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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医香 作者:雪舞冰凝(封推vip2013-12-10高人气高推荐完结)-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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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呈烨见着,不觉一笑道:“百里这人,从来都是如此!”言下颇多感喟之意。
在场众人皆是明白之人,除凌远萱不解世事之外,却是人人明白他的意思。性情温和固是好事,但若为帝王,将来怕是少不了掣肘之忧了。然而这等明白,却是无人敢说出口来。
当下众人上前,才刚排开儿童走近那游舫,舫上早有人迎了上前,朝众人深施一礼,却并不出言,而是侧身作个手势,请众人上船。
因早有了约定,众人自是不言其他,便随他上了游舫。行至船头时候,那人却并不急着推门,而是抬手轻轻叩了几下。门内停了一刻,方传来百里聿的声音:“快请!”
那人听得这一声,方才轻轻推开了门。众人此刻正站在船头,门一开时,一个意外之人的身影便也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众人的眼中,却让众人都是一怔。
百里肇!游舫之内,除却安亲王百里聿之外,睿亲王百里肇赫然正在其中。
萧呈烨一眼瞧见百里肇,心中也实在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先前迎众人上船之人的举动,他看在眼中,心中便是不无诧异,而到了此刻,见了百里肇,他哪还能不明白过来。
若游舫之中只有百里聿一人,即便他不愿露面,只怕也早侯在门口等着众人,更无需叩门之类。而正因有百里肇在,一应礼数便不得不变得周到繁琐起来。
互视一眼之后,众人各自上前,才要行礼时候,百里肇已抬手温声道:“都非是第一回见了,这些礼数,只是能免则免了吧!”口中说着,目光却已越过众人,在远黛身上一转,黑如深潭的瞳眸之中,便闪过了一丝微微的笑意,似是对远黛今儿这扮相颇觉有趣。
远黛却自神色如常,对他那似有意若无意的一眼竟是视如不见。
众人终究还是向他见了礼后,方才各自落座。因有百里肇这么一个意外之人的出现,众人神色之间便也颇见了几分不自在,一时竟是无人开口言语。
过得一刻,毕竟还是身为主人的百里聿先自开口向萧呈烨笑道:“今儿午后,我入宫给母后请安,偏巧二哥也在。用晚膳时,说起今儿上灯,我便随口约了二哥同来游船。难得二哥有兴,便一道来了。我看着时候已不早了,便没特特使人过去萧府通知你!”
这话却是在解释百里肇会出现在这里的缘故。
萧呈烨心中虽绝不以为百里肇真是因一时兴起才会出现在这游舫之上,然却也不敢说出来,只得勉强笑道:“能得睿亲王同行,京中可不知有多少人是求也求不得呢!”
百里肇闻声,却只淡淡一笑,并没接这个口。
萧呈娴在旁,却是不由撇了撇嘴,过得一刻,终究忍不住侧身在远黛耳边道:“看来他对妹妹倒是上心得紧!”言下既有调谑又不无淡淡的羡慕之意。
远黛垂眸淡淡而笑。她从来不是个自信过甚的人,对于百里肇的出现,她倒是宁可相信百里肇是为了他那两条不能动弹的腿,而非是真正对自己倾心的缘故。
倾心于一个人,总是需要足够的理由。
而她并不以为,自己已给了百里肇足够的理由让他竟能就此对自己倾心相恋、不能片刻或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十章 四绝楼
因百里肇忽然出现的缘故,游舫之中,气氛多少有些僵硬。对此,百里聿自不会全无所察。颇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后,他勉强开口道:“今年灯节比之往年仿佛更要热闹些!”
他本不是个擅于言辞之人,想了半日,也只想出了这么一句来。
萧呈烨与他素日亲近,又怎能不知他的情性,也只得应声道:“今年正值大比之年,各地赴京赶考的学子着实不少,灯节时候热闹些也是理所当然!”
凌远清在旁笑着打趣道:“你们不说这个,我一时倒还想不起来。一说了起来,我却忽然便想起三年前陆家灯棚被人挤塌一事了!”
