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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的审判官-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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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的审判官
作者:哑色
Chapter 01
安朵斯睁开眼时,身体陷在鲜红的鹅绒被中,乌黑的长发在枕上铺呈凌乱,鼻尖萦绕着浓郁且有些发涩的气息,情。欲的味道。
他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想起身,却被身体灼热的刺痛感拉扯,僵硬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好像有千万条剧毒的蜈蚣缠绕着他,啃噬他的每一寸肌肤,浸染每一条血管,撕扯每一根神经。于是,干脆就这么躺着,头昏脑涨,烦躁不安地躺着,双眼直直望着花团锦簇的大红色帷幔,锋利的目光似乎要将那些红艳艳的花瓣撕成碎片。
红色,到处都是红色。
很明显,这里是贝利亚尔王的公馆,安朵斯很清楚这一点,他是自愿跟随贝利亚尔来到这的,没人强迫,自愿踏进这座狼窝。所以他不会抱怨,也不会憎恶,那个对他胡作非为的王,那个将他压在身下肆意纵情的男人。
却只有焦躁。
安朵斯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勾勒出优美的弧线,修长的手臂稍稍上滑,摸进身边早已冰冷的床笫。贝利亚尔,美丽的王,却也是这片大陆上最狼心狗肺的男人。
三个小时前。魔界东大陆的美酒盛宴,七位君主亲自设宴,七十二位魔神全部到场。然而,魔神安朵斯并不在酒宴之上,他一身黑袍,站在比列大公身后,与璀璨绚丽的酒宴格格不入。
贝利亚尔一入场就注意到大公身后,那个带着黑色假面的男人,仿佛整个夜晚的光华都被他吸纳过去,一抹最妖娆的黑,毫不留情地诱惑着贝利亚尔,令他浑身散发出野兽般的占有欲。
贝利亚尔自认为见识了世上所有的场面,大到帝王的盛典,小到使魔的狂欢,同样,他认为自己接触过的人,无非分为两种,美味的男人,美味的女人。比列大公身后站着的,无非也是美味男人中的一位。
所以,他走过去时,一如既往,金色长发披了一层朦胧的光晕,红似血染的大氅下,伸出一只白如凝脂的手,指关节优雅地弯着,就那样递到了安朵斯的黑色面具前。
近处端着酒杯的约克错愕地望着胆大妄为的金发男人,看在是他好友的份上,凑过去帮忙圆场:“贝利亚尔,好久不见啊,你这是跟谁打招呼呢!”约克伸出手,去捞那只悬在空中的优雅手腕,却被戴着假面的安朵斯抢先一步,接过,放在唇边轻吻:
“幸会,贝利亚尔王。”
安朵斯低沉有礼的问候一结束,几乎是同时,周围倏地安静下来,众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聚拢过去,比列大公也稍稍愣住,片刻后才回神,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贝利亚尔,又朝安朵斯点头,莞尔笑道:“今晚不要紧,去玩吧,安朵斯。”
安朵斯。
听见名字,贝利亚尔才知道,约克试图来圆场,和众人悄然沉声的场面,全是由这个黑袍假面的男人引起。安朵斯,暗夜侯爵,冷血无情的魔神,杀伐果决的审判官,而那张面具底下,藏着无可比拟的容貌。绝艳,已经被欲望占据头脑的贝利亚尔,只想到这个词。
他将安朵斯带回公馆,带进红得刺眼的卧室,急不可耐地亲吻他,摩擦着早已勃。起的下身,有些粗暴地撕去他的衣衫,白皙的肌肤,散发出乱人心智的淫靡气息,淡淡的红,逐渐浮上脸颊,如同初绽的粉色雏菊,生涩可爱。
这就是安朵斯,那个暗夜侯爵?贝利亚尔心中狂喜,却又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嘲讽,暗夜侯爵不过如此,经不起轻轻的诱惑,褪下那层虚伪又严肃的外衣之后,入眼是多么的娇媚迷人,连喘息声都一样,和以前在他身下纵情的男人们,一模一样。
一夜情,对于身经百战的贝利亚尔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做完想做的一切,他极其满足地趴在安朵斯背上,亲吻着那片结实又富有弹性的脊背,随后,带着疲惫感的呼吸,均匀地从身下传来。
贝利亚尔撑起身子,偏过头看了看安朵斯,望着那连沉睡都无比精致的脸庞,微微勾起嘴角,顺便反省一下自己刚才是否做得过于激烈才导致安朵斯这么快就睡着了?但想起对方的叫声柔软动听,贝利亚尔耸耸肩,心安理得地躺下来。
原本打算就这样搂着暗夜侯爵睡一晚上,贝利亚尔刚刚盖好鹅绒被,便听到门外传来惊恐的喊叫声:“希迪大人饶命啊!!”
