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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霁天晴-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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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坐在暗处,天又黑,雷沧未能看清他样貌,直觉这人不太好惹。
那人道:“我要你将苏忘遥逼去忧怖门。”
北商镇外的忧怖门其实是煞生门分舵,一直交由齐三打理,而外人鲜少知道,忧怖门行事做派低调,与江湖其他门派从未发生过任何过节。
苏忘遥知道忧怖门,却一直没去过,被一路逼到了北商镇外,只当自己潜意识里想向忧怖门求助。
可是向忧怖门求助等于是向煞生门求助,向煞生门求助也就等于向苏定逍求助,苏忘遥不想向苏定逍求助。
这边苏忘遥进退两难,另一边雷沧的日子也不好过,当日喂他药的那人说了把苏忘遥逼去忧怖门的同时要让苏忘遥吃点苦头,可是又说了不准伤到苏忘遥,其中的分寸要雷沧自己好好把握,不伤人又要人吃苦头,这其中的分寸哪里把握得了,现在苏忘遥是被他逼到了忧怖门附近,可是探子来报苏忘遥一直徘徊着不进去,雷沧又不能跑过去说,喂,你进去吧,你进去了我好去拿解药。
雷沧苦不堪言,这天正支着脑袋左思右想,唉声连连,桌上烛火倏然跳了一下,灭了,雷沧吓了一跳,正要喊人,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明日,我要你进去杀了苏忘遥。”
雷沧认出是喂自己毒药那人,心道,这人一会要苏忘遥吃苦,一会不让伤到苏忘遥,现在又要杀苏忘遥了,还真是多变,为难道:“雷某功夫不济,只怕……”
那人道:“苏忘遥使剑有个破绽……”如此这般一番教说,最后缓缓吐气道,“……你只需用你袖里那把薄刃往他脖子上轻轻划上那么一刀,明白了?”
雷沧这几天正憋屈得很,又觉得这些倒霉事都是源于苏忘遥出手搭救向氏母女开始,心里对苏忘遥早就痛恨以及,他听着听着,特别是听到那人说“轻轻划上那么一刀”时,苏忘遥被割喉的画面就喷着热血在雷沧脑海里涌了出来,雷沧抹脖子咽了咽口水,咧开嘴角,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第四十章
清晨,鸟语啾啾,草叶上朝露未干,蓝色的蝴蝶翩翩然飞了一阵,剑光闪过,蝴蝶轻飘飘落在了草地上。
并没有死,只是被剑风扫到,两片蝶翅轻扇,一时飞不起来。
苏忘遥一直奇怪惊雷帮的人为什么总能寻到自己的踪迹,他直觉与这只蝴蝶有着某种联系,可是第一次看到这蝴蝶是在遇上惊雷帮之前,难不成自己早就被盯上了?
苏忘遥未作细想,提剑,剑尖垂直对准了草丛间的蝶。
只需一松手,利剑下落半寸便可削去其翅,而剑下原本扇动双翅的蝴蝶此时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等待命运降临的一刻。
苏忘遥手上微松,身后一阵细微的动静。
“谁!”猛然回身横剑相挡,电光石火间,“轰”的一声,有什么尖锐的硬物被剑格开并迅速炸响,一团刺鼻的烟雾瞬间弥漫,苏忘遥以袖掩面,屏息,顺势急退。
自他从畦水庄出来之后,惊雷帮虽一直跟着,却未曾正面向他下手,苏忘遥也是一时疏于防备,身处一团烟雾中只觉倏倏几条黑影蹿至,各色兵器便争相向他招呼过来了,对方人多,他一时又看不清状况,只能被动应战,打下去多是要吃亏的,正想着如何抽身,惊觉一张人脸近在眼前,是雷沧,狞笑着,目中嗜血,苏忘遥一剑抹去,雷沧侧身避过,脚下也不知如何变化的一下子就到了苏忘遥身后。
苏忘遥回剑,脖子上一凉,锋利的刀片贴着他皮肤就这么划了过去,顺畅利落的银色弧度,好在他反应快,头一偏,脖子上只被划破了一点皮,血也未见,但人仍是懵了一刹,就在他懵的这一刹,后背上被重重一击,身体往前跌几步趴在了地上,他回头,眼见个西瓜大小的铁锤照着他脸面就砸下来了,那么近的距离,躲都躲不过了,却见那重达千斤的铁锤一下子偏了方向,几乎是擦着他耳朵落了下来,铁锤在耳边砸开,巨大的声响充斥耳内,他看到原本拿那锤子的手连同上面的衣袖一下子拧衣服似的被拧成个扭曲的姿势,鲜血透过不厚的面料撒了许多在他身上,温热的。
那人先是定了一定,而是才扭曲了五官模样,身体往后一跳,爆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声。
惊雷帮的人大概也被那叫声懵住了,手上动作都不由自主顿了一顿,雷沧第一个反应过来: “你……”双眼暴突,怒对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物。
这人他虽只见了两面,而且都是在昏暗的环境之下,但他还是认出来了,可惜后面骂人的话还来得及出来就被那人扼住了喉咙。
此时,烟雾已经散得差不多,那人将雷沧拉近,轻且快地威胁道:“雷副帮主,你想说什么?”
