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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医香 作者:雪舞冰凝(封推vip2013-12-10高人气高推荐完结)-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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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伸手去接,只淡淡扫了一眼,远黛平平道:“这样东西,既是王爷收下的,自然该由王爷自己去同杜若说,拿到我面前,却不知是那一门子的道理?”

    不料她回的如此干脆,百里肇拧了眉:“蒋琓难道还配不起一个杜若?”

    抬眼看他,远黛道:“王爷若觉得杜若嫁给蒋琓乃是高攀,她又必会欣喜若狂,又何不自己去同她说?”这话却是摆明车马,断然不肯去当这个说客了。

    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百里肇忽然问道:“你不高兴?”问出这话的时候,百里肇只觉荒谬。在她昨日的那一番话后,心生不快的,似乎应该是他才是。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这会子摆了脸子给他看的,反倒是远黛。

    冷冷看他,远黛不答反问:“为何王爷会觉得,我应该感到高兴?”

    百里肇一怔,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总不能冷着脸责问远黛,为何直到这个时候,才将当日与昭平的婚姻之约吐露出来。事实上,当日他所以会那么干脆的应下这门婚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远黛承诺过,会医好他的双腿。而他很清楚,即使当日远黛便将这事和盘托出,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娶她为妃。只因为,那个时候,他太希望能够重新站起来了。

    强压下心中的不快,百里肇沉了脸道:“我并没有说什么,不是吗?”

    听他这么一说,远黛反而诧异了:“王爷难道还有想说的?若有,我亦不介意洗耳恭听!”

    一股无力感,陡然升上心头,不期然的叹了一声,百里肇道:“眉儿,你究竟想要什么?”他已不想去追究从前之事,甚至已命岳尧尽量淡化此事会有的后果,可她全不感念。

    抬起纤若春葱的玉手,一指百里肇手中的匕首,远黛冷然道:“我只是希望,王爷遇事,能够与我有商有量,尤其是与我有关的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甚至不曾问过我一声,就自行其事!”这里是姑苏!在姑苏,沅真可算得是半个东道主。缘记的耳目与能量,更远远超乎百里肇的想象。真正让远黛生气的,并不单单是杜若之事,而更多的,却还是有关南越的。

    没料到她会说出这话来,百里肇的面色一时变幻:“除了这个,你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良久,他才徐徐问道,眸中隐隐然的已有了几分压抑着的怒气。

    “有!”远黛干脆的答:“问心无愧!我——问心无愧!”过去的事,早已过去,少女时期的芳心萌动,更已是明日黄花。百里肇虽不曾明白的说什么,但她仍能感觉出他心中油然而生的隔阂。她所以气恼,一则,是气他不肯信她;二则,却是因为他连问也不肯问她一句。

    沉默片刻,百里肇才道:“我知道了!”知道了,也仅仅是知道而已。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远黛也不想再多说什么,点一点头后,她朝他淡淡一礼:“才刚我约了沅真一道采莲,恕我不多陪王爷了!”说过这话之后,远黛更不多留,转身径自的去了。

    目注她娉婷离去的背影,百里肇忽然觉得有些头疼。下意识的抬起手来,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与远黛成亲已有好些日子了,他还真是没有发现,原来她也可以如此的固执。

    或许……这样的她,才是当年南越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明珠郡主吧!

    百里肇忽然想着,而后却忍不住轻轻的叹了口气。

第三卷 第六十六章 安排

    杏花坞,乃是一座小小的船坞。杏花坞边,却是一座不大不小的舫式建筑。其建筑体型狭长、两头微翘,看着酷似一条舫船,船头上,却有一块黑漆牌匾,上书三个大字:不系舟。

    远黛到了杏花坞的时候,沅真却早侯在那里。在她身边,停着一条小小的采莲舟。紧走几步,远黛快步上前,目光一动不见云裳,不免问了一句:“云裳呢?”

    抿嘴一笑,沅真道:“昨儿我略说了她几句,不想到这会儿她还恼着,只是不肯理我!我问她可要一道过来采莲顽儿,她却回我说要去给朝霞洗澡!”

    忽然听得这话,远黛不觉一怔,旋猛醒道:“朝霞,可是她的那匹汗血马?”

