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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四]斩望-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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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玄霄根本不在乎这个魔灵的威胁,毕竟若是没有他的帮助,浮袖根本无法化成人形:“怎么,你要为他出头?你觉得自己有这个能耐么?”
  看着玄霄发丝上漾起的红雾,浮袖不由自主地发颤,可是还是倔强地反驳:“即使如此,我还是不能让你伤他!”
  “是么?”无视浮袖那底气不足的威胁,玄霄便拂袖而去。
  “大混蛋,大混蛋……”知道两人的差距,浮袖只能气闷得直跺脚。
  视线不由移向紫英的房间,还有那个孩子的事让人不得不在意。
  听完白磬的解释,一直沉默的紫英开了口:“这么说你是白府的孩子?”
  白磬蓦地一惊,“大哥哥怎么会知道?”
  “果然是这样么?”原来一切都掌控在玄霄的手中,本以为是机缘巧合遇上这孩子,没想到其中还有这般隐情。
  宽袍之下,指节分明的素净双手不甘地紧握起来。
  没有在意到紫英默默燃起的怒意,对白磬来说,与紫英的短暂交往让他在长久的恐惧不安后感到无比安心。
  “大哥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白磬的声音将紫英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何事?”
  “那个,大哥哥为什么住在这里呢?”察觉到紫英的眉间微皱,白磬急忙解释道:“因为……因为这里原来一直很荒凉。”说完方觉自己实在是多嘴了,声音不由又来越小。
  “那这里原来是什么地方?”没有回答白磬的问题,紫英却由此想到了一个忽视已久的问题,关于浮袖的身份,当初他醒来时,浮袖说是沐公子救了他,但是那似乎只是玄霄所编的欺瞒之词,那么浮袖的身份是否真如她所说,还有这所荒芜的院落……
  “呃,大哥哥不知道么?”白磬的反问让紫英也有些不知所措了,“是……一位朋友带我来的。”如此说也不知算不算妄言,毕竟他和玄霄实在算不上有什么交情。
  露出原来是这样的表情,白磬了然道:“我也只是听人说起过,这山庄原本是当地的一位富商所有,似乎是姓慕容……”
  听至此,紫英内心不由大惊,一时间心里不是何种滋味,昔年忘川上所闻之事浮上心头,联想起前日所梦之境,无怪乎如此。
  “哦,不对不对,那是在北苑的郊外的山庄,这是在南岭,对了,是姓沐,我总是弄混。”白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耳边传来了紫英的叹息之声。
  “大哥哥,你怎么了?”轻轻扯着紫英的袖子。
  “无碍,你继续说吧。”当真是峰回路转的滋味,若真是身在故园而不识,那么那份薄凉着实让人心寒、心惊。
  “这所山庄的主人姓沐,九溪的富商,也算是当地的名门望族,与北苑的慕容家似乎也是世交,可是百年之前,不知道什么原因,慕容家与沐家就接连遭遇不测,两所山庄短短一月之间变成了空城,有樵夫上山打柴却说有鬼,虽然有请道士来驱鬼,但还是很阴森,所以大家都不敢来这里。我不小心迷了路结果闯了进来,在山上害怕得要命,不过幸好被大哥哥救了。”说及此,白磬不由感激地望向紫英,却发现紫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沐府么?和浮袖所说的一样。
  “大哥哥?”
  “今晚先去休息吧,别担心你娘的事,我自有分寸,你暂且呆在这里,其余的事无须担忧。”
  白磬听此便准备安然离去,但临走之际紫英却又叫住了他,只见那双指节分明的手轻轻拂过眉心,一股暖意浸入灵台,残留在记忆中的冰冷与不安一时间无影无踪,惊异地回望紫英,只见那略显冷清的男子第一次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一时间白磬几乎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第十五章

