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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之墨色温柔-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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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云淡风气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脸上却又分明带了笑意的。
“嗯……对了,墨离,我在庄园中找到了好多魔药药材的种子。”西弗勒斯扬了扬手上的小袋子,语气中带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得意。他还记得初见时,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对他说:“墨离,墨色的墨,离尘的离,你呼我名字即可。”也许这是东方人固有的特色,能够将自己的名字解析得那般温柔?
尽管有着白玉的温养,墨离维持身形依然耗去了不少新生的灵力,所以最近空间中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西弗勒斯自觉地走到开辟出来的小药园,拿出小锄头,将泥土细细地翻了,才一排一排地洒下自己带来的种子,他找来的这些种子都并非很名贵,因为以他现在的能力,菲洛蒂允许他接触到的植物性魔药材料就只有这一些了。但是他已经打算好了,等到空间里的这一批材料成熟之后,就赶紧将它们熬制成魔药,用匿名的形式在对角巷的魔药店中寄卖。尽管用这些材料,他只能做出类似于一服生死水,或者生骨灵、补血剂这样的中级魔药,但是恰恰是这一类的魔药面对的市场更广阔一些,试问谁没有个失眠跌打损伤的呢。日积月累,他不光可以提高自己制造魔药的熟练度,还一定可以赚到不少金加隆。而他的小金库充盈意味着他可以进一步扩充空间中的植物类型,增强这里的灵气。
伺弄好了小药园,西弗勒斯又去把已经成熟了的小白菜一株株地挖出来。他有些苦恼地看着堆积在菜地边的那些已经成熟了的蔬菜瓜果,虽然墨离说了,将它们放在空间中永远也不会腐烂变质,可是随着成熟的越来越多,这么堆着总也不是一个办法。小西弗勒斯在此之前过惯了苦日子,现在的“监护人”画像菲洛蒂也不是一个走温情路线的慈祥老爷爷,所以他对于浪费的行径深恶痛绝。
“我想抽个时间去看望一下章老先生……但是现在菲洛蒂看得很严,我每天除了需要学习巩固魔药学、草药学、炼金学、黑魔法、魔咒学等等,还需要背诵家族历史和荣耀,并且还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在恶补贵族礼仪、贵族谈话技巧、贵族交往准则、其他贵族的族谱及与家族的联姻关系上……我一点不觉得用‘啊,这位美丽的小姐,您的美丽是众神的赐予,我很荣幸能请您品尝来自普林斯庄园秘制的美容特饮’来表达‘这位小姐,如果你的脑容量衬得上你华丽的服饰的话,就应该知道你实在很烦人,请尽情地喝水少说话吧,谢谢’的意思可以取得更好的效果。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是极为缺乏自知之明的。”西弗勒斯和墨离的话都不多,但是在墨离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你的时候,你实在狠不下心来立刻结束一个话题并将气氛重新卷入沉默的尴尬之中,西弗勒斯只好一直说啊说啊。慢慢地,他在墨离面前的话的确比平时的时候多了很多。
在尊老爱幼为传统美德,孝为天下大道的东方,墨离还真没有听说过能有人直接喊自己的祖父名字的,但是鉴于民族不同时代也不同了,墨离不会因此多说什么。他曾经探查过这个孩子的记忆,知道他出淤泥而不染,虽然童年不幸,人品是不错的。而且,雪渊为灵物之长,它既然如此喜欢着这个孩子,定然因他心性合了它的意。
“再怎么泼辣的女子,你总该在人前给她留些面子的,你曾祖想说的无非是这个意思。”墨离落了白子,将棋盘翻转,便又开始思考黑子的落处,这之间还不忘回了西弗勒斯一句。对于墨离而言,白术跟在他身边千年,到最后也不过是恭敬地说一句“主上”,倒是难得有个人在他面前会露了小儿心性,无意识地撒撒娇的。这种感觉有些新奇,但现在既没了门派挂念,也无了俗世纷扰,他要做的不过慢慢恢复修为,重塑一个肉身,偶尔给自己找找乐子什么的也无伤大雅。
