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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欺负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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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卷着热浪跑了。
于鱼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觉得她比面前这个学长更像一阵风。
胡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嘿!嘿!回神了!怎样,那学姐漂亮吧?告诉你小子,再漂亮也没你的份,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
于鱼吓了一跳,忙惶惶地摆手,“我……我没那意思……”
胡风噗嗤笑出声,“逗你玩儿呢,这都听不出来。行啦,跟我走吧,保证不把你卖掉。”
两人上车,于鱼发现大巴车几乎已经坐满了人,全是新生,每个人都是一脸的兴奋。
前排还剩两个位置,于鱼挑了里边的坐下,胡风做他边上,“师傅,走吧,人满了!”
他又转脸问于鱼:“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这一车子就你一个跟我同系,咱俩也算有缘了。”
“……于鱼。”
“鱼鱼?”胡风咂咂嘴,“这名字有意思。”
于鱼笑了笑,不知道怎么答话。
大巴将他们送到校门口,有志愿者来接应,胡风跟于鱼摆摆手,又乘着车去车站。
接下来一切手续都有人帮忙,于鱼只需要在后边跟着就行,直到快晚饭时间,他终于入住寝室。
寝室里已经有一人,于鱼站在门边正犹豫要不要跟人打招呼,那人却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珠子斜斜一瞥,又转身埋在书桌前,摆明了不愿意受人打扰。
于鱼愣了愣,他自从下车到现在,碰见的一直都是热心的志愿者,现在突然冒出这么个人,他一时还真有些不习惯。
但他马上就调整过来,管自己选了一张床铺,开始铺床收拾东西。
他整理完了,才发现方才的人已经不在,寝室里只剩他一个。
他没去食堂吃饭,而是从包里翻出一个塑料袋,里边装着三个鸡蛋,是今天从家里带来的,他在车上吃了两个。天热,鸡蛋被闷得生出一点异味,于鱼剥开壳,几下全吞了,噎得直捶胸。
外边天色已黑,他没打算出门,躺到床上,拉起被子蒙着头。
从现在起,以后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外婆的做法虽然让他伤心,却绝不敢有责怪的意思。她将他养到这么大,已经仁至义尽,谁也不能要求更多。
于鱼有时候总想着自己或许就是一条吸血虫,专吸身边人的血来滋养自身。他妈妈是个例子,外公是个例子,就连哥哥也是这样,他克了这么多人,难道还要加上外婆吗?
他胡乱想了会,用手背盖着眼睛,眼泪却还是不听话地从眼角落下。
他已经很多年不哭了,八岁到十八岁,整整十年。
4、室友和同学
第二天于鱼六点钟就醒来,在家里起得比这更早,要忙着喂鸡做早饭,昨天忙碌了一天,今天才有些晚。他起来刷牙洗脸收拾一番,完了后却愣愣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该干什么。
寝室外的走廊静悄悄的,这个时候不会有人起床。
他走到窗户向外看,外边是食堂,门已经开了,却没什么人。他想了想,拿上饭卡下去买了两个馒头;回来边吃边思考,以后该怎么办。
昨天家里带来的七千块钱除去路费学费住宿费,已经只剩一千八多点,他往后的生活费,还有大学另外三年的学杂费都没着落。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无家可归了,这些问题不会有别人来帮他,只能靠他自己。
他坐在椅子上想得辛苦,却没想出个头绪来。过去十八年,他除了上学读书,就只是帮外婆干些活,种菜喂鸡做做家务,其他的本事一点没有,可是在这里,谁会需要他扫地做饭呢?
他从六点多一直想,想到九点多时,寝室里来人了。
先来的是昨天那个人,他在外边过了一夜,回来后也没瞧于鱼一眼,管自己上床睡觉。
于鱼愣愣地盯着他的位置看了会,轻手轻脚转了个方向,趴在桌子上继续想。
没一会,又有人推门进来,这次来了一帮人,两女两男,其中一个年轻男的大概才是正主,操着手站在门边,皱着眉头。
那位中年女士跟中年男人穿戴十分整齐,站在寝室里指挥另一个年轻一些的女人收拾东西和床铺。
于鱼偷偷瞧着这个奇怪的组合好一会,没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觉得这样有些不礼貌,于是又扭头趴在桌子上。
却没想到那位中年女士指挥人之余,在寝室里环顾一圈,竟主动向于鱼打招呼,“同学你好,请问你也是新生吗?”
