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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医香 作者:雪舞冰凝(封推vip2013-12-10高人气高推荐完结)-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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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发的霸道而炽烈,手臂也愈发箍得紧了。
外头,却偏在这一刻传来了碧儿的声音:“二爷,二太太!”
这声音骤然一起,百里肇虽是不管不顾,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神智昏沉的远黛却是陡然惊觉,少不得狠狠推了他一把。察觉百里肇似无放开自己的打算,远黛咬一咬牙,索性对了那正在自己口中肆虐的舌狠狠一咬。百里肇吃痛,这才松了口,手指却仍眷恋的握住那一处柔软高耸的所在,细细摩挲着。
“你倒下得了口?”鼻息仍自粗重不稳,百里肇却终于没再吻上去。事实上,远黛这一口咬的虽不轻,但毕竟也留了情,并未真个将他咬伤,只是猝然之间,让他吃了一惊而已。
几乎怀疑自己的心都要跳了出来,远黛靠在百里肇怀中,娇喘细细,一时竟顾不上百里肇依旧轻揉慢捻的大手,及至喘息初定,她才猛省的将那只作怪的大手扯了出来,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来,却是逃也似的奔到了屋内一侧的八幅座雕黄花梨木大屏风后头。屏风后头,窸窸窣窣的衣袂之声不绝于耳,显然远黛正藏在那里整理着自己早已凌乱不堪的衣衫。
勉强压下犹自高炽的欲焰,百里肇冷冷道:“什么事?”许是欲求未满的缘故,他的声音较之平日更要低沉许多,隐隐然的,便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冷肃。
过了好一会儿,外头才传来碧儿颤巍巍的声音:“是……我们东家……来了……”
百里肇听是沅真来了,不免拧了下眉头,并没应声说些什么,而是伸手端了桌上已有些微凉的茶盏喝了一口。屋内寂静了片刻,才终于从屏风后头传来远黛仍自有些不稳的声音:“碧儿,你去请你们东家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出去!”
碧儿的声音再传来时,却仿佛轻松了几分:“是!”
毕竟又在屏风后头磨蹭了一会子,远黛才举步走了出来。衣衫虽早整理得一丝不乱,两鬓发丝却仍有些散乱,面上红晕虽已散了些,但眉梢眼底却仍残留着丝丝春色,看得百里肇心中没来由的又是一阵蠢蠢欲动。他那边目光灼灼,远黛如何能全无感觉,含怒的横了他一眼,虽有心想说些什么,但斟酌了几番言辞之后,最终却还是没有言语。
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
匆匆在梳妆台前坐下,执了牙梳,抿一抿鬓边散乱的发丝,才要起身之时,却又觉得两腮酡似春桃,原本清凌凌的明眸此刻看来竟是烟笼雾罩,双唇更艳如五月榴花,乍一眼看去,竟是满身破绽一般。不无心虚的随手打开粉盒,匆匆在面上扑了几下,勉强掩盖了一番后,远黛这才转向百里肇问道:“可还能看得出来吗?”口中问着,少不得又瞪了他一眼。
眼见她如此的掩耳盗铃,百里肇早暗笑在心,这会儿听她问起,少不得哈哈一笑,正色反问道:“眉儿可看过《吕氏春秋》没有?”
这个问题虽于远黛先前所问的风马牛不相及,但话从百里肇口中出来,远黛却仍不免凝想一刻,这才皱眉道:“不知《吕氏春秋》与此事有何干系?”
百里肇笑道:“《吕氏春秋?自知》有云:‘百姓有得钟者,欲负而走,则钟大不可负。以椎毁之,钟况然有声。恐人闻之而夺己也,遽掩其耳……’不知眉儿以为如何?”
这却是“掩耳盗铃”的典故了。
远黛无语,半日方嗔怒的瞪一眼百里肇,却不再理他,而站起身来,往屋外行去。注目望着她匆匆而去的娉婷背影,百里肇不免失笑的摇了摇头。
远黛匆匆出来时候,沅真早在偏厅等了有一阵子了,听得脚步之声,不免抬头看了过来。这一看,却不由怔了一下。她在远黛身边多年,自然知道远黛素不喜涂脂抹粉,而与之相应的是,远黛的肌肤极之细腻莹润,又兼通透光洁、如瓷似玉,纵不修饰,已远胜寻常女子,故而对远黛而言,很多时候,所谓的梳妆,也不过是淡扫蛾眉,略点樱唇而已,然而今日,却显然是不同。她心中惊诧,不免多看了几眼。
远黛那边本就心虚,再被她这么仔仔细细的看着,便愈觉尴尬,面上才刚压了下去的晕红早又朵朵绽开,愈显的双眸如水,面似桃花,饶是沅真素日看惯了她的容貌,这会儿也不觉怔愣了好一阵子:“小姐仿佛变了些!”过得一刻,沅真方有些不确定的道。
不无尴尬的笑了一笑,远黛赶忙的岔开了话题:“是你眼花了吧!”一面说着,远黛不免扫了沅真一眼,这一眼看了下来,她却又不免诧异起来:“你今儿的气色怎么这么差?”
