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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山猫咖啡馆lynx cafe-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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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荣幸为女士服务。但是,女士,你能确定你要的是福灵剂吗?”
“是一种能让人心想事成的药水,我想是叫这个名字。”
“唔,那东西挺贵的,而且不好弄。”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我看到咖啡馆的生意似乎不大好。”
“啊,只不过是今天提前打烊了。”玛莲对这话隐含的讽刺并没有什么反应,“能够提个价钱吗?”
“女士,我想你一定听过一句话:要是你问价钱,那就意味着付不起。”斯内普假装在把玩他手里的杯子,看了看玛莲,“再说,现金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确实不能。”玛莲赞同道,“但是我们可以谈。我会付清的——”
“不,不,女士,你误会了。钱并不是大问题。我只是以为,许多时候福灵剂都是被滥用了。人们花了大价钱,却把它用在一些细枝末节的无聊小事上。很多情况下,这东西完全可以用更便宜的其它魔药替代,比如——”他往前探了探,侧过脸,露出一个诱惑的微笑,“迷情剂?”
“也许向你买迷情剂的人太多了。”玛莲咧开嘴,保持着一个苦笑的表情,“但是我以为迷情剂能解决的问题也许比现金还要少。我不需要迷情剂,先生。福灵剂。”她加重了语气。
“那么,除非让我知道你为什么——”
“一定要吗?”玛莲盯住了他的脸,“这让我有些为难。”
“我无意知道你的隐私,女士。但是我们需要个理由。”他信口胡诌道,“你知道,福灵剂是被禁止随意使用的。你可以保持你的秘密,不过也许我们可以结束会面了。”
“是么?”玛莲又淡淡地苦笑了一下,停了一会儿,“跟我来,我有件东西给你看。”
她关掉了台灯,打开了大厅后面的一扇门,引着他上了楼梯。
这座房子的格局跟这整个贫民区的其它房子几乎一样,有很多低矮阴暗的房间和窄窄的楼梯。楼下所谓的咖啡馆大厅,只不过是马路边的装修精致的小店铺,或许还没有市中心高级餐馆的贵宾区大。至于楼上的起居室就是想像得出来的可怜了,狭窄,杂乱,从唯一的一扇窗户里看见的可能还只是对面那个发酒疯的家伙。
“这儿,先生。”
玛莲开了灯。看来这是一间书房,四周的墙上都贴着陈旧的壁纸。房里除了一张桌子和椅子,只有分开放置的两个大书架,上面堆着满满的书。斯内普以为这里是目的地,不料玛莲走到两个书架中间,掏出钥匙——那里还有一扇隐蔽在壁纸花纹里面的小门。
这间小屋真是出乎意料的闷热——他们侧身通过那扇被书架挡住了一部分的小门,站在由书房隔断出来的一间小室里,面前是一张四脚小桌和底下的两张轻便塑料凳子,路边小摊用的那种。桌子上摆着几个大小不同的盒子和一盏台灯,这房间的光源就完全来自于这台灯,而台灯的亮度与外面那些昏黄的路灯真是配合得恰到好处。房间里还有一个柜子,边上有一扇小窗,但是被交叉的木条封住了。
玛莲走出去打开了书房的窗户,并且拉上窗帘。夜里的凉风一下子灌了进来,两个人都感觉舒服多了。
“请坐。”她搬出一个凳子,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匣子。
但是斯内普的目光已经被桌子上的一个小盒子吸引了过去。
他从离开大厅开始就不断地使用检测咒语,这整座房子没有发现任何不正常,但现在不一样了。
这间小屋里面的某件东西有明显的魔力。经过一番扫视之后,他把目标锁定在这个首饰盒上。
那是个小小的深绿色首饰盒,表面上画着一片银色的叶子。斯内普眯起了眼睛,趁着玛莲忙于对付匣子,他没有问过主人就打开了这个首饰盒。
里面装着一枚戒指,一枚没有封口的尾戒,银色的。但大约是由于年代久远的缘故,它颜色晦暗,不像别的首饰那样显示出明亮的光泽。戒面镌刻着与盒子上相同的小小的原叶图案——刻画那细致的叶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此之外没有其它任何装饰。斯内普用指尖抚摸着它,它带着明显的,但并不是太强大的魔法。
他应该——哦,其实当然是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标志,甚至可能都见过这个盒子。
他悄悄运转了大脑封闭术,然后向玛莲问道:“女士,你曾经戴过这枚戒指吗?”
