盆”,锦云帮腔道,宁贵妃打量着那个浑身浸水的身影,着青衫时,便觉得比长宁宫时清瘦许多,如今湿透,身形毕露,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更显得羸弱瘦削。
“回去罢”,宁贵妃摆手,青笙方才瑟缩着起身回屋,衣衫不解,直直躺在床上,仰望上方,流不尽的眼泪,滑落枕边,心如空洞,面若死灰。
清晨,凤栖宫,端若华着月白中衣,直立窗前,看窗外落雪簌簌,青丝如水,散落肩头,偶尔雪花飘入,落在她怔忡入神的眼眸,化作水,身形瘦削,背影萧索。
云倾进门,见的便是如此场景,叹了口气,从床边取了狐裘披风,围上肩,“初冬已寒,娘娘保重凤体”,端若华怔若未闻,云倾扶了她坐下,手执沉香梳,轻轻梳着,半响,才开了口,
“昨夜,她在宫外等了一夜,天寒地冻的”,端若华望着镜子,消瘦苍白,眸中失了那抹青影,
“她还好么”,
“小栓子说,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嘴发乌,脸发青,赶了她,才肯走”,端若华不语,幽幽叹气,
“这人性子当真倔的很”,
云倾将端若华青丝挽起,梳高高的凌云髻,首饰盒取出含翠金凤簪,金翅摇曳,端若华看了眼,道,
“换成随云髻,簪翠玉就好”,
“如今不比长宁宫,娘娘。。”,云倾欲语,见端后冷然,便不再说。
“青竹安顿好了么”,“都安顿好了,就在凤栖宫做事”,云倾答道,
“好生照看,替她尽份心”,端若华抚了抚翠玉簪子道。
作者有话要说: 时差党,发文时间比较晚,对不住大家
☆、破身
夜里,青笙果然发起了高热,来沐霞宫这半个多月,她已受尽折磨,身体消瘦变差,这次倍受风寒,又被冷水淋,顿时一发不可收拾,身体滚烫,胡言乱语,昏迷不醒。
众宫女知她不讨宁贵妃喜欢,一个个避之不及,倒是忻云看她可怜,给她脱了湿衣裳,倒了热水,擦拭身体,又取药,煎药,喂药,青笙才渐渐好起来,她对忻云心生感激。两人关系才渐亲近起来,有时候相互说些以往的趣事,打发起卧病在床的日子。
沐霞宫,宁贵妃躺在美人塌上,眼帘微垂,锦云盛上百合莲子汤,递了过去,并道,
“这几日,宫里传言,皇上将六宫治理之权给端后,端后涨势,对娘娘地位极为不利”,
宁贵妃抬眼,凤眼凌厉,“家父与端相在朝中本就立场不同,如今,她若得势,本宫必然失势,如此以来,四妃更不知如何待见本宫”,
锦云献计道,“不如趁地位未稳,让皇上对她再度生疑”,
宁贵妃若有所思,半响才道,“那日让你做的事如何了?”,锦云面有喜色,道是从身上取出两物,
“青笙物件颇少,本一无所获,但那日忻云替她换洗衣裳时,从贴身处取下两物,被奴婢看见,便拿了来”,宁贵妃接过两物,蹙眉微展,嘴角竟含了笑意,
“锦云,传青笙过来,再传那容嬷嬷在门外守着,听的本宫击掌方进”。锦云听的要传容嬷嬷,笑意阴狠,疾步而去。
青笙病恹恹躺在床上,小口吃着忻云递来的白粥,她习惯地摸摸腰间,发现手绢和荷包不见踪影,挣扎着坐起,四下在床上找着,
“忻云,你替我换衣时,可曾见到手绢和荷包”,忻云正嗫嚅着,突然锦云闯进,
“青笙,娘娘召见”,
“她身子没好,下不了床”,忻云解围道,锦云眼一横,
“躺了这么多天,连带着你也偷懒,是不是想受罚?”,青笙撑了起来,弱弱道,
“我去便是了”,忻云帮着她穿好外衫,系上披风,整理下领子,
“外面天冷,你这身子受不住”,青笙勉强笑笑,拍拍她手,“没事”。
进了殿,宁贵妃端坐在上,手里悬挂一物,赫然是月汐当日送的荷包,在空中摆荡不已,青笙下跪请安,不敢起身,
“本宫问你,此物可是为你所有”,青笙点头,宁贵妃眼眸一扫,又取出了月白手绢,脸白如纸,
“这手绢是否也是?”,她只得点头,恳求道,
“此两物乃奴婢所有,请娘娘归还奴婢”,宁贵妃站起身,冷哼一声,目光如炬,
“两物皆为定情之物,身为宫女,与人私定终身,秽乱宫闱,你可知犯下何罪?”