这话一出,几人顿然失笑起来。而那边不知此事的远黛与凌远萱则是略感好奇,旋不约而同的看向萧呈娴。三年多前,她二人都并不在平京,对于此事自是一无所知。
觉察出她二人的好奇,萧呈娴笑着解释道:“三年前,陆家的芷莹姐姐其时尚未出嫁。灯节时候,陆家循例建了灯棚。芷莹姐姐素有美名,京中裴、叶两家都有议亲之意。因此上灯那夜,裴、叶两家都有人来。两下里撞上,当即起了冲突,其后猜谜之时,偏又打了个平手,于是便争锋相对起来。上灯之夜,人本就多,他两家这一闹,便引了许多人来看热闹,两家偏又各有奥援,一来二去的,最后不知怎么的,竟将灯棚给挤塌了,直闹得大家灰头土脸。”
萧呈娴终归是不曾出阁的黄花闺女。如今游舫之上除却她们三人外,又有陆维杰等陆家之人在,因此说起这事时只是平平道来,并无任何渲染之意。然这些话听在远黛二人耳中。又想象着灯棚倒塌的情景,却仍不觉心中好笑。
凌远萱忍不住笑道:“只不知三年前的情景,今年可会重现不会?”言下直指萧府灯棚内外的情状。倒没料到她会说起这个。萧呈娴一怔,旋目视凌远萱笑了笑后,却未接口。
远黛见她如此,顿知此事里头怕另有文章,一笑之后开口道:“我却与十妹妹不同!十妹妹对今年可能会发生之事甚感好奇,我如今却只想知道从前可曾有过类似之事没有?”
凌远清早觉凌远萱先前那话问的有些不妥当,此刻听了远黛这话。忙应声答道:“如今天下承平已久,何处能缺的好事之人呢。似这等热闹之事,虽不能年年都有,但每隔数年,少不了却还要再度上演个一次两次的!”
远黛便笑道:“原来如此!”她说着。却忽而转头看向窗外道:“不过比起城内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的景象,我倒是更喜欢这流花河上的灯景呢!”
萧呈娴闻声,忙点头应道:“我心有戚戚焉!”
话题终于重回流花河的灯景上,百里聿暗自松了口气,忙开口道:“今儿上灯,图的原就是一个同乐。各位不必拘谨,随意就好!”
他既说了这话,众人自是乐得从命,当下各自笑应了一两句。便自三三两两的起身,走至船窗跟前,往外看去。上灯之日,平京内城固是人山人海,灯火辉煌,这流花河畔又何尝不是如此。事实上。流花河两岸,也各有大小不一的组灯存在。天色愈黑,那灯便愈显明亮。那灯光倒映在河中,那灯影波光,相互辉映,便愈觉辉煌灿烂,几不似人间。
而河上游舫又自络绎不绝的往来穿梭,而每一次与这艘游舫擦身而过时,却总有乐音随风而来,因是在水上的缘故,其音便愈发多了几分飘渺清幽,极是动人心弦。
远黛很是自然的与萧呈娴站在了一处,而那边,凌远萱早与陆维杰凑在了一起。
偏头看一眼萧呈娴,远黛低声问道:“姐姐从前可曾来过这流花河吗?”
萧呈娴摇头笑道:“九妹妹可知道这流花河是什么所在吗?”
微一扬眉,远黛反问道:“姐姐这话,却是什么意思?”打从一来这流花河,眼见河上游舫来去,其实她已隐约猜测到了一些,只是这等猜测,却还有待证实。
萧呈娴坦然道:“我也不瞒妹妹!这流花河上的游舫,都是男子寻欢作乐的所在。本来这些事儿,我等闺中女儿莫说是言之于口,便是被人知晓居然知道这等地方,怕也是要被人暗里耻笑的。”她说着,不免朝萧呈烨一努嘴,低声笑道:“而我之所以知道这些,可不都托了我大哥的福!”二人一问一答之间,声音均极小,只是堪堪入得二人之耳,却不虞旁人听见。
远黛闻声,便也不由一笑,萧呈娴既无所顾忌,她倒也非是拘泥于此之人:“姐姐既这么说了,我自也不瞒姐姐。其实我一至此间,便已猜到此间是何所在。只是不敢确认而已!”
萧呈娴失笑白她一眼,低声道:“原来你竟也知道这等所在!”
挑眉莞尔,远黛道:“好教姐姐知道,其实我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呢!”
忽然听了这一句,却不由的萧呈娴不轻笑出声。二人这边正说得得趣,一侧却走来一名小婢,朝着二人行了一礼,且轻声向远黛道:“这位少爷,我家王爷有请!”
