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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by世界人民的114君-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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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说,你的意思就是你来这里是为了赶走他的哥哥?
陈久回答说,我只是先来看看,至于能不能找到解决的方法,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尽力去做这件事,但我没办法让事情按照我的意志走。的确有人可以做到,但是我实在不行。
田说,你抱着做不到的心情,就很难做到。
陈久说,我对我自己的能力很了解,我到底能到达哪个程度,到底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我都很清楚。
听完陈久的回答,田不想辩驳,但也没有觉得赞同。
两人在附近晃了很久,终于在一个路口前,遇到陈久口中的兄弟俩。
哥哥走在前面,牵住弟弟的手。而弟弟闭着眼睛,跟在哥哥的身后。那个二十出头的男孩腿有点问题,走路一直向右边倾斜,但由于有哥哥的搀扶,他走得还算稳。他手里拿着拐杖,不过没有用,只是拿着而已。
陈久走过去,前面的哥哥愣了一下。弟弟听到有人过来,松开了哥哥的手。
哥哥站在弟弟身边,警觉地看着陈久。
陈久说,能不能向你问个路?
田在旁边心想,哪有问道于盲的道理,换个搭讪的理由也好,次次都是问路。
弟弟说,我也只是这边比较熟,你说吧。
陈久说,这附近有药店吗?
弟弟想了一下,回答,要走一段路,我没办法和你形容,我是数步来走的。你也看到了,我看不见东西。
陈久说,我扶你去旁边坐一会吧。
弟弟答了句“谢谢”,便任由陈久带到旁边的花坛上坐下。
他穿着简单的衣服,从体格来看,是个瘦削的人,他的手上和脸颊上都有不少擦伤的痕迹。
田说,擦伤都是旧的,大约都是以前弄的。我想,他哥哥死后一定整天陪着他,他便不会再撞伤。
陈久说,看不见东西,很辛苦吧。
男孩回答,习惯了就好。我的眼睛连感光的能力都没有,一直没有见过,也就没有什么遗憾。

第三十八章 问题
陈久在弟弟身边坐下,男孩继续说,还好现在哥哥在这里。
站在他身边的男人连忙制止,说,不要对外人提到我……
男孩依旧闭着眼睛,他抬起手指,指了一下陈久,说,一般人都会直接在靠我近的地方坐下,他绕到了另外一边,这说明他能看见你。
陈久抬起眼睛,对上哥哥的目光,朝男人点了点头。
男人看了陈久一眼,没有说话。
陈久坐在弟弟身边,说,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身边的人能看见你哥哥之前,最好不要在外面和他说话。
弟弟并不加思索,回答说,不在外面说话,就没有地方说话了。等我回到家,哥哥就不能进去了。
男人走过来,把手放在弟弟的肩膀上,说,时候也不早了,快点回家去吧,别让爸爸妈妈担心。
男孩扶着拐杖站起来,握紧拐杖往前走。
哥哥没有出声,男孩也找不着哥哥在哪里,他对面前的空气说了声“明天见”,便往前走去。
直到目送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间,陈久、田和男孩的哥哥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男人与陈久对视一眼,说,我死了之后,就进不去家里了。亲人一旦接受了死者死亡的事实,就会无可避免地出现这样的情况吧。
男人往太阳落下的方向走,在被阳光直射到的花坛上坐下,说,我死得太突然了。我还没准备要死,就已经没了生命。我的父母都是理智的人,很快接受了我的死亡。我自己也觉得死了就罢了,但是放心不下我弟弟阿九。
夕阳从男人脸上慢慢地移过去。
男人说,死之前的一天,我还在公司上班。这个社会对一个普通人来说都不容易,更不要说对阿九。阿九刚出生眼睛就有问题,是没法治的那种,他这辈子也没见过世界到底长什么样。因为他看不见,父母从小就很照顾他。我当时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对阿九那么好。
男人顿了一下,继续说,不过我也得尽做哥哥的责任。所以我从小就陪着阿九一起走,虽然心里头,我实在不太喜欢阿九。
陈久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现在还陪在他身边。
男人笑了一下,说,大概对我来说是赎罪吧。我是个很平庸的人,从小到大走的都是非常正统的道路。不太会有人注意到我,不管是学生时代还是工作。遇到喜欢的女生不敢表白,感兴趣的活动也不太参加。但和阿九在一起,我至少能被人注意到。
陈久说,这只是你心中的原因,至少在表面上,你帮了他很多。
男人把两只手插在一起,看着黑了一半的天空,说,大概吧。现在我死了,也没办法做更多的事情了,就是放心不下阿九。
陈久说,把你现在做的事情继续做下去吧。
男人说,是呀,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站起来,对着那方已经完全黑了的天空,说,现在我活得就像流浪汉一样,晚上也不知道住到哪里去……有太多事情没有做了,想去的地方都没有去,想见的人也没有见。留下这么一堆遗憾就死了。
他转过身,对陈久说,我有一件事情,想找你帮忙。
陈久说,你说吧。
男人说,阿九的嗅觉很灵敏,人也很聪明,如果可能的话,麻烦你帮他找找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吧。
陈久说,我会留意的,过段时间,我会来这里找你。
男人说了一声谢谢,站起身,说,下次你来见我,应该就我要离开这里的时候了。到时候麻烦你告诉我离开的路,我一个人不会走。
陈久说,我会带你去那里,但最后的路,还是要你自己走。
男人说,谢谢。
说完,他便转过身,往黑暗的巷道中走去。
田看着男人的背影,陈久也向那里看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田问,他为什么不一直留在弟弟的身边?
陈久说,这个问题,要问他自己。

