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宠十三宫作者:月离鸢(完结)-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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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怀疑你。”千陌摇了摇头，道，“就算你真的恨他，那也是应该的。做父亲的固然有罪，你作为他的儿子，也应该尊敬他，景仰他。这么多年以来，你都没有做过伤害羲圣的事，我替他谢过你的心容宽广，只是，如果你真的还恨着他，我也希望你能放下仇恨，不为别的，光为了你自己——我不愿你背负着恨意活着，那样太累了。”他惊才绝艳的叔父，不就是抱着对整个诸神家族的仇恨活着的吗？他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快乐，可在他陪着他的那些年看来，他一直是辛苦的。被恨着的人爱着，甚至委身于他，一定是辛苦的。

　　　　时过境迁，千陌已经能够体会诸神浩淼那深沉的恨意，当然，也仅此而已。他可以不恨他，但他也无法原谅他，是他硬生生将他满心的爱意全部摧毁，变成彻骨的冰冷，每每回首往事，都让他懊悔不已。

收费章节　是否有恨，魅船将散下

　　　　是的，他后悔爱过他。

　　　　陆如风闻言，也说不出心里是何种感觉，他望着他半晌，像是在确定他说的是否是真的一般，才道：“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会跟自己过不去的人。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载，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恨，更何况我也认为，我爹是罪有应得。”

　　　　千陌微微一笑，道：“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不过了。”他没有告诉陆如风，他会教他修真，他将和他一样，拥有无限的生命——他怕陆如风会拒绝，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去面对无尽的人生道路的，“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吧，他们还等着我们呢。”

　　　　千陌一行人又在琥国皇宫里滞留了几天，便向龙羲圣告辞，欲回魅船。龙羲圣虽不舍，但也知道来日方长，不在这朝朝暮暮，因此也没有多说什么。千陌看出了他神色间的黯然，便承诺会经常来看他，他这才面色稍霁。

　　　　回到魅船后，千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魅船上的小倌全都聚集在一起，表达了要解散魅船的意思，放他们自由。谁知他们听了这个消息，大多数人都白了脸，更有甚者还要撞墙自杀，当然被今朝他们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原来，他们之中绝大部分都是千陌以前掳来的，身份高贵，一朝从天上落到了地狱，虽然痛苦，却更不愿离了魅船，受他人日夜嘲笑——他们无处可去。这下就轮到千陌苦恼了，魅船上的人少说就有百余人，这么多人，他应该如何安置？

　　　　何夕想了想，提议道：“他们大多都有满腹才华，不如将他们送去琥国，交由龙羲圣处置，从中选出可用之士，余下的安排进听风楼还有公子无心的邪教，你看如何？”

　　　　“这倒是个好办法。”沉吟了一瞬，觉得可行，便同意了。没过几天，他就将魅船上的人尽数送走，魅船这个词，也随即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之中，不复存在。

　　　　魅船的解散，令全天下哗然，也给夜弦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但夜弦的人民虽然惊讶，心中却是一心拥护着十三金铢，加之各国朝廷也没什么异动，很快就稳定了下来——魅船再出名，也不过是个富贵人家寻花问柳的烟花之地而已，只要由十三金铢扶植的夜弦城主还在，天下的平衡就不会打破。

　　　　而楚云昊听到魅船解散的消息后，却惊得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心中是说不出的慌张——他直觉千陌就要离开了，去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可他明明欠他那么多还没有还，他如何能够放他离开？他休想就这样一走了之，他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因此，楚云昊下了一个决定——他要不顾一切代价去攻打夜弦，他就不相信那个人真的舍得就这样丢下夜弦不管！

　　　　楚云昊心中怎么想，千陌自是不知道的。魅船解散后，千陌便闲了下来，做足了游手好闲的公子哥的风流样子，夜夜笙歌不断，白天也腻在他情人们的身边，变成了甩也甩不开的牛皮糖。一日，千陌正在听郗月合唱着小曲儿，待他唱完，他将他拉到自己身边，问道：“月合，你时候还有没有解决的事情？”

　　　　郗月合先是一怔，然后摇了摇头，道：“我从小就被卖到戏班子里，父母长什么样都已经忘记了，是死是活更是不知——就算没有忘，我也不会回去找他们，当初他们既然狠得下心来将我卖掉，我也不须再顾念亲情。”

