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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故里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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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那么幸运又是那么残忍？”她迟疑地顿了一下，“是女孩吗？”
我的下巴迅速从她的手中抽离，向后踉跄退了一步，我否认道，“不是。”
事实上这个反应过激的动作明显给了小璇的答案。
她一步步地向我走近，她的眼神，有些冷峻，而我，害怕这种把我看穿的眼神，条件反射地向后，退后后面的梧桐树，无路可退，我只有颓然地倚在梧桐树上。
“宁静，那天在公交车上，我在旁边看着你看那个女孩眼神，其实已经感觉到了。”她坚定地目光注视着我，把我的伪装全都褪尽。
“小璇，我是不是很奇怪啊，怎么会这样。”我蹲下去，痛苦地抱着头。
她抚摸着我的头，把我揽在她的怀里，轻轻地拍打我的背，
“你又没有做错事情，又没犯罪，千万不要这样想自己。”
我贪恋着她温暖的胸怀，那胸前的柔软却使我十分安定，那份母性好像从陶西佑传递她的身体里，我把她想象成陶西佑，安然地闭起眼睛，像个受伤的小兽。
“哟，这个女霸王今天这是怎么了？”我听见张宪的声音，正想抬头，小璇轻轻按住我的头，然后我听见她轻轻发出嘘的声音，旁边的张宪立刻噤声，我听到张宪离开的脚步声就抬起头对小璇笑了起来，我们似乎合伙赶走了张宪。
“你以为我睡着了？”
“不是，那是张宪以为的，而我则喜欢抱着你。”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敛住，抬眼疑惑地凝视着她，而她丝毫没有躲避，那双眼睛，无畏、坚定。
“为什么？”我愣愣地问道，其实我心里隐隐感觉到一丝她喜欢的我意味，但对于这种不甚明了的气氛，我一直习惯装傻，怕自己自作多情，到头来受到伤害。
小璇却撑不住笑了起来，“傻瓜——”
“吃糖啦！”
我和小璇听到张宪的声音同时站起身来，张宪的两只打手托着花花绿绿糖纸包裹着的糖果。
我和小璇看到后不觉相视一笑。
“我就说吧，糖果会使人心情愉悦。”张宪见我们笑了，也微笑着说着。
我打趣他，“是买给我的，还是小璇的。”
“哎呀，当然是买给你的啦——不是，是买给你们两个人的。”张宪局促地说道。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样说多好，两人都不得罪。”
他买的奶糖浓郁香浓，让我不知不觉贪吃了好几块。望着张宪离去的背影，我对小璇说，“其实张宪人还是相当不错的，就是有点木。”
小璇斜睨了我一眼，“你这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其实他喜欢你好久了。”我边说着边注意着小璇的表情，既然苦苦暗恋着陶西佑，就不该把别的女孩用这种感情拴在我身边，怕伤害她也伤害自己。
小璇没有抬起头，“我们是不可能的，压根不是同一世界的人，张宪这人很务实，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样类型的，摄影社有几个还是不错的。”
“你这样的。”她毫不迟疑地说道。
我吸吮糖果的动作倏地停止，那颗糖也差点一下子滑到食管里。最终我以玩笑的口吻说，
“像我这样的人，大街上多的是，你看走眼了。”
而她，没有接话，微笑地凝视着我，那恬静的笑容，使她很坦荡。而我局促不安的样子，在她面前是多么渺小。
“那我们到街上看看，会不会找到一箩筐你这样的人。”末了，她说道。
我点点头。
走出校园，不多远就有一条小街道，这里卖着形形色色的小吃，不断升腾着的热气和洋溢在人们脸上的笑容，让我觉得生活简单美好。
小璇把一串鱼丸伸到我嘴边让我先尝一下，我边咀嚼着边赞不绝口。
