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陪我走过的春夏秋冬-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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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爱……她没事对吧？我记得，那场火里，她受到了牵连，可是即使是伤害自己，我也不愿意伤害她。”佑哲开口问晴微，他担心着小爱，他牵绊着小爱。可是，这和对晴微的感情不同。

“她很好。”晴微只是笑笑，然后把梨子切成小块喂入他的嘴里。

他一时之间有些惊愕，他喜欢着她这样的动作，喂自己吃东西的动作，就像妻子对丈夫那样。可是，他却明白，自己嚼进肚里的是梨。分梨，分离……

“在想什么？”佑哲露出绝无仅有的笑容。他其实很像告诉眼前的女孩，去吧，去追回你的爱，抓住他，不要再放开。但自私告诉他，就让这位女孩留在他身边最后一天，仅仅的一天他就足够回味一生……

“没有，没有想什么……”她的话里透露出一丝陌生的冷淡。

“晴微，如果我说，我会遵从十年前的诺言，会和你在一起，然后一起到老，你还愿意吗？”佑哲握住晴微的手，小心翼翼地问。

其实他清楚，她不会愿意，因为她爱着的人不是自己。　


沉默，紧接着——

“一切……等你好了再说吧，我现在很累，我想先睡一会。”晴微像在逃避着什么，把头依偎在床边，紧紧闭上双眼。

空间里静静的，没有多余的嘈杂，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他不再问什么，只是怜惜地抚摸她的发丝，她不拒绝，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她即使是闭着的双眼，都有一滴钻石般的泪珠偷偷顺着眼角滴入发丝里。

佑哲的手突然滚烫了起来，那滴泪，他感受到了。滴入她发丝的泪水，也是滴入自己心里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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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清晨是没有任何和煦可言。除了寒冷，就只剩下偶尔一两阵阴嗖的冷风……

医院的后花园，那些在冬天仍然绽放的花儿飘絮出神清气爽的芬芳，微和佑哲被这些气味诱惑的一时之间失神……

他在想她，想她心里爱着的那位男生。

她在想他，想她内心深处永远也不能抹去的男生。

“其实……晴微。我没关系……”佑哲鼓起最大勇气说出的话还未继续，晴微的眼眸已停留在远处。佑哲顺着她的焦距望了过去——

穿着黑色棉袄的少年夹着烟轻步向他们走近，他一脸憔悴，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不可一世，那些神色里除了伤，就是痛。

晴微的手指僵硬，紧紧看着耀洋抽着烟的样子。心里突然一阵剧疼。

耀洋走近他们，和佑哲相视一笑，礼貌性的点点头。那丝微笑，真实却牵强。

晴微似乎在下一秒就快流泪。耀洋抬头，在这一刻乳黄色的太阳渐渐上升，微弱的光线照射在他高贵的脸庞上，那抹荡气回肠的悲凉显得凄美……美的好难过，美的好刺眼……

“我……”耀洋对微开口，终于到了这一刻吗？说分手的一刻，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不愿意说下去。

微依旧盯着夹在他手指中间的烟，语气生硬地说：“你又抽烟了？”

耀洋一时语塞。一旁的佑哲背脊僵硬愣怔，他忽然感觉到晴微和耀洋才比较像男女朋友。

晴微加重语气低吼：“你又抽烟了？”重复的这句话，使耀洋不由自主地扔下夹在指头的烟，开始变得心虚。

“晴微，其实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耀洋蹙眉，然后轻轻笑了笑“我们分手吧。我们……分手吧。”他不知道，这句话是用了多么大的勇气，他也不知道，在这一秒，他心如止水。

晴微没有很大的反应，她不轻易间勾起了一丝冷笑，这才是王耀洋吧，这才是她了解的耀洋，深深喜欢着的耀洋。她让自己平静，缓缓从嘴里溢出“谢谢……”

世界，万物随着这样的言语，刹那停止——

没有花香，没有天空，没有云彩，没有人，没有物，只有对望着的两人，他们的眼里有同样的不舍和氤氲，他们的脸庞有同样的心酸与憔悴，他们的手指同样的不安和颤抖。　


佑哲在一旁就像是一位置身事外的人。他深呼吸着，想着就这样吧，让晴微留在身边。虽然他曾挣扎过，虽然他曾有过放掉晴微的念头。可是现在，那俩人已经决定了，他没有必要去阻止，为了自己，也为了晴微。晴微不是一个玩具，可以任谁推让……

