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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八儿情史-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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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宫人无奈;只得使了个脸色,一行人鱼贯而出,却并不走远,仅仅是退出殿外而已。
  
  而且几乎是一行人才转出去,老太监立即又探头进来了,无奈道:“皇上,时辰真的已经不早了……”
  
  龙八圆睁着眼睛还是躺在床上,只是稍稍挪了个位置,又嫌那湿裤子穿在身上难受,蹬着裤脚将裤子褪下,踢到床角落里。只恨刘公公进来得太快。他连拈个法诀烤干衣服都还没来得及呢。本来按他的意思,是想乘殿内无人时把衣服换下来,可又一转念,记起这殿内的床单被褥,是每一天都要换洗的,那样岂不是他脚刚走,后脚紧跟着他尿床的事不就大白于天下了!到时他怎么办,难道能吃人灭口么?
  
  龙八也曾想过自己把床单底裤等等塞百宝囊里带出去毁灭证据,也想过要么喷口三味真火当场烧得连灰灰都不剩。可是这么一来,突然不见了床单也是件很可疑的事情。
  
  常洙和峻哥哥他们包括父王七哥从前都叮嘱过他不可以在凡人面前随意动用法术,免得被人发现异样引起恐慌,进了宫更加要处处小心。龙八担心这么做会被人瞧出破绽来。
  
  如此有着种种顾虑,龙八还没想出一个可行的对策,那阴魂不散的老太监偏偏又来催他上朝了。
  
  龙八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蜷得像条虫子一样,哼哼道:“朕身上不舒服,朕今天不想上朝。我生病了,起不了床,唉哟……”
  
  可惜龙八平素赖床惯了,平素又身强体壮,这话说出来鬼也不信。太监也只当他是懒病发作,狐疑地看着他。别说刚才还好端端的,就是现在,龙八也是一付面若艳桃目若春水的模样,脸蛋红朴朴粉嘟嘟,气色好得不得了,那里有半分病容,说话中气也是足得很。
  但皇帝就是皇帝,真龙天子金口一开说他病了,你就不能对着干强说他没有病。
  
  太监无奈地暗叹了口气,道:“那老奴去请太医来给皇上瞧瞧?煎付药吃吃?”
  
  龙八忙遥头道:“不用不用,我就是有些头疼,再睡一会就好了,你让我一个人睡会嘛。真的不用太医来看了。我不吃药!”
  
  如此一来,在刘公公心里更是坐实了他是装病的想法,可知道是一回一,表面上还得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再说如今这皇上可谓是皇家唯一独苗,那里有生了病还放着他简简单单睡一觉就好的道理。而且龙八平素大大咧咧,性情天真娇憨,没有那种端出皇帝架子来吓唬人的意识,是以宫人们都同他亲近,而且并不怎么怕他。
  
  现在龙八要人出去,这些宫人竟没有一个听他的,刘老太监一使眼色,众人反而呼啦一下往床前问了一圈,七嘴八舌地嘘寒问暖。
  
  龙八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有如五雷轰顶,傻掉了。须知道他现在被下可还光着腚呢,早知道便是难受一些也不急着将尿湿的裤子扯掉了。
  
  一大群人围在身边,龙八生怕有人殷勤过了头,动手来扯掉他身上遮羞的被子,小心地用两手紧紧抓着被子不放,又急又怕地将自己蜷缩起来,在一边嗡嗡的询问声中,他仿佛逛风暴雨中一只蔫头耷脑痛不欲生的小鸡仔,深深的后悔自己出言不慎。
  
  因此他没有留意到,刘老太监趁他不杳,朝一旁再次偷偷使了个眼色,刘公公的心腹跟班小柱子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要问小柱子去干嘛?这当然要是去找能解决问题的人来解决眼前的狗皇帝。
  
  天朝里头能解决狗皇帝的人总共就有那么几个。
  
  第一是国师,国师手里似乎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老龙出手想当然是山河变色鬼哭狼嚎,真皇帝尚且不放在眼里,何况拿捏龙八这个假冒伪劣的货色。但常大国师的段数太高颇有杀鸡有牛刀之嫌,而且国师自从先皇驾崩之后名曰云游实则鬼混去了,行迹飘浮不太好找。
  
  另一个人选则是太后,不过为这件事动太后似乎也有点大材小用?太后若是知道了,被窝里装死的狗皇帝自然要倒霉,他们这些皇帝身边服侍的人也讨不了好,少不了要背上个教导无方教坏皇帝的罪名。
  
  小柱子觉得若是让太后得知,收拾皇帝的同时把皇帝的身边人也教训一顿,这一干人实在是冤得很。说到教导无方,这不应该是狗皇帝的老师的责任么?
  
