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媚杀 作者:疏影簪-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汲香川,今日所施加的耻辱,我自当谨记,永生不可忘。

    ***************删除版本*******************

卷一 含苞 028

    那夜在死人谷的事,叶朵澜和汲香川居然心有灵犀地,再未对第三个人提起,它如同一个暗色漩涡,叫人沉溺,却也无法言说。

    重回山庄的日子,并不比在外过得更加缓慢,眨眼间已到了农历的七月二十七,朵澜的生辰。

    彷佛已成了惯例,这一天,山庄里是要大肆庆祝一番的,虽没有外人,可一向深居简出的庄主汲望月,每每这一日,是会出来亲自主持家宴的。

    跨过大厅门槛,叶朵澜的眼底已无任何暗涌的波澜,脸上却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应有的兴奋与娇羞。

    望月、寒烟、香川三人稍早便已落座,他们刻意地不去提朵澜的年龄,而只是频频举杯,彷佛她的生辰只是一个噱头,今日不过是寻常宴席。

    “大哥,见你气色不是很好,怎么,近日身子不爽利么?”

    *着手中的一方羊脂樽,香川率先开口,却迟迟不肯饮下杯中淡金色的佳酿,漆黑如墨的眼里透着似真似假的关心。

    正欲给望月布菜的寒烟闻言,手上一缓,嘴角微微一扯,稳稳将一块酥皮桂花鸭置入望月面前的碗中,这才状似不悦地看向香川,“老三,平*整日疯玩瞎混,今儿才发现大哥身子不如前?”

    二人一唱一和,倒是坐在一旁的叶朵澜头也没抬,漫不经心地嚼着嘴里的吃食,味同嚼蜡,每年一次的暗讽明贬,又开始了么?

    汲望月倒真的有大哥风范,面对两个异母弟弟颇有些不敬的话语,宽容一笑,刚要开口,却是一阵猛咳,忙用帕子掩住口鼻,背过身去。

    在边上伺候的勾魂慌得扔下手中的酒壶,拍着他的背,慢慢帮汲望月顺着气儿。

    待再转过身,汲望月的脸颊已是通红一片,眼睛也盈着水意,挥挥手,“我没事,大家随意,今儿可是朵朵生辰,别因我扫了兴。”

    说罢,将那手帕捏做一团,交到勾魂手中。

    众人不知如何接话,倒是勾魂接过望月手中的帕子,眼圈儿红了,赶紧接过。

    香川是何等油滑的人儿,一听话头儿有些不对,赶紧打了个哈哈,举杯朝望月一敬,正色道:“大哥,香川到底是年轻不懂事,以后庄里的事儿,自然会多担待些,还望大哥保重身子,不要怪罪弟弟才好!”

    说罢,他一仰脖饮尽杯中酒,并体贴道:“大哥还是莫饮酒了,一杯热茶代酒可好?”

    不等望月回答,他一个眼色投过去,早有个手脚麻利的小丫头递上一盏热茶壶,小心翼翼地满上。

    勾魂挑眉,修得细长的黛眉弯起弧度,口中呵斥:“主人还未发话,你这丫头好大的胆子!”

    那奴才唯唯诺诺,执着茶壶,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汲望月眼中丝毫不见愠怒,端起茶杯,淡笑道:“老三说的这是哪里话,自家亲兄弟,何须客气。”

    垂下眼帘,轻吹了两下水面上的浮沫儿,汲望月轻啜了一口,眯着眼慢慢在口中品味,氤氲中看不清他的喜怒。

    见望月未责罚,可也未宽宏大量,勾魂一个眼色,早有心思缜密的下人,上前捂住口舌,将那小丫头拖出去。

    寒烟见状,也跟着圆场,见叶朵澜只知一味扒饭,脸上是波澜不惊的安宁,他颇有些怨忿。

    他用筷子卡住她正在夹菜的筷子,笑道:“你便只是吃,不言不语的,这哪有半分寿星的样子?”

    朵澜抬眼,顺势放下手中的筷子。

    她哪里只是个寻常吃货,只是方才那情景儿,何须她来说话。

    笑意盈盈,朵澜扯过身后丫头递上的干净帕子,擦了擦嘴角,这才转上羞赧神情答道:“倒是叫寒烟少爷笑话了,我见这桌上的菜,无一不是世间珍馐美味,便是王公大臣也未见得逐一吃过,一时就顾不得吃相了!”

    寒烟从鼻孔里喷出冷哼,自是看出了她话中的敷衍,但也不便在众人面前为难她,只得从怀中摸出一个不大的锦盒,不轻不重地握过她原本交叠着的双手,放在她微凉的右手手心。

    “看看,可还喜欢?”