“嗯……那么，我就先走了。你们……”耀洋忍着眼泪点点头，祝福的话哽咽在喉咙，无论如何，他都说不出口，说那一句祝福你们。

“好。再见……”晴微对他微笑着，她希望在他的世界里，在和他的诀别里，她一直都是笑着的……因为，他爱着这样的她。

他定定凝视了她很久，然后潇洒转身，背对着她努力挥挥手。就这样，她一直望着他的背影，直到那抹无止尽落寞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她恍若后退几步，眼前的一切渐渐的模糊，眼眸里的雾气缓缓形成氤氲，又由氤氲形成水珠，最后，迫不及待夺眶而出……

她认为自己可以坚强，她认为自己可以和曾经一样，除了小爱对所有事她都可以不在乎。可是这一刻，这一分，这一秒，她却尝试了从未有过的伤心和失落，脆弱的泪水也在他消失后不能控制……

佑哲惊愕了一小会，然后渐渐滑着轮椅停在她身旁，对她伸出一只手，他很想告诉她，未来的路，他不会再让她受委屈，可是话到嘴边，他却说：“去追他吧……现在还来得及，晴微，你的幸福比我的全部都要重要。”

微呆滞了，她的泪水在脸颊已经风干，她呆呆地望着那只手，呆呆地说：“可是……你怎么办？你，谁也没有啊。”

佑哲叹气“我有你这位好，朋，友。就已经足够了啊，还有小爱，还有美美，我不是谁都没有啊。你爱他不是吗？他离开了你很伤心不是吗？你忍心让他难过吗？你或许没有想过，他永远的离开，你会怎么样吧？你会生不如死，而他！也会生不如死。晴微，我很好。不用担心我。如果你留在我身边，伤心难过的是三个人。如果你留在他身边，幸福的却是三个人。只要你快乐，我就快乐。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只要你幸福，我就幸福。”

晴微愣怔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地笑了“对不起……谢谢你。”语毕，她飞一般地向着耀洋离去的方向追过去。

寒风“呼呼——”从她耳边驰过，她开心的泪滴也随风而逝。心底牢牢地念着那个名字，默默的承诺再也再也不要分开……

街道两旁冷冷清清，耀洋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那一刻，那位女孩笑着对他说谢谢的那一刻，那时自己的呼吸就像窒息了一样，每深呼吸一下，心就跟着痛一下。

空空荡荡的街头，他斜睨着一切，有车从他身边不留一丝余地的飞驰，他忽然嘲笑自己，分明一千个一万个不舍得，却还装什么伟大啊。

那么，自己该去哪里，是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吗？他放慢脚步，仿佛那条一个人的路，不愿意再走下去，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

忽然——

紧促的呼吸声停留在耳畔，他还未来得及回头，就有一双白皙的手从身后牢牢环住他的腰，他瞬间停下脚步。腰身的那双手渐渐使自己全身炙热，那么温暖的温度让他片刻瘫软。是她吧，果然……她还是来了。

晴微一头猛地扎进耀洋的背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直到渐渐不再那么累，直到自己渐渐安心，她才开口说话：“不想你离开，不要离开。”

他安静如一尊高贵的雕塑，这么静，那么美。他笑，欣慰不可一世的笑着，然后闭了闭眼，蓦然转过身捧着女孩的脸猝不及地吻了上去。

晴微全身僵硬，这突如其来的吻使她惊愕地睁大眼眸，可是他吻的好深，吻的好浓，吻的缠绵，每一下的轻触似乎都在传达每一声爱。她渐渐地环抱住她，闭着眼，让自己陷进这样天昏地暗的深吻里。

世界无止无休，无穷无尽的徘徊旋转……细小的融雪在这时缓缓飘落，落在他们的头顶，落在高耸的屋顶，落在枯树枝头，落在空荡的地面，落在他们的心里……　

（10）

天蒙蒙亮，在清新的气息里恍若掠过一两声海浪的奔腾。

满足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熟睡的忆彬，我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刚来到爱琴海时，那夜，他背着我走了好久好久，就像跋山涉水一般，不愿意放开我。即使是他自己已累到喘着粗气。那天，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却有光明。他一直背着我走到黎明……