“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家，能不好吃吗？”她得意说道，她自己吃完一个又把鱼丸递到我嘴边。
她买了两串，本来一人一串拿在手上吃的，可她执意喂我吃，因为我没带手套，并且感冒了。
走到巷子拐角时，店铺已经慢慢转成了服饰店饰品店。
小璇把我拉进里面，说冬天了我都没什么保暖的围巾和手套。
“这个怎么样？”小璇拿了一双天蓝色手套问我。
“我相信你的眼光。”说话间，我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低头挑选着毛线，而旁边的马文超则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我急忙拉住小璇，“不要在这家买了。”
“怎么啦，我还要帮你买毛线呢，这家毛线质量很……”小璇边说话边把目光投向毛线那个柜台，当她看到陶西佑的时候，也哽咽住了。
而我则尴尬地站在原地，我的那点秘密早就被小璇识破了。
陶西佑买完毛线转过身看到我时同样是一副愕然地神情，她僵硬地露出微笑，走到我面前发现我身边的周璇时，那笑容又瞬间隐去。这时他身后的马文超已经尾随到她的身边。
“和朋友逛街？”她象征性地问道。
“恩，我看到你买毛线了，是为姐夫打温暖牌围巾吧。”我看着她身边的马文超佯装欢快地说道。
她一时语塞，皱着眉头，然后嘴角重新牵起一丝笑意点了点头，马文超看着她也不觉露出满意的微笑。
“你和你朋友经常在一起——逛街吗？”陶西佑望着周璇问道。
我点了点头，开始正式介绍她们两人认识。
“她叫周璇，护理系的，小璇她也是我的校……”还未等我说完，陶西佑却打断了我的话。
“不用说了，护理系有名地系花，怎么会不知道呢。”陶西佑随即把目光转向周璇，“周璇，其实我们在排球场见过，不过你好像不记得我的吧。”
印象中的陶西佑好像很少说出这么八卦的话，有名的系花，我怎么不知道小璇还有这个名号，我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小璇。
小璇笑了起来，面对陶西佑有些认真的表情，她显得更加随意和无所谓的样子，
“记得呢，那次谢谢你照顾我们家宁静，她啊，太不知道照顾自己了，天冷了，手套也没有一双。”
小璇这一句看起来是玩笑的话其实一语双关，我自己也没料到，陶西佑会误以为我们关系很亲密，还有把陶西佑对我的好排除在外，因为我可是小璇她们家的，我笑着摇了摇头并拉了拉她的衣角，而她却回之一个挑眉轻佻地表情，我看着陶西佑蹙着眉，但嘴角执拗地上扬。就连她身边的马文超带着玩味的眼神看着我和周璇，那种眼神更让我无地自容。
“那你们先逛，我和我男朋友这就先走了。”她说着边挽着马文超的臂弯，身体微微依偎马文超身上，刻意装成一副亲密的样子。
我有点茫然地看着他们两个般配的样子，但随之反应过来，笑着冲他们点了点头，不是抿着嘴笑，是张大嘴巴灿烂地笑，还有一个理由，让我十分不安，那就是马文超，对于他，因为陶西佑的关系，他好像一直注意着我，他的眼神夹杂着玩味、敌意、轻蔑、不屑……就连我自己也分辨不清，我不希望我的秘密人尽皆知，我不希望我大学年代人人都像躲着变态一样躲着我，每每想到这一幕，我都感到窒息，我的心虚、我的怯弱促使我再次缴械投降，我决心再次与陶西佑疏远。
小璇看着我一脸落寞地样子，她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脸颊安慰说，“她还是在意你的，再说你还有我。”
随后她拉着我的手，向那边柜台走去，“你穿这件银灰色大衣很好看，那我打深褐色围巾送给你，好吗？”
“你打围巾什么水平，要知道我对围巾很挑剔的。”
她惊诧地回过脸望着我，“呵，你这人真不知足啊，我从小就学会打围巾了，小菜一碟，放心了吧！”
我不好意思地抿着嘴望着她，她正在跟老板砍价，把毛线贴在胸口，歪斜着头，一副想讨好老板娘的乖巧模样。
老板娘最后摆摆手，把毛线装进袋子里递给我们，不悦地说，“算了，赚不到你们钱，下次记得照顾我家生意。”
从店里出来时，我忍不住夸她，“真行啊，要是我真砍不到这个价。”
