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苔-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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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后不要乱吃醋了，一旦你有什么疑虑，想想我和你在一起这个事实就能说明一切。”苏玮给罗列吃了颗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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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苇苇，你打算什么时候和罗列结婚？”最近苏玮总是频繁被人问到这样的问题。
　　“还不急呢。”苏玮每次都带着笑这么回答，其实心里是有厌烦的。
　　人的一生从来都是话题不断，小时候被问成绩，长大后被问学校，工作，有没有男朋友，有了男朋友之后又被问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孩子，生了孩子又开始新的一轮循环。
　　回家的路上苏玮打电话给严北，电话响了几声严北才接起。
　　“在忙什么？怎么才接电话？”苏玮的语气里带着不悦。
　　“刚刚有人在买镜架，我接晚了一点。”严北在电话那头解释。
　　“天气凉了，你别去天桥摆摊儿了。”苏玮总觉得跟严北说话的时候命令比直接商量更合适。
　　“我看看吧。”严北委婉的否定苏玮的提议。
　　“严北，你是不是觉得天高皇帝远了，我管不着你了是吧？”苏玮讨厌严北不服从的情绪。
　　“苇苇，你也会这么管罗列吗？”苏玮万万没想到严北会这样问。
　　“他成熟，他不需要我管，不像你。”苏玮怒气冲冲。
　　“那挺好的。”严北自言自语般的感叹。
　　“这个小夜灯几块？”苏玮听到严北的摊位上有人买东西。
　　“八块，我先不跟你说了。”严北准备挂电话。
　　“你等等，不许挂。”苏玮皱着眉头紧握着手机。
　　一阵阵忙音传进耳朵。
　　这是从认识起严北第一次先挂电话。
　　苏玮把手机放回包里，总觉得在严北身上似乎闻到了点儿若有似无的叛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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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看严北的近照吗？”临睡前苏玮收到钟一禄的短信。
　　“你说呢？”苏玮反问钟一禄。
　　几分钟后苏玮看到了一大堆严北在生活中各个情境之下的相片。
　　天桥上裹着外套坐在折叠小板凳上摆摊的严北，出租屋里刚刚洗完澡举着毛巾擦湿漉漉头发的严北，马路上拽着装货的行李箱大步行走回头看的严北，餐厅里凝神喝茶时安静的严北……
　　“谁拍的？”苏玮点了根烟直接拨了钟一禄的电话。
　　“是陆淇，我告诉陆淇严北去别的城市独自生活，陆淇听了就回来了。”
　　“嗯，是这样，那陆淇还走吗？”苏玮忍不住确认。
　　“人已经回去了，时间太仓促，只在严北那儿住了几天。”钟一禄如实说。
　　“我知道了。”苏玮挂断了电话，把烟捻灭，走到窗子边，站了好半天。
　　


☆、第　16　章

　　　　苏玮看到那些照片似乎可以联想到陆淇跟随着严北不停按下快门的情形。
　　而这种情形苏玮在上一次陆淇回来的时候也见过。
　　陆淇特别喜欢拍严北，严北似乎习惯了似的，在陆淇举起镜头的时候从来都不躲闪，表情也不会放不开。
　　这种让苏玮望尘莫及的行为默契皆是因为严北认识陆淇比苏玮早了十余年。
　　所谓的高中同学陆淇，是严北在苏玮面前的小心称谓，实际上苏玮很早就从钟一禄口中知道，严北和陆淇从幼儿园起便是同学，后来一直到大四陆淇出国时才真正意义上的分开。
　　“我知道你怀疑什么，但是她们之间干净的要命。”钟一禄迟迟发过来的短信让苏玮看得心惊，苏玮知道钟一禄向来心细，却不知道他可以心细到这种程度，怎么自己内心的疑虑，可以被他这么轻易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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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影院门前人分外多，站在台阶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苏玮忽然想到了严北想做像蚂蚁一样平凡人的心愿。
