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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女再嫁-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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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晴自然满口答应,当即拨了三间靠外的正房出来,又着两三名伶俐的小厮小心侍候茶水点心,管家引着一干人去看了一遭,刘千户对如此安排大为满意,对巡夜一事便也愈发的上心了。
既然官家已说了不太平,那么两家守夜的也自不能得闲。安晴于是又叫值夜的管家于府内各处小心查看,待一一回禀了无事才算是约略放下心来。却也不敢再睡,只寻了个小正房合衣歪了半晌,到了寅时正又匆匆起身督促媳妇们洗米熬粥,看天光差不多了,便又使人去裴夫人房里知会一声,待书霜亲自来请,安晴才带着刘千户去见。
刘千户热络地拱手行礼,又说了好些个叨扰的话,方笑道:“老夫人您便好好将养着吧,这往后几日不才没的还来麻烦您呢!近日天气折磨人,您自己可要仔细着些,莫要逞强了。左右都有您这世交侄女帮衬着不是?家里您就别操心啦!”接着便赞了安晴几句,虽是寥寥数语却十分的情真意切,裴夫人少不得又代安晴谢过他错爱,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刘千户才起身告辞了。
安晴忙又使眼色叫管家塞给他一封红包,刘千户笑眯眯地使袖子收了,往后几日自是愈发卖力不提。
如此这般过了约有七八日的光景,许是天气闷热的原因,裴夫人的身子虽较之前好了许多,然而仍是坐得久了便头晕气喘,连字都不能细看,安晴只得一直强咬着牙挑着两家的事。也幸好顾夫人尚能替她把顾家的事分担过去一二,然而两家的重头本来就在裴家这边,顾家自安晴手下的两个店子关了之后便没什么可忙的,只每日琐碎的家务事不能离人,况且有些事本就是有顾家必有裴家,分开了倒还嫌麻烦,安晴便也只得勉强一肩挑了,所幸一直没出什么岔子。
自舍粥那日起,安晴便指使裴家剩下的三艘惯于内河行走船只于黑河上下穿梭,打个时间差运些官府需要的东西回来,再转手卖给落霞地方。因裴顾两家带头舍粥赈灾,平日又与地方的官员常有往来,县衙感激,便也愿做个顺水人情给裴家,不光之前两家办的东西都照价收了,甚至还约略暗示地方上最近需要些什么东西。有落霞地方撑腰,这般自然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只一两趟的功夫便将裴顾两家舍粥所出、以及在水灾中蚀的本找回来六成,两家账面上的周转也顿时宽裕了许多。
乐叔看钱银宽松了,便建议安晴多买些米面回来,好让众人心里有个底。安晴却笑道:“乐叔,咱两家自舍粥以来,山下哪日不是人声鼎沸的?若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往山上运送大米白面,倒叫他们日日吃混粥的人怎么想?如此反倒成仇了。再说,咱山上那么多的高粱玉米,总也能顶上一阵的,实在不成,到了入冬再去购置却也不迟。宁肯贵些,也不能叫咱两家担这个风险不是?”
乐叔诺诺称是。安晴这话是上午说的,下午裴夫人便把她的私章着书霜送了过来,道说她的身子一直不好,脑子也糊涂了,竟忘了将私章送过来。又说,以后顾小姐的话就是她的话,裴家上下全交由顾小姐做主,却是不必再问她了。
安晴心知这话不是说给她听的,而是说给阖府上下管事的听的,也算是为自己掌管家务扫清了最后一丝障碍。于是只淡淡一笑,又亲自去裴夫人房里道谢,往后却仍是日日去她房里一次,趁着自己为裴夫人擦手净面、或是扶着她下地走走的空当仍将裴府大小事宜说给她听,又在大事上询问几句裴夫人的意见,或是直接请她定夺,决不肯僭越半分。
这样又过了六七日的功夫,安晴每日鸡鸣即起,亥末方休,劳心劳力日日不歇,莫说有一日好好歇息,纵是之前熬夜欠的那几觉都极难补上。这却不单是因为两家事忙,又加近几日天气闷热,莫说白日补眠,便是夜里也常睡得不安慰。可气这一场雨下得,裴顾两家什么都不忘搬到山上,独是家里冰窖无法移动,一场大雨下得地窖渗水一片泽国,硬生生将两家的存冰都报废了去。是以裴夫人热得一直去不了病根,安晴也觉着终日身上不自在,精神一日比一日差。
