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纪事07 绝命禁地-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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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纪事卷七　索命禁地
作者：景风


　　索命禁地　楔子

　　阴冷广阔的大厅之中，有一名女子半跪在地上痛苦的喘息。她穿著一身红衣，衣服上斑斑驳驳的血迹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触目惊心。
　　“嗄……嗄……”女子大口的喘气，左臂上一道恐怖的伤口正在流血，皮肉完全割开，白森森的骨头暴露在外，伤口平整到就像被激光割开似得，情形异常恐怖。
　　红衣女子的身旁站著一名白衣女子，她手中捧著一面镜子，俯下身正准备查探她的伤势。
　　“别碰我！”红衣女子浑身一震，大吼出声。疼痛其实早就让她失去了说话的力气，这一声耗尽了她所有的精神。肌肉只要有一点点的牵动，都会加剧痛楚。
　　没有完成任务，仓皇的逃回已是不可饶恕的失态，而且这伤来得莫名其妙，毫无声息，让她恐惧到了极点。
　　被吼开的白衣女子维持著无表情的冷峻神色，她并没有生气，扫了可怕的伤口一眼，其实根本没想过要为其治疗。
　　“封聿，你的手已经没治了。”白衣女子冷冷诉说著眼前的事实。伤口处的皮肤已经坏死，并且溃烂得不成形，就算用药也无法遏制情况继续恶化。
　　红衣女子心中明白，但听到那声冷酷的宣判，她心里既恨又不甘心。
　　多年来的争锋相对，暗中较劲，只希望能够得到他多一点的关怀和注目，但是现在，一切奢望全变成泡影。一旦失去了价值，就会被无情的抛弃，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封聿心里很明白，自己是活不久了。
　　她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著，此时身旁的白衣女子已经捧著镜子走到殿堂之上。白色透明的帘幕之後有一条黑色的人影，正坐在太师椅上面，手持一只烟杆状的物体。
　　“真是可怜……”一声叹息幽幽地传来，帘幕被轻轻的收起，显露出说话之人的身形。一身白衣，苍白的皮肤像雪一样白皙，头发随意的挽起，被一只白玉簪子固定，男人将手中的烟杆扔到一旁，缓缓站起身，少有的走下台阶来到封聿身旁。
　　“很痛吧？”
　　俊美的脸上露出关切之情。男人忧心忡忡地地握住那条重伤的手臂，看得很认真，好像在苦思冥想究竟用如何的方法来救治她。
　　这般关怀的神色几乎从来没有在他脸上出现过，封聿的眼中流出感动的泪水，她现在才感到，原来自己是被在乎的。
　　“苏……苏敕大人……是我太大意了……”封聿哽咽著说道，“手废了没关系……只怕这残缺的身体已经无法为您效劳了……”
　　“伤是从哪里来的？”男人眼中划过一丝阴霾，但是封聿并没有发觉。
　　她强忍著伤痛，原原本本的将事情回报给他。这伤究竟从何而来她也不知，明明以为能够安然转回，一道强烈的剑气却莫名其妙的破空而来，避无可避的划过了自己的手臂，就连何人出招暗算也不知道。
　　值得庆幸的是，划过的只是手臂，并不是脖子，否则现在她已经身首异处，连话都不能再说了。
　　男人听完解释，展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他也不多加追究，只是说道：“既然重伤，最近就不要多走动，下去休息吧，待会儿我会让静把药给你。”
　　轻柔到让人觉得满心温暖的话语将封聿打动，她顿时忘记了痛楚，乖乖的点了点头，挣扎著站起身，刚要行礼却又被男子一个手势制止。
　　“去吧。”
　　虽然没有其他的话语，封聿心中已经充满感激，她最後看了站在太师椅旁的女人一眼，心中划过一丝胜利的快感。
　　至少，轩辕静从来没有得到过这般的关怀。
　　这麽想著，她便欣慰了，将伤口藏在袖子下面，踉踉跄跄的离开了大殿。
　　阴冷的地板上留下一滩血迹，男人重新坐回到太师椅上，对著身旁的女子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旁。