他忽然就捏着一枚黑子,将目光从棋盘上移开了,看向西弗勒斯说:“如今已过一个时辰,你若是想要在明日早起逃过你曾祖的唠叨的,该回去休息了。也是我耽误了你,我本有颗珠子,可以在一定时空内来去自如的,可惜现在已不知落在了何处。况我如今毫无修为,不过一个废人,想要重新炼器赠你一份,也是力不从心了。”
“你不用担心啦,我今天在书房中找到了这个——拉文克劳女士发明的时空转换器,这就等于我每天多出另外的二十四小时了。”西弗勒斯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类似于怀表的东西,“族谱中记载着,当年普林斯家族的创始人是拉文克劳女士的好友之一……梅林啊,我这几天一直就在背诵这些东西。菲洛蒂说,忘记历史意味着背叛。”明明是带着一点抱怨的语气,但是不难听出西弗勒斯的心满意足。墨离了然,大概这个从小生活在父非父,母不母的家庭中的孩子从他祖先的画像中终于获得了一些家庭的温暖吧。
“听上去倒是和那颗珠子的作用类似了。这东西难道没有什么禁制么,自古所有号称能凌驾于时间之上的法术最后总逃不过时间的惩处。你莫要贪用便好。”在西弗勒斯把时间转换器的作用细说了一下之后,墨离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
“禁制当然是有的,比如使用的时候不可以改变原时空中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而且,这多出来的时间不是凭空而来的,说起来也不过是在透支日后的生命。”西弗勒斯解释说。
“原来如此。”墨离点了点头,便再次沉默了。西弗勒斯和他的对话一般都是以墨离突然间的沉默作为结束,西弗勒斯已经习惯了。这种仿佛老友般的默契有时会让墨离想到白术,他的世界里一直来来往往,或人,或妖,或魔,或奇珍异兽,可是最终留在身边的却极为有限,白术无疑的在他身边立了最长的那一个。
“我教你修真,可好?”墨离忽然说了一句,如风过耳,西弗勒斯抬起头茫然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这话的意思。对于西弗勒斯来说,墨离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他曾经救了他——虽然这件事情到最后已经说不清到底是谁先救了谁了——给了他一个安身之所,他们之间的关系说得难听点可以发展为相互利用,而现在墨离主动提出了另外一种可能。
“好啊。”西弗勒斯点点头,他甚至没有考虑多久,这个“好”字就自动从他的舌尖跳了出来。没有拜师礼,没有拜师茶,西弗勒斯是不懂这方面的礼节,而墨离是全然不在意。雪渊竖起耳朵,瞧了瞧这个,又瞧了瞧那个,最终舔了舔自己的爪子重新趴下了。它在心中乐呵,如此一来,按照入门的先后顺序,西弗勒斯该叫自己一句“师兄”了。
西弗勒斯的专属家养小精灵叫做耳朵,这是一个奇怪的名字,但不可否认它是一位又听话又忠心的好家养小精灵。耳朵是茶茶和它的妻子所生的小家养小精灵,不出意外的话,在茶茶老了之后,耳朵会是普林斯庄园新的管家精灵。所以,它一直用最严厉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必须百分百地完成小主人吩咐的所有任务!尽管小主人吩咐它去购买一套一点都不华丽的麻瓜小男孩的衣物,呜呜呜,如果被老主人知道了,他一定会在画像里气得炸掉自己的坩埚的,他一直不待见麻瓜,尤其是因为西弗勒斯的存在,他不得不减少了对混血的抨击,于是所有的火力都瞄准了拐走他的小孙女又不曾善待她的还虐待自己的曾孙的可恶麻瓜——菲洛蒂习惯用一个人的行为来否定所有的麻瓜,他不是偏激,他只是太过愤怒了。
傍晚时分,西弗勒斯在穿好了T恤加牛仔的普通麻瓜衣服之后,拨动了时间转换器,将时针往前拨了四个小时。现在是下午时间两点,吴华歇了午觉,现在应该在前台忙碌,至于章老爷子,反正他无时无刻不在打着瞌睡。而西弗勒斯本应该跟着不知道那一代祖先的画像学习着黑魔法。西弗勒斯悄悄地用简易门钥匙离开了庄园,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但是当他离开了之后,正在某个以书房为背景的画框中看书的菲洛蒂指尖顿了顿,才翻到下一页。