“戴过。”玛莲抬头看了一眼,不在意地回答。
“感觉如何?”
“我很少戴首饰,不过这片叶子我很喜欢。”她淡淡地说,“对我来说这个稍微大了一点儿。”
“唔,这式样很独特,我从来没见过。”他装模作样,“叶子——不知道这是哪个品牌的标志?”
“我也不知道,这是别人送给我的。”玛莲把匣子里的东西放在了桌面上。斯内普没有再问下去——本来只消再问一个问题他就能知道一切:那个人是谁?——但是短短一个小时之内,他已经了解这个女人不会说出任何她不想说的事,除非他能逼她说。
“我想这个东西足够换一瓶福灵剂,也许还要多。”玛莲把一个盒子送到他面前。
透过擦得很干净的玻璃盖子,男人看见了一只蝴蝶。两串闪着刺眼银光的鳞片在蓝色的翅膀上排列成一个V字形。翅膀的蓝色从尖端的海蓝完美地过渡成亮蓝,最后收拢于后翅边缘上鲜艳的黄色斑块。整个图案令人想起强烈的热带阳光投射在长满珊瑚的浅海和浓艳花丛中那种闪耀的光彩。
一只光明女神蝶。
没有理由拒绝这笔生意——这是世界上最珍贵的蝴蝶之一,而且还是保存情况这么好的一只。这只蝴蝶可以换很多福灵剂了,尤其是把那美丽之至的翅膀扯下来扔进坩埚煮成黏糊糊的灰烬,站在旁边搅拌的人一定也会别有一番滋味。
斯内普抬起眼睛的时候,正碰上玛莲满意地看着他打量蝴蝶的目光。
他急忙再次运转了大脑封闭术,控制住这些恶趣味的想法。这蝴蝶不能放在眼前,他不会答应这笔生意,他得——赶紧找个理由——推辞。
“一瓶福灵剂值不了这么多钱。”他恋恋不舍地放下那只蝴蝶,“但是,女士,你知道,有些东西不能被滥用,尤其是在——某些场合。你知道是哪些场合,对不对?”
“不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女巫。”
斯内普的眼睛更加危险地眯缝了起来:
“那么,女士,我想我们也许需要一个更好的理由。”
他感觉到了玛莲的迟疑:“当然,如果你高兴的话,我会——保密的。要不然我们可以来一个赤胆忠心咒?”
“当然最好要保密。咒语就不用了,谢谢。我知道你的大脑——那个什么封闭来着——是超一流的。”
玛莲搬出另一张凳子,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我的祖父海尔曼?杰金斯是一个蝴蝶爱好者——”
作者有话要说:《Lili Marleen》:《莉莉·玛莲》,原名《提灯下的女孩》,原版为德语。
知道女主角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了吧~~~查了一下,玛莲的英文是Marlene
光明女神蝶(海伦娜闪蝶):原产南美亚马逊河流域。为秘鲁国蝶,被称作世界上最美丽的蝴蝶
☆、蝴蝶
曼彻斯特的海尔曼?杰金斯先生是一个普通的工人,像他的同事们一样,每天至少要工作10小时以上。疲惫的工人们晚上大都不按时回家,而是毫不吝惜地把工资花在小酒馆里。他们群聚在那里,打牌,拼酒,吵闹,赌博,讲无聊下流的笑话,到深夜的时候发展成斗殴。
日复一日,这些人催生了这一带区域曾经林立的小酒馆——幼年的斯内普对此自然有着深刻印象。
但即便天天和这些人混在一起也不能阻止海尔曼疯狂地喜欢蝴蝶。杰金斯家在他父亲那一代还曾经属于上流社会,至少他的少年时代是在北部湖区带有花园的乡间别墅里度过的。当年他受过良好的教育,父亲本来希望他能够进入牛津或者剑桥,虽然他没有做到。
湖区的春天鲜花盛开,有很多蝴蝶飞进他的花园或者窗户。他在花园里追着它们玩,为它们清除飞行路上的蜘蛛网,把蛹捉来放在家里,看着它们怎样从里面爬出来,再抖动小小的华丽翅膀从窗户里飞走。后来他学习把它们做成标本,并且做得很好。跟他在一起的还有卡莱尔家的小姐。她同样喜欢这些小昆虫,他们一起捉蝴蝶,互相把手上沾到的鳞片抹在对方脸上,还把那些绿色的蛹挂在身上当做装饰品。
那些年岁就像蝴蝶一样的无忧无虑。
但杰金斯家终于在股灾和战争中破了产,失去了别墅和花园。海尔曼不得不中断学业出去做工。一个弥漫着浓雾的清晨,他吻别了卡莱尔,来到曼彻斯特并进了一家工厂。他在那里干了很多年,娶了一个当地工人的女儿,生了两个孩子——在他得知卡莱尔被迫嫁给了布莱德利先生以后。