雷沧领悟过来这个人是要自己不要乱说话,一个激灵,奋力摇头。
那人道:“很好。”手往前一送,雷沧整个人就轻飘飘地落在了三丈之外。
“啊!”雷沧大叫一声,等落地了才发现身上竟不痛不痒,他眨了眨眼,“走走走!”一骨碌爬起来带着他一帮手下连同那断了臂的男子跑了,口里猛啐一口,小声骂道:“X,什么东西,让老子杀人,自己救人,合着是让老子给他演戏,X的!”
这场打斗从开始到结束过程其实很短,草丛间的蝴蝶才扇了没几下翅膀。
那人俯身,翻手,修长的食指尖正好落在蝴蝶面前,蝴蝶便慢慢爬了上去,那人拿了了个竹管将其放进去,而后塞上木塞。
“我不说,或许你也已经知道,我一直暗中跟着你,我想看看你一个人能坚持多久。”苏定逍将竹管收回袖中,“我将你养大,教你识字,教你功夫,却一直没教过你江湖险恶,人心难测,这些东西大概教也是教不会的,需你亲身经历了才知道,现在,可是明白一些了?”
朝露隐去,日头有些晒人,苏定逍背光立在苏忘遥面前,苏忘遥一时有些晃眼。
想逃开这个人,最终还是被他所救,还是在自己这么狼狈的时候。
“起来!”背光的苏定逍向他伸手。
苏忘遥打开苏定逍的手,负气道:“不用你管!”
苏定逍似乎是想了一会,收手:“好,你自己起来。”抱起手臂,含笑看苏忘遥忍着背上疼痛一点点从地上站起来。
苏忘遥不仅站起来了,还站得笔直,然后迈开步子,径直离开。
“既然都到这了,也不肯去忧怖门走走?”苏定逍任他离自己越来越远,自言自语似的道:“你第一次离开,我及时出现,才不至让你葬身狼腹。”
“……”
“第二次,你身中了七殇,要拿我去换解药。”
“……”
“第三次,聂峥抓了你作为人质与我交换……”他望着那人依旧挺直的背影道,“现在是第四次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苏忘遥听到他最后一句,脚下一滞似乎就再也迈不开下一步了。
忧怖门,巨石堆砌的长廊下,苏心正好捧了一盘子水果款款而行,身后两名侍女相随,也端着盘子,说说笑笑走了一阵,苏心一回头发现俩名侍女正伸脖子张望着什么。
其中一人疑道:“门主拉着的谁呀?”
这两名侍女是忧怖门的人,从未见过苏忘遥,自然不识。
苏心跟着望去,对面廊下苏定逍正拉着苏忘遥,他走得快,苏忘遥走得慢,被拉着就有些跌跌撞撞的感觉,而且头低着,衣服上还有血迹,那样子像是犯了错要去领罚似的。
“还发呆呢!走了!”
“喂!你扔我?你……哈哈!”
“哈哈哈……”
……
两名侍女不知说到了什么,嘻嘻哈哈拿盘子里的葡萄互掷,便有一颗扔到了苏心脸上。
苏心拉下脸骂道:“闹什么闹!”
苏心脾气向来很好,突然发这么大火把两名侍女吓到了,齐齐跪下认错:“奴婢知错!”