于鱼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跟谁讲话,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满脸通红,“是、我是,您好。”
女士笑了笑,她虽然年纪不小,笑起来却有一种年轻人没有的得体与大方,即便对象是于鱼这样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乡下小子,也没有一丝一毫瞧不起人的意味表露出来,“你好,我是蒋原的母亲,呐小原快过来跟人打声招呼。”
门边那个叫蒋原的年轻人看了眼于鱼,哼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那位女士忙又笑了笑,说:“小原就是这脾气,他没有恶意,以后你们就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了,要好好相处啊。”
于鱼连连点头,“我会的、会的。”
一边那个年轻女人已经收拾好一切,这位女士又跟于鱼说了几句,一群人才又全部离开。
于鱼到门口看着他们走远,才吁口气坐回来。
一直到晚饭过后,寝室里另一位住客都没出现,叫蒋原的人也没回来,至于原本在寝室里睡觉的人,更是从头到尾连个身都没翻。
于鱼怔怔地看着空床,既有些松口气,又有点失落。看他两个室友的表现,他以后肯定是不用与他们有太多接触的,他本来就不善与人交往,这样的结果也不错。可这不管怎样,都跟他昨天还在憧憬着的大学生活不太一样。
昨天报道时,于鱼就接到通知,说是今天六点半全班新同学要在系馆会议室聚一聚,大家认识认识。
他吃了饭,出门前给自己打气,说不定新同学会十分友好呢。
于鱼所报专业人数不多,也不算少,正好四十个人,不用分班,全都凑在一起。
他到了地方,已经有不少人坐着了,于鱼找了个偏角落的位置坐下。
他微微垂着头四处打量,新同学有的已经谈在一起,时不时发出些笑声,女生们笑得格外清脆,另外一些跟他一样单独坐着的,都在管自己玩手机。
于鱼掰了掰手指,把头垂得更低。
六点半时从门外进来一人,脖子上挂着一个牌子,他一进来,原本还吵闹的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
于鱼抬头看见那人,小小地‘啊’了一声,站在讲台上的分明是胡风。
胡风今天却不像昨天笑得那样开怀,他略有些严肃地咳了咳,说:“大家好,欢迎你们加入化学学院。我叫胡风,比你们高一届,是你们的副班主任,在你们班班干部没选出来之前,我负责你班班务,这是我的手机号,大家有事可与我联系。”
他讲到这顿了顿,眼睛扫过底下鸦雀无声的新生,脸上露出个笑容,看起来变得近人许多,“好啦,正事讲完了,大家都放松些,咱们随便唠嗑唠嗑。”
底下新生都因他突然幽默的语气发笑,气氛活跃起来。
胡风拍拍手,拿出文件夹里一张纸,说:“这里有你们班的名单,本来今天是由我点名的,但我觉得这样太无趣了,既然决定要聊一聊,那还不如让每个同学上台来个自我介绍,让你们表现表现,各自印象也深一些,怎么样?”
底下嗡嗡响成一片,没一会男生们开始起哄:“副班带头先来一个!副班先来一个!”