    寒烟盯着她的侧颜,心头蓦地浮上一丝怜悯。

    其实,七月二十七,究竟是不是她的生辰,也无人可知,只是望月如是说,便是吧。

    朵澜盛情难却,只好当着大家的面儿,轻轻开了盒来。顿时,满室馨香,味道浓郁而不甜腻,悠长地在偌大的客厅中蔓延开来。

    香川凑过去,眨了眨眼,笑意正浓,抚掌道:“天下最是难寻的香料,千面菩提,倒是叫二哥找了去;幸亏我的也不差,喏,和这香,正是最配。”

    千面菩提,传说中可以*,可以杀人,亦可辅助提升内力,最是神秘。江湖中人多只听闻传言种种,哪成想汲寒烟为博美人一笑,竟是置千金、杀万人,将它弄到了手。

    不待朵澜从震惊中缓过神,香川已从袖中掏出一把折扇,细一打量,却并非他常带在身侧的那一把。

    朵澜接过扇子,感激地一一向二人道了谢。

    折扇入手,份量极轻,而且,尚有余香。

    扇骨两侧,一面刻着游龙戏珠,一面刻着丹凤朝阳。张开扇面一看,薄如蝉纱,闪烁着金花银星,隐隐中暗画着龙凤。

    香川伸手,就着朵澜握住扇柄的手,大手覆在她手上,摇了两摇,只见那扇面上原本隐约可见的龙凤,竟然在金星银纱中,腾跃飞舞起来。

    见寒烟也有些意外,香川解释道:“这扇子据传是一位高人所制,名为乾坤;若是配上二哥的香料,摇曳之间,香气想必更是袭人。”

    朵澜含笑,收了扇与香,对上一直沉默不语的汲望月。

    他杯中的茶早应该凉了,然,他一直端着杯,那细白的月色杯捏在他手里,盈盈的杯子不堪一捏。

    “主人可对下属有何赏赐?”朵澜柔柔一笑,轻启朱唇。

卷一 含苞 029

    室内暗香如游云浮动,红色的烛泪滴到长案上,像是情人的眼泪。

    叶朵澜撩起过长的裙摆,将那绣扇与香盒随意置到窗前的榻子上,慢慢关上半掩的轩窗,想起夜里露水深重,免得生了寒。

    “你想来便来,可是到底别赖在我床上,若是有人进来,我说不清呢……”

    最后一个字,习惯地腻在嗓子眼里,柔柔软软的,拉长了她的尾音。

    朵澜勾了下发尾,云鬓般的发流淌倾泻,霎时散在单薄的背上。

    她修炼媚术,自然有勤学苦练的原因,但,最主要的还是因她媚骨天成,一颦一笑间,都有着一股勾人的风韵,尤其是配上未长成的身子和稚嫩的脸儿,最是叫男人欲罢不能。

    男人在床上,都是矛盾又复杂:功夫火辣的尤物固然叫人通体舒爽,可若是一个纯真稚嫩的少女,在自己的手中,幻化成一个骚*媚动人的娇娃,则是更满足了他们天生的征服欲。

    床上的汲望月淡笑,闻言伸出一只手,拉开了原本遮得严实的床幔一角,露出他男女莫辨的一张*面孔,只是脸颊略显苍白。

    “你方才还不是向我讨贺礼,我这不就来了?”

    他不起身,只是撑起手肘,好整以暇地盯着步步走来的朵澜。

    细细嗅了嗅空中那一丝难以察觉的暧昧气息,朵澜踩着双描金的厚底绣鞋,不疾不徐,一步一摇地蹭到床沿,也不急着坐下,在火光照不到的地方站稳,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嘲讽来。

    “两位少爷还在前院拼酒作乐,您倒是有这份心,我可怕承不起这片情!到底是亲兄弟,打折骨头还连着筋,到时一口郁气憋得慌,只怕还得拿我这下人出气,我是要当心,时刻仔细我的皮!”

    望月习惯性地转着手上的玉扳指,那油油的绿光在热烈的烛光下,透着难以察觉的幽亮,像是寒夜里,狼的一颗眼珠子。

    他嘴角一向上挑,总是给人一种不屑一顾的感觉,这会儿听了这话,竟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了好久,他再次伸手,一把拉近朵澜,借着大力,叫她跌坐在自己腿上。

    “怎么,长了一岁,连嘴巴也跟着伶俐起来了?”