乍一听得“王爷”二字,几乎是下意识的,远黛便自转头看向了百里肇。不知何时,百里肇的轮椅竟已停在了游舫后身的位置,而此时他也正向这边看来。
二人目光一触,百里肇便朝远黛略略的点头,示意确是自己之意。
回眸朝萧呈娴无奈一笑,远黛尚未开口,萧呈娴已摆手道:“此次出来,我原是想与你一道赏灯耍玩,却不料他竟横插了一杠子,真真扫兴!罢了罢了,你去吧!”言下甚是怏怏。
远黛抿嘴一笑,却并不多说什么,便自离了萧呈娴,往百里肇那边行去。斜倚在轮椅旁的船窗边上,远黛并没立时开口。过得一刻,却还是百里肇先开了口:“想不到你竟也是个好事之人!”语调平平,倒也听不出褒贬来。
微笑一下,远黛恍若不曾听见这话,却反自顾自的道:“难得王爷身边不见岳尧!”
这话来的甚为突兀,但百里肇却依旧听懂了,微微一笑之后,他意有所指的道:“看来你近来并不曾去过回春药铺!”
远黛听得一蹙蛾眉,却没言语。事实上,她此刻问起这个,所想要的也正是这个答案。
“不想说什么吗?”等了一刻,不见远黛回答,百里肇终究问道。
甚为诧异的抬眸看他,好半晌,远黛才失笑道:“王爷为何以为我竟会去管这事?”她并不指望百里肇会答她的话,便又继续的说下去:“沅真并非天真不知世事的孩子,这些事儿她自己自会拿主意,该如何做实在也无需我去指手划脚,王爷以为然否?”
百里肇听得一笑,对她的这番言辞倒也不予置评。一艘游舫适时滑过船舷,舫内,有琴音悠悠传来,音律清绝雅致,弹琴之人显然功力不俗。
似是看出远黛面上的欣赏之意,百里肇笑笑道:“远黛可曾听过平京四绝楼?”
稍一扬眉,远黛不无好笑的反问道:“王爷这是在考校我对平京青楼的熟悉程度吗?”
深邃如海的瞳眸之中闪过一丝微微的笑意,百里肇道:“若我真有此意,那你如今的答复岂不是在说,你对此还真是颇有了解,至少……你知道四绝楼,不是吗?”
不甚在意的笑笑,远黛道:“王爷若非要这么说,我倒也无意否认之!”她口中虽说着这话,却又很快问道:“敢问王爷,这‘四绝’二字,指的可是琴、棋、书、画吗?”
对四绝楼,她自是从未听说过。不过先有萧呈娴的一番话,后又有那一缕琴音,再从百里肇口中听得“四绝楼”四字,她自也不难推测这“四绝楼”所做的究竟是何营生。
百里肇略一颔首,答道:“这四绝楼虽名为四绝,其实却远不止四绝而已!而适才你所听到的琴音,却应是四绝楼琴绝清韵所弹无疑!”
远黛听他一口点出其人,不觉微觉诧异,若有所思的看了百里肇一眼道:“想不到王爷对四绝楼竟是如此熟悉?”她这话若听在旁人耳中,却只觉言语微酸,而事实上,她却真无此意。她只是觉得奇怪,奇怪百里肇看来并不似流连青楼之人,怎么竟会对四绝楼如此了解。
百里肇笑笑,却是全无答她之意,只径自的道:“远黛以为清韵此曲如何?”
听他问起,远黛便也淡淡应道:“此曲琴韵孤高而不流于自赏,可算是深得其中三昧!”这话于她而言,其实已算是极高的评价了。
了然点头之后,百里肇竟又问道:“远黛既精于箫,想来于琴造诣亦自不浅吧?”
微微摇头,远黛平和道:“从前倒也略学过几日,只是久已不碰了!”说到此时,她的神色之间便不期然的现了几分落寞之态,似颇怅惘。
沉寂了一刻后,百里肇徐徐问道:“这几日,我听说你的身子一直不甚好?”
远黛为之一怔,半晌方答道:“有劳王爷挂心,前几日已无碍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十一章 东风夜放花千树
百里肇便点了点头,道:“如此却是最好不过!”