“虽说这个价，她还是会赚很多，她只是装腔作势罢了。”小璇又是一副精于世故的神情。
我们走得很靠近，不自觉地拉起她的手，刚戴上她买给我的手套，隔着两层手套握着她的手，虽然感觉不到她的体温，但能清晰地感应到她传递而来的热度，通向心里柔软的角落。
虽然那痛苦的暗恋让我苦涩，但至少小璇让我很舒心。
我曾想，如果小璇永远是那刻走在我身边，吃着热气腾腾的鱼丸满足地微笑，或者跟老板讨价成功后，向我做一个淘气鬼脸，那该多好，那副纯真简单美好的笑靥似乎永远定格在遥远的大学时代。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中出现的那些不起眼小街道，相信每个城市都有，鳞次栉比的小店铺，一家挨着一家，是我学生时代很美好的回忆。
17
17、第十七章 。。。
这天的晚自习，我正在抄着课堂笔记，据说那可能是日后考试的重点，我丝毫不敢怠慢。
“嗨，文超，怎么一个人啊，嫂子呢。”旁边舍友姗姗一直这样亲热地叫男生，特别是长相帅气的男生，眼看没有希望霸占成自己的男朋友，就一厢情愿地叫人家哥哥聊以□，而那声嫂子再次把我耳朵刺痛。
“她说要呆在宿舍织围巾，你们女孩子最近一直兴这个玩意。”马文超笑着坐在我们的面前。
“喂，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嫂子再为你织温暖牌围巾吧。”姗姗暧昧地问道。
我没有抬起头，但能感觉到马文超正一脸幸福地笑，在姗姗添油加醋的渲染中，他已然觉得他现在是陶西佑最深爱的男朋友。
他们之间的每句谈话都像锥子一样刺在我心上，我努力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抄的笔记上，而每次都很徒劳，我的心执拗地送往锥子那个方向。
“你们接吻没？”姗姗问到这一句后，我几乎透不过来，握着笔的手开始颤抖，字迹也开始走形，抄掉了一行，或是一句话重复抄了两行，我的手完全不停使唤了。
“还没，不过很快会的，她比较腼腆，我可不能太唐突了。”听到马文超这句话时我的内心虽说放松了一些，但马文超俨然一副情圣的样子，自信满满还夹杂着男人的虚荣，让我对他心生厌恶，陶西佑真的会把自己托付给这样的人吗，哪怕是短短的大学时代。
“那是那是，江南女子都比较慢热，像水一样，比油沸腾地慢一些。”
“那你冬天里就是一把火，我看你最近要烧到吴鹏那了，要知道人家心里有人了。”我感觉到马文超的声音渐渐转向我。
“切，谁不知道，也不知道我旁边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天天心里想些什么，也不怎么搭理人家，我只是安慰他罢了。”
说到这里时，他们已经一起把目光投向我，而我唯有抬起头看着他们，当碰触到马文超的眼神时，只一两秒，我就慌乱地避开，以前那个对答如流的宁小七呢，而现在的我就像一个小偷，觊觎着不该拥有的猎物，充斥着心虚与胆怯，一句也接不上他们之间的谈话。
“该不会你喜欢的人不是吴鹏？”马文超的眼神在我看来有些邪恶，而在姗姗看来却是一句简单的八卦。
姗姗迅速挨到我这边来猛烈地晃着我的手臂，使我本来就很错乱的大脑更加心烦意乱，让我很想烦躁地推开她。“怪不得你这几天心不在焉的，说啊，是谁，小七……”
“我心不在焉是因为——我在想准备学校地摄影比赛，据说第一名可以第一名可以拿到宁城景点的年票。”我艰难地摆出轻松的表情，然后转移话题。
门口地敲门声使班级的喧嚣戛然而止，平时班级一直是乱糟糟的样子，但小璇的出现，让那些不停向新同学吹嘘自己家乡特产的男生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他们咽完口水，重新坐直身体，试图为了吸引小璇的注意。
小璇笑着向我挥了挥手，长长的直发，娇媚的脸蛋，然后再我们在门口惊艳动人地转身。
最后我就一路踩着班上全体男生羡慕的目光走了出去，这种似曾相识的场景让我想起了高中。
“喏，赶快戴上，你身上这个围巾还有小熊图案呢，配这件大衣不合适。”
她说着就伸出手准备把我脖子里围解开来，我连忙捂住，睁大眼睛望着她，“现在就戴啊！”