进了房,一脚将门踢上,下一刻,苏定逍就急不可耐地将苏忘遥推到墙上肆意亲吻。
苏忘遥后脑勺重磕上墙壁,轻微的声响,有点疼。
苏定逍一只手将他企图挣扎的两只手腕握住后,另一只手环过去垫在他脑后。
既然跟他回来,自然有被继续强迫的觉悟,只是苏定逍这么快露出本性,苏忘遥心里肯定是恼的,然一股气冲上来到了要出来的时候却又忽然掉下去了。
他妥协了。
连自己都有些吃惊。
记忆里无数次亲吻的感觉,温暖,柔软,唇齿相缠,口腔里每一处都被照顾到,熨帖到心里……
几乎每一次都是这样,不管开始多不情愿,到最后还是屈从于身体的欲/望……
还是……自己真的已经习惯了……
这样想着又不甘心……
他心里反反复复,一会挣扎一会顺服,到最后苏定逍放开他,低头笑了他好一阵,那种神情,像是看穿了他心里都在反复着什么。
“你并不讨厌我碰你,只是心里那关过不去。”他将额抵在他额上,暧昧湿润的气息喷在他微肿的唇上,“乖,先洗澡,我想要你。”
纱质的白色绣屏之后是个巨大的浴池,花香微醺,热气蒸腾。
苏忘遥愕然,睁着眼睛呆呆望着他一阵,又把眼垂下。
苏定逍轻轻笑着在他黑长的眼睫上轻吻数下。
苏定逍将苏忘遥裹了宽大的中衣抱出浴房的时候,苏心差点迎面撞上。
苏心大概也没想到会撞上,慌忙往后一蹿,双膝跪下,膝头重重磕在了地上。
苏心虽是侍女,但服侍苏忘遥这么多年,与苏忘遥姐弟一般,连带着与苏定逍之间也很有情分,就算真撞上了也不至于下跪,苏定逍不由皱眉:“苏心,你做什么?”
苏心跪坐着,头垂得很低,两只手在裙裾上抓出了细细的褶皱。
苏定逍看她欲言又止,不想理会,抱着苏忘遥要走。
“少、少主……少主刚刚回来,不知道,要不要吃些东西?”苏心终于开口。
苏定逍看了她一会道:“那你问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
苏忘遥的脸埋在苏定逍怀里,安安静静,像是睡着了一般,净白的侧颈上两点红印格外刺目。
“少主,少主饿不饿,要不要苏心给你拿点吃的?刚刚……刚刚门里来了许多水果,有少主最喜欢吃的橙子……”
她越说到后来,头就埋得越低,不停得咬唇,声音也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几乎完全听不见。
苏忘遥什么也没说,一只手在苏心说话时缓缓抓住了苏定逍衣襟,他摇头,未干透的黑发微微晃动。
苏定逍便抱他去了卧房。
廊下无人,只有三四雀鸟走走跳跳,苏心一直跪了很久。
第四一章 晓梦
“我知道你今天很累了,就一次,好吗?”
炽热的唇压在颈侧突兀的红痕之上,反复轻吮,怎么也尝不够似的。
“好吗?”他重复,扯咬住一点皮肉。
苏忘遥吃痛,口里“嘶”了一声,随即有一点□的感觉钻进皮肤,钻进血肉,如蛆附骨。
想拒绝,只是觉得不管自己说什么,结果都是一样的,何必自取其辱。
“你再不开口就当你答应了?”他放开濡湿一片的颈,轻笑着望进他双眸,“嗯?”手伸进中衣,挑高的,拖长的音,连同他的眉角眼角也一起扬了起来。
苏忘遥将嘴微微张了,始终还是没说一个字,苏定逍用膝盖缓缓撑开他两条腿,他便重新抿了唇。
静谧的石室内,薄纱轻落,一层层掩尽春/色。
“那是什么?”
两条腿被最大限度地折在胸前,苏忘遥望着房顶,目中有些呆滞。
整个忧怖门其实是由一些巨石堆砌而成,在忧怖门之前半百年是个其他默默无名的小门派,或许在这小门派之前还有其他什么门派,那便不得而知了。
这间卧房很大,顶上由四十九块大小一致的方形石块拼成,每一块上都有着似藤蔓又似某种古老文字的雕刻,现在那些雕刻正映在他漆黑的瞳仁之中。
苏定逍正蓄势待发,冷不丁听身下人飘飘说了这么一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停下动作,好笑道:“儿子,能不能麻烦你认真点?”退出来一些,缓缓挺腰,深到极致。
“嗯……”
苏忘遥呻口今一声,脑袋后仰开去,苏定逍俯身吻了他,唇对唇,轻柔到完全可以当成一个父亲对一个儿子的吻,只是无法忽略尚交/合在一起的身体。
苏定逍说一次,便真的只做了一次。
“魄儿,父亲真的喜欢你。”
云收雨霁,他抱着他,手臂穿过他腋下,让他紧紧贴着自己。
只是贴得再近,始终隔了一些什么。
他叹道:“若实在接受不了,就当这种事是父子间最正常不过的事,和小时候的亲亲抱抱没什么不一样。”苏定逍埋首苏忘遥颈间,第一次觉得自己有那么点无耻。
苏定逍从房里出来时,向镜正好来寻他,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无人的廊下。
“门主打算带他去秦岭?”