　　“玮玮。”苏玮远远的看见罗列捧着一大束玫瑰走过来。
　　“嫁给我吧。”穿着笔挺整洁西装的罗列单膝跪地，一只手托起了闪亮的钻石戒指。
　　“你快点起来。”苏玮小声提醒罗列。
　　“不，你今天一定要嫁给我。”罗列提高了声音，周围的人看到这情形围过来一圈。
　　“把戒指收起来，我说过我不想现在结婚，你要再坚持的话，咱们立马就分手。”苏玮微笑着在罗列耳边说了残忍的话。
　　罗列犹豫了一下，收起戒指，把花递给苏玮。
　　苏玮看着手中艳红的玫瑰轻轻皱了皱眉头。
　　“结婚的事以后再说，你不要把我逼太紧，我最不喜欢别人强迫我做什么，如果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已经做好了结婚的准备，我会和你说的，完全不需要像今天这样大费周折，罗列，我这样是有些强人所难，但我希望你能理解。”苏玮伸出手帮罗列抻了抻原本已经足够平整的衬衫领口。
　　“好，玮玮，我什么都听你的。”罗列搂过苏玮，亲吻了她的额头。
　　影院里苏玮轻轻靠着罗列的肩膀，周围巨大的喧嚣进不了耳朵，在某些需要思考的时间段，苏玮把外面的纷扰隔离的很干净。
　　苏玮一直在期望得到另一种被爱的感觉，那种爱平等而独立，参杂着信任与甜蜜，争吵以及控制欲，却永远没有离弃。
　　那个期望之中给爱的人不像苏苏那般似水温柔，不像罗列这般温驯纵容，亦不像严北那样高高的把她举在天上。
　　那种爱，那种爱，看起来就像是严北和陆淇之间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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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中旬，气温下降，天气转冷，苏玮连着几个晚上梦到严北在天桥摆摊的时候被冻成了雪人，接着梦到一身湿漉漉的苏苏散着头发在桥边出现。
　　无穷无尽的梦魇。
　　圣诞节前一天，苏玮收到严北发来的快件。
　　巨大的纸箱划开，满满的礼物。
　　每到苏玮生日或是节日，严北都会这么送礼物，严北总觉得送一份表达的还不够。
　　“又是严北吧，每次给你的礼物都这么隆重，你看看严北送我的，你看看。”钟一禄假装不满的举着手中的玩偶钥匙扣。
　　“心意不分大小，你这人，真是挑剔。”苏玮笑着鄙视钟一禄。
　　“不是啊，我去年还收到一个钱包呢，今年这不是落差太大了才埋怨么？”钟一禄盯着苏玮的快件箱子絮絮叨叨。
　　“你个怨妇。”苏玮弹了钟一禄脑门一下，只听得钟一禄一声嚎叫。
　　“咚咚咚。”有人轻声敲门。
　　“进来吧。”苏玮用文件夹遮住了装礼物的箱子。
　　“姐，我明天要见客户，不一定能回公司，圣诞礼物先送你。”陆小豪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个粉红色的礼品盒。
　　“谢谢弟弟。”苏玮伸手接过礼物，笑得很开心。
　　“小豪，那我呢，礼物我有没有？”钟一禄换下了平日里面对下属时波澜不惊的表情，一脸哀怨的看着陆小豪。
　　“陆哥，我，我只给我姐准备了，这样吧，我改天请你吃饭补回来。”陆小豪后退一步，一副不好意思极了的表情。
　　“哈哈，我开玩笑的，不用当回事儿。”钟一禄听到陆小豪惊慌的回答立马停止演戏，摆摆手笑道。
　　/
　　“这是什么？”傍晚街边古朴的小店里，罗列指着巨大的纸箱问苏玮。
　　“严北送的圣诞礼物。”苏玮说着翻了页书，淡淡的语气。
　　“我可以看看吗？”罗列和苏玮请示。
　　“你看吧。”苏玮头都没抬便答应。
　　香水，书籍，鞋子，CD，音乐盒，太阳镜。
　　“要不要这么多件？”罗列感叹。
　　“严北见到什么适合我就会买，买过之后存在家里留着节日或是纪念日的一股脑儿打包送给我，我也说不清她这是什么习惯。”苏玮仰起头冲着罗列解释。
　　“苇苇，小北要是男孩儿，你们会不会在一起？”罗列把箱子放回原位，坐到苏玮的面前。
　　“小北要是男孩儿的话，我们的孩子应该都可以打酱油了，今天恐怕就没你什么事儿了。”苏玮看着罗列笑了。
　　“你怎么看同性恋？”罗列唐突的冒出这么一句。
　　“同性恋么？”苏玮沉思了两秒。“同性恋的话，对于身边的朋友或是亲人我的态度是宽容并接纳，但要是在我自己这里，我会杜绝并扼杀。”
　　“好在你是个直女，要不然同性异性都得防备，我该多操心。”罗列从背后抱住苏玮，轻缓的摇晃。