    他凑近,细嗅她发上的淡香,拈起一绺,放在人中处摩挲着。

    朵澜身子一僵,原本欲动作的手上跟着顿了顿。

    其实望月不说,方才她话一出口,也有些懊悔,暗骂自己沉不住气了。

    汲望月,到底不是汲寒烟,或者汲香川。他是只需看上你一眼,便能通晓人心一般的可怕。

    她伸出手,翘着手指按着望月的额角,看着他松弛下来的表情。连日来她都住在山庄,难得的一双白净小手涂了蔻丹,漫开的淡金粉色碎碎点点,透着慵懒。

    倒是汲望月,对叶朵澜刚才的一番话似乎不甚多想,眯着眼睛享受着,眼睫微合,仿佛是睡着了。

    许久,久到长案上那一支新燃的红烛都已经烧到一半,积了厚厚一圈蜡油,枕在朵澜腿上的汲望月才满足似的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说道:“朵儿,你十九了?”

    “嗯。”

    手上动作不停,叶朵澜浑身泛过轻微的一颤,肩上有几缕乱发落了下来,她不耐烦地顺手将它们勾到耳后。

    “唔,来了很久了啊。”

    那样一双晶亮深邃的眼,明明是由下而上看着朵澜,则不知为何,竟让人有俯瞰的错觉。

    不待朵澜接嘴,汲望月轻轻扣着手指关节,重合上眼,喃喃道:“是对还是错呢?”

    朵澜皱眉,垂下脸,凑近望月的唇,疑惑道:“你说什么?”

    望月笑了,孩子般伸出手,五根手指分得大开,露出尖细的白色牙齿。

    “你是妖精!”

    叶朵澜登时愣住,半晌,歪过脑袋,瞪着梳妆台上的那面昏黄的铜镜。影影绰绰的只看见自己的面部轮廓,却只有那半褪的唇上胭脂,残红一片。

    “那,你打算,怎么对付我这个妖精?”

    她伸出手,用手指在他的胸膛上慢慢绕着圈儿,歪着头淡笑,“是慢慢蚕食,还是一口吞掉?”

    她笑得很甜,故意添了一种小女孩儿的天真烂漫,叫人顿时移不开眼,眼里那奇异的瑶光,似要把人吸进去。

    汲望月抓住她作乱的手,贴在唇上细细摩挲,眼中流转着奇异的神采,半晌才道:“对我,你还是老实一点儿,不妨露出天性来。我知你厌烦媚术。”

    叶朵澜脸上一怔,随即浮上温顺的笑,抽回手,低语道:“主人教训的是。”

    “需要妖精出手的,自然是大事。但今晚,你且好好休息罢!”

    她不动声色,仔细品着他话中的意味,脑子里飞转如陀螺,嘴上却是乖巧地应道一个好字。

    汲望月望着床上的叶朵澜呼吸平稳,替她盖好被子,这才出了房间。

    一步慢过一步走到拐角,记忆中的人影像一汪水波,来回荡漾。他摇头,忍过心头生剜般的疼。

    舍不得,又怎样?!

卷一 含苞 030

    崤山西南三十里,风沙漫天,暗河丛生。

    一直静默的男子转了转左手的碧玉扳指,*面容上露出丝丝嗜血的微笑。

    远处斜飞来一只巨大的黑色苍鹰,锋利的爪下扯着一块血污的碎布。

    男子细眼一眯,有些动容,手一扬,那黑鹰兴奋又焦急地粗嘠一叫,低低盘旋一圈,宽大的翅膀扑腾起一阵呛人的风沙,停下来了。

    “主上,您看……”

    勾魂上前一步,黑鹰颇通人性,抬起利爪,由着她拿过布条,递给被唤作“主上”的男子。

    女子一双白白净净的手,捏着血污腥臭的布条,那上面还有着令人恶心的绿色粘稠的汁液,嘀滴答嗒地直往下落。

    “呵呵……”

    他低低地笑了,闷闷的但是震得人耳膜生疼,彷佛心情不错。

    “去看看……”

    身影一晃,几个呼吸起落之间,人早就到了山谷间的开阔平地。

    黄沙被血浸透,变得松软湿滑,踩上去“咯吱咯吱”直响;沙土的干燥混合着血腥而浓重的味道,被风一吹,瞬间飘远了。

    此刻,静寂无人的山谷中横七竖八地躺了近百具残破的尸首,大量浓稠新鲜的血液或迅疾或缓慢地从人体各个部位流出。

    哦,还有那布条上沾着的绿色汁液,粘稠的、滑腻的,绿色和红色,这般喜庆的色彩交杂在漫天的黄沙里,四周都是打斗过的痕迹,可又彷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太静了!也太血腥了!