    沅真点头笑道:“可不是正是那马!”一面说着,一面已抬手去搀远黛上舟。

    清苑内的这种采莲舟极小,舟体狭长,最多也只容得三人。远黛才刚上了船,便在船头坐下,抄起船桨,熟练的划了几下。沅真则在船尾坐了,也自取了桨来。对着划船一事,二人仿佛甚为熟练,一左一右的划着桨,只数下,小小的采莲船已没入了人高的荷花丛中。

    及至船入花丛,远黛便自伸手取过早已备好的银剪,觑着身侧一枝早已成熟的莲蓬,在莲茎上轻轻一剪,动作甚为娴熟。看着这一幕,沅真却忽然忍不住叹了口气。

    抬眼看她,远黛不觉莞尔:“有没有一种回到从前的感觉?”她问着,语调似甚轻松。

    轻轻点头,沅真有感而发道:“也不知南越那里如何了?”杏眸之中却已透出了深深的怀念之色。自打离开郢都之后,她还是第一次在远黛面前说起这些。

    不无苦涩的唇角轻扬,远黛淡而肯定的道:“他不会荒了那里的!”从紫苏一事,她便知道。这么些年了,那个人,仍没有放弃。对于这一点,如今想来,其实本该是在情理之中的。

    沅真默然,犹豫许久之后,她终究还是艰难问道:“若是……四爷……当真找来……”

    “那就让他来吧!”远黛冷冷道:“难道我还怕他不成!”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觉出远黛的不对,沅真问起话来便也愈发的小心谨慎。

    没有答她,远黛岔开话题:“岳尧出门去了。你可知道?”

    提及岳尧,沅真的眸光顿然柔软了许多:“他命人告诉我,说是已有了紫苏的行迹。他赶着去找人,快则今晚,迟则明日必能赶回来!”

    这一会的工夫,远黛已剪下了十余枝莲蓬:“岳尧,对你倒是一片真心!”

    面色微微一红。沅真凝眸看向船上远黛才刚剪下的莲蓬:“小姐怎会忽然说起这个来?”

    “若有一日,我回了南越,你须记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八个字!”远黛也不解释什么,只径自的说着,竟是难得的用了命令的口气。

    沅真一惊。不觉失声叫道:“小姐……”

    抬手打断她接下去的言语,远黛道:“你放心!我心中有数,总是吃不了亏的!”

    远黛虽说了令她放心。但沅真又哪里真能放得下心来,“可是,小姐如今已嫁给王爷……”

    轻嗤一声,远黛淡淡道:“兄弟阋墙,尚且你死我活。何况夫妻?王爷的意思,我不想去猜。不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事先安排一番,也还是有必要的!”

    听她这么一说,沅真便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来了。默默半晌后,她才问道:“小姐……可还有什么要叮嘱我的吗?”她与远黛自幼一道长大,远黛的性子如何,她自是再清楚不过。好在这事如今也只是猜测,将来究竟如何,也未必然。沅真的性子,原就沉静理智,想通这一节后,便也依着远黛的意思,开始打算着日后可能发生的事了。

    微微摇头,远黛道:“你只留在大周,安安稳稳的过活就是了!云裳的脾气,你我都是知道的,她若发作起来,莫说是你,便是我在,也是拦不住的!她的事,你也不用去管,只由得她去!有我在南越一日,她总是不会吃亏的!”

    不无担心的看向远黛,沅真道:“可是……”

    淡淡一扬眉,远黛道:“先前我就说过,你只管放心!说到底,义父故去也才四年,四年的时间,不算短,但也绝算不得长!”她没说得太明白,沅真却已明白过来。才只是四年而已,四年的时间,还远远不足以让南越百姓忘却广逸王的存在。朝中之人,则更是如此。

    不管如何,远黛也还是名列皇室宗谱的明珠郡主,虽然在广逸王临终前的巧妙布局之下,南越多数人都以为她早已病死,但有些事情,略用些手段,也未必就不能转圜过来。

    而有一点,沅真心中更是明镜一般。当年的四爷,如今的昭平帝石传钰,他所以一直不肯放弃的四处寻找远黛,为的,绝不会是要斩草除根:“小姐……是不是早已想到了这一天?”她忽然的问着,想起了去年年下,远黛陡然决定嫁给百里肇之事。

    微微苦笑了一下,远黛道:“沅真,你还记得我的那株冰蓝幽昙吗?”

    沅真点头,旋不解问道:“小姐怎会忽然说起这个?”