胡风任他们吵了会,才一脸无奈样地说:“行行行,那就从我开始。咳咳,我叫胡风,今年二十岁,本地人,光棍一根,女生们尽可与我联系啊,来者不拒,男生就不用了啊。”
男生们齐齐嘘他,女生则是捂着嘴笑。
胡风笑嘻嘻道:“我只是开个头,你们才是重头戏,说好了,每个人没讲上两分钟不许下来啊。呐,就从第一桌那个男生开始,男孩子胆子要大,不然怎么追女朋友是吧。”
第一个男生本来还有几分扭捏,被他这么一说,微红着脸上去了。
紧接着下一个,很快大半的人都已经介绍完毕。这其中有的毫不怯场,上去了侃侃而谈,能把全班逗笑,有的微微害羞,却至少也能讲个完整。
于鱼捏着手指,竭力止住逃跑的冲动,他上到台上,不敢看胡风,也不敢看下边的人,十八年来这是他第一次站上这个位置,面对这么多人,怎能不紧张。
他张了张嘴,有些彷徨,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硬着头皮道:“大家好,我叫于、于鱼——”
“噗——”他才说了这几个字,下边就有人笑出声,有个声音不甚友好地怪声怪调道:“大家好,我叫鹅鹅鹅——哈哈哈哈……”
别人原本不觉着怎样,被他这样一笑,也纷纷笑起来,会议室里闹哄哄的。
于鱼受惊般抬头看着他们,脸色涨红,嘴唇却发白,不知所措。
胡风走上台敲了敲桌子,他这会已经不笑了,脸色不太好看,“那位鹅鹅鹅同学,请你上来讲几句吧。”
大部分人住了嘴,少数几个人还在笑,但渐渐地也讪讪闭嘴,至于那位鹅鹅鹅同学,则是到最后聚会结束了也没上台。
胡风一宣布结束,人群就推推嚷嚷离开,于鱼想找个空隙出去,却被胡风眼尖喊住,他倚着门挡在于鱼面前,笑呵呵道:“鱼鱼同学,咱们又见面了啊,这么晚了,赏脸陪师兄吃顿宵夜呗。”
他也不管于鱼同不同意,拖着人就走。
两人在食堂要了两碗牛肉拉面,于鱼不想吃,胡风却非要塞给他,又跑去买了两杯奶茶,一顿宵夜吃得比于鱼的晚饭还多。
胡风一直跟于鱼东拉西扯,却绝口不提刚才的事,于鱼低着头,时不时应一句。
胡风吃完了,盯着于鱼看了会,突然说:“抬头挺胸。”
于鱼条件发射地坐正了,胡风上上下下打量他,摸着下巴点点头,“这就好多了嘛,多俊俏的小伙子啊,干嘛非缩着胸。”
于鱼红着脸腼腆地笑笑,下一秒又给缩回去,“刚、刚才谢谢你。”
胡风毫不在意地扬扬手,“这有什么,对待那种人你就是不能软,一软他就以为你好欺负了。”
于鱼又是笑笑,胡风看了看他,摇摇头小声嘀咕道:“怎么笑得跟个小媳妇儿一样。”
“你……说什么?”
胡风站起来,“咳,没什么,咱们走吧。对了,我的号码你记住了吧,有事打电话给我,直接找我也行,我住三栋三零三,特好记。你呢?”
“……四栋,二二九。”
两人在食堂门口分开,于鱼回到寝室,不意外的又只有他一个人。
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没有睡意。
今天的事让他有些慌,但不管怎样,他对自己说,还是有像胡风这样不会取笑他待他友好的人,这就够了。
5、你给我师兄当媳妇儿吧
接下来几天都是各种各样的新生入学教育,一直到第一个星期过完了,才正式开始上课。
于鱼之前还担心跟同学的相处问题,直到真正上课了才发现,之前的担忧全是他杞人忧天。大学跟他从前的学习生活完全不一样,同一个班的同学你或许几天都见不到他,才刚开学,就已经有人逃课了。而且大家宿舍不在一处,想要见面更是困难,都是上课了来教室,下完课就见不到人,不用说相处,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于鱼每天早早起来一个人抱着书去图书馆早读,到下午下了课又一个人回寝室。寝室里常住客只有他一个,那个一直睡觉的,上一次于鱼在他们寝室名单里看见了他的名字,叫李学哲,他打从正式开始上课就一直没回寝室。而另一个蒋原,于鱼只在那天见过一次,现在连长什么样都快不记得了。他们寝室理论上总共才三个人,实际上更是只有他一个,虽然有点寂寞,但于鱼习惯了,也乐得安静。
这学期有几门公共课程,跟其他学院一块上,于鱼对这种上百人在一个大教室里上课的经历还是挺喜欢的,至少这种情况下周围大部分人不认识他,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也就不会显得太突兀。他一般都是头一个来教室,选一个不惹人注意的角落,摊开书埋头看。
今天又是这样,于鱼正低头想着之前在学校广告窗上贴出的兼职招聘广告,教室里人越来越多,渐渐喧闹起来,有人在他身旁的空位坐下。
于鱼惊讶地抬头,等看清身边的人,嘴巴更加惊讶地张大。
那是一个怎样漂亮的少年啊。
于鱼人老实,他认为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孩子显然是不地道的,可是现在他只能想打这个词。
少年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比一般大学生小得多,长得就跟神话故事里的仙童一样,既好看又透着灵气,一件浅草绿的短袖把他衬得跟挂着露珠的水葱一样鲜嫩挺拔,从衣领里抽出一杆又白又细的脖颈,颈上顶着那颗晃眼得不似凡人的漂亮小脑袋。
于鱼一下就自惭形秽得要打个地洞逃走。
少年吸引了周遭全部人的视线,嘈嘈杂杂的教室在安静了一瞬后更加喧嚣起来。
有几个女生甚至一点也不小声地议论。
“是他吗?”