第三十九章 过去的自己
田并没有听懂陈久和男人说的很多话,他跟在陈久身边,问,难道不是忘了家人就可以融入灵的生活,要经过一条道路又是怎么回事?
陈久说,人不是一瞬间就忘掉过去的,所以在融入灵的生活之前,得走一条路,在一个特定的地方,顺着那条路走,笔直往前,便可以完全地忘掉了。听起来有点玄乎,其实和以前传说中那种妖精之路是一个道理。借助道路的外力,也凭借自己内部的力量,找到未来的方向
田说,你以前为什么没有和我说过?
陈久回答,你没有问起来。
田说,很多事情你都会和我说,为什么偏偏这件事情没有?
陈久说,我刚刚说过了,你没有问起来。
田说,我不相信你现在说的理由。
陈久没有回答,他转过身,加快步伐往前走去。
陈久!田在身后叫他。
陈久没有停下脚步,他反而加快步伐,田拉住陈久的手臂,而这个只是为了让陈久的放慢速度的动作,大约被陈久的错误地理解了,他大力甩开田的手,说,你不要太过分了。
田有点焦急,说,你把话说清楚。
陈久说,我会把话说清楚,但现在不是时候,麻烦你不要再问。
田说,为什么我不能问?
陈久说,我会告诉你,麻烦你现在不要再问我。
田说,算了。你也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我。
陈久张了张嘴,口型是“没”这个字,但是他咬了牙,没有再说话,只是攥紧拳头,往前走。
田见陈久继续往前走,又上前拉陈久。陈久甩来他的手,却一下子撞到拐角处走过来的男人身上。
那个男人手上正拿着一个纸袋子,被陈久一撞,袋子里的纸片都掉了出来,洒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陈久说,他连忙弯下腰,帮男人捡东西。
男人也蹲下来,边捡边道歉,说,我走路没有看路,撞到你真不好意思。
两人合力,很快将地上的纸张、照片等东西捡了起来,但很多上面都染了路边的泥水。
陈久站起来,还是不断地道歉,说,对不起,把你的照片也弄脏了。
男人说,没关系,我回去之后想想办法,总会找到解决途径的。
他穿着得体的衣服,虽不是正装,但看上去很挺拔。
田站在陈久身后,一句话没说,因为不知道要和陈久说什么。
男人把东西装进纸袋子里,将那个袋子紧紧拿住。
男人说,这里面装的都是些我以前的照片。我来南京是谎称出差,其实就是想来这里看看。
陈久问,你以前来过这里?
男人说,我也不知道。我遇到过一次意外,那时候开始就失忆了。据说我以前是个很难相处的人,很严厉也很奇怪,但是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失忆之后我能很好地处理事情,我的家人都喜欢现在的我。我还有一阵子就结婚了,照例说不应该再纠结以前的事情,但我还是想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以前的我是怎样的人。如果有一天我重新恢复了记忆,也许我的家人和我的妻子,都会觉得他们现在的选择是错误的。
男人顿了一下,说,我没有办法不这么想。
见陈久依旧在听他的话,男人继续说,我多年的助理,今年年初辞职了,他从上海来到南京,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走。可那时候我刚订婚,没有时间过问这件事。
陈久问,你找到他了吗?
男人说,找到了,但是他什么也没说。我找他要了一些旧照片,但也只有一些很普通的照片而已。我问了他很多问题,他只说了几句话。以前的我脾气不好,他跟着我肯定吃了不少苦头。我觉得他可能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
陈久问,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呢?
男人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想我还是会回去面对现在的现实。以前的我,就像一个故事,我没办法在一个故事中走下去。
陈久说,既然你选了现在的路,就走下去吧。
男人说,是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陈久说,等你恢复记忆的那天,你要有勇气面对你现在的选择。
男人说,那也是我最害怕的。或许那个时候,我身边的人已经都不喜欢我了。我想我以前一定也有很重要的人,但我已经不记得那个人是谁了。
陈久说,祝你好运吧。
男人说,谢谢。
说完,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终于把这些话说出来了,我找不到人说这些话,总是憋在心里。
他冲陈久笑了一下,说,谢谢你。能听完我说这些。
陈久说,实在不好意思,把你的相片弄脏了。
男人说,没关系。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男人欠了欠身,和陈久倒了别,往和陈久相背的方向走去。