  昔日繁华庄严的北苑如今已被彻底掩埋在荒芜之中,弥漫在周围的瘴气令人根本无法靠近,时至深夜,一道白影随风荡入荒草之中,片刻后便没了踪影。
  穿过北苑外夜魅姬所设的结界,内里的富丽堂皇比起昔日繁华之际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是的,连空气里都是那股味道,就不能节制点么?”心中虽有怨言,但她也未敢真说出口,毕竟夜魅姬绝不是她能惹上的。
  夜魅姬,魔界七王之一的离王的宠姬,不过近年来她似乎更贪恋人间男子的精气,百余年前在此设了密境,以便她享用人间男子的精气。
  她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和她做笔交易,毕竟如她这般生存在魔界底层的魔灵实在太过弱小,在魔界的纷争之中根本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死。
  难得让她碰上了个好机会,虽然那个入魔的男子似乎不好惹,但是身旁的那个却似乎很容易得手。
  暧昧的红纱幔帐,昏黄的迷乱光影,还有弥散在空气中灵魂糜腐的气味,凭借人类那薄弱的意志力根本就么有丝毫抵抗可言,无怪乎夜魅姬喜欢吸食人间男子的精气,不过太过容易得手的东西却总会有厌弃的一天,而刺激才是魔界人最喜欢的。
  “是谁?”虽未见其人,但那软糯媚人的声线足以叫人失了一般神智。
  “大人,镜罔有要事求见。”回答间,弥散的雾气渐渐散去,显出一条通径,小路那头的院落门扉大开,门两边分别有男子守着,只是脸色暗黄,双眸无光,显然已经离死不远了,难怪被丢在这。
  内里暧昧的声音断断续续,终于在镜罔走进之际停了下来,只见一个红发女子胴体横陈在榻上,衣衫虽未褪尽,却也只是半丝半缕之差,然女子却不在意,半撩起起披洒在雪背上的发丝慵懒地坐了起来,一双沉金的眸子带着几分恬足但依旧震慑力十足。
  “有什么事么?”
  镜罔撇了一眼床榻下双眼昏沉的男子,内心不由一声嗤笑,道:“大人对这些凡夫俗子难道不感到厌烦么?”
  “怎么,一个区区镜罔竟然也敢对我妄加评论,是活腻了么?”虽是软语曼声,但是其中凛凛杀意却足叫人胆寒,不过,镜罔却笑道:“哪里会呢,我是为大人不值啊,毕竟如大人这般身份应该享用最上等的。”
  “哦,那么你有上品啰?献上来看看。”一时拿沉金的眸子流转出几缕邪魅的暗光,暗示着主人的兴致盎然欲起。
  “诶,大人也太心急了,既然是上品,自然是不易得的。”
  于伸出的纤指停在了半空中,抹在之上的红蔻除了妖冶眉人更像是被血染的煞气:“你在戏弄本座么?”
  一时间房中乃至院内的红帐皆鼓风而起,猎猎风声中,还有那不绝如缕的丝绸断裂撕扯之声。
  苦苦压抑着对那灵威的胆怯,镜罔道:“虽现在不可得,却无妨大人看了在忖度这等待是否值得啊。”
  说罢,便振袖唤出一汪冷泉,待泉上的冷雾散去,便渐渐显出了镜中人的模样,玉树兰芝般的男子,儒带宽袍,最是那一双含烟愁的眸子叫人心动,若不是望求得在魔界的几线生机,镜罔自问也是不愿献出来的。
  只见夜魅姬的嘴角微微翘起,那份满意自是不言而喻了,若非镜罔错看,那媚姬的颊上似乎已染上了霞云……轻捋起耳边的散发,装作不经意道:“那么还要等多久?”
  “一月之内。”镜罔笃定道。
  “那好,我就等着,若是办好了自不会亏待你,去吧。”至此夜魅姬便不再多言,转而以指尖轻触那映着容颜的冷泉,只见那涟漪渐渐荡开,模糊那人影,便又受惊似的缩了回去,眼角顿时媚意横生,庄园中的红雾与浓香便更加厚重起来

