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christmas-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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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止不满？这家伙刚刚才差点将他致於死地欸！再说它全身上下哪个地方能用可爱形容？但盯著黑林太太那凶狠的目光，韩子颜怎麽样也没法把这句话说出口，停顿片刻依旧一句话也说不出口，黑林太太则继续道：「艾克在去年雪祭的拉雪橇大赛得到优胜，今年雪祭的开幕典礼也必须由它负责，现在你们把它打成这样，是要明天的祭典怎麽办？」
　　「可是是这家伙先──」
　　「看在小朋友你是外地人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黑林太太转而看向自家儿子，「但是奥图伦格你根本是明知故犯，不但成年试验到一半就跑回来、现在还酿下这种大祸！我看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被允许踏出克斯门斯村了，你……」
　　「等一下！」韩子颜急忙打断黑林太太的训话，「你这句话是什麽意思！要是我不把奥格这家伙给带回家，那我不就白跑一趟了吗！他还要回去赔偿我的精神损失欸！」
　　从头到尾奥图伦格都低著头默不作声，至此才抬起头来，有些不安地望向自己的母亲，她则不发一语地盯著韩子颜，沉默半晌说道：「小朋友，你的意思是要反抗我吗？」
　　「……对。」韩子颜抬头与眼前的人对视，纵然他心底事实上怕得要死、唯恐黑林太太一个不高兴他就要被当场活埋，但现在要是临阵退缩，他将来肯定会後悔！
　　黑林太太道：「这位小朋友，虽然我很想赞扬你的勇气，不过我家奥图伦格先是想放弃成年试验、现在又重伤祭典重要的麋鹿，这种行为就算我不给他禁足，族里的长老们也不会原谅的。」
　　韩子颜不死心地追问：「总有办法可以弥补吧？」大不了他直接抓著奥图伦格逃走啦！当然此刻的韩子颜也忘了、奥图伦格是主动回到家里的，满脑子只想著都这麽累了不把人带走他不甘心！
　　「是有办法没错。」黑林太太点了点头，继续说：「要是你们在明天的活动拿到好成绩，不单是替我黑林家争光，也能使族人同意破例，让我不成材的儿子外出。」
　　「那个活动的实际内容是什麽？」韩子颜问，他可不想等到隔天才突然发现活动内容是要骑著「麋鹿」上场打战，厮杀到最後一秒看谁胜出之类的。
　　「这是秘密。」黑林太太对摆明了不满的韩子颜笑道：「所以你要放弃吗？反正我儿子他也不值得你冒险。」
　　「谁要放弃啦！」被对方轻而易举刺激到的韩子颜大声回嘴：「既然我人都在这里了，哪可能两手空空的回去！」
　　×
　　俗话说，凡事得三思而後行，一时冲动的下场就是韩子颜现在对自己当时的言行感到後悔。
　　听说那活动要下海去玩的话既耗体力、又耗脑力、还耗魔力……妈的，他哪来的魔力可以耗啊！根本是还没比就输了嘛！
　　此刻韩子颜正倚著黑林家的门板，现在才反悔太没面子也太迟了！
　　黑林家的外观是三层式的巨大蛋糕，少女梦幻式的粉红色墙壁让它看起来更加柔软，鲜白的奶油缀成繁复的雕花，蛋糕上层摆放的草莓明白地显示出它的口味──也恰巧是韩子颜最讨厌的那种，就连大门都画满令他彻底倒胃的爱心。
　　住在里头的人将门打开，韩子颜差点往後摔倒，有惊无险地给身後的奥图伦格接住……而後被抱住。
　　「靠，放、放开我啦你。」
　　「子颜为什麽要过来呢？」
　　无视韩子颜一串话里十句脏话的抗议，奥图伦格收紧双臂、重述方才的问句，韩子颜停顿许久，受不了此刻过度的沉默才道：「什麽为什麽……你才是，干嘛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人？知不知道老子差点以为你被人肉贩子抓去卖？」