脑筋一转,贝利亚尔立即想到那个缠绵过一次便抓着自己不放的贵公子希迪,顿时睡意全无,披上红袍便杀了出去。
每次贝利亚尔带人回家,希迪总是把着时机闯进来,既不打扰他的情趣,也不让他睡个安稳觉。贝利亚尔有些受不了了,干脆今晚就打他个全身粉碎性骨折,最少也要个把月才能恢复,这段时间就能清净了!
推开里外两层绢花红木门,入眼居然是一抹曼妙的背影,贝利亚尔怔在原地。衣着单薄的希迪正狠狠踩着他的仆人,暖黄色的烛光映在希迪身上,隐约现出玲珑的曲线。
贝利亚尔轻咳一声,将正在施暴的贵公子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而希迪一回头,冲来便赏他一个巴掌:“又带人回来!你不是说最爱我了吗?那就只准陪我一个,睡我一个!下次再带人,你带谁我就灭了谁!!”
贝利亚尔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执起希迪的手,还是没能狠心打他,只略带歉意地重复那句话:“做。爱时当然只爱你一个,可是我们过去了……”话音未落,另一边脸又挨了一巴掌。看见气红眼的希迪,比划一下那瘦小的身材,贝利亚尔心头腾起一阵痒,将希迪抱进怀中,琢磨着这么小的触感,只有希迪能满足他,不如今晚……再放纵一次?
充斥着红色的卧房里,安朵斯睁开眼,漆黑的瞳孔像无底洞,淹没了所有情绪,只留下一丝焦躁,焦躁地想要起身离开,身体却不允许。他偏过头,不再理会门外温柔的情话,只是专注地望着大红色帷幔,积蓄魔力恢复贝利亚尔留在身上的伤痕,接着又闭上眼睛,反省自己愚蠢的行为。
是的,愚蠢。
安朵斯喜欢贝利亚尔,一直都很喜欢,喜欢到对方一来打招呼,就毫不犹豫地上了他的床,简直蠢到一定境界了。可是,安朵斯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明白自己无法抑制的感情从何而来,即便整个大陆的人都将贝利亚尔视为狼心狗肺的混蛋,他也难以排斥他。
只是今天的行为,太过冲动和愚蠢了。
将希迪扔在另一间卧室的大床上,贝利亚尔飞快地施咒将房间封锁,自己则一溜烟蹿了出去。好极了!在那个隔绝空间和声波的房间中,任凭希迪大吼大叫,也不会打扰到他分毫,贝利亚尔拍拍手,往最初的那间卧房走去,即便睡过无数男人女人,他也是个有原则的人。原则,即是睡人要睡到底,不能半夜而废。
然而,当贝利亚尔回去找安朵斯,打算再抱着他滚一遍床单时,鲜红柔软的鹅绒被里却空空如也,只剩下还未消散的体温。贝利亚尔保持着掀开被子的动作,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片刻后,他将鹅绒被扔到地上,狠狠踩了一脚。这是头一回,敢有人先他一步离开,简直就不把他尊贵的身份当一回事。
贝利亚尔正考虑要不要将整张床烧掉,以便忘记今天一夜情的对象,眼神漂移之时,被床单上几滴乌黑的血迹吸引了注意力。贝利亚尔皱起眉,凑近了仔细观察,暗红色的单子上,污渍不是十分明显,但血腥的气味依旧新鲜。
是安朵斯留下的,黑色的血。
Chapter 02
魔界大陆的朝阳升起时,光辉夺目,瞬间盖过红蓝两轮月亮的色泽,将天空铺成同一种颜色。
王城中央的司法广场,安杜马利的巨大石像高耸着,清晨第一缕阳光点燃了石像手中的书籍,展开的书页上方,旋转起宝石般晶莹的魔法球,昭示魔神按点上班。
安朵斯便是被昭示的其中之一。
司法厅的掌事者,自安杜马利之后,是现在的比列大公,而安朵斯,是司法厅唯一一位审判官,职衔极高,却是整个大陆最令人闻风丧胆的职位,因为审判官的工作只有一个,斩魔。斩杀恶魔,堕落的,污秽不堪的魔。安朵斯的剑,只有一种含义,永不超生,死在他的剑下,就再也没有重生的机会。
唯一的审判官,唯一的剑,如同他这个人,只要一个词就能概括,黑色。