    “父王临终前,曾嘱咐我,命我毁了那株幽昙……”远黛自若的吐出一直以来都不曾告诉过沅真的事儿:“但我舍不得!我想着,四哥原就不爱这些花花草草,只须我小心调理着这株幽昙,令它不会开的比郢都那株更早,四哥想来也是察觉不出来的!”

    她原想着,冰蓝幽昙数十年开一次,同根幽昙每开必定同时,只要不令自己手中的株开的早过郢都宫中那株,石传钰那边,自然也就不会有所察觉。更何况,她也并不认为,以南越帝王之尊石传钰竟会亲自照料冰蓝幽昙。然而如今想来,自己毕竟还是想得差了。

    如今在宫中为石传钰养花的那人,必是高手无疑,只是不知,那人会是谁?

    远黛默默想着,一时竟有些心神恍惚。

    沅真也自无语,她随在远黛身边多年,更曾不止一次的照顾过冰蓝幽昙,扪心自问,这事若换了她,她也必然下不去手毁掉这株奇花——冰蓝幽昙,实在是太过珍贵了。

    拍一拍沅真,远黛自若的道:“他若不来找我,倒也罢了!若是来了,我又何惧回去南越?当年之事,我虽应了父王,尽数放下,但他若逼人太甚,我也不怕与他做一场!”

    一扬眉,一勾唇间,竟是难得的锐气逼人,却与她平日予人的感觉大是不同。

    沅真叹了口气,有心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来。

    …………

    更衣沐浴,小憩了一刻之后,蒋琓便起了身。西南边疆,固然是山高皇帝远,身为西南统军大将,他几乎便是西南之王。然而西南之地,位在边疆,多年兵祸连绵,加之气候寒冷,自是万万及不上江南姑苏的山清水秀,风景如画了。

    迈步出了金柳轩,眼见如此景物,便是蒋琓早已锻炼得心如钢铁,也仍旧忍不住在清苑之内闲走了几步。江南之地,虽已入秋,却仍是柳绿草青,一片葱郁,丝毫不见秋意。八月桂香,漫步于清苑之时,已能时不时的嗅到阵阵桂花的甜香了。

    不期然的深吸了口气,蒋琓还不及回味什么,目光却已落到了前方一道飘逸的红色身影。不由的大喜过望,蒋琓足尖一点地面,已疾掠过去,而他果然并没失望。

    清苑本是标准的江南园林建筑,讲究的是曲廊环复,小桥流水,这样的地方,用以散步休闲,自是极好的,但若用来驰骋奔跑,却不免是束手束脚。几乎没费丝毫气力,蒋琓便已截住了正在清苑之中悠闲奔跑的那匹红马——一匹神骏非常的红马。

    那马显然是久经调教的,原先虽在自由奔跑,但见着前头来了人,它也便缓下了步伐,乌黑的大眼仿若不屑的瞄了一瞄蒋琓后,径自踩着优雅的小步,便要绕了过去。蒋琓如何肯让它离去,少不得几步上前,生生的又截住了它。

    这一次,他几乎可以肯定,那马的眼中分明掠过了一丝不悦之色。而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眼前的这匹马儿,没有鞍辔,没有嚼头,看着竟像是无主之物一样。

    就在他愈看愈喜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的响了起来:“那是我的马!”那是一个懒洋洋却又没好气的声音,略略有些低沉,却又出奇的好听。

    应声的看了过去,蒋琓并不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算是有些熟悉的人——穿男装的女子。这个女子,他曾在赶往姑苏的途中,不止一次的见到,而这匹马,也正是在那时,入了他的眼。

    因无鞍辔的缘故,蒋琓下意识的便要去揽那修长的马颈。然而那马却显然并不打算给他颜面,轻盈的稍稍一闪,便已闪了开去。而蒋琓这时也开了口:“这马我要了!你开个价!”

    而他也如愿的听到了一声轻嗤,一声极为不屑的轻嗤,然后他听到那个女子的回复,一个简单至极,却又毫不客气的字:“滚!”