  第十六章

  自从那夜归来后,日子便意外的平静,但两人都清楚的知道这种短暂而虚妄的平静迟早会被打破,只是他们都默契地保持着淡然无谓的态度,消极的等待着。
  可是对于浮袖而言,平静的日子让她越发地不安,一边警惕着玄霄,一边还要小心不要泄露了自己的身份,毕竟她如今的身份实在尴尬,她的精魂还寄宿在紫英身上,但又被迫化成人形却受制于玄霄,想要向紫英袒露身份却又担心会被玄霄发现而反对他不利。
  被紫英救回来的小鬼好像准备赖在这不走了,最近还天天跟在他身边,自己就算有心寻找机会说清也没机会,反而还要被玄霄指示来指示去,好歹自己也是千年修行的紫阙,如今却……
  诶,浮袖暗自叹了口气,继续往后院的厨房走去。
  “浮袖姐姐。”白磬的声音遥遥传来,一回头便见到对方气喘吁吁地往这跑,虽然浮袖自问不大喜欢这个孩子,因为她大约也能猜到,若不是这孩子,紫英怕是已经离开玄霄了,不过这孩子也倒是很懂事,有时还会帮着她做些杂务,实在叫人讨厌不起来。
  “怎么了?”
  “紫英哥哥说有事找姐姐。”虽然白磬觉得紫英和浮袖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同辈,但是却也说不出哪里有不妥。
  “找我有事?”这着实让浮袖又惊又喜,回想起来,除了紫英苏醒那会儿两人有所交谈,但是紫英之后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避让开她,着实让她郁郁了好一阵子,不过,现在能有什么事?还特地让白磬来寻,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不知道,但紫英哥哥让浮袖姐姐尽快去找他。”
  “恩,那好。我晚饭后再去,你先去转告公子。”
  “好。”爽快地答应后,白磬却没离开,低着头似乎有些支支吾吾,想要说些什么。
  “还有什么事么?”眼看就要日落了,她还要准备晚上的膳食呢,浮袖的语气颇有些不耐烦。
  似乎是听了浮袖的语气,白磬越发胆怯了起来。
  浮袖心想着,真是小鬼,“你不说我就走了哦。”
  正准备转身离开,浮袖蓦地发现自己的裙角被人拽住了,颇有些恼火,浮袖刚想发火,回头却看到白磬泫然欲泣的脸:“浮袖姐姐……谢谢你一直照顾白磬。”
  山野中自由惯,、不通人情的她根本不善应对人类那种复杂的感情,如今被一个孩子如此望着,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只得赶忙弯下身,从怀中拿出绢帕为白磬擦拭:“傻孩子,哭什么?”
  “因为姐姐对白磬很好,白磬舍不得姐姐。”白磬的眼泪因为浮袖的举动彻底决堤了。
  “为什么说这些,又不是马上要分别,好了,你是男孩子,不可以哭个不停。”浮袖轻轻抚着白磬的头发,微微把他揽进怀中。
  “恩恩……”白磬用抽泣的声音模模糊糊地答道,一边小心地抱住了浮袖。
  说来也奇怪,如玄霄这般的入魔之人理应不食五谷才对,可是偏偏还要浮袖为他去送膳食,而且他独居僻所,似乎是有意远离紫英,可是每日还必问浮袖紫英的近况。
  “什么事都没有?”虽然以往每日确实无事,只不过白磬的传话和态度似乎又暗示着有什么,不过浮袖自问站在紫英一边也不会多嘴,只是一如往常地敷衍了事。
  “是么。”虽是肯定的回答,但是并不代表玄霄没有疑惑,虽说紫英之前并未表示出要干预镜罔之事,可是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似乎不可能无所作为,毕竟那个女子确实为镜罔所惑,渐失生气,不过那是在自己遇见镜罔之前就已经发生的,但也许是因为往日的记忆,让他还是动了些许恻隐之心,便把那孩子带了回来了,一边可以牵制住紫英,一边也可减少意外的可能。