“吴华,章老先生呢?”西弗勒斯来到华人街的药店里,发现只有吴华一个人在,正用鸡毛掸子扫着柜台上的灰。吴华看见他眼前一亮,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走到他面前,用手在他的脑袋上比了比,戏谑地说:“哎呦不错啊,长高了不少呢……这些日子你都死哪里去了,还以为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把我们忘了啊……”这话自然是假的,事实上吴华一直担心失去了父母的西弗勒斯会被送到某家孤儿院去,还害怕他不善交流的个性在孤儿院里会受欺负。空闲的时候,吴华甚至特意去附近的孤儿院转了转,可惜一直都没有找到西弗勒斯。
“咳咳,其实这段时间我被我的……曾祖收养了(虽然他是一张画像),他家也是开药行的(这个模棱两可勉强算是吧)……对了,章老先生呢?”今天难得阳光不错,章老先生竟然没有摆张躺椅在门外晒太阳,真让西弗勒斯感到奇怪。
“唉,还不是腿疾犯了,医着难自医,现在正在床上躺着哼哼呢。”吴华皱了皱眉。
“那我现在就过去看他。吴华,你先忙吧。”西弗勒斯朝吴华摆了摆手,便向后院跑去。吴华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这段时间不见,感觉西弗勒斯的话比以前稍微多了一些,性子也更活泼了一点,大概他的曾祖父对他不错吧——吴华自然不知道西弗勒斯还有一位能促使人们多讲话少尴尬的师父。不管怎么样,吴华一颗心终于是放心了。
跑到后院,西弗勒斯就听到章老爷子的咳嗽声,声音是从他原来住着的房间里传出来的。看来吴华也是心疼章老先生的腿疾,用向阳的屋子和他从前背阴的换了一下。西弗勒斯推开门,发现章老先生其实是醒着的,靠着床沿半躺着。章老爷子瞧着西弗勒斯也是眼前一亮,招了招手让他走过去。
“长高了不少啊,现在生活怎么样,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看我们?”
西弗勒斯又将他那位“慈祥”、“和蔼”、“善良”的曾祖父介绍了一遍,然后才说:“谢谢你,章老先生,您请放心,那枚白玉已经找到它真正的主人了,尽管他现在有些不方面,没法亲自和您见面。啊,对了,我还给您带了一瓶魔……咳咳,药水过来,对您的腿疾有好处,我帮您擦一点?”
“臭小子,那你曾祖药店里的东西充人情?也亏你想得出来!这瓶药水我就先收下了,但是待会儿还是要让吴华把钱数给你。”章老瘸子故作凶狠地虎着脸。
西弗勒斯连连摆手:“不、不用了,这也是我曾祖父的意思,您以前对我那么照顾,要是您现在对我客气的话,就实在是太不给我面子了。”而且,那些魔药其实是我自己熬的,不知道效果究竟如何,怎么好意思收章老先生的钱呢。华国人最讲面子,一般这么说话对方都会不好意思推辞的,这是昨天向师父求招时,师父说的。
☆、养宠乐趣
“你曾祖父对你要求严格也是希望你能学有所成,你以后就会懂的了。其实有亲人疼着管着是难得的福气。”章老爷子安慰他说,眼里满是欣慰。他一度也以为小家伙出什么事情了,吴华跑了好几家孤儿院,对此,他也不是不知道。不过,也总还是怀着一份希望在,如果有什么好人家把小家伙收养了,也总好过在自己的药店当个小学徒什么的。
“我懂的。”西弗勒斯点点头,又陪着老人坐了一会儿,便说,“我现在还有事情需要找下隔壁餐馆的赵老板,我这次出来的时间有限,下次再来看你们。”他空间里的那些蔬菜瓜果还等着卖掉呢,这也是这次出来的重点之一。
“是该去看看他,他前两天还在我面前问起你呢。”
“嗯,那我走了……别忘了擦药,要是有效果的话,我下次再给你带。”西弗勒斯嘱咐说。不得不说,虽然巫师界的医学在系统性方面比起麻瓜的医学差了不止一点儿,但是,他们自然也有着自己的神奇之处,魔药正是他们最伟大的发明。
从后院走出来的时候,吴华还窝在柜台中看书,是一本英文的大部头。这个时间点儿没什么生意,店子里空空的,西弗勒斯轻咳了一下,吴华立刻抬起头来看着他:“怎么这么快就出来啦,我还以为老板他还要多拉着你说说话呢,其实他一直很想你……虽然他老是死不承认的,哈哈……”
“嗯,我要去下隔壁的餐馆,不过在离开之前,你能帮我称些药材么,比如说止血的白及、茜草、蒲黄炭,清热解毒的黄芩、黄柏、柴胡、板蓝根什么的,还有补虚的当归、甘草、北沙参……嗯,总之店里有的每样都给我称一点吧。”西弗勒斯的耳尖有一点点红,但是藏在他黑色的柔软的头发里,没有人能够看得见。