  帝师向来便是国师,自然没有人敢挑常洙老龙的不是,不过幸好,龙八还有另外的老师。邵太傅与庄将军,一文一武两人。
  
  金銮殿外,日上三竿露尽霜消,秋日的太阳暖洋洋的很舒服,晒得人直想打呵欠。
  
  朝臣们已经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一个个站得腰酸腿软,连殿前须得肃静,不得交头结耳的规矩也顾不上了,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小声说话。但好在先帝在世时多次纠查官员品行,倒还无人敢擅自拂袖回家。
  
  邵晨是太傅,天子之师,狗皇帝不来早朝,众臣们嘴上不说,暗地里都偷偷斜眼看他。
  
  邵太傅站在台阶下,脸色阴晴不定,黑得像锅底似的,满身怨气逼人,左右臣子皆离他三尺过,无人敢与他搭话。
  
  庄霖站在对面武官当中,面露苦笑之色。
  
  大庄混在臣子当中,也是一付若有所思的神情。
  
  正当众人纷纷猜测之时。小柱子来,俯在邵太傅耳边将原委轻声说了一遍。
  
  邵晨忍着怒气,面对着众人询问的目光,无奈地皱着眉头道:“皇上身体不适,今日早朝暂免,大家先回去做事吧。”
  
  众臣纷纷议论着散了。邵晨瞧见朝臣脸上些微的不满神色,只觉肺也要气炸,只恨不能立即飞身入宫将龙八拖出来痛打一顿。
  
  但想到日前狗皇帝邀他断袖的混帐话,邵太傅又有些迟疑起来,觉得自己就这么一个人进宫有些不太自在,当下又叫住庄霖,两人随着小柱子一道进宫探望染恙的皇上。
  
  龙八已经绝望了。
  
  本来他还觉得吧,还好在,这么捂着捂着,也许用不了多久被子床单什么的能被自己捂干的吧,也许就看不出什么来了的吧。
  
  他把这么一线希望当作浮木紧紧抱着,和一众宫人对恃着,就是不起床!
  
  可是在这个关键万分的时候,太傅和老庄来了!
  
  虽然在常洙光芒万仗的映照下,邵晨在这太傅在龙八心目中有那么一点点不以为然,但尽管就是如此,邵太傅和刘公公那个老头儿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至少龙八可不怎么敢拿枕头去丢邵晨,虽然那武器不伤人也不能至死。
  
  当然,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龙八两只手得紧紧地抓着被子,腾不出手去揪枕头。
  
  他只能涨红了脸,可怜巴巴地望着邵晨和老庄,哆哆嗦嗦地道:“太,太傅,老,老庄哥哥。”
  
  邵晨一看他这模样就忍不住来气,倒把那断袖的心理阴影一时给忘了。邵晨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全身裹在被子里只露一颗脑袋的的龙八,忍着怒气道:“皇上可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都已经按皇帝的意思,改为五天一早朝,皇上难道还有什么不满?”
  
  龙八只能摇头。
  
  老庄看他面色红润,也觉得他实在不像是生病的样子,但还是得给他寻个台阶下。咳了一声道:“皇上还是先起来更衣吧,若是身上不适,一会让太医过来看看。”
  
  龙八心想若是能起来我还会被围在这儿供你们观瞻么?早知道事情会越闹越大,还不如当初乖乖起床,大不了让几个宫人知道自己尿床,背地里笑话一阵子罢了,谁想到会把这么多人都招来啊?
  
  可是事到如今已成了骑虎难下。一屋子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可他现在又怎么钻得出被窝。
  
  龙八支支吾吾哼哼唧唧,抓着被子的两小爪子紧张地动了动,可就是不挪窝。
  
  邵晨冷冷道:“皇上靖起吧。”
  
  龙八使劲摇头,他看邵晨沉着脸,作势要来拽他,无奈之下只得吐了真言,急声道:“别,别,别拉我被子,我,我没有穿裤子!”
  