  第十七章

  荒芜的沐家庄中唯独后院有几分难得的生气,虽日日打理却还是掩却不了那日益深重的萧瑟,转眼间已日近隆冬,空气中阴冷的气息让紫英不禁想起那晚在白家的经历,不过近日来可算是难得的晴天,尤其是到了晚间,天际无垠,沉沉墨色中繁星满天,令人颇有心性洞明开阔之意,但是最叫人在意的并非在此。
  还有两日,两日后便是十五,月圆之夜,阴煞之气最为浓重,也是那人煞气发作之日。
  立在窗槛边的紫英一时沉浸在思绪之中,未想浮袖已早早来了。
  “公子?”见紫英临窗沉思,浮袖小心唤道。
  一时被惊,不觉竟沉思若此,悠悠转身请浮袖先行坐下,便又转过身去,望月不语。
  夜色尚未浓重,那银泻流水亦不显冷清过甚,似有情人的纤纤素手缱绻上离人的三千愁绪,青色的外衫如今染成月白,便真如那骚客口中的谪仙般欲往无尘境。浮袖念及自己命途坎坷难测,不禁幽幽自叹。
  “姑娘为何叹息?”许久不语的人最先开了口。
  “只是感叹世事无常罢了,叫公子忧心了,不知公子有何事?”
  紫英没有回答浮袖的疑问只是继续问道:“可是感叹父母亡故,孤命难测么?”
  浮袖不明白为何紫英似有意探寻自己这小小侍从的身世,不过她自问不善说谎,只是含糊答道:“是,也不是。”
  至此,紫英转过了身,望向浮袖的眸子,叫对方颇有些无措慌乱,道:“在下记得,于山庄初醒之时,浮袖姑娘曾说是贵府沐公子救了在下,而姑娘则是被派来照顾在下,是否记错了?”
  感到对方语气越发犀利起来,浮袖感到有些惊慌道:“是。”
  “但在下于此已有月余,却不曾见过贵府公子,且这庄园显然荒弃依旧,却惟独这几间院落整洁,似乎十分反常,姑娘可否为在下解答?”
  浮袖的双手自刚才便一直颤抖,当紫英最后一字刚落,浮袖便从椅上跌落,跪在紫英面前。
  见此,紫英也不由一惊,想要上前扶起,却被对方拒绝。
  “公子明鉴,浮袖正是当日寄宿在公子灵台的阴阙,奈何被那位要挟,化成人形侍奉公子。”浮袖也不再掩藏自己的身份气息,只见她周身散漫着幽蓝的灵光,额间渐渐浮现出刻印。
  “你先起来。”既然对方已经承认了身份,便没有必要再用威慑的语气了,可是浮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紫英的真意,依旧坚持着不肯起来。
  “浮袖欺瞒公子已是大过,又被欲加害公子的人所利用,望公子责罚。”
  紫英听此便不再劝阻,直接上前扶起浮袖:“你所说的理由并不存在。”浮袖满含愧疚与不解地望向紫英淡然温和脸。
  “公子?”
  “首先你并未欺瞒我,我从未问及你的身份,你自然不算是欺瞒,再者我并未受到损伤,你无须自责。”温和的语气对浮袖而言无异于最大的触动。
  “我今日寻你来,是有一事相托。”
  “无论何时,浮袖一定不负公子重托。”
  “你不必急着答应,且听我说完,再做决定不迟。”
  浮云渐移,明净澄澈的夜空被染上了几许莫测的阴沉,荒芜的沐家庄中,在至高的楼台上,玄霄原本观星的兴致渐渐廖然,不由望向远处灯火依稀的院落,莫名的心悸与不安袭上心头,空中半满的明月提醒着他两日后便又是煞气发作的日子。
  但愿一切如故。
  虽如此盼愿着,可是命格既定,往往不如人愿。
  第二日,白磬便被浮袖悄悄送下了山。