青笙惊的一身冷汗,“奴婢并无秽乱宫闱,请娘娘明察”,
“如何明察?”宁贵妃嘴角含笑,却似冰般冷冽,双手击掌,容嬷嬷从门外走进,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阿谀与狠毒的表情,宁贵妃伸开手掌,就着阳光,看看手上的蔻丹,悠然道,
“明察倒有个法子,还你清白,且尽除衣裳”,青笙闻言一震,莫名的屈辱感涌上全身,她咬牙不语,手指握成拳头,捏的紧紧的,指甲都深深陷入手掌中,划出深深的红痕。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颤抖的双手,开始解着自己的衣裳,手指哆嗦,连解一颗钮扣都分外久,时间仿佛慢镜头般缓慢,外衫落地、腰带、长裙、中衣,她仅着里衣和亵裤,虚弱苍白。
宁贵妃很享受地看着一切,那在万般折磨下,仍傲然如竹,神情淡然的人,此刻饱含屈辱,羞愤难耐。
用权力征服一个人是有快感的事,尤其是征服一个傲然不屈的人,这样的感觉自是良好的很。
容嬷嬷看不得青笙慢吞吞的模样,箭步冲上,粗鲁得扯下她的肚兜和亵裤,虽然宫里早已烤了炭火,但寒冬凛然,冷风仍刀割般划在她全无一物的光洁肌肤上,连日的折磨与痛苦,身形瘦削,纤细的腰肢,修长的腿,如冰雪傲然的松竹,胸前蝴蝶形的锁骨,伸展到肩头,隐约见到青白皮肤下的血管,
青笙垂首,用手遮住了自己,也遮住了宁贵妃肆无忌惮打量的眼光,宁贵妃给容嬷嬷使了个眼色,容嬷嬷上前,扒开了青笙的手,熟络而粗鲁地探入幽密之地,异物的突然进入让她眉头紧蹙,深吸口气,却难堪地红了脸颊、颈子和全身,双手握拳,抬眼过去,宁贵妃笑意嘲讽。
粗糙的手茧,尖锐的指甲,伴着容嬷嬷满是褶子的脸上阴狠的笑意,在体内游走,冰凉疼痛,她低头,紧咬下唇,
“启禀娘娘,仍是处子之身”,容嬷嬷抽出手,青笙微松了气,宁贵妃示意容嬷嬷退下,此刻殿中只得两人,宁贵妃微微靠近青笙,带着些魅惑,
“告诉本宫,与你定情的是何人,本宫便再不为难你,甚至可以放你回长宁宫”,回到长宁宫,再也不用受折磨,每天做好吃的,可以见到若华,青竹、月汐,不,若华不在了,长宁宫再也不是长宁宫了,青笙心想,静默无言。
宁贵妃双眼微眯,露出些不耐烦的神色,此人坚韧异常,威逼与利诱皆无用,渐渐失了耐性,
“你可知违逆本宫的后果么?”