安朵斯走进司法厅时,一如既往,所到之处一片鸦雀无声。对其他人来说,他就是死神的代名词,想想看,谁有胆量跟死神打交道?就算胆子够大,也不可能专程去接近他,长期杀伐的人,身上沾染着强烈的血腥味,这种味道是无形的,却像寒冰女神的三叉戟一样恫吓人心。
“今天没有死刑。”
比列大公坐在一扇明亮的落地窗前,理了理手头的文件,有些意外地看着安朵斯,“你可以放几天假,如果有事,我会通知你的。”
虽然,安朵斯是作为法官的右臂而存在的,但比列大公对他,并无上级对下级那般的苛刻,一边是因为安朵斯自安杜马利时期就一直担任着审判官的角色,论职业生涯,安朵斯是老手,另一边,比列发自内心地敬畏他,敬畏魔界大陆唯一的审判官。
“好。”安朵斯点头之后,原路离开了司法厅。
他明白比列大公的意思,昨晚的酒宴上,他做出了很不合常规的举动,让亲眼见证那一幕的人感到难以置信,想必在他走了之后,那些人嚼了不少舌根,才导致比列大公产生“是时候该让安朵斯放几天假了”的想法。
从司法广场出来,直直往北走,会经过王城最热闹的维拉集市,集市之后是排列整齐的方顶建筑群,安朵斯的家便在其中。他出门时,维拉集市才刚开始营业,但他回来得太早,正巧碰上家庭主妇购买蔬菜水果的时间,集市熙熙攘攘,一派繁华嘈杂的景象。
换做以往,安朵斯早出晚归,即便没有司法厅指派的工作,他也能在比列的书房里坐一整天,怎样也不会赶上喧嚣的集市,今天做事却没了规律,早上洗澡多用了十分钟,比列一声“放假”他就乖乖走了回来,甚至在看见喧嚣的集市时,没有变成夜鸦飞过去,而是就这么,笔直地走了进去。
压低头上的帽子,再压制魔神的气息,就和来逛街的普通巫师一样,安朵斯踩着灰色的石板路,一步步穿越集市。许久没仔细看过,集市里多了各种各样的货品,还多了好几家店铺。他漫不经心地走着,视线扫过一个摆放贝壳的木台,却再也无法前进。
“这位客人喜欢贝壳吗?”老板见有人停下打量,立即眉开眼笑地迎上去,“这是从西方深海里捕捞的贝壳,什么颜色都有,形状各异,如果喜欢,还可以做成风铃,像这个!”说着,他捞起身边穿扎精致的贝壳风铃,在安朵斯面前晃了晃。
安朵斯并没抬眼看那串风铃,甚至没理会这位热情的老板,只是低头专注地看着,挑选了几枚小巧的扇形贝壳,形状相同,只在颜色上有细微的差别。老板会意地点了点头,又从木台底下取出一大罐贝壳,倒出来供客人挑选。
老板发现这位客人只喜欢扇形贝壳,而且每种颜色都只拿一个,唯独漏了红色。于是,老板热心肠地指了指红色小贝壳,提醒道:“还有这种颜色哦。”
“我不喜欢红色。”安朵斯微微抬起头,将挑选好的贝壳推到老板面前,请他打包。
老板十分利索,眨眼间,将捆着彩带的小礼盒呈到安朵斯面前,为了避免贝壳破碎,还在盒子中撒了些细碎的海绵。安朵斯朝他微微一笑,将一枚银币递给他,出去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却被人猛地捉住,安朵斯一怔,转头看去。
鲜红的衣摆映入眼帘时,不用再往上看就已经知道,身边这位是帝王的战术师,整片大陆最狼心狗肺的男人,贝利亚尔王。
“多漂亮的一只手,出现在集市上实在糟蹋了。”贝利亚尔牵起抓来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下,然后保持着垂首的姿态,抬眼看了看帽子下的人,“不知审判官大人,平常是怎么护理这双手的?成天挥舞那么重的剑,手心却没磨出茧来,真的太令我好奇了。”
平时热闹非凡的维拉集市,因为贝利亚尔王的到来,已经安静了几分,如今又出现了“审判官”这三个灌着铅的大字,以贝壳摊为中心,前后数十米没了动静。但集市终究是集市,沉寂了数秒后,立刻有人开始议论:
“审判官不是从不露面吗,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他是来杀人的?!”
“不会吧!”
“看看他长什么样?”