　　很快，白衣女子照做了，她乖巧的坐到太师椅上，紫檀木制的椅子非常宽大，足够让两个人躺在上面。
　　白衣男子将镜子从她的手中接过，然後让她躺下，头则枕在自己的腿上。
　　“静啊，你可知道她是被什麽所伤？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看得出来吧。”男人抚摸著女子黑色的长发，眼神温柔和蔼，他的嘴角带著笑意，刚才面对封聿之时的关切之情已经不见了。
　　“是敕血剑。”躺在男子腿上的白衣女子淡淡的说道，尽管被温柔的对待，她的脸上还是冰冷的表情，没有欢喜和甜蜜。
　　“是啊，而且刻意留了封聿的性命，就是为了给我一个讯息。他已经醒了，很快就会来见我了。”
　　“您看上去很高兴。”女子的语气变得略微柔和了一些。
　　“是啊。我想，很快就能和他见面了。你知道麽，我等这一刻实在太久了……”白衣男子这麽说著，心念一动，催动起灵力。被他操控在手掌中的镜子快速升起一道白色的光芒。
　　他根本不在乎封聿的伤。被敕血剑砍中，剑气深入体内，已经无药可治，说不定连百年苦修而来功体也会化为乌有。当然，他是不可能消耗自己的气力去救治她。大战在即，任何损耗都有可能导致败果。而在苏敕的字典之中，没有“败”这一字存在的余地。
　　镇魂镜忠诚的将潜伏在灵无界那段日子中所记录下的点滴全部展现。
　　轩辕静闭上眼睛，脑海中却浮现出和那两人一同生活的日子。几个月的共处相较於几百年的生命岁月不过是一瞬，为了能够操控镇魂镜，她抛弃了情感，但她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冷酷。至少，回来这麽多天了，她心里总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一个人待著的时候，总会想起在灵无界事务所的日子，虽然也是一个人独处在房中，在那里却是别样的轻松自在。
　　白衣男子没有察觉到轩辕静的情绪有异，他面带微笑的看著手中的镜子。越看，他嘴角的笑意便越浓。
　　他没想到能得到这麽大的收获，就连抚摸轩辕静的动作也变得柔情异常。
　　“时机到了……好友……真期待与你再会啊……”

　　索命禁地　1

　　太阳的光辉渐渐的隐入地平线，城市的脉动在夜晚即将降临的时候变得舒缓起来，凉爽的风中带著炒栗子的香味，诱惑著行色匆匆的路人。
　　华灯初上，照亮了别墅门口挂著的铭牌。
　　灵无界事务所这几个字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这幢别墅说是事务所，其实也是所长的居所。和普通人家一样，到了晚餐的时刻，厨房中飘出了诱人的食物香味。
　　“再过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清朗的声音从厨房中传出，清清楚楚的传入坐在沙发上的年轻人耳中。
　　“好。麻烦你了。”沙发上的人拘谨的回答。
　　他名叫慕少游，正是事务所的创始人兼所长，尽管他才是此地的主人，神态却显得极其不自然，仿佛是拜访而来的客人，正在接受主人的款待。
　　热腾腾的菜肴不断被摆上桌子，四菜一汤，对两个人来说可谓十分丰盛。
　　厨房中的男人整理了一下头发，将围裙脱下，明明是个俊朗的大男人，穿上一身米黄色的围裙却没有一丝不协调的感觉。
　　男人没有察觉到慕少游的不安，细心的将围裙折好後放进柜子中。他名叫墨苍旭，早些日子就开始在这家事务所中打工当小弟，但现在的情况却有些不一样。
　　任谁都无法将这个年纪比自己长几十倍的家夥当做小弟来看吧！
　　没错，墨苍旭并不是普通人类，他是长生族人，拥有比正常人类更加悠长的寿命，强大的灵力和高强的武艺。
　　不过与慕少游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还只是一名失去记忆的外乡人，对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没有任何认知，就连如何打开易拉罐都不晓得。
　　但自从取回了记忆，恢复成原本模样之後，慕少游已经无法再用平常的心态去面对他了。以前，煮饭的事情去都是他完成，现在慕少游却不敢在吃饭前高声嚷嚷著要求点菜。
　　“开饭了。”墨苍旭微笑著说道。
　　“唉，没事别做这麽多菜，多麻烦啊。”慕少游不好意思的嘀咕了一声。墨苍旭叫起来虽然拗口，但叫了几日後居然也习惯了。虽然他还是比较喜欢他之前的名字。