“就是他!就是他!天呐,太漂亮了!”
“长得好家里又有钱,真是……”
那些议论和视线就像是一个圆,全部朝向少年所在位置这个圆心,连带边上的于鱼也受了一点牵连。
于鱼不安地挪动脚,打算悄悄地换个位置,这样处在别人的关注下简直跟把一条鱼扔上岸任凭太阳将之晒成鱼干一样煎熬。
哪知他才一动,那位少年便转过来,两人四目对视,于鱼不可抑制地红了脸。
少年看了他一会,突然毫无征兆地露齿一笑,霎时犹如大地回春,他说:“你好,我叫曹毛毛。”
于鱼受宠若惊,呆呆地红了半天脸才想起来要回话,磕磕巴巴道:“你、你好,我叫于鱼。”
少年铃铛叮当般笑了声,说:“你的名字真好听。”
如果是别人这样说,于鱼肯定认为那是在看玩笑,或者是客套话,可少年纯粹的眼盯着他,恐怕没有人舍得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于鱼张嘴又合上,半天才哼哼唧唧挤出一句,“谢谢,你的也很好听。”
曹毛毛还要说话,可眼角已经瞥见老师的身影,他只好吐吐舌头,小声道:“下课再聊。”
这堂课于鱼破天荒走了神,耳朵里一句话也没听进,全部心神都被身边少年吸引了。他怕直接盯着人看会惹人厌,只好坐直了身体用眼角余光看,一堂课下来,眼睛都快看歪了。
下课铃响起,他才猛然回神,赶紧低头收拾东西。
曹毛毛就一本书,他拿在手里站在一旁等于鱼,“你等一下有课吗?”
“没、没有,今天就上午一节大课,你呢?”
曹毛毛高兴道:“我也没课,走吧,我请你吃东西去。”
于鱼为他的自来熟吓了一跳,好一会才为难地摇头:“对不起,我今天有点事……”
曹毛毛惊讶道:“什么事?不是没课了吗?”
于鱼窘迫地掰着手指,说:“我……我要去找工作。”
曹毛毛更惊讶了,“为什么?”
于鱼有点头大,这个漂亮少年一看就是家境十分优越,不食人间烟火型的。一般人找工作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因为钱吗?可要于鱼直接跟人说是为了钱他又说不出口,好像这样一来他就更加没脸站在少年边上了。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任凭他再怎么掩饰,他跟眼前的少年都是一个天一个地,于鱼突然就有些气闷,他带着几分自暴自弃道:“钱,我要去赚钱。”
也不知道曹毛毛听没听出他的不痛快,他拉起于鱼的手,不容他反应拖着就走,“那不重要,你跟我走,我有更重要的事要跟你谈。”
于鱼没想到曹毛毛看着娇娇弱弱,气力却一点不小,把他扯得跌跌撞撞,他中途挣扎了几次都没能脱身,又没好意思大声喧哗,只好由着人去。他心里还是有些好奇的,这个漂亮的又素未蒙面的少年,会有什么重要的事跟他商量?
曹毛毛一路把他拉到校门外,门口一辆轿车上下来一个全身黑的人,对着曹毛毛弯了弯腰。
曹毛毛挥挥手,说:“大黑你等等,我还有点事。”
他又扯着于鱼过马路,站在路边左看右看,挑了间奶茶店坐下。
于鱼整了整衣服,半是憋气半是无奈道:“你有什么事?”
曹毛毛咬着吸管朝他笑,眉眼弯弯,笑得人什么火气都发不出来,“于鱼,我很喜欢你。”
于鱼差点被嘴里的奶茶呛死,他咳了半天,泪眼汪汪地抬头,“你、你说什么?”
曹毛毛笑得更加灿烂,“我说我很喜欢你,你给我师兄当媳妇儿吧!”