  众人皆是愣了一下,随即都以为他不过是胡乱编造借口,
  
  庄霖见他为了劈刺床连这种谎话都说得出来,也是苦笑着劝道:“皇上慎言。如果是怕冷,臣上人在殿里给皇上升两个火盆可好,皇上还是起来吧。时候不早了。”
  
  龙八见他好好说话,小声地道:“我没胡说,我底下真的没有穿裤子,我昨天,昨天晚上,我,我那个……”
  
  邵晨凑到近前,面无表情地道:“真的么?”
  
  龙八见他似乎是信了,不由得渐渐放松下来,老老实实地点头道:“嗯,我说的都是真的……”
  
  谁知邵晨却不过是做个幌子,正如龙八心里对他不以为然,饱读文单的邵太傅对这个半路出家不学无术的太子难免也有几分轻视,就算龙八如今登上大宝也一样——你看看这行事这说话,虽然披了龙袍可他像天子么?
  
  邵晨早被龙八这磨磨叽叽推三阻四的态度所惹恼,又认为他不过是怕朝臣再提亲事而不肯上朝。也再不顾什么臣子的本份,趁龙八松懈的工夫,扯住他身上的被子一角,道:“陛下金口玉牙,莫要平空胡说八道!”
  
  邵太傅把被子一掀。
  
  众人皆目瞪口呆,殿中只闻一片抽气的声音,几名宫女羞红着脸蛋转过脸去,又忍不住用眼角偷瞄。
  
  邵太傅拎着被子,瞬间石化了。
  
  床上真龙天子抱膝缩成一团,他光裸着两条雪白匀称的大腿,努力地合拢起来想要掩饰若隐若现的某样物事。殿风仿佛有冷风吹过,只吹得真龙天子衣摆下那试图出来露个脸的小小龙同他的主子一般蔫头耷脑。
  
  邵太傅觉得自己要风中凌乱了,在内心语无伦次地一遍遍想到,这狗皇帝、这狗皇帝他他他居然真的没有穿亵裤,另外等等,这狗皇帝腿上沾到的白乎乎的东西是什么?床铺上那痕迹那又是什么?是什么?啊?
  
  龙八脸蛋上先是雪白一片,随即又浇得通红,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避无可避,最后心一横豁出去索性脸不要了。他回想常洙老龙霸气无双的流氓样,努力试着想摆出同样的气势来,哼哼着飞快道:“哼!无知草民!看什么看!看什么看!不就是尿床而已!尿床你们难道从来不会么!尿床你们难道从来没有见过么!”
  
  殿内静得针落可闻,众人都不能言语,好几人仍忘了转移目光,以一种看……的神情呆滞地瞻仰缩成一团还试图抖擞威风的狗皇帝,以及狗皇帝身下探头探脸的小狗皇帝。
  
  在这样以寡敌众的僵持中,龙八首先撑不住了。他道行还不足,脸皮还未修炼到城墙的厚度,在这种狼狈的情形下,做不到视旁人如无物。可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也没有谁教过他面对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处理,他很茫然,而且被人这样围观,他其实并不是很厚的脸皮让他感到羞窘难当。
  
  过了一会儿,龙八又惊又怕又伤心。他六神无主忍不住开始号啕,一边哭一边拽着衣服下摆企图把自己更多的遮掩起来:“哇啊啊,你们都是坏人,哇啊啊,你们都欺负我,哇啊啊,我要峻哥哥,我要回家,哇啊啊,我不干了……”
  
  从邵晨扯下他的被子到龙八装作若无其事的分辨再到他哇哇大哭,这当中的时间其实很短,只不过在场之人都有种身在梦中度日如年的感觉,等回过神来,一个个皆是汗出如浆手足无措。
  
  最先有所动作的是庄霖,他从站着发呆的邵晨手中夺过被子,当空一拦,展开来将龙八整个裹了进去。
  
  相比邵晨这斯文守礼的读书人,庄霖作为一只断袖和武将,强悍的神经和那遇事不乱的心理素质得到了深刻体现。
  
  他轻轻拍着龙八的背,放缓了声音安慰道:“皇上别哭了,臣等什么都没瞧见。”
  
  龙八刚刚不过是六神无主,没了主张才胡乱嚷嚷,这时正好借坡下驴,张了泪汪汪的眼睛又去瞅其它人。
  
  刘公公比别人多吃了几年的盐,紧跟着反应过来,颤动着脸皮连忙静态道:“老奴也什么都没瞧见。”又小声地嘀咕:“皇上平时洗澡时都是老奴伺候穿衣,瞧见了也没什么稀奇的……”声音正好让龙八能见。
  
  这是他老人家可谓老奸计滑之处,若是换了别人听到这番话,只会觉得羞愧。但龙八听了,却津觉得果然如此,轻松了不少。
  
  龙八又眨巴着眼,转眼去瞅邵晨。
  
  邵太傅脸上乍青乍白,又像是快要晕过去似的,神情很是复杂。最后沉痛地点了噗头,哆嗦着道:“确实,臣什么都没有看到。”
  
  一旁宫女们倒是十分知趣,脆生生地齐声答道:“奴婢们什么也没有看到!”
  