“有什么问题?”
向镜想了片刻。
“我记得我跟门主说过,三界有序,仙、鬼、妖、魔者若在人间皆需收敛气息,像我跟聂峥,顶多施一些障眼法,否则必遭天雷轰顶,魂飞魄散。”
苏定逍道:“我知道,然后呢?”
“天界有规,仙人不可私自下界,所以他是将仙元散去之后才下来的,仙元就散在秦岭幻霞山,幻霞山上妖孽横生,便都是冲他的仙元去的,所以门主若想将他永远留在身边,切不可带他去秦岭,他是重华之镜的上仙,在天界时,几乎无人跟敢与他交手,若他重获仙元,即便放在人间,敛去气息,仍不容小视。”向镜顿了一下道,“至少我斗不过他。”
廊下无人,两人不约而同都放缓了速度,终于走至尽头,苏定逍道“我知道了。”转进书房,再不说其他。
向镜忽道:“门主为何选此地作为忧怖门?”
“这里不好吗?”苏定逍反问。
“好,是很好。”
人间的忧怖门,七千年前冥域的落神殿,有些事就像是冥冥之中早有的安排。
“少主……少主……醒醒……”
苏忘遥醒时已是酉时,还是被侍女唤醒的。
侍女道:“门主吩咐过奴婢,说到时候了要叫少主起来去大厅用膳。”
苏忘遥怀疑自己是睡久了,头脑有些发昏,照理,这个时辰,太阳都该下山了,可出了门,阳光却还是耀眼,他抬头往天上一看,那日头尚挂得高高的。
难道自己没睡多久……
他缓缓将视线下移,园子里,茂盛的迎客松下,白发白须的老人正坐在石凳上发呆,苏忘遥觉得老人面善,像是哪里见过,亲切得很,不由自主就过去了。
老人面前的石桌上刻着一副棋盘,近二十颗大小相仿的石子落在棋盘上。
原来老人不是发呆,正认真摆放着石子,察觉到有人来了,老人抬首道:“南宫少爷记不记得老夫?”
老人鹤发童颜,容光焕发,一双眼笑眯成了两条线。
苏忘遥摇头。
“老夫姓周名济。”老人捋了捋一把胡须道,“南宫少爷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苏忘遥仍是摇头。
“你是重华之境的上仙魄渊,那可是个厉害人物呢……”老人且说且笑,一边继续摆着石子,“你有个弟子叫炼桑,你一心想他成佛,对他甚是严厉,偏偏你那徒弟不想成佛,只想入魔,你一怒之下将其困于离丘,一困就困了千年,一千年后,不知怎的炼桑就逃出离丘,下了界,落了轮回,这一世,他是煞生门的门主,杀孽无数,你得知这个消息时正与老夫下棋,为了阻止他再造杀孽,你将仙元散在幻霞山上,追着他去了轮回,并嘱老夫在适当的时候提点你,帮你找回仙元,可惜老夫一介凡人,顶多就是比凡人多活了几年,我算出你投在了南宫家,那一年南宫家被灭门,我多方打探得知南宫家后人南宫月尚在人世,南宫月是你双生妹妹,生辰与你一模一样,我只当你投了个女儿身,便遣我徒儿将你带去幻霞山上,后来才知南宫家另有后人,是老夫弄错了。”
苏忘遥思忖片刻,问道:“你徒弟是桑霁?”
老人抚掌称是。
苏忘遥想起两年前他第一次离开煞生门,那时候在魑魅林里,熙华的手都已经掐到了桑霁脖子了,就是因为桑霁是周济的弟子才手下留情。
这么远的事,不知怎么回事,苏忘遥现在想起来觉得十分清楚,像是昨天才发生过一样,那时候桑霁就是为了让南宫月去幻霞山才一直跟着南宫月不放,原来是这么个缘由。
老人道:“老夫今日来,还有一事。”
苏忘遥问其何事,老人敲了敲棋盘道:“二十年前你急着下界,咱们那盘棋还没下完呢,所以老夫找上仙下棋来了,待下完这盘棋,老夫也该去了。”
苏忘遥看了看棋盘,老实道:“我不会下。”
老人摇头叹一声可惜,而后提高了声音道:“熙华,我那徒儿桑霁就拜托你了。”
“熙华?”苏忘遥四下看了看,除了老人外未见其他任何一人,正诧异,有个声音回道:“周老先生请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
那声音低沉悦耳,确实是熙华的,到底是从哪个方向传出来的却怎么也听不出来。
老人起身向苏忘遥拱手道:“那老夫就告辞了。”
苏忘遥道:“老先生去哪?”