安晴白日要操心裴顾两家的生财大计并日常生活,抽空又担心自家大哥路上是否遇上了什么麻烦,怎的说是不过十日的功夫,现下已快二十日了,竟还没有半点动静。如此忧心忡忡,她这几日起床时便愈发觉着身上恹恹,看久了字便头昏脑胀,竟是四肢百骸无一处爽利。
她心知这般的不舒服本无大碍,只需清清静静地睡上一觉,歇息几天便是了,然而现下情状,她又哪敢做那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活神仙?于是只得叫含夏偷偷摸摸地去请一位与裴家没什么相干的大夫来,为她煎几副益气固本的方子先顶上,又在午饭后寻一处稍清净的所在,强逼自己躺上一会儿,才觉着身上好过了一些。
这日她午饭之后,仍是寻了一处背阴的屋子靠在床上歪着,朦胧间却听得外头含秋喊了一声谁谁来了,安晴忙睁眼坐起,却见是书霜抱了个香炉从外头掀帘子进来,冲她恭敬福了福。
安晴忙问她:“可是你家夫人要见我?”边说边理鬓整衣,就要站起。
书霜忙笑道:“小姐莫急,夫人只是着婢子送个物件,再传个话儿来罢了,并没有叫小姐过去的意思。夫人还特特嘱咐婢子,切莫叫小姐受累,再跑一趟呢。”
安晴闻言略略安心,又整了整衣领,以眼神示意她开口。
书霜先将那香炉放在床前的案上,又从随身的荷包中用簪子拨了几撮香料填进去点燃,方轻声道:“夫人说,小姐近日为裴家奔波劳累,虽是分内之事,却仍是难为小姐事事周道处处留心了,纵是夫人自己也难做得如此周全。今儿个夫人听说事情少点,便嘱咐婢子来给小姐焚一炉清心静气的香叶,令小姐能够得空好好睡上一觉。事情总是忙不完的,倒不如先顾惜自己的身子要紧。”
安晴一听便知自己教郎中开方子的事情叫裴夫人知道了,于是惭愧道:“多谢你家夫人关心了,却是我身子不够硬朗,才这几日便有些吃不消了。”
书霜忙笑道:“小姐哪的话,夫人可是对小姐青眼有加呢。这不,夫人今早便忙叫我翻出这个香炉来送与小姐呀。”
安晴经她提醒方想起来探身细看,却见那香炉黄铜质地,炉盖与炉身上分别镂着一圈缠枝百合的明文纹样,炉身下部尚有柏叶与莲花的纹样交替拱卫,端的是大气吉祥。
安晴抬眼看看书霜,试探地问她:“你家夫人可有什么话?”
书霜笑道:“夫人说,老爷早就说要将这香炉送与小姐了,只这玩意在外人看来虽不值什么,却是跟了夫人好些年的。现下要是巴巴地送出去,心里自有些不舍,也怕小姐不当它是个正经的东西。然而如今看来,把这蠢物托与小姐却是再放心不过了,还望小姐笑纳。”
安晴深吸一口起,轻轻点头,又微垂着眼睛含混道:“我明白了,请跟你家夫人说,多谢她厚意,我自当妥善保管,侄女改日再去谢她。”
书霜应了一声是,又福了福方转身出去了。
安晴使帕子按着眼睛倒在床上,又提着最后一分力气叫含秋将门关好,方捂着脸狠狠地哭了几声,却是喜极而涕。
第七十一章
安晴掩着脸哭了几声,又许是因为心头一件大患已去,倦意便一下子如排山倒海地袭过来,竟就这么迷迷蒙蒙地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之间觉着有人唤了她几声,见她不答便轻手轻脚地替她脱了衣裳摘了首饰,又扶她在床上躺平,再另盖了一条薄被在她身上。
她实想睁眼问一句什么事,然而一双眼皮却仿佛灌铅了一般沉重得紧,便也就这样沉沉睡死过去,待她再睁眼时,却见天已经大亮。
她忙翻身起床叫人,含夏闻声掀了帘子进来,未语先笑:“小姐好睡,给小姐道喜啦!”
安晴闻言腾的一下红了脸,却又强自镇定道:“喜从何来?”
含夏状似无意地将案上的香炉挪到了案边凸起的显眼位置,方把手里托着的衣裳放到案上,又抬头笑道:“小姐今儿个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婢子瞅着小姐脸上红润得很,定也是感觉到这喜事临门了!”
安晴听了不由大窘,借着整理衣摆的势头低头啐她道:“小妮子不好好说话,偏要学人打机锋!”
含夏眨眨眼,偏着头笑道:“呀,小姐可是想岔了?婢子在说大少爷的事呢,早上来了个管家,道说大少爷一行就在城外了,因要先去衙门中落职,耽搁一点功夫,不过中午便可到家了呢!”