　　　　千陌见他的情绪有些激动，遂抱住他的肩，给他无声的安慰。沉默了良久，他又道：“你还记得你当初为何想要跟我在一起吗？”

　　　　郗月合脸一红，咬着唇不说话。

　　　　千陌原本都没有指望他回答，他继续道：“你当初想要和我在一起，不过是权宜之计，是为了脱离以前那种看人脸色的生活，我一直没有问过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月合，”千陌郑重地看着他，“如果你想离开的话，我不会拦着着你，也会给你找一份体面的工作，我……”

　　　　“老板，你是不是厌倦我了？”郗月合打断他的话说道，潋滟的眸子里满是委屈和指责，“或者说，嫌我老了，所以才想赶我走？”

　　　　“你想哪里去了？”千陌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怕你觉得委屈。”

　　　　“那好，”郗月合仰起了脖子，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老板，我想要什么，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千陌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什么？”

　　　　这个时候，郗月合却笑了，他伸手勾住了千陌的脖子，主动吻上了千陌的薄唇，眸光更如同水润了一般，他喃喃道：“我要的，就是这个。”

　　　　千陌闻言，眸色逐渐暗沉，双手扣着郗月合的腰，缓缓收紧：“你确定？”

　　　　“我确定。”郗月合直直地看进了千陌的眼睛里，“老板，我曾说过，我以后只唱戏给你一个人看，你难道忘了？不过，就算你忘了，我也不会忘，我这一辈子赖定你了，你休想丢下我！”

　　　　“既然如此，”千陌一字一句地说，“那你绝不能背叛我，更不能移情别恋，否则……”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你明白吧？”

　　　　郗月合面上笑吟吟的，眼神却是十足的挑衅：“若是我不明白，又当如何呢？”说着，他还故意屈膝去顶了顶千陌的下腹。

　　　　可他的得意还没有持续多久，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原来是千陌将他打横抱起，快步向卧室走去：“那就让我完完全全地告诉你！”

　　　　床幔上的青纱渐下，挡住了一切窥探的目光，而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却怎么也遮挡不住，传出了很远很远，让听到的人，都……怨忿颇深。

　　　　“大白天的，发什么情！”今朝。

　　　　“声音可真大啊，都不知道设结界吗？”燕无涯。

　　　　“混蛋，竟又背着我偷情！”公子无心。

　　　　……

　　　　夙琰珀轻咳了一声，看着面色都不怎么好看的众“妾室”道：“既然不愿意听，为何却都把脖子朝那个方向伸长了？”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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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云昊不顾弥国一干大臣的反对，正式向夜弦宣战，倾全国之兵力，欲围困夜弦。千陌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倒没有多大惊讶，他婉拒了龙羲圣和顾真威的帮助，请他们暂时按兵不动，自己却决定孤身一人前往敌营，和楚云昊会上一面。

　　　　千陌看到楚云昊的时候，他正在主帐内大发脾气，原因无他，正是因为他麾下的将领对他带兵攻打夜弦的意见相左，在谋略上也有些出入，偏生确实是楚云昊不在理，争论不过之下，他身旁的器具就倒了霉了。

　　　　千陌冷眼旁观，直到楚云昊将帐内的所有人都赶出去后，他才闪身入帐，看着满地的狼藉，以及面上仍有愠色的楚云昊，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苦？”

　　　　楚云昊本来是侧对着千陌，乍一听这个熟悉的声音，先是一惊，蓦然转头，看到戴着假面的千陌，气更不打一处来，尖声道：“你终于舍得出现了，我还以为你会躲我一辈子呢！”他说着，大步迈到了千陌面前，捏起拳头就是用力地向他脸上砸去。

　　　　千陌怎会让他得逞，伸手握住了他的拳头，皱着眉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楚云昊手腕动了动，见无法脱离千陌的桎梏，也只有作罢，他恨恨地瞪着他，讽刺道：“我想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自是找你报仇——你以为仅仅一个季国，就能让我一笑泯恩仇吗？”

　　　　“琥国、翰国现在都与本尊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你跟本尊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千陌冷静地分析道，“你若真活腻了，本尊不介意送你一程。”