　　原本韩子颜以为会得到「人肉贩子？那是什麽？子颜你们那里可以卖人肉吗？」诸如此类愚蠢的回应，谁知奥图伦格的回答竟在他意料之外、险些让他反应不过来：
　　「子颜因为我那些话的关系，感到很困扰不是吗……我想你应该不想再看到我了，所以离开了。
　　「其实我一直觉得……对子颜你来说，我的存在应该是被视为一个超级大麻烦。」奥图伦格顿了下，因周遭的寂静使得他的嗓音清楚可闻，一字不漏地传进对方耳中：「纵然很努力的不想被你讨厌，还是常常挨骂。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没被你轰出去就是谢天谢地了，我走掉之後你大概乐得轻松，完全不敢妄想你会来找我。居然能再见到你……真的、真的太好了。」
　　「哈啊？」韩子颜一愣，几秒後才咬牙切齿的回应：
　　「什麽困扰不困扰的……没错！从你踏入我家那刻起，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麻烦啦！」他感觉到拥住他的圣诞老人僵了一下，但他没打算把话收回，深吸一口气然後大吼：「既然你这混球都烦了我这麽久，从来也没给过我一点福利，老子才不准你就这样不告而别！现在突然走掉我才会抓狂好不好！妓院要赎人还得付钱的欸！」
　　韩子颜刚脱口就知道，要是钟以云在现场的话肯定会吐嘈他这是什麽烂譬喻，但是他很顺的就说出口了嘛！
　　「所以子颜你……」
　　「先说好，我没把你当妓女或是男娼！」韩子颜打断奥图伦格未完的话语，抢先澄清他可没把某圣诞老人当作情色行业工作者看待！「那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听懂没？」
　　「呃，我知道。」奥图伦格顿了下，接著小心翼翼地问道：「所以你并不讨厌我……对吗？」
　　「废话！」韩子颜毫不犹豫地回答：「谁会大老远的跑来找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啊？奥格你是白痴吗？问这什麽蠢问题。」
　　「谢谢你。」
　　「啊？」
　　韩子颜怔住，奥图伦格收紧手臂再次说道：
　　「谢谢你来找我，我很高兴，真的。」
　　「那、那种事有什麽好谢的啦。」韩子颜百般不自在地回应。
　　圣诞老人放开怀里的少年，随後提出与方才的对谈八竿子打不著边的问题：「对了，子颜你不吃晚餐吗？」
　　「靠，就是因为整间屋子都是甜味我才跑出来的好不好！」韩子颜没好气地给了奥图伦格一个大白眼，「哪个正常人能把全都是甜食的晚餐吃下去啊！你不觉得你家一走进去，味道就恶心到让人想吐吗！」
　　高中生毫不客气地对圣诞老人的住宅进行批评，方才看见那几道几乎是由糖霜和奶油堆砌而成的晚餐後，韩子颜毫不犹豫地就以肚子痛的藉口冲了出去──事实上，他也的确是光看就倒胃，就别提在他不小心喝下的那杯看似普通、实际上居然是由一比一比八的牛奶比红茶比糖浆的恐怖比例调配的奶浆，对差点摔杯的他来说有多恶心了──整幢房子的空气中弥漫著挥散不去的甜味，韩子颜认为，自己能在那种鬼地方待上超过十分钟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样吗？」自己心爱的甜品被批评，奥图伦格也没多大反对，仅是道：「那子颜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吃饭吧？照理说晚上是没有商家在营业的，但是大多数的商店都会在祭典开始的前一天晚上七点，一直营业到祭典结束。可是祭典时咸食街也都关闭，不甜的食物得另外找。」
　　韩子颜点头表示同意，他现在真的快饿死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什麽交谈，不知是否为黑林家附近太过荒凉的缘故，也是隔很远才会出现一盏路灯。
　　来的时候很赶没注意到，现在一放慢脚步，马上就发现实在不对劲──往前进的路上没有任何住家、先前路上随处可见的果冻屋一间也没，往後望去也只有高大的蛋糕屋耸立在那儿，简直就像被隔离开来似的……韩子颜终於忍不住问了：「喂，奥格，你家也太偏僻了吧？是被排挤喔？」
