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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宫墙之如妃当道 作者:苡菲-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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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玥带着凌儿回了永寿宫,才进偏殿,就吩咐乐喜儿将人松开再说话。凌儿似乎一般的眼底,早已满是冰冷的霜意,为着如贵人这样一句话,心里竟有泛起了暖意。
  “我素来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事,今儿在永寿宫里,全没有外人。若你想自救,活着走出这金碧辉煌的深宫之地,也唯有实话实说了。”如玥褪下披帛,言谈爽利没有一丝拖拉。
  凌儿瑟瑟发抖,却因为如玥这一句话,点燃了心底的渴望。如贵人没有说谎,紫萄不是也给放了出去么,连同那个与她有私情的侍卫也一并驱逐出了宫。表面上是的确是将人赶了出去,可实际上却是成全了她们。
  这样善心的主子到底不是诚妃能比的,可是自幼跟在诚妃身边这许多年,到底诚妃对自己也是不薄的……
  如玥知晓凌儿心里多少是有些挣扎的,遂不紧不慢道:“你若不肯说,我也不怪你。毕竟从开始,你便一心一意的侍奉着自己的主子。可能怎么样,到头来诚妃为着一己私欲,还不是狠下心来将你处决。生路还是死路都是你一个人选的,旁人说的再多也是无意。”
  “小姐,玉贵人来了。”沛双见玉淑立在殿门处,便紧着知会如玥。
  “姐姐,快进来说话,外面风凉。”如玥见是玉淑,心情不免好起来。玉淑笑着走进来,停止凌儿身边时诧异道:“凌儿,这是怎么了?她不是诚妃身边的人么,怎么带到咱们永寿宫来了?”
  “景阳宫走水,诚妃咬定是她刻意纵火。皇后娘娘也命富开查过,的确那木材上是让人动了手脚,大量的硫磺粉撒上去,能不着起来么!”如玥轻描淡写的将惊心动魄的过程描述了一遍。纵然是如此,凌儿听着还是觉得委屈,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
  “如贵人,奴婢当真是冤枉的。方才在景阳宫的时候,您与吉嫔娘娘不是也相信奴婢么?即便是奴婢再春顿无脑,也不可能纵火将自己烧死吧?何况那个小厨里,唯有奴婢一人,又是远离娘娘的寝室的。”凌儿冤枉,哭的似泪人一般。
  芩儿走上前来,将丝绢递给她抹去泪水,宽慰道:“好姐姐,快别哭了。你好歹也跟着诚妃娘娘几十年了,许是她受了惊吓又气昏了头脑,才会这般说话的。清者自清,待我家小主查明事由,必然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袭儿端上热茶,不以为意对芩儿道:“你何必对她说话这般客气,落得如斯田地,还不是她咎由自取的。我偏不信,若是她没有一丝过错,诚妃娘娘会将这么大的罪名扣在近身侍婢的头上。”
  “不是的,如贵人您要相信奴婢啊,事实上奴婢根本没有什么过错。更不会想要取娘娘的性命,这次纵火……分明是……分明是……诚妃娘娘要杀人灭口,不让奴婢讲出当年的实情!”凌儿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了。
  眼见着芩儿与袭儿与自己年岁相若的宫婢,如今在主子面前畅所欲言,是怎么有分量的模样。再回想自己,竟然要被侍奉了十几年的主子灭口,当真是咽不下这口怨气。
  “杀人灭口!”玉淑心愉悦,面上却惊的一口茶险些喷出来,平复了自己才道:“这话是从何说来?”
  如玥只觉得心底的笑意险些压不住,事情早已格外明显,等着的不过就是凌儿最有力的指证罢了。“漫说是姐姐糊涂了,如玥也是云里雾里。凌儿,你这话从何时说起呢?”