老人笑道:“人活到一定时候都会去的地方,世人说彭祖长寿,彭祖也才活了八百多,老夫这一世可是活了一千一百多年了,足矣足矣……”
苏忘遥隐隐像是知道老人要去哪,皱了眉想要叫住老人,耳边有个声音拉住他道:“少主……”
“少主……”
“少主……醒醒……”
苏忘遥霍然睁眼,进入视线的是个绿衣侍女,细眉,大眼,头上梳着两个简单的圆髻,与梦中一样的模样打扮。
见苏忘遥醒了,侍女拍着胸脯,长长舒了一口气:“少主你终于醒了,可吓死奴婢了,刚刚怎么叫都不醒呢。”一边说着一边手脚利索地准备热水毛巾,“门主说了,少主刚刚到忧怖门,对这儿还不熟,要奴婢守着少主,到时辰了好领少主去大厅用膳,少主这一觉睡得可真沉啊……”
苏忘遥道:“你一直守着?”
“嗯,门主亲口吩咐了的,奴婢怎敢离少主半步……喏!”说着已拧好了热毛巾,笑盈盈递给苏忘遥。
苏忘遥穿戴整齐,随侍女走了一段路,转过一道弯时,恰见那个与梦里一模一样的园子,一样的迎客松,一样的石凳石桌,连石桌面上刻的棋盘纹路都一样,只是稍稍浅了一点,也没有石子放在上面,想起梦中老人说要去人活到一定时候都要去的地方,心里一阵感慨。
“少主看什么呢?”侍女顺着苏忘遥的视线歪了脖子去看石桌。
苏忘遥收回抚上桌面的手,面上漫不经心道:“走吧。”
第四二章 冯
“魄儿!魄儿……”
苏定逍连叫好几声,苏忘遥才“啊”一声,缓缓回过神来。
苏定逍蓦然一团火气上来,将手中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放,沉声道:“你在想什么?”
在忧怖门已经五日,向镜几次提醒苏定逍苏忘遥可能已经知道了些什么,苏定逍很不希望苏忘遥知道前世种种,如果他只是他父亲,至少在身份上他可以压住他,就好比苏忘遥是他的所有物一样,可是如果苏忘遥知道或记起什么……
苏忘遥差不多已经习惯了苏定逍这几日的喜怒无常,将人看了一眼,只是默默吃饭。
只有父子俩的房间,一桌丰盛,只有碗筷相触的声响。
苏忘遥匆匆吃完,起身要走。
苏定逍拉着他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父亲指什么?”
苏定逍跟着起身,缓缓将苏忘遥抱入怀中。
苏忘遥淡然道:“若没什么事,我回房了。”
苏定逍轻轻笑了,挑起苏忘遥下巴慢条斯理吻了一阵,放在苏忘遥腰间的手臂渐渐收拢,唇也从苏忘遥唇上移到颈上。
苏忘遥拧了眉道:“父亲,我累了,我想回房。”
苏定逍一味动情地吻着,手掌隔着衣衫缓缓摩挲,贪恋不已。
苏忘遥叹道:“父亲,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
苏定逍终于放开他道:“魄儿一直很乖,一直做得很好,是父亲不好,是父亲骗你强迫你,你没有办法,所以……只管恨父亲便是。”
苏定逍笑得温柔,苏忘遥便也跟着笑,笑着笑着觉得眼角热热的,视线也开始模糊,于是视线里苏定逍的温柔也变得模糊……
半夜里的时候,苏忘遥从床上坐起来,轻声道:“今晚月色很好。”转头对苏定逍笑开了。
月色恬静,苏定逍记得已经很久很久没见他笑这么好看这么开心了,一时有些惘然。
苏忘遥道:“我想喝酒。”
“现在?”
“现在。”
夜深人静,于是亲自去酒窖取了两大坛酒,六角石亭里,酒水入壶,再由壶入杯,由杯入腹,吃得面红耳赤,热气满腔。
“月色多好。”仰面躺在石亭外的草地上,星月夜空映入眼帘,苏忘遥醉意十分,目中便有些痴迷的模样。
苏定逍翻身压着他,食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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