　　「因为我母亲的职业是负责训练麋鹿，所以得盖在很空旷的地方才行。」
　　奥图伦格简单地解释，韩子眼一听不禁吓了一大跳：
　　「啥？！你说你妈的工作是训练那种怪物！？」
　　「是的。」奥图伦格平静地对瞪大双眼的韩子颜解释：「听说在我出生之前的某个夜晚，村内的麋鹿为了不明原因集体暴走、全靠我妈只身一人独自制服它们，村长才赐予这麽大一幢屋子──这也是我家的建筑造型和其他户人家不同的原因，黑林家在此之後也成了专门替人培训麋鹿的家族，我父亲则是从外送礼物的世家入赘的。」
　　总之，黑林太太果然是超级危险的恐怖份子没错……「……所以你家有养那种东西？」
　　「没有，」奥图伦格摇头，「只是偶尔会有人寄放。」
　　「那今天咧？」韩子颜有股不好的预感。
　　「因为明天有祭典，所以空房全都被麋鹿占满了……」
　　「靠！」韩子颜对著奥图文格吼道：「你们这边哪里有旅馆？我不要接近你家！」
　　「唔，前面就是商店街了，子颜我们快走吧。」
　　「喂、回答我的问题，不准转移交点……喂！死奥格你重听喔！喂！靠！」
　　奥图伦格彻底无视韩子颜那番话，拖了人就走。
　　很快地他们俩就转入了一条灯火通明的街道，棒棒糖路灯的光芒不若先前所见的那般五彩缤纷，而是统一呈现黄光、造形也皆为星形。
　　各式各样的摊贩在道路两侧整齐有序地排列，要韩子颜形容的话还挺像夜市的，但不若夜市那麽人挤人也没那麽乱……每个摊位都健在一格格的外观像是礼物包装盒的空间里面，面对行人的方向是透明的糖果纸墙壁，看来十分不坚固，但薄归薄、事实上也不是能轻易破坏的东西。
　　在经过一家玩具店时，韩子颜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欸，奥格你之前不是说，你们不用麋鹿拉雪橇送礼物了？」
　　「嗯。」奥图伦格在某糖果摊前停了一下，在收到韩子颜嫌恶的眼神後，不太甘愿地往前走。
　　「那为什麽你们村子里还是有麋鹿？」
　　「子颜，你们人类的牧羊犬不也能不工作拿来当宠物？麋鹿对我们来说，同样也是可爱的居家良伴。」
　　「那种东西哪里可爱了啊！」韩子颜一想到那种生物只觉得毛骨悚然，「你们的审美观是有问题喔？」
　　奥图伦格眨了眨眼，对韩子颜道：「可是，子颜你们那边也有人把猛兽当宠物的吧？」
　　「不管是蛇还是鳄鱼都比那什麽见鬼的诡异麋鹿好看啦！」韩子颜很快地回话，不想继续在这个无意义的话题上进行争论，他将主题拉回到他们来到这里的重点：「欸，说好的食物咧？」
　　「再往前一点就都是卖吃的了。」奥图伦格指著前方说道，「根据克斯门斯族的传统，祭典之前所有的食物都是免费的，子颜你想吃什麽直接进去拿就行了。」
　　韩子颜点头，加快脚步前进，在经过好几家蛋糕店、饼乾店、糖果店和烘焙坊後，总算给他看到一间没卖甜食的店家──正确来说是有卖甜的也有卖咸的，只是韩子颜怎样也想不透，草莓口味跟水蜜桃口味的热狗怎麽能吃？吃下去究竟是什麽恶心的味道？这群圣诞老人的肠胃都是铁打的不成？
　　韩子颜自认自己的胃经不起折磨，理所当然地挑了原味。
　　「子颜，你吃完之後要在附近逛吗？」
　　「随便啦……喂我先说清楚，我不要爬烟囱！」对於奥图伦格的提议，韩子颜没多想就回话後忆起上次的事，才赶紧补上一句。
　　两人所在的位置是一处广场的喷水池前方，有不少人接住天上掉下来的星星扔进水池里，韩子颜猜测著这应该是许愿池之类的东西，奥图伦格就开口解释了：
　　「这不是用来许愿的哦，子颜。」奥图伦格拿起一旁免费供应的杯子装了池子里喷出的水──韩子颜事後得知那是汽水，该死的别连他喜爱的饮料都这麽玷污行不行？吃甜食配什麽汽水啊去喝牛奶啦你们──说道：「这里的饮料蒸发之後，会在天上变成金平糖、下降後回到原位，村里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有一坐这样的喷水池，这也是克斯门斯村抵御外敌的结界之一。」
　　韩子颜将吃完的竹签扔进附近的垃圾桶，「你们这里不是想来就进得来吗？」
　　「照理讲外人是不该出现在克斯门斯村的。」奥图伦格一面回，一面将捧著的星星放入池中。
　　「老子又不是圣诞老人。」