“我刚织完就送过来了，不戴岂不是辜负我一片好心，而且你们系这边阴森森的，我一个大美女一路走过来不知道有多危险。”
我禁不住笑了起来，“小璇，你还真不知道谦虚啊。”
“本来就是，你高三的那会不也是那样痴痴地看着我吗？”小璇昂起下巴，眼神里满是逗弄我趣味。
每次她提到这些暧昧不清的话时，我只会装傻，然后向她摆摆手说，
“那时候我站在过道上，而且那日光灯忽明忽暗的，你怎么会看清我的眼神，而且为你这个大美女，想利用中途休息时间多看几个字眼镜妹都被你耽误了，你啊，红颜祸水——”
“你说什么，皮痒了是吧！”小璇顺势过来掐我的脖子，她挠的我脖子很痒，我禁不住缩着头，然后不住向她求饶。
我用余光扫到班级男生在窗口偷偷张望，我吁了一口气，他们应该觊觎着小璇的美貌，而不是疑惑着我和小璇的亲密的样子，在任何女孩子面前，我都是被动的，被女孩拥抱、挠痒、或是亲吻。为了怕露出破绽，多年来已经成了一个习惯。班上还有一些开放的女孩子喜欢到处亲人，到处吃别的女生豆腐，两只咸猪手目标明确，流氓地张开五爪，肆无忌惮地在别的女孩胸口乱摸一气。但凭着我的直觉，她们是百分百的直女，或许大学生活空虚透顶，她们只为在其中找些乐子也未可知，我只好表情木讷地接受着她们亲吻，这个胖女生口水有点多，有点不情愿，这个女生很和蔼，亲一下也没关系，刚才那个亲吻？杨凡舒！第二班花，还不错，总算满足自己的小色心。
小璇织的褐色毛线围巾盘绕着我的脖子间，与我身上银灰色大衣显得很搭，是我特别喜欢英伦风。她的手很巧，围巾跟街上买回来的没两样，而且毛线很软，想起这上面每一针每一线都有她的味道，我都觉得很窝心。我把下巴埋在围巾里，不觉抿着嘴笑得很腼腆，小璇看着我，也会心地挠了挠我的头发，她喜欢我的卷发，说很像她喜欢的贵宾犬。
我索性和她一起回宿舍，反正教室那个地方早就坐如针毡了。
小璇的手挽着我的胳臂，走路时我们挨的很近，她比我的个头稍矮一些，对我说话时微微仰着头，那白皙的脸庞在昏黄的路灯下竟有些梦幻般的感觉。
“小璇——”
“恩？”她再次转过脸，抬起下巴，那疑惑地表情让她看看起来天真无邪。
“你很漂亮！”这是我脑子发晕时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印象中的我很少这样夸赞别人，但损人的话倒是一大堆，我真为自己感到抱歉。
朦胧地夜色中，小璇的听到我这句话后表情有些错愕，但随之渐渐转化为惊喜，她缓缓凑近我，那口中呼出的白气让我窒息。
“真的，你看上我了？”
“是啊，我在想在摄影大赛中出卖你的色相，这样会赢得男同学很多选票——”
我说这话堆起一脸笑容，那表情一定难看至极，因为还未说完，小璇已然用小皮鞋在我小腿骨上狠踹了一脚。
我痛得蹲了下去，口里“丝丝”直叫，两只手不住在胫骨上来回摩挲，小璇的解剖一定学习得很好，因为老师说过，女子防身，只稍在用皮鞋尖往坏人胫骨上准备无误地一击，必然让坏人痛得跑不起步。
她先是满目狐疑地看着我，后来看到我长时间痛苦的表情，连忙蹲了下来，帮我按摩那根骨头。
我咬着嘴唇斜眯着眼睛，忍住笑容突然往她身上一推，她不设防地跌坐在地上，而我则敏捷地起身跑开来很远。
小璇笑着一只手撑着地缓慢地站起身来，“好啊，宁静，你有本事永远这样躲着我。”
我们隔着大约五米的距离，她在路灯下冲我笑着，斜着头，昂起下巴，一只手还叉着细腰，作出一副威胁的模样。
记得一年前，我们在更近的距离这样互相看着彼此，从未想过会有过如此交集，命运真是奇怪的东西。
我妥协地走向她，乖乖地在她面前准备束手就擒，而小璇凝视着我的目光像两汪深邃的池水，在路灯下泛着晶莹的光亮。
然后她两只手圈住我的腰，头埋在我的肩膀里，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伏在我的肩头睡了很久很久。我则跟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她最后从我的肩头抬起眼眸不可思议地望着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宁静，其实你是个世界上最傻的聪明人。”