……
贝利亚尔饶有兴趣地听着周围的声音,脸上的笑容如同沾了致命的毒液,多看一眼就会令人窒息,却又美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他抬起另一只手,缓缓靠近安朵斯的帽子,声音低沉玩味:“真不可思议,你居然隐姓埋名这么久,不如,我帮大家揭一揭谜底,怎么样?”
安朵斯后退了半步,因为一只手被对方抓着,无法脱身,他强装镇定,心跳却一阵快过一阵。
只有贝利亚尔,只有在这个人面前,安朵斯永远无法控制情绪,就像初生小猫一般惊慌失措。
不该招惹他的,安朵斯咬着牙,不着痕迹地将手往外抽,祈求如果贝利亚尔能感到他的不安,就快点松手,快点让他离开这里……
贝利亚尔紧紧握住安朵斯的手,发现他淡粉色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心中竟兴奋起来。传说中冷血无情的审判官,只能被他一人干扰,这种全世界只有自己能做到的感觉,仿佛顽皮的孩子称了王,唯我独尊,野心蓬勃。
而贝利亚尔的野心,就是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拥有挑衅审判官的权利,他可以将审判官欺负得面红耳赤,可以将审判官的不安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于是,在这股怪力的牵引下,贝利亚尔勾起嘴角,掀开了安朵斯漆黑的帽子。
Chapter 03
贝利亚尔是帝王的战术师,谋略方面的天才,处理感情。事务时却意外的神经大条。他有消耗不完的精力,却只热衷于一夜情,一种不花心思,只用来满足生理需求的野兽型运动。
但就在昨天晚上,他遇见头一个敢半夜完事就甩了他的男人,更加诡异的是,那个男人体内,流淌着黑色的血。
第二天一大早,贝利亚尔就驾着他的烈火战车杀往约克的住宅,他想调查安朵斯的背景,可司法厅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这个时候,搁置了半个世纪的老朋友恰好派上用场。同在司法厅工作的约克,变成了“友谊”的牺牲品。
“如果你能低调一点,我就从了你……”约克穿着睡衣站在露台上,淡金色的头发温暖柔和,小麦色的皮肤朝气蓬勃。
他揉了揉快被烈火战车闪瞎的眼睛,不耐烦地砸咂嘴,“整个大陆,只有你贝利亚尔把战车当便车使!我可不想陪你招摇过市,如果想让我帮忙,就把战车换成普通的……”
可惜条件还没谈完,他人已经被一根权杖钩住,腾空翻转了720度,栽进烈火战车的后座里。缠绕着赤色火焰的车轮卷起一阵旋风,以闪电的速度从街道上消失。
贝利亚尔行事风风火火,除了不愿在小事上耽误时间外,床上功夫也秉承了烈焰般的风格,跟他探讨生理活动的人,不光要有结实的身板,还要能受得住一夜至少九回的臀部冲击,每回攻破城门的次数不低于二百。能让贝利亚尔减慢速度的事物只有两种,处女,和上级的诏令。
好在约克没受过这等苦,他庆幸自己不合贝利亚尔口味的同时,又极度羡慕贝利亚尔源源不竭的动力,跟他在一起,才算见识了太阳能马达的威力,白天勾搭美人,晚上折腾美人,哪里有阳光哪里就有贝利亚尔的身影,哪里是黑夜哪里就有贝利亚尔的狼嚎,如果这只魔神能寿终正寝,那全天下的人都是不死之身。
约克用魔法换了身行头,在司法厅的大玻璃前照了又照,用唾沫把头上几根呆毛压下去后,才带着贝利亚尔前往地下十七层的档案馆。
“先说好了,贝利亚尔,翻阅资料是经过批准才能干的事,我只是个看管档案的,能越权帮你,是赏你天大的脸面,你必须牢记这份人情!”约克弹了弹衣领,肩上出现一条银灰色披风,他将头发从披风下抽出来,迈开风度翩翩的步子,与每一位擦肩而过的工作人员微笑问好。
约克的头发是非常淡的金色,接近银白,仿佛柔和的月光,与小麦色皮肤相配依然能保持高度的协调感。与他相比,贝利亚尔的头发太过耀眼,纯金,如同金丝披在肩头,发尾微微卷起,看起来高贵优雅,在人群中永远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司法厅内,好像月亮和太阳同时出现,绚烂了整座大厅。
专门存放司法厅工作人员资料的档案室很小,大约五六平米,贝利亚尔进门后,只看见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柜,柜子嵌在墙壁中,被分为九个抽屉。约克拉开贴着“执行部”标签的抽屉,而抽屉一滑,就像变色龙的舌头,瞬间延伸,直至抵到对面的墙壁上。
“嗯,让我看看,财产执行处,房屋执行处,刑罚执行处……”约克仔细地研究档案袋上的角标,依次往后找。房间又小又闷,贝利亚尔不耐烦地扯了扯衣领,径自走到抽屉末端,抽出一个黑色袋子,直觉就是它了。
“你们在干什么?”