被她这么一说,沅真也不觉赧然,当下摇头笑道:“昨儿说了一夜的话,不知不觉的天色就亮了!我想着今儿还有不少事儿要做,便索性没睡!”
远黛扬眉,不掩面上诧色:“是岳尧?昨儿他不是去了初炜那里?”
沅真笑笑,便将“流霞醉”之事一一的说了出来,连带着昨夜与岳尧所说的话,也捡了那不相干的说了些给远黛知道。二人说了这一回话,远黛却早镇定下来,当下无奈叹气道:“这可好!看来这‘流霞醉’的方子,我是留不得了!”
沅真听得抿唇莞尔:“小姐本也不喜饮酒,这方子留在手上也是无用,便给了他又何妨!”
被百里肇闹了那一番,远黛如今哪还有心思去管这些酒方子,当下点了一点头,却问道:“这个时候,你就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第三卷 第三十六章野鸳鸯
她忽然问了这一句,倒让沅真愣在了那里,诧异的看一眼远黛后,沅真才道:“昨儿我曾问过小姐与王爷,难得过来一次姑苏,可要四处走走……”
被她这么一提醒,远黛这才惊觉,面上神色一时讪讪。事实上,今儿早上,她还曾问过百里肇这事,只是被百里肇闹了那么一出,一时心神不定,竟将这事给忘到了脑勺后头。她脑中胡思乱想,口中却忙掩饰道:“我以为你这会儿过来,是有什么大事儿要说,敢情是为着这个!如今你也算得是这姑苏城内的地头蛇,你只看着安排就是,又何必来问我!”
沅真虽觉远黛神气古怪,言辞闪烁,但她毕竟未经人事,自也不会想的别处去,神色疑惑的看一眼远黛,也便不再多问,只点头答应了一声。
见她没再问下去,远黛心中不觉稍稍一松,当下笑道:“你昨儿一宿没睡,这会儿想来也累了,早些回屋歇着去吧!出门的事儿,等你醒了后,我们再仔细商量不迟!”
沅真听得笑笑,当下点了头,起身告辞,远黛见状,忙也跟着站起身来,一路送了她出去。及至沅真去得远了,远黛也还在外头磨蹭了好一会儿,这才回了正屋。
屋内,百里肇正悠闲自得坐在桌边翻看着手中的一册书卷,听得脚步,便抬眼看了过来。二人目光一触,远黛便不由的面上一热,脚下也随之一顿。百里肇倒是神色如常,笑了一笑后,状似随意的开口问道:“沅真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轻轻扬眉,远黛终于走了过来,在百里肇的对面坐了下来:“只是问我们可要出门游玩!”她简单的说着。却并没提起岳尧与沅真之间的事儿。事涉岳尧,她无意多嘴,想来岳尧若想百里肇知道,自然会禀知百里肇,完全不必经由她口。
墨眉微微一挑,百里肇的目光自然的落在了自己的双腿上:“我这腿,何时才能全好?”
远黛一怔,旋答道:“王爷所中‘菟丝’之毒,已被完全压制了下去。剩下的,只是静候恢复!等王爷何时觉得双腿能够活动自如。那便是全好了!”