杰金斯家后来的日子是在贫困和不断地吵闹中度过的,但即便如此,海尔曼还是愈来愈不能自已地喜欢着蝴蝶。在工厂里他一直是个孤独的人,很少跟着工友们去小酒馆。他用省下来的钱买了很多有关昆虫的书籍,渐渐地,他重新开始制作蝴蝶标本,并把它们在周日的集市上卖掉。这样赚来的钱,慢慢积累起来,甚至让他买到了几只很贵的蝴蝶,还认识了几位收藏家。
这也是一条生财之道,虽然不足以让家庭的经济状况就此改观,但以此为由,海尔曼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湖区的森林,藉以暂时避开他那总是闹哄哄的家。
当然,既然来到了湖区,他就不时会回到那曾经属于杰金斯家族的有花园的别墅——如今已经翻修过了,但仍然有无数的蝴蝶飞进那个花园——门前,或者是曾经的卡莱尔家的别墅门前,就像一个路过的游客那样,装着毫不经意地拍下照片。他有时甚至走很远的路去另一个村子,找到布莱德利的家。那座房子的主人正和他的妻子坐在宽大的阳台上呷饮着红酒,欣赏湖畔美丽的落日。这风景很动人——但他从来不拍照,而是咬着牙走开,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发誓说再也不来这个地方,随后一次又一次地打破誓言。
于是他就钻进森林里去寻找蝴蝶,一只又一只,但是英国可怜的蝴蝶品种远不能满足他。对于蝴蝶,他一直幻想着热带的阳光和山脉,他的梦想远在非洲和南美浓密雨林里的斑斓色彩,尤其是那种珍贵的蓝色蝴蝶。许多年来,他全部的梦想只剩下了这些飞来飞去的昆虫,它们长满鳞片的翅膀上各种各样的图案和颜色汇合成了一道奇异的阳光,远远地漂浮在他看得见却到不了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永远没有机会实践这个梦想,只能在深夜里看着亲手制作的那些平淡无奇的标本,闷闷地灌着酒。
正在这时,当年的卡莱尔小姐,现在的布莱德利太太——严格地说,布莱德利先生的遗孀——登门求助。
海尔曼这才知道,酗酒致死的查尔斯?布莱德利是一个住在华丽别墅里的漂亮的恶棍。
那个混账背着太太把家产转移给情妇,任凭那女人把妻子儿女扫地出门。他们还合伙谋杀了那女人的丈夫——现在罪行虽然败露,卡莱尔拿回了财产权,可是家产已经被那两位在花天酒地中挥霍一空。她负担不起那座别墅,不得不带走所有还值钱的东西,卖掉了别墅,在曼彻斯特的贫民窟租了一座小房子定居下来。
她给海尔曼带来了一只珍贵的蝴蝶——那两个只知道上床的男女甚至不认识这个标本的价值,在钱财挥霍殆尽的时候还把它弃置在灰尘堆里。她请他帮忙卖掉这只蝴蝶。她没有工作,还有年幼的儿子要抚养,她需要钱用。
海尔曼去找了几位收藏家,以尽可能高的价格地把蝴蝶出了手。他把其中的一部分钱给了卡莱尔,对她说只能卖到这么多。
长年沉淀下来的关于蝴蝶的梦想在尖叫着撞击他的大脑,他给妻子留下了出远门的纸条,悄悄离开了家。
“我欠了你,但我会还给你最好的。”在前往加勒比的船上,他对着大海说,“我会还给你的——光明女神蝶,只有光明女神蝶。”
海尔曼其实并不在乎自己是否拥有一只这种世界上最珍贵的蝴蝶,他只是想能够亲眼看到它。
只是他从来不说他在南美究竟遇到了什么。不过人们知道,他至少结识了一个在当地经营咖啡种植园的英国人,并且学会了制作咖啡的方法。当他从南美回来的时候,他带着整袋整袋的优质咖啡豆和许多珍贵的蝴蝶——但是,独独缺少了光明女神蝶。
那种蓝色的稀有的蝴蝶,他曾经见过它,却没能捉到它。
回到英国的海尔曼卖掉了部分标本,把家人接到了伦敦。他在伦敦开了一家咖啡馆,赚得不错。
当然,事实上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光明女神蝶。几年以后,一位探险家回到英国,向人们展示他得到的蝴蝶——于是海尔曼从他那儿买到了一只完美的光明女神蝶标本,为此他交换了自己剩下的所有蝴蝶。