　　两人初认识的时候，失去记忆的墨苍旭自称叫“任遥”，现在想起来这个名字中可能隐藏著墨苍旭内心的某种渴望也不一定。
　　放下肩头的重担，逍遥於天地之间，其实是相当惬意豪情的生活。
　　不过现在这份惬意和豪情却被束缚在小小的厨房中了。
　　“不会，你的身子不好，需要多补充营养。”墨苍旭笑道，口气很温和。
　　慕少游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医生断言他活不过二十岁，若不是有噬灵珠，他可能早就不在世上。
　　可能了解到他的顾虑，墨苍旭微微的笑起来。
　　“我好歹也在噬灵珠中住了那麽多年，怎麽？到了现在还要见外麽？”
　　话说得没错，因为某些原因墨苍旭的半魂一直被封印在噬灵珠中，在半魂被解放之前，的确是如他所说，一直陪伴在慕少游的身旁。
　　“也不是见外啦……”慕少游抓了抓脑袋，想起第一次和墨苍旭在噬灵珠中见面的情形，实在难以将现在的形象与其重叠起来。
　　“哈，那就坐下吃饭吧。”墨苍旭淡笑道，他拥有的双份记忆早就将慕少游的口味摸得一清二楚。做菜对他来说不算什麽难事。确切的说，在这世上，能难倒他的事情不多。
　　听他这麽说，慕少游也不再客气，有这麽一个厨子，也算是幸事一件，至少不用再陷入方便面的苦海之中了。
　　橘色的灯光柔和的照亮了房间，两人坐在餐桌前，开始吃晚餐。
　　简单的几样小菜色香味俱全，不是慕少游夸口，馆子里可能还做不出这味道来。他不再客气，大口大口的吃著菜，一边称赞。
　　说真的，双魂合一之後，墨苍旭的手艺比之前又突飞猛进了不少。
　　“嗯嗯……你要是女人的话我肯定会娶你回家的……味道太好了……”慕少游含糊其辞的说道。
　　“哈，如果我是女子的话也没办法像现在这样和你一起生活。”墨苍旭哈哈一笑，盛了一碗汤给他。
　　“不会，我觉得这样就好了……反正以我的体质，也不会有女孩子喜欢吧。”慕少游干笑了一声，未来的事情他根本没有考虑过。
　　墨苍旭刚想说些安慰的话，门铃突然响起。
　　“这种时候来敲门，该不是来蹭饭的吧。”慕少游不悦的放下筷子，吃得正香，到底是哪个不解风情的混蛋来敲门了。

　　索命禁地　2

　　墨苍旭想要去开门，不过他却先一步离席冲到房门口。没好气的将门打开後，看到一张笑容可掬的俊美脸庞。
　　拜访者有著一头金色的卷发，他戴著墨镜，即使光线昏暗，也不以为意。看到开门的家夥一脸不快，立刻摘下眼镜露出讨要的笑容来。
　　“这个时候打搅真是抱歉。十万火急的急件呐。报酬可观，要接麽？”
　　来人正是血腥掮客周觅，慕少游的损友之一，没等主人发话，他便先一步闪进房间了。
　　“喂！我还没说请进呢！”慕少游无可奈何的说著，将门关上了。
　　一进门，周觅就发出了啧啧的赞叹声，墨苍旭早就放下了筷子等在一旁，看到周觅来到，心里大约猜测到他的来意，微微的颔首之後，为他泡上一杯香茗。
　　“原来在吃饭。”周觅啜了一口茶，将手中的文件夹放到桌子上。
　　“是啊，要不要一起吃点？”慕少游皮笑肉不笑的问了一句。
　　“不用不用。”虽然香气诱人，不过周觅还是识相的摆了摆手。他将文件抽出，在页眉的地方居然有一个奇怪的花纹。慕少游定睛一看，居然是秘密警察部队的徽章。
　　“喂！你不会跑去偷警察的资料吧。小心被抓走。”慕少游翻了个白眼，好心的提醒。
　　“什麽偷啊，这资料可是我正大光明从他们那里拿来的。”周觅得意洋洋的说道，“所以我就说了，这次是十万火急的急件，报酬可观啦。”
　　“不会吧……难道……”
　　“是啦，这次的委托是季末云亲自签署的。如何？我很厉害吧，连警察那里都有委托过来，这也说明慕少游你的实力被他们相当重视啊。”周觅嘿嘿笑道。
　　季末云是秘密警察的负责人，本身就是能力超群的阴阳师，同时也是慕少游为数不多的挚友。
　　“也许，是小到他们懒得处理的案件。”慕少游嘀咕一句，拿起文件看了几眼，立刻感到吃惊了。
　　“是嘛？我倒觉得这种案子季末云如果不亲自出马的话，恐怕很难处理。”周觅正色的说道，“也许，他将案子交给你也有他的用意。”
　　用意？能有什麽用意？
　　慕少游皱紧眉头看著资料，心中犹豫了一下，最後还是接受了委托。
　　匆匆吃了晚餐之後，他和墨苍旭便出门了。
　　哀号的声音不绝於耳，空气的恐惧气氛正在不断的凝聚著，急诊室的门口坐满了人，椅子早就被占满了，走道上还加放了几个床位，上面躺著病人，正翻滚著发出古怪的呻吟声。