    PS:额,差点忘记,亲们七夕快乐

第三卷 第六十七章 过节

    蒋琓阴沉着一张脸,大步走进书房之内。

    书房内,临窗搁了一张棋桌,百里肇与初炜正对面而坐,闲闲对弈。听见脚步声,百里肇便自抬眼看了过来,他虽觉出蒋琓面色有异,但也并没多说什么,只抬手示意他坐。

    一言不发的上前一礼,蒋琓冷了脸在一侧坐下。

    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却还是初炜开了口:“看你这样子,仿佛受了不少气?”他问着,语气里头带着些微的诧异,很显然的,蒋琓在清苑之内与人置气让他颇觉疑惑。

    蒋琓在西南久了,所谓的居移气、养移体,这几年下来,更早惯了颐指气使,纵使不言不动,也自有一种久居高位的凌人气势,而这种气势,即使在百里肇面前略有收敛,也毕竟不能完全掩去。听得初炜问他,他便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语气里更毫不掩饰的充满了怒意:“这清苑有个穿男装的女子,你可识得?”他这辈子,除了初雨外,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假以颜色,而敢对他无礼的女子,他从前更是见所未见。事实上,这天下大多数的女子,他甚至只需一个眼光,便能将对方吓得瑟缩不已。然而今日,他却踢到铁板了。

    更让他气恼的是,他居然奈何不得对方。那个该死的……穿男装的、粗鲁的女人。

    伸指自棋钵内拈出一粒黑子,却没有马上落子,百里肇移眸看向蒋琓,语气淡淡:“有件事儿,我本打算迟些再对你说的,不过你既已见过了云裳,我便早些对你说了也好!”

    “云裳?”蒋琓眉心一攒,旋冷嗤道:“真是白糟蹋了这个好名字!”

    初炜听得笑笑。蒋琓既来了,这一局棋也便下不下去了。不无惋惜的注目看了一眼面前的棋枰。棋枰上,白子很明显的已占了上风,真是可惜呀,他这辈子下棋还真没赢过百里肇几次。好容易赶上这位王爷心神不属,结果又来了个搅局的。

    百里肇显然也是意兴索然,指尖轻轻一弹,只听得“叮”的一声轻响,被他拈在指间的那粒黑子应声的落进了棋钵内:“云裳是‘驭记’的东家!”他简单的道。

    “‘驭记’?”蒋琓猛吃一惊,竟忍不住失声的叫了出来。他常在西南。若论起对“驭记”的了解,自然更要远胜过百里肇等人:“难怪!难怪……难怪她竟有汗血宝马!”

    百里肇与初炜乍然听得“汗血宝马”四字,面上也不由的现出了惊异之色。汗血宝马。素有天马之称,其马神骏,素有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美誉,而汗血宝马更有一种广为人知的特征:这种宝马所流的汗,竟是如血般殷红。而这也正是“汗血”之名的来由。

    微微拧了眉,百里肇道:“你是怎么知道她所骑的马乃是汗血宝马的?”

    对百里肇等二人,蒋琓自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当下便将事情一一的说了出来。

    原来蒋琓为着尽快赶来姑苏,离开阗城时,骑的正是他素来最是钟爱的宝马追风。说来也巧。在他离开阗城之后,他就不止一次的在路途之上遇到云裳。云裳所骑的,正是一匹毛色纯赤、四肢修长的红马。蒋琓的追风已可称得上是阗城最为出色的马儿。然而与云裳的汗血宝马相比,追风却无疑要逊了一筹。蒋琓一路疾行,若非必要,几乎从不打尖。相比之下,云裳却要轻松许多。她一路而来,虽也是在赶路。但每遇城镇,却总会打尖歇息一二。

    因二人都是赶往姑苏,这一路之上,碰面的机会自不会少。让蒋琓火冒三丈的是,每每在他咬牙赶路之时,这个女人却坐在酒楼茶馆内悠然的喝茶吃饭。然而在他以为已将她彻底甩下之后,她却又总会在几个时辰后闲闲的纵马超过他的追风。

    如此数次之后,蒋琓几乎都要以为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故意的。二人都是千里迢迢而来,七月,本就是一年中最为炎热的几个月之一,二人你来我往了几次,蒋琓便也察觉到了云裳所骑之马的不同。那马出汗殷红如血,分明便是传说中的天马——汗血宝马。

    军中之人,若能有一匹宝马作为座驾,便几乎等于是多了一条命。既知云裳所骑之马乃是汗血宝马,蒋琓又怎肯错过了。于是在一次二人途中相遇时,他干脆的提出了要求。

    然而他得到的,却只是云裳一个不屑的眼神及不顾而去的背影。那一个眼神,几乎使得在西南称王称霸数年的蒋琓气得吐血。他本打算催马追上云裳,好好教训她一番,却不料他这一路催着追风赶路赶的太急,早令追风透支过度,追不多远,追风竟忽然瘫软在地,再跑不动。追风跟了蒋琓也有数年,人马之间,情谊颇深,蒋琓见此大惊,少不得就近寻了地方寄养了追风,这才又去驿站调支了马匹继续赶路。这也正是他为何会比云裳迟到二日的原因。

    沉吟一刻,百里肇才淡淡道:“这么说,你并不知道‘驭记’竟有汗血宝马之事?”