“现在我可以把它还给你了。”他说。他回到曼彻斯特寻找卡莱尔。
但是他再也没有找到她。得到的消息是,在他离开之后不久的一个夜晚,有人看见那个女人不知因为什么缘故从一座桥上跳了下去,只是一直没有发现尸体。她的儿子在母亲出事后,被一个北方来的相识带着离开了那个地方,现在不知去向。
那以后,海尔曼还是去了卡莱尔的小屋好几次,而他唯一的收获只是在人去楼空的门前捡到了一只被遗弃的初生的小猫。
他默默地带着小猫回到伦敦,藏起了那只蝴蝶。
以后他除了打理咖啡馆以外的时间基本上是在阳台上逗弄着小猫度过的。那只小猫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成为他的宠物,不过到后来他似乎越来越难以忍耐再看见它了——终于有一天,那个在南美种咖啡的英国人的侄子来到伦敦拜访他,说是在英国找到了一份工作,顺道给他带来了一袋咖啡豆。海尔曼向他祝贺,当那个人对他的猫礼节性地表示赞赏的时候,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猫送给了那个朋友,并且强迫他接受——无疑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海尔曼的举动越来越奇怪——他卖掉了伦敦的店铺,指示儿子吉姆?杰金斯在曼彻斯特的那片贫民区盘下了一家小酒馆,改造成山猫咖啡馆。他们搬回了曼彻斯特,他教会吉姆怎样煮出最好的咖啡——然后就不再过问咖啡馆的事。此后,他的余生似乎只剩下一个人通过窗户仰望着天空自言自语,没有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当老杰金斯去世的时候,吉姆已经把咖啡馆的主要生意变成了大卖饮料和零食。现在吉姆已经退休,咖啡馆理所当然地转到了玛莲手上。
而她一直在这间祖父时代就设置的密室里保藏着这只蝴蝶。
“完了?”
“完了。”玛莲抬起头注视着对面的男人,他的脸色似乎比先前更加苍白。
“我假定你已经找到了值得使用福灵剂的人,女士?”
“是的,就住在后面巷子里——凯文?布莱德利。”
“卡莱尔的儿子或者孙子?”斯内普换上一贯冷漠的语调,“我衷心希望你没有找错人。”
“孙子。卡莱尔没有死,她被人救了。她和她的儿子辗转回到了老家,后来一直过得贫困潦倒。”玛莲把眼睛对着桌子上的蝴蝶说下去,“凯文是在北边出生的,刚到曼彻斯特的时候曾经在我这里打工。这些都是他无意中说出来的。他不知道我是谁,否则就不会对我说这个——但是我没有错。如果你看过凯文的画,你就知道我没有错。”
“那么,我看不出来这儿有什么必要使用那种药——”
“他是个有前途的画家,但他没有钱,只能在街头给人画像,或者在各个剧组里打短工。他不能画他想画的。”玛莲说,“他正在参加约翰?莫尔大赛,如果拿到那个奖,他的生活很快就会改观。也许他马上就能出名,举办画展,甚至开一家自己的画廊,想要的都可以实现。当然,你知道,要获胜并不容易——但他值得。你可以去看看他的画,他值得那个奖。”
“期待一个长期远离麻瓜世界的巫师的艺术鉴赏力恐怕是个错误,女士。”斯内普匆忙切断了对话,今晚他在这里呆得太久了,“不过,当然,我还是期待着什么时候参观一下年轻的天才凯文?布莱德利先生的作品。”
他挑起一边眉毛,然后有礼貌地告辞。
作者有话要说:约翰?莫尔当代绘画大奖赛始于1957年,是英国的顶级当代艺术比赛。大赛以创始者约翰?莫尔(1896—1993)命名,每两年在利物浦的步行者画廊(Walker Art Gallery)举办展览。该项赛事被视为英国绘画比赛中的领导赛事,步行者画廊会收藏一等奖的作品。
这个关于蝴蝶的故事,改编自纳博科夫——就是《洛丽塔》的作者——的《奥勒留》,一个后爸的短篇。于是我把它弄得更加后妈了…………
☆、画室与馅饼
老天,哦,梅林,该死的,他为什么要去参观那个凯文?贫穷的天才?布莱德利的画室?明明他对天杀的麻瓜艺术根本没有一点鉴赏的兴趣。