听她这么一说,百里肇倒不免稍稍活动了一下双腿,却觉双腿活动起来。仍有些滞涩、无力,心知毕竟是没有痊愈,也只得摇了摇头,面上略现遗憾之色。
见他如此,远黛不免出言宽慰道:“王爷这腿。痊愈只在早晚之间,其实无需太过着急!”话题转到了百里肇的双腿之上,远黛却明显轻松自如了许多。
叹了口气后,百里肇道:“虽是这么说,但有些时候,这双腿实是颇为恼人!”这一番言语却明显是话里有话。远黛正想着百里肇这话究竟是何含义时,百里肇却又似笑非笑的开了口:“比如那晚浴房……再比如……刚才……”
血气陡然升腾而上,脸上更火辣辣的仿佛便要烧了起来。瞪视着百里肇,好半日,远黛也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或者说,她真是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咬牙切齿了半晌,远黛终于还是没能淡然处之。气愤愤的抄起摆放在桌上果盘内的石榴劈头便砸了过去。大笑一抬手,百里肇毫不费力的接住飞来的石榴,戏谑的神色却是更甚。
远黛本是气不过,才会有此举止,这会儿见他这般易如反掌的接住了那颗石榴,心中反有些后悔自己才刚的举动了。刚刚那会,她还真是忘记了,百里肇该是会武的,自己这一砸,除了更增他的得意之外,也真是不能再有什么作用了。这般一想,远黛不免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决意不管百里肇再说些什么,她总也是不会理他的了。
见她如此,百里肇终是敛了笑容,提了茶壶为远黛斟了杯茶,抚慰道:“夫妻人伦之事,哪里就值得如此了!看看你才刚的样儿,不知道的,怕不要以为我们二人是什么野鸳鸯了!”他口中说着,一时想起远黛才刚惊恐万分的模样,毕竟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恼恨的瞪他一眼,远黛终是低声的道:“世间夫妻虽多,哪有……大白天就……就……”这话她说的甚是艰难,语到一半,终究还是没好意思再说下去。
失笑的摇一摇头,百里肇道:“世间夫妻,你能知道多少夫妻之事?居然就敢说这话了!”说到这里,他却忽然的扬了扬眉:“不过话说回来,你如今这样怎么也比从前要好些!”
被他这么一说,远黛陡然一怔,面上神色一时也有些变幻难定。良久,她才叹了口气,却没有言语。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百里肇直截了当的问道:“在想什么?”
歪头看他一眼,远黛最终坦然道:“我在想,十年后,我与你之间,会是什么样子?二十年后,又如何?还有……三十年、四十年……”
微微一笑,百里肇略一张手,掌心内,适才远黛含恨扔了过来砸他的石榴赫然在目。百里肇并指如刀,在石榴那有些粗糙的青红色外皮上轻轻一划,而后顺势一掰为二,却将其中的一半递了过来:“人若如故,百年又何妨!”
不意他会说出这话来,神色古怪的看一眼百里肇,远黛没有接话,只伸手接过了那半只石榴。那石榴早已熟的透了,剥开看去粗糙到近乎丑陋的外皮,粒粒半透明的殷红石榴籽儿挤挤挨挨、亲亲热热的团在一处,美丽的几乎让人移不开眼去。
拈了一粒石榴籽送入口中,一种微酸的清甜滋味瞬间溢了满口,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没来由的飞扬起来。抬头冲百里肇一笑,远黛道:“这石榴的滋味倒不错!”
百里肇也跟着一笑,也跟着送了一粒石榴籽入口。注目看着手中的石榴,远黛却忽然便有了一种冲动,陡地站起身来,道:“王爷可愿陪我去一个地方坐坐!”
百里肇扬眉,倒也并不问她究竟要去哪儿,只带笑的吐出四个字:“乐意奉陪!”
PS:咳,转眼居然凌晨了,惭愧
最近家里又出了一堆事,好吧,我又借口了
晚些时候尽量多码点吧。
第三卷 第三十七章 总会长大
第三十七章 总会长大
出绿杨苑一路往西,约莫盏茶工夫,便见了一座极精致的临水而立的六角小亭。朱色亭栏,檐角高翘,四围雏菊盛放,尚未走到近旁,鼻际已觉清香隐隐,令人心醉。
小亭上方,挂有一面牌匾,匾上三个清逸狂放的大字“沧浪亭”。若有所思的凝目看向那三个字,百里肇忽然问道:“这字是谁题的?”
在他身边站得定了,远黛静静道:“是我!”说出这两个字后,她却又偏头看向百里肇,唇畔笑意清浅:“我极擅摹人笔迹,几乎便能以假乱真!所以这三个字,其实却算是我所摹!”
听她这么一说,百里肇当即明白过来,他也不多问,只是微微一笑:“原来如此!”