　　慕少游和墨苍旭穿梭在急诊大厅中，好奇的观察著呻吟的病人们，晚上八点多，有这麽多急诊病人在在此就诊，实在是一件反常的事情。
　　他们看上去大多精神萎靡，也有蜷缩在座位上发抖，神情恐怖的病人。
　　“他们的症状好像都差不多，你看得出他们得了什麽病麽？”慕少游轻声问道。墨苍旭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看出什麽端倪。
　　“暂时看不出什麽情况，就不知大夫诊断为何了。”墨苍旭轻声说道，警察提供的资料上并没有写清楚病患到底得了什麽病。现在他们到这里正是为了确认医生们的诊断结果。t
　　说话之间有好几名护士手中拿著针筒，开始挨个为病患打针。
　　两人到达了急诊室当值医生的办公室，在那里，有两名中年医生正在焦急的等待。看到有人推门进入，医生们赶紧站起身。
　　“总算来了，警官先生，我们都等一个多小时了。”一名医生如释重负的说道，慕少游的脸上却露出愕然的表情。
　　医生们搞错了。来的人并不是他们所期待的警察，而是两位降灵专家。
　　“我姓慕……”慕少游露出营业用的灿笑，从口袋中掏出名片递给两位，“如果以後有什麽需要，可以打我的电话。”
　　接过名片，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古怪的对视了一眼後，医生们这才明白原来等来的并不是警察。
　　墨苍旭还不习惯这种事情，迟疑了一下後，也笨拙的拿出名片给他们。
　　“灵无界事务所……”医生们这下更加摸不著头脑了，听起来好像是专门除灵的事务所。他们明明找的是警察，来的为何是这种人呢？
　　医生做到最後虽然可能有点宿命论，但也绝对不会相信什麽鬼神之说。
　　“呃……两位，你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没错啦，你是王医师吧。”慕少游腼腆的一笑，说道，“是警察让我们来的，他们已经将这个案子委托给我们了。”
　　医生们不可置信的看著慕少游，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警察也会将接到的报案拉出去外包麽？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但事实便是如此，慕少游自说自话的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我们是来了解医院的诊断结果的，可以说说情况麽？”
　　慕少游说著，从口袋中拿出了从周觅那里得到的委托书，上面清楚的印著警局的印章，两位医生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後，总算是相信了他们的话。
　　原来，三天前这家医院收治了两位患者。他们起初是发烧，头痛，浑身难受，但过了一天後患者就会变得精神亢奋，畏光，尤其是怕喝水，就连听到水流的声音，脸部都会痉挛。
　　这种状况和狂犬病的发病特征非常相似，给病患做了检查，却没有在他们体内检查到狂犬病病毒。
　　根据家属反映，他们之前根本没有接触过宠物，亦没有被咬伤的事情发生。这病来得不明不白，就算注射了疫苗，也没有多大效果。
　　最要命的是，收治了两个人之後没多久，又陆陆续续的收了十几名这样的患者。
　　看样子像是狂犬病的初期阶段，却因为检查不到病毒，无法确诊。这种事情自医院成立以来根本没有发生过。
　　不能确诊，也找不到感染源，病人的数量越来越多，也只能先为患者注射狂犬病疫苗。
　　“那个……慕先生……”医生焦急的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既然是警察派来的，请问您有什麽好的解决方法，不能再增加病人的数量了，但我们实在找不到病毒传播的途径啊……”
　　王姓医生在办公室中踱来踱去，救人如救火，现在他束手无策只能看著病人痛苦的走向坟墓，怎麽可能不心痛呢。
　　他又看了看慕少游的名片，上面写著所长的头衔，但他这麽年轻，到底可不可靠啊？
　　很多初见慕少游的人都会产生这种想法，但俗话说得好真人不露相，慕少游虽然年轻，但没有两把刷子，也绝不可能得到“怪灵流氓”的外号。
　　他手中的噬灵珠能够吸取天下间任何性质的灵，威力强悍绝伦，光凭这一点，就已经独步天下。