　　　　楚云昊听他说出这般冷酷的话语，丝毫不念旧情，面色不由一白——事实上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旧情可讲。他强自撑着，冷冷一笑，道：“我知道十三金铢来去无踪，功夫极端厉害，若本王现在大喊一声，想是你武艺再如何高强，也难以脱身吧？”

　　　　千陌睇了他一眼，唇畔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你可以试试看。”

　　　　楚云昊本来就只是想吓吓千陌，见千陌竟丝毫不为所动，不禁有些泄气，胸中更有一股无名火无处可发泄，他瞪着千陌良久，最后却只能憋屈地说了一声：“我不这么做，能怎么办？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逃离吗？你欠我的还没还完，怎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千陌眉头一跳，垂下睫掩饰眼中的幽思，道：“笑话，本尊怎会逃？”

　　　　“你就是想逃！”楚云昊气冲冲地怒瞪着他，“你别以为你瞒着我我就不知道，你也别想找借口来欺骗我，除非你真能杀了我，否则我决计不会让你就这么走了！”

　　　　千陌又沉默了半晌，才缓缓说道：“本尊只是有一件事情没有完成。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而已。”

　　　　楚云昊听他这么说，也缓了语气，问道：“那你还会回来吗？”

　　　　千陌沉吟了一瞬，道：“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落叶归根，他终是要回到修真界去的，他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就算他会回来，那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那个时候说不定早就改朝换代了，楚云昊也不知轮回到了几世，那跟他不回来又有何区别？

　　　　“那就是不会回来了！”楚云昊闻言大急，他跺了跺脚，气急败坏地嚷嚷道，“老子不管，老子不准你走！”

　　　　千陌瞥了他一眼，寒声道：“你以为你拦得住本尊么？”

　　　　楚云昊看到了他眼中的轻蔑，心中虽气恼，却又无可奈何，他眼珠一转，问道：“那你身边的那些人呢，你舍得就这么抛下他们？”

　　　　想到今朝他们，千陌眼神一柔，道：“他们自是会跟着本尊一起走的，这不消你担心。”

　　　　楚云昊闻言，又是嫉妒又是恼恨，脱口而出：“那我呢？”问完之后，他才发觉自己的语气里满含酸气，霎时恨不得在地上打一个洞钻进去。

　　　　千陌自然也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对，嘴角一抽，勾出一个不是笑意的笑意来：“你？你又不会跟着本尊走，你自然是自求多福了。”

　　　　“那你办完了事情，一定要回来。”楚云昊咬了咬唇，心中酸涩难挡，“你欠老子的，必须得还，否则老子就算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一定要找到你！”

　　　　千陌伸手抚了抚发疼的太阳穴——等他回来，说不定楚云昊都不知道在哪里作古了，但眼下他也只能先答应了他：“好，等本尊将那件事做完，就回来找你。”不过是找你的来世罢了。千陌在心中加了一句。

　　　　见千陌这么干脆地答应了，楚云昊反而有些不信了，他细细地想了一下，连忙摇头道：“不，你小子诡计多端，老子不相信你！口说无凭，谁知道你走后还会不会记得现在的承诺！”

　　　　“那你想要如何？”千陌看着他，觉得自己的耐心就快要被磨光了。

　　　　楚云昊来回踱步，想了又想，最后咬牙忍痛道：“老子决定了，老子要跟着你！他们能跟你走，凭什么老子就不行了？你可别忘了，你也跟老子上过床！”

　　　　千陌听他说得粗俗，又被他的决定惊到，额上青筋直跳，道：“你可是弥国的将军王，你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将置弥国于何地？”

　　　　千陌这么说是害怕楚云昊一时头脑发热，做出会让他今后后悔的事情来，谁知楚云昊听了却颇有些不以为然：“龙羲圣还是琥国的皇帝呢，你别跟我说你和他并无深交，他都已经向我承认了，我就不相信你要走不会带着他！”