远黛带他过来,本也没有多说这些的打算,听他不问,倒也正中下怀。当下走前数步,却并没步入亭内,而是在亭脚那玉色莹润的石阶上坐了下来。见她坐下,百里肇自也并不犹豫,拄拐跟上前去,就在远黛身边坐下了。手掌略略触及石阶,那种温润细腻的触感倒让他暗暗的吃了一惊:“你们倒也真是舍得!”摇一摇头,百里肇不无感慨的道了一句。
二人如今身下所坐的这石阶,赫然正是上好的和田白玉细磨而成。和田之玉,质地致密、细腻,又温润光泽,深合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之说,故广为世人推崇,更是天下难得珍品。
这沧浪亭石阶共计三级,长宽皆比寻常石阶并无二致,目之所见,未觉丝毫瑕疵,又硕大至此。几乎堪为富贵人家传家之宝,而沅真居然以此来作石阶,豪奢之处,便连生于皇室、长于宫中的百里肇也不免有此感慨之说。诗词文献之中,固然常有“玉阶”只说,但多不过是美称或指汉白玉台阶,真正以如此美玉为阶的,百里肇从前还真是未尝一见。
偏头看一眼百里肇,远黛倒忍不住笑了起来,拍一拍身下玉阶。又抬手一指身后小亭:“这亭子从前广逸王府也有!那时义父偶然得了几块温玉,一时兴起,便以之为阶。以取温玉冬暖夏凉之妙。沅真仿建这亭子的时候,因寻不到温玉,便找了这个来代替!”
以玉为阶,非逞豪奢,实是思乡之念而已。
百里肇所以感慨。其实乃因沅真看着不似那等奢华无度之人,故此有意无意的说了那么一句,这会儿听了远黛此语,心中便也了然:“原来如此!”
二人坐于玉阶之上,身后是沧浪亭,身侧却是一株数人合抱的硕大梧桐。枝叶舒展,亭亭如盖,令人丝毫不受烈日之苦。再往前去,却是一座高大挺拔的假山,一泓清流自假山顶上潺潺而下,水声叮咚,悦耳至极。微微倾身向前。远黛伸出晰白的玉手,轻掬了一捧清水。看那水自指缝之间滴滴嗒嗒的落下,阳光折射在水滴上,闪出眩目的七色光芒。
不自觉的微微一笑,百里肇也自伸出手去,掬了一捧清水,那水清冽冰凉,捧在手中顿时令人精神为之一振:“不是今儿这里,我倒险些忘记了,你是不是会水?”
掌中清水已滴得罄尽,轻轻拍打着双手,远黛莞尔笑道:“我义父在郢都西南有一座别院,那别院临山靠水,后园里头更有一座小潭,名半月潭。我自小便在半月潭内戏水,因此水性堪称精熟!”说到这里,便又指了一指对面:“这里,便是仿半月潭建的!”
百里肇微怔了一下,再移眸看向面前这座小小池塘时,才赫然发现,眼前这座小池可不正是半月形的。小池周遭,却是一圈高矮参差,却各挺秀别致的假山。这些假山将这座半月形的小池环在正中,恰恰遮挡住了自外而来的视线。事实上,若非远黛带他一路穿行而来,只怕他便是站在外头,也未必能看出这里头竟还有这样的一番风景。
失笑点头,他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这里,确是一处戏水的好去处!”
远黛为之嫣然,自腰间抽出帕子,拭干了手中残余的水珠,她便弯了腰,除去了足上所穿的绣鞋,褪下绸袜,而后却悠然的自得的将一双欺霜赛雪、如冰似玉的纤足伸入了水中。轻轻松松的踢打着一池的清水,远黛的目光忽然便有些遥远:“这里,也是我从前最是喜欢的地方!每次生气,我总会躲到这里来!”
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那一双精致得浑如美玉雕琢的纤足上,百里肇没来由的竟觉喉间一阵干涩,心中那一团才刚压下去的火气也大有复炽之势。生生挪开视线看向远黛,他勉强的将心思挪到他处:“难道就没有人能找到这里吗?”他随口问着。
话一出口,他却忽然一怔,若是有人找到了这里……那……
远黛的心思显然没有他那般的复杂,径自悠然的踢打着池水,激起飞花溅玉无数,甚至偶尔踢得略重,会有那么一滴两滴溅到百里肇的身上、衣上甚至是鼻尖、面上。
“义父他们都知道我爱躲在这里生气……”她转头对他笑,一双明眸更是清凌凌的,清透得仿佛水晶一般,眸中清晰映出了百里肇的身影:“所以若无意外,他们很快就会找过来!”