  龙八明知这几人分明是睁着眼说瞎话,但他巴不得如此,便自欺欺人装聋作哑地将此事揭过不再提起。
  
  于是太子发身成人这本是大喜事的消息,就如此悄无声息地落下帷幕。
  
  邵太傅坐立不安,但也不能就这样一走子之。
  
  他坐下来痛定思痛,发觉这场闹剧的根源,其实还是出在自己的疏忽大意上。
  
  本为宫中子弟到了一定年纪,内务府自会安排适当的身边人加以引导,使得皇子们在润物细无声之中通晓□。
  
  龙八入宫才短短数月,紧接着又是先帝驾崩又是新皇登基,太后身为女子,又不是世子亲母,自然不便过问管教这些。而且世子进宫时也有十七岁有余,却是谁也没想到他在□上竟还是一窍不通。
  
  想到这儿,邵太傅只得将脸色放缓一些,头疼地寻思着应对之法。
  



96

96、第 96 章 。。。 
 
 
  龙八去洗沐更衣回来;身上穿戴整齐;畏畏缩缩地坐在椅子上;不过情绪倒是稍稍镇定了一点。
  
  庄霖眼中满是笑意;轻声道::“恭喜皇上。
  
  龙八咬着袖子,吭吭地望着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恭喜的。
  
  庄霖俯在他耳边低声解释了几句。
  
  龙八脸微微地一红,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不过龙八觉得这种知识性含量很高的事情;还是该问问读书人才靠谱。于是他又把求助的目光看向太傅。
  
  邵晨看见他那双乌溜溜的圆眼睛就头疼。他正考虑着皇帝今后那方面的启蒙教育问题和人选,并没有听到庄霖和他说了些什么,不地料想庄霖所说和他所想的也该差不多。
  
  因此邵太傅心不在焉地胡乱点头应了一声。
  
  龙八如释重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轻快的神色来。按庄霖的话说,凡人会这样子尿床的时候,就说明男子已经长大成人了。那么换了自己,想来也是证明自己长大成龙。
  
  长大成龙是件好事,虽然这方式颇令人尴尬,不过这并不能阻止龙八的好心情。他兴奋的情绪溢于言表,人虽坐在椅子上,却把自子扭来扭去,自个喜滋滋地乐了半天,也不知想到什么美事,最后搓着手嘿嘿地傻笑起来,脸兴奋得通红通红的。
  
  邵晨与庄霖无可奈何地望着他,彼此对视一眼,皆是有几分哭笑不得。
  
  邵晨见他还扭个没完,伴随着嘿嘿的诡异笑声,越来越不成体统。觉得有必要提醒他注意体面。轻咳了一声道:“皇上。”
  
  龙八稍稍回神,这才发现自已只顾着高兴,冷落了太傅,这时便想着该要说几句话巴结一二。
  
  可他向来是不太会拐弯抹角的主,加上这时正在兴头上,自然是想到什么不经思量的就说什么,不经思量地就讪讪开口道:“嗯,庄霖哥哥说我这是长大了,太傅,你都已经二十五岁了,那个,你睡觉的时候也会这样子尿床么?”
  
  庄霖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好。而作为被问话对像的邵晨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也不知要如何回答。你说这要是否认的话,龙八定然要好奇地追问为什么不会BLABLA,这不是有病么!可要是承认的话,啊呸,谁没事会把这种事放在嘴上说着玩儿?这不也是有病!
  
  邵晨最后决定对这个问题不予理会。他端着一张平板严肃的脸,交代了龙八好好休息,吃好喝好,站起身来告退。
  
  但走出大殿的时候他还是听到龙八很小声地对老庄他:“太傅他不好意思说,是不是有病?”
  