6、小妖怪还是小疯子
小时候的事情于鱼大部分都不能忘记,他记得七岁那年刚刚被外婆送回家,那会子连他亲爹见了他都要冷眼哼哼一声。他从来都没有伙伴,总是一个人蹲在墙角掰指头,对于来自他哥哥于虎的橄榄枝也如乌龟一般,只敢缩着头看,不敢接近。
那天天色渐晚,屋子里寡妇在唤她小儿子吃饭,于鱼动了动脚,没敢进去,反而伸长脖子朝路口遥望,希望于虎能快点回来,他虽然有些害怕不敢表现,但下意识里还是对于虎亲近些的。
他望了会没见人影,失望地缩回头,一转脸,就被凑在眼前那头乱糟糟脏兮兮的脑袋吓了一跳。
那是于鱼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看见疯子。这疯子是个中年男人,一头长长的头发又脏又乱地打着结,咧开的嘴里一口惨黄参差的牙齿,脸上挂着诡异的笑,正对着于鱼流口水。
于鱼被吓呆了,整个人缩得趴在墙上,可那疯子还在靠近,发出嗬嗬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要把于鱼吃掉一样。
于鱼徒劳地蹬了蹬小短腿,眼见疯子黑黑长长的爪子伸到眼前,他哇地一声哭了。
他闭着眼张大嘴,豆大的泪珠子从眼角脸颊落下,嘴里胡乱喊着“外公外婆”,可他们谁也不能来救他啊。
他似乎也认识到这点,心里的委屈涌上来,哭得更加伤心,哭到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等他哭够了小心翼翼睁开眼,面前只有于虎那张满头大汗的脸,脸颊上还沾着泥巴。
少年正把他揽在怀里笨拙地哄着:“鱼儿别哭,坏人被哥哥赶跑了,你别哭,乖啊……”
于鱼抽了抽鼻子,打出个气嗝,捏着于虎的手又哼哼唧唧地哭。
“哥、哥哥……有鬼呜……他要吃我……”
“小鱼儿别怕,那不是鬼,那是疯子,已经被哥哥赶走了,他再也不敢来吓你了,你放心,哥哥会保护你的。”
后来的日子于虎果然时时带着他,连下地干活也要让于鱼跟着坐在田埂阴影处。那段时间是于鱼童年里最为放心的日子,他安安心心跟在哥哥身后,不用担心顽皮的孩子嘲笑他,不用害怕哪里又跑出个疯子要吃他,也不必心惊胆颤地面对老爱挑刺的后妈,只需像个孩子一样,欢欢喜喜地玩,大声地笑就好。
于鱼愣愣地出神,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想起于虎了,从前越快乐,变成回忆就越伤人,他跟自己说不能再哭了,于是便在脑子里挖个洞,把于虎埋得深深的。
今天想起,全是因为眼前这个少年。
于鱼从回忆里走出来,眼里的迷茫悲伤渐渐变成惋惜,这么个漂亮灵气的少年,怎么会是个疯子呢!
他先前还因少年一句喜欢窘迫得面红耳赤,等听到下一句话,就释然了,这是个疯子,难怪会说出这样骇人听闻的话了。
曹毛毛还咬着吸管满眼期待地看着他,于鱼咽了咽口水,盘算着该怎么说才最委婉,免得少年不能接受在这里犯病,那他可就罪过了。
他不自觉地往前倾出身体,小心翼翼道:“呃……你的家人呢?”
曹毛毛眨眨大眼睛,刷子一样的睫毛一扇一扇的,“他们都在家啊,你要去见他们吗?”
于鱼忙摆手摇头,“不不不,不用了……我、我是说,他们怎么会让你出来,你今年多大了?怎么就上大学了?”
“嗯……”曹毛毛掰掰手指,又望着天花板嘀嘀咕咕好一阵,对着于鱼伸出两个指头。
于鱼瞪大了眼,“才、才十二岁?你家人怎么能让你随便走,快点回家吧,刚才那个是你家里人吧,要不要我出去叫他过来接你?”
“什么呀!”曹毛毛不高兴地撅起嘴,“我两千多岁了,才不是十二岁!”
于鱼张口结舌好一阵,更加肯定方才的想法,这就是个被家人保护过度脑袋又有些不正常的少年。他怜悯地望着对方闪亮亮的小脑袋,心中感叹老天爷果然见不得人好,每个人必定都有不如意的地方。
曹毛毛见他发呆,不甘寂寞地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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