“你要这么多药材干什么?”吴华大吃一惊,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哑然失笑。他从柜台中走出来,站在西弗勒斯面前蹲下身,扶着他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眼睛说:“我大概猜到你的意思了,你想要用这么方法来照顾店里的生意,是不是?你是一个好孩子,但是我们不需要这个,我和老板都是那种挺看得开的人,日子平平淡淡过着就好了,钱多钱少都是身外之物。你才刚被你的曾祖父找到,别做一些会让他生气的事情,也别乱花钱,如果有自己的零用钱了,就存起来。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
“我才不是那个意思!”西弗勒斯有些恼羞成怒。他一直都不习惯向别人解释什么,而现在只能不自在地说:“我的曾祖父是一个……咳咳,是一个药剂师,他的实验需要各种药材的配合,但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东方的药材,我觉得扩大药材的接触面能让他的研究有所突破。所以我才打算买那么多药材的,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啊,原来如此,既然这样的话,那我每样都给你称一点……啊哈,不是我说,全英国也找不到比我们家店药材更齐备的中药店了……”吴华开心地放开西弗勒斯,蹬蹬蹬爬到梯子上去,开始用古朴的小称从每个小抽屉中量取西弗勒斯提到的药材。西弗勒斯的额头冒出三根竖线,他就知道吴华这个人“唯利是图”,是不会放弃送上门的生意的。
西弗勒斯口袋中的英镑是他让耳朵帮他用金加隆从古灵阁换来的,加上以前餐馆发给他的微不足道的工资,足以把这些药材买回家了。当然,他在刚才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谎,将中药药材运用到魔药制造中是他自己的设想,而非菲洛蒂的。西弗勒斯很感谢那个严谨的画像老人,虽然他会在药材处理手法上对他要求严格,甚至因为嫌弃他的手法,难以忍受他继续浪费魔药材料(菲洛蒂语),而让他连着三天切了整整一筐的土豆。但是在创意构想方面,菲洛蒂对他十分放任,甚至西弗勒斯因为阅历不足,在魔药制造的过程中不断提出某些极为“幼稚”注定失败的改进方法,菲洛蒂也会支持他付诸于实践。“我实在培养一位未来的魔药大师,而非一个循规蹈矩无所创新药剂师。”菲洛蒂在西弗勒斯炸掉坩埚的时候,如是说。
去见餐厅的赵老板时,西弗勒斯不得不再一次介绍了自己“无所不能”的曾祖父,一再表示自己现在的生活很好,请他放心。他甚至说服了赵老板,说接下来可以向他以略低于市价的卖价提供一批新鲜的水果菜蔬,每天清晨都会派专人运送到他的门口。鉴于西弗勒斯本人并不能每天都外出,赵老板可以把货款款项结算后交给药店的章老先生。
现在已经是一个庄园继承人的西弗勒斯其实拥有了不少的财产,但对于他而言,那些都不是他靠自己的能力得来的。菲洛蒂也说了,每一代家主的任务都是扩充家族在古灵阁的拱顶,使它变得更加充盈,而不是挥霍。与此同时,空间里的那些水果菜蔬都是西弗勒斯一手种植的,靠这个卖钱,虽然收入并不高,但是怎么说都是凭借了他自己的劳动,因此,对于生意的谈成,西弗勒斯有点小小的兴奋。他的计划很好,每天都从空间中运出一定量的水果菜蔬,让家养小精灵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送到赵老板的后院。他已经和赵老板谈好了价钱,赵老板只要按着重量付钱就好。长此以往,他能够积累下一笔客观的收入,至少用来养活自己是绰绰有余了。
回到庄园里,西弗勒斯首先换好了衣服,然后躲在小书房中看了一会儿书,他知道现在另一个自己应该是在吃晚饭。当时空转换器的四个小时过去,西弗勒斯推开卧室的门,里面那个穿着T恤牛仔的男孩正在慢慢消失。这一次的旅行完美结束。西弗勒斯解开那一大包的药材——在吴华面前不能使用缩小咒,这实在是太不方便了——他从中挑出了不少拥有种子形态,估计泡了灵泉水可以养活的药材,握着胸前的挂坠出现在了空间里。
“你来了。”墨离依然是淡淡的一句。葡萄藤上挂了几串青果子,雪渊仰着脑袋,伸出前爪拨弄着。西弗勒斯注意到墨离身体的颜色比之前更淡了一些,他当然知道墨离现在只能勉强算是一个灵魂的存在,因为这一点墨离不曾隐瞒过。那么,身体的颜色变得有一点点透明,这应该是灵魂受到损失的表现?