  邵晨很愤怒,不过他觉得愤怒地冲进去和狗皇帝争论这个问题,也是件很没面子的事情。
  
  最后邵太傅出离愤怒,一拂袖很悲愤地走了。
  
  殿里只留着庄霖陪着皇帝,苦笑着听他嘀嘀咕咕。
  
  不一会有侍卫来报,太傅不小心掉进池子里去了。
  
  龙八“啊呀”了一声,急忙挥着手道:“那还不快捞啊!急着来告诉我做什么,难道还等着我亲自去捞?等我去捞太傅只怕都要淹死了!”
  
  丁铭愣了愣,半晌只得无奈地道:“已经捞上来了,卑职只是来和皇上说一声。”
  
  龙八讪讪地哦了一声,讪讪问道:“太傅怎么掉进池子里去的?”
  
  丁铭想了想:“有人看见太傅有点神色恍惚的样子,池边又滑。”
  
  庄霖也有些吃惊,他当然不认为邵晨会自己想不开去投湖,只是奇怪从正殿到皇上的寝殿这一路上也没有什么池子,见龙八这问法定然部砂出个所以然来,忍不住插话道:“哪儿来的池子?”
  
  龙八挺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太傅大概是要去看太后吧,嗯,从这儿到太后住的清心殿要经过的几个院子,我让人挖了几个水池,想要种荷花种菱角养鱼虾龟蟹,以后要去太后哪儿,得绕一绕远路。挖池子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太傅应该是掉那里头去了吧。”
  
  比起修葺宫殿这种大兴土木的工程,皇帝随着自己的心意在院子里挖几个池子什么的这种事完全算得上是小事,宫中侍卫众多,有的是一大把力气。龙八本着工钱不能浪费的出发点让他们物尽其用,几天下来就挖得似模似样。此番动作连工匠也没有从请一个,外臣自然不得而知。
  
  鱼和莲藕都还没来得及养上,挖出的泥土也没有全数运走,想来邵太傅便是在这儿滑了一跤。
  
  庄霖听着,不知怎地竟觉得皇帝挖这池子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种藉养鱼,恐怕是为了阻拦太后不能经常地到他的寝殿来。这念头不过一闪而过,庄霖便把这对皇帝颇为不敬的想法收起来。反正池子已经挖在那里了,总不可能还叫他给填回去。庄霖也只无奈作罢。
  
  其实他猜中了其中之一,却不是全部。龙八本来就是亲水的族类,除了想阻拦太后之外,他也想着能和敖峻经常划划船戏戏水什么的。若是可能,他很想把宫殿都挖成个大池子,不过这念头只能在心里想想,真要怎么做,太后合着满朝文武能活生生掐死他。
  
  当然现在把太傅给摔池子里头了也能算是意外之喜。谁让他总想着去和太后打自己的小报告呢。
  
  不过龙八还是有点心虚的,他让侍卫请个太医去给邵太傅瞧瞧,随即岔开了话题。反正池子已经挖在那里了,总不可能还叫他给填回去。
  
  庄霖也有些担心邵晨如何,交代了几句让龙八不要着凉什么的,匆匆走了。
  
  初冬的池水已是冰寒刺骨,邵太傅是一介文弱书生,一日里连气带惊连惊带恼,当下就感染了风寒,面无人色地被送回府去了,好在有经验的太医说了,这病并不能致死。
  
  成长既是好事也是坏事,龙八虽然庆幸自己长大成龙,但成龙也会带来他意想不到的问题。
  
  显然这显要绕远路的池子并不能阻止太后的耳目,当晚太后派人送来一盅补品,传了懿旨对龙八温言安抚。同时拿出恩威并施的手段,更有数张美人图一并送来,言说是助他入梦。
  
  好在敖峻的信到了,言说因事耽搁,要缓几天才能来看他。
  
  唯有这一次龙八没有因为他的推迟而失望,反而是微微松了口气。
  
  但龙八枕着这些美人挠首弄姿的画儿,还是有些不大睡得着了。
  
  这日晚上常洙老龙极为难得的进宫里来瞧他,从他本应该塞满核桃山枣的枕头底下摸出一迭美人像,老龙瞧他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摸着下巴对着龙八哼哼哼地阴笑。
  
  龙八被他笑得遍体生寒,磕磕巴巴地道:“这,这个是太后非要塞给我的,不,不是我自己想要的,我,我才不想要呢……”
  
  常洙却不听他的辩解,一边低头翻看,一边对众美人品头论足,他眼光十分挑衅,一众已经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到他口里就成了歪瓜裂枣。可老龙说归说,翻外之后还是将最为绝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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