这话一说,安晴既知含夏是耍笑她了,不由恼得随手拾起枕边的帕子掷到她身上,气笑着嗔道:“臭丫头,瞧我不撕烂你那张嘴!”
含夏忙嬉笑着躲开,又为安晴捧来衣裳,笑道:“夫人一听大少爷要回来便乐得跟什么似的,从清早起便指使着管家忙里忙外、张灯结彩的。裴夫人听了也使人来传话说,这几日辛苦小姐了,顾府大喜,小姐不妨歇个一两天,好好与大少爷叙叙旧,府里的事由她来操心,待遇着什么大事再去请小姐不迟。——小姐可算是能得个闲啦!”
安晴含笑点头,于是起身绕至屏风后头,由含夏帮着穿上衣裳,再用簪子随便绾了个髻,而后便出门回到自己房间,简单喝了几口粥,吃了几口点心之后便再用青盐漱口,清水洁面,接着才坐在镜前将头发打散之后悉心梳理,着意妆扮。
安晴饶是得了闲心里也静不下来,一忽儿叫含秋打发人去问顾夫人需不需要帮忙,一忽儿又叫含秋亲去屋里找出她从黑河上游带回来的几样东西,含夏不由扑哧一声抿嘴笑道:“小姐当真有几番当家主母的气概了,事事都要想得清楚明白,绝不放过一个疏漏,这可是真真叫婢子们惶恐了!”
安晴听了也笑,自觉是操心操出瘾来了,于是就此作罢。又瞪她一眼假嗔道:“你小姐我也想做个闲云野鹤,这不是当家人还没来么,等人家来啦,我自然要放手的,到时就算你求着我管我也不管啦!”
她说的是自家大哥、顾家长子顾长青,含夏却歪解到了裴靖身上,于是又笑道:“小姐说得对,等人家回来了,确是只有小姐享福的份啦!”一句话加了个“回”字,意思却是截然不同。安晴自也听出来她话里调笑的意思,然而她今儿个确实是应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的俗语,是以只是笑着再瞪她一眼便作罢了。
因安晴自忖时间够用,且她兄妹二人多年不见,她又是头一回与嫂子及外甥、外甥女相见,妆扮务要尽善尽美才好,是以与两丫鬟挑挑拣拣,嫌这只钗素了又嫌那个簪子张扬了,待梳妆完毕却已离午时不远了。
她刚迈出房门便有小厮兴冲冲来报:“大少爷一家已在山脚了!”
喜得主仆三人忙忙地往中庭赶,行走中安晴心里还是没底,于是又悄声问含夏自己妆容如何,身上衣裳配得可还妥当,含秋不由笑着低声插嘴:“小姐也太谨慎了,今儿个是媳妇见公婆,小姐的重头戏却不是今日,还在后头呢!”
安晴忙又低声啐她:“死妮子,再这般胡说,就罚你给夫人抄经文去!”唬得含秋连道不敢,险些赌咒发誓来保证。
这一路说笑着倒让安晴紧张之意稍减。到了中庭,安晴上前几步挽住顾夫人手臂,顾夫人笑看她一眼,低声问道:“昨晚睡得可还妥当?听讲你裴姨为了教你睡得安心,特特送你了只……”
安晴羞得直往顾夫人怀里躲:“娘!亏得女儿还为了迎接哥哥一家着意打扮,这可倒好,您一句话就让我成了那红脸的大马猴子了!到时在嫂子面前丢人,您可要负责呀!”
顾夫人呵呵直笑,连连轻拍她手背安慰:“好好,不说不说。这许多年没见着你嫂子了,就成亲和喜官满月时见过她一面,还总是低着头,不是新妇害羞就是忙着照顾小的,娘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了……”
顾老爷在一边轻哼一声,偏过头来冲母女俩挤眉弄眼:“别愁啦,这次就给你见个够!等待会她来了,你就搬个凳子坐在她对面,不错眼地看着她,直到看吐为止。”
顾夫人笑着轻推他一把:“臭老头子,你就知道跟我对着干!”
正说着话,前头小厮又来报:“大少爷一家进了大门了!”
三人听了又忙上前去看,却见从边门那头大步走来个小孩,穿一身骑装,背着只小弓,戴着顶瓜皮小帽。只五六岁的年纪,却因他大步流星、昂首挺胸的姿态而显得十分挺拔,很有一种器宇轩昂的架势。
安晴知这就是自己小外甥了,于是忙出门迎上去,笑呵呵地要牵他手:“呀,这一定就是喜官了吧?”