  索性憋不住自己心底的一口气开了个头,凌儿此时也不那么畏惧了。她止住了哭泣,清了清嗓子,才道:“乾隆四十四年冬月,是诚妃娘娘下毒,致使信贵人早产昏迷。而信贵人那个孩子,根本就没有死,也就是皇上的大阿哥!”
  “皇上吉祥!”沛双眼尖,一眼就瞧见殿上长身玉立的皇帝,慌忙的跪了下去。
  如玥脸上虽然惊讶,施礼的动作也不免仓惶不稳,可心里却感激皇上这个时候来。玉淑胡乱的跟着如玥行礼,嘴上饶是不那么利索的请着安,便垂首再不敢多言什么了。
  倒是鹭儿,见皇上突然出现,惊得险些晕死过去。方才那一句天翻地覆的指控,皇上一定听见了吧!她畏缩着身子,将自己圈成团,动也不敢再动。
  如玥先回过神来,慌张斥责凌儿道:“关乎皇嗣大计,你在这里胡嚼什么?”言罢,对上皇上难以置信的目光,如玥也失了底气:“皇上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也不让奴才通传一声,方才……一定是凌儿胡说八道……皇上您……”
  “说下去!”皇帝的声音,威严而冰冷,目光里更是压抑着翻滚的火焰,险些就要喷出来。额上、手背上的条条青筋,根根暴起,蜿蜒狰狞的唬人。
  如玥知道皇上动了大怒,那么诚妃便是真正的危在旦夕了。
  凌儿听了皇帝这一声怒喝,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反正不说也说了,倒不如说个通通透透!“皇上,奴婢没有说谎。当年信贵人之所以早产昏迷,正是因着毒之故。而那毒是诚妃娘娘,借着与自己表妹亲近,从信贵人怀胎五月起,一点点下的。
  正逢皇上与太上皇祭祖未归,诚妃娘娘便打定注意令信贵人此时分娩。只消买通了御医、稳婆、宫婢,便能不动声色的将那个孩儿说成死胎,归自己所有!”凌儿脸上的神情因着话的分量而扭曲,狰狞的令玉淑不敢多上一眼。
  如玥倒是安然自若,没有丝毫的畏惧。人心的险恶,她不是第一天见识到了。可连自己血亲同族的表妹也下的去手,这个诚妃,当初当真是小觑了她!
  “诚妃当年也有孕在身,何必要信贵人的龙胎。这话糊涂!”皇帝冷着脸,一语道破心的疑团。
  凌儿道:“皇上您有所不知,诚妃娘娘的龙胎,早在三月时便不幸滑落了。可究竟为何会滑胎,娘娘只说必然是信贵人所为。也不让奴婢们上报,只当没有这回事儿!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诚妃娘娘便打定主意,一定不能让诞育皇长子的功劳落在信贵人头上……”
  “骨肉血亲……她好狠的心呐!”皇帝仰头向天,深吸了一口气才道:“亏得朕这么多年来,都尊她为妃,竟不想她这般歹毒,狠辣至极。常永贵,把诚妃给朕带来,朕要她亲口向朕说个明白!”
  “皇上,翊坤宫的鹭儿求见。”乐喜儿见常永贵出来,便慌里慌张的闯了进去。如玥瞥了他一眼,却也明白这个时候鹭儿为何会求见。
  皇帝沉思了片刻,道:“去告诉她,请信贵人也来。是该当着朕的面好好说个清楚了!”
  凌儿忽然放生大笑,笑声竟如此狂放刺耳,震得如玥险些歪倒。“皇上面前,岂容你如此放肆?”
  “毒害自己的表妹,抢夺旁人的骨肉,这未免不算什么。皇上与如贵人又何需如此震怒呢!”凌儿的话多有大言不惭之意,可听在皇帝的耳朵里,又是响雷一震。“那什么才算罪大恶极?”皇帝只觉得头痛欲裂,险些站不稳。
  如玥紧忙走上前去扶,呜咽道:“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啊。”
  “说!”皇帝喝了一声,甩开如玥的手:“到底还有什么,你一次给朕说清楚。”

第一百九十章:皇嗣隐秘(八)
  如玥的心一紧,似乎想到了什么。为什么每每提及大皇子之事,诚妃就如同失了魂魄一样不宁。又为什么,诚妃三番两次,都不想帮信贵人翻身。甚至信贵人一醒,便将如玥当成眼钉恐怕也是受尽了诚妃的唆使!