“凯文又加入了一个广告剧组,他们出去拍摄了。”
玛莲站在那座破败房子的门口向客人示意。这房子与左邻右舍的唯一区别就是红砖的外墙上挂着几幅画。午后淡漠的阳光投射在低矮的屋檐下,参差不齐的白色画框上笼罩着一片片灰色的影子,使得要看清楚画面有些费力。
画室的主人不在,玛莲按照斯内普的要求把凯文支走了。她告诉凯文说这位客人并不是一个潜在的买家,并且习惯独立地欣赏作品,而不喜欢画家在旁边提示。不过,对于一个贫穷的画家来说,凯文也确实没有空,他不能放弃每个赚到钱的机会。
客厅里挂了许多作品,所有作品用的都是做工粗糙的,大约是从交易市场上批发来的劣质画框。各种作画工具散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墙边的一张大桌子上还堆着很多其它的画。这些东西使这间屋子带上了一种奇怪的,令人不太舒服的杂乱感觉,也许倒是可以称之为后现代风格。
“恐怕你不会喜欢挂在墙上的这些,有些东西在那边。”玛莲指了指那张桌子,“他还画了一些人像和风景。事实上,我第一次知道凯文的祖母是谁,就是从这儿看到的。”
玛莲开始背着手欣赏起墙上挂的抽象艺术——或许凯文这一次的参赛作品也在其中——在晕头转向的斯内普眼里,那些就是一堆用各种颜料莫名其妙涂抹过的布,他从头到尾也只能勉强辨认出画面上的几样东西,更没有一张作品能够看得明白。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是不通此道,然后走到玛莲指示的那个方向去,那边的东西至少用眼睛能看得懂。
那张大桌子上是一堆横七竖八的风景和肖像画,放置得重重叠叠,但也不是所有作品都这样随便错乱地堆放着。在最醒目的位置摆着两张并排的肖像,年轻的和年老的女人,很容易辨认出它们其实画的是同一个人。两幅画像底下都写着:洛丽丝?布莱德利夫人。
那是一个有着深褐色眼睛的女人。第一张肖像里,盘起金色的头发,穿着缀满花边的长裙的年轻小姐,坐在满是鲜花和蝴蝶的花园里逗弄着小狗,无疑是个典型的北部乡村美人。第二张肖像里她大约60岁,经历了多年岁月的折磨,脸上布满皱纹,皮肤早已不复当年的光洁细腻。她穿着普通农妇的衣服,坐在一座灰暗的砖房前面,但那双磨灭了热情的眼睛里却仍然透出温柔,一种远比年轻时代更加纯粹的温柔。斯内普不知道她正在看着什么,但他知道这种眼神可以攫取大多数人的心。
唔,旁边的那张画很奇怪:一块刻满了H&N字母的木板。字迹刻得歪歪扭扭,显然刻字的人不仅不是个雕塑家,甚至连刀子都未必用得清楚。
不过斯内普已经很久没有欣赏过麻瓜的画像了。霍格沃茨城堡里挂满了画像,但那些动来动去的东西纯粹是用来对话的而不是用来鉴赏的。他从没听说过这所学校有开设过艺术课程,就连麻瓜研究课也没有多少关于这方面的内容。总之,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应该怎样评论画作,因此在这时,他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稍微有点专业水准的句子——站在那边的玛莲一定能够口若悬河地说出来,这一点令他感到沮丧——而他能说的就只是,无聊地问道:
“就是她吗,杰金斯小姐?”
“是的,洛丽丝?卡莱尔。”玛莲终于从那些抽象艺术中间走了过来,从身上掏出一个小镜框送到斯内普眼前,“我祖父留下来的。就是她,对不对?”
镜框里镶着一张陈旧的铅笔素描,纸页已经发黄,边缘因为长年的摩挲变得很光滑。斯内普不用去比对这三张图,因为镜框上面刻的小小的H&N一下子就触到了他的眼睛。他唔了一声,把眼神从镜框上收回来,稍稍往旁边退让了一点,装作在欣赏其它风景画。
来自北方的凯文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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