宿舍楼底下那颗桂花树上了年代了，像伞一样留下大片阴影，树顶那圆形的昏黄路灯看起来像月亮一样，从树叶的间隙间落下斑驳的影子，如梦似幻。
我们不知不觉踩在这一地斑驳间，如同站在命运交错的时光里。
临分别的那刻，小璇吻了我的侧脸，那叫吻，而不叫亲，我为这个字眼思索了很久，我不能强加我任何自己内心的想法，不要在感情上成为一个自欺欺人的傻子。
我们班上那些空虚女的所谓的亲，既快速又笼统。不带任何感情与杂质，这样的动作其实很简单，传递着口水，夹杂着玩笑意味，我对这种亲昵，根本就没有丝毫想法。
而小璇的唇瓣趋近我侧脸的时候，很慢，
一秒、两秒、三秒……
心渐渐乱了节奏。
越来越近的时候，我的心从开始的紧张不安却到后来沉静安然。
我感觉到唇瓣落在我脸颊上的那温和的热度、柔软地让我想起棉花糖。
而离开的时候，一样的缓慢，她雾蒙蒙的目光渐渐移向我的眼睛，有些狡黠。
或许小璇说得对，我是最傻的聪明人，就是装傻比任何人都彻底，我依然没事般地向她自然地微笑。
但那个吻就像罂粟花的毒，直至后来，我都是控制不住主动地把左脸伸到她的嘴边索吻，而她会大方地献上，她觉得距离不够近的时候，会用手把我的下巴托向一边，使我面部那陶醉表情走形。
那晚如中了蛊的我拖着轻飘飘的步伐踱到前面的七号宿舍楼时，我回头看了看那桂花树，那一地斑驳，远远看上去，像月光下荡漾的水波，小璇的身影不断在那里浮现。
我仿佛回到了高三，那个与我对视的女孩，没有在我身后像兔子般跑开，而是在忽明忽暗日光灯里，悄悄地拉着我的手带着我偷偷地溜走，我们躲在母校那颗古老的桂花树下，在那里，她，吻了我。
我想，我开始为她心动了。
18
18、第十八章 。。。
回到宿舍时，上铺金燕指了指我床铺上鼓鼓的袋子，说是陶西佑刚刚送过来的。
我疑惑地把袋子打开，原来是一条毛线围巾。原来昨天在那个小店里，陶西佑也为自己买了毛线。
那条很厚实，天空的淡蓝，但是很长，绕在脖子里两圈就像厚厚的披肩。
金燕瞥了一眼我的围巾，感叹说，“打的围巾果真没有你身上买的这个围巾好看。”
我又看了一眼那褐色的围巾，小璇的手工果真有目共睹。
小慧也看了看说，“这围巾，不但很厚，而且特别长，貌似用了很多毛线，可你怎么戴啊！”
我微笑，陶西佑能为我织围巾我已经感到很知足了，这条围巾和那条褐色的围巾一样，每一针每一线都滑过她们纤纤玉手，都饱含浓浓情意，虽然我与她们的感情都显得朦胧不清。
我发了信息给陶西佑，说是谢谢她。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套了？”她很快回复。
“这是真心的感谢，和客套毫无关系。”
“好，我知道了，那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想了想后回复，“在教室抄笔记的，所以就拖得晚一些。”
“教室那边早就黑压压一片了，你怎么抄？”
我们宿舍在六楼，而陶西佑的宿舍在最东头，站在阳台上能远远地看见教室，晚上，教学楼那边黑压压的一片很容易看出来里面空无一人。之所以对陶西佑撒谎，有很多缘由，在我和小璇的关系逐渐变得微妙的时候，我不希望任何人会察觉到，而陶西佑好像有明显的嗅觉，她的男朋友马文超也是如此。
见我久久没有回复，陶西佑最后回复了信息，“只是担心你，没有什么，早点休息，晚安。”
那天晚上，我环抱着两条围巾进入了梦乡，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抓着两条围巾快乐地在空旷的草原上奔跑，面前是一大片耀眼的绿，万里无云，天空淡蓝，就像手中陶西佑那条围巾的颜色，可跑着跑着，脚边突兀地出现一片巨大的湖水，我刹住脚步，惊恐地低头看着明晃晃的湖面看不见底，那不是岸，因为丝毫看不清岸边的轮廓。而我的围巾随着一阵狂风蓦地被全部刮走，我怕被风刮落在水里，一踉跄试图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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