    毫不犹豫的点头,蒋琓干脆道:“我若知道了,又岂容他们将这等宝马藏匿起来!”

    初炜在旁,听得这话,不由的摇了摇头:“这几年,你的脾气是愈发的暴躁了!”他忽然的开口道,语声淡淡,其中却带了几分规劝之意。

    陡然听得这话,蒋琓不觉沉默了一下。他自己性子的变化,自己心中其实也是知道的,只是虽然知道,但若要重新改过来,却仍是力有不逮。

    书房之内,稍稍沉默了片刻,百里肇的声音才重又响起:“前些日子,王妃曾主动与我说起‘驭记’。她的意思,是打算将‘驭记’交予我们自己来经营!”

    蒋琓此来,本是一心惦记着汗血宝马,却是直到此刻,才忽然若有所悟:“王妃?这么说来,‘驭记’竟是广逸王的?”他失声的叫了出来,俊朗刚强的面容已有些微微扭曲。

    对于他的反应,百里肇倒也并不意外,事实上,远黛才刚对他说起“驭记”之事,他又何尝不是震惊若此,只不过他不动声色的能耐却显然要超过蒋琓太多。

    因着“驭记”的缘故,百里肇不能避免的又想起远黛来。从他开始了解远黛之后,他便感觉到了这个女子淡静温雅面具下的执拗,而到了今日,他却又从那种执拗之下,看到了她的骄傲、她的不肯轻信于人。只因为他没有及时的表现出对她从前的不介意,他便能明明白白的感觉到她的疏离。二人之间,才刚拉近的距离,似乎又有渐行渐远的趋势。

    这么想着的时候,百里肇忽然便觉得有些头疼。勉力控制住想要伸手去揉按太阳穴的冲动,百里肇简单吩咐道:“别去招惹云裳,王妃既说了会将‘驭记’交给我们,就断然不会失言,等到那一日,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百里肇既已说到这个地步,蒋琓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

    扬声唤来正在外头伺候的青儿,百里肇问道:“太太可回屋了吗?”

    青儿忙应道:“我才刚在外头眼见着太太与东家下了采莲船,往绿杨苑去了!”

    抬手示意她可以离开后,百里肇注目看向蒋琓:“你还没见过她!走吧!去见见!”

    蒋琓自无异议,当下站起身来。

    一边的初炜则懒懒的舒展一下身体,笑道:“王妃我是已见过了的,这回我就不去了吧!”他们三人与百里肇虽情分不浅,但身为外臣,该避嫌的,却还是要避着些的。

    “一起去吧!”心中虽也知道他的意思,百里肇却仍如此说道:“她……不是寻常的女子,我也不该以寻常方式待她!”简单的解释一句后,他却又忍不住苦笑起来:“更何况……这一两天,她也正与我闹着别扭呢!”

    蒋琓与初炜听得这最后的一句话,不觉相顾怔愣,却并没接话。百里肇那最后的一句话无疑是不该拿来同下属说的,他之所以说,是因确实将他们视作兄弟。只是即使如此,这话,他们也还是不该接口,更不好评论些什么。哈哈一笑,初炜终究站起身来:“走吧!”

    这间书房,位于绿杨苑的东面,却仍是悬于荷花池上。三人出了书房,仍旧踏上九曲桥,行不多远,便到了绿杨苑。碧儿正从里头出来,陡然见着百里肇三人过来,忙上前行礼。

    冲她摆一摆手,百里肇道:“你且进去通传一声!”碧儿忙答应着,便重又回了屋。

    青竹细帘很快一动,远黛与沅真二人已迎了出来。远黛面上,仍是一片的宁静,却丝毫看不出任何的不快,朝着百里肇一礼,她淡淡道:“二爷回来了!”沅真忙也跟着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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