    汲望月站定,抽了抽鼻子,微微闭上眼,嗅着空气里的味道,一脸享受。

    半晌,他睁开眼,目光炯炯,精光毕现,俯身细细打量手边一具无头死尸。

    只见死者颈处似被人用利器用力砍下,露出血肉模糊的创面和隐约可见的白骨,全身的血已经将近流干。

    不过,他的双手仍保持着进攻的姿势,双拳紧握,肌肉紧绷。

    这样的死状,难道果然是一招致命?

    望月勾勾嘴角,卷起尸体的袖口和裤脚,继续细细查看。果然,死人手腕脚腕处各有一条细小的绿色痕迹,不仔细看压根注意不到。   望月掌心朝向尸体的心脏部位,毫不犹豫,隔空用内力一震,然后身形一晃,急急避开,带起一片他绯色的衣角,稳稳站定,并没有转身。

    爆裂的声音骤然响起,那无头的尸首忽然用力“跃起”,好似被人抛向半空,然后停格在空中:肩部、腹部、腿部几大部位瞬间分离,像过年时的鞭炮一样,劈劈啪啪一阵巨响,红色的肉糜粉末落向沙地,带起一股腐臭的味道。

    本就寂静得吓人的山谷,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那血肉渗入地下,变成一股股发黑发绿的血水,吱吱作响,缓缓流动。

    望月并没有亲眼去看,可好像早就料到,眼里没有笑意,但抿着的唇倒是翘了翘,有点儿无辜,有点儿嘲讽,刹那间让人忘记了他就是这一片人间地狱的主宰!

    停在不远处一块巨石上的黑鹰,拍了怕翅膀,低低地叫了一声。

    这便是与叶朵澜误打误撞结识的西域黑鹰,朵澜给它起名叫“左左”。

    优雅如勾魂,也不禁用丝帕捂住红艳艳的小嘴,生怕呕出声,大眼四处瞄瞄,刚才的景象太过恶心。

    勾魂横了一眼身边这畜生,半笑不笑嘀咕一声,“这下可好,够你吃个三五天的!”

    望月闻言,回身,伸手按了按那黑鹰的头,“左左,去叫你家主子,把‘尸引’带来。”

    黑鹰轻啄了他一下,扑腾几下,瞬间消失在茫茫山色中。

卷一 含苞 031

    “还真是骇人呢!”

    勾魂淡笑着几步上前,弯腰掸了掸男子沾了些沙粒的鞋面,极是尊敬。

    撅起嘴,她似乎有些赌气,“朵朵也忒小气,这‘尸引’直到今儿,我还没见到呐!”

    望月不语,只抬起有些阴郁的眼,望向阴霾的天空,薄唇张合,声音冷淡:“广宋吕家,呵呵,你何时动手?”

    勾魂愣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在这个被称作“江湖”的地方,汲望月有敌人,那么,一定,且只能是,广宋吕家。

    同为武林世家,汲家与吕家可谓是并举于世,原本两大家族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然,多年来一直隐居在山庄,从不涉足于武林的汲望月,却不知为何,将吕家视为劲敌一般,接手山庄事物后,便开始暗暗着手,打算除去吕家。

    这‘尸引’,怕也是为了这个吧,勾魂暗自揣度,却不敢妄断。

    正想着,远处由远及近,响起轰隆隆的巨响,万马奔腾,黄沙霎时布满灰蒙蒙的天。

    不多时,叶朵澜领着一群身量相似的青年赶到这片空场。

    这二三十人,身高几乎不差毫厘,都是身材颀长,孔武有力的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穿着灰色的长衫,乍一看去没有什么特别。

    只是,露出的一张张脸,蜡黄蜡黄,似乎涂了什么特制的染料。走得近了,闻到他们身上,散发着一股股奇怪的浓郁熏香味道。

    “主人。”

    叶朵澜行了个礼,站在望月身侧。

    望月不急,见她肩上,沾了些那绿色的粘汁,自怀中掏出手帕,细心地拭去。

    他将那沾了污秽的手帕捏在手里,只见那棉布无火自燃,几下便成了灰黑色的灰烬,随风飘远了。

    汲望月不经意地露了这一手,震惊中的朵澜和勾魂都没说话,只是咂舌地互相对望一眼。

    “开始吧。”

    望月拍了拍手,掸净衣裳,吐出简单的命令。

    朵澜点头,扬声喊了一句:“起!”