在这里的日子，我们没有争吵，没有没有提及一句除幸福以外的言语。仿佛全世界就只有我们俩人，活在自己、活在彼此。

一天一天的思绪突然被身旁忆彬的一声低吟打破，仔细凝视着他，他仍然是睡着的。可是绝美的额头却不时冒出冷冷的汗珠，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吧，忆彬不是铁人啊，他也有害怕、也有疲倦的时候。

心疼为他擦去汗滴，双手固执地搭在他身上，如果可以，一辈子我都不想要放手！

忆彬，现在我们的距离这么这么的近，近到我被你的气息浓浓包围。可是我还是很怕，怕我们回去后就会离得很远很远。

想着回去该承担该面对的所有，那颗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开始无穷无尽的恐慌着，更紧地抱住他，然后像失了魂似的依偎在他的胸膛。

猝不及防——

一双冰凉的手回抱着我，意识的下一秒温润的唇轻轻落在我的额头。

我惊愕睁大瞳眸“你……唐忆……”来不及叫他的名字，张开的嘴就被他的嘴及时堵上，全身的血液也在这一瞬间像触电般在体内“滋滋——”流窜。

忆彬如星辰的眼眸闪过一丝迷茫的幸福，然后他侧转身子压在我身上继续温柔不留一丝回旋余地地吻着我，我渐渐闭上双眼，沉浸在这如胶似漆的深吻里……

我们就这样陷在彼此的呼吸间，心跳间，很久很久。忆彬放开我。沉沉地说：“我们今天该回去了……”

随着他说出的话我的心脏跟着骤然颤抖，是啊！该回去了。继续面对那些风风雨雨的生活。

“可不可以……”小心翼翼开口，即使是一天我也会很满足。

忆彬蹙着俊眉，有些愠怒地抢过我的话“不可以。我说过，一个月就是我的底线。”

后来，我们是怎么整理行李，怎么离开，怎么回去的我都记不清楚。只记得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开口说话，他没有理会我，我也没有理睬他。

直到飞机抵达这样冷冰冰，有苦、有甜、有回忆的城市——

一下飞机，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似柳絮，似蒲公英的鹅毛大雪从天空缓缓飘落，一粒粒白的透明的雪汇集在一起，笼罩了整个世界，使之全世界都为之纯洁……

忆彬站在我身边放下行李，微微绽放一丝若隐若现的微笑迷幻地望着这样的情景。我轻轻伸出手稳稳接住微凉的白雪，那些溶溶的片粒温润落在我的手心，又渐渐融化。

“我喜欢雪，可是不喜欢冬天……”笑着对忆彬说，这是离开爱琴海对他讲出的第一句话。

他白皙的面容微微闪过一丝挣扎，那抹绝无仅有的若有似无的笑容僵硬在唇边，静默一小会儿，他提起行李向前走了几步，然后低哑地开口：“走吧，先回家。你也需要去找找晴微。”

望着他惊天动地淡漠的背影，缓慢跟上他的步伐，其实我知道，让我去找微是借口。只是有些事，他需要处理，而必须要让我离开。紧紧握住双手，指甲有力地掐进手心，有一种不属于肌肤的疼痛顿时袭入身躯。那样不安彷徨、那样恐慌心痛……

深冬的季节，似乎再也找不到能够温暖我心房的事。

那些有过快乐，有过幸福的日子，或许只会在短短的一个月里彻底结束……　

一回到家忆彬就疲惫得仰在沙发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也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只是那样静静的，静静的……

整个屋子的气息就像放在冰箱里水，死一般凝固。我站在一旁被这样静默的气氛折磨的酸楚。他、他的心里应该很累很累吧。

久久，逼自己打破尴尬“那个……肚子一定饿了吧？我去做饭哦。”

忆彬把自己沉浸在一个无人的世界，没有回应，仍然不依不饶地望着天花板。我叹气走进厨房。委屈无助的心灵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顺着门岩瘫坐在冰凉的地板。

专注着窗外的世界，白茫茫的一片，隔着透明的玻璃那些柔雪似乎更多了一份美丽和神秘。这个冬天……

这个冬天：

我等待了一场惊天动地的黄昏，我的黄昏，一直等待的那片夕阳……

他出现了，他没有让我白白等待，就在忆彬踏入的那一刻。

即使天边还是那样阴霾，即使没有出现真正的夕阳。可是忆彬足够代表一切。

这个冬天：

我期待了一场荡气回肠的恋爱，我的恋爱，一直期待的那份爱情……

他一直都在，从未离开。就在忆彬牵起我手的那一瞬。

即使我们之间有着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即使我们幸福的日子只在一念之间。可是忆彬对我做的一切足够代表我们相爱……