　　“你得对我有自信，我才能更大程度的去爱你，你要总是像现在这样乱担心，也许有一天我真的会离开你。”苏玮手指敲了敲罗列的胸膛。
　　罗列握住苏玮的手，神色温柔的看了苏玮一眼。
　　低下头，亲吻苏玮如蜜糖般柔软香甜的嘴唇。


☆、第　17　章

　　　　年底公司里忙得不可开交，苏玮一连加了几天的夜班，面色有些不好。
　　午休半个小时前苏玮妈和陆小豪提了两个袋子进来。
　　“还没订餐吧，听小豪说你们这几天又忙又累，我给你们做了点吃的带过来。”苏玮妈说着放下袋子，从口袋里掏出碎花手绢擦了擦汗。
　　“阿姨，太麻烦你了。”钟一禄听到动静走出办公室。
　　“没事儿，没事儿，阿姨累也愿意，你们赶紧吃吧，我去看苏玮。”苏玮妈拿起一份午餐进了苏玮办公室。
　　“妈，你怎么来了？”正在打电话的苏玮看见有人没出声就进来了吓得不轻。
　　“怕你忙工作累着，不放心来看看你。”苏玮妈伸手捏了捏苏玮的脸。
　　“年底就是这样，忙过这几天就好了，要是不好好做工作，等过年的时候我可没办法和钟舟交待。”苏玮接过老妈手中的餐盒打开，香气扑鼻。
　　“要是妈能帮上你的忙就好了。”苏玮妈搓搓手，帮苏玮理了理乱掉的头发。
　　“最爱吃您做的菜了。”苏玮一边吃饭一边感叹。
　　“可惜你没在我身边长大，要不然我一定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苏玮妈想到苏玮自小离家总有些心酸。
　　“妈，我觉得自小在外没有什么不好的，你看我现在又坚强又独立的，比一般女生都强悍，您说是不是？”苏玮笑着安慰道。
　　“对了，玮玮，你和罗列处的怎么样了，你们都好一阵子没来咱家了。”苏玮妈问出了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我和罗列，还不就是那样，平平淡淡的。”苏玮表情陶醉的喝了一口老妈带来的汤。
　　“有没有打算结婚，你爸总催着我问你。”
　　“目前还没有结婚的打算，我不想那么草率，总想着多相处一阵子，看看罗列的性情和我是不是真的合适，毕竟结婚证一领就是一辈子的事儿。”
　　“你说的也在理儿，不过还是要尽早，别把自己拖老了，到时候就不好嫁了。”苏玮妈仍然放不下心。
　　“爸身体怎么样了？”苏玮不动声色的换了话题。
　　“你爸身子骨还算硬朗，就是脑子有些糊涂了，总是丢三忘四的，还很唠叨。”苏玮妈提到这点很无奈的笑了笑。
　　“年纪大了都这样的，您要多担待。”苏玮感慨。
　　“一辈子都担待了，也不差这几年，玮玮，今年回家过年吧，别总想着过去的那些个事儿，排斥咱们这个家。”苏玮妈说这句的时候眼睛不自然的看着别处。
　　“行，我知道，我会回去的。”苏玮沉思了几秒答应。
　　“那你先忙吧，我不打扰你，小豪一会送我回家。”苏玮妈站起身和苏玮一起清理丢着食物残骸的办公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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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玮是不喜欢回家的，老爷子总把苏玮当成个罪人对待，而苏玮妈又总觉得对苏玮有所亏欠，什么事都小心翼翼，弄得苏玮时不时的心酸，没人喜欢那么压抑的场面。
　　一直以来亲情都是苏玮的软肋，平日里苏玮从来不看和亲情的有关的电影，也从来不参与打着亲情名目的广告，因为苏玮清楚的知道，面对亲情的时候她所有的坚强和伪装都会失效。
　　“苏姐，从恒市发过来的货，我帮你签收了。”夜色已深的时候，苏玮才回到小店。
　　“拿把剪刀过来。”苏玮吩咐店员。
　　嚓的一声，苏玮剪断厚实纸箱上的打包带。
　　苏玮拆开里面的一个方方正正裹着胶带的纸盒，是一只老怀表。
　　烟斗，扇子，留声机，原来是严北在帮忙补货。
　　苏玮这才想起，已经有一阵子没打电话给严北了。
　　“我收到你发过来的货了。”接通电话之后苏玮这么说了一句。
　　“你的店经营得还好吗？”严北问。
　　“挺好的，而且我听了你的话，没有依赖任何人，独自经营。”苏玮强调。
　　“那挺好。”严北语气淡淡的回答。
　　“怎么声音这么有气无力？病了吗？”苏伟不免有些担心。
　　“感冒了，在医院打点滴，一滴一滴一滴的，时间过得好慢。”严北在电话那头感叹。
　　“明天再去医院的时候带本书，看着看着就忘记时间了。”苏玮出主意。
　　“好啊。”严北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要睡着了。