  一时之间,好似千丝万缕缠绕而成的麻团,终于抽丝剥茧,慢慢要解开了一般。这是一种怎样的期待与兴奋,好似春猫不停的抓挠自己的心房,痒的难受。“皇上,先坐下再说吧!”如玥哀婉的恳求,也是希望皇上不要太过于心痛才好。
  只是这恍然大悟的感觉还真是很好,如玥蹙了眉,对凌儿道:“没挺清楚皇上的话么,有什么便说什么,再敢隐瞒,怕是有你受得。”
  凌儿已经没有什么畏惧可言的,事已至此,纵然就死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于是她想也不想便道:“当初人人都以为,大阿哥是诚妃所生育。且还是因着信贵人早产昏迷,令诚妃受惊才早产所得,便道大阿哥先天不足。哼……哪里是什么先天不足呢!”
  仰起头,凌儿双目沁出了泪水,嘴角却不屈的翘着:“分明是信贵人一直服毒的缘故,大阿哥才会那样的瘦弱。可是后来,皇上与先皇后嘱咐了宫里最好的御医来照料着,奴婢瞧着他的气色一天天好起来,小手小脸也长了些肉,心想许是能撑下来了……”
  皇帝着凌儿说话时的样子,双拳不免紧紧攥着,而双腿竟然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就连如玥觉出这颤动来,十分惶恐的睨了玉贵人一眼。
  “说下去,那大阿哥究竟是怎么……”玉淑免不了追问一句。
  凌儿冷冷的哼笑一声,坦然道:“大阿哥是死在襁褓之的,被诚妃娘娘亲手扼死的。”
  “混账!”皇帝一掌拍下来,梨花木的高几便是一震。“那是个襁褓之的孩儿,纵然不是她出的,她又岂会狠心冷血至此?”
  如玥听出了皇上心的疑虑,这疑虑多半是不肯就信了凌儿的话。遂道:“皇上息怒,不过是奴婢的一面之词,是或者不是,总要问过诚妃娘娘才能知晓。”
  凌儿听了这番话,倒是有些急了:“皇上不信奴婢么?连如贵人也不肯信奴婢么?诚妃娘娘为什么要冤枉奴婢纵火,不就是想要杀了奴婢灭口,不成就又冤枉奴婢纵火危害她的性命么?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赌上奴婢这一张嘴,再无旁人知晓她这些年来干尽的好事么!”
  “干尽的好事儿?”如玥拄着这句话,深深体味了一番:“你所指的究竟是什么?”
  凌儿仰起头,目不斜视,与如玥道:“毒害皇嗣,致使妃嫔滑胎,如贵人,您自己不也是受了这样的苦楚么?那山楂乌梅是怎么回事儿,您真当那朱佳氏的婢女这般有血性么?背后若无人指使,她会拼了自己的命替一个死了若干年的小姐复仇么?”
  如玥的连因着凌儿的话唰的一下失了血色,这当真是最刺心的一句话了。玉贵人愤恨道:“这么说来,是诚妃指使了朱佳氏的婢女,混了有山楂水的乌梅,致使如贵人滑胎?”
  “不错!”凌儿干脆应声:“若是如贵人不信,大可以令奴婢与诚妃娘娘当面对质!奴婢若有一言不实,情愿五马分尸!”