见男人已经走远,田想问陈久刚刚的问题,陈久却先开了口,说,等到帮那个弟弟找到他能干的活,我就会告诉你,往那边的路怎么走。从今天开始,我会去睡沙发,你总是和我一张床,我挺困扰的。
田说,你是觉得和我在一起影响你的生活吗?
陈久想了一下,没有回头,回答,是的。

第四十章 认栽
说完这句话,陈久就往前走。他现在倒是希望田能追问几句,不过身后的男人并未说话,陈久觉得失落起来。
刚开始没感到这种相处方式有什么,但现在渐渐给自己带来了困扰。对方很清楚地说不喜欢自己,以后也不一定会喜欢,但陈久倒是希望男人能稍微给自己点盼头,别就这么昏昏沉沉地过下去,陈久最没法对付的就是这种。
陈久想了一会儿,发现刚开始说“我喜欢你,你也不必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也是自己。他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的说的话、头脑中的想法和实际做出来的行为间充满了矛盾。矛盾不算大,但如鲠在喉,把踏脚的路也给堵死了。
心里埋着叫做喜欢的石头的话,有欲望也是正常的事情。陈久本来不是常常自慰的人,现在一周躲进厕所两三次是正常现象。以客观的眼光来看,这没什么大不了,但这些事如同烂在怀里的柿子,没法对别人开口。
只要想到田要离开,陈久便觉得还是现在拉远些距离为妙。他能够预见到自己到时候的情绪和到时候的反应。想必自己一定会在田走的地方待上个几分钟,然后回家去,继续和以前同样的生活。虽然不是什么过激的反应,但却不是平常的自己,所以,陈久觉得还是将情绪收敛起来好,必须放在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如同将那块悬在心脏上的石头往下抛,抛到胃里面,于是待到田走的时候,只需要说一声再见,不必在他走的地方逗留上几分钟,也可以照例回家过自己的日子。
但说归说,石头依旧在那里,纹丝不动。
田跟在自己的身后走,陈久则望向前方的天空。他不知不觉想起以前的事情,突然想去见一个不相关的人。陈久想,人果然容易关注和自己境遇相似的人。

就这么晚上回到家。
吃饭、洗澡、刷牙,将事情都干完,陈久把自己的被褥从房间里抱出来。
田说,你干什么。
陈久说,我出去睡。
田说,沙发那么小,你堆上被子怎么睡?
说着,他伸手拉住陈久的胳膊。
陈久本来想得好好的,要出去睡,早晨比田起得早一点,不让他看到自己睡着的样子,要以清醒的态度去和田相处。被田这么一拉,防线还没有坚固,便直接动摇,最后和一面墙一样,就这么倒塌下来。
结果陈久就自个儿把被子又给抱回去了。
躺倒被褥中,陈久蜷起身体,心想,清醒了一辈子,也是时候认个栽了。
认栽在一个马上就要离开的人身上,陈久觉得自己很亏。