喜官却退后一步,先向她行了个游牧民的半跪礼,方起身规规矩矩地答道:“顾远随给姑姑问安!”
安晴喜得连声答应,又拉过他细看,但见这孩子生得剑眉虎目,一张小脸却是极秀气的鹅蛋脸,端的是好相貌,忙就领着他带到顾家二老跟前,顾夫人抱着他一顿猛亲之后方顾得上细细端详,片刻之后喜道:“眉毛眼睛都像你爹,嘴巴却是像你娘亲的。”又问他,“你爹娘和你妹妹呢?”
喜官又补上了个跪礼,方规规矩矩地回答:“爹从衙门中出来后还要去校营述职、递牌子,道过一会儿便和魏叔叔同来。妹妹在路上水土不服,很是遭了一番罪,现下还有些发热呢。娘抱着妹妹走不快,妹妹又只肯让娘抱着,是以不能及时赶来,便使我先来和爷爷奶奶陪个不是了。”
顾夫人喜得连声道:“瞧瞧,跟个小大人儿似的,叫人看着心里就喜欢!”说罢又拉着喜官问长问短,平常喜欢吃什么做什么,可曾开始认字读书等等诸如此类,事无巨细地都要一一过问一遍。
安晴忙笑着劝她:“娘,这些话他一个孩子哪能说得清楚,待到时候问问跟着他的奶娘丫鬟,不是来得更加清楚明白?”
喜官却摇头道:“姑姑不知道,这次来我爹娘只带了几名管家,女眷一个都没,所以路上妹妹生病,才没能挤出个人来给爷爷奶奶报信。”
顾夫人忙问他:“这是为何?”然而喜官毕竟还小,平常说话流利得体并不代表他什么事都清楚明白,因此只得连连摇头,只道不知。
说话间,漆雕英也终于在媳妇婆子们的簇拥下进了月门,但见她高挑身材,着一身箭袖红衣,腰上扎一条尺把宽的皂底蛇纹腰带。蜜色肌肤,一双浓墨重彩的眉毛显得整个人英气十足。
漆雕英抱着孩子疾步上前,向顾家二老含笑拜道:“儿媳给公公婆婆请安啦,累得公婆挂念,是我的不对!”又看向安晴,含笑点头唤道,“小姑!”
安晴笑盈盈地上前挽着她手叫了声嫂子,便将几人往花厅里让:“快别在外头杵着了,仔细热坏我的小外甥女!屋里凉快些,快进屋来歇歇脚呀!”
一行人便又移往花厅,刚进了门便有丫鬟上来茶水,又进来几人拿了扇子站在众人身后轻轻打扇。
漆雕英笑问:“小姑可否为我准备些水酒来?福儿惧热,我为她擦擦身上,消消汗。”
安晴忙又令人去准备,而后便坐到漆雕英身边逗弄她怀里粉团一样的孩子。小娃娃眯着眼睛,脑门上蒙了一层薄汗,褐色的胎发也因此打了绺,湿湿地贴在她额上。安晴不由心疼道:“可怜这孩子这么小,便经了这般作孽的天气!”又问她,“孩子多大了,可曾取名字?”
漆雕英接过水酒,使帕子沾了一点,边为福儿擦手擦脚边笑着答道:“刚满六个月,只取了个乳名唤作福儿,待她启蒙之后再起大名。”擦过之后便又抱去给顾家二老逗弄,顾夫人唤来丫鬟,将早就准备好的两只金锁项圈分别戴在福儿和喜官颈上,方笑道:“这下好了,我身边有了这两个宝贝疙瘩,心里便美得什么都不想了!”
顾老爷小心翼翼地接过福儿来,这孩子许是缓过那股子热劲了,此时不哭不闹,甚至张开小手去抓顾老爷的胡子,兴奋得咯咯直笑,左脸上因此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来。顾老爷看得大乐:“好,好!幸亏这孩子长得不像风儿那傻小子,看这双眼睛,倒有几分像阳儿!”
安晴一听便也凑上去看,漆雕英笑道:“若当真如此,福儿倒真是有福了!小姑的眼睛生得最好,福儿若是有一半像她姑姑,便定然是个漂亮孩子!”这话便是明显的夸捧了,安晴忙道哪里,又赞了几句两个孩子聪明可爱之后便招手唤捧着锦盒的丫鬟上前,打开锦盒,拿出一对小巧的足金虾须镯子给福儿腕上分别套上,又笑道:“这镯子分量轻,本不值什么,难得做工还算精巧,便给她戴着顽罢!”
漆雕英忙又道谢,安晴应承几句便笑看向坐着的小男子汉,问他:“喜官可也想要?”