  原是想着揪住大皇子的事儿把诚妃平了,却不想连自己一早受了谁人的暗算,也一并弄了个明白了。
  好么,这么多人想要她死,想要她腹孩儿的性命,当真是太有趣了。如玥的泪水滂沱大雨一般的滑落,却偏没有一丝声音。
  好似隔在远远的山一端向另一端的乌云密布,狂风骤雨。能置身事外的,从来不是自己的身,而是被蒙在鼓里的一颗心罢了。
  “皇上……”如玥哆嗦着唇边,双手沉痛不能自觉的按在了腹部:“若凌儿所言不虚,请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皇帝阖眼,深吸了几口气,才沉重道:“朕必然不会纵了这样毒辣的女子继续在宫为祸,只待查明事实,朕必然给你一个交代。”
  话音才落,诚妃与信贵人便到了殿外。得了信儿的皇后、华妃与吉嫔,也是匆匆忙忙的聚齐儿在永寿宫殿外了。
  常永贵通告了一声,皇上便允了所有人进殿。如玥与玉淑向皇后行过礼,便退居下首的作为,由着皇后与华妃一左一右的陪伴与皇帝身侧。
  诚妃的脸色,青紫的令人不明心绪。
  信妃更是不明所以的跪着,一副天塌下来的畏惧模样,始终不明白今日又为着什么过失才令她觐见。
  皇后见皇上的脸色不好,便问如玥道:“本宫允你查处凌儿纵火之事,何以弄得皇上这般震怒,六宫不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如玥听出皇后的语气多有责怪之意,心里越发的不痛快:“皇后娘娘即便要怪罪如玥,也要弄清事情的始末再行责问不迟。怎的问也不问,便冲着臣妾来了。皇上因何震怒,想来只有诚妃娘娘心明镜。”
  “朕也想向诚妃求个明白!皇后你暂且不要多话。”皇帝冷不防的开口,惊得皇后连忙噤声,脸上的笑意也随声散去,终究瞧不出一星半点来。
  诚妃愤恨的剜了凌儿一眼,心多少也明白了一些,只是越到关键的时候,她越是不能自乱阵脚。原本一直害怕的事儿,终究还是发生了。可人总是这么奇怪,真到了这个时候,心里反而豁亮开,没有那般畏惧了。“臣妾惶恐,不知究竟有何错失惹恼了皇上,还望皇上恕罪!”
  “哦?你当真不明白么?”皇帝双目迸现如同鹰隼般锐利的寒光,不偏不倚的冲着诚妃而去,显然是要撕去她伪装的皮囊,一股脑的将内心流着黄水一般恶臭的污秽翻找出来,让众人个透彻。
  “臣妾惶恐。可臣妾当真是不明白!”诚妃无辜的眼神,楚楚的投向皇上。纵然内心有千百种痛楚,可融化在眼的也唯有茫然可怜的哀痛。“若是臣妾有什么不道的地方,还请皇上明示。”
  如玥抢先一步,在皇帝未开口前问道:“诚妃娘娘,若雪的身后事儿办的可好么?”
  诚妃的脸微微有些抽搐,她抚了抚自己耳畔的珍珠,强自镇定道:“若雪是谁,本宫根本不记得。何况她的后事,又于本宫何干?”
  信贵人瞧着如玥灼热的气焰竟是冲着诚妃而去,心头不免松动了些。难不成今日,并不是冲着她来的?
  “不认得最好。”如玥缓缓起身,径直走向诚妃,每一步都似有千万金重担:“皇后娘娘既然将景阳宫的纵火案交给臣妾来查处,那么今日当着皇上、皇后的面,臣妾少不得要问上诚妃几句,还请娘娘不要见怪。”
  诚妃冷冷的瞥了凌儿一眼,定心道:“你有什么疑惑,但问无妨。本宫没做过什么亏心事,自然不怕你问。”
  “当日,信贵人诞下了皇嗣,便被告知那是个死胎。不知诚妃当时可在场,又是否知晓此事究竟?”如玥停在诚妃与信贵人间,平静的垂下眼睑:“信贵人,你何以跪在这里?身为表姐的诚妃不是稳稳当当的坐着呢?何以你要向凌儿一样跪着?”