　　“这嘛……”慕少游沈吟了一声，看著手中的二手资料。地图显示病人们居住的地方相对集中，而且十分靠近慕家的宅邸。
　　慕少游自幼与本家脱离关系，对这一带并不熟悉，用心看才发现，原来这附近只有这麽一家医院。距离慕家大宅只有两、三公里的路程。
　　发生这麽诡异的事情，慕家会毫无察觉麽？家族之中会不会产生受害者？

　　索命禁地　3

　　慕少游胡思乱想著，一旁的墨苍旭发现他神情不对，悄悄凑到耳旁问道：“是不是想到什麽了？”
　　“没有……”慕少游赶紧摇摇头，停止了脑海中的臆想。自从父亲死後，他也没有再回过慕家，就算发生什麽事情，也轮不到他这个“外人”插手。
　　当务之急，还是要把怪病的源头找到才是。
　　“两位，是不是已经知道病毒的传染源了？”王医生搓搓手看著他们，讨论了这麽久，应该也有个结果了吧。
　　慕少游挑了挑眉，降灵术士和医生之间的本质差别让他从来都不怎麽喜欢医生。要是坐在这里看看资料就能知道传染源的话，他岂不是活神仙了？
　　“我想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行。我们会尽快……”慕少游沈吟道，话还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办公室的几人透过玻璃窗往外面看，愕然发现不少病人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拒绝接受疫苗的注射。几名护士正在极力劝说他们，不过好像并没有成功。
　　“没事。”医生瞥了一眼外面的情况，总有几个不愿意配合治疗的病人，但除了打针以外也再无有效的治疗手段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去附近看看。如果再有病人被送来，请联系我。”慕少游这麽说著，站起身准备离开。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两人这麽快告辞，犹豫一下後点了点头。
　　灵无界事务所的两人走出办公室，穿过人满为患的急诊大厅，刚才神情激动不愿意打针的病人已经老实的回到座位上，颓废的按著被针扎过的创口。
　　墨苍旭不经意的看了看其中的两个病人，却得到了敌意的眼神。狰狞的神态还有瞪圆的眼睛表明他们的状态非常糟糕，正饱受著病毒的折磨。
　　可怜……
　　墨苍旭心中叹口气，听刚才周觅和大夫的说法，这些人得的是无药可救的恐水症。自古以来恐水症就是不治之症，原来在科技发达的现代人们依旧束手无策。
　　走出急诊室，医院门口寒冷寂寥，快到深秋了，路旁行道树上的树叶逐渐转成黄色，凉风吹落几片黄叶，掉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远处的路灯孤单的伫立著，慕少游有些发怔。想起慕家，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自己真的很久没有回家看看了，记得父亲过世的时候也是现在这般季节，要不要抽空给他上坟呢……
　　发觉慕少游的脸上露出惆怅的表情，墨苍旭知道他应该不是为那些病患感到惋惜这麽简单。一定还有其他的事情困扰著他。
　　“无事吧？从刚才脸色就不太好。”
　　“对不起，我走神了。”
　　关切之声让慕少游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腼腆的笑了一下，去停车场开了摩托车後，载著墨苍旭开始往病患居住的地带行驶。
　　“奇怪了，这一带的民居为何没有上灯？”後座的墨苍旭敏锐的察觉到沿途的古怪，不仅没有灯，也没有人类活动的气息。
　　“会不会停电了？”慕少游看看周围，却是不像。因为并不是所有的民居都没有灯光。他降低了摩托车的速度，路上连半个行人都没有，也没有车辆，这一带死气沈沈，毫无生气。
　　“不如下车四处看看吧。”墨苍旭刚这麽提议，从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诡秘的犬吠。
　　“是狗叫声！”慕少游警觉道。回转方向，想往叫声的来源处找去，谁知这时，他感到一股强大的邪气正从後方迫近。
　　“来了！”墨苍旭沈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