西弗勒斯皱了皱眉,不安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么?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墨离摇了摇头:“无碍,只是唤醒它,废了一些心神。”
西弗勒斯顺着墨离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雪渊的背上团着一个小东西,他仔细瞧了一下,才发现那是一只小乌龟,脑袋和四肢都缩在壳里。雪渊虽然一直在上蹿下跳的,但是它背上的毛将那只小乌龟稳稳地抱着,使它不至于落下来,可见雪渊对这只小乌龟是极为重视的。
“它叫安持,和雪渊一样,是当年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它那时的修为比雪渊还高,伤得也更重,故而直到现在才清醒了些。”与其说墨离的这番话是在解释,不如说他是在怀念。西弗勒斯忽然觉得自己离墨离很远,他从来都不知道在这个温和清冷的男人身上,曾经发生了什么故事。他不知道他的过去,也许也参与不了他的未来,他能够拥有的不过是现在这一点点短暂的时光而已。甚至,如果不是他,也总有别的人可以找到当初那枚封印了墨离的小挂坠,可以有别的人来冲开空间最开始的混沌,使这里面慢慢焕发出生机。
但是,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我,西弗勒斯在心里对自己说。他能感受到那枚挂坠暖暖地待在自己心口之处。“不管怎么样,你该首先保护好自己。我不希望我每天辛苦劳作弄出来有助于你恢复的灵力,被你浪费掉。又不是单细胞没脑子的巴拉线虫,你应该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些自知之明,不是么?”西弗勒斯别开目光,只是死死地盯着远处的雪山,层层叠叠,冰雪像是凝结了千年,再难化掉。
墨离一怔,他自己的情绪虽然很难起什么波澜,但是他能感觉到小家伙生气了,就像幼时在凤族殿内遇到的那一只黑猫儿,每次好吃的被雪渊弄走了,那只猫儿都会露出和小家伙现在如出一辙的表情,炸着毛,又害怕毛炸过了,雪渊真的会生它的气。墨离微微一笑,摸了摸小家伙柔软的黑发,说:“安持当年救了我一命,这不一样,以后不会了。”
西弗勒斯在墨离将手放在他脑袋上的那一刻,身子一僵,但随着墨离的抚摸,又慢慢放松了。墨离的手很凉,这也许和他现在是灵体的状态有关,可西弗勒斯只觉得耳尖烫烫的,就像有一簇火苗在燃烧那样,他低着头,半天才懦懦地说了一句:“……其实,我没有觉得麻烦。”每天在空间中的忙碌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他也从来没有觉得辛苦,刚才那么说,只不过是因为气急了,有了一点点口不择言。
“我知道。”墨离说,他知道这个孩子总是别扭得可爱。他牵着西弗勒斯的手放在安持的龟壳上,带着他的手摸了摸。龟壳动了动,安持从里面伸出一个小脑袋来,在西弗勒斯的手背上蹭了蹭,就又缩回去了。雪渊抓紧时机,将那正要缩回去的小脑袋舔得都是口水。
“它一直睡不醒,一天十二个时辰,总有□个时辰都在睡觉。当年能化成人形的时候,也永远都是眯着眼,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可惜它现在和雪渊一样,修为退了很多,都维持不了人形了,这以后还需重新修炼。”墨离叹息着,语气中带着一些自责。当年,他选择自爆元神身形俱灭,本也是为了给这几个小家伙留下一线生机,谁想最终还是连累了他们。
“让他们单独活下去,那是你自以为给他们备好的最好一条路,可你要知道,也许他们从来都不需要你的牺牲。反而像现在这样,就算失去了很多,他们会更快乐。”西弗勒斯笨拙地安慰着墨离。他可以理解雪渊和安持的选择,尤其是考虑到现在依然昏迷不醒的艾琳。
西弗勒斯已经知道艾琳当时选择使用禁忌魔法,是打算牺牲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但是,妈妈,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我不要你的保护,不要你的牺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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