没等贝利亚尔撕开袋子,随着一声严厉的斥问,黑色档案袋忽地飞了出去,落在门口一名身穿巫师袍的男子手上。贝利亚尔跟着转头看去,如赭石般深沉的红色头发映入眼底,头发不长,零散地落在耳畔和脖子里,看上去十分不听话,可是加上一张瘦削的脸,和两条高高扬起的眉毛,却拼出十足的狂傲之气。
“呀,这不是莫拉格大法师吗?您怎么有空到这里来?”约克挤眉弄眼地笑起来,不知为何,一种做坏事被抓现形的感觉袭上心头,他不由地擦了擦手心里的汗,丢给贝利亚尔一个眼色,示意他帮忙圆场,谁知丢去的眼色如同沉进大海的石头,一去不复返,连个响声都没有。
贝利亚尔一动不动地盯着莫拉格,两人差不多高,视线平齐,身上散发的气息却截然相反,贝利亚尔这边是尊贵优雅的王者气度,莫拉格那边是黑暗阴郁的法师磁场,约克夹在中间,左顾右盼了一下,最终决定默默地退到墙角。
“贝利亚尔王真是悠闲,找情人都找到司法厅了吗?”莫拉格将黑色档案袋放回抽屉,指尖稍一用力,抽屉缩回柜子,伴随“咔嚓”的响声,铁柜上出现九把锁,牢牢锁住九个抽屉。
他的动作从容不迫,既看不出发怒,也不敢让人亲近。
“大法师,我怎么从没见过你?”贝利亚尔轻笑一声,伸手搭住莫拉格的肩膀,这一大胆的举动让一旁的约克吓得够呛,贝利亚尔却毫不顾忌,甚至悠哉地继续搭讪,“你看,我只是来找个东西,既然你不让我找,那就陪我喝两杯当作补偿吧?”
约克已经是一副活见鬼的模样,贝利亚尔依旧没有察觉到房间内变化极大的温差,或者是已经察觉,却刻意挑衅莫拉格的冰山脸。搭在大法师肩上的那只手,缓缓地向下滑,轻而易举地环住了大法师的腰,接着,玫瑰色的唇瓣凑到大法师耳边,发出低沉暧昧的声音:“怎么样,莫拉格?”
被搂住的人没有动,身上既没有紧张的僵硬也没有兴奋的颤抖,贝利亚尔不禁皱起眉头,转到莫拉格面前,企图看看他的表情。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莫拉格冷冷地看着他,暗红色的瞳孔几乎穿透他的灵魂。贝利亚尔怔在原地,眼前忽然一片漆黑,莫拉格鬼魅般的声音萦绕在耳边,一句话重叠了千万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亚尔。”
这是一句暗示,幻觉魔法,将贝利亚尔坠入地狱,他看到的一切都是黑色,黑暗中充满腥臭,双脚陷进一滩粘稠的液体,无法自拔。
贝利亚尔抬起头,迷茫地望着天空,渐渐发现这片黑暗不是一个整体,而是由漫天密集的黑色羽毛组成,它们缤纷落下,淹没他的身躯,堵住他的呼吸。他想呼救,却被羽毛柔软的触感包围,陷入静谧舒适的空间中,半点声也发不出来。“但愿就这么一直下去,就这么死在这里吧……”一种十分荒谬,又十分牢固的念头扎根在脑海里,吞噬了灵魂。
“怎么回事,你对他做了什么?”约克看着面前如石雕一般僵硬的贝利亚尔,心头不禁蒙上一层恐惧。
莫拉格一个眼风将约克扫得缩回墙角,“下不为例,管理员。”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略微沙哑的音色隔空传来,在狭小的房间中回荡,仿佛来自教堂的颂赞,颂赞者却是披着人皮的魔鬼,威胁效果极好。
莫拉格离开之后,约克就那样呆呆地站在贝利亚尔身边,看着那张艳丽的面孔因为恐怖的幻觉而略发苍白,他叹了口气,戳了戳贝利亚尔的鼻头,确定他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之后,抬脚走出档案室。
贝利亚尔的智商明明是战术师级别的,为什么总做些不符合逻辑的傻事?
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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