  第十八章

  如日一样,浮袖端着膳食前去玄霄的住所,然而与往日相比又有些局促不安,低头望了望白灼瓷的酒壶,浮袖长长一叹,希望自己别露出什么破绽。
  敲门,放下食盒,浮袖便急忙准备退出去,却被玄霄叫着:“今日,有什么异常么?”
  “没有。”与往常的不耐潇洒相比,浮袖多了几分恭谨让对方破不习惯。
  “真的么?”
  浮袖心里不由一惊,难道真的露出破绽来了么?
  “今晚,让他过来。”本以为玄霄要发难,但质问过后却是这样一句,浮袖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由“咦”了一声,事后才察觉今日恰逢十五,难怪公子选在今日。
  “你只管传话就好。”冰冷的语气似乎带着些许隐忍,看来体内的煞气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轻轻关上房门,浮袖不由长舒了一口气,之后便往紫英的住所走去,只是没想到在半路便遇上了。
  “公子?!”浮袖赶忙迎了上去。
  “一切是否妥当。”镇定之极的语调让浮袖原本浮躁不安的心沉静了下来。
  “恩,他没觉得不妥,还有他……”不待浮袖说完,紫英就意外地打断了她道:“我都知道了,你暂且不要露面,免得被殃及。”说罢便准备侧身离开。
  只是还未曾迈出几步,便被浮袖轻轻拉住了袖子,一回头便看到浮袖欲提起裙子跪下,赶忙上前扶住。
  “你这是做什么?”
  “浮袖昔日被囚困在青鸾峰上,若不是公子舍身让浮袖寄宿,只怕浮袖今日早就成了荒野孤魂,如今公子有难,浮袖怎可顾及一己安危而离开,求公子让浮袖留下,纵使不能力挽狂澜,至少让浮袖与公子共患难。”一席长谈罢,浮袖不顾阻拦应声跪下。
  “何必如此?”紫英不由悠悠叹道,百年来早已习惯了孑然一身,如今又惹尘缘不知是福是祸。
  轻袖微浮,浮袖不由一阵欣喜,只见两抹素白点上眉心,下一刻身体却蓦然垂下,紫英及时扶住了昏睡过去的浮袖。
  经此一事,玄霄怕是断不会再留生路给他,及时让浮袖置身事外也好过让她被卷其中,好不容易修成人形,实在不必与他这终焉之人于此覆灭。
  将浮袖安置在别院中后,紫英还在房外布施了结界,以防在浮袖昏睡复发自保的期间有邪灵加害,今夜是月圆之夜,妖邪之力意外强盛,选择在今日对付那魔物,确实并非万全之策,可是也唯有在今日才能避开玄霄的阻挠。
  月夜中的沐家庄越发荒凉,举目望去皆是幢幢黑影,朔风肆虐间,原本孤零零挂在枝上残喘的树叶也终焉而去,零星的黑影将前路愈发模糊,摇曳不定的月光此时只能徒添凄迷,也许很快自己也将如它们一般魂归离恨天了吧,只是可惜的是无法再回到那梦中的故里,纵使白磬所说的真是昔日故里,恐怕也无机会去确认了。
  循着那渐渐浓重的的煞气和灵压,紫英总算找到了玄霄寄居的小楼。
  不似自己所住小院那般整洁,而且比起其他荒凉的院落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恰恰站在漆皮零落的门前不知如何让开口之际,门蓦然打开来了,迎面而来的不是所预料的陈腐之气而是暴涨的煞气。
  “过来。”隐忍的语气中带着强硬的命令。
  没有多余的交谈,紫英径直走向了那人,房中未曾点上烛火,也许原本是点上的,只是因为那人不愿别人见到他狼狈的模样而特地拂去了烛火。
  直到走近,紫英才发现那人的呼吸早已紊乱不堪,刚刚的一声唤,怕是耗费了不少精力,只是现在究竟是何模样却是不可见的。
  炽烈的煞气从丹田涌出,不仅仅折磨着身体,连神智也开始模糊,从今日煞气炽灼的程度不难猜测,东海处的羲和怕也是支持不了多久了,不过不久他便可彻底离开东海可掌控的范围了。
  蓦地,冰凉的指尖点上的玄霄的灵台,一股清气灌注至神灵之中,纷扰灼烈的思绪渐渐冷静下来。
  穴道中霸道的魔气贪婪地追逐着那清洌之气,但却始终不可得,横冲直撞的魔气渐渐压制住了蔓延的煞气,玄霄慢慢睁开了之前紧闭的眼眸,黑暗中显出幽暗明粹的瞳光。那魔戾之气不安于在体内飞窜,渐渐在发丝上显出邪魅的紫光。
  见此,紫英急忙收回覆在玄霄后心的手掌,正欲离开之际却被玄霄从后面抓住了手腕。
  “还有何事?”不愿回头与那人照面,紫英只是微微侧过身,以余光观察黑暗中明明灭灭的人影。
  “陪我喝一杯。”

  第十九章

  着实被玄霄的兴致所至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不过当烛火被弹指点燃后,紫英便立马敛了神色,淡淡道:“修道之人不便饮酒。”
  兴许在平常,玄霄会被这句隐约带着讽意所激怒,可是今日似乎格外的有心情,只是不知喜怒的轻笑一声,道:“那么就在这儿陪我一会。”
  眼眸不由移向一旁的酒壶,心中不由有些心虚,可是见对方似乎并未察觉有所不妥,心中也不由一定。
  “怎么?”似乎是注意到紫英投注在那酒盅上的目光,玄霄边倒酒边随口问道。
  “只是奇怪罢了。”紫英立马别开视线,故意瞥向窗外晦明不定的夜色以掩饰自己的在意。
  “奇怪么?”轻笑一声,果然,今日似乎有些不同,难道他已经察觉了么?紫英不由暗暗握紧的手心。
  可是对方的语气却意外的闲适,并没有暗含讽意。
  “我以为如你这般的人是没有好奇心的。”说罢,便举杯一饮而尽。
  “怎么会?紫英只是一介凡夫俗子罢了,如何能了却俗世妄念。”似乎此事触动了紫英的些许感触,竟意外地多说了几句。
  “妄念?我以为只有我这般的狂徒才配得上这个词?”往日的禁忌如今却被如此闲谈提起,颇有些往事如烟的坦然自嘲,可紫英知道,那是他还记得当年自己的话,只是,此时提起不知是为何?
  似乎是早就预料到紫英无言的反应,玄霄意外得没有强求,只是自顾自道:“东海百年,你可知我想到最多的是什么么?”说罢便抬头望向紫英,原本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紫英被蓦地一惊。
  玄霄只道他是无言以多而已,也不为难,继续道:“是你那句‘仙神之界岂能容忍如此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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