他承担着责任不是我能理解的。更何况这份承担里，我的父亲就是罪魁祸首。我没有权利去阻止，更没有权利去介入。可是，那是我的父亲啊，我和他有着一样的血脉，我的每一寸肌肤都是他的恩赐。那么……我能够怎么做？

拥抱着自己，好让自己不再那么冷，好让自己找到一丁点安慰。如果……会发生。那么，我只可以选择帮爸爸承受一切。

“不是在做饭吗？起来。”不知道忆彬什么时候出现。声音低哑地冲我低吼。

我猛地一起身，不自然摆弄自己的发丝“今天……等会还是打电话叫耀洋哥和微一起在外面吃好了。冰箱里没有做晚餐的菜了。”

他长吁一口气，默默注视我。黑翡翠闪烁的瞳仁充斥着复杂的情绪，那些脆弱的迷蒙让我看不透读不懂。或许是心疼、或许是关心、或许是内疚、也或许是无奈……

然后他沉重开口“那先休息一会儿吧。我打电话告诉他们。”这声音这样重击我心，那么莫名的悲伤，那么沙哑。似乎他所有的痛，所有的倦都在这样的声音里。

忽然想拉住他的手，告诉他。我还是会像曾经一样不离不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这么做。也许只是不想然他知道，我看见了他面具下的痛彻心扉。

忆彬担忧望了我一眼，迈开步子走了几步，接着停下背对着我，轻轻地不留任何温柔破绽地说：“崔小爱。我不准你再想了。哪怕是一次，让自己放松一下。将来会发生什么，我一个人面对就已经够了。”

手指跟随着他的话兀然生硬紧握。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冷漠的背影。渐渐低下头，黑色的发丝垂在侧脸，久久我才颤抖一字一句顿出：“我知道，你会一个人面对；我也知道，这不是你不信任我。只是……你只是担心我……你只是怕……怕我又会用自己的生命来威胁你。可是忆彬……我懂得你的承担，也懂得爸爸必须对这件事负责。那么……让我代替他。”

忆彬冷冷笑了起来，这样的笑声随时可以掠夺我的泪水“其实……崔小爱，你才是最残忍的人。”语毕，他没有停留一分一秒，决绝走掉，望着渐渐消失不见的背影，我的泪水也跟着宣泄……

心弦似乎被滚烫的热水浇洒，浓烈的让我窒息，找不到氧气来让自己喘息。

【最残忍的人……其实……是、我！！！！】　

（11）

忆彬最喜欢的法国西餐厅，一如既往是落地窗的位置。凹凸的玻璃外，柔雪还在继续不停歇，街道、屋顶上的凝雪似乎就快汇聚成冰。即使是这样寒冷的天气，在这间餐厅还是感觉到温暖……

我和忆彬坐着耐心等微和耀洋哥的到来。谁也没有说一句话来打破沉默。或许，他在家说我残忍的话，只是对我失望吧。

“喂。臭妮子，你玩开心了舍得回来了？”抬头望去，微和耀洋哥亘古不变露出绝美笑容一起走来。他们手牵手，穿着情侣大衣，围着情侣围巾。看来微……还是随着自己的内心做了选择。

“呵呵，快坐吧。我都饿死了。”我拉着微坐在身边，耀洋哥和忆彬坐在一起。

耀洋哥看了一眼沉默的忆彬，心照不宣地开口：“小子，这个时候就算是伪装，也该开开心心的吧，该面对的事现在还没有发生不是吗？我们四人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别让大家都不高兴。”

忆彬长叹，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牵强勾起淡笑“吃完了陪我去个地方。那就一次解决了吧……”

我和微都不禁地颤抖了一下，耀洋哥相对比较冷静，他望了一眼我，然后端起咖啡默默喝了一口“好。晴微，待会儿你陪小爱去逛街，知道吗？”

今天，忆彬就想要解决所有的事么……

我渐渐垂下头，狠狠拉扯自己的衣服。微没有说话，她心疼地用力握住我的手，紧紧地，紧紧地……我反抓住她的手，似乎是溺水时找到的唯一一颗稻草，只有它能够让我呼吸，能够给我力量，让我可以活下去。