  皇帝不动声色的听着,皇后却有些听不明白了:“不是说纵火的事儿,怎么又扯到诞育皇嗣的事儿上去了?”
  “既然此事交由如贵人查处,皇后你只管听着便是了。”皇帝的声音不大,却满满是命令的意味。皇后赧颜道:“是皇上,臣妾知道了。”
  信贵人不明所以的着如玥,眼里的泪水却涔涔冒出,不一会儿眼前的人便模糊了。
  诚妃道强忍着“噗通”乱跳的心房带来的不安,扬起头道:“本宫也不明白了,纵火与诞育皇嗣有何关联,现在是本宫的性命险些遭了威胁,你非但不责问奴婢,怎么反而质疑起本宫来了。何况,信贵人诞育皇嗣的时候,你还没入府呢,又于你何干?”
  华妃娇媚一笑,明眸皓齿,却偏说出令诚妃钻心的话:“必然是有干如贵人才这般问了,诚妃是觉得旁人不能过问,还是另有隐情令你难以启齿呢?”
  “我记得,那一日孩儿出生的时候,我当真有听见他的哭声。微弱是微弱了些,可是他真的有哭!我挣扎着起身,想要上他一眼,可偏是稳婆很大声的朝着门外喊‘格格生下了死胎,格格生下了死胎’,之后,我便有气无力的晕厥过去了……”信贵人是了力道,软绵绵的跌坐在地,捂着双眼呜咽不止。
  只这一句话,旁人便再也没有了下。
  此时此刻,皇后也明白了终究是怎么一回事儿,心头微微一颤。
  如玥示意沛双上前扶了信贵人坐好再说话,才转问诚妃道:“娘娘您去瞧的时候,那个小皇子可还有气息?”

第一百九十一章:皇嗣隐秘(九)
  诚妃并不傻,心早已有数,必然是凌儿吃里扒外交代的一清二楚,皇上才会这样恼怒。可是凌儿说了又如何,她终究没有证据。
  不光是凌儿没有证据,如贵人手里也一样没有证据。否则,她现在还能坐在这里么?恐怕早就被皇上下旨拖出去砍了。
  “本宫见玉琳那个孩儿的时候,便已经没有了气息。正因为如此,本宫才会哀痛的早产。大皇子的身子才会那么不好,若非如此,本宫怎么会失去自己的孩儿?”说到此处,诚妃触动情肠的睨了信贵人一眼。
  “玉琳早产的前一日,本宫约好了与她一同出府祈福。岂料,就在我们跪于山寺正院的鼎炉前诚心祷告之时。那铜鼎的一脚断裂,整个铜鼎朝着本宫便歪了过来。幸亏玉琳正好瞧见,眼疾手快的推开了本宫。想来,若不是她这一推,恐怕本宫与大皇子已然压在那铜鼎下了。
  也正是因突然受惊有这么一用力的缘故,玉琳动了胎气,送回府之前,已经见了红。当时,本宫也心有余悸,整个人很不舒服,这才闭房休息,足足昏睡了一整日。待到本宫清醒过来,玉琳的孩儿已经产了下来,可偏是死胎,而她也不明所以的毒昏死过去。
  出了震怒,将御医与稳婆处死,本宫当真是不知该怎么才好。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充盈在我的脑,那一刻出了泄愤,我还能做什么?”一席话说完,诚妃悲恸的望着皇上,似无限委屈一般。
  如玥冷冷笑着,没有再追问下去。倒是皇后不经意的叹息道:“当日那个所为的死胎,本宫也是亲眼敲过的。全身的皮肤都焦黄,皮包骨一般的瘦弱当真是可怜……”
  皇帝长叹了一声:“便是朕没有福气,连自己的骨肉也未及瞧上一眼!”