　　　　“什么？”千陌一惊——楚云昊说龙羲圣都已经跟他坦承了？可他并不似那种碎嘴之人，怎会将这样的事情说给其他人——姑且还能算作敌国之人听？难道是楚云昊故意诈他的？可是看楚云昊的表情，也不像作伪——就算他真的作伪，他若要回修真界，也一定会带着龙羲圣的，当然，龙羲圣愿不愿意放下眼下这一切跟他走，又另当别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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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云昊将千陌的惊愕看在眼里，见千陌果然和龙羲圣的关系非比寻常，心中又是一阵翻滚，强自忍住才没有表现在面上来，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你身边不是有个娈童是使蛊高手吗？你让他给我国的现任皇帝下一个傀儡蛊就是了，这样就算隔得再远，我也能控制他。”楚云昊以为千陌要去的地方无论多远都脱离不了“天下”，他并不知道修真界的存在，等他真跟着千陌到了修真界，凡界的事就算他想管，也只能道一声“奈何”了。

　　　　千陌目光一沉，道：“如风不是娈童。”他从来都没有把他的情人当成是娈童过，陆如风虽然身子残缺，似乎只能依靠着千陌过活，可千陌比谁都清楚，没有他，他也能过得很好——甚至比呆在他身边还要好。陆如风于他，就像是左臂右膀，有了他，无异于如虎添翼，又岂是区区一个“娈童”可以担当得了的。

　　　　“原来他叫如风。”楚云昊闻言，白了他一眼，“那么，我想知道，你把他——或者说是他们，当成是什么？”

　　　　“他们是爱人。”千陌毫不迟疑地回答道，“是能伴本尊度过漫长一生的爱人。”他对他们每个人，都是爱的——或许无关情爱，或许爱的程度不同，可每当他想到他们，他的心中都是暖暖的，他们能带给他温暖，能让他揪心，能让他心疼，并且都关心着他，他又何必分得那么明白？他们都是他的爱人，仅仅如此，足够矣。

　　　　楚云昊听他回答得如此坚定，也不知心中应该作何想。若是他对自己坦诚一点，他或许会问他，那他能否成为他的爱人之一。可是，现在的他还问不出口，因为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是对千陌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只是他俩的红线，早在很久以前就纠缠在一起了，恐怕就算是月下老人，也无法将它们分得清楚。

　　　　他只知道，他要紧紧地抓住他，抓住他，不让他丢下他离开。爱也好，恨也罢，只有两人都在，那才是存在着的。他很明白他将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他将来也许会为此后悔——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谁有能断定，他现在选择跟他走，将来不会得到更好的？

　　　　于是，他只是说道：“我不管，要么你留下来，要么你就带着我走——我给了你两个选择，已经很大方了，不是吗？”

　　　　千陌闻言，沉默了良久，终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次日，弥国传出将军王楚云昊被刺，不治身亡，全国惊怒交加。弥帝下旨彻查此案，最后查出刺客是不满弥国统治的季国旧部派来的，弥帝也就顺理成章地对季国余孽又进行了一次大扫荡。三日后，弥国大丧，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不准着彩衣，违者必将严惩不贷。弥帝感念楚云昊在世战功赫赫，忠君报国，赐予谥号安国忠王，葬于英雄冢中，永受后世景仰。

　　　　等这件事告一段落后，千陌将自己的爱人们全都召集到了琥国都城龙羲圣旗下的一家酒店的雅间里，看着在座的十一位风情各异的美人，千陌心中颇为自得——这十一位美人都是他的，这让他如何不觉得骄傲？他知道，是时候将一些事情跟他们全盘托出了，除了对他知根知底的夙琰珀、今朝、何夕以及燕无涯外，其他人对他的来历一概不知，龙羲圣或许知道一些，但毕竟不全面。他斟酌了一下用词，用陈述的语气道：“或许你们会觉得匪夷所思，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你们解释，简单地说来，我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阿珀、今朝、何夕还有无涯都是从那个世界来的，无涯比我们来得还要早一些。”

　　　　燕无涯点了点头，补充道：“其实天地间存在着许多位面，你们口中的仙界、妖界、魔界之类的并不是空穴来风，是真正存在的，只是鲜少为有志之士所相信罢了。”

　　　　楚云昊本正盯着千陌的脸愣神——千陌也是最近才允他看他他的容貌，谁知他一看就入了迷，饶是千陌脸皮再厚也被他看得如坐针毡——谁受得了被一个“色鬼”放肆地打量？更何况这个色鬼还不知。听燕无涯此言，他回过神来，不由得嗤之以鼻：“你不会告诉我们，你们是从仙界下来的吧？你们也就罢了，这个人，”他指着千陌道，“如果说他是从魔界来了，那倒还可信一点——整整就是一个在世魔王！”