第四十一章 分开
陈久窝在被子里开始漫无边际地想一些事情,想到自己以前,也想到段念今天早晨和他说的话。
早晨起床时,接到段念的电话就知道没好事,但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段念在那头说完了,陈久不知怎么作答,如同棘手的事件不道如何去应对一般,或者比那更加糟糕。
段念见陈久半天没回答,便问,你准备把这事告诉祝祺吗?陈久回答,准备,但不是这几天。想了一会儿,陈久又说,事情是你发现的,你告诉他吧,我不清楚具体情况。段念说,五天后我约田出来,你觉得怎么样?陈久说,可以。
这番对话完了之后,双方便挂了电话。陈久出门和田说是一个委托者的电话,田也没有起任何疑心。
陈久躺在床左边,在床上翻了个身,觉得不舒服又翻了个身,之后就不敢再有动作了,怕把田吵醒。
陈久想起前段时间那个年轻男人告诉自己的话——会在一座山上分开。
这预言也未免太准了一点。
还没发生的事情就被这么决定了,陈久觉得不甘心,不过事实就是事实,还是得去面对。
他实在睡不着,便在床上想事情,想起自己曾经也有个灵,协助进行一些工作。
陈久觉得挺可笑,过了那么久的事情了,还记得这么清楚。
陈久过了很久才睡着,他做了个梦,梦到灰色的山如同精神病院的墙壁一般蔓延,梦里面他没觉得恐惧也没想逃,就自然而然地醒了。他看看钟,见时间也不早了,便开始穿衣服。
陈久想,如果以前做这种梦,一定会害怕,没想到自己这些年已经变得如此冷静。陈久暗自有些庆幸。

这天一天的时间,陈久都在各个地方跑,问问有什么适合盲人的工作,一天九个小时下来,陈久觉得体力实在不支,旁边的田也累得够呛。
田问,明天你还要这样跑?
陈久反问,你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吗?
田说,或者可以问问朋友或者其他人?
陈久说,我朋友很少。
田不再说话了,陈久把两只手揣在口袋,感受着冬季的干冷。
看着开阔的街道,他心想,把预言写出来,每个人的生活就是一本脚本。省略不重要的事情,只写重要的,不过几页而已。
这么想了之后,他站起来,对田说,回去吧,明天继续。

第二日,第三日都是同样的一无所获,第四日的早晨,陈久在城市的另外一段遇到一位老中医,顺便说了这件事。老中医说,你把那个孩子带来给我看看。陈久连忙赶到阿九和他哥哥所在的地方,将他们带过去。阿九的嗅觉和触觉及其敏锐。老中医便说,我这里有分药的徒弟,还缺个可以简单把把脉的,你先过来试试看吧。
回去的路上,阿九的哥哥在前面走,阿九在后面跟着。哥哥并未搀扶阿九,阿九便凭借拐杖慢慢往前走。
沉默了一会儿,前面男人定下脚步,回过头来,握住阿九扶拐杖的那只手,说,我也不能陪你一辈子,我要去我应该去的地方了,以后的路你自己走吧。
男人的声音很是绝情,阿九顿了一会儿,才慢慢点了点头。
男人抽走了自己的手,倏尔,他的泪水从面颊上滑落下来,但是阿九并没有看见。