这几句言语,在百里肇说来,其实话语淡淡,似全不经心,但不知怎么的,这几句话却偏让远黛无由的感到心中熨贴,微微一笑之后,她问道:“王爷怎会忽而起兴来此赏灯?”
嘴角轻扬,百里肇轻描淡写道:“我若说是为你而来,你可相信?”
偏首看他,许久之后,远黛方才莞尔道:“若王爷非要给我这个理由,那除了相信,我又能如何呢?”言下之意,却还是并不相信。百里肇为之失笑,却并没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很显然的,先前那话,他也只是随口一说,并非真是如此。
沉吟的看了远黛一眼,百里肇道:“姑姑的府邸已翻整好了。得空时,你可过去看看她。”微诧的看向百里肇,远黛正讶异于他竟会说起这话的时候,百里肇却又继续道:“你我相见殊为不易,你若遇了难处,却不妨去请教请教她!”
他愈是说,远黛心下便愈加诧异,定定看向百里肇,她忽而开口道:“到了这会子,我才信了王爷适才所言!”这话转的甚为突兀,便连百里肇一时也未曾会过意来,面上现出几分愕然之色。远黛并无解释之意,只轻声道:“王爷好意,我心领了!宁姑姑处,我会常去的!”言毕却朝百里肇一礼,举步离去,百里肇也未挽留,只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的背影。
萧呈娴仍旧站在先前二人所站之处,见远黛过来。不免一笑道:“话都说完了吗?”
远黛听出她的调侃之意,却是不觉莞尔:“若一次就将话都说完了,下次见面岂非便无话可说了。”口中说着,她更微微扬起下巴点一点四周:“何况周遭还有这许多眼睛看着!”
她与百里肇说话的时间虽并不算长。但却能够清晰感觉到周遭众人时不时投了过来的视线,这些视线虽不至让她有如坐针毡之感,却也让她不愿再继续与百里肇交谈下去。
了然点头。萧呈娴笑道:“不过如今看来,睿亲王对妹妹倒确是另眼相看的!”
微微而笑,远黛忽得开口道:“舱内看灯,终究不过是隔靴搔痒,不知姐姐可有兴,陪我往船尾看灯吗?”她既说了这话,萧呈娴自无不应之理。当下点头与远黛一道往船尾行去。
夜色已深,虽则灯火辉煌,映得天地如昼,但夜风吹在身上却仍是冰寒一片。二人又是自温暖如春的船舱之内行出,便愈觉寒冷。打了个冷颤。萧呈娴失声道:“好冷!”
昂起头来,远黛深吸一口气,平和道:“被这风一吹,我却只觉得脑筋清明呢!”
觉她此语似是所指,萧呈娴不觉微诧看她:“你素来怕冷,今儿怎么竟会说出这话来了?”
反手一点自己的心口,远黛笑道:“只是一时有感而发,姐姐不必多想!”
这会儿萧呈娴也已猜出远黛此语怕与百里肇脱不了干系,又见她隐约其辞。故而也不再多问,只微微的叹了口气。她生于侯门、长于世家,当今皇后又是她的亲姑母,年纪虽还算不得大,但眼中所见,耳中所闻又岂是寻常。沉默一刻之后。萧呈娴忽而问道:“不知妹妹如今可后悔在绿萼岭上所做的决定吗?”她所问的,正是当日远黛决定嫁给百里肇一事。
回头冲她一笑,远黛道:“当然不!当日我既决定了,如今就断然不会后悔!”
二人正说这话的当儿,岸边忽而却传来一阵孩童的欢呼之声,随着声声欢呼,一蓬蓬烟花陡然冲天而起,夜幕中绚烂绽开,一时花雨满天洒下,那一刻的辉煌却将远黛面上难得的坚毅之色照的通明透亮。二人不约而同的仰头望去,烟花在天空肆意绽放,岸边欢呼之声不绝于耳,黑蓝色天空也被这烟花耀得忽明忽暗,星月亦因之黯然失色。
烟花燃放了足有顿饭工夫,这才慢慢歇止。
侧头看了一眼萧呈娴,远黛笑道:“看着这烟花,倒让我忽然便想起一首词来!”
萧呈娴是何等的玲珑剔透,一听此话,早知其意,当下漫声吟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吟过半阙之后,萧呈娴便即有意无意的住了口,偏头看向远黛。远黛会意的接道:“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阕吟罢,二人不觉相视一笑。萧呈娴笑道:“走吧!在这船上,灯景烟花倒都可看得,唯独这人,却是看不得的。这会子夜深,人也少了许多,倒颇可上岸一游了!”