　　「第一次是我带著你进来的，这一次……」奥图伦格顿了下，对韩子颜绽出一抹完美的微笑：「是因为子颜你太想我才进得来的。」
　　「谁、谁会想你这家伙！」韩子颜在心底咒骂眼前这人也太红颜…更正、是蓝颜祸水！随便一笑保证可以迷死好几名女性，回头率百分之百。「我只是想叫你付房租好不好！」
　　「不管子颜你怎麽辩解，事实依然不会改变。」奥图伦格笑道，在韩子颜再次发怒前岔开话题：「这附近还有ㄧ些可以游戏的摊位，和抽奖活动，子颜我们往那边走吧。」
　　韩子颜再买了一球抹茶冰淇──这是他少数能接受的甜食──才跟在奥图伦格身後走去。
　　这里的摆设说像夜市也好、说像日本庙会也罢，无论如何，摆明了是西方文化的圣诞老人村变成这副模样，怎麽想怎麽奇怪。
　　不但有捞金鱼──某种脸部看起来像金鱼，双眼爆凸，身体却长得像弹涂鱼或蜥蜴的诡异生物，在奥图伦格提到这也是「可爱」的宠物之一时，韩子颜不禁觉得这群人吃甜食坏的不是肾、而是摆著好看的双眼！──、还有什麽射飞镖、打靶、跳圈圈、弹珠台之类的东西……根据奥图伦格的说法，是因为这一代的村长觉得很有趣，所以每次祭典前都会有像现在这样的多个摊位出现。
　　韩子颜盯著眼前怎麽看怎麽像在办乐透的摊贩，圣诞老人这种生物不是就该淡泊名利、和金钱完全扯不上边吗？！为什麽会有乐透存在啊！
　　然而在韩子颜再次对奥图伦格提到他们这群圣诞老人，根本是把人类仅存的一点幻想都破坏光光的时候，後者表示那些奖项以及方才看到到的摊贩实际内容物统、统、都、是、甜、食组成後，韩子颜立即丢了个鄙夷的眼神，果然是一群甜食疯子！
　　在把整个场地逛完一圈後，两人又再次回到黑林家门口。
　　由於某圣诞老人宣称村中不会有外人、自然没有建设旅店的必要，他也不打算让某高中生去流落街头，就把人带回来了。
　　本来韩子颜想著与其和那群麋鹿为伍，不如让他睡公园算啦！偏偏某圣诞老人怎样也不肯，又说出麋鹿是夜行性动物，而且和流浪狗一样、这里也有几只流浪麋鹿後……韩子颜马上就妥协了。
　　「啧，你们这地方乾脆改名叫甜食村算了！」韩子颜碎道，「其实奥格你们根本是立体的姜饼人吧？搞不好连大脑都是豆花做的咧。」
　　奥图伦格一脸认真地回道：「这是不可能的，要是这样的话，子颜你会看见所有的村民都想互相剖开对方的脑袋。」
　　「干，你们也太恶了吧！」韩子颜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背脊发寒，靠，那根本是恐怖片了好吗！
　　奥图伦格对此没有回应，推开自家的门板。
　　蛋糕屋的内部和外在同样充斥著满满的粉红色调，据说这是黑林先生的喜好──在见过黑林太太那副模样後，就算黑林先生的真面目是个彻头彻尾的娘娘腔甚至是个人妖，也没办法让这名高中生感到一丝意外了──一楼是客厅和厨房，三楼及二楼都是一排排房间，据说除了两套客房及黑林夫妇和奥图伦格的卧室之外，每间房里都关著一匹麋鹿。
　　「你们就不怕那些鹿突然失心疯到处乱窜喔？」
　　奥图伦格领著韩子颜来到他的房门前时，韩子颜提问。
　　「它们不敢这麽放肆的。」奥图伦格一面说一面打开红色门板，「经过我妈的『教育』之後，每只都很乖巧。何况它们的房间其实都有简易的传送法阵通往牧场，平时都在那儿活动。」
　　「屁啦，今天我遇到的那只要怎麽解释？」
　　某礼物瞪著自己的圣诞老人，後者眉头微皱，想了想道：「艾克它并没有住在我们这里，而且它肚子饿了。」
　　「我又不是食物！」
　　「就某种意义来说，子颜你是可以吃没错哦。」
　　
　　章九。比赛时发生什麽事都有可能

　　看著眼前嘴角不断上扬的奥图伦格，韩子颜突然觉得有点……说是恐怖不如说是危险，也再一次体认到这家伙肯定还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那面，就像先前看见这人居然能把麋鹿打飞时一样。
　　相较於冷汗直流的韩子颜，奥图伦格若无其事地将房内的灯打开，整间房的模样也在瞬间现於他们眼前──与粉红色的屋子全然不同的黑紫色为主调，由於是最高楼层，开在头顶上的透明窗户使天上闪烁的星糖清晰可见，房内唯一呈亮色系的银白床铺仔细一看，上头的丝线竟是一条条蜘蛛丝，看来像是夜灯的南瓜亮著橘光，桌椅由数根枯骨搭造而成。