“他们?”虽说心神有些不属,但百里肇仍很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两个字。
“还有大哥……”眸光陡然的黯了一黯,远黛不无怅惘的叹了口气道。
听得“大哥”这个称呼,百里肇不免扬了眉:“你说的大哥,可是廉亲王?”
二十岁前,他的所有精力都放在大周,后宫、朝堂几乎没有一日是完全平静无波的,他必须戮力应付一切的明枪暗箭,同时保存好自己以及跟在他身边的人。北境之战后,他的名声一时如日中天,他也终于能够稍有余力来顾及南越。而有关廉亲王之事,也正是那个时候。一桩桩、一件件的传入他的耳中的。只是可惜,在他还来不及更进一步的了解他的时候,廉亲王暴病而亡的消息却已传来,倒是白费了他一番气力。
远黛点头:“看王爷神情,想来从前对他,也曾下过一番功夫吧?”言下竟不无嘲谑。
百里肇苦笑,他自然明白远黛的意思。事实上,廉亲王的猝死,的确使他所下的那一番功夫瞬间化为了泡影。让他如今想来,也还忍不住心生喟叹。对南越。他是鞭长莫及,所能动用的力量毕竟有限,既下在了廉亲王石传珉的身上。于旁人,自然也就多有疏漏之处。
比如说,最后继承了南越皇位的康亲王石传钰。对这个人,他虽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但所知仍极有限。沉吟一刻后。他忽然问道:“石传钰呢?你与他关系如何?”
纤足轻轻晃动了一下,远黛淡淡回眸,看向百里肇:“四哥,极爱沧浪亭!他曾不止一次的坐在玉阶上,敲打玉钟,唱那首《沧浪歌》!”她一面说着。却忽然抬起手来,自发上拔下一枝金簪,一面敲打着身边的玉阶的边缘。一面缓声悠悠唱道:“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金簪敲打在那玉阶的边缘之上,竟是出人意料的发出了清越的金玉之声——这玉阶竟然还有这等玄机在内。
远黛的歌声轻缓、柔和,伴着清越动听的金玉之声。愈显清灵剔透,全无一丝的瑕疵。
微微失神了片刻。百里肇才叹息了一声:“好一首沧浪之歌!”
水清濯吾缨,水浊濯吾足。沧浪之歌所表达的,其实是一种审时度势,随波逐流的信念。而能唱出这首歌的人,百里肇很难相信,最后竟是这样的一个人承继了南越的皇位。
这些疑惑在心中倏忽闪现,到了最后,百里肇也还是忍不住试探的问了一句:“那你……又是为了什么非要离开南越?”远黛说的虽不多,但他却可以想见半月潭边,温玉阶上,俊朗少年与稚龄少女并肩而坐,一者戏水,一者高歌的场景。
若是远黛所言非虚,那她与石传钰之间的关系必定极为亲密,至少曾经极为亲密,而在这样的情况下,百里肇实在想不到远黛不远万里回归大周的突兀举动因何而来。
不知什么时候起,池中那双纤秀的玉足早已停止了踢动,就在百里肇以为远黛有意沉默不愿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却听到了远黛的声音,淡而暗哑:“因为……人总会长大……”
没有更多的解释,只是这么五个字:人,总会长大……
…… ……
姑苏西北,有虎丘。史载:吴王阖闾葬于虎丘。葬后三日,有白虎踞于其上,故改海涌山为虎丘山。虎丘之山,占地仅三百余亩,山高也仅数十米,然绝岩耸壑,却自有万千气象,更素有“江左丘壑之表”的美誉。沅真为远黛安排的去处里头,排在第一的,便是这虎丘。
虎丘乃佛教圣地,山上东寺西寺更素有美名。只是远黛这一路行来,委实以看过了太多了寺庙,对之早觉厌烦,上虎丘山后,也只简单的游览了一回,便自与百里肇径往后山观景。
虎丘虽不甚大,却有三绝九宜十八景之胜,夏末秋初时分,仍自苍翠的青松翠柏中掩映着丹枫半红,黄菊怒绽,那一番景象,却也令人大为心醉。
二人一路缓缓而行,却在剑池边上停住了脚步。足下,是一泓剑潭之水,虽是夏末,却似有寒气森森,逼人而来。剑池位于两片陡峭的石崖之中,池形狭长,形似宝剑,池中潭水清湛,水质清冽,以之沏茶,堪为上品,素有天下第五泉之称。
目视这一潭清水,远黛不觉笑道:“这水倒颇有些寒潭水的意思!”
看那意思,竟颇有些跃跃欲试。失笑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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