喜官起身摇头道:“妹妹是女孩子,大家疼着她是应该的。我是男子汉了,想要什么自要自己去赚来,却是不能再撒娇了。”
一席话说得在坐几人又是笑,继而连连赞叹,漆雕英颇自豪地埋怨道:“都是他爹教的,这小子自能开弓上马之后就把自己当个大人了,连我这个当娘的想抱一抱都不成呢!”
安晴眨眨眼,笑着招他过来,拉着他手来柔声道:“那姑姑倒是要考考你了。——看到那边那个花瓶了么?你用这盘里的果子投到花瓶里,投中了,姑姑就奖励你些小玩意,怎么样?”
喜官纵是再装老成也是小孩子心性,一听有奖励便兴奋点头,随手捡了个莲花形状的点心,眯起一只眼来仔细瞄了瞄,抬手一掷便进了瓶子。在坐等人齐齐叫好,安晴于是笑眯眯地招丫鬟过来,打开另一只大个的锦盒,从一众鎏金的小箭中拣了一只郑重交给他,又盖上盒子,示意那丫鬟站到漆雕英身旁,方笑道:“这盒子里总共十二支金羽箭,现今姑姑奖励你一枝,余下的由你娘亲收着,姑姑看喜官什么时候能将这十二支羽箭全都收齐了,如何?”
喜官响亮地答应一声好,又与安晴三击掌,方握着羽箭坐回了位子。
几人坐不多时,顾长青和魏郢便也到了,于是布桌开筵,一家人不分长幼,其乐融融地坐在一处,说着些久别重逢的话,又回忆些旧时的趣事,一顿饭竟吃到了未时才算是尽兴。
大人还没什么,两个孩子因旅途劳累早就觉着乏了。福儿已在她娘亲怀里睡着,喜官还好些,却也是睡眼迷蒙的模样。
安晴一一看在眼里,是以送走魏郢之后,便忙叫人领着顾长青一家去早就收拾好的院子里住下,又估忖着漆雕英身边没个得力的媳妇,于是叫含秋先带着几个媳妇并粗使的婆子去院里帮衬着。如此安排一番,安晴方也放了心,回到自己屋里由含夏帮着除下满头的首饰,又换了家常的衣裳。因众人都觉疲累,晚饭便用食盒装了送进了各人房里自吃,天黑便都睡下了。
一夜无话,安晴自寅时正便醒了,于是洗漱穿衣,又坐在镜前由着含夏梳了个家常的简单发式。
正忙碌间,只听得门外丫鬟传了一声:“大少奶奶来了。”话音未落,漆雕英已自己掀了帘子,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小姑早呀!”
第七十二章
安晴还没来得及回答漆雕英这一声问好,房里的青衣倒是不甘寂寞地先冲上去,于漆雕英脚下盘桓厮磨,很有几分一见如故的样子。
漆雕英惊喜地将青衣拦身抱起,含笑逗弄道:“哟,小姑这儿还有一位小主人呢?”边说边由含夏引着坐下,又去挠青衣肚皮。
安晴笑道:“不过是之前收的一只惫懒的玩意儿罢了。嫂子别看他生就一副乖巧的样子,实则野得很呢!小时候还好些,现下长得大了,愈发把我这儿只当成个睡觉吃食儿的地方,常常几天都见不着一回,可是白疼他了!”
漆雕英于是笑道:“那便是它长大了,寻思着要找个伴了,却也不怪它,说不得哪日就给小姑领回来一窝小可怜儿呢?”说完放下青衣,起身拉着安晴的手打量一圈,方与她一齐携手坐下,又啧啧赞道,“昨日便想说了,小姑这般风姿气度,当真是大家子里用学问历练方能养出来的,叫我这个土豹子一见便心生向往!”
安晴低头一笑,推搪道:“我不过是读了些死书罢了,嫂子的干练飞扬却当真难得。”又问她,“嫂子一大早就过来了,我哥和我侄子侄女可都起了?”
漆雕英嗐了一声,很是失落的样子:“实话跟你说了罢,咱家里就你嫂子一个是闲人。你侄子日日练功,鸡鸣即起,总要到午时才能歇下。公公婆婆今早便把福儿接走玩去了,便是你哥,也是今日一早就赶去校营忙。——魏大哥待过完年便要迁去边河,做个正正经经的水军都头了,是以他们急于办妥交接事宜,很要忙过一阵才能得闲呢!”说完又笑,“啧,倒是忘了正经事了。我来,是要多谢小姑昨日妥帖安排,几个婆子丫鬟都细致本分得紧,小姑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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