　　“小北，我明天开始就放年假了，我去看你好不好？”
　　“好啊，不过你今天怎么这么温柔……”严北有气无力的一声过后，电话突然忙音。
　　苏玮放下电话，在网上查严北旧物店的电话。
　　“我是你们老板的朋友，她好像在医院晕倒了，你们能帮我去看看她吗？”苏玮的语气里有控制不住的焦急。
　　“我们已经有店员在医院照顾，您别着急，老板熬了几个通宵赶稿太累，醒过来之后又睡着了。”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男孩子的声音。
　　“麻烦你们照顾她，我们随时保持联系。”苏玮挂断了手中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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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十二点，苏玮如约到了钟舟家。
　　“玮玮，来了。”一年不见的钟舟和苏玮打招呼。
　　苏玮环顾四周，发现钟舟家中并没有因为她的回来做什么改变，一切都是过去的模样。
　　“今年公司的经营情况一禄已经和我说过了，我找你来不是谈工作的，单纯是为了老朋友许久不见叙叙旧。”
　　“你一年四季到处云游，一定有很多有趣的经历和感受吧，很羡慕你能这么活着。”苏玮脱下外套放到一边，接过钟舟递过来的烟。
　　“见识很多风景，经历很多艳遇。”钟舟回答得言简意赅。
　　“听一禄说你谈恋爱了，所以我八卦的叫你过来，我很想知道苏玮爱上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孩。”钟舟端起面前的热茶喝了一小口。
　　“也只有你会约在这么古怪的时间。”苏玮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嗔怪。“其实罗列是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子，和我一起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人生走到这个地步，已经不相信什么海誓山盟的，简简单单的最好。”苏玮贪婪的吸了一大口手中的烟。
　　“改天约出来让我见见吧，我这个人你知道，只听你说说是不会满足的。”钟舟翘着脚倚在沙发上，一副慵懒的神态。
　　“这几天不成，等我先去恒市把严北领回来的。”苏玮利落的弹掉烟灰。
　　“严北在恒市？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虽然是问句，但钟舟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怎么意外。
　　“明天。”苏玮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眯了眯眼。
　　“好吧，我和你一起。”钟舟甩甩头发，淡淡勾起嘴角，流露出些许动人的风情。


☆、第　18　章

　　　　苏玮第一次认真打量严北熟睡时的样子，蜷缩的姿势，像个需要被保护的孩子，而在下现实生活中，苏玮才是那个一直被保护的角色，虽然严北话语不犀利，拳头也不硬，可是严北会以自己的方式去保护她，会想尽办法驱逐在生活和工作中给苏玮带来麻烦的人，有时手段甚至会有些强硬。
　　准确的说严北脾气暴躁，但是在苏玮这里是例外。
　　严北在苏玮面前温驯得像一只猫，一见到苏玮便会停止所有的张牙舞爪乖乖趴到苏玮脚下。
　　因为数年以来严北在苏玮面前表现的这么特别，所以苏玮断定严北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就像是苏玮臆想中的那只猫，懒懒的眯着眼睛在苏玮的房间里转悠，一看到主人受伤便拼死保护，没有尽头的守护。
　　却没想到这只猫在受到伤害之后，悄然无息的出走了。
　　苏玮知道如果想让老爷子和老妈安度晚年，严北这个名分是万万给不得。
　　所以苏玮把严北这沉甸甸的情份用友谊来命名，一边维系这样一段微妙的关系，一边找寻能真正与之陪伴终生的异性。
　　至于结婚，这件事在苏玮的眼里总是有些荒唐，若是真爱，何须用一纸婚书来约束道德，说到底还是对对方不自信，但人总得留点后路给自己吧，谁能保证一辈子喜欢谁，谁能保证一辈子不遭受背叛，谁能保证爱情消失之后不会被对方算计，谁能保证生死相依，不离不弃，所以这一纸婚书早晚还是要领的，说到底只是时间的问题。
　　老爷子四十九岁老来得女，生了苏玮，如今苏玮二十出头的年纪，老爷子却已经七十有几。