    只见那群原本站得直直的青年,忽然像被同时扯动了双手双脚的木偶,同一时刻高高跳起,手臂也跟着高举,嘴里发出“咝咝”的响动来。

    而真正恐怖的是,他们跳起后,竟然定在了半空,不再下落!

    勾魂一张红唇,在极度震惊中微微开启,忘了合上,她难以置信地小声嘀咕着:“天啊,这是人还是鬼啊……”

    淡笑着,汲望月轻轻抚了抚下颌,眼里现出罕见的赞许神色,“这不过是一群死人罢了,倒是比寻常的死人,多了些乖巧。”

    死人……

    一阵恶寒浮上心头,勾魂不免有些担忧地望向朵澜,只见她跟着又喊了一句:“落!”

    果不其然,这群不知是人还是什么的东西,齐刷刷地跟着下落,重重地踩在血污横流的沙地上。

    此时的叶朵澜顾不得心头翻涌的恶心,只是低头默念着,那素白的手,在胸前拈了一个如同道士般的手符,口中絮絮。

    尸引,便是以尸为引,特别是挑选那些生前习武,骨骼清晰健壮且又擅长近身攻击的青年,在他们的尸体尚存生息,未有一点儿腐烂痕迹之前,以弃命山庄秘传百年之久的内功心法打通尸体各大要穴,并辅之以江南特制的防腐香料,训练出一批无痛无知,勇猛凶狠异常的死士来。

    常人皆以为这种极为阴损,伤天害理的邪术早已失传,却没有猜到,这一任的庄主,汲望月,居然习得了它,且传给了得意手下,叶朵澜。

    就在汲望月和勾魂都在聚精会神注视着眼前景象时,那尸群中忽有一个,唰地脱离了那宛若八卦的阵型,面无表情地掠空而起,身子直直撞向不远处的朵澜!

    朵澜微微侧身,脚下诡异地一滑,堪堪避开,只是那尸体的尖利的手,在她腰际的衣衫处,划开一道尺余长的裂口。

    尸体的眼睛几欲突出,干瘪凹陷的眼眶中似乎流出了浓稠的绿色汁液,喉咙深处发出令人身上发寒的声音,口中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勾魂一个“小心”还呛在嗓子眼儿里,她下意识扭头看向身侧的汲望月。只见汲望月神态依然轻松潇洒,但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慑人的肃杀之气。

    他冷哼一声,随意伸出左手,在空中挥了一下手,眼看那尸体彷佛被一股大力击中,轻飘飘地向后方遁去。

    只一刹,那尸体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嚎,便立时爆裂在空中,同样成了一堆下落的肉糜!

    其他的尸体,却像没看见没听见一样,继续站在原定的位置上,半垂着头,等待着叶朵澜下其余的指令。

    “你也太不小心了。”

    望月的声音幽幽响起,没有明显责怪的话语,但叫她立刻陷入一个无法挣脱的绝望梦魔,压榨着她的恐惧和胆颤。

    “主人,属下知错。”

    叶朵澜连忙道歉,那被划破的腰际,从破烂的衣衫处,隐隐露出银白色的护甲一角。

    她暗自庆幸自己难得的多虑,出门前记得将护甲在身,再不敢以命搏命。

    她想,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惜命了呢?就从,心里有了一个人开始吧。

卷一 含苞 032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叶朵澜半醒半昧,卧在窗前,听着楼外的雨声落在荷上。

    摇了摇手边已经轻飘飘的银质小酒壶,已经再也倒不出一滴来,而那杯,空得久了,在初凉的夜晚,也生得出醇厚的香味来。

    唤了声天妒,久久无人应答,这才想起,天妒方才被她支到山庄的酒窖寻酒去了。偏她又特性儿,年头久的不要,年头短的不要,茅台汾酒花雕女儿红等名酒一概不要,端得是叫人愁断了肠,每每选酒,天妒非要累得比耍上一整套拳脚辛苦得尤甚。

    枕着桂花混着薄荷填就的一方绣枕,朵澜无意识地用手指刮着上面精致的图案,勾勒出那根根丝线的路径。

    据说这是江南最顶尖的绣娘,苦心织就月余的上品,可她却只用来当做酒醉后的随手物件儿,当真是浪费。

    残烛摇曳,那紫铜的小炉香减。她刚欲起身,门外的脚步声和缓,珠帘一动,琮琮作响,来人是香川。

    想他必是穿了那悠长的九曲回廊,素净的白袍上只有少许雨丝印记,一张好颜色的脸上,只有鬓额处沾了几滴雨,衬得如玉的面色更胜。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