第四十二章 前方的路
男人用袖子擦干泪水,转向陈久,说,这几天我问了像我一样还留在这里的灵,那条路要怎么去。我会自己去那个地方。如果阿九以后有什么事情,麻烦你能帮帮忙。我父母年纪大了,有心无力。没什么理由托付给你,不过我找不到其他可以托付的人。
男人说着,把手放在阿九的脑袋,说,我走了。
阿九站得笔直,就像接受一件重要的任务那样,男人用手抚摸了一下阿九的头发,抽回手。
就连再见也没有说一声,男人转过身,像前走去。
阿九站在原地,面朝男人走的方向,等男人离开了很久之后,阿九才慢慢转过身来,他拿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旁边走,在花坛上坐下。
陈久和田也在那儿坐下,阿九用拐杖在地上划着各种形状,他沉默了一下,说,哥哥为我做了不少准备,他生前在做,直到刚刚也还在做。我以前的腿,几乎不能走路。小时候家里没有那么富裕,买不起轮椅。出去玩,上学放学,都是哥哥背着我过去。盲校的位置和哥哥学校正好相反,他送我去,自己每天都迟到。从我七岁的时候开始,每天吃完晚饭,哥哥便背我下楼,夹着我的腰,试着让我自己迈腿。我慢慢能走了,用拐杖就行。哥哥又开始训练我上楼下楼,带着我去更多的地方。他记下我家、舅舅家、阿姨家……每一家的楼梯阶数,还有商场一般会开哪扇门。
阿九摩挲着拐杖的上端,笑着说,我很小的时候,听到哥哥在和妈妈抱怨为什么他没时间出去玩,但妈妈让他出去玩,他又会很早就跑回来,在吃饭之后带我下去走路。他这个人,总觉得稍微有地方做得不对,就不算是好,老是纠结在自己的想法里面。从我出生开始,就会他添了很多麻烦,他还老是陪我,我的盲文就有一大部分是他教我的。打个比方说,普通人都是圆形,而我从出生开始,就是个三角形,哥哥慢慢地把我补成了梯形,自己也成梯形了……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听着他的声音,被他牵着手长大。前段时间,爸爸妈妈告诉我他出意外死了,我当时一点感觉也没有。因为眼睛看不见,见不到一个人对我来说,只是由于他这段时间不在这里。几天后的晚上,哥哥回到了我身边,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握着我的手……对我来说,他是一直存在的,直到上一刻为主……我虽然看不见,腿也不好,但我很多事情都不害怕,哥哥却会害怕。他一直都怕黑,但为了我,还是每天晚上都下楼去。如果我眼睛没问题,应该是我拉着他的手往前走……
说完这些,阿九沉默了一分钟左右,说,我也该回家了。
陈久问,要送你吗?
阿九说,这条路我走了二十多年了,回得去。
说完,他向前面走去,走了两步,却又回过头来,问,我哥哥他会去什么地方?
陈久停顿几秒,回答,城东的那座山里有一条通向对面的路,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会去到一个地方。在那里,他会忘记这边的记忆,和其他的灵一起生活。
阿九说,那就好,希望他能找到可以保护他的人。
这么说完,他和陈久道了再见,拿起拐杖,往家的方向走去。
陈久站在原地看着阿九的背影,半天也没有把视线移开,他想起前方的路。

晚上回到家,陈久觉得有些不舒服,手指一直在抖不说,脑中还不断地浮现出以前的片段,他觉得自己大约是要感冒了,便早早地洗漱完毕,爬上床,窝在被褥中躺下。在床上呆了很久,陈久也没觉得暖。他想从床头柜中里再找出件睡衣套上,便闭着眼睛拉开抽屉,随手拿了件睡衣。穿上睡衣,他又栽进枕头中。可就在快要进入梦中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陈久闭着眼睛,感受着突然被吵醒的反胃感。
陈久吗?我是段念。电话那头的人说。
有事吗?陈久问。
麻烦你和祝祺说一声,明天早晨10点,我在家中等他。他到湖边就好,我会让看得见田的人载他过来。段念在那头说。
我知道了,陈久回答。说完这句,他挂了电话,又一头载到在床上。脑袋沉得像装了铅块,眼睛也睁不开。这时候,田走进房间来,陈久用最大的力气稍微支撑起身体,说,明天段念约你,你10点去湖边,会有人接你过去。
田没有回答,他指指陈久,说,你身上这件睡衣是我的。
陈久看了一眼睡衣,二话没说,一把将它扯了一下,又载倒在枕头里面,如同眩晕一般。
田把衣服脱到只剩条内裤,接着拿起陈旧脱下的睡衣,穿上,再钻到床里面。
见陈久趴在枕头里,田把陈久翻过来。陈久也懒得动,任凭田移动他的位置。
田问,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陈久晕得说不动话,他依旧闭着眼睛躺着,手指不知为何在颤抖。
田伸出手,抚摸了一下陈久的脸,说,往被褥里面钻一点,天气冷。
陈久像是在很远的地方听到这句话,意识早已混沌不堪。
田把陈久的被褥往上面拉了拉,陈久瘫在床上,进入了浑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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