　　关于结婚的事，苏玮是想给老爷子一个交待的，可是心里却总有那么一丝迟疑缓慢滋长，慢慢转化成了巨大的不情愿。
　　“什么时候睡的？”医院里苏玮问远远站在一旁的年轻店员。
　　“从昨天昏倒后醒来一直到现在。”店员眼神里带着些许担忧的看着睡眠中的严北回答。“最近店里忙，老板自己也忙，再加上昨天老板穿的太单薄，能不生病才怪。”隔了一会店员补充了这一句。
　　“严北昨天穿的什么？”钟舟问。
　　“只穿了一件衬衫，老板前一个晚上在路边看到苏荷衣着单薄，就把羽绒外套直接脱给苏荷了，还把那个女人送回了家。”
　　“严北就不会回家再穿一件吗？”苏玮的声音有些激动。
　　“那我也不知道了。”店员撇撇嘴，表示厌恶苏玮这样质问的态度。
　　“真是个滥好人。”苏玮把头扭到一边，不看严北，怕自己忍不住想扯着耳朵把她拎起来。
　　下午四点多严北醒了。
　　“钟舟，苏玮？”看得出严北对两个人的到来深感意外。
　　“英雄救美挺勇敢的。”苏玮双手交叉在胸前语气不善。
　　“只是给披一件衣服送回了家，没什么的，再说苏荷也不是什么陌生人，我们一早就认识，不过是前天碰巧遇到罢了，既然相熟，怎么能看着她大半夜的一个人坐在路灯底下借酒消愁。”严北说了一大堆。
　　“看来你真的是休息好了，思维还挺清晰的，我问你，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那个叫苏荷的女人了吧？”苏玮毫不客气的问严北。
　　“胡说，苏荷是个妓/女，就算是长得再漂亮，我老板也不会看上那种脏女人。”店员在一边不满的开腔。
　　苏玮听到店员的话，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
　　“小志，你先回店里吧，我有需要再叫你。”严北怕发生冲突急着把年纪很轻的店员支走。
　　店员甩甩遮住半张脸的刘海，歪着头看了苏玮一眼，甩着胳膊大步流星的走了。
　　病房里的人都发现，此刻苏玮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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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从前只要有人对苏玮说重一点的话，严北就恨不得和那人拼命，即使苏玮是错的那个人，严北也会不顾一切的纵容维护。
　　看如今这情形，似乎苏玮在严北心里的地位真已经改变了。
　　刚认识不久的时候，严北陪苏玮去密密麻麻挤满摊位的廉价商城买衣服，苏玮和人讲价的时候谈不拢，对方情绪的激动的抓住苏玮的手，要苏玮非买不可，严北看到了，狠狠的把摊位主人的手从苏玮身上扯掉，挥着拳头骂了一堆苏玮这辈子从来都没听过的脏话，在这之前苏玮从来不知道严北的嗓门可以这么大，也从不知道严北有霸道痞气的另一面。
　　那天从廉价商城出来，在公交车上，严北冰凉的手紧紧的握着苏玮。
　　“玮玮，你等着，我以后一定会赚很多钱给你买衣服，你再也不用来这种地方讲价！”
　　“小北，你要是个男孩子，你女朋友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苏玮拍了拍严北的背，给严北顺气儿。
　　严北听到这句话没有感到安慰，而是挺悲凉的看了苏玮一眼，松开苏玮的手站到一边。
　　对于严北这样突如急来的沉默，苏玮明白个中的缘由，却总是束手无错。
　　“小北，热腾腾的虾饺，要不要尝一尝。”苏玮趁严北洗澡的空当儿去食堂买了严北最爱吃的东西。
　　“好啊。”严北接过苏玮手中的餐盒，当做什么事都没发上一样无条件的原谅。
　　“小北，如果有一天你和谁在一起了，你的爱人要是背叛你和别人好了，你会怎么办？”那天晚上苏玮在床上搂着严北问。
　　“我的爱人如你是的话，你背叛我大概会杀了你。”严北没思考便脱口而出。
　　“你还挺可怕的，那要是你的爱人是其他人呢？你会怎么做？”苏玮追问。
　　“其他人倒无所谓了，只要不是你，背叛什么都无所谓。”严北眨了眨眼睛重复。


☆、第　19　章

　　　　严北搬家了，新租的房子不大，四十几平米，虽然老旧，可是比郊区的自建房状况要好上许多，也安全许多。
　　苏玮进了房间洁癖开始发作，一会儿抻抻床单，一会儿擦擦桌子，钟舟在一旁忍着笑看着。
　　“喝什么我去买？”严北到家后换了身清爽的衣服问两个人。
　　“不用去买，喝茶就成。”钟舟在外向来很省事。
　　“收拾收拾行李跟我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