　　见状，韩子颜整个人傻在门口，不晓得该不该踏进去。
　　他曾想过奥图伦格的房间或许一开门就会倒出成堆的巧克力；也或者是非常符合圣诞节、装饰著圣诞红花圈和耶诞树的红绿交错；更猜测过那可能是间有著梦幻蕾丝的少女房，不是没思考过色调不是粉色系而是紫色系的可能性，但怎样也都认为该是飘逸的淡紫，而非此刻这沉重的色彩……现在这种情况，简直让他误以为自己闯进万圣节鬼怪的房间，而不是圣诞老人的寝室！
　　「子颜，怎麽了吗？」奥图伦格有些担心地注视著韩子颜，手在他面前挥了几下想让人回过神来，「要是吓著你的话不好意思。除了圣诞节外，我最喜爱的节日就是万圣节了，所以……」
　　「……啧！我才不会因为现实跟幻想落差太大被吓到咧！老子从认识你之後已经幻灭超多次了啦！」恢复镇定的韩子颜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直视奥图伦格，「仔细想想，万圣节的其中一项活动就是『不给糖就捣蛋』嘛，既然这样，你这个肾衰竭甜食爱好者会喜欢也没什麽好奇怪的。」
　　奥图伦格点点头，又道：「虽说我很喜欢克斯门斯族跟圣诞节，可是都照著传统来布置房间的话总觉得有点无趣……另一个原因是，麋鹿们很喜欢这种色调。」
　　「……死奥格你不要告诉我你把那种怪物偷养在这里！」那生物给他的第一印象实在差劲透顶，要说没危险性他才不信！
　　「妈妈不会允许我这麽做，那是不可能的。」奥图伦格认真地澄清，「它们有时候是会来我这里没错，可是并不会长时间待著，一下子就会回去了，当然也不可能会睡在这里。」
　　得到奥图伦格的保证，韩子颜稍微安心了些，但仍是指著蜘蛛丝质问：「那这张床咧？我才不要睡这种东西，恶心死了！」
　　「子颜你放心好了，这些不是蜘蛛丝，」奥图伦格走近床缘，轻轻拉起几条银白丝线，说道：「这是龙须糖做成的。」
　　「靠，那还不是没好到哪去。」韩子颜就知道奥图伦格房里不可能半点「甜份」都没有，「躺在糖果上面恶心死了！我才不要！」
　　而在事後，韩子颜才晓得，那整间房事实上皆是染色的硬糖组成，当奥图伦格告诉他的时候他差点就把对方的帽子当成呕吐袋。
　　听高中生这麽说，圣诞老人又露出了烦恼的神色，左思右想後下了个令人吐血的结论：「那子颜你睡在我身上好了。」
　　「你他妈的不要随随便便就说出这麽恶心的话行不行！」韩子颜的脸顿时泛起不自然的红晕，别过脸不愿让对方看见他困窘的表情，他现在巴不得找个洞钻下去，再次感到没去睡公园真是不智之举，「睡糖果床就睡糖果床……死奥格你快把灯关一关，我们明天还要参加什麽鬼庆典，老子想早点休息免得操劳过度暴毙。」
　　「那麽，」奥图伦格带著微笑询问：「我可以睡在子颜你旁边吗？」
　　韩子颜面色如土地抱怨：「这是你房间你当然想睡哪就睡哪……硍，死都不能让钟以云发现这件事，否则不知道那个嘴贱的混帐又要说什麽风凉话来当消遣。」
　　×
　　一觉醒来後又是白昼降临，在黑林家被强迫吃了黑林太太准备的超丰盛、吃个十年保证得糖尿病的甜品早餐後，她便带著少年们去到克斯门斯村最大的广场。
　　一片白净、堆满了砂糖的空地，去掉正中央用布丁做的舞台，周遭几乎不见任何建筑物，身为外来者的少年也不禁稍稍放下心来──幸好没看见任何糖果蛋糕饼乾等等甜食，否则早餐吃甜点、一路上见到的又都是早先吞下肚的东西，他都快吐了！
　　广场上几乎聚齐全村人民。约九点左右，一名身著红衣的主持人从台上蹦了出来，熟练地讲解今次的活动内容：「各位克斯门斯族的同胞们，很高兴又来到了我们一年一度的『雪之祭典』！这回的主持人依然是我，陆仁贾，无论是新朋友旧朋友都请多多指教！」
　　在底下听讲的韩子颜实在极想狠狠吐槽，可周遭没有一个人对那三个字做出任何反应，不明白村民是习以为常还是什麽缘故、居然连点笑声都没听见……路人甲？这主持人叫路人甲？他没搞错吧？重点是，这家伙顶著超醒目的黑人爆炸头看起来一点都不路人呀！
　　「相信各位都没有忘记我们克斯门斯族史书中撰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