“奴婢不敢,清白之身,并未与任何人定情”,
宁贵妃眼色凌厉,不怒而威,步步上前,风雨欲来,缓缓道,
“清白之身又如何”,宁贵妃伸手取下护甲,左手紧捏青笙下巴,手指抵在她腿根深处,跟着狠狠贯入青笙的身体,长驱直入。
突如其来的撕裂,剧烈的痛意瞬间席卷而至,身体如被戳穿了再撕裂开,痛楚在她体内翻腾作乱,让她张大嘴,却叫不出声,身体欲退,宁贵妃左手如钳般捏住她,右手迅速抽出,血迹斑驳,鲜血从她体内流出,沿着大腿内侧流下,如雪地中的红梅,娇艳妖冶,
“这下,就不清白了”宁贵妃取出手绢擦净手指,嗤嗤笑道,
“那手绢绣工精美,非下人所有,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还不承认?”,青笙低头,
“那是奴婢在冷宫中拾来的,望娘娘开恩”,
“你这奴才不善言辞,倒有几分头脑,回去好生想想,今日不过小惩大诫,后面有的是苦头吃”,
阵阵刺痛从下身传来,青笙脸上竟是屈辱和怒意,紧咬牙关,忍着疼痛,从地上拾起衣裳,默默地穿上,一瘸一拐,缓缓地走了出去。
门外,寒风凛冽,冰冷如铁,一如她已遍体鳞伤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容嬷嬷,便宜你了。。。
☆、青逝
第二日,景文帝御驾沐霞宫,宁贵妃满眼笑意,又佯作委屈,“皇上好些日子没来了,难道就不想这儿的芙蓉糕么”,皇帝手抚着白玉扳指,笑意温和,
“朕念及的便是这芙蓉糕,不过几日,贵妃倒怨上朕了”,宁贵妃素手取了芙蓉糕,送到皇帝嘴边,嗔笑,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子沐都等了数秋了”,皇帝本乃多情之人,听的此番,不由大悦,手轻刮宁子沐的鼻尖,
“嘴甜如蜜,这芙蓉糕也是没滋味了”,皇帝伸手握了宁子沐的手,踌躇了下,方道
“朕前几日去长宁宫接回了皇后,便陪了她几日”,宁贵妃抢过了话语,笑道,
“皇后前日还给臣妾拿些糕点,体人入微,自是甚于从前”,皇上听的此言,不由想到,从前的端后恪守理节,相敬如宾,如今眉目含情,自有风韵,倒像是。。。
“怕是在长宁宫过度思念皇上,开了情窍”,宁贵妃打破皇帝的思虑,见得他面带疑虑,眼中略过几丝怒意,知他生疑,又忙递过一块芙蓉糕到嘴边,皇上勉强笑了接过,心中却是不畅快,
“朕原本想,既然皇后回宫,六宫之权当归于她,这事,暂缓几日罢,待皇后歇息几日”,宁贵妃吩咐上茶,青笙将茶具轻放一侧,轻抬双眼,只见皇帝头戴金龙白玉冠,一袭明黄龙袍,剑眉星目,白皙脸上,眼神温和,浓浓的书卷气,少了些天子威严,更似风流多情的文人雅士。
当时先皇景阳帝最初立皇太后所生长子周元武为太子,而景文帝周元世为贵妃所生,自幼爱诗书,多情风月,性情优柔,无心朝野,一曲《白羽阶》名震京城,人称玉箫公子,太子听信谗言,集党营私,先皇雷霆震怒,将太子之位传于周元世,虽则龙威不足,众臣辅佐下,善纳忠言,治理十年间,亦是国泰民安,百姓称颂。
青笙低眉垂眼,上前奉茶,从宁贵妃身前走过时,刻意绕了些,远离脚所及范围,宁贵妃见状,笑意不自觉挂上了嘴角,皇帝扫了一眼,见的姿色平庸,兴致缺缺移开眼光,调笑道,
“往日贵妃身边的宫女无不姿容俏丽,这个可真是令朕失望” ,宁贵妃掩嘴笑了,
“怕都给皇上看上了,子沐身边没人服侍了”,皇帝轻点她额头,
“子沐在朕心中自是无人能抵”,哄的宁贵妃娇笑不已,看的她那娇羞模样,青笙只觉得碍眼至极,夜里,皇帝留宿沐霞宫,宁贵妃无暇责难,她倒松口气。
隆冬大雪,一枝红梅从墙边伸出来,格外娇艳,后院,青笙扫着雪,抬头仰望,向往四方墙外的自由,成日困于这沐霞宫,对长宁宫思念不已,若是此时在长宁宫,众人围坐一席,涮着火锅,喝着梅子酒,捏捏青竹红扑扑的包子脸,高歌起舞,火锅是红油猪骨汤底呢,还是鱼头清汤底呢,幻想是个排解寂寞和痛苦的好法子,所以忻云闯进后院时,便看见她仰头看天,流着口水,为选火锅底而犯愁的样子。
忻云神色焦虑,双眼微红,欲语而止,青笙听的脚步声,转头见到忻云,喜滋滋地拉了她过来,