  诚妃听出皇上因着惋惜,而少了许多怒意,心也好受了些。毕竟奴婢的话不可尽心,皇上总还是要顾及皇家的颜面。
  “焦黄?”信贵人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不断的重复着这两个字:“焦黄!焦黄?皇后娘娘,您当年真的亲眼见了臣妾诞育的死胎么?当真是浑身焦黄么?你当真瞧仔细了么?”
  “玉琳……你的身子才好一点,不要胡思乱想。”诚妃好不容易安稳的心,却因为信贵人这一句话又提了起来。且说这一提,便是到了嗓子眼儿,紧张的她一颗心都在痛。
  “不是的,皇后娘娘,你当真瞧见了,那个孩子周身都是焦黄的么?”信贵人挣扎着站起来,也不让旁人来扶她,歪歪倒倒的朝着皇后便扑了上去。临到如玥身旁的时候,还冷不防的将如玥推了个趔斜。
  “皇后娘娘,您告诉臣妾呀……您快说呀。”信贵人渴望而焦急的样子,似乎让如玥见了一线希望。
  “皇上,必然是信贵人想起了什么。”如玥帮腔道:“还请皇上明察!”皇帝闻言微微点头,对皇后道:“你是否当真见了,不妨直说。”
  皇后蹙了眉,思忖片刻郑重道:“皇上,臣妾的确是敲过那个死胎。不仅瞧过,臣妾与先皇后、李贵人还亲自为那个孩儿擦洗了身子,换上了一件像样的衣裳。因着是一出娘胎便断了气,根据祖宗的规矩是不能列入玉牒,正式记录史册的,所以……信贵人的孩儿虽是个男胎,却也不能以大皇子的身份入殓。”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那不是臣妾的孩儿,那不是臣妾的孩儿。皇上,臣妾的孩儿没有死,她们说的那个死胎根本不是臣妾的孩儿。皇上,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信贵人痛哭流涕,原本秀丽的面容因着伤心扭曲成团,就连发髻也松散歪倒向了一端,十分狼狈的样子。
  皇帝许是不忍,便递了个眼色给如玥。如玥会意,走上前来亲自扶起了信贵人,宽言道:“贵人莫要哭泣,有皇上在,你有什么委屈只管细细说来。”
  信贵人本事最恨恼如玥的,可此时此刻,她心里清楚的很,若想要为自己的孩儿平反。倚靠皇上心尖儿上的人,自然比倚靠从潜邸出来的那些人更稳妥。于此,信贵人缓缓点头,总算止住了哭泣。
  诚妃慌了神,紧着走上前来一把推开如玥:“玉琳,你没事儿吧!你们也是的,好端端的又说起这些事儿做什么,白白的让她伤心。皇上,您瞧见了,如贵人审问凌儿根本是别有居心,这一审竟然连昔年的沉痛事儿也翻出来了。玉琳身子弱,本就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还请皇上恩典,让臣妾先送玉琳回宫安歇。”
  “不,我不走。”玉琳一把推开诚妃的手,却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缩在如玥身后。“皇上,臣妾总算是想明白了,是有人害了臣妾,就是为了夺走臣妾的孩儿。那个死胎根本不是臣妾生的,臣妾的孩儿没有死,他没有死!”
  信贵人凄厉的声音险些刺穿了如玥的耳膜,然而如玥非但没有厌恶,反而随着她的声音腾起了心底无名的火焰。“信贵人,你口口声声说那个死胎不是你的孩儿,可有凭证?”
  “有!”信贵人瞪大了双眼,与皇上四目相交道:“皇上,臣妾昏迷之前,亲眼瞧见臣妾的孩儿肩上有一块红色的胎痣,足足有鸽子蛋般大小。那不是血水,是胎痣,根本不能洗掉的。皇后娘娘,你说是不是,您说是不是!”
  犹如一声惊雷,震响了天际。众人的脸上皆是一惊!
  诚妃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险些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整个人犹如被抽空了一般,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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