久久，空气中燃烧着窒息的沉默，微才愠怒顿出：“白痴吗？为什么我要和小爱去逛街？如果忆彬打算做什么，小爱无论如何都有资格知道。一方面，是她的男朋友，另一方面是她的爸爸。”

忆彬和耀洋听了微的话，都轻轻蹙眉，没有回答。

正在这时，服务员把晚餐端了上来。我笑了笑“总之，先吃饭吧。”

他们三人谁也没有理会我，餐桌上的盘子静静摆在上面，偶尔上升一两缕热腾腾的青烟。

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寂静，或许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忆彬淡淡斜睨着我，他那双黝黑如夜空却又如此闪烁的眼眸似乎有抹无可奈何的心疼与挣扎。我的鼻尖一阵酸楚，努力逼着自己不要流泪，他注意到我的情绪，那只白皙的手掌渐渐的，慢慢的向我伸来，就在快要握住我的一刹那——

我猛地站起身，迅速拉起茫然的微“陪我去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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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么久以来，不止是忆彬对我有责怪，我对他也有。

不然，为什么，当他想要安慰我的时候，我却逃避……

拉着微的手横冲直撞，最后干脆跑了起来。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陪在我身边，陪我奔跑，陪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陪我心碎，陪我颠沛流离……

飘雪落在脸庞上，竟然有些生疼，细细的东风吹裂了脸庞上隐藏的泪痕。忆彬……我责怪他了吗？

责怪他报仇，责怪他不顾我的感受，责怪他开始行动，责怪他对我温柔的神情……

可是，内心却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明白，我怪的……我怪的只是自己而已。

如果，或许，也许……在他要想对爸爸复仇时，对我坏一些，哪怕是一丁点，我都不会这么难受……他越是在乎我的感受，我越是自责，自责带给了他包袱……　


不知道我们跑了多久，也忘记了我们疲惫到酸软。可是还是这样不顾一切地迎风奔跑……白皑皑的柔雪还在飘零，我和微的全身都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积雪。

“好了……臭妮子，不要再跑了。”微停下来佝偻着喘着粗气。我渐渐停下脚步，回过头望着她。我总是这样吗？每一次难过的时候，把身边的人也牵扯进来，让他们陪我一起发泄，一起受苦。忆彬说的对啊……原来，最残忍的人是我才对……

踌躇着，然后轻步走近她，牵起她的手说：“对不起。”

微浑身狠狠僵硬在原地，认真地回望着我，紧接着非常生气的开口：“我说过的吧。对不起这三字……”

“我知道。”愧疚低下头“正因为我明白……所以心里千千万万的对不起都没有讲给你听，我真的是很不幸呢。可是李晴微你，会在我感觉到不幸的同时，感谢上帝让我有你陪在身边……每一次，你关心着我，无论是开始时还是伤心时。可是我对你做了什么呢？在你最无助时，我却没有在你身边……微，对不起。请让我说……最后一次。”

微呆滞在雪地里，一时之间忘记了说话，而我就连呼吸都开始紧张起来。

一片寂寥后，白雪不再飘落，空气似乎也不再那么寒冷，她对我绽放出比星星还要灿然的微笑“小爱……谢谢！也请我说最后一次。那么……现在我们去找忆彬吧。你有权利知道所有的事。”

“我……也很想去找他。可是……我找不到他啊。微，我怕，我怕在我不知道所有事情的时候，忆彬或者是爸爸其中一个就已经离开了我。”

“那，臭妮子。你真的以为耀洋会让你置身事外吗？在你情绪失控横冲直撞的时候，他已经传简讯告诉了我地址。我们还要跑吗？”

“不要——在哪里？微，我们过去。”激动抓着她，仿佛找到了呼吸的源头。

“嗯，我们赶快过去……说不定他们已经找到你爸爸了。”微一把扯过我，就急忙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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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们的家，果然……是我们的家。

站在门口，我忽然不安的颤抖着……既然会有了不想进去面对一切的念头。

“门没有关。应该是耀洋刻意留着的。小爱，我们先别让他们发现我们。”微看出了我的犹豫，轻手轻脚拉着我偷偷推开门，站在阴暗的走廊里，示意我不要说话。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