“忻云,若是此刻在长宁宫,我煮上火锅,叫上青竹,咱们围炉而坐,涮着肉片,该是多好啊”,闻言,忻云却面容悲恸,
“青笙~~”,青笙见得她这样,急了,连连追问何事,忻云语气沉重,断断续续道,
“青~竹~去~了”,青笙面如白纸,勉强笑道,
“去哪里了,怎么听不明啊”,忻云声音哽咽,如刺在喉,
“今日,青竹坠入玄清湖,湖面结了薄冰,救人不及,捞上来时已去了”,
“玄清湖离长宁宫甚远,她去那里做什么,我不信,忻云,你这消息不可靠”,青笙脸上闪了焦急神色,却不愿相信,
“当日皇后娘娘离开长宁宫时,将青竹一并带回凤栖宫,那玄清湖正是在凤栖宫附近”,青笙眼前一花,身形不稳,跌跌撞撞,转身往宫门走去,脚步逐步加快,飞奔着往凤栖宫而去。
当那熟悉的宫门出现在眼前时,那夜的记忆又仿佛重现眼前,让青笙有些晕眩,她跑到宫门,弯下腰,上气不接下气,正欲请太监通传时,却听的里面传来,女子的尖叫与求饶声。
“皇上饶命,青竹失足坠入玄清湖,奴婢冤枉啊”,这一声仿佛坐实了忻云所言,青笙膝盖一软,瘫倒在地,神情痛楚不已,小包子,姐姐答应要照顾你一世的啊,为什么。
“宫中侍卫及皇后贴身宫女云倾,均看见你推搡青竹落湖,还敢狡辩,给朕狠狠地打”,景文帝周元世坐在大堂上方,怒意满面,板子一下下落在那女子身上,让那衣衫俱裂,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简直目无王法,竟对凤栖宫宫女下杀手,你为何行凶,由谁主使?再不开口,朕便要了你这条命”,皇帝提高声音,龙威顺势而下,让那女子不由瑟缩了下,嗫嚅着嘴唇,
“奴婢是替宝鹊报仇,她因青竹而死,以命抵命”,那女子奄奄一息,只剩了一口气喘着,
“小李子,这宝鹊是何人?” ,景文帝转头问道,李公公上前欲言又止,,
“这宝鹊。。”,“有何难言之处?但说无妨”,皇帝脸上闪过疑惑之色,又有隐约的怒意,
身侧的淑妃缓步上前,她一知宫中的人出了事,便赶来凤栖宫,只见她云鬓舒卷,比得端后的清冷多了几分温顺,轻启朱唇,徐徐道来,
“皇上,宝鹊乃臣妾宫中,受了阡贵人指使巫蛊,前些日子被杖毙的宫女”,
“那贱婢恶行被揭,罪有应得,你竟心怀歹意,残害皇后宫中的宫女”,皇帝勃然大怒,
“来人,给朕拖下去杖毙”,
“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淑妃盈盈跪下,低眉顺眼,见她脸色苍白,显得柔弱无助,皇上不由心生怜意,语气缓和,
“小产后你身子一直不好,朕说过不用再跪,你何罪之有?”,淑妃执意不起,脸色凄然,
“宝瓶与宝鹊情同姐妹,悲愤而不辩是非,错手推了青笙,宫中奴才犯了事,是臣妾管教无方,皇上便连臣妾一道罚了罢”,皇上叹气,皇后宫中死了宫女,必然要给皇后交代,但又不忍为了区区一个宫女责罚淑妃,淑妃温婉柔弱,端后明理识体,两难之间,终是心软,倾向了淑妃,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便。。。”,尚未说完,端后早从他犹豫不决的脸色中,看出了端倪,思咐着青竹不可白死,她不由起身,也款款跪了下来,皇帝眼眉一挑,开口说道,“皇后,起来说话”,,
“皇上此事有些蹊跷,臣妾不太明白,想请皇上查实”,端后微微抬眼,神情自持,淡然地看着他,
“皇后有何看法?”,皇帝知她终是要护着宫中人,对她的死揪到底,不由有几分愠意,
“本宫问你,可是你约了青竹到玄清湖,再下毒手”,端后向宝瓶问道,
宝瓶点头,供认不讳,只是喃喃道,“奴婢与宝鹊情深,一时糊涂,请皇上饶命”
端后让云倾呈上一张纸条,字迹娟秀,云倾开口禀道,
“启禀皇上,青竹不识字,将纸条交给奴婢读给她听后,方才赴约,故纸条在奴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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