　　　　千陌白了他一眼，凉凉地说道：“那你怕是要失望了。我虽不是仙界之人，但也不是从魔界来的。我们那个地方，叫做修真界。”

　　　　“修真界？”郗月合讶异道，“那是什么地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修真——就是修仙。”今朝解释道，“凡界也有许多修道之士，潜心修道，以期某一天能够飞升成仙。我本也只是凡人，但我家中原本就是世代修真的，后被修真界的高士看上，选拔到了修真界进行进一步的修炼。”说到这里，他皱了皱眉，他可还没忘记自己曾被那些眼高于顶的修真者丢在万宝山上守万年玄冰的事，因此结识了千陌，还丢了一个好大的脸面，“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这个冤家，以及早一步认识他的何夕。”

　　　　何夕见众人的视线都放在了自己身上，微微一笑，道：“我原也是凡人，被……到修真界后，习的却不是修真，而是修魔，跟修真恰好相反。修真界并不只存在着修真者，也有修魔者。修魔者人数虽不多，却也不好对付，尤其以……”何夕瞥了千陌一眼，见千陌没有什么反应，这才继续说道，“修魔者的统领，蚩尤魔宫的宫主，蚩尤叱风为甚。”蚩尤叱风这个名字，原本是他心中最大的痛，可是，他现在已经能够很轻松地提起他的名字了，就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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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阿珀，是夙琰家族的三少爷，后来阴差阳错，成了我的正室夫人。都怪我太孟浪了，但现在想起来，我还要多多感谢我当时的莽撞……”

　　　　之后，千陌就将他在修真界所遇到的事——除了和诸神浩淼的感情纠葛略过不谈外，其余的全都如数倾吐，末了，还加上一句：“我逃避得已经够久了，是时候回去面对了。无论如何，我都是诸神家族的小少爷，我的亲人们都在那里，我绝不能丢下他们不管。”他严肃冷漠的爷爷，优柔寡断的父亲，甚至于他尖酸刻薄的母亲，都属于他的过去，是他无法割舍的一部分，我不能消灭过去的自己，因此他只能选择面对。

　　　　他语毕，屋内一片沉默，最后还是楚云昊打破了这样沉寂的气氛，问道：“你的意思是，修真界那边即将开战了？”

　　　　千陌愕然地看着楚云昊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表情，实在想不出他哪里透露出了要开战的意思：“你怎会这样想？修真界不似凡界，除了修真者和修魔者的冲突外，修真者内部是很少会出问题的，修真者大多都薄情寡性，只专注于修仙，别的一概不论。”轩辕家族那场惨案完全是个意外，“到了我爷爷那一代，修真者和修魔者碰面也最多会争争口角，很久不曾发生血战。如果可以和平解决，那是再好不过的了，诸神家族的族长之位，我并不太在意，如果……诸神浩淼做得好，就让他一直做下去又有何不可？横竖他也是诸神家族的正统传人，我的……叔父。”

　　　　“就算真的要开战，恐怕也轮不到你激动吧？”燕无涯适时地接过话头，戏谑地看着楚云昊，“你那身功夫在凡界也不过尔尔，真到了修真界，就连寻常家族的一个小厮你都奈何不了。”

　　　　“你！”楚云昊霍然起身，却是语塞，只能狠狠地瞪了燕无涯一眼。他知道燕无涯说的是实话，可正因为是实话，他才无言以对，只能杵在一旁生闷气。

　　　　“我要说的，就只有这些了。”千陌看着燕无涯，摇了摇头，燕无涯的恶劣本性，也时常让他拿他无法，“你们若有谁不愿意跟我去的，现在便可以直接告诉我，我这一去，大概是不再会回凡界了，”他说到这里，感到有人突然瞪了他一眼，抬头望去，正是楚云昊——若不是他脸皮够厚，死皮赖脸地要跟着千陌一起走，他在凡界是百分之百等不到他的，这样一想，千陌心中莫名地添了几分愧疚，“等事情平定了，我会教你们修真……修魔也可以，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