见她兴致勃勃,远黛自也不会去扫她的兴。当下一笑,重又随她进了游舫。游舫之中,众人此刻却都靠窗而立,而船窗此刻正自大开。很显然的,适才绝非只是二人在看烟花。
见二人入内,凌远萱先自欣然笑道:“萧姐姐、九姐姐,刚才的烟花可真是好看极了!”
萧呈娴笑道:“可不正是!我正与远黛商议想要下船看看去呢!”
凌远萱的性子其实远比二人更要好动一些,一听这话,一双明眸顿然熠熠生辉:“好啊!我也要去!”她也知这事自己等人却做不得主,因此说这话时,已转眸看向了凌远清。
众人互换了一个眼神,对于萧呈娴这一提议,其实都有心动之感,只是碍于百里肇不良于行,恐他不快,不敢遽下决断。众人这里正自犹豫不决,那边百里肇却终于开口道:“既是都想下船一游,那便下船吧!总待在这船上,确也有些气闷!”
这话一出,众人不觉各自舒了口气。百里聿忙招手唤来舫上管事之人,吩咐了几句。那管事闻声,忙疾步的走了出去。过不一刻,众人只觉舫身一颤,那舫却已系缆停住了。
那管事随进来请了众人出去。百里聿也不待人说,便行到百里肇身后,亲自推了他慢慢往外行去。其余众人自是紧跟其后,踏出了游舫。
此时却刚过了戌时正。平常这时,街道之上,早见不到多少行人。然而今日却显然是与平日大不相同的。街上行人虽远不及早前那般拥堵难行,却仍自熙熙攘攘,笑语之声不绝于耳。众人这一下了游舫,因人数甚多,又各容止非凡、衣着华丽,立时便引来了许多侧目。
而众人却只视若平常,顾自的四下看去。远黛目光一动,却瞧见一侧不远处,竟有一个放满了烟花爆竹的小小摊位。那摊位边上,此刻正围了许多孩童,却都恋恋的看着那些烟花爆竹,虽则无钱购买,在他们来说,便只看看也是好的。
远黛看得心下微动,便回头朝凌远清笑道:“六哥,你看那边!”
凌远清闻声,便下意识的看了过去,然却一无所得。一怔之后,他疑惑问道:“什么?”
远黛也不解释,只笑道:“六哥,你就行行好去将那些烟花爆竹都买了吧!”
这话一出,非止凌远清,便是其余人的目光也都满是疑惑的看了过来。对于花些银两,凌远清倒不甚在意,轻咳一声之后,他苦笑道:“买些烟花爆竹倒是无碍,只是由谁来放呢?”那小摊上的烟花爆竹数量可实在算不得少,若要放完,怕真要费上不少气力。凌远清可不会以为自己等人有那闲工夫能在此地将这些烟花都放完。
远黛笑着一指摊位旁边围着的那群孩童:“便请他们一道放如何?”见凌远清神色愕然,她却又莞尔的补了一句:“这难道不算是与民同乐吗?”
这话一出,萧呈娴第一个便笑出了声。她还不及言语,一个清冷平缓的声音却骤然响起:“好一个与民同乐!七弟以为然否?”众人移眸看去,却见那人竟是百里肇。
他既开了口,百里聿哪还不明其意,当下偏头朝身侧随从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忙上前一步,行到那摊位跟前,问明烟花价值几何,当即取出银两尽数买下。周遭孩童眼见那些烟花爆竹被人一时买尽,均不掩失望之色,才要各自散开之时,却被那随从叫住。
那随从旋将烟花爆竹分了与众孩童,又嘱他们在近旁燃放。众孩童闻声,惊喜之外心中又不免惧怕。过得好一刻,方有一个胆大些的孩童怯生生上前接了一把烟花爆竹。
那小贩处早备了粗劣的柱香,见状忙手快的燃了一支递了来。那孩童接了柱香,毕竟又抬头看了一眼那随从,这才急步的跑开,奔到流花河边,一手爆竹一手香的放了起来。
既有了领头之人,其余孩童便也不再犹豫,各自冲上前去,竟是连抢带夺,旋欢欣鼓舞的各自散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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